《重回八八，为了躺赢肝技能》作者：麻吉燎儿 　　文案： 　　重生前是打工人，重生后要是还当打工人，那我不白重生了吗？ 　　这是个为了生活自由，努力肝技能，却不小心肝成仙儿的故事～～ 　　标签：轻松 重生 第1章 重生有金手指 　　燕长青重生了！ 　　他本来在威市海边体验阳光沙滩海浪的，兴之所至，一个猛子扎进海水，没想到再出来就到了老家的小河里。 　　原本英年早肥的身材，一下变成了六七岁娃娃的小身板。 　　依稀熟悉的小河沟，头上火辣辣的太阳和有些温热的河水，让他一度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他顾不得水里边焦急喊他的两个光屁股小娃，撒腿跑过一片小沙滩爬上河岸，看着那沿河两岸肆意生长的野草，还有收割后的麦田和田里面的农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扭过头，远处空旷的田地里，有他梦里很熟悉的小村庄。 　　这是他的老家，大燕庄。 　　尽管离的挺远，但是他仿佛已经看到村里那些低矮的房屋，看到了自家院子的枣树梨树香椿树，看到了正屋大门左边墙上挂着串串红辣椒，右边墙上挂着的老丝瓜，窗台晒着的南瓜冬瓜籽…… 　　真好！ 　　燕长青心里想着，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不应该哭，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儿，要开心！ 　　他这么想着，看着那些在农田里忙碌的人们，试图寻找熟悉的身影…… 　　虽然多年没见过这种场景，但是燕长青一看就知，大家伙应该都在忙着‘点玉米’。 　　其实就是种玉米，刨个坑放几粒种子填上土，看着简单其实挺累人。 　　不远处一对正在忙碌的夫妻，女人干活累了直起腰捶着后背，四下张望着活动脖子，然后就看到了光着身子，露着排骨挺着小肚皮，下边小牛牛尖上还挂着个晶莹剔透水珠，站在大太阳下面的燕长青。 　　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乐呵起来，手指着燕长青后边喊了起来：“青娃子快跑，你爸来了……” 　　爸？ 　　燕长青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只在梦里出现的身影，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一看就是因为戴草帽戴的乱糟糟的头发，古铜色的皮肤，白色发黄的‘的确良’衬衫，灰扑扑的裤子，一双军绿色的布鞋，前面包着胶皮的部位还破了个洞，向上翻起的胶皮像朵花儿似的…… 　　浓眉大眼的汉子冲了过来，他扑向了自家的孩子…… 　　燕长青忍不住伸开手，这是他还年轻力壮的爸啊！ 　　多少次梦里面，他都梦到过，那憨厚的笑容，宽广的胸怀，有力的臂膀…… 　　这朴实的农家汉子，给自己那如山的父爱…… 　　终于，又见到了！ 　　不，还感受到了！ 　　他那还年轻力壮的爸，一手抓着他胳膊把他扯了一个趔趄，接着然后他就感受到了，如山的父爱。 　　啪！啪啪！ 　　燕长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屁股真疼。 　　那是真疼。 　　耳边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眼看不见你就往河里蹦是不是？三天没挨打了是吧？” 　　刚才还捶着背的女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前面还在刨坑的男人也抬起头朝着这边看来，一边看一边笑着喊：“大海哥，轻点打啊，打坏了以后就没得打了！” 　　我在挨打？ 　　后知后觉的燕长青有些傻眼，脑子里还乱糟糟的，但是已经本能般的开始嚎哭起来。 　　泪眼朦胧间，他看着年轻力壮的爸，没错，这熟悉的巴掌，这熟悉的力度，是还年轻力壮的亲爸…… 　　哇哇哇…… 　　河里的两个熊孩子幸灾乐祸：“七斤挨打了七斤挨打了，哈哈哈……” 　　七斤是燕长青的小名，多年以后除了村里的几个发小，再没人喊过。 　　亲爸燕大海扭头看了看，转头作势冲着远处喊了起来：“二娃子铁蛋下河了！” 　　两个熊孩子顿时一个激灵，连蹦带跳的从河里窜出来，冲向河岸边扔着的三堆衣服，一人抱起一堆，提拉上在衣服下面的凉鞋，撒腿就朝远处跑去…… 　　其中一个光屁股小娃忍不住回头喊了一句：“大海叔你看错了，我不是二娃子……” 　　果然二娃就是二娃，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啊！ 　　燕长青看着光溜溜跑远的小身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同样英年早肥的身影，忍不住笑了一下，瞬间鼻涕都喷了出来。 　　但是接着就笑不出来了，伴随着啪地一声，屁股又是一疼。 　　“你还有脸笑，二娃都知道跑，你都不会……” 　　燕长青突然觉得屁股疼的更厉害了！ 　　…… 　　背心裤头凉鞋。 　　乡里男娃夏天三件套。 　　穿好裤子鞋子，拿着背心的燕长青，老实跟着亲爸往自家田里走，脑子里思绪纷飞。 　　没几步就看到了农田里边那个纤弱的戴着大草帽的身影，白色碎花衬衫，大草帽下边两个大辫子，带着汗水的脸上，大大的两个眼睛带着笑意，正挎着一个筐子朝着自己看。 　　不知怎么的，他一个没忍住，又开始哇哇哭了起来。 　　妈！ 　　“挨打了吧！让你下河，以后记住别偷偷下河了，知道不？” 　　熟悉的只有梦里才出现的年轻声音，年轻女子的一只手在衬衫上擦了擦，然后在他脸上抹了抹：“别哭了，都男子汉了还哭？让人家笑话。” 　　燕长青哭的更厉害了，就是忍不住，他干脆嚎了起来：“妈！” 　　“这怎么了这是？我看看打哪儿了？哎呀这都红了……死大海你都不能轻点……” 　　年轻的身影说着，看孩子哭的厉害，一时有些无措，于是转身朝着旁边皱着眉头的汉子身上拍了几下：“七斤不哭不哭，你看我还打你爸了……” 　　“噗嗤！” 　　这熟悉的一幕，让燕长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女子也笑了起来，摸出来个手帕，朝着他脸上擦着：“不哭了啊，你在这自己玩，妈还得和你爸点包谷，等晌午回去给你煮鸡蛋吃。” 　　燕长青看着她：“妈，我想你了！” 　　女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傻了这是？去那边树荫玩着去，哈哈哈！去吧，乖啊！” 　　…… 　　河边的地头上有一排白杨树，一棵树下边有个小小的，破了边的凉席，旁边是一个小铲子和一个小钅矍头，这是六岁娃的玩具。 　　旁边还有个大铝壶，壶嘴上扣着搪瓷茶杯，都是他很熟悉的东西。 　　燕长青看着自己年轻的爸妈，那两个人干着活还不时朝这边看一眼，是怕自己又去河里玩吧！ 　　心里满满的幸福。 　　小铲子拿在手里，无意识地在席子边上一片湿了的土地上挖着，好久都没玩泥巴了啊！ 　　河边的风轻轻吹过，带着热气和河里的水气，是熟悉的感觉和味道。 　　嗯，重生了啊！ 　　他不愿去想上辈子那苦熬挣扎辛劳的一生，特别是到老了以后一身是病的父母，那时候他们聚少离多，没什么能耐的自己无力在身边照顾他们…… 　　现在他们都还年轻着呢！ 　　这辈子总要让他们不那么累，过一过好点的日子。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幸福着，然后他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他感觉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小玉盘，沁人心脾的绿色，让他在大热天仿佛都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金手指？ 　　哈哈，不错，有啥功能？ 　　绿色的小玉盘仿佛是无形的，在他手上冒出来，又突然跑到胳膊上露个面，再从他小肚子上冒出来。 　　燕长青忍不住嘀咕道：“你到底有啥功能啊？总不能就会到处冒泡吧？” 　　绿色小玉盘停了下来，就在他的小肚脐位置，慢慢地转着，好像有点迷糊。 　　“……能让我再穿梭回去不？我去带点好吃好喝的回来？要不能让我飞天遁地也行……再不行来个技能加点也不错……” 　　小玉盘没让燕长青猜测太久，很快就不转了，然后冒出来两个符号。 　　是符号，但是燕长青却能了解这两个符号的意思：技能。 　　哈哈！ 　　燕长青忍不住乐了起来，还真给技能的。 　　不过这下边都是空的啊？难道我这啥技能都没有？是要慢慢练吗？ 　　小玉盘没动静。 　　也行！ 　　燕长青已经很满意，技能就技能，大不了以后慢慢练。 　　话说自己这重生了，还带着金手指，这辈子要怎么过？ 　　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什么打工啊奋斗啊，都滚的远远地！ 　　这辈子，干自己想干的，没事肝技能玩儿，图个轻轻松松过一生。 　　不然的话，重生前自己就奋斗打工，重生后还去打工奋斗，那不就白重生了吗？ 　　然后他就低头看向了小玉盘，话说这个技能怎么弄？ 　　也不给个提示。 　　想了想，他干脆拿着小铲子，对着那一片微微湿润的土地挖了起来。 　　先试试能不能出个挖坑技能！ 　　技能是小事，主要就是看看，这个技能难不难弄出来。 　　挖了一会儿看看小玉盘，燕长青心里忍不住开始嘀咕，这个技能，好像没那么容易出来啊？ 　　正想着，农田里边的父母扛着锄头挎着筐子过来了：“七斤，收拾你东西回家了。别玩你那尿泥了！” 　　尿泥？ 　　这一片湿的是我尿的？ 　　不可能，我堂堂重生之人，怎么可能玩尿泥？ 　　哈哈哈，绝对不可能！ 第2章 第一个技能游泳 　　午饭是捞面条。 　　陶瓷大碗里面，不算很白的手擀面是在凉水里过滤过的，吃起来没那么热，里面还有几片绿色的菜叶，再撒上芝麻盐，浇上一勺子蒜汁，就是一顿好饭。 　　承诺的鸡蛋是没有的，燕长青也没计较，都被糊弄一辈子了，习惯的很。 　　芝麻盐是用在锅里炒过的芝麻，撒点盐然后用擀面杖擀碎，蒜汁的蒜瓣加小茴香叶捣出来的，味道好吃的很。 　　有时候会把小茴香叶换成五香叶，反正也好吃。 　　虽然清淡没油水，但是燕长青吃着想流泪，这是家乡特有的味道，好久都没吃了。 　　不敢抬头，怕眼泪落下去，他干脆低着头大吃。 　　旁边笑嘻嘻的爷爷开心的不得了：“七斤多吃点，以后长大个！” 　　燕长青又想哭，有点想骂自己，真没出息…… 　　爷爷奶奶这时候还在的，农忙时候他们两人就分开去两个儿子家，帮忙在家做饭。 　　一大碗面条吃的肚子滚圆，还得喝点面条汤，老家话是“原汤化原食”，不管是捞面条还是饺子都要喝点汤，不喝要挨揍的。 　　上辈子因为这个燕长青没少挨揍，反正越让喝就越不喝，就是个闹人，然后就挨揍。 　　不过现在他老老实实地端着大碗，跑到灶台旁，踩着一个小板凳，拿勺子舀了小半碗，一边吹着让它快点凉一边凑到了院子的树荫下。 　　爷爷很惊奇：“哎吆，七斤真是长大了，自己都知道舀汤了……” 　　连爸妈都奇怪，不过没说什么，但是看着明显有些开心的样子。 　　燕长青也很开心。 　　然后把碗放椅子上，他眼前就冒出来一块玉盘来。 　　刚才他吃了一大碗饭，这也没个吃饭技能啊！ 　　他试过了，这玩意儿不愧是金手指，很符合金手指定律，就他一个人看得见。 　　看来这技能还要慢慢研究。 　　不过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 　　喝完汤就开始到处溜达，看看熟悉又陌生的老屋——后来爸妈出去打工，把房子翻盖成了小楼房，结果也没人回来住。 　　也没人管他，农村孩子就这样，只要不上学，都是到处晃悠，什么不让干就去干什么，怎么让家里人头疼怎么来。 　　七八九，嫌死狗嘛！ 　　…… 　　老家很简单。 　　并排三间砖瓦房，一间正屋也叫堂屋，东西两间是卧室。两头还各有一间棚子，东边是柴房，西边是放板车农具的。 　　外边院子里有两棵大枣树，一棵梨树一棵香椿树，胳膊粗的香椿树可怜兮兮的，只有最顶端有叶子，下边的枝桠都被捋光了吃香椿叶。 　　院子西侧是鸡圈和厕所，东边是厨房，这些都是土墙，包括院墙也是。 　　堂屋里最像样的家具是一个条几，很长，靠着后墙摆放，两头离两边的墙都只有一个柜子的距离。 　　不过没柜子放，这条几两头下边自带柜子，上面还有抽屉。 　　其他的家具就是一张小四方桌，两个长凳，几把椅子。 　　燕长青正在看日历，巴掌大的小日历，每过一天撕一页，现在还有半本厚。 　　这一年是一九八八年，现在他六岁。 　　这一年他家里还没有家用电器，连手电筒和电灯都没有——现在全国正推行乡村通电计划，不过实施需要时间，大概这两年能通上电。 　　农村里没有幼儿园学前班什么的，等他七岁会去邻村上小学。 　　然后去镇上上中学，第一次去县城应该是高中会考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去大城市。 　　不过这辈子肯定要改变。 　　想着想着，他就地往堂屋正中间地上铺着的席子上一躺，开始研究自己的金手指。 　　…… 　　“七斤哥，七斤哥，出去玩去不去？” 　　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了喊声。 　　燕长青抬起头，揉揉眼，就看到两个光脑袋小娃大咧咧走进来：“七斤哥，你还睡哩，走去玩吧！” 　　说话的是二娃，这熊孩子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的，燕长青一看就明白了：“走走走！” 　　旁边在他睡着时给他扇扇子的爷爷不乐意：“别偷着去池子里玩啊，没人可不准下水。” 　　“知道了三爷！”铁蛋抢答道。“我们才不会偷偷下池子里玩呢！” 　　…… 　　几分钟后，三个光溜溜小娃嗷嗷叫着，狂奔着冲进了村边的大池塘里。 　　他们才不是偷偷摸摸的，是光明正大的。 　　上午挨打那是因为三个熊孩子，去没成年人看着的河里玩，在这池塘里最多也就是被说几句，一般是不会挨打的。 　　岸边树荫下有人，不睡午觉的人们在看着的，这么多年来，村边的这个大池塘从来没淹死过人。 　　这个大池塘有好几十亩地，远处有种的莲藕，池塘里养的有鱼，池塘底的淤泥里面有河蚌。 　　也是奇怪，每年娃娃们都在里面摸河蚌，带回去砸开了喂鸭子，但是这么多年，池塘里的河蚌就没摸干净过。 　　天上大太阳晒着，池塘里的水都是温热的，熊孩子们光溜溜的和泥鳅似的，你窜出来我扎进去，然后凑几个人开始玩摸石头。 　　燕长青也玩的很欢乐，二娃铁蛋喊他玩摸石头的游戏，他主动选了扔石头的活儿。 　　摸石头有什么好玩的，一群熊孩子背着池塘，然后一个人扔一块大石头到水里，一群人钻进去乱摸，谁先摸着谁就赢。 　　没意思的很。 　　这游戏的最大好处就是，每次这群熊孩子上了岸，还得报数，免得有人偷偷在池塘里等着抢了先。 　　但是燕长青再看，觉得这游戏很有保命的功能——隔几分钟就爬到池塘边点个数，免得有人钻水里没冒出来淹了。 　　等一溜光屁股娃儿站好，燕长青把石头朝池塘一撂，继续研究自己的技能。 　　仰泳来一圈，蛙泳来一圈，上去扔一次石头，下来再来会儿狗刨…… 　　等到在水里把手脚都泡的又白又皱，燕长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玉盘上，代表技能的两个符号下面，出来了两个字：游泳。 　　燕长青大概有点明白了，游泳是自己上辈子就会的，游了多年，现在只是重新熟练起来，所以这个技能来的就快。 　　游泳两个字后边，还带了个进度条，后边还有个符号，代表这是一级技能。 　　但是下边没有加点什么的选项。 　　就像魏忠贤做到了九千岁，可也改变不了……下边没了的事实。 　　燕长青想给个差评。 　　…… 　　小玉盘有点小，但是燕长青研究了一会儿技能进度条，发现进度条长度能随着自己心意变化，只要长度变的够长，估算出来的进度就更准确点。 　　琢磨一阵子，燕长青干脆加入小伙伴们，一起在水里扑腾起来。 　　原来他的游泳水平在村里只能算一般，但是现在他比别人多了不少年头的经验，而且形成技能之后，他明显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包括对水域环境有了更准确的判断。 　　池塘的底靠着岸边的这一片是黄泥，下边都踩硬了的，但是往里边就是淤泥。 　　上辈子他傻乎乎的只知道往里扎，没少把脸扎进淤泥里，现在掌控了技能，就没了破相的风险。 　　千万别说水里睁眼啥的，十几个熊孩子在这池塘边上扑腾，明显这一片的水有些泛黄，根本看不见的。 　　玩了一下午，燕长青有了点总结。 　　首先是有了技能之后，自己在努力提高技能熟练度的时候，并不是那种一下子灌输了许多经验记忆到脑海里，而是总能很快找到正确的努力方向。 　　拿广播操举例来说，做一个动作一百遍，其中只有一遍是最正确的对自己提升最大的，正常来说还需要多次练习你才能再次找到那种感觉，但是有金手指在，只要一遍作对之后，立刻就感觉到，这是对的。 　　就像是冥冥之中的那一闪而逝的一丝灵感，本来你需要无数次回想，需要无数次尝试才能抓住的，可现在那一丝一闪而过的灵感，在你的脑海里，成了天空里的恒星，只要你愿意，那颗恒星就任你观察体验，让你指导前面的路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 　　这才是真正的金手指，超过任何的名师指导，让每一次努力，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益处，甚至让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其次，技能想要提升，得专心。 　　燕长青开始研究游泳技能的时候只想着进度条，反而提升的慢。 　　倒是后边玩的昏天地暗的，等快回家的时候一看进度条，要比原先预估的多了不少。 　　怎么着也有个百分之一二吧！ 　　…… 　　回家的时候饭都多吃了半碗，把爷爷给乐的合不拢嘴。 　　爷爷一开心，爸妈根本不多说自己下池塘的事儿——天大地大，孩子吃饭的事儿最大。 　　燕长青更开心，他发现自己又多了个技能：吃饭。 　　同样是一级，难道上辈子的饭都白吃了吗？ 　　应该不是，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形成技能。 　　吃过饭也没娱乐，这年头村里还没开始打工潮，全村都没电视机。 　　躺在院子里的小木床上，看着深蓝色的天穹上繁星点点，一条银河波澜壮阔，燕长青感慨无比。 　　然后继续研究技能。 　　吃饭的技能不只是吃，还包括了用筷子。 　　现在他可以确定，技能的形成对他的身体素质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说游泳技能让他更好的掌控身体在水里游动，吃饭的技能让他的手更灵活了点。 　　六岁的孩子手还有点小，拿筷子会有点别扭，但是有了技能之后，那点别扭就没了。 　　当然和游泳技能一样，吃饭这个技能，也和他原本有几十年的经验有关。 　　现在躺在床上，他在研究呼吸。 　　毕竟，别的技能都没这两个实惠啊！ 第3章 钓鱼 　　不到一个星期，燕长青就掌握了一堆的技能。 　　吃喝拉撒走路睡觉凡是他想的，都可以成为技能。 　　但是他综合考虑，又通过几天来对小玉盘功能的掌控，把很多技能都合成到了一起。 　　比如说吃饭和喝水合成一个技能，拉撒这两个不用说，其实四个技能可以合一起的，但是燕长青不乐意。 　　还有走路跑步跳跃也可以是一个，听觉嗅觉视力也合在了一起…… 　　最终就形成了吃喝，拉撒，行走，听嗅视，呼吸，睡觉，游泳七个主要技能。 　　进度就不说了，都是百分之四五的样子。 　　还有个小技能，穿衣脱衣的技能，进度条基本不动。 　　大概是熊孩子们夏天的背心裤头穿脱都太简单了点。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天天泡水里练技能，游到了池塘中间水深的地方，又挨了几巴掌，获得了重生后三天一顿打的成就——估计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还能多个挨打的技能。 　　没办法，小孩子没人权。 　　到了午饭的时候，又是捞面条，燕长青开始有点不乐意。 　　话说刚开始还挺新鲜，熟悉的捞面条，还有玉米糁红薯干稀饭，可连续几天不见油水，有点吃不消。 　　得想想办法，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基础的技能到手，燕长青想的也多了点。 　　上辈子他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初中去镇上上学，初二快放暑假的时候，发烧了没钱去看病，又不好意思找亲戚同学借钱，在宿舍里用被子捂了一身汗，硬抗了过去。 　　重生后虽然没打算活那么累，但是生活条件还是要改善的。 　　回想了一下自己上辈子学会的技能，燕长青有些犯愁。 　　其实他会的挺多，垒墙砌砖抹灰这些泥瓦匠的活儿他都会，还算熟练工。 　　还有室内装修的活儿也能上手，最拿手的是流水线上拧螺丝…… 　　问题是年龄太小，干不了。 　　那就只能在农活上想办法，不过这些见效慢，思来想去，他总算想到了一个主意。 　　…… 　　吃过午饭，燕长青就告诉老妈李秀妮：“妈，等会儿我去二叔家看小弟弟去。” 　　二叔燕二河才结婚不久，现在婶子正带孩子，奶奶在那边帮忙。 　　燕长青说的是看小弟弟，实际上是有目的的。 　　和爷爷走在村里的小路上，他就和爷爷商量：“爷，等会儿我想用二叔的东西去钓鱼，你给他说说中不？” 　　爷爷压根不用想：“说啥说，你想玩就去拿。” 　　二叔在农村里是属于不太正混的那种，除了正经农活干不好，别的都能折腾。 　　他家里面不止有钓鱼的东西，还有三杆火药枪。现在上面还没开始收缴枪支，集镇上都有卖火药铁砂的，没人管。 　　燕长青先去哄着弟弟燕长坡玩了一会儿，然后再和奶奶二婶说几句好听的，把这老中小三个人逗的都哈哈笑。 　　那边爷爷已经收拾完了小儿子，提着一个布兜拎着几根竹竿出来。 　　燕二河在后边苦着个脸：“他小娃子会钓个啥鱼，给我东西弄坏了咋办……” 　　爷爷才不给他好脸看：“坏了就坏了，包谷种完你没事给你那菜园收拾收拾，多种点菜比啥都强。天天没事就知道钓鱼打兔子，都有娃的人……” 　　燕长青得了便宜还卖乖：“二叔你放心，我保证好好用，坏不了。” 　　提着东西一溜烟的就跑：“爷奶二婶我走了……” 　　没跑几步被二叔喊住了：“站住，你都没东西钓个屁的鱼，走我去给你挖蚯蚓……爹我跟七斤一块儿去，省得他一个人不安全。” 　　爷爷正想让他跟着去，顺势答应道：“去吧去吧！看好七斤就行。” 　　…… 　　农村里蚯蚓很好挖，老房子后面的碎砖瓦下面，随便找找就小半瓶。 　　到了池塘边燕二河还打算骗小孩：“七斤你坐着就行，我教你钓，你看我……” 　　燕长青没和他客气，一把把装蚯蚓的破铁皮罐子夺过来，自己动手拿着鱼钩就串蚯蚓：“二叔我自己来，你看我……” 　　这一套钓具好几种，有短杆就是一根竹竿的，还有长的是接的竹竿。还有在河里下底钩钓大鱼的，一块H形的木板用来缠线，在靠近鱼钩的地方缠个锡坠，往河里一扔，把手里的线挂个草棍上看着就行。 　　但是在池塘里不行，有莲藕，扔下去就拉不上来的。 　　三根鱼竿支在自己面前，燕长青把二叔给挤到了一边——刷技能呢，不能让他插手。 　　燕二河没招儿，他这侄子最近开窍了，小嘴抹了蜜似的，把家里两老人哄的团团转，自己根本惹不起。 　　燕长青很享受，旁边的大柳树都是一人抱不住的那种，凉风习习，还有荷塘莲花可以看。 　　正所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旁边燕二河屁股下边像有钉子似的，两只手直搓搓，嘴里碎碎念：“钓鱼可没那么简单，咱们这鱼塘里的鱼精明的很，浮子一开始动不能急……” 　　燕长青他那模样都有点不忍心，想了想：“二叔要不给你一个杆，你也钓？” 　　“行行行。”燕二河立马抓了一根杆过去，顿时坐的安稳心里舒坦。“长青真长大了，这才对。要学会那啥，见者有份，吃独食可不好……” 　　这话没错。 　　不管别人怎么看二叔，但是在燕长青眼里，从小他就觉得二叔人不错，钓了鱼打着了兔子，从来都不吃独食。 　　对于缺油水的农村人来说，燕长青小时候最深刻的印象中，有吃兔子肉的画面。细节记不太清，反正就知道，香，很香，特别香。 　　反正长大后自己挣了钱，去饭店里不管吃怎么做出来的兔肉，都没小时候吃的好吃。 　　可惜没多久上头要收缴枪支，吃不到了。 　　正想着，他看着抖动的浮子猛地向下一沉，赶忙去抬鱼竿。 　　运气不好也不坏，有鱼，但长度堪比手指头。 　　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往桶里放的时候，燕二河撇撇嘴：“这鱼太小，扔水里吧！” 　　“小也是鱼，回去拌了面油炸了吃。”燕长青不乐意放，第一条鱼获，怎么可能放？ 　　“那得多少面多少油，你妈舍得吗？”燕二河嘿嘿笑了起来。 　　燕长青顿时纠结起来，虽然家里种的有油菜，家里有菜籽油，但是…… 　　想了又想，他决定不耻下问：“那咱们等钓多了，拿去镇上卖钱买肉吃行不行？” 　　燕二河又笑：“你个小馋猫，那得钓多少才能买一斤肉。这种小鱼不值钱，三五毛钱一斤都不一定有人要。天还热，一会儿没人要就臭了。” 　　燕长青翻了翻记忆，大燕庄属于桃树镇，镇子三面都是河，三条河交汇在一起。夏天涨水的时候，附近的人都拿着网兜去河边捞鱼，平时有钓鱼的，有带着鱼鹰捞鱼的，以后还有电鱼的……鱼的价格能上去才怪！ 　　燕二河又说道：“小鱼不值钱，得有大鱼。过年时候那些七八斤的鱼能卖到一块钱左右，你要能钓来的话，哪怕小点的，多少也能赚点钱。倒是听说有钓黄鳝拿县里卖的，那个肯定赚钱。” 　　燕长青郁闷，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是。 　　这年头最贵的玩意儿就是肥肉，其他的东西都得靠边站。 　　至于说大燕庄其他的资源，实在是没有。附近的那两个村子倒是有‘特产’，前些年号称‘九岗十八洼，除了土匪没啥’。 　　听听都让人觉得无奈。 　　大燕庄比那边好点，至少没那么多岗洼，农田收成要好点。 　　…… 　　其实这年头做生意还是很赚的，燕长青虽然没干过，但是看小说看过。 　　燕长青上辈子也听镇上的一个同学说过，他家里就是近几年开始做衣服卖的，挺挣钱的。就是路上不安全，而且至少两次进货都因为转个身被人拖走了货物，每次进货都是提心吊胆的。 　　但是自家这情况，一没本钱二没技术三没人才，纯纯的三无家族，贫农传家，以前特光荣。 　　还是得想个没本钱的生意，又不能是刑法上写的。 　　心里想着，手上也没停，两个杆子你上我下，大鱼基本没有，小鱼还真不少。 　　自从有了技能，身体倍儿棒，不管是眼力还是反应，都明显和以前有了不同。再说这池塘里鱼本来就多，钓起来并不算费事。 　　旁边的燕二河就有点纳闷，他自诩是老手，结果钓着钓着，发现自己还不如几岁的娃娃，慢慢的就开始烦躁起来。 　　最后干脆把鱼竿往这边一递站了起来：“天热，不想钓了，你自己钓，我下去玩会儿。” 　　在旁边找了个莲藕少的地方，脱了个净光就噗通跳了下去，反正村里都知道，到了这季节，大姑娘小媳妇的基本都不来池塘边。 第4章 没本钱的生意 　　后半晌的时候，燕长青的钓鱼技能就刷了出来。 　　不过他现在已经打算放弃钓鱼致富的路了，看着冒出来的技能心里波澜不惊。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上辈子打一辈子工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重生了，想吃肉还得从金手指上想办法。 　　他还不愿承认自己是废物，给自己找理由，谁让大燕庄的地理位置不太好呢！ 　　大燕庄是玉东省贫困县下辖的贫困乡里的贫困村，一直到三十年后，还在县里‘未退出贫困村’的名单上。 　　这里距离镇上有二十里路，七拐八抹的乡间小路，特别是出庄子的一段路，就是田埂路，只有一米多宽的样子。 　　目前路还算平整，不是维护的好，而是……因为穷啊，整个村连手扶拖拉机都没有，所以路没被压坏。 　　燕长青想了半天，能想到的最后一个挣钱买肉吃的门路，就是卖艺。 　　反正有金手指，自己刷个技能出来不是大问题。 　　接着燕长青本能想到了唢呐笙锣梆子，没错，就是农村丧葬队的那一套玩意儿。 　　现如今燕长青能接触到的乐器就这么多。 　　拿丧葬队的那一套乐器去卖艺，恐怕效果不会太好——在周边地区，目前唢呐只有丧葬队采用，其他时候根本不会有人用，人们听着会觉得晦气。 　　对了，还有二胡。 　　燕长青眼睛一亮，冲池塘里的二叔喊道：“二叔，你上来给你商量点事儿。” 　　燕二河不乐意，大热天的泡池塘里简直就是享受，不想上去。 　　但是还得去，熊孩子惹不起。 　　爬上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你又想闹腾啥？” 　　“咱们村的那个五保户是不是会拉弦子？” 　　拉弦子就是拉二胡的意思，方言。 　　五保户就是没有劳动能力，村子集体养活的老人。大燕庄的五保户是个瘸腿老人，年龄不知道多大，好像没等到燕长青小学上完就去世了。 　　如果不是想到乐器学艺，燕长青差不多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五保户？”燕二河想了想。“听他拉过，你想干啥？” 　　“我准备去跟他学拉弦子。”燕长青嘿嘿一笑。“你说等会儿我拿两条鱼去拜师学艺怎么样？” 　　“你学那玩意儿有啥用？”燕二河一脸的迷糊。“有那功夫还不如去逮几个‘麻吉燎儿’回去炸了吃，好歹还香香嘴。” 　　‘麻吉燎儿’就是蝉，在泥土里面的带壳没翅膀的则叫‘爬叉’。 　　“我想学。”燕长青没听二叔的，抓蝉也挺费工夫的，最好的是晚上摸爬叉，可是手电筒太金贵，电池太贵，没几家舍得拿手电筒去摸爬叉——更惨的是自家还没有。 　　只要不讲道理，而且要办的事儿不是太出格，小孩子的要求还是很容易达成的。 　　燕二河劝了几句就懒得多说，熊孩子就这样，想起啥就是啥，让他学去，多半学不了一会儿自己就不学了。 　　反正两条鱼也不值钱，关键还是村里集体池塘的鱼。 　　所以回去的时候，燕二河扯了些草叶扔桶里，这样别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有几条鱼，还给燕长青讲这么做的原因：“这鱼是集体的，咱们钓两条吃也没啥，多了不好看。以后要是还想钓鱼，最好去河里。” 　　其实别人也不敢说啥，村里有几个和二叔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经常晚上一起去打兔子，在村里也没啥人敢说他们的不是。 　　燕二河看燕长青是熊孩子，实际上他自己这个年龄，在村里人眼里又何尝不是个愣头青——形容那种脑子不多，办事不靠谱的人。 　　这么一伙人凑一起，还随时拎着火药枪，除了爹妈谁吃饱了撑的搭理他们？ 　　…… 　　有了技能后，钓鱼效率明显大大提升，一下午收获五六条一尺左右的鱼。鲤鱼鲢鱼草鱼都有，另外还有几条小点的鲫鱼，更小的就算了，扔池塘继续养着。 　　晚上燕长青在二叔家混了一顿饭，钓的鲫鱼正好给二婶补补，免得弟弟燕长坡那小子吃不饱。 　　没忘了自己爸妈，做好了给他们送了一条，不到一尺长的鲢鱼，刺贼多。 　　都是清蒸的，浇上有辣椒花椒等调味品的浇头，奶奶的手艺做出来的味道，真香。 　　吃过饭就拎着特意留下的两条最大的鱼，趁着月光去拜师学艺。 　　去之前还特意问过，五保户姓杨，叫杨知礼。其实不是大燕庄的本村人，听说以前是地主成分，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大燕庄的瘸腿五保户。 　　瘸腿老杨自己住在村头的两间小破房里，门口一个麦秸垛，还有一棵小桃树，也没个院子。 　　爷爷带着燕长青去的，到了门口看到门没关，他也没直接进，在院里喊道：“老杨，没睡的吧？” 　　屋子又低又黑，在门口都能闻到似乎有一股子不太好闻的味道。 　　里面的人答应了一声，摸索声响起，接着呲地一下亮起了一小团火焰。 　　火焰移动着，小方桌上一盏油灯亮了起来。 　　虽然那点光亮根本照不亮屋子，也足够燕长青看到方桌旁边的人。 　　老杨是个看起来挺老的人，他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光着膀子露着一身排骨相，穿着看不清颜色的大裤头，正坐在一把没了靠背的椅子上。 　　听着爷爷和老杨寒暄了几句，就是说不到正事，燕长青自己主动开口：“杨爷爷，我想跟你学拉弦子你看中不？” 　　老杨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笑呵呵地说道：“中，咋不中哩！” 　　他的声音带着点嘶哑，刚笑了两声又开始咳嗽起来，不过还是乐呵的开始找东西：“这也不算个啥手艺，闲着没事拉着玩的，我的本事也不行，也就拉个响儿……” 　　…… 　　第二天燕长青就开始了自己的学艺（技能）之路。 　　大概是因为自己要来，杨知礼还特意打扮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整齐不少，胡子也剪了一下，满是皱纹的黝黑面庞精神了许多，还穿了一身干净点的衣服。 　　屋子明显也是刚打扫过的，洒了水，虽然看起来并不很干净。 　　燕长青都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学艺的动机只是为了吃上肉。 　　杨知礼的二胡是一把很老旧的二胡，他说，这把二胡马上该扔了，现在的音色都不准。 　　燕长青不嫌弃，他倒是觉得，这个老师的教学特别对自己的胃口，也不教乐谱啥的，直接就把二胡递了过来，手把手的开始教怎么拉出来第一句。 　　教的也不是什么古典名曲，是大伙儿都耳熟能详的一条大河波浪宽，也就是《我的祖国》。 　　燕长青才没心思从基础乐谱之类的学起，他自认没什么文艺细胞，上辈子上学时常羡慕别的同学有会个笛子口琴之类的，而自己，只会在旁边喊牛批！ 　　就算如今已经变得算是上心灵手巧，把二胡变成技能，也用了足足三天。 　　杨知礼就教了一首曲子：“别的我也不会，拉弦子要的是手熟，你一直拉着一首曲，等以后慢慢就能想拉什么拉什么……” 　　其实他会的不少，燕长青才不信他就会这一首，因为之前教学的时候，他经常随便一拉就是挺好听的调子。 　　但是燕长青没多说什么，他最近又和爷爷打听了不少杨知礼的事儿，知道拉二胡也是他曾经的错误之一，被人说什么封建残余，资本主义思想腐蚀之类的，没少吃苦头。 　　所以现在只教一条大河波浪宽，这个保证不会有人说是错误，谁敢？ 　　虽然只一首曲子，燕长青已经很满足，能在这穷乡僻壤找个老师教已经不错了。 　　毕竟这不是以后，那时候随便找个辅导班，交上几百块学费，再花几百块买个二胡，就能有个二把刀的老师帮你糊弄娃…… 　　…… 　　通过对二胡的学习，燕长青对自己的小玉盘又多了些理解。 　　越专注，熟练度提升的就越快，如果能彻底沉浸在技能里面最好。 　　他没事就回忆上辈子听过的二胡曲子，回想别人拉二胡的姿势动作神态，自己再慢慢琢磨。 　　为了给自己信心，他甚至把进度条变得足有四五米，这样看着进度更‘喜人’。 　　事实证明，大概是回忆那些曲子，能提高自己乐感，反正进度条确实是快了不少。 　　对于自己日常拿杨知礼的二胡练习，他还有点不好意思，特意打听了一下去哪儿能买到二胡，地方是有，但是价格不知道。 　　没关系，不管价格多少都无所谓，反正现在买不起。 　　为此家里爸妈还给杨知礼送了些麦子豆类油，时不时还送点青菜过去，算是酬谢。 　　接下来燕长青就扑到了二胡上。 　　有进度条在，而且燕长青本来也对二胡挺感兴趣，这种日子过的特别有滋味，就像现在想吃就能吃到的鱼一样。 　　考虑到如果去卖艺要走不少路，为了防身，他还折腾了个扔石头的技能出来。 　　一样是不需要成本的技能，去河边捡石头块，随便找个靶子砸过去就行，等技能出来，每天拉了二胡就扔石头，就当活动身体。 　　家里才不管他折腾着玩什么，熊孩子啊，他只要不到处闯祸不做危险的事儿，你还奢望啥？ 　　在院子里支个木板砸石头根本不算事儿，只要不出去撵鸡逗狗，家里人都得谢天谢地。 　　有金手指在，石头扔的自然是越来越准，等技能出来，手法更是一日千里，特别是前期，几乎每天都有明显进步。 　　如果不是考虑到拉二胡能卖艺，有希望赚钱买肉吃，燕长青都打算放弃二胡去专心当个暗器高手了。 　　毕竟，谁当初还没个武侠梦呢！ 第5章 他还是个孩子 　　“吆，七斤不拉弦子了？干嘛去啊？” 　　“拉弦子的，小七斤，喊你呢？你溜溜达达去干啥？” 　　“七斤，学好手艺没有？有空来拉给二爷听听啊！” 　　燕长青提着二胡走在村里，遇到的都是和自己亲切打招呼的——这就是学二胡的副作用，让他一下子成了大燕庄的‘名人’。 　　村子又不是很大，他学拉二胡的第二天，已经成功达成了全村皆知的成就。 　　之所以第一天没达成成就，因为第一天知道这事儿的，都觉得是熊孩子瞎折腾，不值得一说。 　　现在距离他开始学二胡已经接近二十天，走在村里不管老的少的，都要拿这个打趣他，并不是什么恶意的玩笑，只是觉得好玩。 　　燕长青笑嘻嘻的一一回应着，就到了二叔家。 　　照例先喊奶奶二婶，再夸夸还在吃奶的小弟燕长坡，一套连招下来，又是皆大欢喜。 　　燕二河对这个侄子不感冒，太能折腾，昨天还撺掇自己去剪别人家的马尾巴毛。幸好自己没亲自动手，让养马的主人家帮忙给剪了一缕。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非常英明，他觉得这事儿自己能吹半年。 　　心里想着，眼看侄子晃悠一圈凑自己身边，他没好气地问：“说吧，想干啥？” 　　燕长青挤挤眼：“走走，钓鱼去。” 　　钓鱼这事儿本来图个乐趣，但是被侄子拉着去，还不到一个月，现在燕二河已经打算戒掉钓鱼的坏习惯。 　　出了村朝着河边走的时候，燕长青开始说明来意：“二叔，我打算挣钱买肉去，合伙吧！” 　　燕二河一脸不屑：“你？挣钱？呵呵！” 　　燕长青有信心说服他：“我已经练了快一个月二胡，准备去县城卖艺。你带我去，咱们找个街边一坐，摆个盘子卖艺，能赚钱咱们对半分。” 　　其实总共也就二十天，拉二胡的一级技能进度条已经过了一半，是目前进度条最长的技能，比睡觉吃饭走路都长，你敢信？ 　　本来燕长青打算练个一级满的技能，看看到二级有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他等得起，杨知礼的二胡等不起。 　　琴弓上的马毛已经断过一次，琴弦明显也用不了多久的样子……不止是琴弦，整把二胡明显都用不了多久。 　　所以燕长青必须尽快去挣钱，先买把二胡来。 　　为了新二胡，他很耐心：“二叔你听我说，别看我才练一个月，我现在拉的二胡根本不差。等下你听听，别的不说，去街头卖艺肯定行。再说去试试又不花钱，哪怕挣个一毛五分的，也够你买个鱼钩不是？多少都是赚啊！” 　　试试不花钱，多少都是赚？ 　　燕二河开始心动，走着想着，到河边没等燕长青演示，他就摆摆手：“你别拉了，我听半个月听的头疼。去试试也不是不行，反正我现在听着你拉的还挺顺……” 　　燕长青看他思索，在旁边给他鼓劲：“你想想，咱们先去县城，要是挣的多就换个二胡，再去有钱人多的地儿去，将来肯定能隔三差五的吃顿肉。” 　　燕二河撇嘴：“就咱们那小县城，你还指望拉个二胡就能赚到钱？还赚大钱？做梦呢！” 　　燕长青其实知道有个地方行，但是地方太远，两家人都凑不出来个自行车，去太远根本不太现实。 　　干脆继续保证：“不管挣多少都对半分。我是个小孩，人家看我这么大的小孩会拉弦子，肯定可稀奇。有人看说不定就有人给钱，挣的都是白捡的，多划算！” 　　“去县城有点远啊！”燕二河有点纠结，能挣点钱，哪怕几毛几分他都乐意。“从咱们去县城，最少五十里路，你又走不了多远，我还得背你……” 　　但凡燕二河靠谱点，他都不能答应燕长青这事儿。 　　带个六岁多的小娃去街头卖艺，多不靠谱的人能干出来这事儿啊？ 　　不过燕二河年龄也才二十，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实际操作中的困难，于是燕长青趁热打铁，提供可靠建议：“咱们可以借一辆自行车。” 　　有了一句提醒，燕二河立刻就有了主意：“七斤，你说咱们去借你姑家的自行车行不行？” 　　“那肯定行。”燕长青强烈支持。 　　燕长青的姑姑是燕大海的妹妹燕二河的姐姐，前几年嫁到了镇上，虽然奶奶常说那个姑父也是不靠谱的，看着就流里流气，但是燕长青知道，这个姑父还是挺靠谱的。 　　姑父的父亲是县棉花厂职工，那可是铁饭碗，姑父年轻时候是有一段时间不怎么正经混。但是要不了多久，等到大环境好起来，做生意的人多起来之后，姑父就成了致富小能手，各种折腾，几经沉浮，最终也是小有身家。 　　主要是人也仗义，没有嫌贫爱富过，做生意挣了钱之后也不忘帮衬亲戚们。 　　燕长青知道二叔为什么迟疑，无非是觉得姑父是镇上人，姑姑嫁过去就是人家的人，去借东西总有种穷亲戚上门的感觉。 　　他旁敲侧击提醒：“我都好久没见着我姑，想让她也尝尝我钓的鱼……” 　　燕二河立刻就觉得这事儿不难办，毕竟是侄子要看姑姑，又不是空着手去的。 　　接下来俩人继续商量，从大燕庄去镇上有二十里，燕长青的小身板根本走不了那么远。 　　燕二河有办法，离大燕庄不远有个烧砖的窑厂，村里养马的人家就是为了用马车拉砖挣钱。 　　他们俩人可以先搭马车到窑厂，再搭窑厂去镇上的拖拉机，到镇上借自行车去县城，然后街头卖艺赚钱买肉吃。 　　计划通！ 　　……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燕长青和燕二河就吃了早饭，搭上了一辆尾巴少了一缕毛的马拉的马车，朝着窑厂出发。 　　马车主人是燕长青喊四伯的一个长辈，他舍不得坐马车——马要拉一天车的，要爱惜。 　　燕二河更不好意思坐车，提着几条还没彻底咽气的鱼走在车前面，燕长青抱着新换了马毛的二胡坐车上，旁边还有大半蛇皮袋的青菜，是给姑姑家带的。 　　一捆麦秸秆就是燕长青的坐垫，这捆秸秆是为了拉车在路上，遇到泥洼地车上不来，垫在车轮下的。 　　既然不是考虑让人坐的，自然就没多少舒适度，特别是燕长青只穿了个薄薄的大裤头，有点刺挠自然是难免的。 　　好歹比走路强。 　　只是看着四伯走路稍微有点别扭，明显腿有点不得劲儿，燕长青很不好意思，又有点庆幸，得亏是他自己家的马，不然今天都不一定能继续干活。 　　但是也不能责怪拉车的马。 　　就算是主人，你拿个剪子绕人家屁股后面，扯着人家尾巴拿剪子往上凑，它忍不住踢一脚也是很正常的吧！？ 　　马车晃悠到窑厂天才蒙蒙亮，窑厂已经是热火朝天。 　　夏天天气热，人们干活也得赶早。 　　燕二河拿着一包二毛二分钱买的柏松烟，找开拖拉机的师傅搭话，问了几个人就找到辆去镇上的车。 　　这次燕长青不用坐麦秸秆，他坐二叔的腿。 　　燕二河坐在拖拉机司机旁边的车轮上面的挡板上，抱着燕长青，几条已经彻底没了动静的鱼，和装着青菜的袋子挂在车斗的前边栏杆上。 　　出发，去镇上。 　　…… 　　燕长青几乎都快忘了这个小镇曾经的模样，一条一百多米长的街道，大部分是低矮的瓦房，沿街还有不少乱搭的棚子，只有其中一段街道旁有三层的楼房，是正府对面以前的供销社。 　　街道也是土路，凸起的鹅卵石证明这是修过的路。 　　青砖绿瓦的房子灰扑扑的，搭的棚子多是木制，有些已经成了黑色。 　　街道上的人们穿着的大多是灰扑扑的衣服，白色的确良衬衫多数也没那么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阳还没升起来，燕长青只觉得镇上到处都是灰蒙蒙，显得陈旧而破败。 　　快要路过镇小学门口的时候，燕长青特意看了看对面一家房子低矮的人家。 　　那是一家卖秤的人家，一个花白胡子半尺长的老头在门口认真的洗胡子，杨知礼师傅告诉过燕长青，这位姓赵，他会做二胡。 　　等有了钱再来吧！ 　　转眼就到了姑姑家，运气挺好，刚好赶上喜闻乐见的打孩子场景。 　　放下鱼和青菜，燕长青就欣赏起了这一幕。 　　姑姑家的表弟只比燕长青小一岁，但是淘气程度可高了不止一筹。才五岁，已经方圆几百米有名的捣蛋鬼，江湖人称‘黑皮蛋’。 　　早上姑姑姑父说等开学，让小黑皮蛋上幼儿园（这年头还叫育红班）。因为家在镇东边，幼儿园在街西头，有点远，这家伙不愿意去，正在用不吃饭威胁爸妈爷奶。 　　燕长青和姑父的家人打完了招呼，开始假惺惺劝姑姑：“姑，别打了。我弟弟还小呢，我前几天因为钓鱼还被我爸说了一顿，其实我就是看你们干活累，想钓点鱼给你们吃。对了，表弟你想吃鱼不想……” 　　“想个屁吃，说啥我都不去上学，打死我也不去……”小黑皮蛋是这年月少有的胖娃，个不高还有点黑，年龄不大脾气不小，正挨着打，现在谁和他说话就怼谁。 　　怼人一时爽，挨打也很利索。 　　姑姑干脆利索的又是两巴掌：“好好说话！” 　　燕长青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他想起来上辈子的事儿了，不是燕长青记仇，是这家伙真是个坑人专业户。 　　燕长青记得很清楚，小学毕业那年暑假他来镇上玩，这个表弟给他说，谁谁谁欺负他。 　　当时燕长青就很讲义气的出手了，把欺负他的那谁谁谁揍了一顿，还把那熊孩子推到了初中旁边的荷花池里，顺手还抢了那厮的一把竹剑玩具。 　　结果人家的妈找了过来。 　　这都不算什么，等到初中开学燕长青就傻了眼，那谁谁谁的妈，是初一班主任。尽管没教自己班，可燕长青有一阵子也是见了人家就躲。 　　关键在于，回头再一看，说自己被欺负的表弟和那谁谁谁，人家照样铁哥们，玩的别提多开心…… 　　等燕长青上高中，还有一次打群架的事儿，也是这家伙出的馊主意。那次要不是燕长青带着几个人跑的快，高中生涯就要提前结束了。 　　所以现在……他还是个孩子嘛！ 　　打打更结实啊！ 第6章 能缝补衣服的都是有钱人 　　燕二河到了姐姐家，明显有点拘谨。 　　倒是燕长青无所谓，当着姑姑一大家人的面，开口就来：“姑父你们家里生活真好，我姑在这都吃胖了，还变白了。” 　　吃胖变白说明没吃苦，证明生活好，现在还没男女老少一起减肥的事儿。 　　姑父呵呵一笑，他爸妈在旁听了虽然不说话，但是明显看起来开心不少。 　　接着再看看院子里的花草，燕长青又一副羡慕的模样：“姑你们家种的花可真好看，这些花看着就漂亮。咦，这是啥？开的花像个猫脸……” 　　“那就是猫脸花，都是你姑姥爷种的，我可没这本事种这么多花。”姑姑看侄子懂事，心里不知道多开心。 　　燕长青赶紧恭维老头：“姑姥爷你可真厉害，这些花草长得太精神了，咋看都好看。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 　　老头才是当家人，不太好说话，一向有点看不起人的，直到老年之后才好点……也不能算好，后来姑父的母亲去世，老头没老伴儿，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是真爱种些花花草草，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他收拾的，就喜欢听人说他种的花草好。 　　挖空心思说了一堆好话，燕长青看二叔临到头了还不吭声，只好自己开口：“姑父，我二叔说带我进城里看看，想借你的自行车骑骑，你看行不行？” 　　姑父是好姑父，一摆手：“骑去！” 　　这事儿成了。 　　…… 　　有着二八大杠之称的自行车，走在鹅卵石混杂沙子泥土铺就的大路上，燕二河满脸思索：“七斤，你这娃是真开窍了啊！不过也太早了点，我这么点大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 　　燕长青难受的很，懒得说话。 　　他想坐自行车后边，但是燕二河不让，怕他掉下去，坚持让他斜着坐前面。这样扶着车把的胳膊就成了围栏，能保证不掉下去。 　　现在后座上放的是二胡和气筒，还有绑一起的一个小袋子，里面有锉子扳手螺丝刀和胶水，防止半路自行车出问题的。 　　路上疙疙瘩瘩，坐在一根铁杠上，虽说把装青菜的蛇皮袋叠了几层垫着，但是那感觉…… 　　关键燕二河骑车的技术……他那水平不能叫技术，只能叫会骑，连路都不会看。 　　还没多久燕长青就觉得腿有点麻，他赶紧要求停车，然后下车蹦跶了起来。 　　有过经验的都懂，不活动的话，坐的时间长点，腿脚会麻的没法挨地，那感觉，要多酸爽就有多酸爽。 　　看着蹦跶的燕长青，燕二河忽然说道：“我今天办错事了！” 　　燕长青一愣：“啥事儿办错了？” 　　“我应该穿的破一点。”燕二河说着开始想象起来。“咱们穿得好，也不像穷的没法出来讨生活的。要穿的差点，才……” 　　燕长青看了看他身上那件泛黄的确良衬衫。 　　衬衫穿洗了不知多久，现在薄的像劣质棉纱，能清清楚楚看得到里面穿着的背心的几个小破洞。 　　放以后给小姐姐们做小视频挺合适，透视装，流行范儿！ 　　再看看他那条灰扑扑的裤子，颜色都看不清，左边膝盖处和后边屁股下边都是缝补过的。 　　对了，衬衫没补过，是因为这是他最拿得出手的衣服，平时在村里都不穿。 　　脚上一双军绿布鞋前面的胶皮部位也是补过的。 　　这些已经他好的‘好衣服’了。 　　再看看自己，燕长青穿的还是背心大裤头，背心好歹没破，但是裤头是大人衣服改出来的。 　　脚上的凉鞋有好几个地方粘补过，这个粘补技术燕长青自己上辈子也很熟练，只需要一个小铁条就能完成整套工序。 　　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二叔，他终于没忍住开口：“你是觉得咱们有钱缝补衣服，算是有钱人了吗？” 　　“那也不是！”燕二河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我意思是说，穿更破点……” 　　燕长青示意他看自己的衣服：“再破的话，只能不穿了。要不咱们去县城街上来个螺体卖艺表演？” 　　“这？”燕二河被呛的没话可说，一想那画面就打了个寒颤，于是伸手就是一巴掌。“上车，走了！” 　　我说不过你，还不能揍你了？ 　　我才是二叔。 　　…… 　　一路停了两三次，等燕长青看到那个小县城，心里都直想骂人。 　　不是想骂别人，想骂自己。 　　上辈子自己是怎么脑子抽了，才会觉得只要回到如今的年代，一定能如何的叱咤风云出人头地。 　　现在进个县城都要折腾三四个小时，感觉人都要脱层皮。 　　太难了！ 　　但是顾不得多考虑别的，太阳已经老高，等下热起来，街道上立马没人，到时候还卖艺给谁听？ 　　俩人对县城了解也不多，幸好县城热闹的地方也不多，商量了一下，俩人就打听着来到了县城的一个服装市场门口。 　　一边是车站，一边是服装市场的大门。 　　关键旁边还有个大门挂着个牌子：桐树县公安局。 　　看着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 　　服装市场的大门是两根柱子顶着个仿古的飞檐门头，燕长青看了看，决定就在柱子旁边开始卖艺生涯。 　　只是，事临头……那个三思为妙。 　　不知怎么就想起来这句话，实话实说，燕长青有点不太想干了。 　　总觉得有些羞耻。 　　上辈子进过厂下过工地搞过装修跑过腿送过货，唯独没干过这个啊！ 　　燕二河看着侄子，开始有些疑惑，看着看着就明白过来：“哈哈，你不会想打退堂鼓吧？路上你说的那么有劲儿，现在怂了？反正来都来了……” 　　是啊！ 　　来都来了！ 　　还是那个装青菜的蛇皮袋，往地上一铺，席地而坐。 　　二胡往腿上一放，燕长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闭上了眼。 　　不是装那啥，得先找找感觉。 　　想象一下自己不是在街头，而是在重生前的海边，顿时感觉就不一样。 　　此刻街头的喧闹变成了海浪声和风声，旁边小吃摊上传来的香气变成了海的味道…… 　　想了想自己的技能进度条，再给自己鼓足点勇气，给自己点信心。 　　超过技能进度条百分之五十的一级二胡技能，实际上已经算是娴熟，至少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学过乐器的都知道，就是到了哪怕是第一次听的歌曲，不用知道什么谱，也能根据自己印象中的歌曲演奏出来的阶段。 　　算不上什么高深的阶段，也不算多高的层次，但是只要认真起来，在街头演奏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燕长青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破旧的二胡。 　　开拉！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音质并不太好的二胡仿佛要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带着点嘶哑和呜咽的声音里，偏偏有了那么点豪情万丈和波澜壮阔。 　　在这喧嚣的街头，仿佛是一缕清风，就那么悄悄地吹拂了过去。 　　并不算惊艳，也未有什么声势，偏偏就那么丝丝入耳，让人忍不住去倾听…… 　　…… 　　燕二河傻乎乎地站在一旁。 　　他以前来县城‘穷游’过，和村里的小子们，有什么车搭什么车，没车就撒腿跑，来县城看个热闹。 　　兜里那块把几毛钱也不敢拿出来，随便看什么都买不起。 　　服装市场也进去过，价格不敢问，只敢在旁边听别人问，更不要说试穿一下。 　　唯一的花销，是花两毛钱买了个大烧饼啃着回家。 　　现在站在这里，看着侄子‘装模作样’的开始拉起了二胡，拉的还是他耳朵都听出了茧子的调调，一时心情很是复杂。 　　还没等他多想，眼前忽然就多了不少人。 　　现在没什么娱乐，有点新鲜事不容易，这么小一孩子在街头拉二胡，多多少少也算个新鲜事，吸引点人过来很正常。 　　“谁家孩子？这么小就会拉二胡啊？” 　　“这弦子拉的不错啊！小孩儿挺有本事。” 　　“没大人看着吗？是卖艺的吗？” 　　…… 第7章 卖艺还是乞讨 　　听着人们的议论声，燕二河心里都不知道想什么，那叫一个百感交集，都有点迷糊。 　　然后才想起来，赶紧把带了一路，一个比易拉罐大点的铁皮罐子放在侄子前边——罐子是钓鱼时候装蚯蚓用的，一罐多用。 　　没想到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了更大的议论。 　　“真是卖艺的啊！这么小孩子？” 　　“是你家的孩子吗？也太小了点……” 　　“看着不像，这后生有点面嫩，咋看也不像有这么大孩子的人……” 　　“别是拐孩子的吧？” 　　“那要不喊警差来？对面就是公安局……” 　　燕二河慌了：“不是不是，这是我侄子，亲侄子，真不是拐孩子的。” 　　被一群人七嘴八舌的乱说，从没经历过的他顿时脑子里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会辩解说自己不是拐孩子的。 　　可不敢摊上拐孩子的名声，不然被打死才冤枉——这年头做坏事被打死一点都不稀奇，别看是公安局门口，老少爷们儿情绪上来一拥而上，警差也未必拦得住啊！ 　　燕长青原本专注在二胡上，现在声音大到他没法拉二胡，只好自己解释：“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这是我二叔，我们是桃树乡来卖艺的。他可没拐卖我，要不然也不会跑到公安局门口不是？” 　　有一说一，算起来，应该是他拐了二叔带他来才对。 　　小孩子脆生生的说话声，又说的条理清晰，可信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八。 　　于是议论声又起：“这么小就卖艺啊？” 　　燕长青接话：“快开学挣学费啊！阿姨你看我这二胡，再不赶紧出来卖艺就坏了。” 　　“可不是阿姨，得叫奶奶了！”被喊阿姨的嘴快大妈哈哈大笑起来，她这年龄放以后是阿姨，现在年轻人结婚早，她家里估计是有孙子的。 　　她一边咧着嘴笑着，一边在口袋里摸索着，摸了半天摸出来几毛钱，抽出来一毛，想了想，又拿了个五分的硬币，还用一毛的纸币包裹住这个五分硬币，小心地放在了那个铁皮罐子里。 　　“谢谢奶奶，我再给你拉个曲儿。”燕长青改口很快。 　　反正，来都来了。 　　拉都拉了。 　　为了吃肉，都不算啥！ 　　至少这些人比他上辈子的一些工头们领班们更有善意，更欢快点的。 　　微微沉吟了一下，燕长青决定拉一首别人没听过的。 　　反正记忆里的曲子多的很，咱就是演奏一下挣个买肉钱。 　　燕长青当然没打算剽窃人家的歌曲，只是在这街头演奏一下，等曲终人散，谁还记得呢？ 　　仍然想象一下自己是在海边，耳边的议论声是海风海浪声——如果想着被很多人盯着，他实在演奏不下去。 　　然后全身心的专注在二胡上。 　　走起…… 　　…… 　　燕二河傻乎乎地站在一旁。 　　他看着那个热心的阿姨大妈给人介绍，说这是农村来的孩子卖手艺挣学费的，看着不少人认真听着，看着…… 　　看着有人拿出来一分二分五分的，甚至还有五毛一块的，看的更傻眼了。 　　还真的能挣钱？ 　　…… 　　实际上现在的物价在以后看来挺不科学的。 　　农村里的青菜一毛钱十几斤的都算正常，但是工业产品价格高的离谱，要不然燕二河也不会拿一个铁皮罐子当宝贝。 　　街头收破烂的什么都收，一个玻璃酒瓶也值几分钱，好点的要几毛钱的。 　　破的鞋底子，烂了的塑料膜，碎玻璃等，总之只要是工厂生产出来的，都能卖钱。 　　最便宜的是田地里能种出来的，除了粮食——但是粮食种出来之后，要交公粮，还有农业税之类的东西。最终粮食自家只能留下一小部分，甚至留不下来。 　　农村人想挣钱很难，没门路没见识，有力气都没处用。 　　就像燕二河，你告诉他说去几百里外的省城，买点电子产品，或者批发点好看的衣服，回来就能赚大钱，他压根不信。 　　你让他倾家荡产弄点钱去做生意，他要和你玩命。 　　因为现在他在的这县城服装市场门口，就是他到过最远的地方，现在街头的一切，就是他最大的见识。 　　他看着县城公安局里面的汽车开出来，那是部队打下来的吉普二一二，百公里耗油十二升加俩三小伙子——开得年头久路也不好，说不定就熄火打不着，得人推。 　　就这破车，燕二河看到都恨不得跟上去闻闻尾气是啥味道。 　　这见识，他能想得出来远方的大城市是什么样，能想出什么做生意的门路吗？ 　　就像当年穿着棉袄扛着棉被去南方打工的燕长青。 　　那时候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一下车，居然能看到穿短袖的。 　　还有小姑娘居然穿着裤头就出门，他都不好意思转移视线…… 　　…… 　　但是这会儿的燕长青，忽然有点不乐意，他停下了拉二胡的手，看着周围的人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而是换了一首更更更欢快的曲子拉了起来。 　　一首过年时候特合适的歌曲：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你…… 　　他刚才是想说，我们是来卖艺的，家里能吃得上饭，还能去河里钓鱼吃，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怜。你们要是觉得二胡好听给了钱，我们肯定感谢，但是要当我们是乞讨的，给钱我们可不谢。 　　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他想起来上辈子一个同学的话。 　　就是家里做衣服的那个镇上的同学说的：“有时候咱们觉得很重要的东西，回头想起来，其实只是咱们自己觉得的。就像咱们觉得有些事儿伤自尊，换个想法，可能真不是，别人也不会那么想。” 　　“因为咱们都是穷人家出身，除了穷什么都没有，那点自尊，是咱们最后的东西，所以就看的格外重要，甚至有时候压根扯不上自尊的事儿，也非得扯上这个。” 　　燕长青觉得挺适用现在这个场景的。 　　面前的人都是带着善意的，纠结人家是善心热心还是同情心，真的没必要。 　　如果说自己还能做什么，那就拉一曲开心的祝福的，让大伙儿心情都舒畅点就行。 　　尽管二胡的音质不好，但是燕长青觉得自己的意思，大伙儿能听明白。 　　没听周围的人明显乐了起来嘛！ 　　还有人在和燕二河交待：“等会儿把钱可装好了，别给小偷小摸的给摸了去，等开学了赶紧让孩子上学去……” 　　实话说，挺暖心的。 　　本来燕长青还准备了些后手的，比如说万一连个辛苦费都挣不到，就拉几首凄凄惨惨戚戚的曲子，比如《病中吟》之类的，博点同情。 　　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 　　“小伙子，你把这些钱收起来，别摆在外边。”旁边有人大爷提醒燕二河。 　　燕二河如梦初醒，赶紧把小铁皮罐子里的钱倒出来，胡乱的塞到自己裤兜里。 　　燕长青没注意这些，他有点拉嗨了的那种感觉。 　　放弃那些凄凄惨惨的曲子是明智的，拉着这些欢快的曲子，不但听的人心情好，演奏的人心情也会特别好。 　　曲子一变，有个大妈就喊道：“哎，这个我知道。是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燕长青的歌曲库还是很丰富的，他刚打工的时候进的工厂，那时候还没手机之类的娱乐，白天累一天，晚上倒头睡。等到逐渐适应了之后，才买了个录音机放宿舍里。 　　于是听歌就成了大伙儿的睡前娱乐。 　　街头盗版的磁带也不贵，虽然时不时需要打开录音机，把磁带拿出来重新缠起来，但是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根本不叫个事儿。 　　买磁带也只图便宜，还顾不上去研究什么流行，什么都行，甚至包括戏曲的。 　　听什么歌基本没得选，总之一盒磁带听完一面翻过来再听另一面，就那么多磁带，翻来覆去的听到响个音符立刻知道是什么歌儿。 　　所以隔了一会儿就又有人说道：“哎哎，这个我也知道。是那个洪湖水浪打浪，是吧？” 　　“对对对！”立刻就有人附和。 　　…… 　　缺乏娱乐的年代，能在街头听到熟悉的歌曲换成乐器演奏，都让人觉得开心。 　　等到太阳高了起来，眼看围观的人逐渐散去，燕长青立刻放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大招。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没经历过的人，绝对体会不到，现在射雕英雄传有多火。 　　结果就是，主题曲铁血丹心的第一句从二胡中响起，那些原本想走的人顿时迈不动脚步，原本只是路过没想来的，开始忍不住凑过来。 　　燕二河又开始发晕。 　　他已经把铁皮罐子的钱倒出来两次，本来以为马上结束，没想到侄子换了首曲子，人们竟然又再次围了起来。 　　等到铁血丹心结束，居然还有人喊再来一遍的。 　　结合前面几首曲子的反应，燕长青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窍门——就不该拉大家不熟悉的曲子，虽然是以后脍炙人口的，可大伙儿的反应还是不如现在这些都熟悉的。 　　一个中年人喊道：“小朋友，你会不会二泉映月啊？” 　　燕长青摇头：“那个太难，还不会。” 　　其实是假的，现在大伙儿正听的一包欢乐，自己也挣了好几桶金——那个小铁皮罐子说是小桶也没毛病，反正没人来和他辩解。 　　作为一个合格的街头艺人，燕长青绝对不会干扫听众们兴致的事儿。 　　还是铁血丹心好，正好还有人要求。 　　那就，再来一遍。 　　又一遍过后，还有人喊再来一遍。 　　这次不但有人喊，还是把钱塞进铁皮罐喊的。 　　于是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单是这一首曲子，拉了七八次，到十二点多人们才逐渐开始散去。 　　收获可真不小。 第8章 重生第一次买书 　　过了十二点半，太阳愈发火辣，服装市场里面已经没多少人，倒是大门口的几家小吃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食客。 　　燕长青和二叔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对面那个有牌子的大门门洞里清点收获去。 　　就是那个挂着桐树县公安局牌子的大门。 　　钱还不知道多少，但燕二河两个裤兜都鼓囊囊的，看起来太显眼，容易吸引不怀好意的目光，于是燕长青提议去对面清点一下。 　　没别的，图个安全。 　　现在的‘大门’还比较平易近人，尽管燕二河有点心里发虚，可燕长青不虚，到门口冲看门大爷喊道：“大爷，我们进门后边点个钱行不？” 　　大爷乐呵呵地朝旁后边一指：“把车子推院里停着，去我旁边那屋慢慢点，那屋是接待处，现在没人。小家伙的弦子拉的不错啊！” 　　燕长青笑嘻嘻的感谢：“多谢大爷夸奖。” 　　真就把自行车推进了院里，进了接待处开始清点收获。 　　先数纸币，再把硬币分类放好，每一类都认真点了个清楚。 　　燕二河郁闷的很，他又发现了新的问题，自己算术还没侄子好，好歹自己也是上过小学二年级的人，还比不上一个没上过学的…… 　　他已经被桌上一堆钱晃花了眼，根本没工夫去想侄子在哪儿学的算术。 　　钱还真不少，一块钱的纸币都有二十几个，这就是二十几块钱。 　　然后是五毛的，二毛的……算下来纸币有六十多块钱，加上硬币足有七十八块五毛七分钱。 　　燕二河没忍住提意见：“要不咱们再换个地方，再拉会儿？” 　　燕长青鄙视他：“这会儿都去吃饭了，哪儿有人？” 　　“那要不等晚会儿再……” 　　“别了，今天第一次出门，咱们要是回去晚，以后都不能出来才亏大了。” 　　一句话就让燕二河按下了心中贪念。 　　不过燕长青安慰他：“你今天回去歇歇，下次咱们跑远点，去油田那边。那里人特别有钱，是现在最有钱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也没去过啊！” 　　“我就是知道，你别管了，听我的没错。你看现在，咱们不就挣到钱了吗？” 　　事实才有说服力，燕二河满肚子的疑惑都不重要，他拿出来一个白布缝的巴掌宽的长条口袋，一边装钱一边说道：“听你的，这钱真有我一半？” 　　“我还能骗你？”燕长青说完又急忙改口。“你考虑不考虑投资我点，等下咱们回去，问问一把二胡多少钱。我这个要是坏了，就没法……” 　　燕二河抢答：“没问题。对了，这几个零钱我放兜里，等下我带你买点吃的去？” 　　“行！多留几块钱，等下给我表弟买个玩具啥的，不然下次不好借自行车。” 　　“那……买就买。” 　　…… 　　两个人谢过看门大爷出了大门，在街边买了两个大烧饼，两毛钱一个，加大号的，看着比燕长青的脸都大，上面还撒了芝麻，烤的香喷喷的。 　　吃着有点干，燕长青发挥自己的口才，靠着卖萌在旁边的茶摊上，用一毛钱买了五杯水。 　　茶摊是靠街商店里摆出来的，一个小方桌，上面几个玻璃杯，杯子上面还有个四方玻璃块盖着。 　　原本三分钱一杯的茶，两人也喝不出来好赖，只知道已经放的温热的茶水挺解渴。 　　燕长青喝着茶啃着饼，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卤肉摊上的卤肉，闻着点味道卤肉味儿，假装自己在吃大餐……真香！ 　　燕二河则是看着茶摊有点羡慕：“要是咱们也在城里住多好，门口摆个茶摊都能挣钱！” 　　燕长青预言：“这生意做不了多久的。” 　　确实做不了多久，等到自行车拖拉机三轮车开始普及，进城赶集的人能带的东西多，来回的效率也高起来，这种小茶摊也就没了什么生意。 　　喝着茶啃完烧饼，俩人又在旁边的店里，准备下血本买了个绿色的小铁蛤蟆——可以上发条的那种，然后蛤蟆就会蹦起来，是如今非常高大上的玩具。 　　结果价格没讲下来，燕长青递了个价格，喊着燕二河作势欲走，表示老板不同意就不买。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老板真没喊他们。 　　燕长青心头大恨，不是对人家老板，是对自己——重生快一个月，怎么就不知道把说话也形成技能，增加点说服力，方便讲价啊！ 　　看来就算重生还解决不了自己不会讲价的事实，以前和村里人在一起不觉得，现在出了村，果然有缺点立马暴露出来。 　　幸好太阳很毒辣，燕二河也没注意到侄子的脸有些发烫，还在嘀咕：“一个破蛤蟆卖几块钱，还不如买点别的呢！” 　　燕长青顺势接话：“要不买个书包啥的，正好我表弟不是说要去上育红班，送个书包正合适。” 　　“那就买书包去。”燕二河支持。 　　结果书包也得几块钱，倒是文具盒便宜，是一种铁皮做的，还不到一块钱。 　　于是买了个盒面上是动画孙悟空驾云的文具盒，看到有种长方形的橡皮，还印着小动物画，价格不高，就买了两块，还有铅笔和写字本。 　　纸笔也有给自己买的，回去记个东西用得上。 　　然后两人对县城再无留恋，顶着中午的太阳开始回家——身上带着钱，总觉得心里不安稳，要赶紧回家。 　　…… 　　燕长青迷糊被二叔喊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桃树镇的街头。 　　被从自行车上抱下来，他立刻体会到了腿脚麻木不能挨地的酸爽，扶着路边的电线杆，他很想抱怨两句，结果看到脸上脖子上都发红的燕二河甩着胳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脸和脖子是晒的，两人早上出发的早，也没戴草帽。 　　甩胳膊自然是因为一路上要揽着睡着的燕长青，给他当靠枕。 　　二十岁的年轻人大概是刚体会到当长辈的辛苦，默默活动着胳膊，还假装若无其事：“等会把车还了咱们去买二胡？” 　　“也不知道多少钱一把。”燕长青还有些惆怅。“其实我还想咱们能快点也买辆自行车。没个交通工具真不方便。” 　　“那也容易！”燕·交通工具·二河忽然开心起来。“再去几趟县城就差不多。” 　　这人还挺乐观，燕长青不反驳，感觉腿脚好了点：“走快点去还车。” 　　刚没走多远，燕长青喊了停：“咱们去收购铺问问，买几本书。” 　　“你认识字？”燕二河诧异。“还是你打算学认字？” 　　“买了回去放厕所擦屁股。”燕长青理直气壮。 　　再也不想用砖瓦土疙瘩和树叶冒充卫生纸——只要一听就知道这是多么难为情的事儿，以至于虽然这事挺重要的，但是别的重生者们，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卫生纸肯定比废纸贵，燕长青怕买回去后因为浪费挨打，农村里都是家里有人生孩子坐月子才买卫生纸的——大部分女子们连每个月的流血事件都用不上卫生纸，只能用一种卫生带，布做的，洗洗能继续用的那种。 　　燕二河没反对，谁挣钱谁说了算，他只提意见：“看看有没有带图画的认字书，你买了回去学学。我给你说，可得好好学习，别像我，不识字出门像傻子一样……” 　　燕长青很想说二叔你不用多说，这道理我也懂！ 　　话说你现在才二十岁，现在学也来得及，为啥只知道说我？ 　　再说你小时候难道我爷爷没这么说过你吗？为啥你才小学一年级……也许是二年级水平？ 　　所以说人类到现在都还没占领全宇宙，完全是因为，人类的本质是一种‘不听劝的高等动物’。 　　上一辈人用亲身经历把教训告诉下一辈，可下一辈的人，大多数会重新去经历一次教训，等到自己体验过才知道原来上一辈的话没错，于是赶紧告诉更下一辈，结果呢？ 　　几千年过去，这事儿就这么无限的循环，每一代人都会说读书很重要，可该不好好读书的，照样不好好读！ 　　这是燕长青站在收购铺门口，关于人文，关于历史的重要感悟。 　　随即他就迈步进去，准备买书——重生第一次买书，居然是当厕纸，想想是何等卧槽的事儿啊！ 　　…… 　　收购铺的店名就叫收购铺，应该也算时代的产物。 　　这里什么都收，各种废品，还有粮食豆类等。 　　燕长青站在一大堆黄豆旁边，和后边躺椅上的大妈老板娘商量了一下价格，结果阿姨很耿直：“哪儿有什么书，都是些废报纸烂纸盒子，好点的报纸箱子早有人来买走了。你们去扒拉扒拉，看有合适的自己找吧！” 　　事实证明没错，两人进了后院翻捡了半天，报纸都找不到完整的。就找到两个半本书，因为被撕的前后都没有，燕长青只能勉强看出来，有一本根据内容推测应该是《七侠小五义》。 　　另一本应该是描写旧社会苦难生活的，燕长青对比了一下书里的生活，觉得现在确实比那会儿幸福，不过他也没兴趣继续翻下去，没头没尾的书最烦人了，回去当厕纸吧！ 　　再选了几本写过的学生作业本，老板娘也没称量，要了二毛钱。 　　废纸价格在目前还是挺高的，只要二毛钱是少要了的。 　　两人出来还打算买点肉，但是很可惜，镇上的肉摊早就收了摊，现在摊位上只有几只苍蝇。 　　至于饭店里的卤肉，呵呵，刚挣了这么点钱，还是拉倒吧！ 　　…… 　　到了姑姑家，姑姑看到被晒的脖子脸通红的弟弟和侄子，就开始说个不停：“二河你是傻子啊！太阳恁毒你不会晚点走，你看看你俩给晒成啥样了？快点去洗洗。你们吃饭没……能吃饱不？我给你们打个荷包蛋……” 　　等俩人洗了一下，燕二河笑嘻嘻拿出来给孩子买的文具盒，姑姑刚停下的唠叨又开始新一轮：“谁让你们买东西的，这得花多少钱？哪儿买的，能退不……” 　　说了一会儿她自己累了，看着虚心听取的弟弟叹了口气：这个弟弟也是个人才，家里人说啥他都一副认真听的样子，也不和你反驳，但是听完就听完了，以后自己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第9章 二叔的人生 　　热气腾腾的街道上，挨着地面空间似乎都被太阳晒的扭曲起来。 　　到处都看不到人，周围传来的蝉鸣，居然成了街上唯一的声音。 　　燕长青和二叔来到那个写着个‘秤’字的木牌子前，心里就开始祈祷，二胡价格千万别太贵。 　　等喊出来那个赵姓老头说明来意，老头有些迟疑：“我也有段时间没做这玩意儿了！” 　　但还是让两人进了屋，于是燕长青眼睛一亮，指着靠墙的一张方桌上面：“那不是好几把二胡吗？不卖的吗？” 　　赵老头摸着花白胡子纠结的很：“这都是我自己用的，没打算卖。我看你这把用的木头还是不错的，要不我给你们修修？” 　　“这把是别人的，不过确实得修修，修好了我还给人家。”燕长青讲清楚原因。“我跟着人家学二胡，还一直用人家的东西不合适，总得给自己买一把。” 　　赵老头眼睛一亮：“是你要用的？刚学不久？来一曲听听？” 　　难道买把二胡还得证明一下自己？ 　　燕长青心里吐槽，开始慢慢调琴准备拉一曲。 　　无奈又如何，镇子上能找到会做二胡的地方已经算是运气，别的乡镇说不定还没有呢！ 　　安慰着自己，燕长青又开始拉起了熟悉的一条大河。 　　赵老头开始听到第一个音，眉头就是一皱，随着音符飞出来，他的眉头逐渐舒缓，然后又慢慢的变得纠结。 　　等到听完才开口：“好好好，这孩子挺有天赋的，拉的不错……” 　　既然不错你为啥皱着眉头？ 　　赵老头接着下来的话给两人解了惑：“这把二胡没保养好，音都有点不准……我原本想着你是初学，屋里我还有几把练手的竹筒二胡，让人练习也够用。不过你这个水平用那个有点糟蹋手艺……” 　　似乎是纠结了很久，他终于下了决定：“这样吧，桌子上的你挑一把。不过我可先说好，这几把我用的都是好木头。虽说用过的，但是少三十块钱我可不卖。” 　　三十就三十。 　　赵先生是个好人啊！ 　　燕长青顺手拿起了那把看起来比较新的，调试了几下，又试了试音，顿时觉得自己原先用的是垃圾。 　　就连燕二河这个啥也不懂的都听出来了，明显人家的二胡听起来更顺。 　　赵老……先生眉毛都弯曲起来：“那把确实是最新做出来的，你要是要……就给你吧！” 　　燕长青还不满足：“能让我看看竹筒做出来的那几把吗？我平常练习的多，这把好的我得爱惜着用。” 　　反正能刷技能熟练度就行，他现在只想挣钱，不讲究别的。 　　竹筒做的二胡收了五块钱，两把二胡三十五块钱，特别是赵先生嘀嘀咕咕，说那把新做的二胡是什么红木做的，燕长青更满意了。 　　临走还把自己用的那把留了下来，赵先生说这把二胡用的也是好木头，只要修理保养一下，又是一把好琴。 　　重点是免费帮忙的，不收钱。 　　…… 　　再次走上街道，燕二河开始惆怅，低头看着个子小小的侄子：“先慢慢走吧，等你累了我背你。” 　　很显然，挣钱的兴奋劲儿过去，燕二河又要重新面对残酷的生活——回家的路有二十里，路上估计很难遇到可以搭的车，他已经做好了给侄子当车的准备。 　　两人还没走几步终于受不了太阳，又花钱买两顶新草帽，这个是农村必需品，不算乱花钱。 　　燕长青给二叔鼓劲儿：“咱们挣的钱对半分，现在我的花完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你要不要买点什么？要不给长坡买包奶粉？” 　　燕二河思前想后，最终一咬牙：“买！” 　　又是几块钱永远离开了他们，换来了一包奶粉。 　　其实现在大多数人都是用‘藕粉’代替奶粉，因为奶粉太贵。 　　再次走上街道，燕二河沉默一会儿：“剩下的钱还是给你吧！我要钱也没用，你留着，明年上学……” 　　“上学不急，该你的就是你的。”燕长青不答应。 　　“那这也是你挣的，让你爷知道，不得给我腿打断。” 　　“说了对半分的，亲兄……叔侄也要说话算话，就算我爷打你也得分。”燕长青很坚决，自己现在年龄小，以后少不了要靠二叔东奔西跑，必须分的啊！ 　　好说歹说才算让他把钱收了。 　　…… 　　实际上这个二叔有意思的很，属于那种典型的得过且过性格，只要明天有吃的，他今天就不会主动去做什么。 　　你说他行吧，他经常干些长辈们看起来不靠谱的事儿，比如后来他跟着建筑队干活，有活干有钱挣，他就很满足。 　　然后就拿刚挣的钱，偷偷买了辆二手破摩托车，那破车三天一小修五天一大修的，为这没少挨训。 　　你说他不行吧，摩托车修着修着，他去县城边租了两间小破房，自己开了个修摩托车的铺子。 　　铺子属于吃不饱饿不死的那种，但是他很满足。 　　于是又干了件不靠谱的事儿。 　　他开修摩托车铺子租的是两间破平房，是一个国企职工的宿舍房，刚好临着路，后边可以开个门当临街铺子的那种。 　　然后房东换工作离开县城，忽悠着他把那两间破宿舍卖给他了。好像是三四千块钱，当时他还没那么多钱，又借了一圈亲戚朋友才凑够。 　　大伙儿都觉得他买那两间破房子是被忽悠的，因为那房子位置偏还老旧破。 　　接着赶上他儿子燕长坡上大学，他刚还完买房借的钱两手空空，只好去南方跟着燕长青姑父混，先当司机后来又借钱又贷款的，买了辆运沙石的二手后八轮。 　　等还完贷款有点钱把二手后八轮换成新的，他又满足了。 　　于是他又挣点钱后，别人让他再买辆后八轮，或者回去县城买新房，他觉得大家说的都对也说的很好听，然后给自己买了辆私家车开着到处溜。 　　再然后，大家都挣了点钱回去县城买房，准备嘲笑他有钱不知道买房却跑去买车开着玩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在新城区有房子。 　　没错，他赶上了拆迁。 　　原来的破平房变成了上下两层的门面房——这是全县城拆迁待遇最好的地方，老国企的地，没什么强拆之类的破事儿，老房子换新房，面积还比原来大。 　　当时县里普通住房的房价已经到了一平七八千，燕长青姑父更早买的房，是个烂尾楼，看看他那门面房，只能长吁短叹感慨老天不公。 　　关键他就这么一辈子混混悠悠的，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不怎么管的儿子居然考上了研究生，又考了教师资格证，回县里高中当了老师。 　　是所有亲戚们孩子中，学历最高，工作也算相当好的。 　　燕长青姑姑家的黑皮蛋表弟，高中毕业当了兵又回来跟着他爸做生意，花钱托人折腾好久才混进成管队伍。 　　…… 　　就在燕长青胡思乱想，刚想到黑皮蛋表弟的时候，他看到前面桥头树荫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燕二河也看到了，纳闷道：“你姑父咋跑咱们前边了？” 　　燕长青也纳闷，干脆跑上前问：“姑父，你在这干啥？” 　　姑父陈有亮先朝燕长青笑了笑，然后挥挥手招呼小舅子：“二河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你带七斤去县里到底干啥去了？” 　　燕二河装迷糊：“没干啥啊！就是去看看，让孩儿看看县里啥样儿，长长见识。” 　　陈有亮一摆手：“别给我扯淡，要是啥事没有你不会给鹏飞买文具盒，你也没那个闲钱。你给我说说，让我听个明白就行，别的我也管不了。” 　　燕二河想继续装傻，但是陈有亮好歹比他经历的事儿多，打眼一扫就发现了问题：“来的时候带一把弦子，这会儿变成了三把。里面还有别的的东西，还有新草帽，买不少东西啊这是！你老实说你干啥去了？要不我揍你啊！” 　　说到后边语气已经严厉起来。 　　陈有亮因为打架进过看守所的，说起要揍人的气势还是能吓住小舅子的——不是他吓唬人，是他媳妇有嘱咐，必须问清楚，怕燕二河自己不学好还顺便带坏燕长青。 　　燕二河只好低头看侄子。 　　燕长青没法，只好自己开口：“姑父，我们是去县城卖艺的。在服装城门口，公安局对面那个门，在那摆摊拉二胡，挣了点钱。” 　　“那不就是要……”陈有亮是想说要饭的，本地说乞讨就是要饭，总之意思差不多。因为他碰见过拉着二胡走街串巷乞讨的，下意识地就想这么说。 　　之所以说到一半住了嘴，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10章 你们都发财我才能更好躺平 　　桃树镇东边大桥下的河里，几个光条条的身影在水里泡着。 　　河底都是细沙，舒服的很。 　　燕长青脚在沙地上慢慢蹭着，给姑父嘀咕：“你看我现在瘦的，一个月没吃过一顿肉，吃个鸡蛋像过年，我不想办法挣钱买肉吃，以后长不高咋办？” 　　他们三人在路边说了几句，嫌路边太热，干脆到桥下说话。 　　既然到了桥下，看到清凉的河水，那就……下河吧！ 　　陈有亮还在震惊中，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小舅子叔侄俩出门，拿主意的居然是六岁的娃娃。 　　关键这娃娃还会拉弦子挣钱。 　　他无语半天，只能说道：“那这事儿我知道了也不算啥，你姑要问我咋说？她要知道你爸妈也就知道了，还有你爷奶……你爷爷那老思想，肯定说你这……卖艺……是要饭的，不得揍你俩？” 　　“那你别说啊！”燕长青说道。“你随便扯个理由，我姑多听你话啊，你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陈有亮都气笑了，有你这样当侄子的煽动姑父糊弄自己亲姑的吗？明明你姑才是你们自家人好不好？ 　　但是还得想办法，他自己都进过看守所的，对于这俩人挣钱的方法看的很开，只要不犯法就行。 　　乡里穷的吃饭没油水，特别是大燕庄那边，又偏又穷的，能想到门路挣钱，那叫有能耐。 　　想了半天陈有亮总算想了个办法：“这样，咱们统一说法。你们俩回去就说，走路上碰到拉粮食的大车，掉了一袋黄豆，你们到县城给卖了。” 　　燕长青下意识地问：“为啥是黄豆？” 　　陈有亮没好气地说：“我前段时间刚好听说，西边临路的村子，有个混蛋捡了一袋人家大车上掉的黄豆。” 　　真好，燕长青和燕二河两个钻钱眼的人，还没想起来商量一下怎么回家糊弄家里呢！ 　　卖艺……确实和乞讨一个样儿，至少这年头都这么看的。 　　水里泡了一阵子，燕长青又有想法：“姑父，你不想着做个啥生意啊？” 　　陈有亮还有个弟弟，接了他爸的工作，这年头就这样，‘接班’嘛！ 　　父亲退休儿子接班，现在还是天经地义。 　　不过只能一个人去，所以陈有亮现在也是在家闲着瞎折腾。 　　陈有亮无语，这孩子真是能耐，还知道做生意：“我能做什么生意？镇上能做的生意都有人做了。” 　　燕长青张口就来：“你可以做凉皮，我见县城有人卖，也不要什么成本。你是镇上人，做生意又不怕人欺负。” 　　也是听镇上那个家里做衣服的同学说的，现在做生意也不好做。 　　一来大环境不好，都没钱；二来街头闲人太多，据说镇上做的最好吃的胡辣汤，就因为后来吃免费饭的太多，不得不搬到别处做。 　　但是换陈有亮做生意肯定没问题，他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不怕有人吃免费的。 　　“凉皮？”陈有亮想了好久。“咱们街倒是有做凉粉的，凉皮怎么做的我也不会啊！” 　　燕长青只懂理论，还不能说清楚来源，只能建议：“那你去县里学。你又不在县里和人抢生意，出点钱让人家教你。你看我就找人教我学拉弦子，不就挣钱了！” 　　“那我得再想想。”陈有亮没说拒绝的话，现在他都没好办法挣钱，这孩子能挣钱，是个聪明娃，说的话说不定值得考虑。 　　“这有啥需要想的。”燕长青继续煽动。“试试又不要多少本钱，赚多赚少都是赚。” 　　实话说，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燕长青都想煽动自己爸妈来做点小生意。不过劝姑父做也行，反正他发财也不能忘了自己不是？ 　　现在燕长青的美好愿望就是，所有亲戚朋友们都能发大财，这样自己才能更好躺平。 　　燕二河听着那句‘试试不要多少本钱，赚多赚少都是赚’，总感觉这句话莫名的熟悉。 　　果然，陈有亮也心动起来：“那我回去打听打听。行了，今天就这样，你们俩还得回家，路上别乱拐了，早点回家。” 　　一边朝岸上走一边还说着：“等会儿我也去县里一趟，让有明去打听一下谁家做得好……有明是我弟弟。七斤你赶紧上来，穿好衣服跟你二叔回去。等我生意做起来，请你吃卤肉。” 　　“行啊！”燕长青答应着又加了条件。“过段时间我们俩还得再借一次自行车，等我们挣够钱也买辆自行车就不借了。” 　　陈有亮笑呵呵地答应：“随时来借都行，反正我去县里也不骑。” 　　现在桃树镇上只有一家卖凉粉的，就没卖凉皮的。 　　而且凉皮的成本比凉粉还低，生意不说能赚多少钱，肯定能做起来。 　　这点燕长青可以确定，因为镇上的凉粉是绿豆粉，成本天然就高。 　　陈有亮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从兜里摸出来皱巴巴的两块钱：“你姑让我给你们的，文具的钱。你拿着，不然我回去她还啰嗦……” 　　燕长青肯定不能要，刚推脱两句，陈有亮不耐烦，把钱扔下撒腿就跑。 　　二十多的小伙子，跑的和被狗撵了似的，那叫一个快。 　　…… 　　重新上路的二人顶着草帽，沿着路边找有树荫的走，没走多远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 　　走了一阵儿，燕二河才开口：“七斤累不？累了我背你一会儿？” 　　“还能走。”燕长青感觉自己还行。 　　走路成了技能之后，相应的体力好了不少，而且走起来会自觉不自觉的用更省力的方法，加上从县城回来睡了一路，刚才又在河里泡半天，不算很累。 　　燕二河嘀咕：“还是住镇上的人好，人家去哪儿只要有钱就能坐车。哪儿像咱们，出个门都不方便。” 　　燕长青开始没在意，走着走着，忽然哎呀一声：“咱们也有钱了啊！二叔你那钱留几块钱别花，下次咱们去县城也坐车。” 　　那会儿姑父说去县城不骑自行车，燕长青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现在才明白过来。 　　一开始他考虑和二叔骑自行车，是因为两个人都是穷鬼，去县城坐车需要钱，而且还不确定能不能挣回来车票钱，自然不会选择坐车。 　　可现在两人有钱，干嘛还要借自行车？ 　　三十来里的泥土沙石路，自行车一个多小时，一路颠簸下来，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重新排列组合好几遍。 　　还有去别的地方，完全可以从县城坐车去，没必要考虑骑个自行车方不方便的问题。 　　思路一开，燕长青浑身使劲儿：“下次咱们早点走，赶早上第一班的车，然后转车，去油田那边。甚至还能去市里，只要一趟车能到的地方都不成问题，记得留几块钱别花光就行。” 　　“我就没花钱的地儿。”燕二河听到以后不用骑车去县城，顿时开始咧嘴笑。 　　大燕庄连个小卖部都没有，买东西还要去隔壁村的小卖部，那里面也没多少值钱东西，都是基本的糖烟酒和针头线脑之类的。 　　…… 　　最终燕长青还是让二叔背着回到了家，然后用姑父说的理由糊弄了家人。 　　有了两把新二胡，燕长青终于可以放心刷熟练度，日子又开始恢复了平静。 　　至于说话的技能，燕长青暂时没给形成技能，他不太喜欢这个。 　　如果以后自己说话技能大成，说什么都能说服别人，岂不是没了‘抬杠’这一人生乐事儿？ 　　还有他也怕技能升级出来什么属性来，到时候可以影响别人就不太好，他很享受自己重生之后和亲人们的相处，并不想什么都说服别人。 　　再说了，他在收购铺门口就有过明悟：人类本质上是不听劝的生物，说服别人有什么意思？自己上辈子就是苦比打工人，又没什么宏图大略，干嘛要别人听自己的？ 　　能给的建议不需要技能也可以给，别人真不听又何必为难人？你觉得为人家好，说不定人家就喜欢现在平静的生活呢？ 　　但是有个技能燕长青比较用心，他准备弄出来个练功夫的技能。 　　现在年龄小力气不足，要赶紧长点个头涨点力气，不然干什么都不方便。 　　而且以后往外边跑的话……近期刚严打过，路上还算安全，过一段就又不行，得防身。 　　燕长青现在能做的就是钓鱼练二胡扔石头之余，回想自己上辈子刷过的那些小视频。 　　感谢那个虽然压力有点大但是生活丰富的年代，他通过网络学过不少东西。 　　什么太极八卦铁线拳，戳脚谭腿连环踢，双剑单刀回马枪，拳击综合格斗等等……这些他都看过…… 　　特别是那些做练武小视频的小姐姐们，虽然她们的武功未必真的练到家，但是人家……好看啊！ 　　甭管是不是美颜过的，就说人家那姿势，那动作，时不时还给来个一字马之类的，换谁不想多看两眼呢？ 　　还有一大票武打动作明星们，那拳拳到肉的打斗，谁不爱看？ 　　谁说刷小视频是浪费时间，难道说这话的人不刷视频不浪费这点时间，就干出什么推动人类进步的事业了吗？ 　　再说，万一重生了刚好还有个能刷技能熟练度的金手指，这刷过的小视频，不就用上了吗？ 第11章 从今天开始当武林高手 　　一大早，燕长青洗了脸就开始在院子里比划。 　　爷爷就笑：“你这是练武还是跳舞？还没有你四伯家平义娃那啥体操好看呢！” 　　燕长青瞎扯乱吹：“那个叫广播体操，我这比他厉害，我这是少林功夫。比别人的都厉害，不讲究好看，厉害就行……” 　　乌七八糟的比划了一阵子，技能没出现，燕长青也不着急，才刚练两天，没技能出来很正常。 　　等饭做好就吃饭，然后：“妈，放着我来！” 　　正端着个盆子准备拌鸡饲料的李秀妮吓了一跳：“破孩子干嘛呢？吓我一跳。什么放着你来，我喂鸡呢！” 　　“我来我来！”燕长青抓着盆子陪着笑。“妈，我长大了，要帮家里干活，以后喂鸡的活儿都要让我干，谁也不许和我抢。爸，爷，你们也记住，以后这个活儿是我的了！” 　　李秀妮笑着松开了手：“行行行，你来你来。慢点，别弄洒了……” 　　燕长青踩着锅灶前的小板凳上去，拿水瓢把锅里的刷锅水舀出来倒盆里，端着盆到了正屋门口，进去片刻舀了一瓢麸子出来倒进盆里，找了个棍子搅了搅，端着盆放到鸡棚里。 　　然后再跑厨房里，把一些青菜的黄叶都择下来，也扔到鸡棚里。 　　完美收工。 　　现在家里没那么多余粮，不舍得用高粱玉米之类的喂鸡，都是用剩饭。 　　实在没剩饭剩菜，刷锅水拌点麸子也可以凑合。 　　所以鸡好几天才下一个蛋。 　　燕长青这么干，是想看看能不能弄出来个饲养技能来，实在不行，单一一个喂鸡的技能也行，只要能把鸡喂好，至少鸡蛋能多点。 　　他重生都一个月了，家里的鸡下的蛋只有他一个人吃过两个，别人都不舍得吃的。 　　喂完鸡也不看小玉盘，这种上辈子做的少的技能出来的慢，不着急。 　　先拉一会儿二胡消消食，接着比划练武。 　　没一会儿二娃铁蛋来找他玩，他几句话就糊弄的俩小子和他一起瞎比划。 　　等燕大海夫妇俩扛着锄头出门的时候，三个小伙伴就跟着一起出发。 　　村里没啥能折腾的，去河边钓个鱼，还能下河玩会儿水，更好玩儿。 　　现在燕长青已经用娴熟的游泳技术，以及挨打也不变的坚决态度说服了父母，他可以在地头的小河里玩水，于是带着二娃铁蛋也能跟着下水。 　　那两家的大人也没反对，住河边的村子，熊孩子们下水玩是管不住的，又不能真的打断腿。好在只要有大人知道，操心点不会出事儿。 　　当然燕长青现在也能看着他们。 　　不过这俩熊孩子现在不愿意下水，更愿意钓鱼，虽然他们自己钓不来，但是燕长青能钓来，时不时会分给他们点，带回家就是一顿美味。 　　…… 　　燕二河比不上侄子的生活那么幸福，他天没亮就出发，和几个村里需要去赶集的人一起，准备去镇上买猪油——不管是猪花油还是猪板油都行。 　　顺便问问肉价，便宜的话也买点。 　　现在天气太热，附近村里原本卖肉的都不杀猪，怕卖不完会坏，想买只能去镇上。 　　猪油是最受欢迎的，想买得早点去，晚的话估计连肥肉都没有，只剩瘦肉和骨头，而且还没有能熬出骨髓油的大腿骨，只有剔肉剔得干干净净，连狗都不愿意啃的那些骨头。 　　现在他忽然想到侄子的好了，侄子跟着的时候，他有理由找借口搭车，现在自己和村里这些人一起，就只能走路。 　　刚走过一个村子，就听到前面路口有人喊：“前面是大燕庄的不？燕二河兄弟来了没？” 　　燕二河听声音熟悉，赶紧快走几步：“我在这儿！” 　　天还不亮，走到跟前才认出来，路口这几个人是小李湾村出来的，最前面那位叫李明发，他们晚上打兔子遇到成了朋友的。 　　李明发喊他是有原因的，先给他来了个转身，让他看见身上扛的竹竿后面挂的两只兔子，明明人在眼前，偏偏扯着嗓门喊着说话：“二河兄弟有几天没遇见了，最近没出来打兔子？昨儿个运气好，后半夜打了两只兔子，准备上街卖了，换点零花钱。” 　　那语气那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的不是兔子是打了两条龙，恨不得一嗓门喊得全乡都听得见。 　　燕二河自从被小侄子缠上，家里的枪都快生锈了，闻言有点郁闷：“别提了，最近家里有点事，都没咋出来玩。” 　　“咋？家里有啥事？有事招呼一声啊，哥几个都闲着的。”李明发有两只死兔子撑腰，意气风发，说话都豪情万丈。 　　“也没啥，小侄子天天缠着要钓鱼，白天没时间睡觉，没法出来。”燕二河说着总忍不住去看那兔子，灰黄色的野兔带着血，还是死的，看着挺难看，可他就是羡慕。 　　李明发对燕二河的表情很满意，哈哈一笑：“看孩子是大事，以后有空再一块儿玩。” 　　说着装模作样叹口气：“可惜这俩兔子不够肥，估计也就卖个十来块钱，还得买点油盐酱醋，要不就请你晚上喝点……” 　　燕二河听到能卖个十来块钱，对他后面的话根本没在意。 　　他想到侄子拉弦子都能挣几十块，打一晚上兔子才十来块钱，又想到自己以前也这么干过——忽然觉得打兔子这事儿也没那么好玩。 　　一帮人连人手一个手电筒都凑不齐，拎着又长又重的破枪找一夜，运气好像李明发现在这样，打上两只兔子，运气不好的时候，连兔子毛都没一根。 　　周围村庄多，人也多，晚上打兔子的人比兔子多，现在想真不靠谱儿。 　　他说不来什么感觉，忽然觉得谈兴大减，笑了笑：“那咱们得快点，去晚了集上人少，不好卖。” 　　…… 　　燕长青正在河里摸螃蟹。 　　鱼这玩意儿除非特别爱吃，吃多了也腻。 　　螃蟹喜欢住河岸靠近水面的洞里，只要不怕被夹，还是挺容易摸到的。 　　不过要小心蛇，还有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的。 　　大燕庄这片的人都没吃螃蟹的习惯，只有熊孩子们喜欢摸着玩，带回去在锅灶边烤的焦黄，连骨头一块吃，嘎嘣脆。 　　燕长青很怀念上辈子去过的某个沿海地区，那里的人不吃黄鳝，也许是那会儿年轻人在家的少，反正河沟里的黄鳝都没人抓。 　　有个村子边的水沟里，晚上黄鳝在浅水里一动不动的，他们几个工人晚上拿一块纱窗布，套手上一抓一个准，一晚上抓个十来条，回去在食堂红烧了吃，那才叫香。 　　那地方的人还不挖蒲公英，工厂周围的苹果地里，蒲公英根能长到小拇指粗。到了季节，遍地小黄花，一会儿功夫能挖半蛇皮袋。 　　心里胡思乱想着，手上也没停，转眼又是一只大螃蟹，张牙舞爪地被他抓了出来。 　　二娃和铁蛋大呼小叫的在旁边给燕长青鼓劲儿，这俩小子还不敢下手摸，只能在旁边当帮手。 　　他们两个提着的草绳上，已经挂了好几只大螃蟹。 　　中午回到家的时候，燕长青有些疑惑：“爷，我二叔咋没回来？” 　　“在你姑家吃饭了吧！”爷爷随口说道。“他个偷奸耍滑的，估计怕晌午头热，要等晚会儿再回来。” 　　燕长青哦了一声，心里微微遗憾，二叔是去买肉的，现在天气这么热，可别耽误的肉都坏掉。 　　好在虽然没有肉，但还能吃上螃蟹。 　　不比那什么大闸蟹差劲儿，这可是纯野生的河蟹。 　　吃过饭抢着喂鸡，然后也不睡午觉，继续在院里枣树的树荫下瞎比划。 　　他不睡觉爷爷也没法休息，摇着蒲扇在旁边笑他：“人家平义娃学的广播体操都是有道道的，你这一会儿一个样，还不如去睡瞌睡呢！” 　　燕长青比划着比划着就停下了。 　　接下来他的动作慢了起来，爷爷的话提醒了他，准备自己研究一个‘道道’出来——也就是固定套路。 　　累了就躺凉席上歇会儿，有精神了继续练，等到后半晌的时候，他终于弄出来一个简单的套路。 　　练了几次明显感觉不错，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有个功夫技能。 　　很好，武林高手之路，就从今天开始。 　　…… 　　快天黑的时候，燕二河才回来。 　　还是骑着姑姑家自行车回来的。 　　一到家就给大家汇报新消息：“有亮哥去县里学了做凉皮，今天在家试做，等几天估计就摆摊了。这是我给你们带的，你们也尝尝，切成条，弄点蒜汁浇上就能吃。” 　　燕长青心里感慨，姑父的行动力果然不是盖的。 　　前天说的他当时就去了县里，昨天学一天，今天回来开始试做，看来很快就能营业。 　　不过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二叔，你买的东西呢？” 　　燕二河脸一黑：“我去的时候肉摊都没摆上，等卖肉的刚来我就问，他说有人昨天就订了，把我气得肉也忘了买。不过你姑父说，他今儿晚上去提前预定后天的，到时候我再去拿，我给他留钱了。对了，二胡还没修好，也要等后天。” 　　怪不得他骑着自行车回来，原来还得跑一趟。 　　镇上的集是隔一天才有的，有集市的日子叫‘逢集’，没集的日子叫‘背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规矩。 　　想到后天才能吃上肉，燕长青心里就抱怨二叔这个不靠谱的。 　　赶了个大早，实在不行买点肥肉，一样能化油，而且油渣吃起来更香。 　　幸好还有凉皮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第12章 油渣捞面 白蜡条 　　没买到肉的第二天，燕长青‘习武’第三天，终于有了个‘功夫’技能。 　　这个技能的名字有点简单，大概是燕长青自己心里也没什么确定的主意，所以名字叫做：拳脚。 　　为了庆祝这一技能，燕长青主动把二叔家喂鸡的活儿也干了，并且告诉二婶以后自己每天来，这活儿要留给自己。 　　如果不是怕表现的太出格，他都想全村挨家挨户去喂鸡，好让自己赶快有个喂鸡技能。 　　到目前为止，一个月时间内，他已经有了十几个技能。 　　吃喝拉撒走听视嗅呼吸睡觉等基本技能，因为时常不够专心，现在进度都在10％左右。 　　游泳和钓鱼需要用心的进度就快，分别是35％和40％，二胡最高已经达到56％，扔石头虽然用心但是练的时间短，才20％多点的样子。 　　当然都还是一级的技能，离二级遥遥无期，因为越往后提升的会越慢。 　　最惨的刚刷出来的拳脚技能还不到百分之一，还有个压根没怎么注意过，穿衣脱衣的技能进度只有百分之三。 　　由此可见，专心还是很重要的。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午二叔从镇上回来，不但带回来了杨知礼老人的那把二胡，还带回来猪油和一块肥肉。 　　堆成一团的猪板油雪白细腻煞是好看，而同样的猪花油就不那么好看，一坨猪花油放那里，说不上怎么不好看，反正就觉得不是太好看。 　　猪花油在以后会被说什么有异味营养低等等，但是这样的东西，在目前是需要找熟人提前交待才能买到的，属于珍贵的东西。 　　猪板油那就纯靠燕长青姑父的面子，因为这个最受人欢迎。 　　中午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两家人的院子里都已经开始飘起了香气。 　　燕长青仅仅是闻到香味，都觉得已经心满意足。 　　肥肉榨油之后的油渣那是真香，燕长青身为小孩儿有特权，油渣刚捞出锅就可以下筷子，但凡他再大一点，这么干都得挨收拾。 　　午饭还是熟悉的捞面条，不过这次可以浇热菜，油渣炒茄子。 　　茄子曾经是燕长青最不爱吃的菜，那是因为以前家里炒菜不舍得放油，一般也不会做红烧茄子，就是清炒的。 　　但是现在见了油的茄子，就变成了美味。 　　这一顿饭燕长青吃的特别认真，感觉技能熟练度都能涨百分之一的那种。 　　吃过捞面再喝半碗面汤，躺在席子上摸着鼓鼓的肚子，燕长青觉得人生圆满了。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啊！ 　　谁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连点肉沫都没见到啊！ 　　想想厨房里还有一盆猪油，里面还有不少的油渣，燕长青只觉得幸福。 　　…… 　　吃饱喝足睡一觉，燕长青准备下午给自己放个假，技能什么的，不着急。 　　刚这么想完，又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像二叔的做法。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出了门，准备到处溜达溜达去。 　　出了自家院子，顺着隔壁家的房屋后墙溜溜达达的，就到了二娃家。 　　院子里俩熊孩子正站在枣树下面，仰着头看着枣树叶争论个不停，看到燕长青过来，铁蛋立刻喊外援：“七斤哥，你说是不是我们家的枣树更甜。二娃家的这棵枣树都老了，我们家的枣树是新的，结出来的枣肯定更甜。” 　　二娃也有理：“我们家的枣树粗，结的枣多还大，比他们家的还甜。他们家的枣树才结了一丁点的枣，还根本都不甜……” 　　枣树究竟是老的粗的结出来的枣甜，还是新的细的结出来的甜？ 　　燕长青一时有些不知道该站哪边，想了想很认真说道：“这个得看水土气候的吧？咱们村的枣树都好吃，别的村有地方枣树就不好吃。气候都差不多，那就是水土不一样。” 　　铁蛋听了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农村娃多少对水土有些了解，立刻说道：“那我们家的枣树肯定更甜，我今天早上还在树根撒了泡尿，给它施肥了。有肥料才能结出好果子，今年我们家的枣肯定更甜。” 　　二娃不服：“庄稼才用肥料，你天天都尿树根上，迟早给树烧死。再说尿的多了，结出来的枣都是骚的，不好吃。” 　　铁蛋大怒：“你家的枣才是骚的，我们家枣甜……” 　　俩人争执几句，二娃转头就往屋里跑，接着抱着一个罐头瓶子跑出来：“我给我们家枣树上点糖，今年我们家的枣肯定更甜。” 　　燕长青看见他把瓶子打开伸手进去抓白糖，赶紧制止：“二娃你要挨打啊！别撒……” 　　二娃才不听，一把糖撒树根上，振振有词：“枣树就不能用肥料，得用糖才甜。” 　　一边说还又撒了一把。 　　幸好他手小，抓的不多，不然罐头瓶子那点糖真不够两把抓的。 　　下一秒燕长青就朝后边退了几步。 　　堂屋里冲出来一个汉子，一把抓住二娃夺过糖罐，拧好了盖子对着二娃的小屁屁就是一巴掌：“你小子找死是不？糖你都敢糟蹋……” 　　说着话啪啪啪又是几巴掌。 　　铁蛋一看不妙扭头就跑，燕长青不跑，他很热情地给汉子打招呼：“水兴叔你没下地啊！别打了，打几下他就记住了。” 　　水兴叔被他这明显大人式的招呼不太习惯，愣了一下，才咧嘴笑笑，而后一转身对着哇哇哭的二娃又是两巴掌：“他能记住个屁，天天打都记不住。一眼看不见就给你戳个破事儿出来，不揍都不行。” 　　燕长青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果然，人都是不听劝的。 　　二娃要是听自己劝，不浪费白糖就不会挨打，毕竟白糖是这年头过节送礼拿得出手的礼品，金贵着呢！ 　　水兴叔要是听自己劝，二娃也能少两巴掌，但是他在气头上，更是说不听。 　　要是自己有了‘说话’技能，能让二娃听自己一句劝，这不就……没乐子可看了嘛！ 　　正想着，屋里又走出一年轻女人来，一边走一边说：“咋了水兴，你别一惊一乍的，二娃又咋了你去打他……” 　　“你自己看看，他把糖撒一地……”水兴没好气地回头说道。 　　燕长青拉了拉二娃：“快跑，你妈也要来打你！” 　　二娃扭头一看，刚才还和颜悦色的亲妈脸色一变，好像要变成传说中的后妈。 　　他心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听到燕长青的话，下意识地四下一扫，然后像脱缰了的野狗一样，撒腿顺着墙根往外狂奔…… 　　燕长青和水兴叔打了个招呼也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感慨：果然，人只有自己亲身体会过，才会知道哪句劝人的话该听！ 　　…… 　　本来还哭的眼泪鼻涕糊一脸的二娃，因为逃过了男女混合双打，大概觉得自己挺幸运，跑了一会儿停下来的时候，哭脸变成了一脸庆幸。 　　然后给燕长青抱怨：“铁蛋真不讲义气，看我挨打也不说帮我劝劝我爸，自己都跑了。还是七斤哥你好，知道帮我劝着……” 　　燕长青憋着笑：“嗯嗯，那今个咱俩玩，不和他玩了。” 　　这孩子压根不知道，如果没人劝，大人打孩子那是几巴掌打完，事儿就过去了。 　　燕长青劝了那一句，二娃还多挨了两巴掌。 　　这让燕长青莫名地就想到了一句小品台词：他还得谢谢咱呢！ 　　决定不搭理铁蛋的俩人刚走没几步，就看到铁蛋从一个墙角冒了出来。 　　这厮还有理：“二娃你挨打咋不知道跑，你看我跑还不跑，真傻！” 　　正生他气的二娃瞪圆了眼睛：“你不讲义气，七斤哥俺俩今天不给你玩了。” 　　铁蛋顿时讪讪，低着头想了想：“那你们想去玩啥？我不跟你们玩，自己去玩。” 　　燕长青有主意：“我们准备弄点白蜡条玩，你要想给俺们一块儿玩，除非你回家把你家的砍刀偷出来。” 　　这事儿好办，铁蛋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你俩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撒腿就往家奔。 　　二娃这才反应过来：“七斤哥，弄白蜡条干啥？” 　　“弄个棍子玩啊！那多好玩。” 　　有多好玩不知道，反正二娃是觉得应该好玩，当下再无异议。 　　等铁蛋贼头贼脑地提着他家的柴刀出来，三人就大摇大摆地朝着村后边走去。 　　…… 　　燕长青说的白蜡条，不是那种一棵棵种成树的白蜡条树，而是灌木一样的白蜡条。 　　农村里用这个做箩头——就是箩筐的一种，特别的粗实耐用。 　　或者用几根细白蜡条编几股做赶牛的鞭子，很实用。 　　所有周边村子都有种白蜡条的，一般在洼地土沟里，反正这东西生命力强，种上后就可以年年砍了用。 　　就是这玩意儿不好砍，特别是燕长青打算弄一根粗点的。 　　一般编箩筐用的白蜡条都是一年一砍，但是会留几棵多长几年，粗的当箩头的‘梁’，就是手提或者挎的那根比较粗的，当地人叫‘箩头系（xi）’。 　　砍白蜡条二娃铁蛋根本帮不上忙，铁蛋在高处田埂上面放哨，免得被大人看见说他们糟蹋东西阻止他们——等砍完就无所谓，反正砍都砍了，谁爱说两句就说去。 　　燕长青砍得挺费力的，他双手抱着砍刀，对准了白蜡条根一刀一刀又一刀，每一次小手都震得发麻。 　　二娃也没闲着，他拿着捡来的树枝在周围嘿嘿哈哈地乱扫——白蜡条长在洼地，潮湿地方特别容易藏蛇，他负责的是驱蛇。 　　这可不是燕长青让他们干的，而是他们自己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用安排自己就去做了。 　　要不说熊孩子们让人头疼呢，干坏事都是无师自通的，这种分工明确并且自觉性执行力都得到充分发挥的团队协作精神，能让很多公司企业里的精英们汗颜…… 第13章 两个卧槽 棍法 　　注意看，这个男孩叫二娃，他有一根长长的棍子。 　　那是一根刚刚从地里砍下来的白蜡条棍子，还带着几片新鲜的叶子。 　　他是一个勇士，面对数量是他三倍的羊群，他勇敢的挥舞着棍子冲了上去。 　　他勇敢的身姿，把其中两只羊吓得咩咩乱跑，但是还有一只，它居然敢反抗。 　　你看它低下了头，它瞄准了二娃，它冲上去了！ 　　英勇的二娃倒下了，但是他没有哭，他一滴眼泪都没流，他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挥舞着棍子又冲了上去。 　　这一次羊退缩了，它面对二娃英勇的身姿，以及主人的喝骂，终于落荒而逃。 　　二娃胜利了，他勇敢的战胜了整整三只羊的羊群，获得了史诗般的胜利…… 　　胜利的他并没有就此满足，而是又冲向了几只在墙根挠食儿的鸡，他再次胜利了，那几只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是如此英勇，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不对，他有……他……不敢回家…… 　　二娃拿棍子无聊地在地上乱敲着，向燕长青问计：“七斤哥，你说我妈忘了晌午的事儿了没？我这会儿回去她还打我不？” 　　“这个嘛！”燕长青皱着眉头，一时有些说不准。 　　浪费吃的，而且还是白糖这种现阶段比较珍贵的东西，晚上回去再挨一顿打也算正常。 　　不过，燕长青还是想到了主意：“你们家菜园是哪一片的？你去摘几个番茄，回去给你妈说，你看见番茄地里长红了，就赶紧摘几个给你妈尝尝……” 　　“我们家番茄还没红呢！昨天我才看的。”二娃有些惆怅。 　　燕长青只好再出主意：“那就只能摘别人家的，咱们是小孩，记不清菜园位置很正常，谁家的番茄红的多？” 　　这个二娃很清楚，铁蛋也很清楚，只有燕长青最近出去玩的少才不清楚。 　　‘摘’完番茄，燕长青又仔细叮嘱了二娃回去怎么说，总算让这孩子和铁蛋各回各家。 　　啃着番茄回了家，在门口把番茄吃完把嘴擦干净，提着白蜡条棍进了院子。 　　果然不出所料收获了批评，刚好提着个筐子，从正屋走出来的老妈看见白蜡条就收拾他：“没事拉弦子也行，出门就祸害，好好一根白蜡条让你给糟蹋了！” 　　不过爷爷支持他：“就一根白蜡条算个啥……七斤你是想弄个棍子是不？你会弄不？不会？那我给你弄。这东西得烤干校直了才行……” 　　李秀妮瞪了一眼光着膀子等饭吃的燕大海，没好气地提着筐子进了厨房。 　　燕大海人在院中坐，锅从天上来，一脸的莫名其妙：你瞪我干啥？我怎么了？难道我又哪儿犯错了？ 　　还没想明白，就听到有声音从厨房传来：“还坐着干啥？过来把包子拿去挂上啊！” 　　燕大海赶紧起身，去把装了包子的筐子挂起来——正屋里面，从房梁中间垂下一根绳子，挂食物用的，比如把装了馒头的筐子挂那里，防老鼠。 　　…… 　　包子的馅是油渣配胡萝卜豆腐。 　　村子里有人家做豆腐，不用花钱，可以用黄豆换。 　　饭还是玉米糁红薯干稀饭，菜是炒丝瓜。 　　都是纯正的农家特产，天然无污染，绝对不打农药——想打也买不起。 　　吃过饭喂了鸡，歇了一会儿，等月亮升起来，燕长青提上杨知礼的那把二胡，又端了几个包子，朝着杨知礼的家走去。 　　走在村子里，感受着村里的静谧，看看那些在路边乘凉的人们，听着周围传来的人语声，咯咯哒的鸡叫声，偶尔传来的狗叫声和主人的呵斥声…… 　　真是一派纯天然的乡村景象啊！ 　　没有光污染，因为还没通上电；也没有空气污染，全村连个手扶拖拉机都没有，周围也有没有工矿企业，方圆数十里只有一个砖窑厂，那点污染不算啥。 　　不愧是三十年后，仍然在县里贫困乡村名单上的原始村庄。 　　这时候镇上的那个做衣服卖的同学家，应该都用上了电扇电视，前一段火热的《射雕英雄传》应该早看完了，现在应该在电视前等着看《绝代双骄》。 　　绝代双骄，梁朝伟的小鱼儿真是经典啊！ 　　铁心兰小姐姐真温柔，苏樱小姐姐很可爱，移花宫的宫主其实也挺漂亮……为什么燕长青的视角如此‘独特’，因为他看这部绝代双骄，是在网络普及后看的。 　　至于西游记倒没有什么遗憾，因为每年都要播的。 　　等他上了初中，就可以在街边饭店的门口站着看，有时候饭店吃饭人少，老板还会让他们进去看，冒充个人头显得饭店里有人，等有人再让出位置就行…… 　　想着想着燕长青心里一句卧槽，打断了这些记忆。 　　没啥意思，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然后他继续四下张望着，看着月光下破旧的小村庄。 　　全村连新的砖瓦房都没有几处。 　　燕长青二叔家的房子算是比较新的，是去年年初结婚盖好的。代价是现在兄弟俩的家里，两家凑不出一辆自行车…… 　　突然他又想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要啥自行车啊！ 　　两家人都没有一头耕牛，村子里的耕牛又少，等到秋季翻地种麦的时候，犁地耕地的活儿都得兄弟俩拉绳！ 　　怪不得燕长青已经有些模糊的童年记忆里，有扒在犁头上的‘好玩’记忆。 　　那是爸爸和二叔在前面拉犁，爷爷在后边扶犁，一开始犁头没进土，哄着他当压犁的——骑在一根弯曲的犁杠上，掉下来爬上去折腾，多‘好玩’啊！ 　　如今想起来，那记忆突然清晰，简直好玩到哭！ 　　也怪不得别的农村娃有放羊的记忆，他连放羊的经历都没有。 　　所以别说人家孩子从小就得放羊可怜了，人家毕竟有羊啊！ 　　还有更穷的，根本买不起羊啊！ 　　心里又一个卧槽冒了出来，正好前方就是杨知礼的家，他干脆不再多想。 　　燕长青隐约能感觉到，杨知礼并不太乐意自己打搅他的生活，或者说他并不想太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原因燕长青想不出来，也不想去想。 　　但是不妨碍他尊重老人的意愿，尽量不去打搅。 　　比如说还二胡，他就特意等到晚上来。 　　杨知礼也没说什么，笑呵呵地收下二胡和包子，随口扯了几句闲话，燕长青就端着小筛子告辞了。 　　回到家放下筛子打了会儿拳，出了汗又跑出去到池塘里打了个滚，接着回来睡觉。 　　…… 　　自从有了那‘两个卧槽’之后，燕长青打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正常需要去池塘泡澡，其他时间都专心在家刷技能熟练度。 　　但是两个小伙伴还会照常来找他玩。 　　还好他会糊弄，带着两个熊孩子练拳脚，或者是棍法。 　　关于棍法燕长青有话说，这个技能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 　　他就是拿着棍子糊弄小伙伴，教两个小伙伴拿着棍子转圈圈，然后又跟着记忆里的一些视频影像，随便玩了那么几下，就有了个棍法技能。 　　难道是因为镌刻在基因深处的，那份‘有朝一日棍在手，十里菜花皆无头’的天赋？ 　　两个小伙伴以前也对二胡有过兴趣，但是跟着学不到半小时没学会就没了耐心。 　　接下来又对燕长青的扔石头技能也很感兴趣，熊孩子嘛，看见燕长青扔石头指哪打哪儿，就嚷嚷着要学。 　　燕长青考虑了一下，还是指点了一些窍门给他们，还一再强调不许对着人扔。 　　结果是白说了那么多，扔石头费胳膊，俩人第一天兴致勃勃，不小心扔的太多，第二天胳膊难受就不愿意再练。 　　而对于棍法，他们的兴趣就比前两个大太多，拿着棍子一边挥舞一边用嘴给自己配音，玩的那叫一个开心，能玩一天都不嫌累。 　　燕长青乐得如此，看二娃是个没长性的，棍法练了个简单套路，每天跟着耍两遍就开始胡乱玩耍起来，于是干脆和他‘对练’，让他更有兴趣。 　　反正二娃根本打不到他，就算能打到，小孩儿那点力气也无所谓。 　　看铁蛋练的认真，燕长青便又让他跟着自己练拳脚功夫，时不时还和他简单对练几下。 　　这天刚把铁蛋摔倒在地，熊孩子爬起来看着燕长青，也不说话。 　　燕长青纳闷：“怎么了铁蛋，累了就和二娃玩去，我自己再玩会儿。” 　　“七斤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铁蛋看了看正在翘着屁股看蚂蚁窝的二娃，回过头来有些委屈地问道。“你和二娃打都不摔他，每次都摔我？” 　　这孩子，有点敏感啊！ 　　燕长青脸色一正：“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是看你比他有天赋，才对你要求更严格。你不信去问问二娃他哥，大娃哥他们在学校里，老师都是对好学生要求更高。” 　　“真的？”铁蛋有些半信半疑。“你不骗我？” 　　“你问问咱们村在学校里上学的人，真是这样。”燕长青再次保证。“真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铁蛋这次总算信了，扭头冲玩蚂蚁的二娃喊道：“二娃，七斤哥说我比你练的好？” 　　二娃立刻不服了，爬起来和他开始争辩起来：“胡说，我才练的好……” 　　两个熊孩子争辩几句，就来找燕长青评理：“七斤哥，你说我们俩到底谁练的好？” 　　燕长青和稀泥：“二娃的棍法好，铁蛋的拳脚功夫好。” 　　然后又忍不住叮嘱铁蛋：“不过铁蛋，你还是得多练棍法，以后我再教你们用刀啊剑啊之类的，能用武器，千万别空手上，特别是对坏人……” 　　二娃得意洋洋：“听见了吧？七斤哥都说了，我棍法好，你还得多练棍法。” 　　铁蛋也不服：“我棍法也不差，以后咱们再比刀法剑法，我肯定学的更好……” 　　燕长青看着俩个怎么都说不服对方的小屁孩儿，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14章 再出发 　　没有侄子打搅的燕二河，生活又回到了他熟悉的轨迹。 　　每天被媳妇催着起床，吃过饭不用锄地的话，就在村里找个地儿看人下棋，或者和一群伙伴们找个乐子。 　　晚上时不时的出去打野，虽然兔子基本打不到，但是图的就是个开心。 　　只不过闲暇之余，忍不住会想当初和侄子那一次卖艺之旅，对他来说，那次的经历，很刺激，非常让人难忘。 　　偶尔也会想到侄子能挣钱，姐夫在镇上弄了个凉皮摊位也能挣钱，唯独自己…… 　　他并不是喜欢思考这些的人，之所以突然会反思，是因为，他已经把和侄子一起出去那趟挣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虽说花掉的钱里面上次割肉占了个大头，可习惯了兜里有几块钱的感觉，如今眼看只剩下侄子交待过要留的车费，他心里逐渐和长毛了似的，抓挠起来。 　　这天燕二河看着村口那一棵老柿子树下面，一群老头围着的侄子，终于忍不住了。 　　等侄子拉完一曲提着二胡往家走，他赶紧跟了上去：“七斤，你不说去那啥油田的，不去了吗？” 　　燕长青看了看二胡技能的熟练度，有些迟疑。 　　他最近在二胡的进度上，有点渐入佳境的感觉。特别是最近，在爷爷的带领下，开起了村口演奏会，不但老头们爱来听，老太太们都喜欢。 　　根据他自己的感觉，如果说百分之五十进度的二胡技能，加上自己小孩儿的优势，可以去街头卖艺。 　　那么到了百分之六十，差不多就能在合奏团里当个伴奏，百分之七十以上应该是能在市一级舞台上独立演奏。 　　到了百分之八十，应该是能达到小有名气，去个大舞台也不怵，去个省一级的电视台说自己是传统手艺传承者，搞个独立演奏应该不成问题。 　　百分之九十那就得是大师级的水平，怎么也得有个万里挑一的天赋——幸好自己的熟练度面板可以无视这个前提，只要坚持迟早能达到。 　　如果达到二级，估计就能出来个特殊效果之类的，不过目前还不知道，只是他的猜测。 　　因为最近在村口演奏，老头老太太们喜欢听戏，就让他拉戏剧节目。但是他没曲谱，老头老太们就唱给他听，然后他再演奏。 　　所以最近熟练度提升的特别快，已经无限接近百分之八十的样子。 　　实话实说，这种感觉很让人上瘾。 　　就像玩游戏升级似的，心里想着再升一级就如何如何，结果升完又想下一级，根本停不下来。 　　二叔的话提醒了他，他还计划给家里买个自行车，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尽快买头牛犊子回来呢！ 　　想到这里，他点头答应道：“那咱们今晚准备一下，你和我二婶说好，明天就出发。” 　　…… 　　依旧是熟悉的马车，依旧是熟悉的装满了红砖的拖拉机，依旧是熟悉的小镇。 　　不同的是，这次燕长青和二叔进了镇，把半蛇皮袋青菜倒在姑姑家的厨房，而后直奔街西头经常停公共汽车的地方，看到车问了价买张票就上去找了个座位。 　　成年人票价才九毛钱，小孩不要钱。 　　燕二河虽然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假装自己不是第一次坐客车，但是他时不时忍不住左顾右盼，以及望向窗外时那种居高临下微微自豪的感觉，还是深深出卖了他。 　　等到车一开动，他就更加精神起来，一边用力抓着扶手，一边盯着窗外向后闪过的树木房屋，目光深邃而悠远…… 　　其实车慢的可怜，镇子还没出，路上有人招手立刻停了一次。 　　出了镇子车速刚提起来，走没多远就是一个村庄，于是速度又慢了下来，然后上来几个人，再慢慢继续走。 　　走走停停的，三十里路，用了接近一个小时。 　　到了车站，又找去桐树县到油田的车，这次路途远，得一块二毛钱路费。 　　四十多里路走了一个多小时。 　　好处就是如今坐车的人少，不用担心没座位之类的问题。 　　显然一块钱左右的票价，在多数人看来还是有点贵的——不就几十里路，没有自行车走路也就半天时间，犯得着浪费那个钱嘛！ 　　…… 　　油田是从十二年前才建立起来的小镇，没有起什么正式的名字，因为油田而建，名字就叫油田。从建起之后一边开采一边继续探油，到如今仍然处于建设中。 　　油田职工大部分都是转业军人，只有一小部分是当地人——因为油田开采需要占用农田，被占了农田的人家可以有一个当职工的名额。 　　因为这些转业军人来自全国各地，自然就带来了全国各地的习俗语言和饮食习惯。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一些习俗逐渐变得没那么重要，语言也逐渐同化成只有本地方言或者普通话。 　　唯独家乡的美食不但在这里扎了根，还肆意生长着——几十年后油井都快挖空了，但是美食小吃依旧在，而且远近闻名，成了出名的小吃城。 　　这里也没有车站，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终点站。 　　燕长青下了车，看到的就是曾经很熟悉的东西，路边的饭店和摊位上，热干面油泼面肉夹馍米线烧烤烙馍卷菜，肠粉炒面鸭血粉丝汤…… 　　燕二河干脆有点傻眼，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这里很多东西，他都是第一次见。 　　尽管现在不到吃饭时间，但是很多小吃已经开始准备，各种味道扑鼻而来，让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两个人嘴里都有些发馋，燕长青重生之后各方面都很满足，唯独亏了肚子亏了嘴；燕二河的两只眼睛干脆一直在四处乱瞟，都不知道该看什么。 　　他们甚至忽视了这里其实看起来比桐树县还要发达，房子都比较新，路也比较宽，柏油路街道两边的路灯也很整齐。 　　不远处还有卖衣服的，当然也少不了摆摊卖菜的，还有卖各种农具，以及日常用品的……总之一眼看去，只觉得这里格外繁荣，也格外热闹。 　　燕长青忍不住提议：“二叔，你还有多少钱？要不，咱们先吃点啥？” 　　一句话让燕二河清醒起来，他脸色有些赧然，有些磕巴地说道：“还不到中午……先干正事要紧……” 　　燕长青明白了，估计二叔兜里只有回去的路费，不敢乱花。 　　那就，先卖艺。 　　…… 　　也不用去别处，燕长青找了个路边树荫下的路牙子坐好，把一个小铁桶放在面前，调好了琴，微微酝酿一下，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表演的很卖力，面前的那个小铁桶，不是那个装蚯蚓的铁皮罐了，而是在姑姑家找的，一个用完了的油漆桶。 　　不是很大，也就是和垃圾篓差不多。 　　他的要求也不高，不求能装满，装个半桶他就满足了！ 　　悠扬的二胡声如同山涧的溪流，一开始它们只是简单地在山涧之中流淌着，流过溪水下的碎石，经过溪边的花草它们也不停留，只是留下了一丝水痕，让小草欢快地摇曳起来…… 　　嶙峋的怪石也拦不住它们的脚步，弯曲的水路反而让它们更加雀跃。 　　有鱼儿轻轻跃起水面，有水鸟在溪边漫步…… 　　小溪流出了山涧，天地突然间变得开阔，蓝天白云之间，有飞翔的翅膀，碧绿的草丛间，有牛羊在阳光下慵懒地迈着步子…… 　　小溪逐渐汇入了河道，于是就成了一条大河。 　　大河两岸，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风儿在大河上空跳舞，鸟儿在风里唱歌…… 　　…… 　　相对来说，油田人的见识要比普通人的见识更广一些。 　　在不少人都没出过方圆百里的时候，他们从五湖四海赶来，带着家眷，背着行囊，在这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安了家，成为了这里的油田人。 　　又因为这里比较繁华，甚至街头卖艺的，也不算多稀奇。 　　幸好，燕长青没打算糊弄人。 　　就在他专心于二胡之上的时候，属于二胡技能的进度条，又悄无声息向前迈了一步。 　　曲由心生，第一次来到油田，燕长青是带着很大的希望来的。 　　因为周边的地区没有比这里更繁华，也没有地方比这里的人来源更广，见识更多。 　　因此他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也前所未有的专注。 　　金手指小玉盘的意义最大在于，它会让努力有所收获——而这也是大部分人所渴求的，希望自己的每一分努力，都能得到应有的价值，然而往往是求而不得。 　　但燕长青的努力就一定有收获，此时的他忘了面前那个对卖艺人来说有点可笑的油漆桶，甚至忘了身在街道。 　　唯一专注的，只有二胡。 　　当他一曲拉完，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就像是，农人流了汗水之后，看到杂草全部被除掉的农田；工人流了汗水之后，看到巨大的驴头抽油机在田野上摆动…… 　　以至于当周围忽然有鼓掌声和叫好声响起的时候，他竟然被吓了一跳，差点就从路牙子上滑下去…… 第15章 吊扇还在 　　大概是因为有了一个好的开头，这一上午燕长青拉二胡拉的特别欢乐。 　　各种曲子新信拈来，偶尔在一曲终了之后，听到有人喊什么曲子，或是老歌，或是戏曲，他就选个自己知道的，拉上一曲。 　　这年头的娱乐相当匮乏，就算是买了电视机，那也收不到几个台，而且电视台这年头还分时段你敢信？ 　　有的电视台上午八点开始有节目，还有的干脆白天全天都没节目，下午五点半才开始，到晚上十点多就停播。 　　节目放完了就只有一个黑白格子相间组成的圆给你看，这是电视台停播时间的统一画面，叫做测试卡。 　　这个图好看不好看不知道，反正许多想看电视的小伙伴们能记一辈子。 　　而且电视台还有固定休息日，每周的周二下午，打开电视也是这个图。 　　燕长青俩人来的时候又不是周末，这个时间段出来的都是职工家属。平时大伙儿上街上，也就是看个猴戏，或者卖大力丸的，运气好还能赶上走江湖卖艺玩杂耍的。 　　但是这么小的孩子，还能把二胡拉的这么好听，谁不爱看不爱听呢？ 　　哪怕是再过几十年，刷小视频的人也喜欢看可爱小孩儿啊！ 　　甚至燕长青都累了，周围的人还不散，连那些拎着菜准备回家做饭的家庭主妇们也不走。 　　反正家里那死鬼下工回来就知道往那儿一坐，熊孩子放学回来除了吵吵饿啥也不会，饭菜给他们摆脸前还要被他们挑三拣四……还是不饿，饿狠了自然不挑食！ 　　看人家这小孩儿，年龄这么小都要出来在街头卖艺，二胡拉的这么好，多懂事，多可爱，多聪明…… 　　哎呀，对了，家里那一顿不吃不打紧，小孩子可别给饿着渴着了。 　　燕长青刚拉完一曲，就听到有个声音说道：“孩子渴了吧？我这有瓶汽水，亲戚从老家带来的，你尝尝……” 　　抬头一看，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漂亮阿姨正递过来一个黄色小瓶子。 　　仔细看瓶子是玻璃做的，里面的汽水才是黄色的，红色的瓶盖，瓶颈上还印有一个北极熊，下边有三个字，北冰洋。 　　燕长青也没客气，说声谢谢接了过来，然后有点傻眼，没工具打不开啊！ 　　还是旁边一大爷热心：“来我帮你打开……” 　　拿着瓶子在旁边马路牙子上一蹭，汽水瓶盖就飞了出去。 　　就这么个功夫，一个热心大妈递了过来一个易拉罐：“娃娃喝点健力宝，喝这个健康有活力，奥运会的运动员们都是喝这个拿金牌的……” 　　健力宝燕长青可太知道了，看着那橙色的健力宝三个字，燕长青下意识地接过来看了起来。 　　“好喝的很。”大妈笑呵呵地说道。“小孩子喝了也好，能长大个。” 　　燕长青感激地冲大妈笑笑：“我能带回家给家里人也尝尝吗？这瓶汽水都打开了！” 　　“行啊怎么不行，这孩子真懂事……”虽然没有当场看到健力宝被喝掉，让整个‘投食’行动有些不完美，但是大妈仍然很满意，又开始夸奖起来。 　　汽水真好喝啊！ 　　这么热的天气里，哪怕是一瓶带着温热的汽水，也是让人浑身舒心的。 　　投食的这个行为也是带有传染性的，有人领头，围观的人群忽然找到了事情可做，一瞬间就有好几个人拿出吃的。 　　燕长青没招儿，只能表示感谢，开始专心拉二胡。 　　还好，因为有一家的孩子饿不行了，出来找自家掌管厨房的大厨，一下子提醒了大伙儿，人群才开始带着点遗憾，逐渐地散去。 　　有人临走还要问一句：“以后还来吗？” 　　…… 　　“咱们以后还来吧！” 　　燕二河抱着袋子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我看见里面还有五块的大钱，这里的人真有钱。” 　　蛇皮袋里有那瓶健力宝，还有些蛋糕烧饼方便面，最主要还有那个装钱的罐子，燕二河恨不得把罐子装肚子里去，不然都不放心。 　　五块钱真的是大钱，这年头大部分人的工资都不过百，一斤肉才一块钱多点。 　　“我饿！”燕长青这会儿就觉得饿。 　　小孩子不耐饿，他们早上天不亮吃的早饭，稀饭馒头又不扛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那找地方吃东西去？”燕二河东张西望着。 　　“袋子里有吃的，找地方去吃……”燕长青也东张西望，而后看到一个地方，伸手一指。“去那边门口吃。” 　　也不能老去公安局门口，这次换个地方，去派出所门口。 　　燕长青吃蛋糕很是香甜，但是燕二河没两口就伸长了脖子，噎住了！ 　　这没出息的样儿…… 　　燕长青很无语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水摊子。 　　结果燕二河不是很满意，明明噎的脸都红了，还盯着两人脚边的袋子。 　　燕长青伸手把袋子朝自己脚下拉了拉：“就一瓶健力宝，现在不开，带回家都尝尝。” 　　燕二河没办法，一伸头咽下蛋糕，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了茶水摊，边走边回头张望，不知道是惦记惦记健力宝还是在担心侄子，或者是更关心袋子…… 　　趁着吃饱消食的功夫，燕长青特意拿出了两袋方便面看看，居然还不是同一个牌子。 　　一袋是京城方便面，一袋是冠生园的，都是挺久远的回忆。 　　…… 　　中午过后路上的人越发稀少，等路边摊位上的食客也回去休息，街道上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刺耳的蝉鸣再次占领了整个小镇。 　　燕长青二人看连那些摊位老板们都找树荫睡午觉去了，也不敢直接把油漆桶从蛇皮袋拿出来，就那么套着袋子，一点点的清点收获。 　　还没清点完，燕二河就惊喜道：“够买自行车了？” 　　“等会儿再点一遍。”燕长青有些不敢相信。 　　他是听那个家里卖衣服的同学说过，小时候跟着父母来油田卖衣服。 　　一般他们是直接给商场放货，但是那同学跟着来的那次，有人跟着他们出了商场想直接从他们手里买衣服。 　　就是童装，简单的绿军装款式的，能卖二十多元，在商场门口一会儿功夫卖了好几套，等商场的人赶他们走，在附近又卖了好几套。 　　因为那同学穿的就是，所以相当于有了样品或者模特，很多人连孩子都没带，直接花钱买了就走。 　　燕长青估计他的同学当时应该有个十岁左右，因为现在油田还没盖商场，而且太小的孩子不可能记事那么清楚。 　　但是现在是他同学说的时间点还提前四年，这可是八八年，一辆自行车是真正的贵重物件，买的话得二百块钱左右，说是一笔巨款也不为过。 　　燕二河结婚前，盖的三间瓦房又起了个土胚小院，大概也就这么多钱——砖窑厂附近村子自己去拉砖瓦的话，价格算的便宜。 　　上次挣了七十多块钱，燕长青心里都有点不踏实。这次这么多，等会不会有人找来说刚才是被他们骗了吧？ 　　打了一辈子工的苦比打工人，都没挣过这么轻松的一笔钱。想着想着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技能熟练度，此时只有这个熟练度才能给他点安慰。 　　因为上午的特别投入，二胡技能熟练度暴涨了一下，现在大概已经有百分之八十二三的样子。 　　接近大师级的演奏，卖力的演奏一上午，拿这么多钱……不算多吧？ 　　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忐忑，等清点完总数二百四十多块钱，燕二河把那个装钱的袋子缠在腰里，按平之后用背心盖上还不放心，把衬衫的扣子也系上才稍微安心。 　　然后燕二河就催促：“要不咱们赶紧坐车回去吧？” 　　燕长青想了想：“先不急，我打听一下。” 　　…… 　　俩人在空旷的街道上走着，燕长青边走边给二叔出主意。 　　然后俩人看准了一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卖油茶的大妈。 　　油茶是桐树县特产，说是茶，其实是汤。 　　炒面芝麻花生等等，还有加的别的燕长青也不懂，反正最后熬制出的汤特别好喝。而且是装在一个大铜壶里卖的，那铜壶都有两尺高，铜壶外边还包裹着棉套保温。 　　燕二河拿出三毛钱买了两碗油茶，然后问道：“大妈，我们是桐树县来的，我看这里做生意的这么多，在这里生意好做吗？” 　　“那咱们还是老乡，我们也是桐树县的。”大妈乐呵呵地说道。“要是生意不好做我们也不会来这二，他们这里的人可比咱们那里有钱。我听说啊，别看他们说工资才几十块，实际上一个月都能发好几百……有个啥野外补助之类的，一天好几块……” 　　听见一月能有好几百块工资，燕二河眼都瞪大了。 　　燕长青虽然早就知道，但是以前只是闲扯说的，现在想想，确实是挺多的。 　　零几年他出去打工，一开始工资也才三四百块。 　　这大妈是个能说的，关键她不怕两人也来抢她生意——不说手艺，单是那个大铜壶，就不是一般人置办得起的。 　　不用燕二河多问，在大妈的一番‘讲解’下，燕长青就差不多对这里了解了不少。 　　没错，这是个没钱的人没钱花，有钱的人都没处花的时代。 　　街上卖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的样式，生活用品就那么多，需要花大钱的就是电器之类的。 　　但是电器又不是每年都要买，一台吊扇能用三十年不坏——能不能用更长时间燕长青不知道，反正他重生前，老家的吊扇还没坏。 　　怪不得那吊扇厂后来倒闭了呢！ 　　买了个吊扇，人都重生了，吊扇还在！ 　　就离谱！ 第16章 健力宝和方便面 　　燕长青有些不忿地坐在客车上，他不忿是因为自己坐的是靠走廊的位置，不靠窗就没法吹风，只能在闷热中闻着车厢里的汗臭味。 　　身价大涨的燕二河腰缠二百多块钱，觉得钱比侄子贵重，让侄子坐外边挡着他，也是离谱的很。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争执，燕长青想买牛，哪怕买不了成年牛，先买头牛犊也行。 　　燕二河弱弱地表示反对，他觉得现在的钱不够买成年牛，买回来牛犊也不能干活，不如买自行车。 　　有了自行车，出门方便，他觉得以侄子现在的手艺，挣钱快的很。甚至都计划好了，以后他骑自行车带着侄子，连周边的乡镇也跑一圈。 　　然后挣了钱直接买一头下地干活的牛，再不用他自己当牛拉犁了。 　　一说到犁地，燕长青有些犹豫，他也不乐意当‘压犁’的，骑在犁上的感觉他已经忘了，但是他一点不想重新去体验。 　　不过他对二叔的提议嗤之以鼻：“你觉得在咱们镇上，拉一天二胡能挣多少钱？过年时候街上是不是有表演的？一场下来能收到几个钱？” 　　燕二河瞬间感受到了冰冷的现实。 　　他想起了过年时间，光着膀子在冰雪覆盖的街头表演武术的人。 　　什么刀枪剑棍链棍九节鞭三节棍的，一群人轮流表演，在雪地上摸打滚爬，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泥水满身淌。 　　钱是肯定能收到的，可收的都是几分的，给几毛钱都不多，一天下来能有个十几块钱都算是好的，那还是过年期间。 　　鬼知道最后分给个人的时候能分几个钱。 　　燕长青继续打击他：“而且咱们这表演就是个新鲜，咱们只有第一次去，人家看我年龄小，才愿意给点钱。如果经常去，人家会反感咱们的，你一大老爷们儿，我一个该上学的小孩儿，正事不干就知道钻钱眼里，谁还给咱们钱？” 　　其实还有几个镇子可以去，油井又不是只在油田，还覆盖有其他地区。 　　燕长青现在不提，是要打消二叔的积极性，他才不想经常坐自行车，在乡间的疙瘩土路上到处溜儿。 　　就连他正在坐的客车他都不乐意坐，又老又破的大客车，跑起来一路烟尘滚滚，坐里面的感觉就像在坐船，还刚好赶上好几级的风浪…… 　　两人嘀嘀咕咕一路，到了县城就下定了决心：先什么都不买，等存够钱直接买牛。 　　现如今的成年牛也要看成色的，便宜的五六百块钱，贵的能上千——能当种牛的那种价格特别高。 　　商议好了，开往镇上的客车也慢慢悠悠地驶出了车站。 　　…… 　　到了镇上两人直奔陈有亮摆凉皮摊位的地方。 　　摊位上没客人，陈有亮身上搭了个短袖衬衫，光着膀子躺在一个竹躺椅上闭着眼似睡非睡。 　　燕长青一到就开始喊：“姑父姑父，商量个事儿。” 　　陈有亮坐起来，看两人兴奋的模样，就猜到了大概：“又挣到钱了？让我给你们打掩护？” 　　“是啊！”燕长青嘿嘿直乐。“挣了点小钱先不着急说，我们带了瓶健力宝和两包方便面，回去说你给我们的，最近他们问了你别说漏了。” 　　陈有亮心思灵活的多：“是准备过段时间干大事儿，和他们摊牌了？” 　　“这次挣了二百多，再来几趟说不定运气好就挣够买一头牛的钱。”燕长青也没打算瞒姑父，迟早这事儿所有家人都要知道的。 　　“等收了包谷就得种麦犁地，没有牛不行。我们还想麻烦你，帮忙打听一下牛价格。到时候再告诉家里我们卖艺的事儿，那会儿他们不让我去也没事，反正有了牛。” 　　“你心里有谱就行，牛的事儿回头我让兽医站老郭帮你留意点。”陈有亮点点头。“牛市那里有门道，我也不太清楚。兽医站老郭对这方面熟些，回头我们一起打牌给他说一声就行。” 　　燕长青也不说谢，提意见：“姑父你是卖吃的，光着膀子多不合适。摊位也得弄干净点，这样不是更招揽人？” 　　陈有亮懒洋洋地干脆又躺下去了：“二河你自己动手，切出来点你们俩吃。我弄个屁，这么个生意也就挣个烟钱，你还想我怎么着……” 　　燕长青立刻改口说别的：“那你去油田那边看看，我们今天去的那里。听说那儿的人每个月能发工资大几百块，那边的街道比咱们县城都热闹，卖各种小吃的都有，你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机会。” 　　陈有亮确实挺有能耐的，他看不上这点小生意倒不算眼高手低，而是他真的能做大生意。 　　这点燕长青可以肯定。 　　燕二河在旁边觉得自己都插不上话，姐夫让他自己切凉皮他又不好意思。 　　还是燕长青不客气的很：“二叔你坐着歇会儿，我给你切一份。” 　　姑父又不是给自己假客气，再说等下还有二十里路要走，吃点东西更有劲儿赶路。 　　陈有亮看燕长青刷刷刷切凉皮，笑着对燕二河说道：“现在天热，上午做的凉皮中午卖，这些都是刚做出来的，晚上等会儿卖不完就得自己吃掉，要不就得扔，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别客气。” 　　说完等燕长青调好凉皮，又问道：“你说的油田，具体怎么回事儿？” 　　燕长青于是把油田的情况给他讲一遍，主要就是说，那里的人来自天南海北的，见识多些，去那里看看也能长点见识。 　　油田距离桃树镇也就相距不到一百里，但是镇上的人却很少有人知道那边的情况。 　　毕竟没有什么事儿，这年头的人们也不爱出门。 　　燕长青也说不出来让陈有亮去看什么，他就是个提议，因为他自己都没做生意的本事和眼光。 　　倒是陈有亮是个能折腾的，说不定他能找到什么门路，实在找不到也无所谓，他也不差那点去油田的路费。 　　…… 　　吃饱了的两人重新开始了赶路，到太阳落山前，刚好赶到家里。 　　当然，路上燕长青又被二叔背了大半的路程，腿短啊，没办法。 　　两包方便面一家一包，一罐健力宝倒出来点让爸妈和爷爷尝尝，剩下的让燕二河拿回去给他媳妇还有奶奶喝。 　　平均下来一人一口，就是这么寒酸！ 　　其实在县城的时候是可以再买的，但是燕长青和二叔一起，不敢买，或者说是不敢乱花钱。 　　二叔本来就是个不靠谱的，兜里的钱从来就暖不热——老家人的话，意思是这人存不住钱，有钱就花。 　　再让他看见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以后学走了怎么办？ 　　晚上的是有方便面的汤面条——老妈说方便面下面条里面，全家都能吃，没人反对。 　　这味道吧，反正一言难尽。 　　吃过饭燕长青很认真地喂了鸡，然后看着自己最近努力的‘喂鸡’技能，熟练度才百分之十几，而且根据他的观察，鸡下的蛋数量也没增多，有些失望。 　　细水长流吧！ 　　为了刷喂鸡的技能，前段时间他还干过把菜叶剁碎扔鸡圈的事儿，得亏年龄小干啥都不稀奇，也就是被爷爷当好玩的事儿说说而已。 　　喂完鸡正打算练会儿技能，就听到外边有人喊了起来：“要通电了，要通电了！” 　　一刹那就有远近不同的几个声音响起来：“谁说的谁说的？” 　　“别瞎鸡霸喊，上回都有人说，最后还是没信儿了……” 　　“真的假的？” 　　已经有人跑出去逮住了喊话的那位：“六娃子，你听谁说的？” 　　被叫六娃子的年轻人回答：“今儿个赶集听说的，我还特意找人打听过，要不也不会这么晚回来。” 　　燕长青爷爷也走了出去，接着问道：“六娃子你可别瞎扯，不是贪玩回来晚瞎扯的吧？” 　　六娃子经常和燕二河一起玩，时不时干些村里老人看不上的事儿，所以燕长青爷爷对他没好感是真的，信不过也是真的。 　　但是六娃子还不敢不满，老实回答：“这次真没有，我认识一个人他爸是供电所的，听他说的。我想等他爸回来再问个清楚，结果有人请他爸吃饭，一直到天黑才回来。我问过了，镇上已经接到通知要准备接收电线了……” 　　燕长青撒腿跑出去：“六娃叔，说啥时候到咱们村没有？” 　　六娃想了一下：“那倒是没一定，总要挨着来。咱们村离的太远，估计和鹅头湾鸭头洼一样，要排最后了。不过人家说了，只要材料到了，施工快得很，最多两三月就能全部通电。” 　　那还算不错。 　　听见这个好消息的村民都觉得不错，村里难得的晚饭后还这么热闹。 　　燕长青心里也微微有些激动，终于要告别没有电的日子了吗？ 　　那等买了牛，就该考虑电视机了！ 　　买了电视机再买洗衣机，免得冬天洗衣服累人。 　　然后买个收录机，就是能当收音机，也能播放磁带的那种，中间是主机，两边各有一个大音箱，上边有一排亮晶晶的按钮，看起来就高大上。 　　对了，最好再买个冰箱，等以后…… 　　又一想，好像通了电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只有晚上天黑之后供电，也就两三个小时候立马断电，买多了家用电器也没用。 　　那就先不急，一样一样慢慢来，反正总归都是会有的。 　　要不，等买了牛，电视机先不着急，先买个电风扇。 　　就买上辈子把自己送走都没坏的那牌子的吊扇。 　　这辈子好好活着，看看那吊扇到底能用多久。 第17章 完美的一天 　　时光似箭，岁月如炮弹。 　　燕长青重生的时候农田里刚收割完麦子，那时候学生们还没放暑假，一转眼的功夫，现在学生们暑假都快要结束了。 　　这天一大早起来天还不亮，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熟练度百分之五十的拳法，结束的时候顺势还来了个空翻。 　　家里人都还没起来，他是第一个起床的。 　　晚上吃过饭除了去大柿子树下拉会儿二胡就没事干，电还没通进村，又不想去和熊孩子们摸黑玩，练技能还有蚊子骚扰，干什么都不如钻到那补了无数个补丁的破蚊帐里面，早点睡觉。 　　反正睡觉前还能练一会儿呼吸技能，只是通常很快就睡着，根本练不了多久。 　　然后不到十个小时就精神充足的起床，一天下来都不用补觉。 　　当然大部分小孩儿其实都这样，因为小孩子不会去想太多事儿嘛！ 　　他倒是比别的小孩会想的多些，但是他有百分之三十的睡觉技能熟练度，反正每天都能睡的挺好。 　　最近几天他心情比较好，二胡技能快百分之九十了。 　　虽说进度愈发缓慢，但是他很满足，毕竟——只要我把熟练度的进度条拉得够长，那我就能每天看到进度条的前进！ 　　现在他每天在村口的大柿子树下面拉二胡的时候，村里愿意来听的人越来越多，足以证明他的技能已经到了老少通杀的地步。 　　别说村里人不懂艺术音乐啥的，用乡间的说法就是，谁还听不出来个好赖音儿啊！ 　　又打了几套拳，等家里人开始起床，他才开始练棍法。 　　燕长青觉得自己的特长应该是棍法，这个技能进度特别快，现在已经超过拳法，到了百分之五十五的进度。 　　实在是听着棍子呼呼的风声太有感觉，而且棍子又能当枪还能当刀剑，可谓是一棍在手天下我有，不知不觉的进度就一路狂奔。 　　正练的起劲儿，忽然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二娃的身影就从墙角冒了出来。 　　燕长青连忙问：“二娃你吃饭了吗？怎么这么早跑出来？” 　　二娃的表情有些奇怪：“我没有闯祸，就是想早点找你玩……” 　　燕长青：…… 　　…… 　　十分钟前，二娃一夜好睡，睁开眼就爬了起来，拿着棍子在院子里吼吼哈哈一阵乱挥，觉得一个人没意思，便去喊哥哥大娃一起来玩。 　　然而时间不太对，快开学了，许多学渣们都要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暑假作业。 　　上小学四年级的大娃同学很不幸就是这其中的一员，昨晚上在煤油灯下写作业不知道几点，哪像二娃，每天和燕长青铁蛋在练拳舞棍的，疯玩一天到了晚上，回到家吃饱喝足躺上床就呼呼大睡。 　　被喊醒的大娃不乐意起床，但是二娃怎么可能会有眼色这种东西，看哥哥不起床就继续喊。 　　终于大娃怒了，爬起来要打二娃。 　　二娃很兴奋。 　　太好了，哥哥终于和我练拳了。 　　我闪，我躲，我跑，我跳起来一个回马拳……吼哈！ 　　正追着弟弟跑的大娃被弟弟一拳打鼻子上，还没反应过来，噼里啪啦身上又挨了几拳…… 　　二娃打了几下就走，准备跑开后拉开架势再战，但是一回头有点傻眼！ 　　大娃在那站着眼泪都出来了。 　　一直被欺负的弟弟忽然发现哥哥也没那么强大，忍不住学着七斤哥的话嘲笑亲哥哥：“哥你真菜，大白菜的菜，连我都打不过！” 　　大娃也忍不住，嗷地一嗓子哭了起来。 　　太委屈了，晚上熬夜写作业，一大早就被弟弟骚扰，最关键的是，还没打过…… 　　闯了祸的二娃一看形势不对，听见隔壁房间骂骂咧咧起床的老爸，转头就往外跑。 　　…… 　　燕长青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二娃在自家待着，反正小孩儿打架很正常，何况还是兄弟俩，不算什么大事儿。 　　家里人都知道孩子会往哪儿跑，也根本不怎么担心。 　　正好这家伙来了，和他玩游戏好了。 　　二娃兴致勃勃的站在枣树后面，贼头贼脑的看一眼，脑袋缩回去之后，一块石头忽然从树后扔了出去。 　　燕长青迅速一抖手，也扔出一块石头。 　　砰地一声，两块石头撞在了一起。 　　然后大喊一声：“零比一。” 　　二娃趁他喊话的时候，又是一块抛出来。 　　燕长青再次一块石头扔出去，这次两块石头擦肩而过。 　　树后立刻传来一个声音：“一比一平。” 　　…… 　　这就是燕长青最近研究出来的提高扔石头熟练度的办法，只有如此，他的专注度才足够高，技能熟练度提升的也足够快。 　　当然还得有奖励，不然一个游戏玩几天，小孩子就不爱玩了。 　　吃过早饭，两人等到铁蛋过来，三人就出发，燕长青提一兜石头，二娃铁蛋一人带一根麻绳，在村子周围溜达着找麻雀。 　　这年头麻雀还不是保护动物，而且大燕庄周围特别多，一群一群的你来我往。有的大麻雀群，飞起来黑压压一片，落下去能落满几棵树，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只。 　　村里有人晒粮食的，都要专门留人看着，随时防备它们来偷吃。 　　半个上午过去，燕长青靠着一手扔石头技能，让二娃铁蛋俩个一人提了一串麻雀回来，加起来足有三四十只。 　　本来能打更多的，但是三人走着走着，后边就会跟一群年龄差不多的熊孩子们，吵吵闹闹的还捡石头土块乱砸，麻雀都吓没了。 　　等到了家里，爷爷已经烧好了热水，接下来就是一通忙碌。 　　打麻雀不费事儿，就是麻雀实在是太小了点，还要拔毛去内脏，一只只收拾起来，麻烦的要死。 　　但是在肉的诱惑下，如今二娃铁蛋都能熟练的拔毛，可想而知最近一段时间，燕长青祸害了多少只麻雀。 　　做起来只能红烧，因为油炸太费油，清炖不够香。 　　然后让二娃铁蛋跑腿，给二叔家送一小盆再回来吃。这时候农村就这样，孩子们跑着玩，跑到谁家里吃口饭都是正常的很。 　　特别是如今的季节，农田里能吃的东西多，像什么冬瓜南瓜丝瓜，土豆豇豆扁豆毛豆…… 　　有的都能当一半的主食来吃，比如红薯叶，拌上面粉蒸熟，叫做‘蒸菜’，蘸点蒜汁吃，味道好的很，还可以省点馒头——今天中午燕长青家吃的就是红薯叶蒸菜。 　　而且新的红薯即将开挖，不用再吃红薯干了。 　　燕长青从没发觉红薯原来曾经在自己的生命里如此重要。 　　红薯从地里挖出来之前，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可以吃红薯叶。等红薯出土，挑出来一部分最好的放红薯窖里，剩下的全部切成片晒成红薯干。 　　接着就可以吃红薯玉米糁粥，红薯能吃到第二年天气逐渐热起来，刚好也差不多吃完，这时候就开始吃红薯干。 　　不敢说每天都有红薯，但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估计有三百天都能和红薯有关。 　　也许别的地方农村生活会好点，但是大燕庄就是如此。 　　…… 　　下午的时候要去钓会儿鱼，主要是如今有一种鱼饵比较容易获得。 　　就是豆虫，红薯地里的豆虫是祸害，但是对钓鱼的人来说，是上好鱼饵，很多鱼都喜欢吃，比如鲶鱼。 　　平时找豆虫只能去梧桐树上找，桐树叶上容易生豆虫。 　　但是现在可以去红薯地里去找，而且还不少。 　　这种大肉虫其实挺渗人的，蛄蛹蛄蛹的很多人看见就觉得恶心。可对于司空见惯的农村人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儿。 　　关键一举两得，去自家的红薯地里找豆虫，还能抢救不少红薯叶。 　　红薯叶不但人能吃，家里的家禽牲畜也能吃的，不能让豆虫给祸祸了。 　　半下午钓鱼半下午下河，舒爽的很。 　　晚上回家还能吃鱼。 　　称得上是完美的一天。 　　而且晚上偶尔还有保留节目，比如今天就有。 　　晚上回家二娃还是挨打了，被打的嗷嗷直叫，隔着好几家都能听到他嚎哭的声音。 　　挨打的原因并不只是他早上把哥哥打哭了，还有他一整天下来，到处吹嘘自己很厉害，能把哥哥打哭。 　　上午和一群跟着他们看打麻雀的熊孩子们吹嘘，下午在河里和玩水的熊孩子们吹嘘，一天下来燕长青和铁蛋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 　　燕长青还建议他不要乱说，可是身为‘本质上就是不听劝的人类’的幼崽，他也有着不听劝的本质。 　　在村里并不只是大妈们才是大喇叭，熊孩子们也是村里的小道消息人工小广播。 　　大娃正在家里补暑假作业呢，几个熊孩子探头探脑地跑到家里，小心翼翼地打探，是不是早上你弟弟把你打哭了？ 　　大娃万万没想到，被弟弟打哭并不是最惨的，被全村人都知道才是。 　　虽然如今还没‘社死’这个词，但是大娃已经亲身体会到了。 　　被弟弟打哭的悲剧，写作业的艰难，‘社死’的痛苦…… 　　这一切是来的如此悄无声息又猝不及防，让他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多艰，什么叫苦难人生，让他几乎要承受不住…… 　　所以，只有罪魁祸首也受到惩罚，才能弥补他受伤的心灵！ 　　玩了一天吃的嘴上都是油的二娃虽然年龄小，但是挨打这件事上，他有经验：哭的越惨，挨打越轻。 　　听他哭嚎的多响亮，村里的狗都被吓得不敢叫了！ 第18章 开学第一天 　　又是两天过去，一大早，燕长青收拾好东西，和二叔出发了。 　　学生们开学报到的日子到来，也是燕长青计划中比较重要的日子。 　　照例搭顺风拖拉机到镇上，再坐客车到县里，而后直接坐上去西阳市的客车，进了市里就下车，直奔市第一高中。 　　一高旁边还有个学校，是第二初中加第二小学。前者是全地区最好的高中，后者是全市最大的中小学。 　　燕二河再次有了人生的一个第一次，第一次进市里。 　　实际上说起来有点惨，燕长青上辈子是高中毕业后，才第一次来到西阳市，而且当时他是来转车，压根没仔细看过这个城市，甚至后面多年也没仔细看过这个城市。 　　如今也没顾上看，跟着记忆里的印象，一路上又问了两次路，才顺利找到一高这里。 　　然后就是熟悉的套路，在两个学校大门中间找了个位置，坐好后摆上那个空油漆桶——这次还多摆了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有两个铅笔描的笔画特别粗的大字：卖艺。 　　二胡声响起的时候，燕二河还在处于深深的自卑之中，他那个小学二年级不太足的学历，在市里最好的高中旁边，总有种自己是文盲的感觉——虽然实际上也差不多。 　　他蹲在侄子旁边，看着来来往往那些带着铺盖凳子的学生，眼神都是飘忽的。 　　摩托车在这里都不算是稀罕的，居然还有开着汽车来送学生的。 　　小汽车，乡里人嘴上说这是‘老鳖盖’，实际上连看都只敢远了看，生怕离近了碰上一下刮掉点漆都赔不起。 　　不少人还戴手表，燕二河只有晚上睡觉，才敢做自己也戴上手表的美梦。 　　至于穿西装打领带的，这种在燕长青眼里有些搞笑，大热天的衬衫已经足够，穿个西装，不热吗？ 　　但是燕二河才不会觉得搞笑，他只能仰望。 　　等到有人放了个钢镚到小油漆桶里，咚地一声让燕二河回过神来，于是他看周围人群的眼神又变得热烈和充满希冀。 　　燕长青没顾上他，他需要专心拉二胡。 　　现在先不急，人家都忙着报到什么的，估计要等忙完了才有心情听听路边的二胡。 　　他就当自己在练习技能，如今二胡技能接近百分之九十的熟练度，放到一般人若是没天赋，练个十年八年的都未必能达到的境界。 　　至于能挣多少钱，多了他还会心存感激但是绝对不会不安，大师级的现场演奏，收个出场费算什么？少的话，说明别人不识货。 　　然而事实上，音乐这东西，大家真的未必需要‘识货’。 　　就像一首歌，好听不好听的，大部分人还是听得出来的。 　　燕长青记得上辈子那个叫凤凰传奇的歌手组合，曾经在一个节目上唱了一首歌，当时评分极低。 　　但是那首歌在网络上，播放量飞一样地过了亿，还继续向上涨个不停。 　　于是有人给这件事下结论，叫做‘一流的歌曲二流的节目三流的评委给四流的分数’。 　　那首歌真的就像几个评委说的那么不好吗？ 　　反正那么多点播的人觉得，咱是不懂音乐，但是歌就是听着好听，听得舒服，听起来有种叫‘过瘾’的感觉。 　　评委说不好，不好意思，我们都不认识评委。 　　好的音乐就是这么简单，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打分，看人们都爱听不爱就行了！ 　　二胡是雅俗共赏的乐器，它的普及性就不用多说，反正没听过二胡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燕长青就专注于手中的二胡，让一首首曲子从二胡中流淌而出，在这显得喧闹的街头里，来回徜徉。 　　随着时间过去，在学校里报到过的学生越来越多，便有许多人听着悠扬的二胡声，循声找到了声音源头。 　　仿佛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燕二河觉得周围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那个油漆桶不断发出的叮咚声，和一个个走过来又退回去的身影，就是二胡是否好听最好的证明。 　　人说带孩子的人是最坚强也是最柔软的，做父母的可以为了孩子去做任何事情，有在地震中把孩子护在身下，用柔弱的身躯扛着钢筋混凝土板的；也有掏出兜里最后一毛钱，给孩子买一块糖的…… 　　不管如何，有一点必须承认，带着孩子的人，在面对其他的孩子时，通常会显得更有爱心。 　　人群中大家说话似乎都变得很小心，声音都压的极低，好像生怕打扰了拉二胡的人似的。 　　…… 　　又是一曲拉完，燕长青挺满意，他没看周围的人群，看的是前边的油漆桶。 　　看来识货的人还是挺多，正想着，听见有人大声说：“这是专业水平啊！小朋友的水平很高的，有灵气。不比咱们市剧团的老师傅手艺差，能在街头听现场，是运气。” 　　还有这么给力的捧场的？ 　　燕长青赶紧抬头冲说话的方向笑了笑表示感激。 　　卖艺的都喜换喊一句话：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 　　说明捧人场的也很重要，像这位大叔一句话，让不少人觉得自己还是挺有欣赏水平的，于是议论纷纷之中，兜里有闲钱的也更愿意出来捧场。 　　一曲一曲又一曲，这里的人流就不断。 　　两个学校大几千的学生，现在加上家长，今天整个城市里再没有比这里更热闹的地方了。 　　燕长青感觉肚子都有点饿，而且还有需要排泄的欲望，但是周围还有人围着，想想家里即将到来的牛，他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但是燕二河有点扛不住，他也很纳闷为什么自己还不如侄子一个小孩子能扛，毕竟他根本不可能想到，有人能把吃喝拉撒都形成技能。 　　燕长青一向不太关注基础技能，主要是进度太慢，就像吃喝拉撒，也不能一天吃二十顿，或者撒个尿撒一点憋住，隔一会儿再来撒点……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所以他也忘了，这些技能的熟练度虽然慢了点，可每一点的效果，都切实作用在了他身上。 　　最终还是燕二河憋不住，他也不敢把侄子放这里自己去，只能趁侄子一曲拉完的时候提要求：“要不咱们去个厕所，然后再吃点东西。” 　　燕长青想了想点点头：“学校里有厕所，我们快去快回，等会儿随便吃点，有人离得近会等下午报道的。” 　　…… 　　于是燕长青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笑着冲周围的人说道：“多谢大家捧场，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还来的。” 　　燕二河的囧态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闻言都是笑了起来。 　　俩人就在哄笑声中赶紧冲向学校，打听厕所在哪儿。 　　然后出来在校门口随便吃了点小吃，然后继续摆摊卖艺。 第19章 扔石头技能的应用 　　燕长青两人怕晚上回去赶不上县城到镇上最后一班车，没敢等太晚。 　　没想到收摊的时候，就有人找了过来，找燕二河搭话：“兄弟是附近人吧？这孩子是你家人？” 　　燕二河点点头：“我侄子。” 　　“他的二胡是你教的吗？”来人问道。“能让我家学生也跟着学吗？” 　　燕二河的脸也看不出红了没有，总之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他是跟我们村五保户学的。” 　　“那兄弟是哪儿的？”来人不放弃。 　　“我们是桐树县桃树镇大燕庄的。”燕二河有点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离这儿一百多里呢，从我们庄里到镇上都有二十里。” 　　周围几个跟着旁听他们谈话的人顿时有些失望。 　　这几个都是有心让孩子学个乐器，报考个艺术类院校的。 　　虽然市里面肯定能找来老师教，但是现在看到这么一小孩子都学的这么好，那老师得什么样？ 　　能找到好老师大伙儿肯定更乐意啊！ 　　可惜了…… 　　…… 　　等打发完几个打听消息的，燕二河立刻紧张起来，四下张望一番，朝着前方一指：“咱们去那边把钱藏好吧？” 　　燕长青看了一眼表示反对：“先走吧！快点，我记得咱们下车来的时候路过的也有，我们走快点去那里点。这人太多了！” 　　学校多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派出所呢！ 　　没错，燕二河跟侄子学会了，他找的又是派出所门口。 　　这年头除了这地方，别的地方俩人都不放心。 　　不过附近人确实多了点，而且门口也没地方让俩人点钱。 　　燕长青把小短腿迈的飞快，俩人一路基本是小跑的，一口气跑到了目的地。 　　俩人就在门口的门卫室墙根处，也不方便仔细清点，只是把钱都转移到燕二河的袋子里，然后缠到他腰里。 　　有点鼓，不过没关系，还有装二胡的蛇皮袋，让他提着挡在腰间就可以。 　　接着去赶客车。 　　赶着路俩人还很警惕，燕长青时不时的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走着蹦着转个圈。 　　结果就真的让他发现了问题。 　　实话说上辈子他都没这么注意过，一般人走路也不会注意后边会不会有人跟踪。 　　但是今天特殊情况，他才注意这点。 　　后边有个年轻人，穿着个背心，肩膀上搭了个短袖，就在后边不远处跟着。 　　燕长青还有些不确定，眼看快到等车的地方了，他干脆喊二叔：“二叔，后边跟着个人，咱们站这儿等下，看看情况。” 　　燕二河顿时有些紧张，也有些愤怒：“要不我过去问问？” 　　燕长青制止了他：“没必要，我们看着车就行。” 　　看二叔攥紧了二胡，他赶紧提醒：“你别把我那二胡当武器啊！那是我吃饭的家伙，摔坏了再想买这么好的二胡不容易，你把石头给我。” 　　装二胡的蛇皮袋里还装了一些鹅卵石，燕二河只当是侄子贪玩，侄子让带就一直带着。 　　现在才忽然反应过来，侄子拿着石头能打麻雀，那想必也能打人。 　　见到二叔恍然大悟把石头递过来，燕长青看了看后边那个假装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叮嘱二叔：“先不急，等会儿车来了再说。” 　　……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格外漫长，特别是燕二河看到后边那个年轻人旁边，又多了两个明显看起来也不像好人的家伙的时候。 　　燕长青也看到了：“二叔，我们俩跑起来。他们要是跟着跑，那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我就拿石头打他们。” 　　“你力气小，照脸上打。”燕二河叮嘱道，腰里的钱是家里买牛的希望，还有跟着的侄子，都是家里的命根，哪一样他都不想有个三长两短。 　　燕长青已经开始跑起来了，他蹦着跳着往前跑，看起来就像孩子调皮突然乱跑似的，燕二河话刚说完就赶紧追了上去。 　　跑着跑着拐了一个弯，燕长青跑了几步慢了下来，然后玩闹似的，把地上的几颗小石头踢到了一起，蹲在地上玩了起来。 　　看到他停下，燕二河警惕地站他旁边，随时准备保护侄子。 　　没让两人等太久，很快的，三个身影从拐角处跑了出来。 　　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就在前面，他们随即停了下来，一瞬间脸上表情都是有些奇怪。 　　带头那个人回过神来，朝着四周看了看，觉得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朝着俩人边走边说道：“你俩刚才跑那么快，撞到我了你知道吗？” 　　确定了，就是找理由讹钱的，看来还没打算明抢，换碰瓷了。 　　那个领头的说着话，看到两人似乎不太明白，又说道：“我胳膊都碰断了，你……”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就是一黑，接着猛地捂住了鼻子叫了起来：“靠，还敢……啊……” 　　又是嘭地一声，他额头上似乎被人敲了一棍子，觉得脑瓜子都嗡嗡起来，紧接着又是嘭地一声，只感觉天旋地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旁边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随即他们在照料同伴和冲上前去犹豫了一下，然后……也不用他们做选择了，燕长青替他们选了。 　　燕长青只想过防身，还真没想过打人，所以第一下他压根不敢用太大力气。 　　毕竟正常人就算气急了打架什么的，也没多少是奔着要打死人去的。 　　结果第一下效果不好，人家根本没什么事儿。见状不妙燕长青才加了点力气，最后还是第三下又加力气，才放倒了那个领头的。 　　既然打了一个，剩下两个明显也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或者是那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都不重要，两个人在这里真正算得上人生地不熟的，不赶紧解决了跑掉，那才是傻。 　　所以燕长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足力气，给那两个人的脸上一人砸了两块石头过去。 　　接着也不管效果，扭头撒腿就跑：“二叔，走啊！” 　　打完了还不赶紧走，傻站着干嘛呢！ 　　…… 　　刚才一阵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两人跑到等车地方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车就要开走。 　　燕长青扯着嗓子就喊：“等一等……” 　　车立马就停了。 　　这年头的车就这样，只要有人喊，绝对会等你的。 　　等上了车，燕二河脑子里冒出来个好主意：“七斤你又不用买票，咱们俩坐一起挤挤，占一个位就行。” 　　车上人不多，但是人们坐座位都是先找没人的，大部分挨着的座位上，都是只有一个人，偏偏就没有完全空着的连着的座位。 　　主要是司机后边的座位只有一个位置了，另一个位置坐了个老头。 　　老头听了燕二河的话就笑：“等会儿再上人你们让位就是，现在还有位置，这么热的天……” 　　燕长青表示自己道德高尚：“谢谢爷爷，不过我们俩只买一个人的票，就坐一个人的位。” 　　老头顿时笑了起来，一边夸奖着燕长青，一边起身让俩人进去坐里面：“那你们坐窗口，有风没那么热……” 　　刚好，俩人正想坐里边点。 　　燕二河很满意，这下二胡放一边，和侄子挤在一起，正好可以挡着他腰间缠着的鼓起来的钱袋子。 　　就是太热了点，特别热那种。 第20章 买牛 　　开学报到的时间是两天，第二天燕长青两人没敢耽搁，再次出发。 　　因为刚打了人，怕再遇到那些人，这次没敢再去市里。 　　也没去油田，那里现在学校还不行，初中高中学生都是在临近的县里，或者直接去市里上学的。 　　两人在县里一中学校门口卖艺半天，后半天又去了一初中和一小门口，正好这俩个学校也是挨着的。 　　一直到下午去镇上一班车要发车的时候，两人才收摊。 　　忙碌两天，接下里一段时间都可以歇歇了。 　　昨天回来的时候，燕长青在二叔背上小睡一觉睁开眼的时候，天都黑了，也没时间清点收获——主要是避着家里人，怕家里知道他们这‘乞讨’生意不让他们去。 　　现在不怕了。 　　晚上到家的时候，两人没等被埋怨回来晚，燕二河就跑回家，拉着抱孩子的媳妇和奶奶，自己抱着一个木头盒子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除了整理好的一沓钱，还有不少散乱的。 　　整理好的那些钱是上次去油田挣的，两人争论买牛还是买自行车，最后什么都没买，都在这里放着。 　　散乱的是昨天挣的。 　　再解下腰间缠着的长布袋，燕二河意气风发：“爸妈，哥嫂子，咱们可以买牛了。这都是七斤挣的钱，我们跑出去，可不是只是玩儿……” 　　实际上家里人都吓了一跳，看到这么多钱的第一反应，他们不是惊喜，完全就是惊吓。 　　燕大海甚至还朝着关着的大门看了看，生怕听到敲门声，然后冲进来一群军装把燕二河给抓走。 　　叔侄俩说了半天，总算让他们相信，这里的钱，确实是干干净净卖艺挣来的。 　　被这么一折腾，反倒是没人去计较什么卖艺如同乞讨之类的，都是盯着那些钱，眼里发光。 　　在他们印象中，估计觉得要饭的也不可能要来这么多。 　　买牛啊！ 　　家里人虽然不说，可谁不想家里有头牛呢！ 　　耕地播种拉车，哪一样都少不了牛。而且牛平时能吃能拉，还能存下肥料…… 　　…… 　　所以在询问了再询问，甚至对燕二河进行了全家逼供，最终确定就是普通卖艺，没有坑蒙拐骗，没有胡搞乱搞，最重要也没有风险等等之后，剩下的都是高兴。 　　一大家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点着钱，燕大海甚至奢侈的点了三盏煤油灯。 　　没点更多，因为家里就三盏。 　　而且没有一盏是正宗煤油灯，都是用玻璃瓶子自己做的简陋版。 　　最后清点出来钱数之后，除了燕长青和燕二河，其他人都有些不太信。 　　里面居然还有十块钱的钞票——实际上这时候有最新版的百元纸币，但是一家人都没见过，觉得十块还是最大的。 　　大伙儿都不理解，为什么在街头听个二胡，都有人愿意给十块钱。 　　就算燕长青二胡拉的确实好，但是，那可是十块钱啊！ 　　燕二河给他们解释：“去市里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七斤拉的好，那人好像是个老师。就那一会儿，我看到还有人给十块五块的都好几个……” 　　“人家那人多的很，街头都是人，从我们去一直到走，围着的人都里三层外三层的。那里人还有钱，不少人都骑摩托车，还有开车的，小轿车……” 　　燕长青也解释了一句：“还是我年龄小，你看那么多送学生的，他们的孩子都上学，我比他们都小，在街头拉二胡卖艺，多招同情心的，给钱多点也正常。” 　　这点确实如此，如果是家庭好点的，孩子学习好的会觉得有优越感，这种时候不缺乏同情心；家里孩子学习不好的，想想都生气，人家这孩子多大点，二胡都学的这么好听，自家这…… 　　总之就是收获很不错，只是在市里那一趟，就挣了有四五百块钱，县里也有二百多块，还有第一次去油田的二百块，接近一千块钱了。 　　买头能干活的牛，这个本来全家都不太敢提的愿望，忽然变成了小问题。 　　…… 　　第二天全家人起床都挺早，燕长青一套拳没打完，家里人都起床了。 　　不过燕长青觉得他们肯定没睡好，尽管没有带着黑眼圈那么夸张，但是一个个的明显都脸色发暗。 　　脸色不好不代表精神不好，现在燕大海浑身都散发着强烈的斗志，好像要奔赴战场似的——因为今天要去买牛。 　　燕长青没忍住，叮嘱老爸：“爸，我们之前都和我姑父说过了，他说找兽医站的熟人帮忙看着点，你们到了去找我姑父，别自己去买啊！” 　　燕大海顺手就要打过来一巴掌，结果儿子身手利索，一个闪身让他打了个空，一时脸上有些讪讪：“老子还用你交待……” 　　“你老子我觉得七斤说的不错。”这一幕刚好被爷爷看到了。 　　隔辈儿亲那是真的，而且孙子才几岁能拉二胡挣了买牛的钱，爷爷现在还和做梦似的，看到儿子居然敢朝孙子动手，这是要造反啊！ 　　燕长青不好意思多看当爹的窘态，嘿嘿一笑提了棍子去旁边练棍去。 　　吃饭的时候燕长青得到了两个鸡蛋的奖励，这可是他过生日才有的待遇——家里条件不好就这样，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吃两个鸡蛋。 　　燕长青没客气，两个鸡蛋都吃了。 　　折腾两天，他觉得自己需要补补。而且一家人都看着自己，自己吃的肚子幸福，他们看着自己吃光两个鸡蛋，他们浑身都幸福。 　　等吃过饭燕二河也来了，去买牛是大事儿，燕大海兄弟俩和爷爷都要去。 　　燕长青不去，反正他也看不出来牛的好坏，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去做才对。 　　…… 　　等去买牛的人走后，燕长青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实在受了不了老妈的目光，她看着自己儿子，和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家里活儿都不干了，就坐那看着儿子。 　　只看就算了，还时刻准备着，看到燕长青喂完鸡洗手赶紧递毛巾：“儿子，毛巾。” 　　看到燕长青准备拉二胡，赶紧把家里唯一的大搪瓷茶杯倒杯水放他旁边：“儿子，渴了喝……” 　　然后就坐旁边直愣愣地看着儿子。 　　谁也受不了这目光。 　　要出门还要跟着后边交待：“走慢点，别跑，注意……对了，二娃他们这俩天找你了……” 　　以前也没发现老妈这个样儿啊！ 　　哦，对了，以前自己也是家里熊孩子，三天不挨打上房子揭瓦的那种……那没事了！ 　　…… 　　心里吐槽着，溜达到了二娃家，没人。 　　那就去铁蛋家。 　　拐了个弯就看到了铁蛋家。 　　没走到就觉得里面挺热闹，等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二娃和铁蛋两个人正趾高气扬地，指挥着四五个熊孩子，让人家排队呢！ 　　燕长青一愣：“二娃，你们干嘛呢？” 　　二娃看到燕长青顿时开心跑来：“七斤哥，他们都要跟着你学武功，你这两天没在家，我们就在这儿练的。” 　　铁蛋也跑了过来：“对对，我们准备排队去你家的，以后都拜你为师跟你学武功……” 　　燕长青傻眼：“啥叫拜我为师，你们慢点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21章 村霸的诞生 　　事情一点也不复杂，两个熊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燕长青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一切都要从二娃那次挨打开始说——就是他打哭哥哥那次，这孩子经常挨打，不提示一下燕长青都差点忘了具体哪次。 　　虽然二娃挨了打，但是一顿打而已，根本无法打消他那颗炫耀的心。 　　没错，这孩子挨完打出门之后第二天，见人第一句话就是，我昨天挨打是因为我把我哥打了！ 　　常年被欺负的臭弟弟一朝翻身，那兴奋劲儿可想而知。 　　反正没几天下来，二娃的这番话已经变成了自己是个武功高手，会什么龙抓手虎爪拳，要不是小短腿实在蹦不起来，估计他还得吹嘘自己能飞檐走壁。 　　吹的实在太厉害了，导致连六七岁的熊孩子们都不信。 　　不服就单挑呗！ 　　于是，燕长青一天挣了四五百，他一天打哭了六七个——连累和他一起的铁蛋，也被人怀疑而不得不‘挑战’，也打了两个熊孩子。 　　结果也很明显，村里人七大姑八大妈的见孩子挨揍，虽然不好意思明着去告状，但是免不了旁敲侧击地在他们家里人表示，你们家孩子真厉害，今天揍了好几个…… 　　最终后果也很是喜闻乐见，二娃又双叒叕挨打了！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打着打着就习惯了，但是铁蛋就很冤枉，完全是无妄之灾。 　　不过熊孩子们打架不用等隔天就会忘，哭着哭着就能和好。 　　向二娃和铁蛋‘挑战’的熊孩子们都觉得这俩确实很厉害，在某个熊孩子首先表示，自己也想跟着他们学打拳之后，大部分熊孩子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打不过就加入嘛！ 　　但是二娃表示，自己不厉害，他们都是跟着七斤哥学的，最厉害的是七斤哥——听听名字就知道，七斤！生下来有七斤重小名才叫七斤，当然厉害的很。 　　接下来两天二娃每天按时去找七斤哥，但是很遗憾，七斤哥连着两天去‘赶集’。 　　不过二娃并不遗憾，他每天带一群熊孩子在村里呼啸狂奔，…… 　　队伍越来越壮大，村里的狗见了都得夹着尾巴逃跑…… 　　…… 　　就在二娃铁蛋俩人说话的时间，又跑来了几个熊孩子。 　　看着面前十几个熊孩子，燕长青的表情慢慢从无言以对变成了头昏脑涨，这些可都不是幼儿园里面的乖宝宝，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三天不挨打上房子揭瓦的主儿…… 　　燕长青用了足足十秒钟考虑这件事，而后一挥手：“走，我们练武去！” 　　好歹咱是有金手指的重生者，还管不了十几个熊孩子？ 　　从今儿起，咱就是大燕庄的村霸，谁敢惹咱，带一群熊孩子往他家大门上糊泥巴，看谁不怕？ 　　还别说，身后跟这么一群拿着棍子树杈竹棍儿的熊孩子，走路上那真是威风八面，狗看见都得绕道！ 　　没一会儿功夫来到打麦场旁边的树荫处，燕长青又一挥手：“都站好，分开点……” 　　好家伙，怪不得刚才去铁蛋家，看到这帮熊孩子在排队排不好，原来就站个队都要选自己如意的位置，关键还一会儿变个主意…… 　　最后燕长青干脆一个一个给他们拉到指定位置，然后威胁他们再乱跑就不许跟大家一起玩，这才让他们站好队伍。 　　接着开始教学…… 　　不对，还得有个前提条件，先给他们表演了个翻跟头！ 　　空翻！ 　　一群熊孩子顿时吵吵嚷嚷起来，队伍都乱了。 　　燕长青大吼一声：“都站自己的位置，乱跑就不教了。” 　　其实挺好玩的，这帮熊孩子都是和燕长青一起长大的，他现在特别想要一个智能手机，给这帮家伙们拍点视频，想想几十年后，随便一个视频，那得能换多少顿酒啊！ 　　只要能让这帮熊孩子口服心服，管教他们其实也不费多大事儿。 　　而且在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儿的时候，这帮娃娃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哪怕磕了碰了疼的嘴咧咧眼泪汪汪的，最后也能不掉下来。 　　没自己想的那么难带。 　　正这么想着，就有个熊孩子举手了：“七斤哥，我们学的这个拳叫什么拳？我听我哥他们说了，学校里教的都是有名字的，叫广播体操……” 　　其实孩子们里有比燕长青还大的，但是孩子们不计较这些，都跟着二娃喊七斤哥。 　　燕长青的技能栏里，只有一个‘拳脚’技能，这也没名字啊！ 　　但是既然有人问，今天是第一天‘教学’，要树立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形象，没名字这事儿是万万不能说的。 　　脑子里转了两圈，燕长青就说道：“我们学的，这叫做‘大力牛魔拳’，练成之后力大如牛，能比耕地的老黄牛一样还有力气……” 　　正好今天自己家去买牛，燕长青还挺期待的，而且上辈子有一阵儿挺爱看小说的，这个‘大力牛魔拳’的名字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还有熊孩子举手：“是不是像牛魔王那样？我去镇上我表舅家里看过电视机，里面就有个牛魔王，厉害的很，能变可大，比咱们村里的老黄牛厉害多了……” 　　不错不错，都会举一反三了。 　　燕长青很满意：“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熊孩子们接触到的最大型的动物就是黄牛，比这个厉害，那就超出他们的想象了，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小脸上都是兴奋。 　　燕长青也不管，让他们兴奋去，兴奋完了再说。 　　反正就是个玩儿！ 　　…… 　　闹闹腾腾的，燕长青家的牛终于到家了，同时到家的还有两只小猪。 　　牛是一头刚成牛还没下过地的牛，还需要慢慢调教，不过问题不大，重要的是比调教好的还便宜点。 　　省下来的钱买两只小猪还有点剩余，可以存着应急用。 　　牛在燕长青家里养着，两只小猪让二叔家喂着，说起来两家以后也都是有家畜的人家了。 　　燕长青有些不满意，他还指望买两只羊，以后自己也当个放羊娃呢！ 　　不过也无所谓，现在他是个‘放人娃’，十几个熊孩子等着他，就当是放羊。 　　一群熊孩子跟着他，也不怕天热，下午在打麦场边上‘练’上小半天，然后集体冲进池塘玩到家里喊吃晚饭，一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才练了俩天拳脚熊孩子们又不乐意了，想玩棍子。 　　于是‘大力牛魔棍’应际而生！ 　　反正燕长青想好了，以后还要有大力牛魔刀，枪，剑…… 　　大力出奇迹，以后咱就是大力牛魔系列的创始人了！ 第22章 秋收和厨艺 　　时间过的飞快，学渣们悼念着暑假，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入学校，还没等适应好学校生活，一转眼秋忙假马上到来了！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个好消息。 　　因为秋忙假就意味着秋收。 　　农田里肥硕的红薯，沉甸甸的玉米棒子，金黄饱满的黄豆…… 　　其实这一年的秋忙假和八月十五还有国庆赶在了一起，所以在秋忙假之前，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走亲戚。 　　八月十五和端午节两个节日，当地的习俗是要走亲戚的。 　　礼品很简单，就是月饼，还有一种‘果子’——面做的，裹糖油炸。有的是小拇指粗细的棍状的，还有一种是月牙形状，只有薄薄一层，中间是空的。 　　大燕庄比较穷，所以‘果子’可以自制，月饼才需要买。 　　没错，就是许多人还会怀念的五仁月饼，杏仁核桃等，加上冰糖，青丝红丝做出来的。 　　冰糖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青丝就是桔子皮，红丝是胡萝卜丝或者其他的东西。 　　但是人们怀念中的五仁月饼，和当初吃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这年头的月饼买回来之后，根本不舍得吃，只能用来走亲戚。一包月饼到了这家根本不停留，被这家再拿到那一家，也许这么轮转几次，最后可能又回到了自己家。 　　但是这时候，月饼已经在流转中完成了究极进化，此时的它硬度堪比砖块，突出一个‘硬’字。 　　还好燕长青今年给家里立下大功，买回来月饼之后，特意让他先吃了一个。 　　味道就那么回事儿吧，毕竟如今的东西放以后，都有点像偷工减料做出来的——倒是也不能怪商家，用好食材做的价格高，不是大燕庄人消费得起的。 　　接着燕长青被爸妈带着去外公外婆家，接着是舅爷家姑奶家……最后被二叔带着去姑姑家。 　　然后在家里接待了不少熟识的不熟识的亲戚，当然最熟的肯定是‘回娘家’的姑姑和姑父，少不了还有黑皮蛋表弟。 　　忙忙碌碌的跑了几天，然后学校里的大小熊孩子们就回来了！ 　　秋忙假开始了，收秋了！ 　　…… 　　燕长青在秋忙期间能做的，也是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带领熊孩子们玩。 　　这个年龄段的熊孩子们干活帮不了多少忙，时不时地还添乱。村里人都在忙，他们聚一起的话，好照看，家里也放心点。 　　燕长青还是很怀念曾经烧毛豆烧玉米棒子烤红薯的日子的，但是带着一群熊孩子这些事儿就不能做。 　　不过身为一代村霸，总能想到办法糊弄自己的小弟们。 　　那就是捉蛐蛐，也就是蟋蟀。 　　不是斗蟋蟀，那是高端玩法，燕长青这种俗人，玩不了那个，他捉蟋蟀，纯粹是为了吃。 　　一帮熊孩子们在农田地头里到处寻找狗尾巴草，然后抽出草杆儿，就是长着毛绒绒狗尾巴的那根细杆。 　　这是带蛐蛐的工具，捉来的蟋蟀用这根草杆，从蟋蟀脑袋后边的壳下穿过去，后边毛绒绒的狗尾巴挡着它们不让它们掉下去。 　　谁家的地先收割完，就去谁家的地里捉，掀开被砍倒在农田里的玉米杆，下边呼啦啦就能蹦出好几只蟋蟀，一群熊孩子们围追堵截，把它们一一串到自己的狗尾巴草杆上。 　　需要小心的是玉米杆被砍了之后，地上有根的，而且玉米都是和黄豆混种的，黄豆杆同样是地面之上的割掉，根部还露出地面一小截在那里，这些根特别容易扎脚。 　　好在这些熊孩子们别的不会，但是农田里这些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而且大伙儿还都会互相提醒，倒也不用燕长青太操心。 　　反正要不了多大功夫，每个人的那一根草杆上，就多了一串红褐色的蟋蟀。 　　接着再去找狗尾巴草，继续…… 　　最后，带他们收拾蛐蛐，其实就是去掉翅膀洗干净，然后燕长青亲自下厨，炒熟了分给他们吃。 　　如果一家一家做的话，数量少不值得费事儿，而且现在大家太忙，只有他有闲工夫。 　　下厨也是技能，最近家里太忙，燕长青才获得了厨房使用权，以前都不让他干的，毕竟家里烧的柴火，被熊孩子烧了厨房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 　　…… 　　除了玩小孩子还可以干一件事儿，就是‘看场’。 　　玉米收了之后可以暂时挂在院里，等有空了再慢慢收拾，但是黄豆不行，割了之后要在打麦场里碾场，就是把黄豆碾压出来。 　　然后还要晒干了之后才能装进袋子收起来。 　　除了黄豆，还有晒花生的。 　　这时候小孩子们就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在打麦场边上玩，盯着那些黄豆，别被成群的麻雀或者其他鸟过来吃。 　　燕长青就非常得意，别人怕鸟来，他怕鸟不来。 　　扔石头的技能在他看场的时候，突飞猛进。 　　打麦场一地的食物，太吸引各种鸟类了。 　　熊孩子们很兴奋，有的干脆看到家里的玉米花生被鸟吃都不赶，跑过来喊燕长青去打鸟。 　　燕长青都有些不好意思，就承诺把这些鸟分给他们吃。 　　毕竟现在是最忙的时间，顶着大太阳和玉米杆黄豆红薯秧子战斗了一天的人，未必愿意去收拾这些没多少肉的东西——而且还要用很多油，这点也很重要。 　　至于用自己家的油，今年家里买了牛和猪，现在家里高兴，而且燕长青自己也有自信再挣钱来，不怕浪费这点东西。 　　于是到了晚上，一群熊孩子在院子里厨房里叽叽喳喳的，看着燕长青掌勺做红烧小鸟。 　　然后一人分上一只或两只，喜滋滋地拿着回家。 　　本来这是点小事儿，但是万万没想到，村里的人觉得不好意思，等到用打麦场的时候，燕长青家不但获得了优先使用权，还有不少帮忙的。 　　村里的男人们对于感谢的话不太能说出口，燕长青带着这群孩子让他们省了心，还给孩子们分食物，他们嘴上不会说，能做的除了见到燕家人变得热情许多，就是带着憨笑帮个忙干活。 　　…… 　　还有一项劳动是‘剥玉米’，就是把玉米从棒子上剥下来。 　　纯手工活，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工具，一个人拿工具，一般是螺丝刀把玉米隔几排冲下来一排，然后其他的人就用两个玉米棒子互相摩擦，把玉米粒擦下来。 　　家里男女老少都要上阵的。 　　小孩子也能帮上忙，不能帮忙就慢慢学，反正迟早要干的。 　　小孩子还能帮忙的是下红薯窖。 　　不过一般要大点的孩子，有力气把红薯从‘箩头’里倒出来，摆放在红薯窖里。 　　等以后取红薯的时候就无所谓，小点的孩子也行，反正越小的孩子越轻，用绳子拉上拉下的时候能轻松点。 　　不用学，小孩子们都会，把绳子从后背和两只胳膊下面绕过来，一只手抓着一边绳子，大人们把他们送下去，捡红薯进箩头，再如此拉上来。 第23章 村里通电了 　　秋忙假之后就要等着种麦子了。 　　乡里话说，寒露到霜降，种麦莫慌张。 　　但是准备工作要提前做，比如把肥料准备好，把地提前犁好让太阳晒一晒。 　　肥料都是农家肥，化肥还不是目前大燕庄人能考虑的。 　　犁地一般从忙完秋收就开始，因为村里的牛不够用，有一部分就得靠人力，或者用犁头，或者直接上锄头耙子。 　　晒好地之后是耙地。 　　有牛的可以用牛，没牛的……依然用人。 　　所以有个成语叫牛气冲天，有牛就是豪横，比如说今年燕长青家里。 　　燕二河和燕大海兄弟俩一人一边牵着牛，就完美体现了什么叫牛气冲天——这牛大概还处于叛逆期，干活时候时不时地就尥蹶子，一个人拉不住。 　　用牛耙地的工具是土耙子，不是那种可以挥舞的钉耙，是一种木头梯子的形状，上面钉满了铁齿。 　　这玩意儿用牛拉着跑的时候，后边还得站上人压着，不然很难把土耙碎——压东西是可以，但是随时会掉下来，来回搬上搬下的还不如人，反正很少有人压东西，都是站人压着。 　　最后才是种麦。 　　种上麦之后，才算是进入农闲阶段。 　　农闲也不是真的闲，只是相比较而言而已。 　　还要盯着田地里，天旱了惆怅，涝了也惆怅…… 　　但是这些都不关燕长青什么事儿！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农田里挥汗如雨的人们，看着这些在不久之后，逐渐都见不到的景象。 　　然后……依然带着熊孩子们，在没来得及把玉米杆运回家的农田里，捉蟋蟀打鸟玩儿。 　　这年头上学要求七岁，硬性的七岁，差一个月的都不要。 　　又因为学费问题，有些家长也只能让孩子晚点上学。 　　燕长青年龄差半岁，而且他都打好主意躺平的，只干自己乐意的事儿，又没想去当什么学霸，在村里玩多好。 　　反正村里这时候熊孩子们挺多的，天气转凉了，逐渐不能下水玩，于是这些熊孩子们只能满村的溜达，到处祸害…… 　　幸好，大燕庄新晋村霸燕长青横空出世，带领一帮熊孩子们集体行动，村里的人……别说人了，村里的狗啊鸡啊都松了口气。 　　…… 　　燕长青的队伍越发壮大，基本上村里的熊孩子们都聚了过来，包括一些女孩儿。 　　女孩儿要富养……那是不可能的，这年头乡村里的女孩还真没几家富养的，能男女都一样公平对待的就算不错，重男轻女还是如今的乡村主流思想。 　　熊孩子们在打麦场里玩，队伍里还混杂了几个八九岁甚至十来岁的，旁边站得还有几个年龄大点的女孩看——这些是家里条件不好没去上学，或者上了几天学，觉得学不好又退学的。 　　对燕长青来说都无所谓，反正都是玩儿，也不耽误他自己练技能熟练度。 　　二胡技能过了百分之九十以后，速度愈发慢了起来。大概就像一个学生通过努力，把成绩提升到了九十分的水平，然后想考一百分，发现最后这十分，比前面的分数可难太多了。 　　既然进度很慢，那他难免会看那些进度涨的还足够快的。 　　比如说刚获得没多久的厨艺技能，有一次去二叔家里，帮忙炖了次猪食，竟然也涨了点熟练度。 　　于是不自觉地，居然对于给自家买来牛的二胡技能，有些懈怠了。 　　幸好，这时候二叔来了。 　　…… 　　燕二河不会懈怠。 　　主要是兜里又空了，农忙期间跑腿买东西，牛用的人用的庄稼用的，特别是干活累还买了几次大肥肉过嘴瘾…… 　　家里虽然有了两头小猪，但是等卖猪钱，那得到明年过年——这时候农村的猪一般都要养一年多，一年的都嫌不够大不够肥。 　　所以农忙过后，燕二河就开始盯着燕长青，眼看这个大有‘钱’途的侄子，如今沉迷当孩子王，堕落至此，简直让他痛心疾首…… 　　终于这天忍不住来找侄子：“七斤，最近不出去吗？你弟快断奶了，我想给他买点奶粉……” 　　二叔你是开玩笑来了吗？怎么可能断奶，断了奶吃奶粉？大燕庄有这么富裕的人家吗？梦里吗？ 　　不过燕长青腹诽归腹诽，对二叔想要出去挣钱的心思还是很挺支持的，至少这个理由，挺暖心的不是？ 　　正好天气不热不冷，秋风不疾不徐，实在是出门摆摊卖艺挣钱的好日子。 　　…… 　　只不过刚和二叔计划好出行，一件全村期待的事儿，打断了他的计划。 　　村里要通电了。 　　农忙那一段时间停工，现在电线终于拉到大燕庄了。 　　乡里比大燕庄还边缘的两个村子，就是‘除了土匪没啥’的鹅头湾鸭头洼两个村子的人，都兴致勃勃地过来围观大燕庄拉电线。 　　其实都不能叫施工，一根根木杆子埋地里，上面简单两个铁架子，拉上电线，一家装个电表扯出去一根线，简单的很。 　　对了，木杆子上还要涂沥青，黑乎乎的。 　　然后，就这么通电了。 　　通电的第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把电灯拉开。 　　如今用的都是拉线电灯开关，一个黑色小圆盒钉在墙上高一点的地方，里面一根小细绳垂下来，拉一下灯亮，再拉一下灯灭。 　　所以这种开关有时候会坏的会很有节奏——需要拉两下灯亮拉一下灯灭，小孩子们会觉得很好玩儿。 　　电灯还是要比煤油灯亮的多，这也是村里第一次家家户户都有了在外边能看到的光亮——失火了那不能算。 　　村里老少爷们都挺兴奋的，特别是和鹅头湾鸭头洼的人比，那俩村子还得等几天才能通电。 　　燕长青心里也满是感慨，原来当年是这样通的电，果然有句话说得好，曾经很习以为常的东西，失而复得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只是大伙儿正开心着，一个消息就让大家的兴奋劲儿打了个骨折。 　　电费要每度电一块六角。 　　简直就是离谱，一斤肥肉才多少钱，就算鸡蛋价格好的时候，一块钱也能买九个半鸡蛋的。 　　单是听说这个价格，许多已经把电灯打开的人家，都开始匆忙往家跑，关灯去。 　　隐约还听见有人喊：“一度电一块六，你们都不过日子了？开一个灯照个亮就行，开那么多干什么？” 　　…… 　　还有个消息，通电时间不固定，根据季节，等天黑以后才通电，比如说冬天会早点，夏天晚点。 　　据说是能保证每天通电两个小时左右。 　　燕长青计算了一下，自家装了四个电灯泡——正屋和两间卧室，以及牛棚里各一个。 　　都是十五瓦的，但是一般不可能都开着的，假如平均下来每天有三个灯泡一直开，一个月大概三度电，也就是接近五块钱的电费。 　　小学一年级新生的学费，刚好五块钱。 　　怪不得都往家里跑着去关电灯，预计很长一段时间，各家新装的灯泡，只能是摆设。 　　而且这年头好像还不止是只交自家电费，他隐约记得，好像还有公摊的电费，据称是电损耗以及电表用电之类的，反正电费挺贵的。 　　唉，没电了麻烦，有电了也麻烦。 　　不管怎么说，通电也算是个好事儿。 　　原本没有电，燕长青也习惯了，但是有了电，如果不舍得用，那他肯定不乐意。 　　于是，出行卖艺的计划必须实施了。 第24章 第一个二级技能 　　计划是这样安排的，每周一次，每次换个地方。 　　目前暂定的顺序和地点分别是：油田，桐树县，柏树县，白果县和铜山县。 　　其中铜山县已经属于隔壁另一个市的地盘，不归西阳市管的。 　　如果哪个地方富裕点，就等转够一圈再去，最后再回来去油田附近的几个镇子上。 　　为什么先远后近，因为现在气候好，坐车还算好受，等下了雪想去太远有可能客车都停了。 　　…… 　　燕长青还是挺喜欢卖艺这事儿的。 　　主要是被人盯着会不自在，只有专注在二胡上，才能忘了是在街头。 　　这时候技能熟练度会涨的快点。 　　随着时间过去，他还研究出来了一套自己关于心境的理论。 　　比如说要得意，那就在拉二胡前，先回想一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踏遍长安花，或者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之类的诗句，想想那些诗人们的得意。 　　又或者体现怡然自得，或者叫躺平的那种心情，就想想日上三竿我独眠；或者茶一碗，酒一尊，熙熙天地一闲人；又或者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再比如想拉一曲豪迈点的曲子，就回忆一下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北美五十州…… 　　至于比较悲伤的那些，燕长青记得的更多，诸如十年生死两茫茫，庭有枇杷树，君埋泉下泥销骨，夜来幽梦忽还乡，纸灰飞作白蝴蝶，可怜无定河边骨…… 　　有些诗词单单是一句，就已经把人心揪了起来，如果再配上二胡，那不叫卖艺，那叫虐心。 　　燕长青仅仅试了一次，围观的好几个大妈都落泪了，甚至几个七尺汉子都眼眶发红，拼了命地从兜里往外掏钱…… 　　他这才发现，当自己的二胡技能接近一级满级的时候，那种感染力真的太强大了。 　　比那些名家唱哭戏效果还好——人家唱哭半场观众，自己一把二胡就有这效果。 　　甚至他已经有所推断，如果技能达到二级，自己的意境沉浸在这种悲伤诗词里，恐怕一曲拉完，能让半条街的人落泪。 　　何必呢？ 　　自己就是卖艺，又不是卖惨。 　　让大家开开心心心的多好，何必去拉那些凄苦悲凉的调子，在这落叶纷纷的深秋，让人们一个个愁容满面，好玩吗？ 　　…… 　　单调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仿佛是一转眼之间，天气就冷了下来。 　　燕长青慢悠悠地拉着二胡，天气比较阴沉，拉个舒缓点的调子，让大伙儿放松放松就行。 　　当然他自己也很淡定，收获有多有少，但是这年头，只要多少能挣来点，那就能过个好年。反正燕长青已经很满意，目前他倒是更享受这样到处走走看看，看看属于这个时代的风景。 　　现在叔侄二人已经把预订的地点都转了两圈，目前他在的地方，是个叫杏树镇的小镇上。 　　和桃树镇差不多的小镇，从衣着上看不出来太大区别，但是明显街道两边的房子比桃树镇的好点。 　　这也是靠着油田发家的地方。 　　来这里的路上，农田里有驴头机点着头不停劳作，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有黑色的石油喷涌而出…… 　　说错了，这里的人经常能看到石油喷涌而出的。 　　除了油田工作的人，当地人现在发展出来了一个新行业，特别招油田人恨的那种：偷油。 　　随便找个有输油管道没人看到的地方，挖开就有原油，找容器一装，小板车一拉，送到周边的小炼油厂就是钱，来钱快还轻松。 　　有的人干一行爱一行，一干就是一辈子。 　　是真能干一辈子，三十年后还有人这么干的，虽然那时候偷油相比打工或者其他营生，已经不算是挣钱的，但是有些人就是要去干，还被抓了——要不然燕长青也不会在重生前听说这件事儿。 　　哪怕是后来严打过，哪怕是油田很快就成立了自己的保安队伍，但是输油管道四通八达，根本不可能完全看顾得到。 　　就算后来到处安装了监控，依然有人这么干。 　　比如燕长青听说的那几个被抓的，就是因为偷油走到半路觉得安全了，天又太热，把帽子头套等玩意儿摘了，不小心暴露在了监控下。 　　实际上他们偷油挣的钱都是小钱，输油管道被破坏维修起来花的才是大钱。 　　要不怎么招油田人的恨呢！ 　　…… 　　但是燕长青也管不了这些，反正这里的人相比其他地方，兜兜里小钱钱更多，他来卖艺收获会更多点。 　　想到三十年后居然还有人偷油被抓，燕长青的心情就多了点幸灾乐祸，于是曲子一变，也跟着愉快起来。 　　阴沉沉的天空，悠扬的二胡却如同暖暖的阳光，让人听着也心情愉悦起来。 　　拉着拉着燕长青觉得心情更轻松愉快起来，那就换一曲更欢腾点的，赛马吧！ 　　仿佛耳边忽然就听到了哒哒哒的马蹄声，仿佛突然就感受到了策马奔腾，迎风奔跑的自由…… 　　明明只有一把二胡，明明应该是很单调的声音，仿佛突然成了乐团合奏，让听到的人，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惬意来。 　　一曲拉完，燕长青有一种，圆满的感觉。 　　就挺爽。 　　然后看着周围的人群，燕长青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心中一动，那个属于二胡的技能条，出现在了面前。 　　原本满满的进度条没了，现在空空的，半点进度都没了。 　　再仔细一看，后边那个代表一级的符号，变了。 　　这就二级技能了吗？ 　　原来技能就这么，在这个街头，进阶了。 　　不由自主地，他又拉起了二胡。 　　还是那一曲赛马。 　　当二胡声响起，他就仿佛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看到了天边的夕阳，看到夕阳下草原上奔腾而来的马群…… 　　它们是如此的有活力，只是看看，就让人感觉到了那种自由和奔放。 　　翻飞的四蹄，飞扬的马鬃，几乎被风拉得和马背平行的马尾…… 　　夕阳给马群镀上了一层金色，马群从草原上奔过，仿佛是从人们的心上飞过，让人们不由自主地用目光随着它们奔腾…… 　　音乐的魅力在二胡声中，在这条小小的街道上，尽显它的威能。 　　不知不觉中，天上有淡淡的小雪飘落，一点一点又一点点的，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如同小镇街道上跳动的音符，飘忽而来，又瞬忽不见…… 　　…… 　　下雪了啊！ 　　一曲停下，燕长青心情愉悦的感慨，瑞雪兆丰年啊！ 　　虽然现在还只有一点点的雪。 　　对了，得赶紧回家，下雪稍微大一点，客车就会很任性地停运。 　　周围的人刚听完一曲，挺安静的，居然没人给小费。 　　你们刚刚听到的，可是二级的技能，说是一场音乐的洗礼都不过分的好吧！ 　　不过今天咱老百姓高兴，不和你们计较了！ 　　想着伸手刚起身拿上那个装钱的油漆桶，忽然一位大妈喊道：“别啊，我还没给钱呢！拉的真好听，这么小的孩子，太难得了！” 　　说着朝桶里塞了五毛钱。 　　周围的人群忽然热闹了起来。 　　“是啊是啊！真好听……” 　　“说不来哪里好听，就是听着舒服……” 　　“真厉害，这曲子叫啥……” 　　“我知道我知道，叫赛马……” 　　“我说呢，听着都感觉到那啥……很多马在跑呢！” 　　“哈哈……” 　　议论声中，心情愉悦的众人仿佛回了神，纷纷慷慨解囊。 　　燕长青：“……” 　　感情刚才不是不愿意掏钱，是太好听了，听入神了！ 　　果然是二级技能，小玉盘诚不我欺啊！ 第25章 演出？ 　　人们的情绪是会相互感染的。 　　在二胡升级成二级技能，第一次在这个名为杏花镇的小镇演奏后的效果，堪称效果惊人。 　　燕长青就那么拿着罐子，看着人们把几角几分甚至几块钱放进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 　　每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总会让人特别愉快。 　　并不是单单是指钱。 　　能用自己的音乐让人觉得心情愉快，哪怕是决定躺平的人，也会开心的好吧！ 　　眼看人少了点，燕长青正要和二叔收拾东西回家，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你们是不是去油田那边也演奏过？” 　　“是啊！”燕长青对他的用词很满意，听听，是演奏，不是老俗套的卖艺挣钱。 　　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 　　“我还运气挺好。”中年人感慨了一句，笑着说道。“早听说有个小朋友二胡拉的特别好听，一直觉得是别人夸大了，今天一听，真是名不虚传。” 　　燕长青纳闷：有事儿快说啊，下雪了，我们这着急回家呢！ 　　中年人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是油田那边的。过段时间，我们准备办个小年晚会。想请你去演出，你们看怎么样？” 　　说话的人看的是燕二河，他以为是这个成年人做主。 　　结果燕二河当时就把目光投向了侄子——俩人一起出门的次数越多，他的话语权就放弃的越彻底，何况人家也不是请他。 　　燕长青有些犹豫，和油田人打好关系肯定有好处，毕竟经常去人家地盘的。 　　但是做事嘛，先小人后君子，该问清的还是要问清的，于是犹豫道：“我们是桃树乡的，离油田远着呢！” 　　中年人一听没拒绝就有了谱儿，这年头油田想请人还是比较简单的，因为他们有优势：“路费报销，安排住宿，演出费用是八十元。另外到时候我们还会发福利，你去演出的也有，具体是什么我们也在商量，但是米面油肉肯定有，到时候没了你找我。” 　　燕长青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很干脆地点头：“那行，小年那天我们肯定到。到了怎么联系你？” 　　“你打听一下文体中心，我是油田文体中心的主任祝昌盛。”中年人说着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来个小本本。“我也没带别的东西，我给你写个条子，到时候你就拿条子给过来。小朋友你的名字家庭地址说一下……” 　　等燕长青说了名字地址，他一边写一边说道：“最好上午来，我安排节目时间。今年大伙儿都挺忙的，元旦都没放假在忙，想办个活动时间也不好找。” 　　说着就写好了，到底是文工团的，字写得挺飘逸。 　　上面写着‘今请桐树县桃树乡大燕庄，燕长青小朋友，来油田文体中心举办的晚会参加演出节目，二胡独奏《一条大河》，演出费用八十元，另有年节礼品一份。特此证明。’ 　　最后还有落款日期。 　　燕长青很佩服字写的好的，他的字就不行，不过这辈子刚开始，他有信心练好——反正有技能熟练度，简单！ 　　很郑重地把字条收好：“好的祝叔叔，我们肯定早点到。” 　　祝昌盛搞定一个节目笑的很开心：“那好，到时候见。下雪了，你们路上慢点。” 　　突出一个办事利索。 　　周围几个还没走看热闹的人感觉尤其好，这是占了大便宜啊，人家请这娃娃去拉二胡，拉一曲就给八十，咱们这算是听了小半天…… 　　…… 　　回去路上燕二河啃着烧饼还有些不自信：“只去拉一个曲儿就给八十？还是去晚会上演出？那人可多，你敢去吗？” 　　下雪了要赶紧回去，只能啃烧饼，不像平时，还可以尝一下当地小吃。 　　燕长青费劲儿地咽下烧饼，无语的很：“咱们也走过这么多地儿了，有啥不敢的？而且只拉一首就给八十，还能混个脸熟……” 　　人家小锤四十，大锤都八十呢！ 　　哦，这个小品还没出，那没事儿了。 　　一路上燕二河都有些兴奋，似乎侄子要干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大事儿，坐车上都恨不得拉着前后的人说一说……幸好腰里缠的钱提醒他要小心，才没到处找人搭话。 　　这一趟挣的钱有六七十块钱的样子。 　　在去过的几个小镇，今天算收入很好的，其他地方收十块八块的三五十块钱的都有，收十块八块那个是运气差，算错了日子，去了人家那里不是赶集日。 　　好在俩人只需要买一个成年人的车票，算下来还是赚。 　　不过以后燕长青就不打算多来小镇了。 　　他们去油田周边小镇，也得到县城转车，发车时间还不如县与县之间的车时间稳定，有时候人少干脆少发一趟，得等着下个发车时间点。 　　再加上其他原因，总之风险和收益不如去城市划算。 　　燕长青心里在盘算，去油田演出应该就是年前最后一次出门了，最近一段时间在周围转一圈下来，收入很不错，粗略一算又是两头牛钱。 　　所以到县城转车后，燕二河又开始念叨：“七斤，快过年了，买辆自行车吧！赶集也方便，以后你再去哪儿我带你……” 　　燕长青前一段时间不支持买自行车就是不想让他带。 　　有过经历的人都知道为啥，坐单杠上一路颠簸，冬天寒风吹，夏天烈日晒。 　　有车从你旁边超过去还得喝灰，特别是大车过去后，得半天看不见路——真的烟尘滚滚，没烟尘滚滚更可怕，泥浆纷飞啊！ 　　走一路下来，人都变成灰人了。 　　哪怕前一段家里都答应过，就算有了自行车还可以坐客车，燕长青也不支持。 　　等有了自行车他们迟早会改变主意的，毕竟能省下来几块钱路费。 　　燕长青就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现在家里的钱都是他挣的，花小钱随便花，花大钱的时候还是挺重视他意见的。 　　不过嘛，现在都过年了，燕长青想了想，最终在二叔的期待目光下点头表示：“那就年前买吧！” 　　燕二河顿时更开心起来。 　　…… 　　到了桃树镇，雪已经下的有些大了。 　　燕二河没办法，只好去姐姐家借伞。 　　当然借伞的时候，免不了要说一下侄子被人请去晚会演出的事儿。 　　一把伞就够了，燕长青就不用，把出门必带的那蛇皮袋子拿出来，底部两个角选一个，按进去和另一个角重合，就成了一个可以顶头上的披风，挡雪没问题的。 　　临走的时候姑父想拉着燕长青说话，但是看了看风雪只交待了一句：“过年的时候有时间咱俩聊聊，我有点事儿和你说。” 　　燕长青点点头，估计多半是想做什么生意。 　　凉皮是个好生意，但是桃树镇经营环境不够好，有闲钱的太少，神仙来了也没法。 　　一路顶风冒雪回到家，燕二河放下侄子顾不上休息，开始宣传：“七斤要去晚会上演出了！去油田，人家一个中心主任亲自来请他的，拉个曲子就给八十……” 第26章 两个月八位数 　　燕长青这一路没睡觉，二叔不让，怕他睡着冻感冒，一路喊他喊个不停。 　　没想到背自己十几里路的二叔还这么精神，明明当初人家来说演出的事儿，只用了几句话的功夫，他愣是绘声绘色描述了半天。 　　但是家里高兴，他只能顺从民意，把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爷爷拿着翻来覆去很认真地看了看，而后递给爸爸：“好好好，字写的真好！” 　　爸爸还没看完，被妈妈抢了去：“就你那水平会看个啥，我看看……” 　　也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张了张嘴，大概是想读一遍，但是看人家的字写得龙飞凤舞的，又怕读错在儿子面前没面子，于是评论了一句：“好好好！儿子给你爸念念……” 　　燕二河很想鄙视一下这仨人，都是不认识几个大字的人，还说好？好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但是很明显，他只敢想想，毕竟只要他敢说，他爹他哥就敢按着他揍…… 　　燕长青无奈接过来，把上面的字念了一遍。 　　他早就表现过自己会认字，说是自学的，家里人觉得没问题，还都很自豪。 　　李秀妮听了一遍，不过瘾，让儿子多念两遍听听。 　　等听了几遍，她在心里又默诵两遍，觉得没问题了，于是站起身：“大海你给儿子去下个荷包蛋，我上六嫂子家坐会儿去……那个啥，给二河也下个……” 　　荷包蛋刚吃完，碗都还没收拾，李秀妮就回来了，后边跟了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五大叔六大伯的，更后面，是一群叽叽喳喳的熊孩子——下雪了，正好没事，人多还暖和不是！ 　　爷爷和燕大海大概是早有预料，屋里的方桌都摆到了中间，一圈的椅子板凳都摆好了。 　　刚才燕长青还纳闷，自己吃碗荷包蛋，用得着搬桌子这么隆重吗？ 　　现在明白过来了！ 　　然后李秀妮找他要过那张纸条，指着说道：“这就是人家给的条子，是个主任亲自写的，你们看，这写的就是文体中心主任，还说去演出给八十块钱呢……” 　　一群老娘们就开始议论纷纷：“给八十啊！他们怎么就恁有钱啊？那咱们经常听，得听了多钱的啊？” 　　“咱们占便宜了啊！天天白听不给钱，哈哈哈！” 　　“真给八十块钱啊！那边人就那么有钱？” 　　果然还是关注钱的人多，特别是外边还没挤进来的汉子们，他们更关注能挣钱的事儿。 　　八十块钱啊，太有钱了！ 　　燕长青也被几个熊孩子围着，但是这群孩子不关心多少钱，而是关心他去过油田，更关心他还要去油田…… 　　被挤到墙角的燕二河端着碗，看着村里这些‘没见识’的人，好像觉得八十块钱多了不起似的，心里颇有点优越感：“人家那边工资高，据说有的一个月能拿到四位数呢！” 　　顿时引来一片惊呼，惊呼声中一个声音格外响亮：“我靠，一个月四位数，那俩月不就八位数了，那得多少钱啊！” 　　“噗……” 　　最后一声是燕长青喝呛了，鼻子里冒泡，难受得要死…… 　　…… 　　大人有大人的话题，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热闹。 　　以前燕长青叔侄俩也没说过去哪儿，主要还是觉得街头卖艺和乞讨似的，怕说出去不好听——而且还怕露富，这年头的人好像都这样，有钱了也要说没钱，但是没钱的吧又不会说自己没钱，搞的挺复杂。 　　现在这些熊孩子第一次知道燕长青去过油田，顿时获得了一大堆羡慕的目光。 　　顺便还获得了无数零食，比如南瓜子黄豆等，有加油炒的，也有直接炕熟的。还有花生，这种倒是熟的生的都可以，但是花生比较金贵，舍得自己家当零嘴吃的不多。 　　如果忽略这些熊孩子们脏兮兮的手，这些东西的味道都还不错，特别是加油放盐炒的，吃起来嘎嘣嘎嘣的特别香。 　　就是得喝着水吃，不然吃的时候香，吃完了难受。 　　只是没想到，刚喝口水，就听到了那句一个月四位数，两个月八位数的话，没忍住喷了出来。 　　比被水呛更难受的，是被含有嚼碎的花生黄豆渣的水呛……不但难受还恶心…… 　　好不容易擦了脸拭去眼泪，仔细一看，说话的那不是二娃他爹嘛！ 　　怪不得二娃那么优秀，原来根子出在这里。 　　…… 　　明明下着大雪，燕长青要去油田的消息，还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全村。 　　于是这一天不断有人来家里溜达一圈——雪确实有点大，所以出村是不指望了，只能村里走走。 　　这种天气特别适合睡懒觉的，外边冰天雪地，屋里面有火盆散发着热量，火盆里都是暗火，但时不时也会有明火冒出来，看着格外让人暖和。 　　感觉居然比空调还好。 　　熊孩子们来找燕长青玩，被他赶回家了。 　　家里地方太小，下雪天又不能带这些家伙们乱跑——不是考虑安全问题，而是怕他们弄湿衣服。 　　基本上熊孩子都只有一套厚棉衣，脏了拍拍还可以穿，但是湿了就只能脱下来，裹着被子等棉衣在火盆上烤干，很麻烦。 　　村里当然有种棉花的，但是自己留的也不多，也不可能年年做新棉衣的。 　　燕长青今年有了新棉衣，他还是很满意的。 　　上一次的人生里，他们家一直到打工潮兴起之前，家里条件一直没缓过来。他记得自己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穿的棉衣还是不知道村里哪个小姐姐淘汰下来的。 　　绿色的棉袄，上面还有红色的牡丹，看着……当初这段可是燕长青不太乐意翻出来的记忆。 　　但是现在回忆可以，因为他现在还不到七岁，居然就穿上了新棉袄！ 　　…… 　　燕长青这两天研究的是怎么把二胡拉的没那么好，也就是控制升级到二级技能后，明显有些过剩的音乐感染力。 　　他可不想自己哪天心情暴躁，然后拉一曲二胡，周围的人打起架来。 　　这不是夸张，是他经过研究得出的结论。 　　在升级二级后，他的二胡技能似乎已经突破了乐曲本身的限制。 　　比如说明明很舒缓或者很欢乐的曲子，如果他刻意加入暴躁的心情，那么听的人会明显觉得烦躁——根据自己的心境，略微改动几个调子，就让人感受完全不同。 　　这还只是初步试验，因为目前的试验对象只有家人，他不敢过火。 　　简单说二级之后，技能好像突然就有了一些隐藏属性，需要他慢慢挖掘研究。 　　当然在这种挖掘研究中，技能熟练度也在缓缓提升，也算是技能练习——进入二级之后，技能熟练度慢的连燕长青都觉得有些过分，已经不太爱经常测量进度了。 　　就在他潜心研究二胡，准备过一段时间去油田演出来个一鸣惊人的时候，二叔又跑来了。 　　这次他说的是村里的电费问题。 第27章 电费问题 　　燕长青对于电费出现问题一点不意外，第一个月他家用了不足两度电，按两度电收的，三块二，加了一块钱别的不知道什么费，四块二。 　　如果不是燕长青挣了钱回来，因为这点钱估计得一家人几天睡不着——当然如果不是他，也不会用那么多电。 　　当时很多人已经开始不满，但是这年头电工就是有特权，扯着上头的名义就要收，许多家拖拖拉拉的也交了钱。 　　而且就算一度电都没用完，也按照一度电收，加一块钱的杂费，总共两块六。 　　到了第二个月，已经有很多家压根不敢怎么用电了。 　　但是收费还照样收，哪怕一点不用，一块钱杂费必须出。 　　这就够过分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前一段时间收费的电工通知说，现在一块钱杂费都不够，这里面有损耗，有电表用电等等，加上之前的必须再补交一块钱。 　　村里的议论是快过年了，电工要趁机收钱过年，总之不满的情绪已经积累的到了爆发的边缘。 　　不止是大燕庄，鹅头湾和鸭头洼两个村也是如此。 　　这两个村子一开始收的杂费是一块二，因为他们更远一点，所以电工说损耗更大，要更多。 　　因为离得近，这三个村子是一个大队，由一个电工负责这个大队。 　　然后三个村比较熟的一些年轻人聚集在一起，说着说着就逐渐暴躁，打算商议一下这个问题。 　　议题只有一个，怎么反抗这个电工。 　　结果的话…… 　　燕长青还是不意外，他大概能知道问题的根源。 　　为什么只有年轻人对这个问题提意见，因为年龄大的习惯了被收各种费。 　　还有一点就是，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年轻人想的那么简单。 　　实际上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要反对的不只是电工，还有其他人。 　　所以一群年轻人商议怎么反对电费乱收的问题，一开始就遇到了阻碍。 　　很快村长带着几个人过来了，开口就让他们安稳点，少折腾。 　　这点很明显，电工也不是敢自己吃独食的，他不是谁都收费的，至少各个村里管事的几家还有他们关系特别近的亲戚，电费就不用交，分摊到全村其他人家了。 　　这些人不交钱，所以大家闹电费，他们都不出头。 　　不仅如此，现在一群年轻人闹腾，他们还要阻止，不然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眼看年轻人不太好说服，村长就开始拿出绝招：喊家长。 　　管不了你们几个小崽子，还管不了你们老头老太太？ 　　村长大招发出，抗议电费的人立马四散，但是不满的情绪并没有散。 　　…… 　　燕二河和侄子说的就是这件事，他在老年人眼里不靠谱，但是在年轻人中还是挺合群的，算是比较混的开的。 　　主要是性格好，不斤斤计较还能玩出新花样，特别是最近兜里有点小钱钱，又多次出门长了点见识，也就多了些底气，于是便和其他年轻人有了些不同，特别是出门还能带上二毛钱的烟来散。 　　二毛钱的烟已经算是上档次的东西，拿出去很有面子，大部分都抽不上的。 　　也别不信，如今还真有更便宜的香烟，本地有卖一种抽起来凉凉的香烟，叫夏凉烟，才几分钱一包。 　　就算有人准备了好烟，也是预备有客人来充门面的，根本不会平时拿来抽——兜里常备两种烟，一种充门面一种自己抽，甚至回家了想抽就抽旱烟袋，反正村里有种烟叶的，随便装点就能抽好久。 　　这些都是大伙儿心照不宣的事儿。 　　燕二河干出这么有面子的事儿，一起玩的不可能不注意到，以前问他他不说怎么有钱的，现在才说是他侄子去演出挣的，让一群伙伴各种羡慕妒忌恨，怎么自己就没这么个有能耐的侄子？ 　　但是混的开也不是好事儿，比如这次一群年轻人闹腾电费的事儿，三个村子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说话，他莫名其妙就成了大燕庄一群年轻人中说话比较管用的那个。 　　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看重’，所以他对这件事刚开了头就结束有点不忿，来找侄子商讨一下对策。 　　燕长青才不想管这点事儿，村里面还真不像外人想的，或者是许多年后人们怀念的，淳朴的人淳朴的心，实际上因为太穷，也少不了鸡毛蒜皮的狗屁倒灶的事儿。 　　只是他不乐意去想，反正自己安稳过日子，谁爱怎么就怎么。 　　眼看二叔那么不忿，燕长青先让他当着爷爷的面表态，自己说啥他都不会说出去。 　　然后才把这里面的缘由给他分析说了个明白。 　　最后还叮嘱二叔：“咱也不差这点钱，事儿本来就不该你出头的，你最近一段时间别折腾了，免得被人针对。” 　　说起来也有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自己，二叔也不会这么早就到处出门跑，兜里也没那么点钱，也不至于这么自信——麻淡，怎么感觉明明是好事儿，现在反倒成了坏事儿？ 　　…… 　　燕二河在老爷子的臭骂声中，满心怨气垂头丧气地走了。 　　他倒不是对老爷子或者燕长青有怨气，一个是亲爹，另一个是自家亲侄子，已经是公认的两家人未来的希望，他心里半点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燕二河是对村里的那些人有怨气，也怨自己没能耐，哪怕知道了原因也不能说出去，只能老老实实受气。 　　哲人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燕长青也曾经用了半辈子的时间，证明了自己没什么大本事——农村里多少年后村霸势力还灭不掉，他才不想多事儿。 　　所以他劝走了二叔就继续研究自己的各种技能，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技能更重要。 　　人们都常说了，技多不压身，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多掌握点手艺，准没错。 　　一些初期的技能增长还是很快的，比如厨艺和喂牛——没错，喂牛在牛买回来没多久就成了技能。 　　毕竟牛吃的多嘛！ 　　当然铲牛粪就算了，倒不是他不乐意，而是家里人不让。 　　喂牛他还能站在椅子上拿着木铲子搅牛饲料，铲牛粪可没人让他干，都说了他是公认的全家人希望，谁舍得让他干这活儿…… 　　但是他没想到，电费的事儿，到二叔回去生闷气并没有结束。 　　村里忽然就有了传言，说燕二河兄弟得罪了村长，还有传言说，燕二河有钱是他带着侄子出门拉二胡乞讨来的…… 　　而且事情还远不止此…… 第28章 不服就干 　　大燕庄村长叫燕兴旺，他有两个儿子，大的叫燕有财，小的燕有福。 　　村里的传言还没起来，燕长青家就得到了确切消息。 　　前一段天气暖和的时候，燕长青经常在村口大柿子树下拉二胡，没事还带一帮熊孩子玩，那也不是白拉白玩的。 　　还不是一个人来报信，有大人还有小孩儿，消息十分确凿，村长家的大小媳妇们出来散布的流言，她们第一次说的话是什么，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清清楚楚。 　　燕长青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村长家的举动让他彻底爆发了。 　　村长家的人开始散布，说所有收的电费都是要上交的，这些费用都是上头要收的，至于哪个上头，没人知道，反正就是这么说。 　　可燕长青很清楚，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年头的电费，越是大城市收费越标准，也就是越便宜。 　　反倒是穷乡僻壤的地方，电工一人说了算，和他有点关系或者有点‘能耐’的的都不交电费，分摊给老实巴交的那些人。 　　传言之后就是实际行动。 　　村长小儿子燕有福找到了燕二河，说他家可能存在偷电漏电情况，要补交五块钱电费，不然就要上报这个偷电漏电情况，让派出所来抓人。 　　燕有福是跑腿的，做决定不是他爹就是他大哥——反正燕长青知道，以后是燕有财当的村长。 　　那时候燕大海夫妇已经出去打工，家里只有爷爷奶奶，经常听这一家当村长的在村里如何霸道，比如分田地的时候，谁不去送点东西，分的地就不好。 　　像划分宅基地之类的事情更是要收点礼，比现在的村长燕兴旺更过分——那时候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回来的时候多少有点钱，不像现在，蚊子腿里榨油也实在榨不出什么来。 　　而且村里还多多少少有这人欺男霸女之类，甚至更不堪入耳的传言，只是燕长青在上学，后来又去打工，没关心过这些事儿。 　　燕二河当然不愿意交五块钱，但是他自己也没法，又来找燕长青说了这事儿。 　　燕大海和爷爷都没招儿，几个人思前想后没主意，就只能考虑交这个钱的事儿。 　　燕长青当即不乐意了：“钱咱们有，但是不能交。现在村里还有乱说话的，舌头下面压死人，咱们交了钱就等于认了这事儿，以后还怎么在村里过？” 　　燕二河喜欢听这话：“那七斤你说，到底怎么办？” 　　燕长青很干脆：“不服就干。什么狗屁偷电漏电的，都知道那是瞎说的，但是他们和电工臭狗屎一窝，回头弄点乱七八糟的证据出来，咱们也没法。” 　　“村里的风气你们清楚的很，这次只要咱们认了，以后村里不管是重新分地，还是以后咱们家翻盖房子之类的事儿，肯定都会被他们卡。” 　　“这件事最严重后果无非是他们诬告，就算他们诬告成功，无非也是罚款。那有咱们以后在村里生活上处处被他们刁难严重吗？” 　　很明显，一直生活村里的家人都清楚这件事哪个后果更严重。 　　分地建房之类的大事儿先不说，小事儿就够麻烦，一旦在村里抬不起头，以后家里人出门都低人三分，被人说长道短的不说，小孩儿出门都被欺负，家里的狗出门都容易被人踢一脚…… 　　人的善恶，其实就一念之间，甚至很多人都意识不到，他们的‘恶’究竟有多‘恶’。 　　燕二河着急：“那你说怎么办啊？” 　　燕长青想了想：“我先说好最差的后果，最严重无非是咱们两家都搬去镇上住。现在咱们的钱在镇上买好房子不够，买个偏点的肯定够。你们就啥也别管，我来解决，你们准备好，实在不行搬家就行了。” 　　燕大海一瞪眼：“你怎么解决？别说大话，村长家那是……” 　　“打！”燕长青打断了老爸的话。“是他们先不讲理的，那咱们也没必要讲理。要是去镇上我还能去镇上小学上学，那里老师还比咱们这的好，说不定我以后还能上大学呢！” 　　上大学这三个字太有威力了啊！ 　　大学生啊！ 　　村里还没出过大学生呢！ 　　别说大学生，连高中生都没有。 　　燕长青半年的变化已经让这一家人昏了头，现在燕长青都快当家做主了——穷苦太久了，真的太苦了，现在终于有了改变，谁厉害还用说嘛！ 　　一家人都坚信从小这么有‘能耐’的燕长青肯定能有大出息，但是还真没想过他能成为大学生。 　　就像村里人也从来没人会想，以后不但家家能用上电话，还能用手机，还有不少人家买汽车……梦里都没做过这样的美事儿！ 　　所以他们最多想想，以后如果燕长青有本事，能考个中师回来当老师，那就是方圆几十里的体面人了——如果能留在镇上当老师更好，商品粮户口，听起来就很气势。 　　和那个流传的笑话一样：种地的觉得皇帝种地肯定得用金锄头。 　　…… 　　在家里人满心担忧的情况下，燕长青出了门。 　　然后喊来二娃铁蛋，不到半小时二三十个熊孩子都聚集到了打麦场。 　　接着燕长青发话：“今天不练武，教大家个顺口溜。先说好了，不敢跟着学的，以后就别来和我们玩了。” 　　熊孩子什么都不懂，天大地大没有不让他们一起玩事儿大，当即都表示同意。 　　就是教熊孩子挺难的，燕长青得一句一句的教，还得承诺：“谁第一个会说的，我以后给他打一只喜鹊，保证活的打下来，带回家还能养着。” 　　然后就开始很认真的当幼儿老师：“老百姓，生活难，村长家用电不花钱，电工村长是一家，乱收电费苦了咱。村长家霸女又欺男，村里人敢怒不敢言，说了就得被刁难。村长实在太霸道，老天保佑他们快玩完……” 　　重点是第一句，告诉大家村长和电工勾结，用电不花钱，大伙儿分摊钱了——后边是燕长青不负责任的推测。 　　没打算指望一句话能让村长家如何如何，也没指望村里那些逆来顺受的人能如何如何，就是要先占领舆论高地。 　　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明显知道不太妥当，但是他们不太敢说。 　　一来是知道燕长青厉害，想打鸟就打鸟，打起来还厉害；二来是这些半大孩子如今也不好混，干活还使不上力，同龄人都在学校，年龄大点的又看不上他们不带他们玩…… 　　跟着小点的熊孩子混就算了，又因为燕长青在，还没混上半点话语权。 　　关键燕长青还有钱，这会儿正掏出来一叠一毛钱，然后要求：“都按要求排队，今天是咱们第一次集体活动，等结束了还有奖励，每个人一毛钱，可以去小李湾那小卖部买糖吃，能买很多……” 　　前面说过，大燕庄穷的至今还没小卖部，买东西要去一个叫小李湾的村子才有。 　　燕长青还给大伙儿保证：“说话算话，到时候要是不给，我就是小狗！我去演出拉二胡人家都给八十块钱，不差这一毛钱。” 　　当然他出的可不是一毛钱，一个人一毛钱就两块多钱了，但是现场的都是些孩子，谁会算这个？ 　　熊孩子们经常被人承诺干了这个买糖吃，不干那个买糖吃，有几个能吃到嘴里的？ 　　现如今居然遇到了现场兑现的，立刻更是斗志昂扬。 　　…… 　　又半小时后，燕长青提着根棍子，像是丐帮头领，带领二十多个熊孩子，排着队从打麦场出发。 　　然后燕长青来了一句：“我喊一二三，开始跟我喊，谁不卖力那一毛钱就不给了！一，二，三！” 　　“老百姓，生活难，村长家用电不花钱，电工村长是一家，乱收电费苦了咱，村长家霸女又欺男，村里人敢怒不敢言……” 　　还别说，有人带头喊，喊起来还挺顺嘴的。 　　大部分小孩子们第一次参加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集体活动，特别兴奋，一个个都兴奋的很，扯着嗓子喊的小脸都是红的。 　　声音那叫一个响亮，脆生生的儿童音，喊起来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有节奏，更是越来越响亮。 　　村里人当时就惊了，这是要干啥？ 　　熊孩子们要翻天？ 第29章 干就干了 　　村长家散播流言，那都是让自家女人们出马，到村里婆娘们多的人家里说。 　　这是最基本的流言传播渠道，虽然麻烦了点，但是效果通常不错。 　　不过遇到了有组织有纪律的，明显他们的办法有点不够用。 　　二十多个熊孩子，排着队扯着嗓子喊，顺口溜又容易记，刚进村没走几步，那些在家里蹲着猫冬的人们就蹲不住了！ 　　跑出来一看，领头的那个是燕长青，当时就知道为什么，然后心里就感慨。 　　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又走上几步，再喊两遍，村里就有些人开始慌了。 　　很快就有个女人冲出来，拉着自家孩子要走。 　　但是做过承诺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乐意，哭嚎着不走。 　　燕长青根本不管，继续带领着熊孩子们继续朝前走，还继续鼓励大家喊：“别停，继续喊。喊起来，老百姓，生活难……” 　　被女人抱走了一个熊孩子根本不影响。 　　随着出来看的人越来越多，又有人开始出来喊自家孩子回去。 　　燕长青也不管，继续鼓励大家：“咱们继续喊，留下来的我以后传你们绝招……一二三，老百姓……”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居然只有四五家喊自家孩子回去的。 　　这都特么要叫奇迹了啊！ 　　不加个特么都不足以表达燕长青的惊讶。 　　要知道现在让孩子跟着喊，绝对是得罪村里‘大人物’的事儿，如果燕长青家以后不留村里，他们肯定要被村长家‘清算’的。 　　原本以为走到村里面，这些孩子们大部分都得被叫回家，现在这情况…… 　　他看的清楚，村里几个女人明显要出来拉孩子走的，被男人给阻止了。 　　如今的农村还是大男子主义多些，尽管会有些女人平时在家里当家，但是大事上，主要还是男人决定。 　　总而言之，民心可用啊！ 　　或者说，人们太穷了，多收电费等于又在大伙儿骨髓里榨油，都吃不消。 　　燕长青更来劲儿了，他的嗓门可不是只有普通小孩子的嗓门，平常练各种技能，那些熟练度增加，带给身体各方面的体质增加，潜移默化到如今，绝对是个好嗓门。 　　就吐出一个清脆嘹亮，和个小冲锋号似的：“老百姓，生活难，村长家用电不花钱……” 　　村里一条大路没走完，基本上全村都惊动了。 　　燕长青家里也都出来了，爷爷奶奶连带着抱着孩子的二婶，整整齐齐地在那里目瞪口呆。 　　他们压根就想不到，燕长青出门了这么一会儿，就搞出来这么大动静。 　　但是现在话都喊出来了，不需要他们知道多大道理，他们就知道一点，开弓没有回头路，话都喊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就看着他折腾吧！ 　　反正，大不了跟着全家人的希望搬家。 　　只要以后孩子们有出息，衣锦还乡的时候，谁还说什么？ 　　…… 　　平静的小乡村，还没出过这样的事儿。 　　村长家在村里霸道惯了，平时说一不二的，也遇到过敢有不同意见的，但是敢当面打脸，甚至当着全村人喊出来的，就这一个。 　　简直是天翻了！ 　　村长家的二儿子燕有福拎着铁锹就跑了出来。 　　离着大老远就喊道：“谁家熊孩子没管好，不想活了……” 　　人群瞬间分开一条路。 　　燕有福定睛一看，而后挥舞着铁锹，四下扫视一圈，冲着燕长青家人的方向就要破口大骂：“燕大海你……” 　　“嘭！” 　　就一声，燕有福噗通一声在雪泥地里摔了个狗吃屎。 　　燕长青大喊道：“燕有福你特么敢骂人，我下一石头砸你脑门上，弄死你……” 　　说着话手中棍子一挑，一大团被雪润透了的大泥块就飞了出去，直接糊在了刚抬起头要喊叫的燕有福脸上。 　　燕长青看了一眼，回头说道：“大家继续喊，一二三，开始……” 　　有些熊孩子已经吓得不敢了，但是有些更兴奋了，七斤哥果然厉害，连大人都敢砸，还砸趴下一个，好厉害！ 　　在敢喊的人带领下，其余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很快声音又合在一起，响彻起来：“……村长家用电不花钱……” 　　一遍还没喊完，跟在燕有福后边的村长已经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 　　为啥村长能当村长，就是有人，燕有福堂兄弟好几个，人多势众又能团结在一起，所以村里其他人还害怕。 　　但是燕长青不怕，一边喊着一边等他们跑过来。 　　村长离老远就开始大喊：“有福你怎么了？谁动手打人了？站出来……” 　　“老子打的！”燕长青大喊一声，然后小跑几步，而后在一旁的墙上连踏两步，腾空而起。 　　那根一直提在手中的棍子发出一声呼啸，而后重重地砸在了墙边一棵歪脖子榆树的树枝上。 　　嘭，咔嚓！ 　　呯一声落在地上，燕长青拄着长棍，冷冷地看着村长那伙人。 　　而他旁边的榆树上，一根手腕粗的树枝，伴随着几声哗啦，噗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等树枝落地，燕长青长棍一指：“来，今天看我能打死几个……” 　　说着话从兜里一掏，再一扬手，一块石头嘭地一声砸在了墙角一棵一人多高的小树苗上。 　　惨遭无妄之灾的小树苗应声而倒。 　　这种树苗可不是一折就断的那种，只是环境不好，别看弯弯曲曲的注定成了不材，但是能被熊孩子盘来盘去都没断掉，村里人都知道它多结实。 　　燕长青吃饭呼吸都是技能的，这半年没少长个头，虽然没量过，但是肯定有一米三四了。 　　但是这么个身高要说威胁人，明显还是不够，可现在有事实为证啊！ 　　一时间只见他威风凛凛，村子里的人望着地上的人，再看看断掉的小树，都是安静无比。 　　…… 　　村长那伙人明显也被吓住了，片刻后村长才说道：“铁生，你孙子你就不管管……” 　　铁生是燕长青爷爷的名字。 　　燕长青没让爷爷作难，他直接叫骂：“燕兴旺，给你脸喊你一声爷，不给你脸你啥也不是。别想着喊家长那一套，我们家我说了算。燕有财，你不是拎着棍子吗？来，打不死你以后我见了你就喊叔……” 　　“平时也就算了，收个电费你们家还占便宜，拿了多少好处那么卖力？一群混蛋玩意儿，别废话，来打，来杀……老子今年才七岁，杀人不犯法，不服就来干……” 　　妥妥的就是一副混世魔王做派。 　　但是村里就这样，好说话的人……他都不说话。 　　不摆出无法无天的样子，别人也不怕你。 　　“燕有财，你不敢来吗？是不是个带种的男人，还不敢和个七岁的打，你咋不回去吃奶……” 　　是个人都忍不了燕长青这么挑衅。 　　燕有财疯了一样提着棍子就冲了出来，他爹和叔伯们都没能拉住。 　　这人打架能有个什么水平，也就是举着棍子嗷嗷叫着往前冲，放战场上那都是炮灰，绝对有去无回的。 　　燕长青提着棍子就迎了上去，身子一错，一棍子就砸在了燕有福腿上，而后对着倒地的他就是一阵狂打——反正冬天穿的厚，打身上一时半会打不死。 　　一边喊一边骂：“还以为你整天在村里人五人六的多能耐，也就这点本事，爬起来啊……我可去你大爷的……” 　　后一句不是冲人，而是冲狗。 　　燕有福家养的大花狗看主人挨打，汪汪着就冲了过来。 　　燕长青没客气，骂了一声就冲过去。 　　换了大人拿着棍子这狗可能就跑了，但是小孩它明显不怎么怕，依旧汪汪着狂叫不停。 　　等它发觉不妙已经晚了。 　　燕长青几步上前，棍子在空中抡圆了，带着呼啸风声，嘭地一声落在了狗头上。 　　呱唧一声，世界清静了！ 第30章 该讲道理了 　　周围的小声议论忽然就没了，村子里重新变得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看着那只躺在地上抽搐惨叫着，又被补了两棍子彻底没了动静的狗。 　　这小子可真狠，那么一条好狗，一棍子撂倒，三棍子断气，铁生老汉家怎么会出这么狠的种儿？ 　　今天果然不是个好日子，村子真的翻天了！ 　　燕长青就没打算停手，毕竟周大师说过，一次打服，终身受用。 　　他拎着棍子，顺手给正在地上刚擦干嘴脸，抱着脚脖子的燕有福几棍子，把这厮又打躺在地——这厮脚脖子那挨了一下石头，当时离得远，燕长青下手重了点。 　　村长周围的一群人也忍不住了，村长还在‘铁生铁生’的喊…… 　　但是没等他们忍不住，燕长青已经冲过来了！ 　　村长不喊了，赶紧往后退…… 　　周大师还说过，棍扫一大片。 　　燕长青就完美实践了这句话。 　　个子小还有好处，打腿都不用弯腰的，直接抡圆了棍子就横扫过去。 　　抡倒一个就补两棍子，砸的不敢起来再说。 　　还有几个挥舞着铁锹锄头的，但是碰不到人就没法。 　　退到了远处的燕兴旺大喊：“燕七斤，你再打人我就去派出所，让人把你爸妈抓起来……” 　　“那可太好了！”燕长青兴奋地挥舞着棍子，嘭嘭嘭地打的兴高采烈。“把他们都抓起来，把我爷奶二叔他们都抓走，连二婶也抓走，再没人管我了……” 　　听听这叫什么话，这什么孝子贤孙…… 　　喊完之后嘴里碎碎念：“哎你个燕有文还敢起来不是？我打死你……谁特么今天都别想走……” 　　嘭嘭嘭几棍子下去，这个叫燕有文的吃不消：“不起了不起了……” 　　不起来只对着身上打，有厚棉袄棉裤，抗揍。 　　起来就惨了，手上被敲了一下疼得嗷嗷叫，趴着吧！ 　　和成年人打架就算被打倒了，还可以人倒架不倒，来一句牛比话：“有本事你打死我！” 　　但是，现在挥舞棍子的是个七岁娃，谁能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七岁娃儿打啊！ 　　也不敢说太硬气的话，小孩子没轻没重的，幸好现在只知道砸身上，万一“提醒”了他，真对自己脑袋来一下呢！ 　　…… 　　那边还有几个跑掉的，想过来挥舞着锄头铁锹，把那熊孩子吓唬跑。 　　但是没用，人家个头小但是棍子不短，挥的都带残影了，一挡一震他们的武器就拿不稳，然后就得挨俩下狠的。 　　这熊孩子不讲武德，专拿棍子敲脚脖子，都是棉靴棉裤护不住的地儿，疼得乱蹦啊！ 　　关键脸面都碎了一地，捡不起来——小孩子挥舞棍子，一群大人活蹦乱跳的，这场面，看的人想笑不敢笑，跳的人想哭不能哭啊！ 　　最后没招儿，只能护在村长周围冲着这边叫嚣：“以后你们家就别想在村里好了……” 　　燕长青才不怕：“你们快点，把我全家都抓起来啊！老子年龄小，派出所都不收。以后这村里谁不服我打谁，谁想死我送他……” 　　村长气得直哆嗦，两儿子几个侄子都被打的满身泥水，爷爷辈的上去都不好使，拿这混蛋小子没法：那混蛋说的太对了，真把他爸妈抓走，他还不得翻天…… 　　熊孩子没分寸谁不知道，家里有人多少他还有点顾虑，还能有人管着，也能有人沟通。 　　真把他家人抓走，然后呢？ 　　再说真能抓人吗？村长自己最清楚。 　　麻淡，燕铁生这小子咋就有这么个孙子，在哪儿学的这能耐，一群人制不住他？ 　　都是废物！ 　　可是一群人都看着自己，还得站出来说话，这次不喊铁生了，明显那一家人真就不管娃，豁出去了让这娃子出头闹事儿。 　　他对着还在嘟嘟囔囔和个傻小子似的燕长青喊话：“七斤，村里都乡里乡亲的，大家姓的都是一个燕字，你打完人准备怎么办？我可先说好，收费的事儿，我们说了都不算，那都是上头的……” 　　燕长青呵呵一笑：“别扯啊村长！以前我们和你讲道理，你动不动就威胁人，不和我们讲道理。现在你又说是上头这样上头那样，我就不信，上头真要让咱们过不下去？” 　　“现在我不讲道理，就问你。是不是上头要收这么多，我们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你也别扯电工的事儿，以后我会找他谈的。咱先说说我二叔偷电的事儿，你看看他，再仔细看看……” 　　燕兴旺无奈的很，小娃娃果然不好糊弄，以前和村里人说，一说道上头决定的，谁都不会放个屁，让我看二河那混小子干啥？ 　　接着他就听燕长青说了：“你看看我二叔，他像是懂电的人吗？他知道怎么偷电吗？别说他了，村里头各位叔伯大爷们有一个算一个，谁懂的站出来？” 　　大概觉得话说的太满，于是一低头：“哦，对了，燕有文是吧，你懂电吧？好歹上过初中的……” 　　燕有文人在泥地趴，祸从天上来，心里大骂嘴上无奈：“我上那几天学，倒是分得清哪本是物理课本，可物理课本不认得我……” 　　说了两句趁机抱着手坐起来了，趴着难受还丢面儿，恨呢！ 　　燕兴旺没法：“那这事儿我再找电工说道说道……” 　　“别说道了，你就说，我二叔会不会偷电？”燕长青不给他推脱的机会。“你要说他会偷电，你找人来抓他也行，罚款也行，我认……” 　　燕兴旺只能干脆回话：“没有的事儿，我保证回头和电工说清楚，这事儿绝对没有。” 　　燕长青继续发话：“村里都听见了，这事儿是假的，没有的事儿，以后谁再传这个话，我就找谁说道说道。还有，你得说话算话，你孙子在初中哪个班我知道，他们也该放假了……” 　　燕兴旺更气，这混蛋孩子居然拿自家宝贝孙子威胁自己，可还得忍：“肯定算话。那个，你看，是不是先让他们起来？” 　　燕长青大气的很，一摆手：“那行，你是我兴旺爷哩，听你的，咱们回去慢慢说这事儿。” 　　他心里清楚，打的他们知道没法自己就行，附近几个村子都是同姓一村，外斗打死人有过，但是基本没内斗打死人的，打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可能是他转变太快，燕兴旺反倒是愣住了。 　　早特么你个孙子拎棍子冲上来的时候，怎么不认我这个爷？ 　　但是心里又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得承了这份情，毕竟继续在这里闹下去，更没法收场！ 　　他心情复杂地心里骂着想着，回过神来赶紧招呼人，把倒地的都扶起来，然后看看都伤的怎么样。 　　问题都不大，最严重的也就他俩儿子，一个脚脖子受伤，一会儿功夫都肿起来了，还破皮流点血；另一个冲的太猛，脸扎地上了，腿上青紫一片，其他不碍事儿…… 　　实际上这都不算啥，让燕兴旺觉得更离谱的事儿发生了。 　　燕长青招呼不远处那群看热闹看的兴高采烈的熊孩子：“来来来，我答应过的一毛钱，过来挨个领。那几个刚才回去的不算，你们坚持到底了，再给你们多一毛，一人两毛钱。” 　　“那几个回去的，等再来了我也给，不过他们就只有一毛钱……这钱是你们自己挣的，家里要了也不能给，自己藏好，等明天我领你们，集体去小李湾买糖吃。” 　　突出一个说话算话奖罚分明，让他们知道，跟哥混，有糖吃！ 第31章 讲道理 　　燕兴旺没法燕长青，只能在心里狠狠地骂燕铁生，从小看着你娃子长大，咋不知道你这么能耐，能生出来这么个孙子？ 　　才特么几岁，比自家几十岁的儿子都懂得多，还知道拿钱收买拉拢人？ 　　虽然收买的是小孩儿，可小孩儿又不是地里长出来的…… 　　眼看着一群熊孩子排着队，一个个兴高采烈地领了二毛钱，燕兴旺觉得，要是这次事儿摆不平，自己这村长估计都干不了多久…… 　　多大点孩子，能打能拼，还有一套接一套的歪招，这怎么斗？ 　　对了，他不是要找电工吗？赶紧把这事儿说开了，让他去斗电工去，不信他还能有办法电老虎……要是电工都能被他斗翻，那自己……也就认了吧！ 　　实际上不管电工如何，燕兴旺都知道，恐怕这次不认也不行了！ 　　别看他整天动不动上头这么说上头决定的，时不时还拿派出所威胁人，实际上如何，他自己清楚的很。 　　偏远穷村子的村长，到了镇上屁都不是。 　　去了人家顶多是看他一老头，给那几分面子纯粹是敬老…… 　　还能怎么办？ 　　好歹这熊孩子最后还松了口，喊了一声兴旺爷，知道给留几分面，不然一直闹下去，谁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 　　燕长青也遇到了问题，一群熊孩子领了钱不走。 　　别看年龄小，其实不少熊孩子心里清楚的很，这二毛钱拿回家，不可能藏得住的。 　　二娃就很清楚，攥着二毛钱攥到手心出汗，突然有了主意：“七斤哥，这钱能不能你帮我保管着，明天去买糖了你再给我？我要拿回家我爸肯定问我要走，说不定他还拿去买烟……” 　　不远处燕水兴大怒：“二娃子你回家看我打你不打你，我……” 　　说了一半自己都笑了，也不管孩子了。 　　二娃开始吓了一跳，后来看老爸一笑就明白，这次不会挨打的——他经验丰富，绝对不会判断错的。 　　铁蛋在旁瞬间得到了提醒，他其实比二娃强点，是家里独生子，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对二毛钱有自主权。 　　他比二娃还干脆，直接把钱递了过去：“七斤哥，你给我保管着，明个再给我。” 　　燕长青还没说话，周围一群熊孩子都反应过来，除了几个大点的孩子有点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很难有这点钱，心里又不舍得还在犹豫，其他的孩子都纷纷把暖的热乎乎的二毛钱掏了出来：“七斤哥……” 　　好吧，刚散出去的零钱，又收回来了！ 　　那几个大点的最后也识时务，知道怎么做才好，钱带回家就没了，燕长青多靠谱啊，看人家说给钱就给钱，太可靠了！ 　　然后燕长青挥挥手：“明天上午吃过饭集合，咱们一起去小李湾，我二叔跟着。谁家里想跟着也行，人多更安全……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一群熊孩子顿时唧唧喳喳，就是不散，三五成群地还跟着想看热闹。 　　可惜这次不行，不但是他们，很快连其他村民都散了，只留下几个村里年龄大点的，多少有点名望的，等着和村长一起，到燕长青家里谈事儿。 　　…… 　　燕长青家里，堂屋里的小方桌周围，坐满了人，门口还站着几个旁听的。 　　但是都没说话，而是在听中间那个小娃侃侃而谈：“我先给兴旺爷道个歉，我年龄小不懂事，今儿个实在太冲动了，一不小心就闯了祸，现在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兴旺爷！” 　　这一套他很熟悉，曾经上小学时候经常用，写检查主要就是这两句话：‘一不小心太冲动了’‘现在我知道错了’。 　　如果非要再加几句的话，那就是：我已经是XX年级的学生了，不再是X年级的学生，不能像以前那样做事不动脑子，遇到事情只知道冲动打架……我一定会认真反思这次的事情，努力做到以后不会再犯…… 　　很明显，后面这几句没啥用，嘴上说努力说的越起劲的人，通常都是做不到的人。 　　但是现如今，听的人也没法，只能客气表示，过去了过去了，先说重点吧！ 　　不过去能怎么样？ 　　你以为现在这么多人围着他就能有办法他了吗？ 　　你看看他，说着话手指头在桌子上戳啊戳的，一戳就是一个指头印子——棍法扔石头和拳脚都上百分之八十了，加上其他技能熟练度加成的身体强度，燕长青还真不怕人多。 　　有武力还无法无天，一点不敬老，关键说起来人家还站有理那边…… 　　算了，好歹还知道留面子，让回屋里谈……一群人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别的没啥法。 　　但凡对方是个大人就好办多了，报他个殴打他人，也能关两天吓唬吓唬他，可一个孩子，派出所都不收。 　　而且真闹大对他村长也不好，万一谁来一句，管不住村里还当什么村长？ 　　那怎么办？ 　　听他继续说吧！ 　　燕长青等大伙儿都安静了继续说：“电费这么个收法肯定不行，村里穷的蚊子腿都想榨油了，还这么收，让不让人活了？我也没别的要求，咱们村电费各出各的，电工乱收我去找他，只要他坚持这么收电费一天，我就能让他不安稳一天……” 　　“办法有很多，实在不行咱们组织人去上访，多去点人，法不责众，就不信能把咱们全村都关起来……” 　　燕兴旺立刻头大：“这个办法好是好，最好不要轻易用。” 　　一旦用了，电工完蛋不完蛋不一定，他这个村长得先吃挂落…… 　　燕长青心里笑了笑，组织小孩子喊话的用意就是这个，证明自己有组织能力。 　　别看都是小孩子，现在搞计划生育啊，村里已经有几家独生子了，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家庭，想组织个什么事儿也没那么复杂。 　　于是继续说：“村里本来就没多大事儿，回头我给小朋友们交待，那顺口溜不许再喊了。放心，都是听话的好孩子……” 　　一群人心里都卧槽个不停，听不听话我们自己不知道吗？不少家里的扫帚都不是扫地扫坏的，那是打孩子打坏的…… 　　“回头我再给有福叔他们道个歉，以后我不会这么冲动了，对了爸妈，把咱家的鸡逮几只，给有财叔他们送过去，那会儿一冲动，把狗打了……” 　　燕兴旺赶紧阻止：“不用不用，回去我说说他们就行。他们也是太冲动了点，啥事都不问清楚，还拿着东西出来，搞的咱们村真要过不下去乱打起来似的，一只狗算什么……” 　　刚放出风要收你二叔五块钱，你就闹出来这么大事儿，狗都打死一只，如果收你家的鸡，我们家还能有个活口吗？ 　　都怪有财那混小子鬼迷心窍，说什么二河娃子有钱都抽二毛钱的烟，想打人家的秋风，现在倒好，自己挨了打，全村人面前丢面子不说，还白搭上一条狗命…… 　　…… 　　村里的事情就是如此，有些常年积攒的“仇”会很麻烦，比如牵扯到宅基地和农田。 　　像今天这种直接打的，闹到快没法收场，又必须马上收场的事儿，不管是不是心平气和，只要坐一起，事情说开解决的反而快点。 　　除非双方都做好了不死不休的准备，但是现在问题还没到那地步。 　　几句话问题基本就……表面上不存在了，后续的问题肯定还有，那就继续商量着解决。 　　当然，前提是燕长青闹了这么一场，展现了最原始最直接的武力值。 　　不然的话，还是周大师说的，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耍流氓，你和他…… 　　矛盾肯定没这么简单几句话就没了，但是那都是以后的事儿。 　　因为周大师还有一句话，道理都在棍棒之下！ 　　只要我手握棍棒，他们就得来讲道理。 第32章 众怒难犯 　　事情说好后，燕大海还真逮了两只鸡，装模作样给送了过去。 　　不过很快又提着出来了，一路上还笑呵呵给大家解释：“有福哥他们不收，不是不原谅咱家孩子，孩子不懂事儿，他们没生气，是他们客气非不要东西……” 　　其实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还都不能说。 　　因为都知道，以后这一家子，也是村里惹不起的存在。 　　比村长家都狠的人，大燕庄就这么一家。 　　大家都记得很清楚，平时看燕大海家的熊孩子拿着棍子乱挥，还装模作样的教别人，只以为是玩闹。 　　现在知道了，那不是。 　　谁家孩子踩着墙跳起来比墙头都高一截的，一棍子砸断树枝，一石头砸断小树，说打哪儿就打哪儿的？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哪儿学的，但是记住一件事就行：惹不起！ 　　所以燕大海说什么，他们就陪着笑附和：“没事了就好，村里多少年没出这么大事儿了。以前兴旺叔也经常帮村里，闹起来也不好……” 　　大伙儿都清楚，别看村长家今天灰头土脸的丢了大面子，可依然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恨不生子长青娃啊！ 　　…… 　　燕长青还不知道这一天下来，不知道多少人想当他爹，他正吃肉呢！ 　　这是家里的大功臣，虽然现在家里还不知道这样做带来的后果是好是坏，但是今天燕长青确实让家里长脸，让本来迫在眉睫的危机解决了。 　　得奖励。 　　反正抓鸡了，就多抓一只炖了。 　　老母鸡，养了多年已经不怎么下蛋的老母鸡肉，吃着吧，就挺塞牙的。 　　但是也是真香。 　　一家人都假模假样的吃，看着燕长青认真吃。 　　二婶抱着的堂弟看燕长青吃就眼馋，吱吱呀呀地挥舞着小手想要吃的。 　　燕长青嘿嘿一笑，蘸了点油抹他小嘴上，小家伙顿时吧唧吧唧，乐呵呵地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不过明显不过瘾，于是燕长青又夹了一点炖的稀烂的萝卜，在肉汁里蘸了蘸，让小家伙香一香。 　　也没人阻止他，看着兄弟俩亲近才是长辈们开心的，再说小家伙八个月了，吃点有油水的没问题的。 　　看小家伙嘴里有东西不再要了，燕长青才说道：“给电工那边，先不打。我打算晚上让二叔陪我一块，去他们那边拉二胡去。” 　　“拉二胡？啥意思？”爷爷不明白。 　　“我就在他们村边上，拉那些个凄凄惨惨的调子，一天不行我两天，两天不行我三天……反正我在家天天得练二胡，去那边也无非是多走几步路。”燕长青嘿嘿笑道。 　　“他要能扛得住，我就去电管所门口拉。我这样的年龄，谁也没法我，真想打我的话，那他们也得打得过……这一招叫做‘众怒难犯’，他们村的人没办法我，只能找惹出麻烦的人。” 　　二婶不关心别的，她很小心开口：“七斤啊，那个，将来也让你长坡弟弟跟你学学这个吧！我看你一跳老高，可真有本事，长坡长大了要能学点……” 　　燕二河眼一瞪就要训媳妇，说正事你插什么话？ 　　但是燕长青先开口了，他反对二婶意见：“可别啊二婶，我弟是能当研究生的人，以后能当高中的老师。让他跟我随便学点锻炼身体就行，主要还是学习。” 　　这可是燕家第一个大学生研究生，可别因为自己干扰，回头耽误了他光宗耀祖。 　　二婶没明白：“啥研究生？” 　　“高考完了上大学，大学毕业才能考研究生，牛气的很。”燕长青解释道。“真的牛，比大学生还高级的，要是学的好，还能当大学生的老师。” 　　一家人都迷糊了，真那么牛？ 　　二婶就知道抱着儿子傻乐：“七斤是贵人，有本事的人，你说话肯定中，以后你弟弟你还得多照看点……” 　　这女人一辈子什么都不会，也不管什么事儿，下地干农活都比别人还慢半拍，只会给自家男人暖床给儿子做饭，结果男人运气好买破房能赶上拆迁，儿子考研成功回县城当了高中老师，也是命。 　　对了，现在做饭也不太行，她出嫁前在家是小的，也挺受宠，干活什么的哥姐都让着她，做饭都不多，能做的好是后来儿子大了点不用天天带，自己没事儿慢慢练出来的。 　　爷爷奶奶都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知道这是好话，也都乐得合不拢嘴。 　　只有燕二河撇嘴，看着正把萝卜当肉吃的儿子，半点都不信儿子还能当高中老师。 　　那真的太遥远了，在他眼里，一家人的文化水平，加起来都顶不上个小学毕业生，能上高中就不错了，还高中老师？ 　　梦里啥都有，就没这样的美梦。 　　但是他不敢说话，这会儿他敢说半个不字，他老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老当益壮，他老哥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年轻力壮，他老婆别的都容忍他，但是说儿子不行，也会让他知道什么叫上不了炕…… 　　燕长青活跃气氛：“没事的，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我这身手，来多少人都是白给。我就是去拉个二胡，谁能怎么着我？怎么也得让电费这事儿弄个清楚明白，我又不是非得让他自己贴钱，也不能让他整天喝咱们血吃咱们肉不是？” 　　“村里还是有人支持咱们的，你看今天水兴叔他们，二娃跟着我喊，他们都不吭声，这不就是支持咱们吗？能不能成也不一定，但是啥都不干，他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了，至少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 　　吃过饭燕长青消消食，还喂了鸡又给牛上了饲料，趁着天还没彻底黑下去，和二叔就出发了。 　　其实电工也住在小李湾，就二里路，如果天晴路好，当饭后散步都没问题。 　　只是今天虽然算是晴天，月亮在云层里半推半就的不愿意完全出去，到处还是一片黑乎乎的，而且才下过雪，路肯定不好。 　　不过也不是大事儿，都是走熟的路。路上没拖拉机压，只有中间一溜儿是光秃秃的，两边都是干草，踩着走路也不累人。 　　燕二河拿着手电筒，背着他的破火药枪，还提了把椅子，带了个小被子，怕燕长青回来路上困了冷了。 　　燕长青比较简单，背着二胡提着棍子。 　　到了小李湾村边上，他绕了小半圈，来到电工家附近的地方，然后四下打量了一圈，就朝一个地方走去。 　　燕二河迟疑了一下：“去那边不太好吧？” 　　燕长青有理由：“那地方一看就是风水宝地，是个适合演奏的好地方。” 　　燕二河看着他前方，对侄子说那是风水宝地的说法，竟不能反驳…… 第33章 坟头一曲断肠曲 　　燕长青终于选好了位置，把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戳，棍子就立在了那儿。 　　燕二河看着周围的环境，总感觉有阴风从脑后面吹过来。 　　但是侄子决定总是对的，他也不会反对，只是很有眼色的把椅子放侄子屁股后，还把小被子铺上。 　　接着就看到侄子掏出来一团白白的东西：“二叔，你把耳朵堵上，我今儿个要火力全开，让他们知道知道，音乐的魅力！” 　　燕二河对侄子说听不懂的话早免疫了，反正是自家侄子，天生有本事那也是亲侄子。 　　只要这点不变，哪怕他是妖怪是神仙，对自己和家人来说，都没有区别。 　　接过来那团东西才发现是棉花，撕成两小团，准备堵耳朵之前说了句：“你要是冷了咱们就早点回去，我给你看着点周围。” 　　燕长青点点头：“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而后又对着周围嘀咕了两句，看二叔听了他的嘀咕有些发愣，还开始堵耳朵，又催促他：“你堵紧点，不然听见我可不负责。” 　　燕二河无奈，只好堵了耳朵，还按了又按——听侄子从来没吃过亏，按他说的准没错。 　　燕长青就开始回想起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凄惨恐怖场景，像什么荒村老尸之类的，感觉在这寂静无比的夜里，特适合。 　　至于音乐，想了想准备来一首不常拉的神秘园之歌，这也是多年后才有的，其实原本是静谧恬静的那种，但是那不是二胡演奏的。 　　这些村里的人辛苦一辈子，连市里去过的都不多，更别说外国了。 　　让他们提前欣赏一下外国歌曲，接受一下音乐的熏陶就挺好。 　　不用谢，别客气！ 　　…… 　　嘶哑的二胡声刚起了头，燕二河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透天灵盖，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忍不住又紧了紧大棉袄，握紧了手里冰冷的火枪。 　　虽然耳朵堵住了，可也不可能完全什么都听不见。 　　然后他就觉得更冷了！ 　　想想刚才侄子拉二胡前嘀咕的话，他忍不住也朝周围作揖一圈，照着侄子的话说了起来：“各位小李湾的祖辈先人们，我侄子来拉二胡是没办法，你们的后人李有德收电费太狠了，我们也是借贵宝地一用，想提醒提醒他，乡里乡亲的，别逼得我们都过不下去……” 　　刚才他侄子可没这么啰嗦，不过他觉得，自己多说几句，显得更有诚意。 　　毕竟他侄子嘀咕两句，有点太应付了事，对人家李家湾的先人祖辈不是很尊重的样子！ 　　没错，他侄子选的风水宝地，就是人家村边的坟地。 　　确实是风水宝地，肯定是有“高人”看过的。 　　但凡是风水差点，也不会把坟地建的离村子这么近——就隔条小路加一条小土沟。 　　环境挺好，前面就是村子，后边是仿佛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油油的麦苗才比脚面高——当然最后这是燕二河的想象，不胡思乱想他总有种忍不住想打哆嗦的感觉。 　　天上的月亮从云层探出个头，忽而又害羞地躲进去，仿佛……刚结婚的新娘子似的，又想要，又要假装矜持，有点想主动又有点害羞，欲拒还迎的…… 　　小路两旁都有树，大部分是白杨树，只是如今的季节，遮遮掩掩的月色下，只有干枯的枝桠，乱七八糟地指着灰蒙蒙的天空。 　　燕二河明明堵着耳朵，可总感觉周围好像有什么动静，是从树上扑簌而下的雪？夜归的鸟儿？ 　　不知道，但是心里总有些不安。 　　他忍不住把一只耳朵上的棉花松了下，于是一下子有个悲悲切切地声音就传入了耳中，好像有人在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偏偏又让你听不清，仔细去听吧，又有种没法说出来的感觉，就像是手指甲刮铁板那种…… 　　瞬间就是好几个哆嗦！ 　　现在连手里的枪都不能给他安全感了，燕二河赶紧往侄子身边凑了凑，接着把耳朵堵的更严实点。 　　他看着侄子，总觉得有些奇怪，话说老爹老哥都挺老实的人，怎么就出了侄子这么个妖孽呢？ 　　就说他选的这地儿，别人就算听到这里有动静，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人，愿意在这黑乎乎的夜里，跑来看个清楚明白。 　　而且就算敢来的，恐怕也不敢直接做些什么——万一惹怒了这下面的人，去家里找他说话怎么办？ 　　家里没有二百亩地的竹子，都想不出这么损（笋）的招儿。 　　半夜在人家坟头拉二胡，这娃到底随谁啊？ 　　难道是嫂子，以前她可是挺不待见自己的——他也不想想，现在结婚孩子都有了，他还照样隔三差五拎着枪半夜三更去撵兔子，以前多不靠谱可想而知。 　　别说是嫂子，就算是他亲哥亲爹，也不怎么待见他啊！ 　　燕二河才不会去想自己的原因，人都这样，一般都会从别人身上找毛病。 　　想到嫂子不待见自己，燕二河又开始胡思乱想，嫂子不会生了个怪胎吧？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把手朝着侄子的脖子凑了凑，感觉到温度，又看到侄子好像扭头看自己，赶紧赔了个笑脸，也不管侄子看不看得到。 　　没错，有温度，是活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子。 　　那就没事了！ 　　他紧了紧手里的枪，准备誓死捍卫自己的侄子。 　　…… 　　小李湾的李明发紧了紧被子。 　　他从睡梦中醒来，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安。 　　好像今夜格外的冷，睡觉都睡不安稳。 　　他平时瞌睡挺好的，沾床就睡，毕竟经常熬夜打兔子的人，瞌睡不好那能熬坏人。 　　今天他早早上了床，准备睡到后半夜起来，和小伙伴们拎枪去打兔子。 　　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被惊醒。 　　好像是做了个噩梦，一睁眼又啥也记不起来，就是感觉毛骨悚然的，裹着厚棉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后他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种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 　　虽然是万籁俱静的夜里，但是听得并不清晰，仿佛离得挺远的声音。 　　可偶尔调子一变，似乎那声音就是从自个儿身边发出的，从心底冒出来似的，让人忍不住难受。 　　他不会说自己有点害怕，爷们儿怎么能怕黑夜，咱可是整天夜里出去打兔子的人，夜里走到坟头边都敢蹦跶几下的人，咱会怕？ 　　呵呵！ 　　不过现在屋里就他一个人，似乎没必要假装勇敢，于是他又紧了紧被子。 　　但是那声音还是时断时续地传入耳中，呜呜咽咽地好像有人哽咽似的。 　　不会是……鬼哭吧？ 　　村里的狗叫的怎么这么厉害？ 　　不是李明发吓唬自己，这年头可没人给他们科普没有鬼，都是听着鬼怪故事长大的，可谓是‘吓大’的，平时为了吃一口兔子肉假装不怕，真不怕的人还是不多的。 　　越这么想就越怕，然后又想到快到打兔子时间了，自己有没有必要去喊他们？ 　　再一想，要不就先不起来，假装自己睡过头了，等别人来喊自己。 　　可还是心里发毛，终于没忍住，他把电灯拉开了。 　　接着就听到西边屋里好像也吧嗒一声，是开灯的声音。 　　然后就听到那屋里老爹喊道：“明发，你听见啥音儿了没？” 　　李明发思考三秒：“好像是风声，我起来撒个尿，马上就睡。” 　　才不会说我听见个啥音儿就怕黑，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怕黑，呵呵…… 　　但是话说了，还要假装起来下，冲着尿桶憋了好久，挤出来点货出来，发出了点声响，又赶紧爬上床，裹紧了被子，再裹紧点，关灯…… 　　屋子一黑，忽然感觉更恐怖了。 　　总觉得外边有影子晃悠。 　　用被子把脑袋裹紧，只要憋不死，就往死里闷——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敌被子封印之术，只要裹紧了被子，什么都不用怕。 　　没错，就是这样。 第34章 买糖去 　　这一夜小李湾的人睡的并不安稳。 　　很多人都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但是在冬天，旷野里的风也会有动静的。 　　很多人也都觉得不太对，这和平时的风声不同的。 　　离坟地近的人听得比较清点，他们听到了声音。 　　但是……那都是祖辈先人们的地盘，大晚上的，有必要去看吗？ 　　没必要吧？ 　　反正，只要用被子封印自己，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至于村里的狗叫的疯了似的，有些娃娃还睡的不太好，很多人都睡得不安稳……那都不算事儿，毕竟昨晚上，大家都安全度过了！ 　　只是人们这么安慰着自己，总会有人提出不负责任地推断：“昨夜祖坟那边闹鬼了，我听见有鬼哭了……” 　　大伙儿没什么反对的话说出来，大致心里也有点怀疑，或者觉得也许这话挺对。 　　难道是快过年了，老人们没钱花了？ 　　哎那个谁，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拿着黄纸去上坟，咱这规矩可是大年初一才上坟的…… 　　那个谁咧嘴一笑：“东西准备的多，快过小年了，提前给老人们送点过年钱……” 　　就特么离谱。 　　…… 　　燕长青睡的挺好的，昨晚上比较投入，二级的熟练度多少动了动，算是收获不错。 　　主要是环境合适，在积雪未消的一大片坟头旁，气氛也很对，天上有时隐时现的昏黄月亮…… 　　还有寒风轻拂枯枝，暗夜笼罩老村…… 　　再加上偶尔一声半点的鸦鸣…… 　　这环境，这气氛，你说要不拉一曲二胡助助兴，都对不起自己。 　　以前都要拉高兴快乐激昂奋进的曲子，难得有一次放开了拉不那么高兴快乐激昂奋进的曲子，还是挺过瘾的。 　　就是有点冻手。 　　但是回家就暖和了，家里面他的小房间里，火盆里的火烧的正旺，估计从他们走就烧了起来，现在屋里暖和的很。 　　还有晚饭剩下的热汤可以喝。 　　也没人问他那‘众怒难犯’的计策如何，只能他自己说：“才第一天，我和二叔明天去打探打探消息。” 　　“村里的事儿就这样了，村长他们家肯定恼火咱们，但是他们没法，以后咱们还是过咱们的，只要不惹咱咱就不找事儿。” 　　这事说到大伙儿心坎上了。 　　燕铁生老两口一辈子老老实实，两个儿子就小儿子不太靠谱，但是也不是多能折腾的人，无非是年轻人耐不住村里枯燥日子，喜欢瞎折腾。 　　燕大海夫妻也一样，如果没有燕长青重生，他们一辈子也就是个打工的命。 　　而且看起来生活好了，其实还不如燕铁生老两口。 　　将来他们挣的钱没多少，看起来每年打工回来都能带点钱回来，可是最后都是一身毛病，还不如在村里守着老家的燕铁生老两口身体好。 　　不过这辈子肯定变了，至少现在就已经变了。 　　燕长青早就打定主意，就算一辈子守着家，也不能让他们再落一身毛病回来。 　　…… 　　一夜好睡，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燕长青和燕二河就去了打麦场等着。 　　熊孩子们积极的很，大冷天的被糖诱惑，居然没一个睡懒觉的。 　　昨天被带回家的几个孩子也得到消息过来了，显然燕长青目前更被村里人看好，他们的家长也不怕跟着燕长青得罪村长了。 　　还有几个家长跟着的，不过倒不是真的不放心，纯粹是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儿干，凑一块儿人多溜达溜达也不错。 　　燕长青当仁不让带了群熊孩子走前面，雄赳赳气昂昂地，和干什么大事儿似的。 　　二里路也没熊孩子喊累，都被去花钱诱惑着，迎着寒风溜着鼻涕心里也美滋滋地。 　　其实也不要小看这些熊孩子们的体力，每天满村跑都不会闲着，夏天更是在河里在池塘里扑腾半天都不喊累的。 　　…… 　　小李湾的小卖部其实也就是一家人在墙上开个洞，站外边一看就知道，里面根本没啥东西。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小卖部的老头惊讶的很，知道要买糖还看了看后边跟着的大人，然后赶紧提了两大包上来：“这种是五分钱四块的，这种五分钱六块的，味道都差不多，不过这种包装好点，快过年了才进的货……” 　　都是小小的方块糖，五分钱六块的那种只有个简单薄糖纸，上面简单印了点图案，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五分钱四块的包装纸看着好点，上面印的能看出来是桔子和苹果之类的，看来还分口味？ 　　燕长青讲价：“这种五分钱四块的按六块卖给我吧，我买四块五毛钱的，买完你就还得去进货。我知道你进货价多少，你们都是按斤买进来的，我也不说按斤买，五分钱六块你也亏不了。” 　　老头不乐意：“那你怎么不买这种？知道进货价你怎么自己不去进？” 　　燕长青反驳：“我也就是懒得等才来的，我和我二叔经常出去跑的，镇上县里市里我都来回跑，要是你不卖我就等下次出去了买，你自己算算你亏不亏本？能不能卖？” 　　老头还迟疑，燕长青给他加码：“去县里就在车站边的商场进的货吧？你问问我们村里的，我是不是过几天还要出去，去油田，从县里再坐车去的。” 　　他给老头示意后边一群熊孩子：“我不想让他们等，要是等几天，我一个人还能多给他们分一块两块的。你说是不是？” 　　老头也没法，村里卖东西，一是有人图省事方便，二是大部分人自己出去镇上，也买不到进货价——老头才不会去县里进货，都是去镇上赶集进的货，小卖部那点销量，单纯坐车去县里都不值当。 　　今天遇到了知道情况的，只能一咬牙：“卖了，你等我给你数。” 　　燕长青把钱放窗口的石板上说道：“你慢慢点，一共五百四十个，你再算算，不会错的。算了，我买五块钱的吧，六百个，这不用算。” 　　不用算还是要点数的，数了半天，老头老眼昏花的，挺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燕长青总觉得这老头好像没睡好的样子，点个数都慢的厉害。 　　一群熊孩子口水都流了一地，才算给数清楚。 　　燕长青看他忙完：“你给我找个袋子装起来，我带回去再分。” 　　老头低头翻找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袋子，最后看装糖那袋子是进货给的，不算太好，干脆把里面还剩下不多的糖倒出来，还有点挺不舍得地。 　　燕长青安慰他：“你等下还得去进货，人家还能不给你袋子？对了，我听说你们村，昨晚上闹那啥了啊？” 　　老头顿时一个激灵，而后一瞪眼：“嘘，这可不能瞎说，有时候本来没有的事儿，说多了也成真的了。小孩子不许胡说的啊，一会儿回家让你妈用柳树枝打打身子再进家……” 　　燕长青无语的很，也不知道这老头是好心，还是故意吓唬自己。 　　接过糖就一招手：“排队排队了，走到那边咱们分糖。” 　　做人要讲道义，咱也不能在人店门口，把刚讲过的价格宣扬的到处都是，影响人家以后生意。 　　…… 　　走到大路口，燕长青找了片干净的地方，就喊道：“刚才都听见价格了，一人分二十四个糖，都没问题吧？排队来领。” 　　一群熊孩子就开始兴奋起来，也有唧唧喳喳的，几个大点的在扳手指数数，燕长青不耐烦他们那数数水平：“别数了，先过来拿糖，算不清楚的回家问你们家大人去。” 　　后边的大人有那么一两个听见这话，下意识地就往后退远了点：怕问！ 　　还有个反应快的：“七斤你咋不教他们算，还让他们问，当场算清楚了才行。” 　　燕长青看出来这些人的心思，有些无奈也有些无语，干脆说道：“都听着，我给你们算啊！刚才那大爷说这种糖五分钱四个，我讲价到五分钱六个。那一毛钱是几个，都会算……算了，我继续说……” 第35章 打探消息 　　燕长青忽然又发现，当老师也没那么难。 　　五分钱能买六个糖，一毛钱买十二个，两毛钱就是二十四个，挺简单的是吧！ 　　说了两遍一群熊孩子都会念叨了，五分钱六个，一毛钱十二个…… 　　才不管他们是真的会了还只是暂时记住，先分糖再说。 　　一群孩子就这么围着，数数：一二三四……二十四，这是一个人的，再来，一二三四…… 　　教学就是这么简单，二十多个人，等分完每个人都会从一数到二十四了。 　　如果学校里老师这么教学，那用不了多久……学校就破产了！ 　　之所以买五块钱的，是给那几个原本被家长拉走，燕长青当时有些不爽，说只给他们一毛钱的。 　　小孩子又没错，就算燕长青知道他们日后如何如何，但是那都是以后，而且现在，这不是有些事情早已经改变了嘛！ 　　反正大部分孩子都沉浸在分糖的喜悦中，也忘了说有几个应该少分点的。 　　然后燕长青也不走，他答应了一只喜鹊的，是铁蛋最先会背诵顺口溜，现在要给铁蛋打一只喜鹊，还得是活的打下来。 　　就在这路边一群人到处扫视着，看有没有喜鹊。 　　跟着来的大人其实也都是年轻人，乡里人结婚早，别看孩子满村跑，其实也都和燕二河差不多大，二十多岁而已。 　　也跟着孩子们瞎胡闹，反正回去也没事儿。 　　…… 　　燕二河到了小李湾就自己找个借口离队了。 　　他去找李明发，就是那个一起打过兔子的朋友。 　　李明发睡眼惺忪，正在院里晒着一点不暖和的太阳发癔症。 　　看到燕二河还挺开心：“二河哥来了啊，怎么今天有空了？中午喝点？” 　　燕二河笑嘻嘻地：“我侄子带他的小朋友们来买糖，我陪他们一起，等下就得走。” 　　可不能信这家伙说喝点的话，他有个屁的酒。 　　就算有，也是最便宜的不知道加了多少水的散酒，买回来自己还再加点白开水——充数，不然太少不好看。 　　现在燕二河眼光高了，看不上那玩意儿，有点酒味而已，和白开水差不多，喝撑死都不醉人。 　　他是来打听消息的：“怎么你晚上没睡好？昨晚上又出去打兔子了？没打着？” 　　“没去。”李明发郁闷的很。“昨晚上不知道咋地，没睡好。” 　　说着左看看右看看，看家里人都不注意，才低声说：“我觉得我们村昨晚动静不对，我半夜惊醒好几回，本来说后半夜起来去打兔子的，我没起来，他们几个也没过来喊我。现在坐着还感觉耳朵里有动静，真的，不骗你……” 　　“就是有什么响动，我刚出去转了一圈，不少人都没咋睡好。村里的狗还叫了大半夜，叫的特狠。估计是村里过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是挺厉害那种。今天有些人都不出门，还有人出去烧纸……” 　　燕二河顿时觉得自己昨晚上受的罪值了！ 　　怪不得他过来找李明发时候，看到昨晚上侄子选的‘风水宝地’那里，还有人烧纸。 　　当时还以为刚好是祭日，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一看他脸上带笑，李明发不乐意了：“你别不信，不然你晚上来我这住一晚试试，骗你我是这个……” 　　说着还攥着拳头只把小指翘起来，赌咒发誓。 　　燕二河忍不住说道：“你就没想，是有人故意折腾你们村的？” 　　“谁那么多本事，大半个村子都有感觉。”李明发经过一夜思想斗争，又经过早上的观察总结，现在对自己的结论深信不疑，他还特意说明，自己正在证明自己的理论没错。 　　“你没看我们今天都安稳在家，我们都觉得，可能那动静是老……闹的，快过年了，怕我们给他们忘了。估计今天有人烧了纸，以后就好了。他们可能不认得人，但是认得家门，我们在家待着，他们知道是家里人就不会来吓唬……” 　　这货越说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在叙述中还自我完善，归纳总结。 　　要不是亲眼看着侄子在那拉二胡，燕二河都被他说得相信了。 　　不过燕二河也算得到了可靠的一手消息。 　　想了想，他决定提点一下：“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不是村里有谁，干了太缺德的事儿了？就像那啥电工，是不是你还得喊叔哩？他收我们村的电费可狠了，加一块钱额外费，一度电一块六……” 　　李明发撇嘴：“那什么破叔，我特么都白喊了，让他给我们家免电费都不干，就只顾着他自己那一窝人。我们家电费也是一块六……” 　　然后话头一转：“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加的是八毛额外费用，村里人也有不少人都不乐意，谁不知道他自己家还有他那几窝亲戚都不出电费，天天都把好几个灯开着，谁家这么用电啊！” 　　燕二河表示深以为然：“有可能就是他这事儿干的太不地道，咱们这边村子里，除了他也没别人干这么缺……那啥的事儿……可能是，惹的有人不乐意了……” 　　至于李明发认为不乐意的是人还是不是人，那他就管不着了，反正他侄子就说让他随意提两句就行。 　　只要让李明发一个人有这样念头，等到晚上，估计村里都得有人知道这说法。 　　侄子说了，有些事儿就需要个引子。 　　如果被欺压的人都不吭声，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个引子，让大家的情绪爆发出来，那效果应该会不错。 　　对了，侄子说，这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侄子的话总是有道理。 　　幸好燕长青不知道他心里这么想，不然肯定得拉着他好好解释一下，这话是引用，真不是我说的…… 　　又和李明发闲扯了一通，确切说是听李明发臭骂了一顿他那个电工叔，然后燕二河就告辞了。 　　走着还和几家脸熟的人打了招呼，借机观察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 　　赶紧回去给侄子汇报情况，那什么众怒难犯的办法，看起来效果应该挺好。 　　小李湾的人做梦也想不到，昨晚上才在村边上干坏事的人，今天大摇大摆的就来了。 　　一个理直气壮的买糖，一个直接进村打探消息，简直太嚣张了！ 　　…… 　　回去路上听了二叔说的情况，燕长青有些意外，怎么这些人就没别的想法，一个劲儿扯鬼？ 　　再想想这年头人们没啥见识，说起来和千百年来，生活在这儿的农民其实也没区别，出现这结果倒不算意外。 　　想想这样也不错，要是摆明了折腾他们村里人，自己也免不了让人背后骂缺德，如果他们一直觉得闹不干净东西，那可和自己没关系。 　　挺好挺好！ 　　反正咱也没打算干啥大事，就这样深藏功与名，挺好。 　　但是对二叔的乐观，燕长青不太看好——这种事情的效果是不受控的，具体如何还得看他们村里人如何应对。 　　但是他不着急。 　　想想有人为了越狱能坚持挖二十年的洞，最终逃出生天。 　　自己不是成大事的人，没那么牛的毅力，但是我隔三差五的，坚持一段时间总行。 　　练技能熟练度也是要讲技巧的，能找到像昨晚那样的背景气氛，也是运气。 　　电费只是一时的，而且这也不是没别的办法解决问题。 　　但是技能是自己的，是永久的。 　　所以，为了技能熟练度，多来这里练练也没啥错。 第36章 又一夜 　　又是新的一夜。 　　这一次，李明发没和小伙伴们再约定出去打兔子的事儿。 　　他躺了半天都没睡着，主要是怕像昨晚一样，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翻来覆去的，翻来覆去的，尽管不是太安稳，总算睡着了。 　　然后忽然又醒了！ 　　这一次他好像隐约记得，自己是梦见爷爷了。 　　他好像见到爷爷回来，拉着破板车，笑呵呵地，一步步地进了院门。 　　然后就冲自己挥手：“娃子过来，看爷爷给你带的啥……” 　　李明发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然后不出意外地，看见爷爷从兜里掏出来几个‘马宝豆’。 　　其实就是农田地头长的一种野草结的果子，像小了无数倍的西瓜一样，也不能吃，只能拿着玩。 　　然后又一转，爷爷还是笑呵呵地：“娃子过来，看爷爷给你带的啥……” 　　接着老头颤巍巍的转身，从板车上抽出来一根玉米杆。 　　是那种细细的，大部分都不能结出玉米棒子，就算结出来，也是很小没玉米粒的那种。 　　杆子上的叶子都被去的很干净，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碧绿的杆儿。 　　这种玉米杆嚼起来有点甜甜的，在缺吃少穿的年代，也是孩子们的最爱。 　　李明发记得很清楚，那会儿爷爷身体已经不太好了，过几天开始秋收，他正在地里干着活儿，忽然就倒下了。 　　然后回来没两天就没了！ 　　那时候自己还小，不太懂事儿，只知道哭着喊爷爷，谁知道后来连喊都没得喊了。 　　对了，爷爷走了的啊！ 　　怎么又回来了？ 　　李明发想问爷爷，但是没等他问，他就醒了。 　　回忆起这个梦的时候，他摸了摸枕头，忽然觉得枕头湿了一大片。 　　他忽然嘴角一咧，黑暗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心里想：如果真是爷爷回来，也挺不错的，就算在梦里，见见也挺好。 　　对了，明天得去老房子那边看看奶奶，天冷的很，村里还闹不干净的东西，也不知道奶奶昨天啥样儿。 　　都怪家里这个爹不孝的很，让奶奶自己住老房子那边，真不当人子…… 　　…… 　　小李湾村这一晚，又不少人没睡好，没睡好的时候，就容易想起一些人一些事，甚至是平时不太愿意去想的。 　　而因为村中传闻，不少人不由自主地会想已经入了土的亲人，有所思就有所梦。 　　生命中最不能承受之重，莫过于亲人的离世。 　　那个看着你长大的人，亲切呼唤你的人再也不会喊你了，喊你吃饭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没有人催你睡觉了，那个你一犯错就忍不住巴掌呼过来的人，再也不打你了…… 　　有时候你会忽然发现，本来以为自己都习惯了的，其实一直都没习惯，因为家里少了那么一个人，于是总会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觉得家里少了点什么…… 　　人间是个大苦海！ 　　…… 　　燕二河揉着眼睛想打侄子，但是没舍得。 　　不但不舍得打，还不舍得他走路，自己咯吱窝夹着枪带着棍提着椅子二胡小棉被，背着他往家赶。 　　因为侄子开玩笑说，昨天第一天，主打的就是个恐怖风。 　　今天换一换，他们村的人不是说闹的是村边地里的人吗？今天给他们换一首思念风格的…… 　　燕二河连听带猜也明白侄子的意思，昨晚上自己堵着耳朵都觉得浑身打冷战，村里还有人觉得闹鬼，确实挺吓人，就是那啥恐怖风。 　　今天这个没事，一听思念什么的，呵呵，小孩子懂个屁！ 　　所以他没认真堵耳朵。 　　结果听了一会儿，然后胡思乱想着就陷入了回忆，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爷奶！ 　　他的爷奶走的早，说起来都是……还好后来他干脆堵紧了耳朵，不然接着听下去，他离得最近，说不定得哭半夜。 　　等到家他什么都没说，就夸侄子拉的好听，夸的嫂子喜笑颜开，还多给他添了一勺汤——鸡汤没了，今天的是鸡蛋汤，也不错。 　　喝着汤心里鄙视嫂子：呵呵，女人，没见识，夸你儿子几句你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吧！ 　　倒也不是真鄙视，纯粹是不胡思乱想的话，心里总觉得压着点什么。 　　他也说不出来什么，就是那种沉甸甸的说不出来的感觉，挺不好受的。 　　就不该不听侄子的话，不该故意不堵紧耳朵的…… 　　侄子拉的曲子有毒啊！ 　　…… 　　燕二河又去小李湾了。 　　这次是买东西，他给媳妇买点针线，顺带买几个皮筋和一点毛线——回去之后自己把皮筋用毛线缠一下，就是个好看的发圈，比直接买发圈能便宜点。 　　这年头的人都习惯了这种每一分钱都掰两半花的生活，必须精打细算。 　　虽然燕二河觉得自己有点小钱钱，但是省钱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一时半会褪不去的。 　　买完东西，又去李明发家里了。 　　结果李明发不在，家里人说出去了。 　　燕二河溜达一圈，还没找到人，发现这个村里扫墓的人更多了。 　　这让他有点胆战心惊的，开始考虑一件事，要不回去和侄子商量商量，直接提棍子来打吧！ 　　那只打一家两家的，总比这样半个村都提前扫墓好点。 　　活了二十多年，他上次经历这么离谱的事儿，还是他小时候。 　　那次是有个村子撞邪，具体情况他都忘了。就记得那个村的人到处跑着找桃树枝，自己村里的桃树砍光了不够分，就跑到附近几个村子来找，甚至愿意拿粮食换，就为了换个桃枝挂门上……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第二次。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要继续和侄子搅合在一起，类似的事儿肯定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说不定到了那时候，自己……也就习惯了…… 　　燕二河最终还是找到了李明发。 　　村子又不大，随便问问就知道，而且问的过程里，他还和几个知道名字或外号，但是不太熟的几个年轻人聊了聊。 　　等最后找到李明发，他随便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 　　燕二河回去后抱着儿子溜达着，又没忍住和侄子搅合在了一起。 　　先汇报了自己打探消息的结果，然后忍不住问：“七斤，你接下来，该什么……主打什么风了？” 　　燕长青沉思片刻：“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昨天勉强也算是爱别离之苦了，今天该……” 　　后边的燕二河都听不懂了，他就觉得，自家这侄子要上天，折腾人还搞的一套一套的，刚第二天结束，他已经搞出来了八苦，也是离谱的很。 　　他不想再听了，自己还抱着娃呢，万一孩子跟他哥学会这些一套一套的，以后自己说不定会提前体验一下，那啥八苦里的气死苦…… 　　真该让大哥也去一次，让他看看也听听，知道知道自己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对了，今晚上就让大哥去，都是亲兄弟，凭啥我一个人被侄子折腾，还是你亲儿子呢！ 第37章 求不得 　　于是第三天一大早燕二河就跑到了大哥家里。 　　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哥啊哥，是不是睡的都不安稳，是不是才知道听个弦子，都能听得人心里别扭的不行？ 　　现在知道弟弟的辛苦了吧？ 　　还说咱整天不干正事不？还说咱还不如侄子不？ 　　侄子他是厉害，但是他得咱当跑腿当保镖啊！ 　　没有咱他自己哪儿也去不了…… 　　这么想着，燕二河刚一进大哥家，就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只见堂屋里小方桌前，爷父子三代人，正用一样的姿势吃着饭。 　　具体参考燕大海，只见他正用左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端着一个大瓷碗，后面无名指和小指与碗之间夹着个大馒头，坐在桌子前哧溜哧溜的吃的正香。 　　碗里是红薯包谷糁稀饭，桌子上摆了一小盆的炒萝卜丝。 　　旁边燕长青也是同样如此，只是碗小点，馒头小点，面前菜碗里的菜少点…… 　　好像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一张桌子，一个菜还要分两份铲出来？ 　　再一看，侄子面前菜碗的菜是少点，可里面是炒的鸡蛋。 　　燕二河吧唧了一下嘴，又咽了一下口水，心里冷哼：嫂子果然不是过日子的人，啥家庭啊，前天杀鸡吃，昨天鸡蛋汤，今天一大早就炒鸡蛋，什么败家娘们儿…… 　　燕大海看了一眼弟弟：“吃了没？没吃自己去盛饭，锅里饭做的多！” 　　燕二河心里嘀咕停下，很老实地在一旁拉个椅子边坐边说：“吃了，都是一样的饭。” 　　心里补充一句：除了没炒鸡蛋。 　　从厨房过来的嫂子挺客气，又来了句：“二河吃了没，没吃再吃点……” 　　燕二河没半点刚才还腹诽嫂子不会过日子的意思，边笑边往旁边挪了挪：“吃了吃了，嫂子你坐这儿吃，我吃过了的。” 　　才不是怕她！ 　　村长那么能耐的一家人，在侄子面前都不得不低头，这样的侄子还会带自己去挣钱，那自己给他妈点面子不也算正常…… 　　…… 　　忍着好奇，等这一家人吃完，趁着燕长青去喂鸡，燕二河悄声问大哥：“哥，你昨天跟着七斤去，听他拉二胡拉的怎么样？” 　　燕大海很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的二胡拉的越来越好听了，听着就是个舒服。怪不得人家出八十块钱呢，我看值。” 　　这不对啊！ 　　燕二河很疑惑：“就没点别的啥？” 　　“别的啥？”燕大海也疑惑。 　　燕二河不想说话了，他打算找侄子去。 　　“七斤，你昨天又拉的哪个主题？”总算等到了机会，燕二河立刻问出了心中所想。 　　燕长青都纳闷：“怎么了这是？昨天没去，不让你吹冷风你还不乐意了？” 　　“我就是奇怪。”燕二河和侄子没啥好客气的，有啥说啥。“第一天你拉的我起鸡皮疙瘩，前天又拉的我心里憋屈的难受，怎么昨天你爸去了，他啥事儿都没有？” 　　燕长青已经想过了的，昨天睡觉前他就想过，于是尽量用二叔能听懂的话解释：“昨天的主题叫求不得。啥是求不得呢？就是你想挣钱没挣到，你想的小姑娘没娶回家，你想当村长没当上，你想当大人物结果只能在家种地……” 　　燕二河是听懂了，还是疑惑：“那为啥你爸啥事儿没有？” 　　燕长青又解释：“可能我爸这人吧，想的不多。我估计他多半就想我能懂事点，将来能有出息。但是将来的事儿说不好，现在我也算有点出息。” 　　“你看我也算勤快，别的活儿不能干，天天喂鸡喂牛抢着干。还能给家里挣钱，自己学点功夫，帮家里分担点事情，他大概已经很满足了，没有求不得的事儿，自然就没求不得的苦……” 　　燕二河无语半天：“那这一苦也不算啥，我现在也挺满意，要是你以后有了大本事还能像现在拉扯二叔，那我就更满足了。我也没有求不得……” 　　燕长青再给他解释：“音乐这东西纯粹看人，环境心境不同，感受就不一样。你想想，如果你在外边好几年不回家，别说听见一些老家的歌了，听见咱家方言，你都觉得亲切。” 　　“再说这也不是你想的，听个音乐就一定能让你想到啥，就像吹喇叭的，小孩儿们听个热闹，年龄大点或者经历多的，有些人听着就心里难受甚至听哭的……事先他也不知道会听了之后这么难受吧？” 　　吹喇叭就是唢呐，当地不流行结婚用，是丧事专用。 　　燕二河觉得侄子说的太复杂，他理解不了。 　　再说本来一直陪燕长青东奔西跑的就是他，昨天晚上是他自己说想回家陪媳妇让大哥去的。 　　于是改变话题：“那你今晚还去吗？今天又啥主题？” 　　燕长青沉吟片刻：“还没想好去不去，主要是换不同风格主题的话，我拉弦子的本领也能提高的快。你看我在村里拉弦子，天天就是挺喜庆的，出去卖艺也是，都不拉这些惨兮兮的调子……” 　　燕二河现在对侄子的话理解能力有所提高，已经会举一反三了：“就像我经常打地上跑的兔子，偶尔换换去打会飞的鸟，对练枪也有好处是不是？” 　　燕长青只能点头：“差不多吧！” 　　燕二河满足了，他点点头：“那我去小李湾打听打听消息去……” 　　燕长青制止了他：“别去了，等过一段时间再去。你天天往那边跑，人家都该怀疑你别有用心了。” 　　燕二河顿时觉得人生失去了目标：“那咱们今儿还干啥？” 　　燕长青无语的很：“你回家看我弟去，我练练功夫。你想学吗？随便练几下，活动活动筋骨也行。” 　　燕二河迟疑了半秒钟：“那我跟你学会儿……” 　　很明显，这就是男人，呵呵！昨晚上回家早，今天就不太想回去腻着媳妇儿了。 　　…… 　　如果是以前，燕二河会不好意思跟小孩子学什么，哪怕是自己侄子，哪怕他知道自己侄子不简单。 　　但是前几天的事情发生过后，他就好意思了，因为村里都知道，自家侄子不是瞎胡练的，别管人家哪儿学来的，人家练的是真能练出能耐的。 　　反正再没听人笑话过，说燕长青带一群孩子在打麦场练功是装模作样。 　　现在燕二河觉得自己跟侄子学两手，肯定没人说三道四了。 　　可是刚比划两下，就看见老爹出来，横眉冷对：“平时有事往外跑就算了，没事了也不知道在家陪陪孩子陪陪媳妇，多大个人了还瞎胡闹，你还指望你能练个啥出来？” 　　燕二河脑子一抽张口就来：“你没事也去看看我妈，她不来你就不去是吧？还说我……” 　　燕铁生眼一瞪，扭头就望向墙根处——通常那里放的有扫帚铁锹等工具，这些工具的作用，通常也不仅仅局限于打扫和清理。 　　结果就要迈步之时，看到了旁边笑嘻嘻等着看热闹的孙子，于是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一扭头朝儿子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看他走的方向，是去小儿子家的。 　　燕二河都以为要挨打了，甚至都想好往哪儿跑了。 　　万万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和老爹的斗争中大获全胜，就这么突然降临到头上，幸福来的如此猝不及防，让他当场就愣住了。 　　等老爹走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当场浑身是劲儿，都顾不得嫂子大哥还在屋里看着，从墙根捡了根木棍：“来来来，先教我两手用棍子的绝招……” 　　话没说完，就听见外边有人说话：“怪不得给我说你侄子没多厉害，原来是想自己偷偷学，回头给咱露一手的吧？” 　　说着话进来的，是燕二河刚还想去找的李明发。 　　他阴阳怪气地说完，话音又变得正常，笑嘻嘻地说道：“二河哥，今个没事儿，过来找你玩哩！这就是燕七斤大……大……大侠是吧？你好你好……” 第38章 和鬼谈判 　　李明发见到燕长青多少有点激动。 　　燕长青打架事件，目前在附近几个村子里，就像蒸熟之后撒上了酒曲、放入了酒池的粮食一样强烈发酵——不管能不能发酵出美酒，但是最后肯定味儿特大，能熏十里八村。 　　曾经得到过第一手消息的李明发，也没少替燕长青吹嘘。 　　其实一开始，他只是把燕二河给告诉自己的，稍微加工一下说给别人，但是人都知道，有些话其实自己多说几遍，都难免变味的。 　　‘加工’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不由自主嘴就滑了……大部分人其实都有这经历。 　　反正他差点就给燕长青吹出来个‘三棍打死狗’的绰号来。 　　挺可惜的，那狗也没个绰号啥的，不然像评书里说的镇关西，多响亮的名号。 　　所以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听见这事儿的人都觉得鲁提辖真威风。 　　三棍打死狗毕竟还是比三拳打死镇关西，稍微逊色了点。 　　不过也挺厉害的，鲁提辖可被人称为水浒里的第一条好汉，号称花和尚的。 　　燕长青虽然现在不厉害，可他还小，现在称呼一声小花和尚……也不对……这么小也花不起来……反正他就是厉害…… 　　反正方圆几十里就没听过这么牛的人，不对，长这么大都没听过这么牛的人…… 　　正因为如此，李明发看见燕长青，就有种面见偶像的感觉。 　　想亲近，又怕太亲近了，让别人觉得冒犯…… 　　所以他一开始是想称呼大侄子的，和燕二河他们兄弟喊着的，这么喊也不错。 　　可又一想，又怕让人觉得自己占辈分上的便宜，这可不是一般小孩儿，人家能打一群自个这样的。 　　于是结巴了半天，冒出来了个大侠来。 　　燕长青倒是没什么纠结的，虽然这些人心理年龄比自己小，可按照二叔和人称兄道弟的辈分算，就是比自己长一辈。 　　就算给二叔面子，称呼一声也无所谓的。 　　所以他笑着回话：“明发叔是吧？我二叔老说你，经常说你讲义气够意思的很，来家里进屋坐吧！” 　　被这一声叔喊的，李明发觉得自己要飘上天了！ 　　比资深舔狗被心中女神允许他接近十米之内还要激动…… 　　激动之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来了句：“不了不了，我找二河哥聊聊，有点事儿……那个，我们出去说，不打扰你练功了……” 　　燕长青一头雾水，这哥们怎么成这样了？话都说的磕磕巴巴？ 　　不过也不关他事儿，笑了笑继续摆架势练棍。 　　…… 　　燕二河和李明发走到一边，才发现这位眼珠子都是红的，有点奇怪：“到底啥事儿，还得背着人说？还这么客气？” 　　李明发心情平复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二河哥，我是受不了了啊！” 　　“啥？”燕二河更奇怪了。“受不了啥？” 　　“你知道不知道，昨晚上我怎么着了？”李明发又是一声长叹，随即有些支支吾吾地。“我昨晚半夜没睡着，总觉得自己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儿，还干了不少大事儿……” 　　“反正就是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挺厉害的，想啥就有啥，感觉媳妇就在旁边，还住上了楼房，屋里灯泡都按了好几个……结果眨个眼又啥都没了，又成了要饭的……一夜没睡啊！” 　　“我给你说，肯定是那些祖坟里的老家……人对我们村不满意了，天天夜里来折腾我们。我就算好玩一点，也没多不正干啊，怎么就这么坑我呢？” 　　燕二河一听，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这就是侄子说的那啥‘求不得’？ 　　面前这家伙心还挺大，要娶个天仙似的媳妇，还要干大事儿？他能干个屁的大事儿…… 　　侄子好像说的意思是，所谓求不得，就是想的太多，还都得不到，对于知足的人就没什么效果，不知足的人听了才会难受。 　　不过，有这么让人难受吗？ 　　李明发看他不吭声，以为他不信：“我不骗你二河哥，是真的。你都不明白，反正就是让你回过神来心里难受的很，比兔子在你脚面上蹦跶你都没抓住还难受……” 　　“也不止我这样，我们一起玩的石头你知道吧？那家伙，和他媳妇一大早打了一架，也不对，是被他媳妇揍了一顿。听他媳妇说他睡迷糊了喊以前相过亲的一个女的名字，一生气把他脸挠的啊，满脸都是血……” 　　燕二河吓了一跳：“这么狠？我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以前老石头多能装啊！”李明发撇嘴。“天天牛比哄哄的，说他在家老婆听话的和狗似的，谁知道人家是狗，他连兔子都不如，被抓挠一脸血，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咋知道的？他隔壁老四说的，他挨打都不敢发出动静，怕左邻右舍听见。老四听到点不对，喊他他还不答应，装不在家呢！老四爬墙头看见的……” 　　“呵呵，恁大一爷们儿，大冷天光条条裹了个小褥子站堂屋门口，打不还手不说，还劝他媳妇小声打骂，别让邻居听见了，给他留点面子，都撵院里了还要面子，呵呵……老四憋笑没憋住从墙头摔下来，差点摔断腿！” 　　燕二河单是想想那场景，都庆幸不是自己爬墙头看见的，不然也得笑摔下来。 　　李明发等他笑完又开口道：“村里也不是我一个人受不了，这天天折腾的不是睡着做梦就是睁着眼做白日梦，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谁也不行，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和那些地里的老家人谈判……” 　　燕二河当场就惊了：“那啥，怎么个谈判法？” 　　李明发恶狠狠地：“不谈能咋地，纸钱也烧去了，逢年过节从来没少过他们的那份，就算村里有人不孝顺，也不能一帮子都打死不是？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折腾啊……” 　　“我们想好了，哥几个今儿都出去借枪了，我来找二河哥就是也想借你的枪。咱这也叫先礼后兵，礼钱送过了还折腾，就算是……” 　　燕二河听不下去了：“打住打住，你是过来借枪，今晚上和你们那……啥，谈判？” 　　听起来就稀奇到天上去了！ 　　和人谈判的听的多了，和鬼谈判的，还真是头一遭。 　　不过燕二河倒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是真不好受，他想了想问：“这事儿是不是就你们折腾啊？村里老人们不吭声？” 　　“他们屁都不敢放，一大早就知道去烧纸。”李明发没好气地说。“要是烧纸有用，第一天就有用了！” 　　燕二河也不知道该怎么着，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今晚我也过去，多个会使枪的也好点。” 　　李明发根本猜不到燕二河是打算去给侄子当内应的，他现在感动的不行，但是又觉得这样不仗义：“二河哥，这是我们村的事儿，再说那些老家伙们回来折腾，我就不信他们能怎么着我们这些后人，可你……” 　　“你忘了，我老婆的姑奶可是你们村的！”燕二河表示不怕，一脸的侠肝义胆。“咱们这临近几个村子，只要愿意拉扯，谁还找不出来个亲戚的，说起来都差不多，不怕！说不定有不算太亲的人在，他们还会收敛点……” 　　李明发感动的不行，又是感谢又是赌咒发誓以后会如何回报，末了又很是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道：“二河哥，我记得六子自己住是吧？让我去他那儿睡会儿行不？我这几天没睡好，晚上还打算熬夜，怕撑不住……” 　　“行，怎么不行！”燕二河伸手攀着他肩膀。“走走走，去他那里，我们俩给你守着，你好好睡一觉再说……” 第39章 计策 　　“不太可能吧？”燕长青听了二叔的转述，顿时有点不可思议。“他们晚上连门都不敢出，三天了连个出来看看的都没有，还敢去谈判？” 　　燕二河看着侄子不乐意：“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 　　你也不看自己干了啥，乡里人本来就信一些鬼啊神啊的，平时没事都要无风三尺浪，屁大点事儿都能传的神神叨叨的，偏偏你还半夜坟头拉二胡…… 　　担惊受怕的，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燕长青无语半天，这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应该他们发现根本原因是电工乱收费，然后村里群情汹涌，千夫所指，让电工以后老实点吗？ 　　怎么在灵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奔了？ 　　在这方面，他还不如二叔‘见多识广’，至少燕二河还见过，全村人在村里管事人的带领下，到处找桃树枝的‘盛况’。 　　估计再晚些年，都能上走进科学连播十二集的。 　　燕二河看侄子不说话，还以为他担心，安慰他道：“放心，我跟着他们一起，他们晚上不睡觉，你就在家安心睡觉，等他们不折腾了我再回来带你去……” 　　这还玩上无间道了！ 　　不能这么办，总得让事情走上正确的道路。 　　燕长青思前想去：“要不，你等李明发睡醒了，点点他？” 　　“怎么点？”燕二河问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嘀咕。“我也觉得这么下去不行，明发他们都受不了，村里的老人们估计更受不了，别再过几天他们村都是办丧事的……” 　　燕长青一个激灵，都不敢去想那场面了。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音乐这玩意真的挺难说的，不说自己这个算是超出正常范围的二级技能，就算是一些正常的音乐，让人听得有哭有笑都正常——更别说还有流传的什么死亡音乐，听了都能让人抑郁自杀的。 　　大喜大悲哀思之类的情绪，其实伤心又伤身的。 　　本来冬天对于如今穷苦的农村就很难熬，再多走几个老人，不是可能性大不大的问题，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燕长青脑筋进入了超负荷运转中：“二叔，要不这么着，你就直说，他们村肯定有人缺了大德，着重点名就是电工那孙子，让他回去找他们村的人自己商量，反正他不是说过，电工在村里也不得人心。对了，你觉得这家伙能靠得住不？不会回头卖了咱吧？” 　　不过燕二河对李明发没那么信心：“信得过倒是没问题，他肯定不会卖咱们，就算他卖咱也得有人信他……不过你是说让他和电工斗？那小子家里人都信不过他，他也没那个能耐搞出来大事吧？” 　　燕长青思索半天，也觉得那小子不像有这个能耐的。 　　村里人有的会羡慕能拎枪打兔子的，可大多人觉得这不是正事，毕竟枪那玩意儿走火伤人的事儿，这些年也经常听说。 　　再说李明发都没结婚，属于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那种，别人想信得过他都找不到理由，除了那些跟着他瞎胡混的年轻小子们。 　　就连燕长青自己，一开始挣了钱也不直接说自己和二叔出去卖艺，直到凑够了买牛钱，直接用事实让家里人相信自己。 　　就像这次家里有事儿，能让家里人把事情交给自己办，也纯粹是因为半年多来，自己靠着努力才让家里信任自己的。 　　空口说白话肯定不行。 　　还是燕二河突然来了个想法：“要不这样，咱们带李明发出去跑一圈。回来让他说，他出门见了世面，找了个大城市里特别灵验的半仙，给他指点了一下，才知道电工的问题？” 　　说着燕二河觉得这主意不错，接着自我完善计划：“最好带点村里没有的东西回来，让村里相信他是去了大城市……油田那边就挺好，正好咱们去演出，带他一个，出去跑两天回来，再带点稀罕物件……” 　　大城市，找半仙…… 　　听起来似乎非常不靠谱，但是如果考虑到时下村里的人多数连县城都没去过，而且乡间不管什么事，稍微扯上鬼神之说都能吓唬到人，那么…… 　　这主意简直……太好了！ 　　反正燕长青只要求闹起来就行。电工那孙子原来放出风，说要补交啥附加费的，这几天一闹腾，他不也没动静了？ 　　等把矛头指向他，他就更顾不上了。 　　好歹给大伙儿省点过年钱。 　　…… 　　在燕二河又和侄子完善了计划之后，等到中午李明发起来，还请他到自家吃了顿饭。 　　然后就开始了他的游说，于是很快李明发就瞪大了眼睛：“你说，我们全村都睡不好觉，都是你侄子去我们那拉弦子？二河哥，是我没睡醒还是你傻了？我可是喊你一声哥，你糊弄人也不能这么……” 　　“之前你也见过七斤，你觉得他像是一棍子敲死你的人不？你觉得他像是离你十丈远能扔个石头砸死你的不？”燕二河用事实说话。 　　“这……”李明发对事实根本无法反驳。年轻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也不至于觉得自己脑门有那么铁。 　　燕二河让他自己想。 　　等了一会儿李明发嘀咕：“我还是不信，拉弦子能让人闭眼做梦睁着眼还做梦，还……” 　　燕二河再用事实说话：“今黑儿你自己带着枪回去，组织好人在那等一夜就知道了” 　　李明发眼一亮：“你要和七斤去给我们演示一下？” 　　燕二河鄙视他：“我们在家睡觉不好吗？不去的时候你们村好好的，不也证实我说的没骗你。再说这事儿我可就和你一个人说了，你回去也不许乱说，要不然你们村找过来，回头我让七斤去找你……” 　　李明发无语：“你就说句不让我说出去就行了，还拿七斤威胁我，我是那……不听劝的人嘛！亏你还是个当哥的，那就这么说？还有别的事儿没？” 　　燕二河说出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这事儿要想消停，还得你到村里说……你这样这样……” 　　李明发一听他的主意就傻眼：“这能行？” 　　“你就说，咱们要真这么干了，村里的会不会信？”燕二河反问。 　　“那……”李明发犹豫很久，小脑袋开始疯狂思索，半天后才有些底气不足地点头。“那要不，我试试。不过二河哥，我可先说好，这事儿我也没办过，万一没办好，你和七斤多包涵点。” 　　“放心，七斤就是不想直接打上去，不然闹的不好看。办好办坏都不赖你，大不了最后让七斤去他家找他去，先给他们家弄个鸡犬不留，就不信他还睡得着觉……” 　　…… 　　晚上。 　　燕七斤正在家看老妈纳鞋底。 　　他有点心疼，这可不是啥好活，又不是电影里大家闺秀的绣花，想想鞋底子那么厚，一针一针的不知道多少针才做成一只鞋底，就知道这有多累人。 　　而且家里面也只有他想用电就用电，但是他不在家的时候，爸妈爷爷都不用电的。 　　说了也不管用的，他们就是变着法的省。 　　比如香皂之类的东西，燕长青买回来他们也基本不用，都要留着给‘家里的未来’用。 　　你要是劝了，他们说用了，然后假模假样地抹一下，也不能一直盯着他们用不是？ 　　所以燕长青能做的，只有潜移默化的慢慢改变。 　　他不想老妈纳鞋底太辛苦，就得给老妈找点事儿做，不然她闲不住。 　　要不以后弄点纸牌麻将之类的东西？ 　　都说学坏容易学好难，自己操心让他们学坏……不对，是让他们多点娱乐，应该没那么难吧？ 　　最好学的没事看电视搓牌打麻将，实在不行和村里女人们去八卦也行，只要别这么累…… 　　想到这儿燕长青有点头疼，话说以前也没研究过这个啊！ 　　关于如何让老实过日子的人变得……不那么勤劳？ 　　对了，这叫丰富村民的日常生活！ 第40章 加戏 　　冬天晚上的风，真特么冷！ 　　李明发拎着枪，心里发憷一脸坚定，双目炯炯地盯着一路之隔的坟地。 　　实际上很想滚回家去，然后钻被窝里蒙头大睡，哪怕今天跑别人家睡了一阵儿，现在不怎么瞌睡。 　　但是不能去，能不能办成大事儿，就看燕二河靠不靠谱了！ 　　他身边一群差不多的年轻人，都是别人眼里的‘愣头青’，或者‘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家伙。 　　村里人就这样，一旦牵扯到鬼神之说，和二百年前甚至两千年前的农民没什么区别，惹不起躲着走呗！ 　　所以，今天，就是我李明发扬名立万之时！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风没那么冷了，天上的月亮都格外亮了起来。 　　心里还是发憷，不过问题不大，咱就这么横，敢带头和‘老祖宗们’谈判，以后谁不高看咱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明发越来越淡定，看来今晚真没事了？！！ 　　但是他身边那群人就不行了，随着一股风吹过来，明显有几个人身子都是一哆嗦。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发哥，要不咱们先回去，我看今晚没事了……” 　　有人开了头，顿时其他人也趁机建议：“就是，明摆着，看咱们这么多小伙子不满意了，这就没了动静。回去睡觉吧！” 　　说的越来越多，看来大伙儿都有点受不住。 　　但是李明发不走，他很坚决：“你们要是想回的先回去，我今晚就在这儿看着了！” 　　反正睡了大半天，不困。 　　而且他越来越相信燕二河说的话，就是七斤拉弦子造成的，只要他们不来，村里就没事儿。 　　既然如此，那不趁机充一下英雄好汉不就傻了嘛！ 　　机不可失啊！ 　　看他这么坚决，一时半会儿的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别人可没他这么奸猾，居然跑别村睡一觉，连着几天没睡好的有好几个，就算没那么害怕，身体也扛不住啊！ 　　这可是冬天，屋檐下的冰溜子都能一尺多长，站村边又不动，还不如去打兔子，跑着倒是没那么冷。 　　时间渐渐过去，终于有人受不住冻，都开始哆嗦了。 　　李明发一看，立刻点名：“大兵，成宇，你们几个先回去，今晚上看来不会有事儿了，这么多人在这儿也没用。我再多守一会儿，好歹让村里人睡个好觉。” 　　他越这样别人才越不走，哪怕一个个冻得脚手没知觉，还要硬顶着继续扛下去。 　　眼看大伙儿都不走，李明发看看月亮的位置，大致估算一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样，你们都在这儿，给我望个风，我过去里面，转一圈看看。要是确实没事儿，咱们都回去睡觉。” 　　这么猛的吗？ 　　一群年轻人都有点发愣。 　　要说平时大伙儿出去打兔子，或者晚上不睡觉玩个什么，也不少从这片地儿走，不就是高高低低的土堆嘛，有啥了不起。 　　不管是撑面子还是真不怕，反正这片地儿一直都有，无非每年多几个土堆，也没啥了不起。 　　可最近几天下来，这一片地儿都快成禁地了，白天来上坟的都战战兢兢，这大晚上的，你要去转一圈？ 　　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李明发非常满意：“就这样，你们给我看着点，万一真有啥事儿，能把我抢出来就搭把手，不行你们先回去。都是一个村的，我不信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话，大步迈开，冲着那片坟地就走了过去。 　　身影居然颇有点悲壮，反正他心里这么觉得。 　　只不过两步之后，心里就开始默念：各位老祖宗保佑，漫天神灵保佑，各路鬼神保佑……七斤……不，长青也保佑…… 　　心里念叨着，走了过了小路，翻过土沟，来到田里，腿虽然有点软，但是要撑住，必须不能停。 　　而且走到坟地前，来个抱拳，朗声说道：“列祖列宗在上，小子李明发，因为这几天的事儿，来和各位讨个说法……” 　　啰嗦了几句，看到如同想象中的，根本没什么不对劲的动静，他就更来劲儿了：“既然没事了，以后就别让我们睡不好觉，等过年时候，我们村的人也肯定好好孝敬……” 　　说完之后还是没动静，这次才真的心头大定，而后潇洒帅气地踩着松软的麦田，牛气哄哄地走了回来。 　　一群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还真是那啥，有事儿才能显出谁更猛，看不出来明发哥原来也是好汉啊！ 　　…… 　　第二天下午，李明发就又跑了大燕庄。 　　之所以上午没来，主要是为了在村里转一圈，让人知道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二来享受一下小伙伴们的恭维。 　　来大燕庄除了向燕二河表示感谢，向燕长青表示钦佩之意，还有个问题，他觉得燕二河叔侄俩的行动，还要再来上一次。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去跑一圈，回来假装找到了半仙等等，再组织村里人给电工点颜色看看。 　　他现在还没想清楚，如果真能组织村里人，对电工进行‘讨伐’成功的话，给自己有什么好处，但是他隐约感觉，自己就该这么干。 　　就像昨晚上，他带头搞了半夜‘谈判’的事儿。 　　原本是一时上头的决定，家里老头子都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但是呢…… 　　今天他原本只是想享受一下小伙伴们的恭维，结果发现，村里不少人对自己的态度都明显变化了。 　　原本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今天变得客气了些；原本热情的，现在更热情了…… 　　特别是一些年轻大姑娘小媳妇看自己的眼神，那感觉，回味无穷啊！ 　　可惜都一个村的！ 　　唉！ 　　…… 　　燕二河和燕长青早商量过的，二话不说就表示，支持李明发的提议。 　　当天晚上就出发又搞了一次事情。 　　这次李明发啥也不干，在被窝里还把耳朵堵上了！ 　　所以他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然后才在第二天，假装一无所知地，从别人口中听到了昨晚上又‘闹鬼’的消息。 　　这次和前几次感觉不一样，这一次，不少人都觉得，说噩梦也算不上，说让人难过也不对，就是晚上睡不好，但是做点别的吧，也没劲儿。 　　对，就是没劲儿！ 　　用村里一个比较爱说的老大哥的话就是，就像和媳妇连着干好了几次那事儿一样，啥也不想去想，啥也不想去干…… 　　李明发很纳闷，那到底什么感觉呢？ 　　二河哥家的那个侄子，总觉得有点不像正常人啊！ 　　怎么就能用一把破弦子，弄出这么稀奇古怪地东西来呢？ 第41章 去演出和偶遇 　　第二天，燕二河叔侄俩汇合李明发，出发油田。 　　李明发在镇上坐上去县城的车后，第一时间就是左顾右盼，突出一个警惕。 　　燕二河都忍不住笑了：“别看了，等会儿要是有情况，听司机的。司机说小心自己东西的时候，看好自己的钱就行。” 　　李明发不好意思地笑笑，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怀里——他棉袄里面穿的秋衣上，缝的有兜，里面可是有他自己存下来的全部家当，十六块四毛钱。 　　这年头对大部分来说，钱是真难挣，一身的力气都不知道干什么才能挣来钱。 　　十六块四毛钱还是李明发比较会存钱，打到兔子自己不舍得吃换了钱。一般像他这样没结婚在家的年轻人，想花钱就得厚着脸皮问家要，能存下钱，不但心思要灵活，还要能管住花钱的手。 　　李明发早两年是去过一次县城的，不过不是坐车，和当年燕二河一样，全凭两条腿去看个热闹。 　　所以到县城的时候，如今县城改变也不大，他还能绷得住。 　　但是到了油田，眼就有点不够用了。 　　不说别的，单是路边那么多卖他没见过的小吃摊，就让他看了个眼饱。 　　而且今天是小年，街道上的人格外的多，人一多，对比也出来了。 　　这里的人很多来自五湖四海，外来的这些人不管是神态还是谈吐，和县城以及当地村民的区别都挺大——比如说普通话的人有不少，在县城就很难见到。 　　以至于李明发看来看去，忽然觉得自己挺没面儿的，讪笑着看向了燕二河。 　　燕二河冲他一笑：“都一样，我们俩第一次来，那时候人还没这么多，车直接开到了街里面停的，一下车我们俩就长见识了，哈哈！” 　　李明发心里立刻好受了些：“这离咱们那也不远啊，转一次车就来了，听这里人说话，感觉他们真洋气……” 　　‘洋气’这个词就是时髦的意思。 　　燕二河笑笑：“走先和七斤找地方，到了地方报个名，人家还得安排节目时间。等正事忙完，咱们在这儿转转，其实你别想着俺俩经常出来跑有多少见识，都是出来挣钱的，兜里有钱后更不敢多停，哪有时间玩啊！” 　　说完看李明发还在发呆，搂着他肩膀：“别站街头发癔症，赶集人多，啥人都有，小心点跟着七斤走，别走散了。” 　　燕长青很谦虚：“二叔你过来点走前面，咱们挨着点走。” 　　他也很想霸气带路，但是赶年集的时间，街道上人太多了点，摩肩擦踵的就算了，关键大多数人都穿的差不多，万一走散了想通过衣服辨认人都难。 　　唯一好点的就是，油田街道就两条，横一条竖一条，找地方不怕找不到。 　　来到文体中心，李明发就开始有些心虚，总觉得这地方不是自己这种地的没文化人来的。 　　燕二河还好点，不过肯定不如燕长青，他这侄子似乎都不会怯场，几步走上前，冲门岗大爷说了几句递上了那张祝昌盛写的纸条。 　　大爷原本就带了笑意，看了纸条后更笑得灿烂：“祝主任请的啊！早听说以前有个在街那边演奏的小朋友，来来来，我带你们进去。” 　　祝昌盛正在里面忙碌着，明显这个晚会有点仓促，舞台还正在布置，见到燕长青打过招呼，就喊了个年轻人过来：“小王，你带他们先去招待所那边安置下来，记住给食堂交待一下中午管饭，等我忙完了过去。” 　　最后一句冲燕长青说的，燕长青表示明白，跟着小王同志就往外走。 　　招待所还挺不错，一个小院周围一圈的二层楼。 　　小王带着他们找了个俩人间，有点抱歉地解释：“这里边要么是两人间，要么是四人间，我们这里和别处不一样，过年过节了来探亲的人多。我喊他们再拉过来个床位，你们先凑合下。” 　　燕长青也表示抱歉：“本来我们说来俩人的，家里想着过年人多不放心，让多来个人，是我们没提前说。” 　　互相客气一阵子，就算安置下来了。 　　小王还要继续回去忙，临走交待：“你们想出去转转就在附近，不要去太远，估计中午祝主任能空下时间过来，他要忙的话我过来，中午开饭时间十二点，那会儿咱们食堂再碰个面？” 　　“行！” 　　…… 　　李明发还在感慨人家招待所的被子真软，燕二河已经拉着他往外走了：“这不是和咱们家用的棉花一样嘛，你哪儿觉得他们被子更软和？” 　　燕长青提醒：“咱们抓紧时间，出去找找看有啥稀罕玩意儿，先干正事，干完了再说别的。反正今晚上住这儿，到时候你随便摸。” 　　三人出了门就开始到处看，但是这里稀罕东西是不少，能显得比较高大上的还真不多。 　　关键三人也不知道到底买什么好。 　　正想着，燕长青忽然愣住了：“二叔，那不是我姑父吗？” 　　燕二河一看，还真是：“有亮哥，有亮哥……” 　　陈有亮过来和燕二河异口同声：“有亮哥（二河七斤），你（们）咋过来了？” 　　然后陈有亮一拍大腿：“嗨，我给忘了，今个是七斤来这里演出来了是吧！你们刚到？住的地方安置好了没？” 　　等燕二河回答完，陈有亮才点点头，对两人说：“我前一段来这里看过，心里有点想法，不过最近又有变化，就再过来看看……” 　　不等人问他自己解释道：“前一段我来看了，小生意挺多我觉得没多大意思，后来看他们这儿做预制板做的挺好，就想找点人过来学学，回去弄个地儿做预制板。” 　　他说的预制板，就是水泥混凝土做的一些东西，比如楼梯石板房顶等等，桃树乡有做的，但是质量极差，有盖平房楼房的，用的楼板只能管很短一段时间，然后就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油田这边搞的，是为了平时做工程用的，肯定比桃树乡那边专业的多。 　　陈有亮继续解释：“没想到刚好最近咱们那花厂突然说有招人名额，我们家商量了一下，想花点钱，把你姑送进去。这一来钱就不凑手了，我再看看做个别的……” 　　别说燕二河了，就连李明发听见眼里都是羡慕的要死。 　　花厂是棉花厂的简称，可是现如今的热门大厂，管着全乡的棉花收购，里面如果有个熟人，以后过来卖棉花评级的时候，有熟人和没熟人那可太不一样了——关键还能插队。 　　卖烟叶棉花和交公粮是农村几件大事，也是几大难事儿。到了那几天，全乡人都拉着板车来，有时候一天都排不上队，里面如果有熟人，立马就能成人生赢家。 　　没经历过的很难体会到那种感觉。 　　幸好燕长青也懂：“我们最近跑了一段时间，也存了点钱，需要你就开口，反正我们现在用不上。” 　　当年都觉得把姑姑嫁给陈有亮不靠谱，估计经过这件事，以后大家态度都得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年头有关系，还舍得给媳妇花钱的人家，绝对是不太好找的。 　　陈有亮摆摆手：“那个暂时还没确定得多少钱，不过我原本打算弄个预制板厂的事儿肯定黄了。不止是钱的事儿，你姑一上班，家里少个人，我一个人在外边也不放心。现在我就是看看，还能干点别的啥？” 　　上次见面他就交代过燕长青，说过年的时候要说点事儿，估计就是想做预制板厂。 　　只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 第42章 主意和化妆 　　燕长青拼命转动小脑袋。 　　他得帮姑父想个法子，至少想个投资不大的生意来干干。 　　上辈子他是知道姑姑后来进了棉花厂上班，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如今才知道，原来姑父付出的可不算少。 　　进了厂就是正式职工，是如今人人向往羡慕的‘铁饭碗’。 　　实话实说，在这个年头，还是大男子主义流行的，能给姑姑安排工作，还得花家里不少钱，而且预计不会少，一般人家真的很难做到。 　　现在燕长青觉得表弟那个不好说话的爷爷，都没那么难以相处了。 　　但是给姑父出什么主意呢？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这份能耐，干脆挖空心思，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重生穿越小说…… 　　陈有亮还正给燕二河交待要看好侄子，就听燕长青问道：“姑父，你见过咱们这儿有卖电子表的吗？” 　　陈有亮一时没反应过来：“电子表？那个……那个……是装电池的，挂墙上的那种吗？” 　　“还有一种手上戴的。”燕长青说道。“挂墙上的也行，我记得那些东西应该价格应该都不会太高，但是咱们这里我也没注意什么地儿卖……” 　　“那从哪儿进货？大概得多钱？”陈有亮问道。 　　“我也不知道。”燕长青傻眼，他知道南方大城市可以进货，但是现在路上不安全，他总不能让姑父去几千里外的地方进货，万一出个事儿，以后姑姑成寡妇咋办？ 　　说完又补救：“我觉得省会城市应该有。要不你去玉西那边江城看看？只要能弄到货，价格别太贵，估计在咱们这儿很容易卖的。先少弄点，大不了亏个路费……” 　　“那都无所谓。”陈有亮摆摆手。“只要能蹚出来路子，亏点钱都无所谓。现在咱不就缺个路子，要是能找到门路，弄不成电子表弄别的也亏不了……” 　　那确实是，现如今人们还真就差一点门路。 　　燕长青就这么点能耐了，出个思路靠的上辈子的见识还能凑合，别的他也不行。 　　比如怎么出门，怎么注意安全，这方面就算是现在的姑父，也比他个重生的人有经验——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重生还靠金手指的人，对自己认识的很清楚。 　　陈有亮已经开始嘀咕了：“出去那么远，我还真没跑过，得找几个靠得住有眼力的一起……” 　　他说的靠得住的，很可能就是当年一起打架进牢房的‘好哥们儿’，毕竟一起同过窗——铁窗也是窗啊！ 　　但是这都不关燕长青的事儿，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提前预祝姑父一路顺风生意红火，以后过上好日子。 　　…… 　　事情说完陈有亮还打算请他们吃饭的，一听他们有地儿管饭，自己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今天是小年，他出来的时候还被家里爹妈唠叨一顿，当地习俗，晚上就算正式过年，吃饭要放鞭炮的。 　　燕长青他们如果不是有事儿，也不会在今天不回家。 　　中午吃饭的时候没见到祝主任，来的还是小王，交待他们晚上早点来食堂吃饭，然后去文体中心等着就行，演出时间给燕长青安排的是中间时间，大概九点左右。 　　报的节目当然是一条大河，这曲子到哪儿演奏，都没人挑出刺来。 　　吃过饭燕长青三人继续溜达，这次三人有了目标，考虑买个电子表回去。 　　不管是墙上挂的还是手上戴的都行。 　　燕长青记得那种墙上挂的，用两节电池，叫石英钟。 　　非常简单的东西，给人感觉就是一个空壳子，就这样的东西，现如今能卖大几十块钱，甚至一百多块钱。 　　最关键的是，在油田居然找不到卖的，当地做生意的人嫌价格高太占本钱。 　　倒是问了人，知道市里有卖的，但是现在演出在即，又不能跑过去。 　　只好坐招待所食堂看电视——人家这食堂里居然有个电视，中午吃饭的时候，可把燕二河和李明发羡慕坏了。 　　燕长青也看，好久没看黑白电视机了，多新鲜啊！ 　　…… 　　这是燕长青第一次到人家晚会的后台，亲临现场第一线。 　　虽然自己也是演出的人，但是他一点不慌，有技能在，自己需要担心的不是表演不好，而是要担心演的太好。 　　就这么拽！ 　　祝主任给燕长青安排了地方就跑着忙去了。 　　然后他就很好奇地看着别人化妆，做各种准备工作，然后…… 　　一个阿姨就跑了过来：“燕长青是吧？你表演拉二胡，给你也化个妆吧！” 　　燕长青一愣：“怎么化？” 　　“擦个粉底，打个妆就行，主要涂个腮红眼影，看着更可爱点……可惜了，你头发怎么这么短，要是扎俩羊角辫……”阿姨一边说一边准备动手。 　　燕长青脑子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看向了阿姨旁边的小衣服小鞋子。 　　接着脑海里就冒出一个画面，忍不住就是一个寒颤。 　　扎两个羊角辫，脸蛋上涂两片红扑扑的，眼影也很可能是粉红粉红的那种。 　　浅绿色的宽腿六分裤和小鞋子，一件绿油油的小肚兜特别亮眼，上面还锈着大红花…… 　　想想自己第一次上舞台会出现的形象，再想想自己刚看到的，还有人拿照相机在舞台前面准备拍照。 　　重生后的第一张照片，如果是这种画风的话…… 　　如果再想想，人家可能还会很好心地给自己送几张演出照片，带回去之后，全村老少爷们儿，还有娘们儿，都要过来围观…… 　　而且这照片一定还会被爸妈细心保存，几十年后还拿出来怀念…… 　　这根本是绝对会发生的事儿！ 　　“姐姐！”燕长青的反应前所未有的快，这一刻他就像草原上发现了猎豹的瞪羚，喝水发现了鳄鱼的角马，吃草遇到了俯冲而下的金雕的兔子，被猫发现的老鼠…… 　　同时一个可爱而不失讨好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大姐姐，我能不能不化那种儿童妆？我是表演拉二胡的，给我化妆成小老头行吗？” 　　“这孩子嘴真甜，叫阿姨。”阿姨愣了下就笑了起来。“不想化妆成儿童啊！那我想想……你等一下……” 　　“阿姨你真好！”燕长青一看阿姨怎么好说话，都恨不得叫亲姨了。 　　亲姨到底是亲，没一会儿就过来了，拿了一件长袍和一个小墨镜：“我还说这演出大厅也没个暖气，你那样穿里面没法搭配衣服，刚好你提醒了，不过这一套衣服恐怕有点大……” 　　“谢谢阿姨！阿姨你最好了，就知道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阿姨肯定人也好。”燕长青觉得上辈子嘴这么甜，这么会讨好人的话，肯定不至于打一辈子工。“我试试，大点没关系的，说不定还更可爱呢！” 　　还真是有点大，估计以前用的都是些大孩子，把袖子挽上去一截，小圆墨镜一戴，虽然袍子有点长，但是无所谓，走路小心点就行。 　　只要不用穿大红花绿肚兜，光膀子上燕长青觉得都能接受。 　　好心的亲姨一看就乐了：“还真挺可爱的，那就穿这件。不过还是要化妆，放心，这套衣服就不擦腮红了，给脸上涂个粉底，看起来亮点，不然你在舞台上，下边观众看不清你的脸。” 　　这个还是能接受的，那就来吧！ 第43章 返场和大合唱 　　化好妆的燕长青抱着二胡，从舞台侧面看着上面的表演。 　　好心阿姨安排的，觉得他没看过晚会，特意给他安排了个舞台旁的位置，还一直陪着他看。 　　开头大合唱，接着独唱，再来个相声，然后舞蹈唱歌，来个戏曲，居然还是好几个不同地区特色戏曲联唱，再来个小品，体现石油工人不怕苦不怕难的精神。 　　亮点是个喷火表演的节目，燕长青很怀疑，为什么搞石油的会让人来表演喷火表演，明明大家最恨的应该是随便玩火的才对…… 　　接下来杂技表演，躺着蹬缸，骑着自行车走单杠等。 　　现场观看的时候，其实挺有意思的。 　　大概是晚会筹备的比较匆忙，在后台感觉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总有人找不着这找不着那的，甚至给人兵荒马乱的感觉，但是等到演员登台的刹那，瞬间脚步稳健面带微笑，突出一个从容…… 　　看着看着，燕长青自己也成了被看的，他拎着二胡上场了。 　　好心阿姨还叮嘱：“别紧张，就像你平时那样就行。” 　　燕长青不紧张：“放心吧阿姨，肯定不给你丢脸，你看好了！” 　　刚一上台就一阵哄笑，都觉得一个小孩打扮成街头卖艺的小老头，挺好玩。 　　其实燕长青接近一米四个头不低了，至少同龄人中目前没谁比得上他。 　　但是脸嫩，再穿个宽松衣服，一下子衬托的就低了，有点像孙悟空拜师前，刚漂洋过海到人间，偷了件衣服穿的那种感觉。 　　不过他笑嘻嘻地，不在意——只要我没穿绣着大红花的绿肚兜，我就无所畏惧！ 　　话筒是调低了的，小椅子准备好的，往那儿一坐，随意拉了两下算试音，下边立刻安静了下来——有一说一，这里现场的气氛特别好，大家都特别配合，看他坐好准备表演，下边立刻没了声音。 　　一条大河，就那么浩浩荡荡，波澜壮阔地，展现在了大家面前。 　　如临其境。 　　不自觉地，随着音乐的声音，原本坐在大厅里的人们，仿佛就真的来到了大河旁，闻到了稻花香，看到了大河之被风鼓起的白帆，听见了船工的呼喊…… 　　音乐再变，从舒缓变得激昂。 　　大河，大山，农田里劳作的人们，工厂里忙碌的工人，扛着枪走着正步的军人…… 　　一切都是充满了生机和欢欣鼓舞的气象。 　　然后激昂变成了雄壮，让人们又想起了，曾经有豺狼来过的日子。 　　那时候，有无数人们前赴后继，他们是那个面对敌人刺刀还带敌人乱跑的放羊娃，是无数面对敌人严刑逼供不屈服的烈士，是背着医疗包毫不犹豫踏入鸭绿江的瘦弱背影，还有那个挎着医疗包，瘦小的肩膀上还扛着担架的女军医…… 　　而最终，这盛世，如他们所愿。 　　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温暖的阳光！ 　　…… 　　当一曲结束，燕长青忽然发现，下边许多观众，坐着的姿势，透着一股子坚定的味道。 　　他这才想起来，这里面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转业回来的人。 　　想必里面还有些人，才参加过不久前的那场战争。 　　连掌声都给人一种整齐划一、带着那种‘若有战，召必回，战必胜’的感觉。 　　燕长青急忙起身，很认真地一个鞠躬。 　　然后提着袍子和二胡，小心翼翼地走向后台：不小心不行，演出成功了，退场摔一跤就搞笑了。 　　快走到幕布后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再来一个！” 　　然后许多个声音瞬间整齐划一：“再来一个，来一个！” 　　要不说部队的环境最容易熏陶人呢，就这整齐划一的声音，燕长青差点就拐个弯回去了！ 　　好心阿姨开心得不行：“真好，比文工团老师傅拉的还好听。怎么学的这是？你这孩子能耐的很……” 　　燕长青不干过河拆桥的事儿：“谢谢阿姨夸奖，我去年开始学的。” 　　好心阿姨乐呵呵地：“怪不得老祝到处找你，感觉你拉二胡就是有灵气，刚才我都觉得闻见老家的稻花香了，真的，特有感觉那种。” 　　那是，好歹咱二级技能，称一句神技也不算过分，俺们隔壁那村子，好多人都因为这技能睡不好觉呢！ 　　台下的呼喊声还没断呢，主持人上去已经等了半天，愣是等不到报幕的机会，只能面带微笑一直等待。 　　演出之后好心阿姨明显对燕长青更加热情，或者叫好奇心，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如果不是台上节目还在演出，她能一直说下去。 　　等到又一个歌舞节目结束，祝昌盛匆匆走了过来：“长青，你的节目太受欢迎，大家伙儿都想让你等下再来一个，要不你再……” 　　“没问题，是刚才的曲子再来一遍还是重新选一首？”燕长青一口答应，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挺享受被人欢迎受重视的这种感觉——大概是缺啥想啥，上辈子没体验过吧！ 　　“怎么都行，大家就喜欢听你的二胡，认准你了，只要你上台他们都高兴。” 　　“那就再来一曲赛马吧！”燕长青想了想说道。“这个曲子气氛好，热闹。” 　　“行！” 　　…… 　　晚会快结束的时候，补了两个节目，一个是表演孙悟空的，这个节目本来是戏曲，但是现在只表演其中一部分——现场有一部分小观众，爱看孙悟空不爱看唱戏，只喜欢看演员翻跟头打斗场面。 　　另一个节目就是燕长青的二胡独奏赛马。 　　气氛相当欢乐，开始是孩子们兴高采烈的，后来干脆全场欢乐起来。 　　快速的旋律让人们仿佛在策马欢腾，大概到了最后，观众们也放开了，刚听完就来一阵阵的喝彩，还有人又喊起了再来次一条大河…… 　　但是最后一个节目的合唱团都已经站好位了，不可能再演奏的。 　　燕长青听着看着大合唱，突然觉得这节目也挺好的。 　　他以前其实没什么艺术细胞，整天脑子里除了打工挣钱没别的，天天盘算这个月能存几个钱，这点钱能干点啥，这种生活状态下，还能保持着对某些爱好并坚持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的爱好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刷视频看美女，就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 　　现在欣赏大合唱，倒不是艺术细胞觉醒，纯粹是觉得，这些人唱得可真带劲儿！ 　　想想倒不意外，现在工人是铁饭碗，本来就很有优越感，何况这还是油田单位，不管是荣誉感还是待遇，都足够一般人羡慕到眼珠子发红。 　　生活过的有滋味，唱大合唱就特别提劲儿。 　　大概是这样吧！ 　　反正燕长青觉得挺羡慕人家的，要是自家有一个这里上班的，一人上班全家衣食无忧，他当初也不会着急提升技能熟练度…… 　　快唱完的时候，祝昌盛来了：“等会儿散场的时候，再来一首一条大河怎么样？刚才我看大家都特别喜欢你的节目……” 　　“没问题。”燕长青答应的特别干脆。 　　出来了就是个玩儿，既然人家喜欢，那是好事儿，说不定下次去街头表演，这些人看到了，有钱的出个钱场，有人的出个人场，那就很好了！ 　　…… 　　就在主持人宣布结束，人们开始笑着说着站起来的时候，一条大河的二胡声忽然响起了。 　　本来燕长青觉得，大伙儿会在二胡声中缓缓退场的，没想到居然不少人干脆又停了下来，也不坐下，站那里看了起来。 　　这就有点……太给面子了啊！ 　　燕长青立刻更起劲了。 　　他是个俗人，特别俗那种，素质还很一般，若是以前他看到有人干了什么出风头的事儿，有时还会酸溜溜来一句，就他能耐，人来疯……还有个特难听的本地骂人话叫‘露球能’…… 　　现在换成他自己，他发觉这不能叫人来疯，主要是这种感觉真的挺好。 　　没错，就是感觉挺好，绝对不是别的！ 　　大概是他太投入了，有人就给面子，小声唱了起来，接着又有小声加入，再有…… 　　于是突然就成了大合唱，大的小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虽然还夹杂着一些跑调的音儿，但是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许多人甚至唱的太起劲儿，脸都憋红了…… 　　真的感觉挺好！ 第44章 福利和夜光电子表 　　第二天，燕长青二人在招待所食堂刚吃完早饭，祝昌盛就跑了过来。 　　晚会效果比较好，特别是最后大合唱，让大伙儿走的时候都恋恋不舍的，祝主任心情特别好：“昨晚上长青太辛苦了，本来说好一个节目，一下子表演三个。” 　　“我先道个歉，在劳务报酬方面我没法大开绿灯，待会儿领福利，你们按人头领三份……晚会拍的照片现在还没洗出来，这几天都忙，等洗出来了有你的我给你留着，以后什么时候来拿都行……” 　　就喜欢这开门见山的劲儿。 　　实话说燕长青一时都没适应这办事说话利索的劲儿，上次几句话街头写了个条子，这次来也没怎么说上话，没想到人家不吭不声，还真不亏待人。 　　想想这应该挺正常的，但是吧，总觉得……居然有点不适应。 　　燕长青还以为去领福利，难免来回跑几趟拿几个签字才行，这大概是重生带来的坏处吧！ 　　劳务报酬已经不少了，他也没把多演奏两次当回事儿，来都来了嘛！ 　　不过感觉挺舒服。 　　燕长青看他匆忙，有事儿也直接开口：“祝叔叔，你知道哪里能买到电子表吗？戴手上那种？” 　　祝昌盛想了一下：“暂时咱们这还没见过，是你想要的吧？这样，你们等会儿先去领福利，我去帮你问问。” 　　“那多谢祝叔叔了！”燕长青道谢。 　　“小事儿。”祝昌盛摆摆手。“不一定能成的，现在这边还是发展阶段，很多物资都有点缺。” 　　说句话就又匆匆离开了，看人家这忙碌的劲儿，问不到也得谢，快过年了，都挺忙的。 　　…… 　　领福利的时候燕二河和李明发都傻眼了。 　　这叫福利？ 　　一大排猪肉，一袋子米，一桶油。 　　关键那猪肉，怎么也得二十斤了，其中一部分能分好几个礼条肉——本地习俗，礼条就是肋条肉，一般二三斤，大点的四五斤，过年送礼需要用的，一般用于出嫁姑娘回娘家带的。 　　怪不得人家唱歌特别精神，原来人家发个福利，都是乡里人过年都不敢想的——大燕庄的人过年都没几家舍得买这么多肉。 　　李明发根本不敢要，领完东西直接就递给叔侄俩：“你们这次过年可是过个肥年，这么多肉，吃到十五都吃不完……” 　　燕二河顺手接过东西拎着：“我也少要点就行，都是七斤的。” 　　俩人都没觉得这些东西应该给李明发，包括李明发自己，他清楚自己就是来凑数的，跟着来的路费他要给二河哥，人家没要他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而且他也没心思放在这些福利上，他觉得自己来涨了见识，还混了吃住，正盘算等回去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抢着买票，把这个票钱还回去——都是穷人家，算账要清楚点。 　　燕长青开口就吓了两人一跳：“二叔你把东西给明发叔吧，咱们仨人一起来的，一人一份……” 　　“不行不行，这太多了！”李明发惊了，他是真不敢要。 　　猪肉那么多，那还有十斤大米和五斤油也不少的。 　　就说那壶油，不说油了，单是那一个装油的壶，在大燕庄都是稀罕东西，这么一个又大又新的塑料壶，放家里也是一件宝贝物件，一般人家都没有的。 　　不夸张的，都说了如今鞋底子都能卖废品换钱的，城镇上的垃圾堆里，连破塑料袋烂塑料膜都没有，都能卖废品换钱。 　　大燕庄周边地区不种米，乡里人基本都不吃米——吃不起的，米比较贵，倒是有换大米的小贩赶着驴车马车挨个村喊，是换不是卖，可以用其他粮食换大米，但是生意不咋好。 　　换东西也是这年头乡村做生意的特色，农村人没钱，卖东西的根本不行，只能换。 　　平时卖豆腐的拿黄豆换，还有换西瓜换大米的，换水果的都挺少。 　　最可悲的是，大部分小贩也不去大燕庄，包括更里边鹅头湾那俩村，太穷，路还不好走，小贩都不愿意去。 　　“给你就拿着吧！跟着来一趟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燕长青倒是无所谓，他觉得李明发带这么多东西回去，肯定能吓他们村一大跳，顺便还能帮自己在小李湾扬名。 　　名声不管什么时候都挺重要的，不管是好名声坏名声。 　　不夸张的说，这次李明发带东西回去，下次自己要是想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儿，招呼一声，附近几个村子的年轻人都要抢着跟自己当保镖。 　　义薄云天燕长青，嘿嘿！ 　　李明发都被吓住了：“二河哥，你和七斤说说，这东西我真不能拿。我跟你说……” 　　燕二河：“七斤说给你了你就拿着……” 　　燕长青不管俩人嘀咕，交给二叔就行。 　　燕二河现在对侄子的话都懒得过脑子，侄子说啥都没错，让干啥就干啥也不会错，最多他动动脑子，想想侄子为啥这么干，绝对不会觉得侄子的决定会错。 　　…… 　　仨人回到招待所祝昌盛已经在等着了，后边还跟一个眼眶泛红嘟着嘴的八九岁小孩儿。 　　祝主任很客气拿出一块手表：“长青你看这个咋样？有点贵，前两天战友从南边带回来的，带夜光的，就是在光下边照一照，没光的时候能发光……” 　　一听是夜光的，燕长青就想笑，这不得找一女朋友，进了卧室关了灯躲被窝里，露出来给她看一眼？ 　　当然现在这还真是特别稀罕的宝贝东西，估计全乡都没几个人见到过，十分感谢：“祝叔叔这得多少钱？不便宜吧？” 　　“好像说得三十来块钱吧！”祝昌盛说道。“你给三十吧，这是战友送我儿子的，我托他再买一块邮过来……” 　　燕长青直接拿三十五块钱出来：“本来不该要的，但是我真挺需要这么一个洋气玩意儿办事。祝叔叔你别推了，这挺麻烦你的，再推下次我以后可就不敢找你帮什么忙了。” 　　祝昌盛就是个利索人：“那就这样，你要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油田这边我多少能管点事儿。” 　　“我们家那边的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燕长青见他接过钱也很高兴。“这是你家孩子，看着就挺好的，现在放假了这是？” 　　小破孩儿正不乐意燕长青呢，被夸也不开心，只是看起来刚受过教训，撇撇嘴不敢开口。 　　祝昌盛哈哈一笑：“小学三年级了，学习还行，就是让他妈给宠坏了，不怎么听话。” 　　“小孩子要是太听话，你也头疼。”燕长青也笑。“我看挺好的，这么宝贝的东西，你都能硬从人家手里要过来。” 　　祝昌盛一愣，一般人都说孩子听话好的。 　　但他是部队出来的，而且孩子这么大了，平时没少和朋友交流带孩子经验，对燕长青这句‘孩子要是太听话也头疼’很有体会。 　　他再看了看燕长青：“要不是你站我眼前，我都不信你才七岁。小斌你看看人家，比你还小，可比你懂事多了。” 　　熊孩子一听更不乐意了，你拿我东西给人家，还说我不好？ 　　眼泪都差点出来，不过没说什么，就是瞪着眼怒视燕长青，一副我和你势不两立的模样。 第45章 二胡是业余爱好 　　燕长青对熊孩子还是有一套的，看到熊孩子怒视自己，也不生气。 　　反而笑眯眯地诱惑他：“小斌是吧？要不这样，我教你拉二胡补偿你吧！不是我吹嘘，我的水平绝对你们学校里音乐老师好，以后我还会经常来卖艺，来的时候顺便教你怎么样？” 　　熊孩子这会儿才不会听他这一套，他越是吹嘘，熊孩子才越反感他。 　　你再厉害怎么着，我就不学，就和你有仇，就不搭理你！ 　　祝昌盛也有点乐，他看出来这个明明年龄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家伙，要哄自己儿子，故意不说话，看看他准备怎么哄。 　　燕长青看熊孩子不说话，故意长叹一声：“你要是不想学二胡，你想学点啥？其实你别看我登台表演的二胡，但是这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还会点别的，挺多的，你要不要学？” 　　小斌没忍住：“你还会啥？吹牛大王。” 　　燕长青呵呵一笑：“其实我会的可多，吃饭睡觉就不说了，我还会游泳。” 　　小斌一撇嘴：“吃饭睡觉谁不会？现在是冬天，你有本事去游泳看看？” 　　燕长青继续说：“我还会打鸟，随便捡个石头都能砸到鸟，你信不信？” 　　“不信。”信才怪了，你使劲吹吧你。 　　燕长青很深沉地点点头：“算了，我说你也不信。其实我平时吧，主要是练武。这屋里也没地方，我给你表演个倒立吧！” 　　说着话顺手拉过来个椅子，伸出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比划了一下：“看好了！” 　　接着用三根指头按在椅子上，身子前倾，脚忽然就离地了。 　　然后撇着嘴的熊孩子慢慢就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的家伙，慢慢倒立了起来，就用三根指头。 　　不对，不是三根，变两根了。 　　哎，又变了，一根指头…… 　　“一指禅，你学不学？” 　　在大燕庄说一指禅二指禅孩子们未必懂是个啥，但是小斌家条件好，有电视机，肯定懂。 　　海灯法师啊！ 　　也是曾经特别火的一部电视剧。 　　里面主角几岁就开始抱着小猪往板凳上跳，等猪长大就练成轻功的。 　　所以小斌很想再坚持一下，表达一下自己对仇人的坚决，但是脑袋不听话，居然自个儿点了起来…… 　　嘴也不听话，自个儿说起来：“你能教我这个？” 　　燕长青翻身站好，嘿嘿一笑：“学这个，可得吃苦，比你上学还累呢！一般人没天赋也学不会，能学会的也未必有毅力练好，你行不行？” 　　“我怎么不行？”小斌脑袋一抬。“只要你教，我肯定能学会。” 　　“那成。”燕长青一点头。“以后我大概一个月来教你一次，平时你自己练，能不能成看你自己了，不过我也不看好你，像你这样家里条件好的孩子，都吃不了苦……” 　　“谁说我吃不了苦？”小斌忘了先前不快，不服的很。“那你别趁我上学时候来，我们周末才有时间。” 　　祝昌盛都有点傻眼，他是有见识，可也没见过这么有能耐的小孩儿，别说是自己儿子，现在他觉得自己都被‘哄’好了。 　　随即看到燕长青居然真准备现在就开始教学，又有些担心：“长青，你这个功夫是家传的吗？没什么不传外的规矩吧？” 　　他其实是想拒绝的，但是自家儿子感兴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一根指头能立起来的功夫，别说儿子，要不是年龄大了，自己都想学啊！ 　　燕长青一笑：“没事的祝叔叔，我家里我做主。你上午还忙吗？忙的话你去忙，我们在这玩一会儿。” 　　“还真有点事，我出去一趟马上过来。”祝昌盛这才想到自己还有正事。“小斌你在这儿听话啊，我一会儿就来。” 　　…… 　　燕长青带着小斌到了招待所院里，一脸老师傅的深沉：“这样吧，一时半会儿也教不了别的，我想教你几个简单的，看你能不能学的会！” 　　“来你站栏杆外，站远点，好，就那里，看好了，记得往后退！” 　　燕长青双手一按栏杆，两只脚就踹了出去，接着扫荡腿，变线踢，二踢脚，巴西战舞踢…… 　　一连串下来，小斌这熊孩子已经彻底傻眼——他都退到院子另一边了。 　　燕长青站起来拍拍手：“这些是简单的，先教你这些，过来跟我学吧！” 　　小斌的脑子现在已经追着他爸走了，下意识地点头：“嗯，那你慢点，刚才太快了我都看不清……” 　　…… 　　祝昌盛忙碌一圈很快就跑了过来。 　　不快不行啊！ 　　他怕燕长青教自己儿子太厉害的招儿，万一熊孩子在学校打架怎么办？ 　　跑过来看了一会儿，立刻就放心了。 　　好歹是部队出来的，眼力还是有点的。 　　他能看得出来，燕长青教给儿子的这些东西，你说他糊弄小孩，也不能说是，说他不糊弄吧，教的都是些…… 　　反正他教的东西，都有个特点，这些东西就算练不好，哪怕只摆出来个花架子，也挺好看的。 　　小孩子最喜欢类似的酷炫的招儿，但是不下点苦功，根本用不上实战的——真练好了肯定有威力，但是没练好的时候也是真花架子。 　　要是真能练好也不错，能实战还好看，比这年头电影里的动作还好看——他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些都是以后电影里才有的。 　　祝昌盛觉得这挺好，真要是教一些戳眼踢裆锁喉之类的，那是肯定能速成，实战也特别管用，但是那样的话，他就该早点带孩子回家了。 　　现在他更关注燕长青，这孩子说话办事怎么都不像小孩子，有点妖孽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闻到食堂里传来的香味，祝昌盛才反应过来：“长青，你们别练了，先吃饭吧！” 　　小斌不乐意的很：“爸，没看我正学着呢！” 　　“你不饿？”祝昌盛一拍儿子脑袋。“你不饿也不能让你师傅不吃饭啊！走了，去洗洗手，先吃饭。” 　　…… 　　吃过饭又稍微活动了一会儿，小斌对燕长青要离开极为不舍，磨磨蹭蹭地用眼神看爸爸，希望爸爸开口挽留。 　　祝昌盛笑了：“你先练你今天学的，这都够你练的了。大过年的，你还不让人家回家过年？人家可比你还小，家里爸妈还等着呢！” 　　燕长青也愿意给这父子俩打好关系，至少这位在油田也是个主任，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有个熟人总是好些。 　　他安慰祝晓斌：“我大概一个月来一次，或者过节的时候会来，都是你放假在家的时候。你周末或者放假记得早点写完作业，我来了找你，咱们就能练，行吧？” 　　“嗯嗯！”小斌使劲点脑袋。“我作业写得快，寒假作业发下来我就写完了。你要是来，记得来找我啊！” 　　说着觉得空口要求别人来教自己不太合适，又说好处：“我有呲水枪，还有跳跳蛙，还有孙悟空面具……我玩具可多了，你要来了，我送你……一件……” 　　燕长青笑：“行啊！” 　　你看，孩子多懂事儿，都知道求人办事不能空口说白话了。 第46章 给重生者丢人了 　　回去的路上，李明发和燕二河两人，不停地看向燕长青的手腕。 　　刚才已经轮流用东西罩着手表试过了，真是带夜光的手表啊，多稀罕的玩意儿。 　　夜里都能看得见几点了，简直太高科技了。 　　李明发则还有些不安，他看着领来的福利犯愁：“长青，这些东西我真不能带回去，太贵重了……” 　　确实贵重，现在他都不跟着燕二河喊燕长青小名了。 　　燕长青摆手：“都说一路了，说给你就给你，你也看了，我表演一次人家都给一百多，不缺这点东西。” 　　其实是缺的，这年头有几家敢说自己不缺东西啊！ 　　但是既然要充大方，那就大方到底，突出一个豪气干云。 　　对了，祝昌盛给的演出劳务报酬，不是八十，是一百一十块钱。 　　他说自己不能大开绿灯，一脸的抱歉，没想到人家的意思是可以小开绿灯，多给了三十块钱。 　　就冲人家这办事的痛快劲儿，下次去都得多教他儿子点功夫，争取让他儿子在学校打遍学校无敌手…… 　　李明发纠结了一路，最后决定退而求其次：“要不这样，我带着肉回去吧！咱们这礼条不好买，我们家也确实缺这个，油和大米你们待会儿带回去，我肯定不能要这么多。二河哥你知道，都带回去给我爸妈说不清，他们指不定还以为我干啥犯法的事儿了……” 　　燕二河想了想对燕长青说道：“七斤，你看呢？” 　　燕长青被嘀咕了一路，看人家是真不想要，想想自家也缺大米，点点头：“那也行。不管怎么样，咱们一起出来一趟，以后有事儿记得招呼一声，可别像这样见外了。” 　　这些话以前他都不会说，总感觉说出来很羞耻，听到别人说都觉得特虚伪。 　　不过现在嘛，我还小，不懂什么叫脸面。 　　李明发偏偏还挺吃这一套，感动的不行，没多说话，到镇上之后买了根新扁担，三块猪肉三袋米两桶油都挑了——燕二河极力劝阻，最终获得了提一桶油的资格。 　　这次没往姑姑家拐，大过年的，东西带了这么多又没打算给人家，去家里不合适。 　　…… 　　走路上碰到熟人，李明发立刻没了在车上的局促，一路上意气风发：“这是大燕庄的燕长青，别看人家小，人会拉弦子。去油田，那地方可繁华了，去那里给人家油田单位里晚会上演奏，这都是人家给的……” 　　走一路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燕长青还能抬着头走路，都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什么叫脸皮。 　　而且李明发已经开始‘工作’了：“对了，我给你们说啊！这次去大地方，我找了个特别厉害的半仙，人家说了，俺们村最近出问题，都是因为电工不干人事，惹得老祖宗们都不乐意，亏心啊！” 　　这一套说辞一开始还不够圆满，但是随着他走一路吹一路，逐渐就演变成了：“人家科学算命的，算的特别好。附近几百里的人都找去，一般人人家还不给算，说是看我一片诚心，为了村子跑那么远去的，才给我算……” 　　燕长青心里都是感慨：科学算命啊，可有年头没听过这词了！ 　　关键这年月，科学算命大有市场，听的人都表示，虽然咱听不懂，但是一听就知道，肯定很厉害。 　　李明发的说法到后来已经变成了：“别说现在已经地里的人不乐意，我听人家说了，电工这么干下去，现在村里的老人再下去的，都得跟着受罚，不下油锅也得天天挨鞭子，反正都没好。唉……” 　　最后那一声长叹，听得人心酸。 　　还有电子表的事儿：“这都是我们去那里买到的，好几十块钱的东西，咱们县城都没卖的，听说连市里都没有。得是南方的那啥，香江才有的东西，大资本家才能用的，夜里也能看清时间的……” 　　燕长青只剩下无语，有些词是他说的，李明发立刻就用上，有些纯粹是他自己发挥了那么一下下。 　　反正说的话肯定用了不少夸张修辞手法，但是就像燕长青原来和二叔商量的那样，有实物作证，别人都特别相信，不少人还啧啧称奇，试试探探地表示，想看个稀奇，开开眼界。 　　赶年集的人多，路上人就没断。 　　于是这一路上，燕长青的手腕不时就被人拉着，用东西罩起来，看夜光手表。 　　燕长青很是无奈，心里感慨，自己给重生者丢脸了。 　　重生了，因为个电费问题，还得靠装神弄鬼和一块电子表来糊弄人。 　　想想就特么离谱。 　　…… 　　关键燕长青觉得离谱的事儿，还挺有效。 　　李明发先挑着担子，把燕二河叔侄俩送回家，这才挑着肉回家。 　　别问他为啥不提前把给自家的肉送回家，如果提前送了，回家的时候没带肉，不就少了很多人看见了吗？ 　　少一个人看见，都是对义薄云天燕长青大侠的不尊重。 　　等他回家都不用解释，他爸妈都知道了，儿子跟着大燕庄的燕二河叔侄俩去了一趟大城市，见了大世面，人家还分了他一排猪肉，上面能分好几个礼条的那种，足有二十斤，豪横的很。 　　现在家里人关心的是：“明发娃子，你给人家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问话的是邻居一个老爷子，李明发这一路吹嘘，已经有了不少心得，知道他最关心什么，叹了口气：“我去求卦人家这么说的，我还能编瞎话不成？” 　　老爷子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确实不像，你娃子也编不出来这些……” 　　李明发有些不忿，随即一想，好像还真是，不少都是听燕长青随口说了点什么，他才想到的。 　　看他不说话，老爷子和几个老头老太太，坐不安稳了。 　　人们都说，人到老了，什么都看开了。 　　其实真不是，大部分人其实根本看不开，只是因为无奈，又想让后辈人安心，才不得不‘看开’。 　　再说了，就算是对活着的事儿‘看开’，也未必对死后的事儿‘看开’。 　　反正如今乡里头的老年人们，对这个信的挺多的。 　　你要说电工缺德，乱收费之类的，反正都是收，而且电工和村里管事的人关系好，也没人愿意得罪他。 　　可如果，缺德到连累别人，还是连累到那些年龄大，随时可能撒手西去的人，问题，立刻变得很严重了！ 　　不止是老年人，还有他们的家人。 　　问题是，谁家里还没个老人了？ 　　当即不少人就再无顾忌，开始追着李明发，问那个他口中‘半仙儿’，到底是怎么说的。 　　还有人觉得这不公平，自家电费又没少一分，还被缺德电工多收了的，为什么还连累自己家人？ 　　李明发也没顾忌，他现在嘴硬的很：“反正就那么说的，说人要缺德狠了，肯定连累周围的人。咱们村都一个姓的，你们说能不能连累咱们？你要说不公平，那等你去了阎王……那儿，好好给人家说道说道，看人家听不听……” 　　这话要放平时说，少不了一顿数落，搞不好还得挨揍。 　　谁特么去阎王殿说理去？ 　　谁愿意去？ 　　但是现在没人顾得上他。 　　人们都常说，人死为大。 　　但是，要是人死了还得去遭老罪，还是被旁人连累的，那…… 　　这事儿肯定不能这么算了！ 　　不管怎样，目前已经达到燕长青所想，分化村里人。 　　先把内部矛盾搞起来就行。 　　别看小李湾的人对电工不满意，可一对比别的村，他们怨气就又没那么大了。 　　现在挑起矛盾，关系到村里人身后事，电工想再靠二毛钱的小恩小惠拉拢人，根本没戏了。 第47章 捕鱼 出藕 　　小李湾的事情很快就闹大了！ 　　燕长青在家基本听的是全程直播，这个村有那么几个死都不怕了的老人起了个头，其他不满的人就顺势开始闹腾。 　　先是找村里管事的，这个村的村长和几个管事的都很头大，他们自家也有老人，现在家里也不安宁呢！ 　　以前没通电谁也没事儿，现在通了电，怎么就这么多破事儿呢？ 　　可是好处是大家拿的，在好处面前，别的都……不算什么吧！？ 　　一开始那几家人得到好处的人，还拿李明发嘴上没毛说事儿，但是李明发如今吃上了肉，嘴比骨头还要硬：“我要是说瞎话，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 　　反正我现在身体倍儿棒，燕长青还说了，等以后有空去他那玩，也可以跟着练练，虽然可能练不出来啥，但是锻炼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人家一个小孩儿，晚上过来拉个弦子，你们半个村的人都睡不好，整天疑神疑鬼的，就这么点见识，还想跟人家斗？ 　　我呸！ 　　以前李明发可没这么有底气，但是如今‘长了见识’，底气确实不一样。 　　村里人都知道村上这些人什么样，看这家伙如今这么硬气，对他的信任度立刻大幅度提高。 　　然后这个村的管事人们就很慌——老头老太太们看他们不松口，现在准备闹上访，去镇上找人闹去了！ 　　电工原来还觉得自己归电力系统管，别人管不着自己，现在看一群人挨家挨户地叫人，也开始慌了…… 　　大过年的，天寒地冻的，一群老年人，可这劲儿地折腾，先不说别的，再让他们折腾下去，折腾‘走’几个，问题就麻烦了！ 　　幸好，这是大过年的，村长带人糊弄好久，又拿过年说事，最终让大伙先过年，有啥事过了年再说。 　　不过很显然，这事儿闹的现在村里分成好几派，村里都没以前那么和谐了！ 　　…… 　　大过年的，小孩儿们最大的事儿就是玩。 　　燕长青就很开心。 　　过年了，家里有肉吃，就是好年。 　　在家除了他强烈要求的喂鸡喂牛，别的事儿也不让他伸手。 　　本来做饭的活儿他现在已经能干的很不错，可惜家里不给他机会。 　　就连喂牛，都要有人看着，才让他上去搅拌饲料。 　　自从演出归来，每天不管他走到哪儿，后边都跟一老头——家里这孙子太能耐，太宝贝，爷爷一眼看不见都担心磕了碰了。 　　村里人普遍认为，铁生老头做的没错。 　　谁家有这么个孙子，不跟个人护着，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也有少部分觉得老头做的不对的。 　　你想想，过年前出去表演个拉弦子，挣了钱不说，带回家来的肉米油都有几十斤，肯定祖坟冒青烟了！ 　　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只一个老头跟着，怎么也得跟几个壮劳力才放心啊！ 　　燕长青很无奈，但是好在爷爷只是后边跟着，不会干扰他干什么。 　　过年了，年年有余，还要捕鱼。 　　捕鱼是大事儿，鱼在村里的大塘子，夏天熊孩子玩水那个。 　　这个池塘大，捕鱼的时候还会分鱼，所以不需要动员都是全村出动。 　　首先得排水。 　　不需要抽水机——主要是没有。 　　挖开池塘边，有一边靠着地势低的地方，只要把缺口用网堵上，不让鱼出去就行。 　　水还不能全部排完，底下得留一部分，不然小鱼都死了怎么办？ 　　等水排差不多，请的不知道哪儿的捕鱼队登场，他们带着那种长度堪比池塘宽度的长网，开始网鱼。 　　场面特别壮观。 　　不止是池塘两岸，水里也要有人的，他们穿着能护大半身的防水胶衣。 　　水早被折腾浑了，里面的鱼脊背都露了出来，还有些不停跳跃的，试图跳过那张网。 　　成功过网的不少，但是一遍过去还有一遍，大部分的大鱼都难逃一死。 　　岸上的人都在等着，鱼上来就开始直接用大秤分鱼。 　　集体劳动分东西的大场面，燕长青作为参与者，表示体验感很好。 　　因为他的记忆里，鱼塘要被承包了，到时候人家捞鱼直接卖给鱼贩，村里人想买得拿钱。 　　好像就这几年的事儿，因为燕长青记得，上辈子自己上小学时候，村长家盖了二层小楼。 　　但是如今嘛，他开始憋‘坏主意’。 　　因为他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比如现在。 　　村里分了鱼，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的，提着鱼飞一样往家跑。 　　然后再飞一样跑过来，全村人围在池塘周围，看池塘里的人开始挖莲藕。 　　莲藕也分的，虽然每家每户分不了多少。 　　如今的莲藕价格相当高，说出来有人不信，集市上的莲菜的价格，有些时候快追上肉价了，大部分人都是过年时候才舍得买一点，而且不舍得自己吃，都是有亲戚了才拿出来。 　　…… 　　分鱼分莲藕的都是村长家的亲戚。 　　本来这是挺好办的事儿，拿着秤其实也是个样子，鱼有大有小，一般差不多大小都可以随便分。 　　但是今年，有个熊孩子，特招人恨的那个，能打还不怎么讲道理，在旁边看着，以至于他们不得不认真许多。 　　于是本来有面子又能享受村民讨好羡慕的事儿，顿时成了苦差事。 　　掌管大局的是燕兴旺，掌秤的是燕有福，管事的是燕有财，记账的是村里的文化人燕有文。 　　这几个办事都不用商量，相当默契。 　　燕兴旺直接拎两条大鱼给燕长青爷爷：“铁生，这是你家的。” 　　再拿两条大鱼给燕长青老爸：“大海家的……” 　　然后还有燕二河家的。 　　最后是燕长青的：“七斤来了呀，来来来，也拎一条回家。” 　　特意挑了一条最大的，打眼一看得有一米出头，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漏网之鱼’才能长这么大。 　　燕长青才不客气，拎着就走：“多谢兴旺爷了！” 　　都打架立威了，要是遇事不多占点便宜，别人会觉得那才不正常。 　　再说，不拿东西，村长家也不放心啊！ 　　“不放心”的村长都傻眼了，往年最大的鱼他肯定留自己家的，谁想到就这么虚虚一让，没了！ 　　这孩子都不知道谦让俩字咋写吗？ 　　村里人也意外，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还纷纷开玩笑：“七斤今年可以吃条大鱼了，这大鱼刺还少，吃了能长大个……” 　　很显然，燕长青这么干，才是村里人都认为的‘常态’。 　　反正大鱼没自家的份，村长吃瘪有些人心里还暗戳戳地高兴呢！ 　　七斤这家伙连村长家的人都打了，有本事的人，多吃多占那叫理所当然，别人最多心里腹诽，更多的人还有些开心，总算村长家那一大家人，没以前那么趾高气扬了！ 　　不过燕大海一家人显然还不适应这种转变，不管是爷爷还是爸妈，看着燕长青扛着尾巴都快拖地上鱼，都有些不知所措。 　　想劝，那条鱼实在太大了，好多肉的；不劝的话，又总觉这么干好像不太对…… 　　幸好，燕长青是个会体谅人的人，并没让他们纠结太久——他跑的快，一溜烟儿扛着鱼就奔到家了。 　　然后还有分莲藕，毫无疑问，某个小村霸依然多吃多占了！ 　　燕长青也觉得自己拿的理所当然，电费如果能降下来，那可是全村人都受益。 　　我拿点东西怎么了？ 　　屠龙少年就这么堕落了，幸好，这条恶龙没有以前的那么纯粹，是会做点好事的恶龙…… 第48章 过年啊过年 　　鱼带回家是要先开腹去内脏挂起来的。 　　等着所有年货备齐，才开始‘过油’。 　　把鱼切块，拌上面；把莲藕洗干净切成条，拌上面；拿一部分肉丝切成条，拌上面；剁碎了蔬菜，拌上面——这是做丸子。 　　通通油炸。 　　又有炸麻叶，和面的时候加上油盐调料，最重要是加上芝麻，然后擀成面皮，切成菱形，放油锅油炸。 　　也可以油炸豆腐，甚至油炸红薯。 　　纯看爱好，有什么炸什么，如果家庭条件好点的，还能买点干带鱼切段拌面油炸。 　　干带鱼和海带也是这年头过年才备的年货。买的干海带回来锅里煮一煮再晒干，煮的时候加点醋或者其他东西去腥味，煮好了再晒干，吃的时候再泡开了各种吃法。 　　大燕庄属于内陆地区，对海味并不习惯，就算拿以后被吹捧的海鲜过来，大部分都会嫌腥味太大。 　　过油的时候熊孩子们最喜欢，站旁边流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如果得到允许就光明正大的拿油炸好的东西吃，没允许就偷偷拿……偷的更香嘛！ 　　很少做红烧肉，肥肉都拿来化油了。 　　只油炸少部分瘦肉，还会煮一部分，再留一部分生肉。 　　燕长青也难得过了嘴瘾，重生半年多，就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 　　和村里所有熊孩子一样，吃的满嘴都是油。 　　关键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通过掌勺，还提升了厨艺。 　　过瘾！ 　　…… 　　洗洗晒晒，缸里打满水，厨房堆满收拾好的食材，准备过大年。 　　对了，还得准备串亲戚的礼品。 　　主要是白糖和果子——果子同样是面油炸出来的，前面说过。 　　白糖是黄色硬纸包的，包装成每面都是三角形的包装，用黄色的细纸绳缠住。 　　果子也是同样黄色硬纸包起来，上面再盖一张红色带图案的纸，用黄色细纸绳绑住。 　　大部分人家走亲戚都是拿两包果子两包白糖，闺女回娘家则是多拿一条‘礼条’——肋条肉。 　　条件特别好的，或者关系特别好的，也会带点别的，那是少数。 　　别担心准备的东西不够，还有回礼的，看关系，多数能回一包糖一包果子，有些人走亲戚带回来的礼品甚至比带去的多。 　　家里的人一样样东西盘点清楚，感觉不缺啥了，才开始正式过年。 　　贴对联包饺子，代表着过年正式开始。 　　这年头规矩多的要死，很多麻烦的要命，比如一旦开始过年，从年三十中午那一顿饭之后，连用过的水都不能倒出去，要用桶装着…… 　　寓意嘛，燕长青也不懂，大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话他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总之各种繁琐，但是大家都乐在其中，除了小孩子觉得麻烦。 　　…… 　　从年三十中午那一顿饭，村里开始家家在饭前放鞭炮。 　　小孩子们的乐趣来了，捡鞭炮。 　　但是收获不会大，因为大部分人家，放的鞭炮都是一串三指长的——超级短的那种，比香烟盒大不了多少盒子里，能装二十串的鞭炮，你能指望它一串有多少个小鞭炮。 　　一百响或者二百响的鞭炮，在大燕庄都属于稀罕玩意儿，村里的大富之家才会备一挂两挂的，大年初一早上或者上坟的时候放。 　　关于捡鞭炮这事儿，燕长青表示不屑，不是因为重生者的身份，是因为他……胆小。 　　鞭炮的制作技术很差劲，有些鞭炮见火就炸，很长的捻子瞬间烧完爆炸；还有些你能眼看着有火了，就是烧不完，慢的可怜…… 　　而且有些鞭炮的底端，是用的一粒沙土堵住的。 　　熊孩子们捡到了鞭炮，比胆子大，拿着鞭炮点了再扔。 　　上辈子燕长青就是这么被炸到了手，导致那一年，他学会了左手用筷子。 　　大年初一规矩也多，比如说不许喊起床，都要睡到自然醒自己起来。 　　燕长青不用喊，早上照常锻炼身体呼吸新鲜空气，然后等到吃饭前，看完老爸放鞭炮，就跑去享受曾经自己每年一次的特殊待遇——吃鸡蛋。 　　就是水煮蛋，只不过今天鸡蛋的代表意义不同。 　　他今天生日，没错，就是大年初一出生的。 　　今天吃鸡蛋，是庆祝生日的传统。 　　往年只有鸡蛋，不过今年老妈早上就做了四个菜——生活好了嘛，心情好，慰劳一下过去半年多为家立大功的儿子。 　　燕长青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他觉得自己没白忙活，虽然现在改变还不大，但是迟早会让家里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是打算躺平了，但是躺平又不是彻底摆烂，躺平是为了享受生活，让身边人也过上好生活。 　　躺平也是有条件的，不能吃不上肉吧？不能受苦受累吧？不能谁来都能欺负咱吧？不能…… 　　…… 　　吃过饭是上坟，今年生活好了，上坟的东西也丰富许多，至少纸钱就多备了不少。 　　不是叠成元宝的纸钱，现在还没有。就是黄纸一大摞，用真钞票放上去压一压，排整齐所有地方都要压到。 　　然后两只手转太极一样给转成花一样，再折起来，为了点燃的时候更快燃烧，烧完了才代表把钱送到过世的亲人那里。 　　贡品有煮好的大块肉，馒头等等，今年还多了鱼肉。 　　因为条件限制，村里对贡品没什么特别讲究，都是家里有啥就拿啥。 　　反正贡完了还带回去的。 　　上坟回来燕长青又开始专心练功夫。 　　他不打算去捡鞭炮，也不想看别的熊孩子玩，而且自己居然害怕放炮这事儿不能暴露，练功夫是个不错的好借口。 　　想放鞭炮也要等以后，买点正规好鞭炮玩，反正现在的他不打算玩。 　　于是二娃和铁蛋兴致勃勃地，站在院子外嗷嗷叫的时候，他干脆出去带这俩一起去练功夫。 　　反正不玩鞭炮。 　　俩熊孩子在外面嗷嗷叫，也是规矩的一种，大年初一也不能去别人家，所以熊孩子们都只能在墙外边嗷嗷乱叫，听到的自然就跑出来了。 　　…… 　　过年的大事还有走亲戚。 　　大年初二，全家出动，走亲戚。 　　老妈回娘家，燕长青看舅舅外公外婆，老爸看望丈母娘。 　　这一天是约好的，几个姨都会同一天在外婆家团聚，当然也有舅舅，燕长青只有一个舅舅，和外公外婆住一起的。 　　亲戚都聚在一起，开心归开心，可对燕长青来说，也有让他不太开心的地方——听说过他最近半年表现的亲戚，都会一个劲儿地夸他，而且通常每个人的话都差不多一样的。 　　然后差不多的熊孩子会烦死人，这些不是村里的小伙伴，因为是亲戚，总有些表哥表姐煽动他‘表演’一番，很烦！ 　　可是你还不能揍他们一顿，这些人‘记仇’，许多年后聚在一起还互相‘揭老底’，喝酒的时候拿来当劝酒的借口。 　　然后看家长和对方家长，互相给孩子们塞压岁钱——都是算好的压岁钱，你家给我家的多少，我家就也给你家多少，这样大家都不吃亏。 　　至少燕长青的亲戚家都是这样，是比较‘讲规矩’的，因为他家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像是姨家有两个孩子的，他们会算好压岁钱，如果燕长青老妈给他们家孩子一人一毛钱，她们就给燕长青两毛钱。 　　算的特别清楚，似乎会给人市侩的感觉。但是燕长青觉得这样挺好，因为大家条件现在都不好，实际上以后几十年，他们的亲戚们一直都这样算的清楚。 　　关系也一直挺好，有谁家盖房子了大家就凑钱，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少，互相之间哪怕以后见面次数没那么多，可还是一直关系挺好。 　　包括表姊妹兄弟们关系都挺好的，小时候打打闹闹，几十年后还很好。 　　燕长青打算等他们长大点再打好关系，现在懒得理这些熊孩子。 　　主要是没摄像机照相机，不能照下这些家伙的丑态，不然他肯定乐意和他们玩。 　　想想，如果你有某个老表小时候穿着开裆裤，蹲地上玩羊屎蛋的照片，那值几顿酒？ 　　那边还有个熊孩子，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个时髦词，正吹嘘他会气功，一运气脸都会红，实际上就是憋着气，那肯定得脸红，再憋会儿他能把自己憋死…… 　　这要是录下来，将来……哈哈哈！ 　　那边还有个厚脸皮的小丫头，正蹲地上看一个穿开裆裤小表弟的小牛牛，这要是录下来…… 　　真是想想都开心！ 　　“七斤，快过来！”燕长青正傻开心，被老妈喊了。“过来，给你姨表演一个转棍子，就你整天在家玩的那个，再翻个跟头，就那样那样的……” 　　燕长青很绝望！ 　　但是他能怎么样，这是老妈啊！ 　　她只是想让宝贝儿子，在姐妹弟弟还有爸妈面前表现一下，她有什么错？ 　　她爱自己的儿子胜过爱自己，她都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穿了新衣服，只是想让宝贝儿子的本事让大家看到，这能有错吗？ 　　所以燕长青能怎么样，他拿着棍子就耍啊！ 　　在一帮小屁孩的欢呼声里，在老姨小姨外公外婆的乐呵声里，把棍子耍的呼呼作响。 　　还要翻跟头…… 　　然后再收获一声声的赞扬！ 　　除了真棒真好之类的，连个新鲜词都没有。 　　啥都不说了，回头就打听怎么买个照相机，刷个照相技能出来。 　　也不为别的，就为记录这些熊孩子的美好童年…… 　　一个别想跑，有一个算一个，不拍出来最值得纪念的照片不罢休…… 第49章 神器鸡蛋托 　　因为现在过年买不到照相机，燕长青心里略有不爽，所以只能靠音乐来抚慰内心——然后他不顾家里的反对，又去小李湾村，给村里那些过世的亲人们演奏了几曲。 　　结果可想而知，本来村就在闹‘悬疑’，人心就不安稳，没想到刚平静几天又来一次，直接导致不少人彻底没法安心入睡了。 　　倒是李明发精神万分，村里本来都闹腾起来，因为过年又耽搁下来，还好，机会又来了。 　　他振奋精神，在村里开始大肆搞串联，到处宣扬他从‘半仙儿’获得的消息，强烈表示，再不制止电工乱收费，以后村里肯定鸡犬不宁，老头老太去了另一个世界还得替电工受罪…… 　　当时许多人再次开始闹腾起来。 　　本来嘛，就算只考虑现实问题，过年用电的人家多，用电次数也多了些，过几天电费肯定要多交，这点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小孩子们只知道过年玩的欢乐，但是大人们都很清楚，过了年，才是真正青黄不接的日子。 　　就像曾被很多人怀念的荠荠菜包饺子，吃肉吃腻了的人，吃的是怀念，但是如果在当年，有肉包饺子的话，谁还乐意吃野菜？ 　　如果能把电费降下来，哪怕降个几毛钱，也能让手头松活一点不是？ 　　在李明发的大力鼓动下，村里的不少人终于再次发威，开始准备正式上乡里去讨要说法。 　　…… 　　燕二河当时就精神起来，搞事情搞事情，就是要这么搞起来！ 　　所以当他看见侄子不紧不慢地在院子玩草绳的时候，就有些不理解：“小李湾的人都要去乡里讨说法了，咱们要不要再想点别的办法帮一下……” 　　燕长青正拿着草绳编来编去：“帮啥？现在不用管了，就算电费降不下来，人们也会在心里记住这次的事儿，而且收一次电费记一次，事儿在那摆着，迟早能解决。” 　　燕二河对侄子的态度不太了解：“那咱们啥都不干了？” 　　“你要是想干啥，往鹅头湾鸭头洼那边跑一趟，煽风点火随便找些人说说，然后就别管了！早点回来，我这儿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啥事儿？”一听侄子有事儿干，燕二河兴趣更大点，毕竟侄子的主意，通常有好处。 　　“你要不去，那你把这草绳给我编编，弄粗一点，编成网。”燕长青刚拒绝了爷爷的帮忙，他觉得自己能行，结果一上手，感觉自己又仿佛回到了当年刷视频看网友整活儿的时代。 　　脑子会了，手它不乐意会。 　　肯定不是自己不行，纯粹是用秸秆编东西太扎手，咱年龄小，手嫩，干不了这个！ 　　燕二河好奇：“你总得说你想干啥？” 　　“我现在研究的是一个造福全乡人的发明创造，你把草绳编粗点，中间留的网眼能放鸡蛋，到时候鸡蛋能一个个分开放，每一层再放一个草垫子，这鸡蛋不就不会烂了？” 　　燕长青觉得自己没算夸口，这个玩意儿是简单，但是没人弄出来之前，还真很少人想得到。 　　鸡屁股号称乡里人的钱袋子，农村人花钱全指望家里存的鸡蛋，但是鸡蛋运输最不方便，村里人都是挎着筐子去卖，里面垫些麦秸秆当缓冲，即使如此，依然连板车都不敢用。 　　而且就算挎着去，也难免鸡蛋磕了碰了。 　　有的人怕鸡蛋路上磕了碰了，甚至用棉布棉毯之类的垫着。 　　很小的问题，但是没人想到别的什么办法改善这情况，因为家里一个月才存点鸡蛋跑一趟，而且大家这么多年来，都这么过的…… 　　放以后有了鸡蛋托，就是那种黄色的纸制玩意儿，看着特简单，也特不值钱，但是如果拿到现在，就是神器。 　　现在燕长青搞不出来那个，但是自己用草绳仿制还是没问题的，至于说会重点，装鸡蛋少，成本比较耗费人工之类的，那啥也不是。 　　燕二河动手能力还是挺强的，毕竟是靠着一辆二手破摩托车，能开个修摩托车铺子的人。 　　没一会儿就搞定了。 　　然后看着自己的手工制品就很不满意：“这绳子要想保鸡蛋不破就得粗点，这不行，装不了几个鸡蛋，我看中间隔的地方可以薄一点……” 　　家里人都在看着呢，爷爷点点头：“你给编成扁绳子，竖起来用不就得了？你看你恁大个人，干活那个糙样儿，我来我来……” 　　爷爷才是家里的编制老手，家里用的席子稿荐，都是爷爷亲手弄的。 　　没一会儿就搞定了，虽然用秸秆做的，肯定还粗糙些，但是老手艺就是老手艺，这点活儿对他来说就和玩儿似的。 　　爷爷还不满意：“这个我再琢磨下，应该能编更好点，七斤你说用多大的合适，我琢磨下！” 　　“不用不用。”燕长青已经很满意了。“这玩意儿大小无所谓的，主要就是放鸡蛋，不管是筐子还是别的，把这个放里面，铺一层草垫子放一层鸡蛋，差不多就能用了。” 　　燕二河已经抓到了商机：“那我不就能拿这个贩鸡蛋了？有了这个，我骑自行车挨村去收鸡蛋，收完了去县里卖，肯定能赚钱。” 　　燕长青呵呵：“这才能赚几个钱？费那功夫干啥？李明发不是挺能干的，这个介绍给他干。还有咱们村的，就和咱们关系好的那几家，像二娃铁蛋他们家，给他们说说，爱干就去干，不爱干拉倒。” 　　“这个东西仿制太容易，人家一看就知道，回头就有人抢生意。得和他们一起说，让他们先抢先占了周边几个村子的市场，再去摸清卖鸡蛋的门路，让跟风的只能去别处干。” 　　“对了，如果搞这个，他们得联合一起定好收购价格，再联合找镇上收鸡蛋的或者去县里找个收鸡蛋的，价格谈清楚，免得以后闹矛盾。” 　　这样一来，也算‘盘活’了十里八乡的‘鸡蛋经济’。 　　如今的鸡蛋都是大家趁赶集带去，然后现场问价格，而价格是能把鸡蛋运到县里的商贩定的，他们说今天一块钱收九个半鸡蛋，那就是九个半，说八个半就是八个半——没错，就是这种按个卖的价格，可以有半个的。 　　经济没发展起来之前，可能相隔十里二十里，价格包括买卖交易的方法都有区别的。 　　…… 　　燕二河看着简陋版鸡蛋托有些不乐意：“这么个好东西给别人用？那咱们干啥？” 　　燕长青有想法：“现在不正闹电费吗？咱们把火烧起来了，剩下的就看其他人愿意不愿意添柴，要是都不下力气，活该他们用高价电。那样咱们就能做生意了，去买个发电机，估计就千把块钱，以后咱们收电费。” 　　燕大海兄弟眼睛都瞪大了：“那也行？” 　　“怎么不行？”燕长青点头。“放心，咱们只要收费比电工便宜就行，不犯法。那个……我在油田那边找人问过的，买个一般的发电机就够咱们全村用了，在村口进村的电改一下直接用，不麻烦。” 　　家里人都看向燕二河，大致意思是，你也跟着东奔西跑半年多，好歹有点见识的，七斤说的能行吗？ 　　燕二河也是一脸懵，我知道个拉屎放屁闻起来会臭，别的我啥也不懂啊！ 　　其他人目光一变，变得恨铁不成钢，白瞎你长那么大个脑袋，怎么都不知道用？ 　　燕二河想了想：“那个，七斤，那我还去不去鹅头湾那边？” 　　“去啊！”燕长青说道。“你不有几个熟人吗？去给他们说一声，人家小李湾都闹了，你们啥动静没有，以后电费不降可别后悔。” 　　“他们都穷的一家人一条裤子了，能省钱我估计他们挺乐意，就怕有人不让啊！”燕二河挠头。 　　“咱们只管吹吹风，总有人愿意去的。”燕长青正照着爷爷编的鸡蛋托练习，希望刷个编制技能出来，洗刷刚才‘脑会手造反’的耻辱。 　　编个这难道还得让我弄个编织技能吗？ 　　偏不，就自己慢慢来。 第50章 新年新计划 　　不止是燕二河对燕长青的做法有些不太了解，其实家里人都不太了解。 　　弄出来鸡蛋托这么好的玩意儿，生意就让别人做了？还有买发电机啥的，那可是高科技的东西，他们都没听过，能行吗？ 　　都是乡里乡亲的，现在大伙儿因为电费闹腾起来了，你反而撒手不管了？ 　　燕长青停下手里的活儿给他解释：“咱们能做的都做了，以后该咋样就是咋样，难道村里用电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掰嘴喂不活可不只有瞎家雀儿，咱们管得了那么多吗？” 　　“我今年有些新计划，咱们今年要做的事儿很多。一个是等开春就去买小鸡，买洋鸡，小的时候放院里养，大点了就去河边找块地儿，搭个棚子养，河下游小树林那边我看就不错，远点也僻静。” 　　“河边还有不少荒地，咱们去开荒种点菜……不是卖菜，那活儿你们都干不了，咱们种了喂鸡。种那些高产的，包菜冬瓜南瓜这些，就是随便种点根本吃不完的菜，喂鸡喂猪都可以的。” 　　“还有电费问题，他们要是解决不了，咱们买个发电机，以后咱们收电费。电工他敢来找事儿就揍他，去他们村打人不合适，他跑咱们这儿来找打可怪不得咱们。” 　　不管是买发电机，还是去河边开地种菜养鸡之类的，都是要靠前段时间打那一架挣来的‘声望’。 　　否则种菜被人摘些吃无所谓，就怕那些放牛羊的不长眼，路过时不管自家牛羊，到时候这些小事能把人恶心死。 　　还有养鸡，真以为十里八乡的，一个个穷的想肉都想疯了的人们里，没几个偷鸡摸狗的吗？ 　　但是有了个‘小村霸’的名头，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些偷鸡摸狗的都不敢来的——才严打过去，这年头打死贼还不犯法。 　　当然外因之外，重要的是内因——燕长青的喂鸡技能缓慢提升，如今总算到了百分之六十左右。 　　效果嘛，随着摸索他大概也能知道鸡什么状态该吃什么，虽然还没研究出来什么特别的技术，但是他觉得最近家里的鸡明显长得肥了不少，也精神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以来，吃肉太少的错觉，他觉得过年吃的鸡肉都格外香。 　　…… 　　一家人都不吭声了！ 　　主要是燕长青说的，都是他们没想过的。 　　去河边开荒地种菜？这个倒是不难，力气不值钱，家里壮劳力就有两个，种子都是家里有的，也不需要花钱。 　　之所以以前没人干，就是因为没人干，大家都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没人想着改变；二是菜地的菜够吃了，河边又太远，种了没人看着迟早被糟蹋完。 　　关键还有被淹的风险，十几年前一场洪水，死的人可不少，人们都还没忘呢！ 　　不过燕长青可以“预测”下次洪水时间，而且预测到他选的地方淹不着。 　　家里人的顾虑是买小鸡，还是买洋鸡，那可是要花钱…… 　　洋鸡和土鸡区别不需要多说，反正洋鸡吃得多长得快下蛋大，而且这年头不存在洋鸡价格比不上土鸡，洋鸡蛋比不上柴鸡蛋价格的事儿，洋鸡不管什么都贵。 　　但是为啥乡里还是喂土鸡的多，自然是因为洋鸡什么都贵，包括小鸡雏。乡里人怕花了钱买回来的东西不好喂，万一喂死了亏得多。 　　而土鸡多数都是家里的鸡自己孵化的，相对来说，成本没那么明显，甚至在多数农村人眼里，这叫没成本——反正大部分人都觉得，喂家里的土鸡，比喂养需要掏钱去买鸡雏的洋鸡强得多。 　　现在家里有点钱，燕长青才和家里说养鸡。 　　不然的话，像以前那样，全家只有床底下挖了三百丈，埋的盒子里藏的三五块钱，那是应急的，你给家里说全买了鸡雏养鸡致富？ 　　家里人不会考虑致富，只会考虑，小崽子你安的什么心？信不信你多说两句就把你打成小鸡崽儿…… 　　现在当然不会揍他，在考虑那么一下下之后，家里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反正这孩子有能耐，全家老少加起来，这么多年来存的钱也没他半年来挣的多，听他的吧！ 　　看大家都没意见，燕长青补充：“开荒地可以慢慢来，现在要紧的是抱两只半大的猫来，小点大点都行，养熟了到时候能帮忙逮老鼠，河边还有蛇，有猫不怕……” 　　小鸡最容易被老鼠啊蛇之类的咬死，可如果有了猫就不怕，农村里的猫野的很，闲着没事就是个玩儿，不管是蛇还是老鼠来了，都是个玩具…… 　　其实还得养狗，能帮忙看家，但是一次不能说太多…… 　　…… 　　燕长青负责说，其他人负责行动。 　　过年时间人们来回跑的，托了些人帮忙到处问着，没两天家里就来了两只猫。半岁多的农村最常见的狸花猫，斑纹颜色也差不多，一只颜色重点的叫大黑，另一只颜色微微发黄的就叫大黄。 　　燕长青多闲啊，猫咪刚进家还有些怕生不适应，他就用美食诱惑它们——正好今年家里的鱼太多，走亲戚都送了不少出去，剩下的眼看还是要吃不完，刚好喂猫。 　　大燕庄养猫的人家都不如养狗的多，因为狗能看门，还喜欢和人亲近。 　　而猫在人们眼里，不喜欢亲近人，有些猫整天猫在角落，或是墙头或是树上，不仔细找你可能一天都注意不到它在哪儿，不像狗会讨好人。 　　但是燕长青有闲工夫，先用好吃好喝的喂，然后和猫玩，一天功夫两只猫就成了他的小跟班。 　　燕二河跑了鹅头湾鸭头洼一趟，回来就和燕大海每天扛着耙子去河边溜达，最终还是选了燕长青说的，靠近村边河流下游，一片小树林的旁边开荒地。 　　这地方优点是地势高，每年夏季水位上涨淹不到，缺点是不太平坦，灌木石头太多，收拾起来很麻烦，所以只有一些树。 　　燕长青没心没肺地把自家老子和二叔当苦力用，自己带两只捣蛋猫玩的特开心。 　　这是挖野菜的好季节，荠荠菜包饺子嘛！ 　　很多人没见过这年月挖野菜的‘盛况’，现如今挖野菜不是为了什么‘野趣’，是为了肚子。 　　所以漫山遍野的麦田里，到处都是蹲着的或弯着腰的人，堪称人比野菜多，往往在地里挪半天，也就弄小半筐的野菜。 　　回来再过了水剁碎包饺子，也就吃个一两顿。 　　至于味道，纯天然野生的野菜，又不舍得多放几个鸡蛋，只能说一般般。 　　往年燕长青的奶奶老妈也是挖野菜大军里的一员，但是今年二婶和奶奶看孩子，老妈也没想去——家里的鱼和大肉都吃不完，正好不和大家去抢那几根野菜。 　　燕长青倒是有些想尝尝这曾经的味道，于是就跑二娃家蹭一顿，跑铁蛋家蹭一顿…… 　　这两家还是老样子，赶上青黄不接的季节日子也都不好过。燕长青过去蹭两顿，回头再多带那两孩子来帮自家消灭鱼和肉，也能免得他们两家人心里不自在。 　　穷人家就是这样，越是穷吧，反而越是比较容易在意这些。以前几家都穷，大家反而不计较，现在燕长青家明显生活不一样了点，不常来往容易有隔阂。 　　说到隔阂，想想上辈子和村里年轻人都在外打工，每年回来总感觉和村里人都有了隔阂。 　　可如今想想，什么隔阂，其实村里的一些老人，还是把他们这些回来的当孩子看，变的反倒是他们，觉得在外见了点世面，甚至出去前几年回来时，被人叫小名都不太乐意…… 　　麻辣个巴子的，当年是真不懂啊！ 　　等到懂了的时候，想被有些人叫个小名，都只能在梦里了！ 第51章 商讨 　　没几天燕长青就挨了老妈一顿唠叨。 　　两只猫还不够大，燕长青爱玩，把它们放肩膀上带着溜达，结果两只猫开始有些胆小，再被熊孩子们围观，被吓得有点没轻没重的，把新棉袄的肩膀抓破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挨训的燕长青嬉皮笑脸地表示不在意，现在老妈除了这些小事能唠叨一下，其他时间都没机会的，偶尔听一听也挺好。 　　这天燕长青还正逗猫喂鸡呢，李明发急匆匆跑过来，说乡里今天要下来人，要和村民们商量。 　　几个村里怨言纷纷，整天成群的人凑一起就讨论去乡里抗议，结果他们商量这么久连村子都没出，倒是乡里的人先坐不住，他们自己跑来了？ 　　实话说有点惊讶，燕长青压根没想到乡里会跑过来——农村的事儿，通常不应该是闹上热搜了才有人来管的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态度积极总是好事儿，虽然曾经因为某些原因，他都不想多管，可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思来想去还是跟着跑去凑热闹去了。 　　乡里下来的人阵仗还挺大，一下子来了三辆车。 　　都是破吉普车，两辆车在小李湾村口，还有一辆停的离村比较远——没到地方就坏了，在修。 　　放以后这阵仗要笑死人，但是现在，看着一群人穿的好点，还有派出所的人来，村里人原本气势汹汹的气焰，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 　　再一看准备出头去和乡里‘商量’的人，燕长青一看，心里觉得恐怕不会太好。 　　像鹅头湾鸭头洼那两个村子，过来的人还是原本村里管事的，应该算是既得利益获得者，小李湾倒是有李明发和几个年轻人，还有一群老头撑场面，但是看他们现在和鹌鹑似的样子，多半也不敢据理力争。 　　前景堪忧啊！ 　　…… 　　其实也正常，农村里就这样，唉！ 　　燕长青心里安慰着自己，大摇大摆地和燕兴旺打招呼：“兴旺爷，今个你准备说点啥？” 　　燕兴旺讪笑：“我能说啥，还不得听人家的，这不是派处所供电所正府的人都来了，咱……” 　　燕长青懒得多说：“算了算了，你也就在村里厉害，不和你说了，我跟着听听，看个热闹吧！” 　　“……那行吧！”燕兴旺心里骂骂咧咧地，要不是打不过，这熊孩子他非得吊起来打不可，乡里都下来人了，说的都是大事儿，你当是唱戏呢还看热闹？ 　　燕长青又不傻，大概也能猜到他心里怎么想，但是懒得多理会。 　　他手里玩着几个鹅卵石，街溜子似的就从人群里混进了小院，自己搬来个小板凳，正屋门口边上往那一坐，准备当旁听观众。 　　其实还是有不少人看他的，都是心里长毛了似的，反正坐不安稳，生怕这家伙闹起来怎么办——他手里可有石头，有传言也有人亲眼看见，指哪打哪儿，树都能打断。 　　别人看他，燕长青也在看人。 　　正屋中间算是上位的位置，坐的是乡里不知道几把手，称不上大腹便便，年龄有点大，看起来……毕竟现实里正反派脸上都不写字，也不知道是正派还是反派。 　　左手边坐的俩中年人，其中一个看衣服知道，肯定是派出所一把手——乡里派出所就那么三五个人，不来都不行。 　　旁边那个穿的是这年头算正装的西服中年男，还戴个眼镜，不用说是电管所的。 　　其他人都小兵，站他们后边也有好几个人。 　　另一边属于村上的人多些，四个村的村干部都在，还有一些老的少的，屋里都坐不下，都和燕长青这些围观的一起排到院子里了。 　　上位的也不知道是乡几把手先开的口：“村里的情况我们都了解过了，来就是解决矛盾的，咱们长话短说，村里的先派代表把事情说说，现在电管所的同志们也在，咱们尽量把问题解决在屋里……” 　　大致意思就是别上访，上访了不好不拉不拉…… 　　一群人看来看去，最后一个从进院来就一直脸红脖子粗的人先开口：“各位领导，我是电工李有德，我先说说吧！村里的用电损耗是一直存在的，咱们这里收费贵，也不是我个人要收的，是根据实际情况收取的。村里的情况我也知道，可我也没办法……” 　　“电费肯定收多了！”李有德一开口，别的人还没反应，他们本村小李湾先有人不满了，一个老头气咻咻地开口。“咱村的先人们都坐不住了，闹腾大半个月不安稳，要是收费合理，他们还会闹腾吗？” 　　这…… 　　一群人竟然无法接话，最后还是几把手说道：“老同志，咱们现在还是要讲科学的……” 　　“科学，科学解释解释俺们咋个睡不好觉，不少村里人都梦见先人来托梦，又不是我瞎说的……”老头年龄大也有好处的，反正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找先人去了，不怕还活着的人。 　　“对对对，我们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一辈子也没想过享福，总不能死了还被人连累……” 　　“就是，做事还是要讲良心……” 　　其他老头顿时也纷纷开口起来，话题也逐渐‘悬疑’，让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 　　李有德脸更红了，有气的有憋的，这些天他的日子其实一点不好过，村里的事儿什么情况他都知道。 　　也有不少人到他这儿说了，可是吃到嘴里的肉，谁愿意吐出来？ 　　何况当初能当电工，也是费了不少力气的，现在不找补回来，更待何时？ 　　看到一群老头纷纷指责自己，他都想破口大骂，可是有领导在，只能假装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那都是迷信……封建迷信……” 　　眼看争执内容瞬间上升成精神文明建设，和封建残余迷信思想的讨论，上位的几把手忍不住开口：“咱们先不说其他的，说具体情况行吧！这样，让电管所的同志说说。根据咱们具体情况，给大家说一说费用收取方面的内容，看看有没有可能减免的地方。” 　　“同志们好，我是电管所的所长，罗尖峰。”电管所的开口了。“关于电费收取问题，我们一直是秉承坚持公开公正的原则，上面让咱们用上电，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实现村村通电，是为了让咱们生活更好，而不是给大家增加负担……” 　　燕长青听了两句就差不多明白，这位和刚才说话要解决实际问题的人，很可能不是一路人，他的话充分证明了啥叫文化人，说话一套一套的特好听——让这些农民们知道了什么叫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听的云里雾里，一个个满脸糊涂，觉得这位话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到最后再一品，除了不解决事儿，别的没毛病。 　　越听越上火啊！ 　　这火憋不住怎么办？ 　　想骂人！ 　　这些话……他这辈子不想听了，就想听点实际的。 　　早知道带着猫过来，撸猫可比听这个有意思多了！ 　　我呸！ 　　…… 　　本身凑齐人就用了小半天，又吵吵闹闹一阵子，再听文化人讲一会儿，眼看都该吃中午饭了。 　　燕长青都闻到有的人家烧灶的味道，这些人还是在‘商量’。 　　现在他看明白了，电管所的这位，就是会说还特能说，一套一套接一套的，都是些别人不知道接话也没法接话的东西。 　　派出所的就板着脸，一看坐姿多半是部队下来的，出来纯粹是凑数，压根不想说话——有两边得罪不起，另外那一边都是穿破棉袄的泥腿子又没干啥，他干脆坐半天都不带动的。 　　最上头那位总能在关键时刻把话题拉回正题，但是看他一脸无奈，就知道具体解决办法，似乎也没有——大概乡里对电管所的管理能力不太足，毕竟他又管不着人家发工资。 　　总之问题的解决办法到现在没人提出来，都是各说各的。 　　燕长青有点不耐烦，又不太想说话，看旁边的二叔和李明发几个人还不住看自己，更烦，挥手让他们往旁边站站——别挡着自己晒太阳。 　　还是烦，干脆站起来：“走吧，再听也没用了。这货下午还会接着讲政策说道理，最后再诉苦，上头很难，自己很难，你们也难，最后和你们互相体谅，承诺回去开会……” 　　多年经验告诉他，真想解决事情其实就几句话的事儿，说的越多的，越不干事儿！ 　　他不是什么聪明人，当年打工不少年才弄懂这个道理，人家聪明点的，打工几个月都明白了…… 　　还是回去想想买发电机的事儿吧！ 　　这年头发电机还是很有市场的，电力荒的年代，劳动人民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各种发电机都冒了出来。 　　大到有富裕的地区筹款自建水力发电站，小到有人在自行车安装微型发电装置带动车头灯——没错，就是自行车上安装发电机，车轮转动就能发电供电给车灯。 　　还有各个大小单位企业的发电机，简陋点的就是手扶拖拉机车头改装的，燕长青去镇上上初中时候，学校里的就是。甚至连派出所都有手动发电机，老式电话机改装的，用途嘛，一般用来协助录口供。 　　还有更牛的，自行车发电看电视，各种操作比后来的小视频里还能整活儿。 第52章 不让走 　　燕二河和李明发听讲话都听得晕乎乎的。 　　这俩人还觉得自己是出去看过‘世面’的，实际上和周围大部分一样，都一脸的迷糊。 　　听了半天只觉得人家说的挺有道理，说的啥都挺好的，可想到现实，为啥自己就不好呢？ 　　难道是因为平时干活不够勤快？ 　　燕二河甚至觉得自己这两天开荒地有点偷懒，都是以前偷懒成习惯的错，应该更努力点才是…… 　　当燕长青站起来，俩人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退。 　　本来刚才燕长青就摆手让他们往边上站，现在又退一步，带动的后边人都往后退。 　　结果这点动静让屋里人注意到，等燕长青站起来说话，就被屋里的人听到了。 　　当时正说道理的那位就有点不乐意，大概是觉得到哪儿都是逢迎巴结的笑脸，现在被一小孩子扫了面子，抬手一指说道：“哎，那谁家的孩子，怎么说话呢？” 　　燕长青才懒得多说，当没听见，转身就走。 　　旁边听到他话的人已经下意识地挪动起来，给他让开路来。 　　实际上如果有点眼色或者度量大一点的，多半见人走了就该停嘴的。 　　但是有人摆谱摆惯了，一眼过去尽平川，芸芸众生如蝼蚁，懒得多动脑子，也可能是想表现一下，总之罗尖峰后边站着的一位，就叫嚷起来：“说你呢！那个小孩儿谁家的？你过来，没听到我们罗所叫你了？” 　　后边还啰啰嗦嗦一大堆。 　　燕长青心里一个卧槽马就斜着跳了出来。 　　他转身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人，破棉袄还真不少，就算是屋里坐着的村里的，其实也都差不多，穿的是好点，但是脸都差不多，一个个看起来都沧桑无比。 　　实际上乡里人结婚早，别看有些早早就被人喊爷爷，可放到城市，他们都不一定到退休年龄。 　　不身处其中，很难理解啥叫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很难理解燕长青会有的莫名的恼火——这几个村子多年后被要求脱贫然后瞬间脱贫不是没道理的，而当时最让人无语的是，村里不许在自家养猪说有味儿影响不好，实际上村子附近建了个大养猪场，周围什么情况简直无法可说。 　　不过那时候村里已经没什么人，只有某些小论坛贴吧的一些帖子一些照片，算是村里人最后的声音，虽然也没几个人注意。 　　燕长青清了清嗓子：“马上该吃午饭，吃了饭下午你们还得听这些压根听不懂的大道理，听完之后呢？等人家回家开会研究，估计等个十几年，问题就能解决。” 　　连二十年都不需要，问题就能解决。 　　这是实话，也是事实，虽然现在还没人知道。 　　也不对，好像过几年，地里有一年收成不太好，收电费一个人实在收不上来，需要多来几个人上家收东西抵电费的时候，大概是想要‘薄利多销’，电费降了一次，变成了每度电一块一毛钱。 　　再然后，就得等最后那次全国统一降价，一块一的电费直接腰斩。 　　…… 　　燕长青说话的时候，屋里有些人已经很生气。 　　他说完有些沉默，然后就听到有人在说：“……这哪个村的，还想不想用电了……” 　　没理会屋里的人，他抬头看了看周围，年龄大些的一个个脸色复杂，年轻点的则有些似乎是敢怒不敢言，还有那么几个人，隐约露出些担心来，也不知道是担心以后用不上电，还是担心自己…… 　　想了想他才开口冲这些人说道：“今天问题不解决，以后十五年你们都得用高价电。你们一个月吃不上一顿肉，还得交几斤肉的钱，让别人吃肉……都自己看着办吧！” 　　这些人用了这么久，才鼓起勇气要说话，结果被这么一糊弄，下次哪还可能继续闹腾？ 　　“你给我过来，谁家的，没人说话了咋了？”屋里有人在喊。 　　还有人在劝着。 　　“消消气……” 　　“他就是个孩子……” 　　“以大局为重……” 　　“不懂事儿……” 　　“刁民……” 　　“没人教……” 　　这特么没完了是吧？ 　　燕长青转头手就是一抬。 　　可去特么的吧！ 　　…… 　　屋里院子里都安静了片刻。 　　然后忽然就纷乱起来，痛呼惨叫声，指责声叫骂声，声声入耳。 　　眼镜男嘴上肉眼可见肿了起来，还见了血，屋内瞬间乱了起来。 　　木偶人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下意识地就要冲出去，结果他们那个从进门就一直当木偶人的头儿忽然转身，一脸关切地去扶被打的家伙，把两人迈出的脚步给挡住了，让两个怒气冲冲的人有些无措起来。 　　眼镜男旁边俩跟班是最慌的。 　　又是喊让人喊医生的，又是对着主人嘘寒问暖的，看着比亲爹受伤还紧张。 　　手忙脚乱之中，又想起来打人者，顿时抬头冲着门外张嘴。 　　一个叫：“你个小瘪……” 　　一个骂：“妈……” 　　门外一抬手。 　　话顿时说不出来了，变成了一连串的“咳咳咳……” 　　又动手了，屋内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复杂，最上位的那个急忙双手连摆：“大家都冷静，冷静点，咱们是解决事情的，不要打不要骂，打骂解决不了问题，冷静……” 　　没人拦燕长青，他打完还不满意，看人都不动，顺手给那捂着嘴的眼镜又来一下：“继续，来，骂我呀！谁骂我我就打他一个，要不要试试我能不能一下砸死他？” 　　旁边一个人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想挤过来，他一转头喝道：“滚一边去，想献殷勤给你爹献殷勤去，大伙儿也说你是个孝子。” 　　电工李有德当时就站住了，想动又不敢，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啥。 　　燕长青直撇嘴，啥玩意儿这是，对你亲爹亲妈你有这么勤快吗？ 　　都懒得搭理这种玩意儿。 　　他说完就站那里，四下看着屋里人的反应。 　　仿佛他成了个感染源，随着他安静下来不说话，周围的人逐渐安静了下来。 　　就那么一眨眼功夫，整个院子都变得鸦雀无声…… 　　只有上位那个一直在让大家冷静，他也不知道一屋子人都是因为什么站起来的，反正让大家赶紧坐下准没错。 　　还有咳嗽声，那俩个张嘴骂人的，石头扔嘴里了，还好石头有点大，没吞下去，不过也够他们难受的，估计牙肯定是能左右摇摆了…… 　　燕长青看没人说话，扫视了一圈：“你们争地垄争水沟的时候，都敢拿着锄头吓唬人，有贼来了你们都敢喊打喊杀，怎么这会儿都成了孙子？今天他们走了，以后十年你们都解决不了问题。你们不信，可以等着看。” 　　他看了看屋里各色人等，迈步进了屋，看着那张嘴里冒血额头有伤还双眼喷火的脸：“你让我进来，我进来了，那咱们就来说说。” 　　说着话他一掌拍在中间的桌子上：“我说的对不对，你们心里清楚。别扯什么大义扯什么上面的事儿，我就一句话，电费真是上面定的这么高吗？” 　　现场有些安静，那一巴掌声音不算大，但是挺沉闷，桌子有些年头了，一巴掌下去一圈的木刺都翘起来了。 　　“那也不能动手打人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坐下来慢慢谈的……”没人接话，还得坐上位的那位开口。 　　“他们都没死。”燕长青觉得自己有理，低头看了看桌子，抬起头说道。“有人骂我，我打他天经地义！我给你们面子了，留了手没死人，这还不够吗？你看，我一个小孩，都知道打人不能一下打死，他收起钱来却不管别人死活，是不是我比他懂事多了？” 　　那肯定留手了，人没死不说，打嘴上牙都没掉出来，这孩子对自己人都那么狠，对外人居然还讲理……燕兴旺下意识地点头，然后觉得不对，老头本来黑乎乎的脸也看不出来红没红，赶紧假装不舒服咳嗽一下，挪了挪屁股端正了坐好。 　　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认为，下意识点头的居然不少。 　　而且小李湾的更多点，明显是李明发吹的太厉害。 第53章 走吧 　　看到周围人的态度，杨盛世觉得不太妙。 　　他就是坐上位那个，再看了一眼旁边当木偶人的派出所的王镇元，看到这位也看自己，眼神交流之下，他把态度放缓下来：“事情肯定要解决的，怎么你家大人没来？” 　　燕长青呵呵：“大人来也白来，有几个能听懂他那一套套话的？反正他那一套，我清楚你们自己也清楚。无非是今天先把人安抚了，回头再推脱几回，等这些人没了心气，事情过去就是初步解决，接着没人再说就是基本解决对不对？” 　　这话，没法接。 　　不接话，那就是心里多少有点底线的。 　　和燕长青判断的差不多，来的人也不是都打算糊弄到底的，估计也有分歧。 　　于是他接着说：“我是大燕庄的燕长青。他不是问我哪儿的吗？准备以后报复我？随便你来，来公的我够不上年龄，我建议你们最好来私的。还有他这俩跟班，你们做好承担私仇的后果就行。” 　　杨盛世没让他继续挑衅下去：“那不至于，不至于。咱们都是为了公事而来，大燕庄的是吧？兴旺同志……” 　　“别喊他，他管不了我。”燕长青充分展现熊孩子的不礼貌，冲着那罗子说道。“称呼你罗子可不是骂人，听说以前的人都是姓氏后面加个子表示尊重，你看，我要走你不让走，我不但没打死你，还挺尊重你的对不对？” 　　燕兴旺脸更黑了，你真是个孙子啊，大家都知道你不给我面子，心知肚明还不够，你非得当面说出来啊！ 　　虽然好气，但还是得听这孙子说话。 　　燕长青呵呵：“人干啥都要想清楚后果，你喊我了，我留下来了，然后呢？我打了人，我做好准备承担被你们这些人报复的后果。现在就自首，你们能抓我吗？呵呵！” 　　挑衅了两句，捂着嘴的那位只能装哑巴，燕长青也没多说，毕竟上面还有个一直劝说的。 　　“电费一块六，还有杂费附加费，加起来一度电超过两块钱，这个价格离谱不？如果真想解决事儿，就不该这么浪费时间，直说到底收多少合适。我们乡下人没文化，说别的，听不懂。但是我们知道一个理儿，上头的初衷是好的，肯定不是为了让我们雪上加霜过不下去。” 　　“还有你们。”燕长青转身看着一院子的人。“我说过，你们今天不吭声，以后十几年都用高价电，更别说现在我已经替你们把他们得罪了，今天他们出了这个门，以后你们也很难组织起人去闹腾，问题绝对解决不了。不信的话，咱们等着看。” 　　燕长青说完就准备转身走，听到有人喊自己：“燕长青是吧？你这是打完人就准备跑？” 　　转身一看，说话的是一直当木偶人的那位，燕长青笑笑：“打完人肯定跑啊，我们家钱都交电费了，又没钱赔！反正我想走肯定走得了，就算……” 　　他冲着屋里的人看了看，意思很明显，屋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上来也拦不住我走，地方这么小，就算有武器都不如扔石头快。 　　再打个招呼：“我走了啊！” 　　本来还想捏碎手里的石头表示下，又想想算了。 　　都是从河滩上捡来的，还洗的干干净净的，浪费了多可惜。 　　再说了，好歹咱是吃饭呼吸都能成技能的人，不能太幼稚。 　　还是直接走吧！ 　　燕长青说走就能走得了，不少还是相信的。 　　而且他也真走了。 　　他一转身，院子里刚围起来的人瞬间又挪开一条通道，仿佛就在证明他说的话。 　　眼看燕长青走到了大门口，捂着嘴的眼镜嘟囔了一句：“杨乡长，王所，我要赶紧去医院看看……” 　　说着话还恶狠狠地瞪了对面一群人。 　　这群人就纳闷，你瞪我们干啥？ 　　随即他们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刚那小混蛋说啥，替我们把人得罪了？ 　　…… 　　走的那位手一抬倒是简单，可你倒是拿出狠劲儿来，直接把人打死得了，何必这么坑我们？ 　　一开始他们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不管是燕长青还是对那个讲套话的，都让他们很不舒服——燕长青是没得罪他们，可一个小破孩儿大咧咧的，明显是让这些平时靠威望在村里混的人不舒服。 　　另一个讲套话的更不用说，他们得罪不起，但是不代表就乐意被当傻子糊弄。 　　正好两方都不让他们不舒服的人闹了起来，挺好。 　　可现在打人的说完就走，挨打的只是捂着嘴瞪着眼，等人走才敢开口也要走，那他们看热闹的呢？ 　　尼玛，打人的不把打人当回事，挨打的肯定不愿意，但是挨打的能怎么着打人的呢？ 　　派出所的在旁边只是问了一句话，看人说走就走也不反对，似乎还笑了笑也不知道啥意思，上位的那位居然就那么沉默着。 　　这是挨打的居然没办法打人的了？ 　　卧槽！ 　　他没法打人的，但是他有法子我们啊！ 　　这边四个村长是没啥见识，可他们能当村长就不是傻的，瞬间急了，接着三老汉都盯上了一个老汉。 　　燕兴旺那个烦躁，麻淡你们看老子干啥？ 　　可是还得喊话：“长青，长青，你等等……” 　　都已经得罪人了，打人的留下来，那位还有点顾忌，等打人的走了，他们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啊！ 　　等人回去，能让他们好过吗？ 　　…… 　　燕长青走的其实不痛快，路是给他让出来了，可一院子人的目光，让他有点受不了。 　　这些人真叫个没法说，想骂几句都不知道骂他们什么好——啥事儿都指望别人，能行吗？ 　　听到有人喊，他转过身来，手里剩的石头当宝贝似的盘着：“兴旺爷，干啥呢？” 　　你可别喊我爷了，混蛋玩意儿，你知道喊这一声能给我招多少恨不？ 　　燕兴旺讪笑：“那个，咱们这事儿不是没说完吗？我们都不懂这个，你不是还懂点，能在这儿给拿个主意不？” 　　燕长青就乐呵：“你们是拿我当挡箭牌吧？有啥好处没有？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啥也别管了，赶紧回去组织人手去县里闹去，把那边嘴里冒屎的家伙换了，不然以后这边几个村，你们连个打面屋都开不起来。” 　　杨盛世不爱听这话：“长青啊，我们可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能解决他就不会挨打。”燕长青笑呵呵地。“平时谁得求着谁还不一定呢！” 　　这话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专掏别人心窝子，就不让人接话是吧？ 　　电力系统独立的，理论上乡里可以管，但是实际上，这年头用电紧张，乡里想发展又离不开电，平时还要指望本地供电所多往上面要点电，谁求谁还用说吗？ 　　要不人家怎么叫“电老虎”呢！ 　　燕长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想解决，就得集体去县里找他们上头的人，去一个村的都不行，这不四个村的都在嘛，现在就回去喊人，明个一大早，男女老少都去，走不动的板车拉上，咱们也不是闹事，就是去问问，电费到底怎么收费的。” 　　“实在不行，我还有个招儿，反正这货在这儿待着，你们也过不下去。这样儿，你们都是村里能人肯定能过下去，让那些过不下去的走总行，给个活路，让他们卷着铺盖，集体出去逃难去……” 　　啥年代了，让人去逃难？ 　　这是要掏了心窝子，再拿出来剁两脚是不是？ 　　杨盛世后边一个中年人站出来了：“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长青，来来来进屋里说，咱们今天肯定把事情解决了。这样，让罗所他们先洗一下，然后一起商量一下，具体怎么解决，办法肯定是有的。” 　　说着话还使劲朝木偶人看，木偶人嘴角咧了咧，有点无奈：“事儿都是要谈的，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大家解决问题的心情比较迫切，那今天咱们尽量解决一下。继续闹下去，对大家也不好不是？”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刚才说那么多废话，还不是想糊弄一下。 　　不过燕长青真不打算留下来了，他笑了笑：“我不怕得罪人，但我也不想在这儿，你们商量吧！走了走了！” 　　一转身出了大门就走。 第54章 解释 　　燕长青叔侄俩出了门，李明发和几个小伙儿也跟着出来，燕长青摆摆手：“我们走了，你们去院里听着，多听听多看看，免得以后被人当傻子糊弄。别送了！” 　　李明发也摆手：“你们先回去，我送送二河哥。” 　　燕二河见侄子不吭声，也没多说，等仨人走远点，才纳闷道：“七斤，咱们这就走了？” 　　燕长青给他俩慢慢解释：“这几个村长喊我都是不安好心，怕我走了他们谈不拢，以后电力那边还刁难他们，他们拿我当挡箭牌呢！” 　　燕二河又问：“那乡里来的人说今天解决问题，让你留这儿的呢？不至于也拿你当挡箭牌吧？” 　　燕长青对二叔都有点无语：“他们也差不多，电力和乡里不算一个系统，他们也不想把电力得罪死。” 　　“他们就是看我不是完全不讲理的，想干脆让我在这儿，指望我这无法无天的劲儿，逼着挨打那仨货今天就表态把问题解决，有我更吸引仇恨，他们说不定还能充好人，不还是把我当挡箭牌？” 　　燕二河觉得有问题：“反正咱们本来都得罪电管所的了，留下来给乡里的人能有个好印象不也挺好？” 　　燕长青不屑：“到最后村里都能少交点电费，村里稳定乡里开心，事情解决了皆大欢喜。然后呢？都说了又不是咱一家的事儿，凭啥只让我当坏人？” 　　其实是打了人，留下来说不定得善后，还是跑的好。 　　“二叔啊，我给你说，打完人不跑的，那都是傻子。人我已经替他们得罪死了，除非他们现在追出来打我，不然的话，不管他们敢不敢和电力那边硬刚，结果都一样，反正人家肯定恨他们看热闹的。” 　　“我就算走了，他们该感激我的，还会感激我。不会感激我的，我留下来给他们脸呢？你觉得留下来能和他们打好关系，我和他们打好关系有啥用？能让咱养鸡更下蛋？” 　　当然还有个原因，他不乐意看村里人那种遇事就退，只希望别人出头的态度。 　　燕二河没多想，顿时想到了河滩开地的难：“河边荒地太难开了，那一边坑坑洼洼的……” 　　燕长青无所谓：“我又不用动手，反正是我爸你俩干。” 　　你真孝顺啊！ 　　燕二河郁闷的半天没说话。 　　最后还没忍住：“那你说这事儿……” 　　“那就看村里的人们敢不敢豁出去硬刚，敢的话能多降下去点，不敢的话，估计就是随便降点糊弄一下。”燕长青只能确定一点，反正肯定降不到真正的价格。 　　李明发有些奇怪：“那你打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燕长青无所谓：“最多他们不要脸，来要医药费。你觉得我会给吗？这些人都是背后做事的，不会当面说如何如何，等下他们肯定到处找人打听我到底咋回事儿，不打听清楚，他们才不会当场做决定。” 　　“刚才人那么多，他们要说抓小孩儿，万一你们跟着闹起来咋办？当面敢说敢做的，那我反倒会配合他们一点。不信你回去看看就知道。” 　　李明发一听就准备走，燕长青喊住他：“你回去我估计还有人得问你，你也别多说，别出头，不然以后你得罪了他们，他们没法我可是会想办法坑你。你要真想干啥，也暗戳戳煽动老头们去闹，别愣头青自己上。” 　　“嗯！”李明发点点头。 　　燕长青觉得李明发煽风点火立了功，也不能让人寒心：“对了，我记得你和我二叔闲扯，咱不是也算亲戚吗？回头谁找你麻烦你就说咱们是亲戚，不给我面子我就去找他。还有个事儿，晚上你过来一趟，有点事儿。” 　　“那……谢谢……了！” 　　李明发答应的不是很利索，但是转头走的利索，显然心情有点复杂。 　　十里八乡的要算的话，都能算上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本来这没啥。 　　可燕长青说的亲戚，是他二婶的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姑奶，也就是燕长青的二叔的媳妇的……姑奶，中间那个省略号，还得填上百十个字才能表达清楚。 　　关键这个姑奶嫁的人家在村里辈分高，这么一算，以后李明发比燕二河低了两个辈分——他得问燕长青喊表叔。 　　明明就在几十秒前，燕长青还在喊明发叔的……转眼以后变成他喊长青叔了。 　　辈分实在降的太快，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让李明发分外怀念曾经叫七斤的日子，哪怕是喊长青的日子也行啊！ 　　谁曾想一分钟不到，从叔叔变成了侄子，就这还得……谢谢他…… 　　…… 　　燕二河嘿嘿笑了一路：“按辈分明发那小子得喊我大爷，哈哈哈……” 　　燕长青都很无语，就这么点出息，占人家点便宜能乐成这样？ 　　就不能让这人闲着，得给他安排活儿：“等下回去你给二娃他们几家都交待一下，让他们晚上过来，正好李明发也过来，一起商量一下贩鸡蛋的事儿。我估计敢去干的不多，连自行车都没有的只能拉板车，辛苦的很。” 　　“苦倒不怕，就怕他们没钱。”燕二河立刻收敛起来，不傻乐了。“水生他们都去看热闹了，咱们出来时候他们都在大门外站着的，你没看见他们？” 　　“没钱是小事，就怕不敢干，谁想去借他们五十块钱本钱。”燕长青大方的很，借此掩饰自己刚才出来时，因为心里淡淡的装逼感，以至于都没发现，村里不少人其实也在那院子外看热闹。 　　甚至还用刚刚冒出个想法糊弄二叔：“帮人帮到底，咱多拉拢几个人，反正村里那些老家伙不干正事儿，等以后给他们赶下台，让你上。” 　　“我可干不了。”燕二河吓了一跳。“当村干部得去乡里和人打交道，我觉得我去人家估计得把我当傻子糊弄……” 　　“你以为燕兴旺去了人家不是把他当傻子？”燕长青撇嘴，不过看二叔这样，他也没多说。 　　好像他还真干不了，不过也难说，也许以后能改变点呢？ 　　…… 　　回到家吃的大米饭，肉和鱼都不缺，挺丰盛的。 　　看老妈李秀妮的表现就知道，这年头大米饭对大燕庄的人来说，都属于一等一的好饭——她又端着碗吃着串门去了，然后不管和人聊啥，最后她都会扯到这大米的来历，隔三差五提一遍，她饭都能多吃一碗。 　　吃过饭燕长青就开始例行撸猫。 　　两只猫混熟了就只找燕长青玩，只要他一安静下来，就会试探着往他身边凑，然后比较活泼的大黄会在他腿上蹭，另一只懒点的大黑则是趴他脚上，也不干啥，就隔会儿抬头看一眼喵一声，也不知道想表达啥。 　　燕长青兴致来了就抱着它们撸，感觉还挺不错，瞬间理解为啥有人喜欢撸猫了。 　　猫的身体软软的，手感特别好。 　　只不过撸着撸着身上就有无数梅花印儿，于是带来了新问题：“爸，你说咱们家打个井行不行？” 　　燕大海一愣：“打个井干啥？村里不是有井吗？” 　　“压水井，就是用杆子，一抬一压就出水的那种，在院里用方便。”燕长青解释。 　　村里的井是扔桶进去提上来的那种，全村一口井，虽说上面搭有棚子下边铺有砖，井口边一圈都是常年湿的，危险不危险的不说，终究不方便。 　　家里洗衣做饭都是去挑水，不管风霜雪雨，风雨无阻，家里大缸装满都要几趟，如果在家洗衣服就需要不知道几趟了，麻烦的很。 　　燕大海表示不需要：“挑个水又不远，花那个钱干啥！” 　　还是不舍得呗！ 　　燕长青不急，这种花大钱，但是又不是必须立刻马上办的事儿，他还是尊重家人的意见的——先说一次让他们知道，心里有个印象，过一段时间再说，多说几次，大家意见就统一了。 　　…… 　　燕铁生蹲在院墙根上，磕着烟袋锅瞅着撸猫的孙子，听父子俩说完，往这边凑了凑：“七斤，我听你二叔说你想让他当干部？” 　　燕长青左右看看，只有爷仨和两只猫蹲墙根，这才放心：“先不急，我二叔也不愿意干，我觉得他现在也干不了。先想想，可别乱说。” 　　燕铁生也左看右看：“可不敢乱说，不说不说。你二叔干不了，那你看你爸行不？” 　　燕长青当时就一愣，他真没考虑这个，转头看看老爸脸上有些赧然的表情，顿时笑了起来：“其实也能干，不过等咱家富起来再说，那样更有说服力。” 　　“当村干部在村里好干，去乡里要款子之类的就麻烦，还有计划生育催公粮之类的，都是得罪人的事儿。我是怕我爸嫌麻烦。” 　　其实是觉得让爸妈养个鸡喂个猪就挺不错，不弄太大规模也累不着人，而且他还有别的计划。 　　他总觉得上辈子爸妈太苦，恨不得立刻拉着全家一起躺平，让老爸老妈轻松点。二叔爱折腾，就让他折腾，老爸老妈没别的想法，就让他们安稳幸福过日子，没想到老爸居然也会有不安分的小心思。 　　只想着让他们过的轻松，忘了其实现在老爸才二十多岁，虽然平时不爱说话，可毕竟也还是年轻人。 　　不过上辈子好像没觉得老爸有啥想法啊？ 　　难道是自己表现好，日子过的有奔头了，老爸也有压力了吗？ 第55章 降价和门路 　　燕长青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好像根本没了解过自己老爸。 　　上辈子等他迷迷糊糊去镇上上学，没多久老爸就和老妈卷了铺盖去打工，从此聚少离多。 　　他对老爸的了解，还不如对二叔了解的清楚，更不用说爷爷。 　　他转头看向老爸，其实现在的老爸才不老。 　　棱角分明的脸上，浓眉大眼能让人忽略稍显粗糙的皮肤，带着点憨厚，尽管一头浓密的短发没什么发型，但整体还是挺符合这年代美男子的审美的。 　　虽然此刻他在蹲着，但燕长青知道，老爸的身材其实挺高大——因为自己曾经缺吃少穿的那辈子，他也有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又去打工干活的，最后还挺壮实。 　　包括二叔其实也可以称得上一句帅气，不然他大字不识几个，一穷二白的，还有做事不靠谱的传闻，靠什么把二婶娶到家的？ 　　家族基因还是挺不错的。 　　想着燕长青就笑了起来：“咱们先养鸡，等咱家顿顿吃肉吃鸡蛋，让村里的人都眼红着。问问他们想不想吃肉，想吃肉，就得跟咱学，到时候你想当村长都行。” 　　燕大海没吭声，脸色有些赧然，毕竟说起来，自己还不如儿子混的开…… 　　燕长青能猜出来他想什么，嘿嘿直笑：“有啥不好意思的，生儿子有本事，那也是本事。” 　　燕铁生也笑：“就是。” 　　于是三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此时冬日午后的阳光正好，阳光就照在这样的一堵墙上。 　　墙的下面一小半是青砖，上半截还是土胚，只是岁月在这面墙上镌刻下很深的印记，已经看不清土胚原本的模样，整堵墙上半截都变成了坑坑洼洼的一整块儿，让它显得有些沧桑破旧。 　　墙根处的三个人，一脸沧桑的老头拿着旱烟袋咧嘴笑着，俊朗青年人笑容里微微不好意思，脸上有些肉肉的小子，正笑眯眯地撸着猫。 　　三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靠墙根的蹲姿，但是从他们眯着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他们都很享受。 　　阳光确实很舒服。 　　墙后有掉光了叶子的枣树探出头来，乱七八糟的树杈指着天空。 　　天空湛蓝，被田野包围的小村庄一片宁静。 　　不时有鸡争食的咯哒声，偶尔还有狗的汪汪声传来，让这宁静变得更加美好。 　　…… 　　下午燕大海兄弟俩去开荒，没干多少活儿就回来了。 　　也就刚进家里歇一会儿，李明发就跑了过来，大冷天的跑一头汗，脸上还挺兴奋：“电费降价了，以后按一块二收，也不再多收附加费，麻辣隔壁的，原来都是电工那孙子捣鬼……” 　　燕长青不意外，背锅的肯定是电工，不会是别人：“还行吧！比我预计的还高点，看来村里人还是不行，办事不行啊！” 　　李明发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这已经很不错了吧？一开始只说降二毛钱，连附加费都没说，还是我找几个老头，说他们不闹等死了都不安生，让他们去门口堵着不让走，后来才降下去的……” 　　都堵门了，看来现场的人还挺卖力。 　　事情也的确如此。 　　燕长青甩手一走，剩下的人都是骑虎难下，事情都闹到这地步，如果再连一点效果都没有，那以后还说啥？ 　　反正人都得罪了，干脆也不听道理了，就喊着要求降价。 　　结果一喊就有效果，当场就给降两毛钱。 　　当时不少人都觉得还不错，反正降两毛钱也不错，那得俩鸡蛋了。 　　不过很明显，两毛钱也就欺负这些人啥都不懂。 　　也正因为他们都不懂，最后连门都堵了才只降了四毛钱——至于附加费，那本来就是扯淡费。 　　李明发是个好学的人，看燕长青的模样就知道这价格恐怕不怎么样，虚心请教：“长青表叔，你说要你搁那儿的话，会怎么办？” 　　表叔都喊了，诚意十足啊！ 　　“给别人说咱们是亲戚行，就别当面喊了。”燕长青被喊的一愣，随即就乐呵起来。“其实也简单，啥也不讲啥也不听，找一群老头并排门口一躺，实在不行找几个往墙上撞的，只要豁得出去，保证今天电费降到一块钱以下。” 　　“能降那么多？”李明发瞪大了眼。 　　燕长青没回答，笑了笑：“等几天我和二叔去买个小柴油发电机，自己发电用。村里谁用我的电，用多少收多少，保证不多收，一度电我只收八毛钱。你觉得一块二还能降不能？” 　　具体柴油发动机一升油能发几度电，燕长青其实不清楚。但是他估计收八毛钱一度电差不多，因为现在柴油价格低，一升柴油才一块多。 　　别忘了附近是有油田的，还有不少合法的不合法的小炼油厂，找个质量信得过的小炼油厂说不定价格还能低点。 　　应该亏不了！ 　　…… 　　等二娃他爹燕水兴几个人赶到，燕长青还得先打发二娃几个熊孩子出去玩。 　　然后让爷爷搬出来他这段时间编的鸡蛋托，拿几个鸡蛋摆上去演示着说道：“给你们看这个东西，是打算介绍个门路给你们。先听我说完，你们有问题再问。” 　　“咱们村太偏远，想出力气也没门路，我觉得想挣钱，还是得出去做点小生意。这个鸡蛋托，就是拿来做生意的，贩鸡蛋。” 　　“平时乡里人去集上卖鸡蛋，都是按个卖的，实际上去了县里，包括其他城市，就没有按个数卖鸡蛋的规矩，这就是扯，只有咱们乡下地方才这么欺负人。鸡蛋哪有可能都一样大小，别处都是按斤卖的知道吧？” 　　其实看他们脸上表情就知道，不知道才不稀奇，知道的都得称得上‘有见识’，但是‘有见识’不代表有办法解决，总不能就为了攒的一点鸡蛋，再跑去县城找门路卖？ 　　都没那胆识魄力。 　　“按斤的话鸡蛋价格能到一块五甚至更高，镇上收咱们鸡蛋的价格都知道，这中间的差价可不算小。鸡蛋最难的就是拉着走，现在有了这个鸡蛋托，基本能避免鸡蛋在路上碰坏，这个生意就能做了。” 　　“你们先考虑自己能不能干，实在不行俩人一伙儿，拉上家里人都行。挨村跑着收鸡蛋，再费点功夫，去镇上找鸡蛋贩子，或者直接拉县城里去找收购的地方，本钱也不大，无非出点力气，赚多赚少都是赚。” 　　听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还以为燕二河喊他们来，是商量电费的事儿，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让他们去当小贩。 　　小商小贩如今还不流行，听起来也不好听，可是……这是穷怕了的人，听到能出力气挣钱，都心动了。 　　但是都没做过生意，有点不太敢。 　　半天才有燕水兴开口：“那这个生意，你咋不让二河兄弟干？” 　　燕长青呵呵一笑：“我准备去买个发电机，以后你们用不用我的电？我收八毛钱一度电。” 　　“你便宜肯定用你的啊！”燕水兴都不用想。 　　燕长青才不遮遮掩掩的：“就这个价格我估计多少还能赚点钱，你说我坐家里能收你们钱，为啥还要让我二叔去下苦力？” 　　一屋子人更沉默了，这话太实在了，没法接。 　　燕长青更打击他们：“就是看你们都穷的没钱交电费，才给你们介绍个门路，想干不想干一句话的事儿，都利索点，赶紧的。” 第56章 贩蛋队 　　到燕长青家的人其实有好几家人的。 　　但是这年头，人们真的是没见识又没胆量——主要是家里穷，敢不顾家里老小死活，豁出去全部家当的人，还是不多。 　　“那我干。”燕水兴纠结了很久才做出决定，可是还有问题。“我本钱不太够，再说我算账不太行……”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位是二娃他爹，就是那个算账奇才，说人家一个月工资四位数，两个月八位数的！ 　　燕长青为难了，要是他这么算账去贩鸡蛋，自己借他钱肯定血本无归啊！ 　　还好，关键时刻有人解决了这个难题：“我去吧！我跟我哥一起，我们俩搭伙儿干。贩鸡蛋得多少钱？俺俩凑凑，哥你能凑几块钱？” 　　说话的是燕水生，是燕水兴的弟弟，二娃的二叔。 　　燕长青一拍巴掌：“不管你们凑多少，我再借你们五十块钱。鸡蛋好坏你们能分的出来吧？” 　　燕水生还年轻，被轻视有点不乐意：“那肯定能啊！谁还能看不出来个好赖？” 　　嗯嗯，也对，这年头鸡蛋是家里的宝贝，男女老少，甚至小孩儿们拿起来鸡蛋都能准确分辨鸡蛋品质。 　　不过燕水生也就那点分辨鸡蛋好坏的底气，一谈钱就怂：“那可是五十块钱啊，万一路上出个问题，那咋办？要不我们先少弄点？” 　　“那随便你们，趁地里活少赶紧跑几趟，摸清楚门路。”燕长青无所谓，这些人不怕下力，但是对钱和东西，甚至人情都看得太重，这是本性，一时半会改不了。 　　不过燕长青必须把有些话说前面：“先说好，兄弟合伙做生意，闹不清楚搞的兄弟俩成仇人的不稀奇，我建议你们学学数字，收多少记个账，省得扯皮。如果还算不清了来找我，我给你们算，别弄成仇人了行不？” 　　“那不会那不会。”兄弟俩异口同声答应。“有事儿就来找你评理，你放心，你给我们介绍的门路，我们肯定听你的。” 　　旁边燕水旺有点坐不住了：“那个，七斤，你看我咋样？能干不？我算账还是没问题的。” 　　这是铁蛋他爹，虽然他和燕水兴兄弟都起名有个水字，但是堂兄弟都算不上，村里人就这样，又不是有族谱的村子，现在起名字都乱了起来。 　　燕长青对谁都支持：“只要你觉得自己行，那就去干。无非是一开始少弄点，只要鸡蛋不收到坏的，就算不赚钱也亏不了。” 　　…… 　　最后愿意尝试去做小贩的也不多，还要加上李明发这家伙。 　　不过燕长青很满意，除了李明发，其他的都是和自家关系最好的，也是对自己信任的，帮他们一把是应该的——也算是还点人情，上辈子父母出去打工的早，家里只有爷奶，平时人家可没少帮忙。 　　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让他们都跟着爷爷学编这个鸡蛋托。 　　再给他们划分个‘地盘’，规划一下周边村子的路线，让他们不至于走重合路线，浪费时间白费功夫。 　　还要让他们想办法找收鸡蛋的地方——其实燕长青曾经去买过废纸的收购铺就收鸡蛋，但是那里价格和镇上小贩们价格都一样。 　　燕长青更建议去县城卖，价格更高，甚至如果他们愿意，去更远的市里都行。 　　力气是最不值钱的，如果多跑几十里一百多里，能多挣几块钱，哪怕几毛钱，愿意干的招呼一声都能来一群。 　　收鸡蛋的时候分散去收，卖的时候肯定要一起，有几个人，也能避免路上出问题。 　　这点也要先给他们说清楚，燕长青说的很明白：“我只是建议，这样搞你们生意能做的长久。别有人觉得自己能找到收鸡蛋更贵的地方，自己偷偷去能多赚几毛钱，万一你一个人遇到贼遇到抢的呢？” 　　“就是。”燕二河对这个有经验。“我们去市里那次，就遇到几个想……” 　　“二叔！”燕长青都想给他一石头，喊完再看老爸和爷爷的表情，有点无奈。“那次遇到仨人，估计是看见我们兜里有钱，跟了老远的路，后来我趁上车前送了他们几块石头。没危险的，离我八丈远都被我打趴下了，屁都不是。” 　　燕二河耷拉着头，就不敢发言的，果然多说话就容易犯错。 　　这件事俩人一直都没说，怕家里人担心，没想到因为过去太久，警惕心下降，现在不小心暴露了出来。 　　毕竟是过去的事儿，而且现在正在说正事，家里人表面都没多说什么，不过后怕肯定是有的，都怪二叔，回头就催他多开点荒…… 　　燕长青解释完继续说道：“不但是咱们没钱，外边人大部分也是没钱的。都是穷疯了的人，啥事都敢干，你们要出去准备去县里或者去市里，就得做好准备，人心要齐，遇到事儿抄家伙一起上，干完就跑。” 　　有了燕二河现身说法，这句话大伙儿都听得很认真。 　　就算心里有些发憷，但是，都是穷疯了的人，这时候也没打算退缩。 　　燕长青最后总结：“你们回去再商量一下，考虑清楚。准备干了的话，我是建议按我说的来，反正这生意我都不去干，也不打算抽你们成，你们有问题了来找我，我说公道话的时候肯定能保证公道。” 　　“就是觉得咱们几家关系好，像二娃俺们整天一块儿玩，给你们介绍下这个门路，以后家里也能多吃几顿肉。回头你们再商量商量用电的事儿，也给其他人都说说，想用我的电了来交待一下，我十五前就去买发电机。” 　　“至于价格，我说八毛就八毛。你们别担心我会多收，甚至说改电表啥的。等用的时候可以和那些不用我家电的人家比比，看看到底谁收的多谁收的少。真觉得我的多，也可以不用，我肯定不刁难人。” 　　“真无所谓，别担心我也钻钱眼里，刚才说坐家里收你们钱就是说着玩。我是为了自家方便，以后我们家还要干别的事儿，买发电机纯粹是备用。靠挣你们那几毛钱，我买发电机别说成本了，修理费都不够。” 　　一户人家一个月用一两度电，又不大可能买大功率柴油机，损耗还大还容易出问题，收个钱还得挨家挨户查电表去收，其实挺麻烦的，不是为了长远考虑，燕长青都懒得给他们改造电路。 　　至于修理费，燕长青靠的是金手指，准备去搞个修理技能来自己动手。 　　好听话谁都会说，燕长青不需要，都是实话实说。 　　说的好坏不重要，还是看结果。 　　以后是明白人的自然知道谁好谁坏，不是明白人的，爱咋就咋地。 　　…… 　　等这些未来‘贩蛋队’的人离开，燕大海就关心一个问题：“真要买发电机了？得多少钱？” 　　这次和说打井就不是一回事，燕长青态度比较坚决：“钱多少先不说，家里的钱买不起大的也能买小的。有了发电机，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弄个榨油机打面机开个铺子，就算咱不干，谁来干他挣的钱都有咱一份。” 　　“就算不卖电，咱们还要养鸡，以后我还考虑咱们自己孵化小鸡，买发电机也是为了有备无患……就是有准备了不怕到时候遇到事儿作难。” 　　爷爷支持孙子：“那就买去。不过你刚说修理的事儿？” 　　“我自己去学。”燕长青表示不用担心。“去油田学，油田那边机器多，肯定用发电机。他们还要去野外探矿挖井，总不能打着手电筒，靠脚蹬发电开机器？我学东西快，用不了几天学会了，也是门手艺。” 　　学手艺这话更容易获得支持，村里面的木匠算手艺人，隔壁村磨豆腐的也算，去集市上人家有修马蹄牛蹄也是手艺，还有修秤的打铁打首饰配火药的……只要会门手艺的，生活都能比啥都不会的过的好。 　　再说一次，这年头，集市上有摆着的火药卖，大家都习以为常，没人觉得不能卖。 　　只不过爷爷还担心：“那人家愿意教不？” 　　爷爷的担心也不是无的放矢，现如今手艺人都把手艺当宝贝的，生怕别人学跑了。 　　“肯定能找到人教，不行我站旁边看都行，不吹牛的说，我看几天也能看会。最差我买几本书自己慢慢学也能学会，这个肯定不用担心。”燕长青对自己……的金手指很有信心。 　　大家对燕长青也很有信心，听到他这么说，都觉得没问题。 第57章 拜师学艺 学习教学技能 　　燕长青压根不耽误，第二天就和二叔去了油田。 　　说起来这年月农村都觉得十五元宵节前，年都不算过完。 　　但是燕长青不讲究这些，因为油田肯定也不讲这些，他们福利是好，但是现在也忙啊！ 　　燕二河傻乎乎地跟着侄子跑，到了油田看侄子也不考虑卖艺挣钱的事儿，先去招待所开了房间入住。 　　然后去河边钓了小半天鱼，挑了几条大鱼拎上，找祝昌盛祝主任。 　　俩人先放下带来的礼物，一壶香油半袋子红薯，还有刚钓上来的几条鱼。 　　香油是用家里芝麻磨的，还是挺下本钱的。 　　至于鱼就算了，拎到家的时候，最后钓上来那条大鱼尾巴还会动呢！ 　　燕长青不等祝主任推辞，就先说自己准备干的事儿：“祝叔叔，我是想托你帮我介绍个人，让我跟着学几天柴油发电机维修。” 　　“我们那电费太高，昨天闹腾一天，电费才降到了一块二，免了附加费。所以我想买个柴油发电机，以后俺们自己发电，反正靠电力公司，一天才给俩小时不到的电。” 　　祝昌盛还没说话，他媳妇瞪大了眼：“一度电一块六？附加费是损耗吧？一块六的电费还不含损耗？” 　　燕长青也很无语：“附加费原来说是一块钱，还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年前还放出风来想再加收一次，我和村长闹了一次，又弄了些小手段，后来这费用才没收。” 　　小手段就是装神弄鬼，说出来太羞耻。 　　祝昌盛还是比较了解地方情况的，闻言也不多说：“这是小事儿，鱼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等会儿你拎上，给你介绍个管维修的师傅。对了，你还没上学吧？有基础没有？发电机你准备买多大的？” 　　“没上学我也能读书识字，学起来肯定没问题，我学东西快，不会麻烦人太久的。买多大发电机我还没考虑，估计小点的，便宜点。现在先学习吧！” 　　祝昌盛想了想：“那你这样，等下你把香油也拎上，跟着师傅学的时候嘴甜点，等学好了让他给你帮弄一台好点的旧发电机，乡里用电量不大，买新的也不划算。” 　　燕长青赶紧感谢，并且表示可以再准备礼物，就带这么点东西来，再拿走可太不合适。 　　发电机新旧都无所谓，学会维修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祝昌盛对他态度挺满意，也没和他见外，不过随手拿出来一条烟：“你带一条烟，再带上这几条鱼。” 　　“鱼我们真吃不了，家里这几天都打算赶紧把吃不完的送出去呢！这烟也别推辞，是晓斌要感谢你的，他现在天天练你教的那几下子，每天都不用喊起床了。” 　　一家三口的态度都很真诚，燕长青也没多推辞，当即表示：“他有耐心能吃苦就好，刚好能教给他点别的更有用的。” 　　不需要多说，技能就是指路明灯，绝对教不歪人，过一段时间见效了他们自然会知道，自己不是白要好处的人。 　　吃饭前就开始教了起来，让祝晓斌坐好，燕长青拿手按着他肚子，开始教导他呼吸…… 　　祝昌盛忍住好奇，看的还挺认真。 　　燕长青还夸奖小朋友：“你学的挺快的，别着急，慢慢来。我在家让我家里人学，除了我爷爷，别的都是教一会儿，我妈不耐烦了还收拾我，就这个二叔也不肯下功夫学，都没你学的快……” 　　燕二河讪笑。 　　祝昌盛夫妇也忍不住笑。 　　家里人为啥学的不耐烦，这个嘛……多少爹妈教儿女都教不好，何况儿子教爹妈？ 　　燕长青看祝晓斌一被夸又开始有点想飘，拿起一个核桃：“其实挺有用的，你看看，吃核桃都方便。不过你现在才开始，急不了，得慢慢来，认真学。” 　　说着话随手一捏一搓，核桃壳去的干干净净的，确实方便。 　　现在的核桃都是厚壳，还没以后培育出来的那些薄壳品种，一般成年人都捏不碎的。 　　祝晓斌自己试了试，看着老爸也在那没试成功，于是再学起来精神十足，认真劲儿绝对超过在学校上课。 　　燕长青此刻却是心中一动，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小玉盘浮现眼前，上面多了两个新技能：学习，教学。 　　上辈子打一辈子工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技能居然是刚才教祝晓斌才想到的，好在技能一出现直接就有一段的熟练度，也不亏太多时间。 　　…… 　　晚上吃过饭，叔侄俩拎着烟跟祝昌盛在油田去找师傅。 　　来到一个停车场边的小平房处，燕长青就看到各种车辆和各种机器摆在那，搭了个棚子根本不够用，不少机器都露天摆着。 　　这才是好地方啊，在这学几天，以后靠这手技术都能不愁吃穿。 　　燕二河眼睛也发亮，好多车，汽车拖拉机摩托车，还有好多机器，都不知道干啥用的，但是看看那脏兮兮灰蒙蒙的机器，那一地零件，只觉得个个都很神奇…… 　　“老刘老刘。”祝昌盛老远就开始招呼一个老头，等他抬起头才看得出来不是老头，就是脸上灰扑扑的，看不出来年龄。“来拜托你个事儿，这孩子是我亲戚……” 　　“屁的亲戚，这不是拉二胡那孩子吗？”老刘可没给祝主任面子。“说吧，啥事儿？” 　　“他想学修发电机，就跟着学几天，不耽误你们忙的……”祝昌盛很无奈，他们这里的好技术员就是比主任横，何况他还是管不着人家的主任。 　　老刘看了一眼燕长青：“修东西可不是拉二胡，这么小……” 　　燕长青没等他说完拒绝的话就抢先开口：“刘叔叔，你放心，我学东西超级快。要不这样，你先考考我。” 　　“哈哈？”被打断话的老刘也没生气，闻言就笑了起来。“怎么考？” 　　别说他了，旁边还有几个在搬东西修理的人也来了兴趣，凑过来看热闹。 　　“要不先来个简单的，我从农村来的，这满地零件我都是第一次见，你给我说一遍，我保证都能记住。你也别怕我力气不够，你看看就知道。”燕长青说着就上手了。 　　挑了个油乎乎的大齿轮，搬着还不够，干脆举了两下。 　　铁家伙，别看不大，重量有多重，在场的搞维修的最清楚。 　　顿时一群人都有点惊奇，然后又乐呵起来。 　　燕长青趁机一指二叔：“我二叔还能在这儿搭个手搬东西，你有空了指点指点我，忙了我自己看都行，保证不碍事，行吧刘叔叔？不行你再考考我记性？” 　　为了学手艺嘛，卖萌卖二叔都不丢人！ 　　老刘还没说话，旁边几个年轻人已经起哄：“师傅，收了这个小师弟吧！” 　　“再考就不用了，二胡拉那么好的孩子，还是有点本事的。”老刘笑呵呵地点头。“不过你能学多少，得看你自己……” 　　…… 　　一晚上的时间，燕长青就用实力，给自己争取到了正式弟子的待遇。 　　但是他这个几条鱼一条烟拜的师傅，也用一晚上时间，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牛人。 　　这师傅名字很有趣，叫刘四五。 　　技工等级是多少燕长青没好问，反正啥都能修。 　　汽车拖拉机摩托车，大大小小机器，大到田野里的‘磕头机’，也就是抽油的那种驴头机，小到家用的小收音机…… 　　燕长青啥都没来得及干，听他一边干活一边讲听得入迷，反应过来赶紧呼唤小玉盘，心中一想技能就冒了出来。 　　大概还有上辈子打工学过一些知识的原因，这个“维修技术”技能熟练度也是出来就已经好几个百分点了。 　　有这么牛的老师在，燕长青都有点不太想回招待所睡觉。 　　旁边燕二河今天特别勤快，比在家勤快不知多少倍，看谁搬东西都凑上去帮忙，有空了赶紧凑过来听两句。 　　就那小学二年级不足的水平，也不知道懂不懂，反正看着挺开心。 　　效果挺好，晚上走的时候，这里的师傅师兄弟们，对这叔侄俩印象分已经基本拉满了，还交待明天早点过来，一块儿吃饭，吃食堂…… 第58章 技能维修技术驾驶技术 　　早上混饭吃，中午还是混饭吃，晚上依然混饭吃。 　　如果不是燕二河叔侄俩推辞坚决的话，晚上他们还能混个职工宿舍的床位住。 　　这种日子，说是来拜师学艺的，也没人敢信啊！ 　　以至于燕长青和一帮师兄们凑一起吃着饭时，还忍不住感慨：“刘师傅人可真好！技术过硬不说，带徒弟有耐心还好说话！” 　　没想到旁边一群师兄们忽然都沉默了！ 　　随后一个师兄扭头左看右看，看到师傅不在，才悄声说道：“这话就你说，平时对我们可不是这样，技术过硬那肯定，但是……” 　　没等他说完，旁边另一个师兄嘿嘿一笑，粗着嗓子模仿起师傅平时的样子：“小马，你今个脑子被驴踢了是吧？” 　　“小王，这点东西你都不明白，你去幼儿园看还收人不……” 　　没想到刘师傅还有毒舌的一面，燕长青差点笑喷出来，不过要忍住：“技术过硬就行，有本事的人还能没点脾气……那你们和我们比比，不就幸福到天上去了。” 　　几个师兄立刻又笑了起来，然后安慰道：“你还小，不着急。” 　　和这叔侄俩比，他们这些可都是端金饭碗的人，还真是没法比。 　　这也是尽管燕长青在师傅那里待遇好，但他们还能和燕长青处好关系的原因，一是这个小师弟年龄太小，小师弟之说只是开玩笑的，二是人家学几天就走，不会和他们抢饭碗争师傅。 　　修理部门似乎就没闲着的时间，除了刘师傅还有几个大师傅，没一个闲着的，时不时还有人来开车拉走一个——去野外搞维修。 　　第三天就赶上刘师傅出去，还带了俩徒弟走，剩下几个都是才过来不久的，水平比才学两天的燕长青高不了多少。 　　不过也没浪费时间，燕长青自学之余，还学了开车。 　　打工人啥都能干，拖拉机小铲车小挖机其实他都能上手，小汽车更不用提，水平估计比留下来的几个小徒弟高。 　　不过多学学不是坏处。 　　几种车辆都试一遍，一群修理工们看小孩儿开车都看的挺开心，特别是看小孩开大车，比如时下最常见的东风或解放牌大卡车。 　　只有燕二河心如止水，这个侄子是个妖孽，他早知道了。 　　燕长青也开心，心有所想，小玉盘立刻给了回馈——新技能：驾驶技术。 　　有了技能燕长青更不在乎被人围观，因为这里还有其他师傅，让他们开心点，看自己表现好，随便给指点几句，那都是收获。 　　能在这儿当师傅带徒弟的，谁还没个绝活？ 　　至于说听音辨故障之类的，在这儿只能算基本功，听不出来机器杂音找不着问题的，当徒弟都得挨骂。 　　正因为他年龄小，人家教起来更没压力，如果换个抢饭碗的，说不定就有人要留几手了。 　　燕长青那个开心就不用提。 　　技能熟练度蹭蹭蹭地往上涨啊！ 　　虽然小玉盘傻傻地涨熟练度不会有提示，可燕长青时不时就会觉得，自己眼前在不停冒提示。 　　你获得了中级技工XXX的指导，技能熟练度提升了！ 　　你获得了高级技工XX的指导，技能熟练度获得了大幅度提升！ 　　你获得了…… 　　怎一个爽字了得！ 　　…… 　　以前燕长青都没觉得学东西原来还这么有意思。 　　就拿小小的收音机来说，怎么拍都不响的玩意儿，在师傅手里捣鼓一阵，放入电池拧开，调试一下就传出里面播音员标准的普通话，那感觉……说不上来，反正挺有感觉。 　　如果是自己动手，那成就感更不用说。 　　趴窝的拖拉机摆弄几下，突突突地就冒着烟跑起来，动起来乱颤的机器，随便一折腾，声音立刻变得有节奏起来。 　　前后对比就和某些生物特别状态下的变化差不多——一开始的各种躁动，那么一瞬间后变成鼾声如雷。 　　燕长青也不止是白天学习，晚上他还都没敢浪费，回去睡觉前还要抱着几本脏兮兮的书看，甚至还有一沓脏的都快看不清字迹的说明书。 　　反正有金手指，学东西快，一本书记下来并且加成到技能熟练度里面，不需要太多时间。 　　眼看十五就要到了，最后俩天刘师傅的态度明显变得更加和蔼起来。 　　不但刘师傅，其他几个师傅，包括一众师兄们也态度更加友好。 　　学技术的最后一天，早上燕长青在祝昌盛家吃的饭，顺便给祝晓斌指导一番，算是告别。 　　到了维修部，刘师傅都没多话，也知道今天他要回去，直接给好处：“长青，那边的垃圾还有些有用的，你自己能拼出来管用的就是你的。” 　　收音机电视机录音机甚至还有台破电冰箱。 　　这些不属于工作内容，都是坏到在外边修理铺都修不了，或者不想去外边修，干脆拿来这里看看有没有抢救的价值，没价值就直接扔在了这里。 　　不是公共物品，师傅们有处理权。 　　燕长青挺自觉，没想着去折腾电冰箱电视机——这年头冰箱电视机都是稀罕物，能放到这里的，肯定是坏到彻底没法用，等着拆零件的。 　　只有收音机是他可以考虑的，这个东西价值不高，而且量大，拼凑出来好用的应该没问题。别人不弄那一来是不稀罕，二来是他们忙的没时间折腾这些。 　　工具遍地都是，燕长青找来二叔帮忙拆卸，自己开始一点点拼凑起来。 　　也算对自己这几天刷技能熟练度的考验吧，毕竟才几天功夫，维修技能的经验涨到百分之二十多，不要觉得不多，这里面包括的可不是一种机械，有偏重的，接触到的熟练度高点，没接触过的肯定还得慢慢研究。 　　比如修车和修收音机能一样吗？但是现在从早忙到晚，燕长青也没来得及给把技能拆分了分类。 　　这个维修技能百分之二十多，如果单独拆分开来，比如修理收音机和修车，包括电机的修理技术，可能已经达到百分六七十甚至更高，比这里的大部分学徒都强了。 　　有金手指就是真么爽。 　　所以就凭着这技术，拼凑出收音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还是俩。 　　找来电池装进去，拧开，调试。 　　一个声音就传了出来：“……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饥饿熬煎，二解差好比那牛头马面……” 　　随即就有一片叫好声传来：“好，小师弟要出师了！” 　　刘师傅心情好，看这一群徒弟起哄也没骂他们，而是笑眯眯地表示：“你想好买什么型号发电机了没有？” 　　燕长青立刻为难了起来，他不好自己张口说让师傅给他找二手的啊！ 　　这几天他对这里也算了解，发电机这里很多，新的旧的一大堆，而且还会不定时更新换代，毕竟这里的工作都清楚。 　　像野外的勘探队，有时候去的荒郊野外还得驻扎在那里，机器一坏一队人搭进去时间不说，还耽误工期，一旦出问题就不止是一个人要骂娘的。 　　所以有些明明外人觉得还能用的东西，在这里就不能凑合。而这些不能凑合的机器，小点的还好处理，大点的就要等机会，不然只能放这里落灰。 　　实际上如果这年头能把信息传递出去，这种大点的二手发电机也好有人抢着要。 　　问题是这年头存在一个买家找不到卖家的问题，有货的企业单位没人去管这个，遇到有人找上门了随口报个价，遇不到就扔着。 　　燕长青思来想去，指着里面一台已经盖上了布的发电机：“那一台我修过，要不处理给我？” 　　他指的是个小发电机，比手扶拖拉机发动机还小点的，两个人管抬走的小机器，不到三千瓦的发电机，但是村里都是十五瓦电灯泡，目前绝对够用。 第59章 废铁的价格 　　其实主要是钱不凑手，不然燕长青肯定考虑大点的发电机。 　　至少就像刘师傅指着的那台：“怎么不考虑那一台？不是说还考虑打面机磨面屋的吗？” 　　燕长青有些不好意思：“钱不够，先弄个小点的，凑合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有了钱再说。” 　　这几天他因为这个都有点郁闷，还是原来没考虑清楚，本以为小发电机没那么贵的，忘了这年头大部分物价都比将来低，但是涉及到工业产品的可没便宜的。 　　而且很多价格放以后看起来挺便宜，可现在一块钱和将来一块钱那是一回事吗？ 　　“那你不是要多折腾一回？”刘师傅一直看到的，都是这个小徒弟信心满满的样子，难得看到他郁闷，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给你赊账？” 　　燕长青忍不住惊讶：“你们这儿居然还能赊账？” 　　这里的东西不管怎么处理，最后都要经过财务的，你可以便宜处理，哪怕是一毛钱都行，但是这一毛钱也必须过财务，不然东西少了怎么交代？ 　　刘师傅现在都不把燕长青当小孩看的，笑眯眯地说道：“这一台给你算两千块钱，你现在能交多少钱剩下的打欠条，我给你担保。” 　　看燕长青有点惊讶有点意动还有点感动，哈哈笑了起来：“你好歹是登台演出过的，我不信你愿意背着个欠债不还的黑点，真要不还我替你还了又如何？等你以后有了成就，这欠条你还得多几倍赎回去，反正我亏不了。” 　　燕长青杠精附体：“小心我以后就待村里不出门，让你吃亏找不着地儿说。” 　　杠完了实心实意地表示感谢：“多谢师傅了，我现在先交一千块钱，剩下的三月内保证还上。” 　　不止是感谢刘师傅，其他几个师傅也的挨个谢过，因为这件事肯定不是刘师傅一个人能做主的，这么便宜卖给他东西，几个师傅都得点头同意。 　　敢答应就不怕还不上钱，他卖艺是没本钱的时候无奈之举，但是需要钱也不是没办法。 　　刘师傅指的是五十千瓦的机器，这玩意儿带回去，短时间内绝对产能过剩。 　　不过想一下十几年内村里的用电状况，燕长青也知道，买回去肯定用得上。 　　而且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的，接近一吨的铁家伙，才两千块钱，还想啥？ 　　实际上燕长青有些疑惑，他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他记忆中，废铁价格在未来几年会变化的很厉害，最贵的时候好像能有一块多钱一斤，当时他走路上看见个废铁片烂铁盒都赶紧捡起来。 　　也就是说，他买了这个大发电机回去，就算不用摆那里，等废铁价格起来的时候他都能赚钱啊！ 　　好吧，这年代是挺离谱的，电费都敢要一块六，还有啥可想的。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商机？ 　　…… 　　燕长青干脆利索地交了一千块钱，又写了一千块钱的欠条。 　　财务那边居然也同意，见到一半钱一半白条都敢收，反正有担保人在不怕收不到钱？ 　　而维修部门这边还有售后服务，刘师傅刚开口说找人给送过去，一下子好几个徒弟都抢着去。 　　燕长青怀疑他们是想开车。 　　因为今天刚好有一辆比较新的东风大卡车来检修，这辆车可了不得，是目前车队里的宝贝，东风140，那车头看着就和越野车似的，威武霸气得很。 　　这辆车载重可达五吨，速度最高可达每小时九十公里，是目前很流行也很牛气的大卡车。 　　虽说在这里检修时也可以上去试试车，可哪有开到路上跑过瘾。 　　吃过午饭燕长青就亲自操纵一辆小吊车，把已经姓了燕的发电机装了车。 　　刘师傅笑呵呵地：“刚才加了油给你检查过了，带回去就可以直接用。” 　　旁边还有个师兄手快，顺手扔车上一捆旧电线：“这段线也还能凑合用，你带回去先用着。” 　　燕长青还能怎么样，只能说谢谢。都不用想，油肯定不是只加一点试试的，那一捆凑合能用的电线，多半还能凑合个十年八年的…… 　　一个叫马方远的师兄抢到了送货的美差，乐滋滋地开上车，带上有点依依不舍的燕长青叔侄俩，踏上了奔向大燕庄的征途。 　　可别觉得一百多里路不算远，路不好走啊！ 　　磨磨蹭蹭到了县城都用了一个小时，燕长青长了个心眼，路过县城玛钢厂的时候，他让二叔进去问了一下这里的废铁价。 　　县里的这个小厂子只生产一种卡钢丝绳的卡子，流程是收购废铁，融化成铁汁直接浇筑，再经过打磨，然后不知道是镀铝还是镀铬，就成了一种产品。 　　这厂子产品太单一，没几年就不行了，不过现在还挺红火，离老远都能看见炉子冒的黑烟。 　　燕二河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给侄子汇报：“人家说一般两毛钱一斤，他问我带没带货来，没货也不想具体也不给我说。” 　　燕长青郁闷，早知道买包好烟让二叔带上了，这问的不清不楚的。 　　不过现在赶路要紧，继续出发。 　　到了镇上，燕长青又让二叔进去问了一下，镇上就离谱，收购价直接给不到一毛五毛钱一斤。 　　就三十里的路，一斤废铁最少赚五分钱？ 　　拿小本本记下之后，坐着车继续朝家里走，燕长青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心里一直琢磨个不停。 　　一斤铁五分钱，要是一吨呢？ 　　这还是县城小钢厂给的价，别处什么价格？ 　　…… 　　从镇上继续走大燕庄的方向走，一路就一直很慢，也很辛苦。 　　等过了小李湾，彻底没法走了，剩下的那段路，根本就过不了大车。 　　喊人吧！ 　　燕二河往村里跑着去喊人，马方远看着远处的大燕庄，再看看那一条小路：“怪不得你费劲儿折腾，你们村的这位置，还不如我老家那里。我老家挨着国道，虽说也穷，可靠着路比这里好多了。” 　　“是呀！”燕长青也很无奈，可他生在这地方，虽说以前说过搬家的话，可他知道，真搬家了，家里人心里肯定会不痛快。 　　“等下我就不进去了，咱们那情况你也知道，等会儿卸了货我赶紧回去。”马方远说道。“以后有啥事了也别忘了咱们这些师兄师傅们，去油田的时候过去看看，刘师傅挺喜欢你的。” 　　“放心吧！”燕长青答应着从兜里掏出来二十块钱。“回去你连饭都赶不上，这个拿着在路上吃点东西，别的我就不说了，下次过去咱们再聊。” 　　看到车后边有人过来，他不等马方远推辞，把钱塞给马方远，就迎了过去：“看我买的发电机怎么样？上去掀开看看，让你长点见识。” 　　没称呼，是因为来的是李明发，上次这家伙一声表叔把燕长青喊不会了，现在不知道咋称呼他。 　　李明发倒是适应的比他还快，本来村里喊年龄小的长辈都不稀奇：“长青表叔，你真把发电机买回来了？我看看，来几个上来帮忙搭把手。” 　　招呼完居然又迟疑了：“这车我们能上去吗？” 　　马方远都忍不住笑着挥手：“没事，这车随便上，只要别把发电机弄坏就行。” 　　发电机捆的比较实在，还裹着帆布，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折腾一会儿，才让它露出了真面目。 　　顿时一片惊呼。 　　燕长青笑眯眯地：“以后你们也能用我的电，我的电费八毛钱一度，电工只供电一个多小时，我供三小时的电。谁家想买电视机赶紧去买，我保证你们晚上能看完电视剧再断电。” 　　现在电视机还罕见，但是燕长青提前告诉他们一声。 　　因为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能深有体会，花了大半家当，终于搬回来一台电视机，本已经瞬间成为全村明星人物，结果全村老少都挤家里看电视剧的时候，悲剧发生了！ 　　本来一天才两集的电视剧，第一集开始了，电没来，第二集没结束，电停了。 　　想想那感觉……啧啧！ 　　要不怎么有人踩自行车发电看电视呢！ 　　…… 　　没一会儿大燕庄除了和燕兴旺特别亲近的几家，村里老老少少基本全体赶到了。 　　小孩子们也不懂别的，反正看到这么大一个铁家伙觉得特让人兴奋，嗷嗷叫着围着发电机乱跑，大姑娘小媳妇围外围，老头老太们都挤不进来。 　　实际上燕兴旺也跟过来了，带了他小儿子和一个侄子，就是读过初中的那个。 　　燕长青等机器卸下来，帮忙看着让马方远在这狭窄的小路上掉头。 　　这时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小李湾的一家人跑出来，说让车往后倒点再掉头，他愿意帮忙垫水沟，这样车可以往他们麦田里倒。 　　理由是觉得这么大这么气派的大卡车，在自家地里压一压麦子，今年能丰收。 　　不少人居然觉得挺有道理，这种高科技的东西，肯定带福气，咱沾一点也不错。 　　高科技嘛，肯定有这么神奇。 　　…… 　　送走马方远，燕长青亲自指挥，各种木棍柱子一根根的抱来，能用的绳子一捆捆的提来。 　　捆绑好发电机，小路上铺上棍子，前面一群人拉着绳子，后边一群人拿杠子一步一撬，就这么一点点往村里挪了起来——路太窄，又高又重的发电机抬着走不太现实，发电机下面有枕木，可以这么移动。 　　路两边的麦田里，都是看热闹的女人老人小孩儿，比年三十初一那会儿气氛还热烈。 　　人多好办事，燕长青喊着号子走几步，就这么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朝着大燕庄的方向走去。 　　莫名就体会到了长征的艰难。 第60章 正月十五 　　等发电机安置好，天都已经黑了。 　　村里面没合适的地方安置，而且发电机噪音大，所以放在了村外打麦场小树林的旁边。 　　先用东西盖起来，准备明天赶紧找人给盖一个发电屋。 　　请人帮忙了晚上要请客的，不过人太多，没法全部请，只能先欠着。 　　但是请大家听了收音机。 　　就是那两个破烂堆里拼凑出来的收音机，现在成了村里的宝贝，每个收音机周围都围一群人，听个戏曲有跟着哼哼的，听新闻一个个一惊一乍地。 　　没过几分钟就开始吵吵起来了，也不知道谁手快动了一下收音机，里面传来了滴滴答滴滴答小朋友开始广播了…… 　　一群熊孩子一下子就激动了，喊小朋友那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节目吗？一定要听。 　　不给听就吵吵，一群小崽子在旁边嗷嗷乱叫，不让我们听，谁都别想好好听。 　　今天大伙儿都开心，这群小崽子居然没挨揍。 　　正好大家不用争论听戏还是听新闻了，男女老少一起听这个名叫小喇叭的节目。 　　照样听的挺欢乐。 　　…… 　　李秀妮有点心疼电池，悄悄拉着燕长青问：“咱们那个收音机电池能用多久啊？” 　　“用完了再买。”燕长青也不知道那电池能用多久。“不但今天给听，以后没事就拿出来让大家听。” 　　“咱们发电机都买了，要是不让人听，人家可不说咱们抠门？你看看燕兴旺，他们现在估计都后悔以前没舍得电池呢！” 　　“管他们干啥，他们不但抠门还坑村里人钱，坏良心的很。”老妈立刻说了起来。“他们家有个收音机都当宝贝，给村里说坏了，实际上经常放屋里偷偷听，还以为村里人都不知道呢！” 　　燕长青呵呵笑了起来：“就是就是，咱们可不能学他。你放心，等明天电机房盖好，我就给电路改造一下，到时候愿意用咱们家电的都可以多开一会儿灯，咱们也能收钱。” 　　李秀妮一谈到收钱就来劲儿：“七斤，你给妈说，咱们这发电机，收八毛钱能赚钱不？赚多少？” 　　“赚个一两毛钱没问题吧！”燕长青也说不好，不过说一两毛钱已经够老妈开心的，反正老妈也不知道自己兜里到底多少钱。 　　李秀妮果然开心起来：“一度电一两毛钱，一百度就是一二十块钱了……” 　　看她算账燕长青就打算带着大黑大黄偷偷开溜——幸好老妈不懂算成本，不然得睡不着。真要指望一个月一二十块钱回本，那得多少年。 　　没走两步忽然想起来一个大招，把他在油田演出的照片拿了出来。 　　这次去油田学技术，祝昌盛把演出的照片给他了，一直带着呢，只是忙的顾不上。 　　看到儿子演出照片，李秀妮稀罕得和什么似的，拿着照片除了嘀咕真好，整个人和笑傻了似的，再也顾不得别的。 　　然后……她拿着照片，又往听收音机的人群里去了！ 　　燕长青就喜欢看她开心，当然也挺庆幸——表演时候没穿修大红花的绿肚兜啊！ 　　话说惨绿少年是不是指，穿绿肚兜的少年？ 　　…… 　　正月十五闹花灯了！ 　　不过大燕庄也没什么动静，燕兴旺倒是弄了个大灯笼，可惜只有一个，也不是他家的，是村里公共财产。 　　据说是当年大队部遗留下来的，很多村子都有，但是有的保管不善就没法。 　　燕兴旺这点还是做的比较好的，每年都要用一根长长的竹竿立村口，把灯笼挂最高处。 　　竹竿上还要绑满柏树枝，用红线绳绑的，寓意消灾祈福什么的。 　　其实习俗应该很多，但是村里没条件，最终只简化到一只灯笼高高挂。 　　而且以前没电，只能用油灯，灯笼布又不好，根本不亮。 　　今年大概是燕兴旺感受到了来自后辈的压力，觉得村长位置不太稳，居然下血本给灯笼布换了，还弄了电线，把灯笼里面的煤油灯换成了电灯，等到晚上就可以亮一点了。 　　但是燕长青也顾不上去想他的小心思，他一大早就和二叔出发，去镇上看热闹。 　　…… 　　走路上人就多了起来，燕长青和二娃几个小孩子有特权，可以坐四伯的马车，所以更有闲心观察周围的一切。 　　半路上有个杨树庄的人，居然弄了两只狮子出来，虽然现在只是在板车上拉着，可依然成了人们的焦点。 　　走他们前面的人都等着看，最后就形成了拉着狮子头的板车在前，后面各个村里去镇上看热闹的人在后的场景。 　　其实那两头狮子的狮子头虽然上了点彩漆，依然遮不住明显的破旧，后面的狮身更是做的简陋，布都是缝补过的，上面代表狮子毛的，只是一缕缕的麻绳染了红色和黄色。 　　染的还不均匀，看起来挺寒酸的。 　　但是架不住人们高兴，以至于杨树庄的几个年轻人，不顾村上老人的反对，直接在路上就把狮子顶了起来——狮子到镇上表演，是讨要东西的，现在就顶上去，到时候人累了表演不卖力可不行。 　　其他人是不会考虑这些的，总之场面一下更热闹起来，兴高采烈的人们跟着两头狮子，一路上居然有了熙熙攘攘的感觉。 　　小孩子们看到狮子顶起来，胆子小的只敢远远看着，胆子大的干脆跟在后面跑，有些甚至想摸一摸，不过被大人阻止了。 　　当然有狮子，就得有锣鼓。 　　二娃几个熊孩子早都不坐马车了，跳下去就跟着跑，围着狮子不过瘾，上去拍一下鼓都能高兴半天。 　　挺欢乐的。 　　…… 　　刚过了镇子东大桥，瞬间锣鼓响了起来。 　　人们轰然发出一声叫好，随即热热闹闹簇拥着狮子，朝着镇子中走去。 　　这是难得的热闹场面，都是出来跑着玩的，不像年前，那热闹是匆忙的，要操心备年货。 　　很多小商店的门的都开了，舞狮的人就在路中间慢慢走着蹦着敲着锣鼓。 　　这时候鞭炮声响起，舞狮队领头的人朝那边看一眼，看见店家在门口朝这边招手，立刻一挥手带着舞狮队跑了过去。 　　两头狮子摇头摆尾，前面还有个拿着竹子编的缠了红布的‘绣球’，不停地带着狮子上窜下蹦。 　　这是规矩，舞狮的也不是乱跑的，放鞭炮是信号，表示欢迎你来，来表演老板会给些东西，比如成包的果子或者白糖，甚至大方的再添点钱。 　　舞狮的根据给东西多少，决定表演的时间长短。 　　一切都特别和谐，不想出东西出钱的商店，就不放鞭炮，舞狮队的人也不会过来让店主人为难纠结。 　　给东西多少也无所谓，喜庆嘛！ 　　当然也不排除这年头就那么几家店，舞狮队也没得选。 　　…… 　　再走几步，就能看到街道一个路口那的空地上，一群人舞弄刀尖剑棍九节鞭。 　　燕长青和二娃这群孩子对这个还是更感兴趣点，别的孩子看热闹，燕长青可以偷师。 　　像后来著名功夫演员吴景曾经在舞台上表演过的九节鞭，就是躺地上，让九节鞭从身体下边一圈又一圈的扫过，在这里就可以看到。 　　但是他们表演卖艺，可比拉二胡辛苦的多。 　　现在的季节可以说是最不适合光膀子的季节，这群人一个个最多穿个无袖汗衫，轮流上来表演。 　　喝彩的多，给钱的真不多。 　　就像燕长青说的，累死累活的，最后挣了三核桃两枣。 　　毕竟他们不能像舞狮队，跑人家门口表演。 　　二娃铁蛋一帮熊孩子还纷纷表示燕长青也能行，被燕长青暴力镇压了——砸场子的事儿可不能干，小孩儿要是上去表演肯定更吸引目光，但是那不道德。 　　看了一会儿，燕长青掏出一块钱扔过去，表示感谢。 　　这已经是地上最大的一张面额纸币了，弄的武术队那个领头的一直朝燕长青身后看——他们要看看是不是小孩子胡乱扔的，万一大人不高兴想要回去，那他们就得还回去。 　　不过燕长青已经看完所有人表演一遍，转身走人了。 　　…… 　　因为一转身，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旱船队。 　　就是纸扎的一条花船，里面站着人搬着跑，旱船的前面，是一队的大头娃娃。 　　前面还要有个老汉男扮女装，黑布包头脸上点痣故意扮丑，打扮成古代媒婆的样子——燕长青忽然发觉，怪不得曾经的那些日子里，经常不小心刷到男扮女装的视频，原来女装这种事，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啊！ 　　很快燕长青又有新发现，感情顶着大头娃娃面具的人里边，也有虽然穿女装但是一看就是男人的，反正盯着面具也没人看出来……才怪！ 　　想想也对，这年头大姑娘小媳妇没那么开放，这活儿还累人，所以队伍里要么是年龄大些的女性，要么直接上男人。 　　最后面当然也少不了锣鼓，敲敲打打就图个热闹。 　　…… 　　等看完旱船，接着走来的就是“背桩”队的表演。 　　背桩表演下边是一个有足够力气的人，身上绑着个杆子，杆子上半截会根据情况弄不同架子，然后架子上再绑个人。 　　确实是绑上的，不过不是紧紧绑死的那种，而是像安全绳之类的。 　　在上面那些穿着打扮成戏曲人物的，都是小孩儿，他们在上面翻跟头表演啥的，不保证安全可不行，掉下来可没钱买药。 　　因为这年头条件不好，没有什么好材料，所以那些架子为了保证结实耐用，都是铁家伙。 　　加上小孩儿的重量，这些走在下面的并不吸引人目光的背桩者，每个人背的最少六七十斤甚至更多。 　　从村里绑好架子，到镇子边绑上孩子们，然后在街上表演到彻底累的不行找地方休息，那会儿人人都是一身大汗，大冷天的能把衣服湿透，很辛苦的。 　　过几年人们都开始向钱看，这些东西就被放到了仓库落灰，又过很多年上头要支持民间艺术，于是把这些架子又翻了出来。 　　于是就有了燕长青曾经刷过的老家这边的视频，一个老头正破口大骂：“一群小伙儿找不出来个能背桩走二里地的人，这些年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都到狗身上了……” 　　真的很累人，顶着大几十斤的架子，虽然也可以用手托一下，但不可能一直托，还要一直挺直腰板走路，不是经常干下力活的人，坚持不下来的。 　　但是大家现在看的还是很欢乐的，成年人知道表演不易，出个几分几毛钱意思意思的也有，小孩子们则是跟着队伍跑前跑后的欢呼…… 　　有远有近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锣鼓声，欢声笑语起哄声更是到处都是。 　　气氛真好！ 第61章 商议 　　这年头的娱乐还是比较少的，跟着街头的表演队伍，体验这年头独有的风情，其实也挺好的。 　　只是燕长青还没体验多久，陈明亮就找了过来：“问了好几个你们村的，半天才找到你。你发电机买回来了，这几天是不是得回去忙？” 　　燕长青一听就知道他有事儿：“姑父你有事就说，我那边不着急，今天我爸他们在家给盖电机房，盖好也得几天。” 　　陈明亮也干脆：“你觉得贩电子表这事儿靠谱不？我准备直接带钱去江城，来回一趟不容易，免得白跑一趟。” 　　燕长青想了想：“靠谱肯定靠谱，就是不知道那里货源怎么样？不过正好，我还有个事儿给你说，走找个人少的地儿……二叔你继续玩吧，等会儿回家你去我姑家里找我。” 　　和陈明亮走不远拐进小路，燕长青就低声说道：“你知道咱们这收废铁的多少钱一斤不？” 　　“一毛多吧？”陈明亮说完有些疑惑。“问这个干啥？” 　　“你知道县里的钢厂收多少钱不知道？”燕长青不等他回答就直接给出答案。“钢厂那边说能收二毛，我估计县里的收购铺差不多都是一个价。” 　　“歪日，老肖家还挺黑心的啊！我前一段去卖废铁，他说给我算一毛五还不让我到处说，说别人都给不到这个价。玛德，就这还……”陈明亮当时就火了。 　　“那人家确实给你面子啊！”燕长青不让他继续骂了。“我觉得这里面有生意可做。” 　　“弄废铁？”陈明亮思索着说道。“咱也没门路啊！在咱们这……” 　　燕长青想了一天多了，反问道：“你先别管门路，就想咱们县的小钢厂收二毛钱，别处收多少钱？咱们这信息不发达……消息不灵通，我估计量大点，这二毛钱的价格还可以再商量，那咱们要是找到大钢厂呢？” 　　陈明亮还有点迟疑：“你能确定大钢厂就收的更高？” 　　“从电费问题看出来的。”燕长青正色道。“大城市电费才几毛钱，到我们村里是一块六。这是一层层的加下来的。收东西这个肯定是反着来的，就像是鸡蛋价格，咱们都知道外边不是按个卖的鸡蛋，但是谁去说？你说不？” 　　陈明亮绝对算是聪明人，不管放哪个年代，一点就通：“那倒是，买东西我能买便宜的，谁会去给人说卖的卖便宜了。换成赚钱的事儿也差不多，人家能多赚，肯定不会少赚。”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当地小收购铺能多赚的时候，他也许会说涨价了，毕竟适当的涨一点可以加大收购量，但是绝对不会到处说自己究竟能赚多少。 　　当地小钢厂不可能完全垄断废铁收购，那些大收购铺用现在的价格收，想法绝对和收购铺一样，适当涨价是为了加大收购量，肯定不说自己最终赚多少。 　　而这一层层的下来，最后到最终大型钢厂里面，那价格…… 　　这一大一小两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异口同声：“去江城！” 　　打听废铁价格顺便探探路子，就算废铁生意没法做，还可以进别的货回来卖，那可是大城市。 　　…… 　　江城是全国重要的工业基地，比燕长青他们所属的玉东省省会厉害多了。 　　那里钢厂有多少燕长青也不知道，但是至少知道那里有个钢铁集团。 　　陈明亮现在还没去过江城，但是他准备去那里进货，这段时间一直到处找人打听那边情况，可惜了解的不多，但是至少知道一点，据说那里发展的比本省省会更好。 　　为啥了解不多，因为那边语言和本省差太多，而且人们习惯性觉得出省就很遥远，加上交通不便，所以没什么人往那边去，实际上两个省会离桐树县这边是差不多远的。 　　俩人做出了决定，陈明亮当时就跑了起来，脚步迈的和飞似的：“走快点，我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去县里打听打听车，能早一天是一天。” 　　幸亏燕长青有行走的技能在，不然都跟不上他跑的速度。 　　但是跑着也开心，到底是以后能赚大钱的人，行动力就是强。 　　其实多数时候人们并不缺赚小钱养家糊口的机会，只不过大部分没行动力而已。 　　就像城市化以后，常见的路边卖菜的。去菜市场批发青菜一斤要不了一块钱，回来自己处理一下分成小捆，一小捆两三块钱的卖，不少上班族顺道买菜根本不讲价的。 　　虽说赚不了大钱，赚个饭钱总可以。 　　…… 　　跑到家陈明亮就喊来了自家老爷子，没喊他老婆也没喊老妈——这年头就这样，就像陈明亮舍得花钱给老婆买指标进花厂，但是有大事还是不找老婆商量。 　　燕长青也没意见，主要他这个姑姑，也是啥事不管的性子，没多少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就连给她买进厂指标那事儿都不是最先告诉她的，反正安排好她去上班就行。 　　老头见儿子急吼吼地喊自己过来，先是一惊而后强作淡定：“咋了又？闯祸了？和谁？” 　　陈明亮差点气的和老爹吵起来，不过正事要紧，还是耐着性子把情况给他说了一遍。 　　老头顿时放下心来，沉吟半天：“这事儿可不好做，你找搭伙的人多了，消息万一传出去生意就没法做，人少你能做得了这个？就算问了价格，你还得到处跑着收废铁，再运过去。如今这光景路上可不咋太平？” 　　燕长青抬手再抬手，嘭嘭两声，两颗小钢豆飞进了门框里：“我和姑父一块儿，村里我打过村长一大家子十几个庄稼汉，咱们这乡里的电管所的派出所的都知道我这手功夫！” 　　“姑姥爷，不信你去问，我没和你吹牛。十丈之内只要我手里有东西，保证别人连掏武器的机会都没有，我们村周围的麻雀看见有小孩儿在附近都不敢落下去。” 　　老头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又镇静了下来——这老头别看现在喜欢养花种草，其实名声也不咋样，他大儿子就随他，不然刚才他见儿子慌张也不至于淡定不下来。 　　等老头再考虑一会儿，点点头：“那你们路上还是小心，能花小钱解决的事儿就花钱，不到逼不得已可不能伤人，真准备伤人，得想好退路，别跑都跑不掉！” 　　简单说就是出门在外尽量得过且过，吃点小亏也无所谓，逼急了打人前一定准备好跑路，在外边闯了祸事，就赶紧回老家安分守己躲一段时间。 　　老江湖了！ 　　…… 　　事情说定，陈明亮才去告诉老婆，也就是燕长青的姑姑。 　　姑姑非常担心：“七斤还这么小，你让他跟着你跑？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我哥我嫂子能愿意？出去可和在家里不一样……” 　　啰啰嗦嗦地，燕长青现在其实有些享受这种长辈的啰嗦，陈明亮是早已习惯，反正老婆嘴上不停，手上也没停——都开始给他收拾行李了。 　　陈明亮等老婆说累了，才安慰老婆：“要是能赚点钱，回头给你买完进厂指标，家里还能有点钱让我干别的。万一你能在厂里当了干部，我啥也不是，还得靠你养活，别人还不笑话咱……” 　　燕长青都懒得鄙视姑父，姑姑那性格别说当干部，进厂里能不受人欺负，还是靠他们父子俩在镇上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但是这话还是能哄到人的，姑姑就很开心：“哎呀，我当啥干部，我文化又不高？” 　　燕长青口头表示支持姑姑：“文化不高怕啥，进厂里再学也不晚。干部又不是天生的……” 　　其实心里才不是这么想的，他心里乐呵的很，姑你那叫文化不高吗？小学毕业证都是刚办下来的——为了进厂需要，陈明亮年前才托人弄的。 　　不过姑姑开心就行，看她喜滋滋的模样，一大一小俩男人心照不宣。 　　这叫男人之间的默契。 　　被忽视的黑皮蛋表弟在旁边叫嚷：“爸你们要去大城市，我表哥都去咋不带我去？不让我去我就不吃饭了！” 　　没人理他，燕长青还和姑父商量出行计划，姑姑忙着收拾东西。 　　黑皮蛋表弟很不开心：“不让我去我给我爷说去……给我奶说去……我开始哭了啊？啊……” 　　正一心要赚钱的姑父看看儿子，再看看侄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他顺手就是一巴掌过去：“出去哭去！” 第62章 在路上 　　燕长青和陈有亮商量是下午就到县里，反正这一趟以打探消息为主，顺便看看电子表或者别的生意，只打算少带点钱，只当先跑一趟去见识一番。 　　本来姑姑两口子让燕长青不用再回大燕庄，让燕二河回家交待一声，不过燕长青执意要跑一趟。 　　虽说自己赚到钱，平时办事的时候家里人也任自己折腾，但他们肯定担心。 　　一家子人都是安分守己的人，现在出了自己这么个‘妖孽’，日子是过好了，可他们心里肯定不那么踏实。 　　回去和他们慢慢说一下要出行的事儿，说清楚点更好。 　　担心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自己说，总比传个话就跑几百里外好一点，少担心一点也是好的。 　　不就是跑一趟嘛，二十里路，小意思。 　　于是午饭前，燕二河吭哧吭哧像犁地的牛，骑着自行车带着侄子回了村。 　　…… 　　燕长青都顾不上去看发电机房的进度，先和爸妈爷爷说了要去江城的事儿。 　　担心是肯定的，不太想让去，还好燕长青说的清楚：“要是能赚钱，跑几天就能把买发电机的钱还上，然后就安心在家弄电的事儿。” 　　家里都想让二叔跟着去，毕竟在他们眼里，姑父和叔叔的亲疏关系可不一样。 　　燕长青倒是无所谓，但是燕二河自己不愿意去：“我姐夫他俩都是聪明人，遇到事不商量都知道咋办，我去了帮不上忙，真遇到事儿说不定还拖累他们。再说去一趟路费可不便宜，我去啥也干不了，白花那路费干啥？” 　　燕长青苦口婆心安慰家里人：“没事的，我姑父是个见机行事的人，你们别老觉得他不靠谱，想想他都舍得给我姑花钱买花厂指标，他能会不照顾我好吗？再说我也不需要人照顾……” 　　一直说到吃饭还在说。 　　吃过饭就准备出发，背上一个小包裹，带上二胡和户口本，兜兜里还装了一把小钢豆。 　　带二胡是准备趁有空把路费挣出来，小钢豆是在油田学维修时候捡的废弃钢珠，数量不算少，所以不心疼在姑父家浪费的两颗——都怪用力太大砸进了门框里面，抠不出来了。 　　本来燕长青是打算自己骑车回去的，自行车是姑姑家的，正好不用家里人多跑一趟。 　　但是燕大海不同意，坚持要送。 　　燕长青想反对，想了想还是坐车吧！ 　　出了门老妈跟着往外边送，依依不舍的。 　　不过走没几步，就看到二娃站他家门外难过。 　　燕长青一看就明白：“二娃，咋又挨打了？” 　　二娃很坚强地一抹脸：“没挨打，他们做饭慢……我等着着急，站外边看看……看灯笼。” 　　说着话抬头张望，发现站门口也看不见村里那唯一的灯笼，于是只能四十五度角的抬头望天。 　　不用猜都知道，上午大家都去镇上，燕长青和二叔有自行车回来的早，别人都没这么快。 　　这孩子多半是刚回来，饿了又开始闹人，然后不出意料挨了打。 　　二娃那一脸带着点忧伤的坚强不屈，让燕大海夫妇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顿时送别的气氛都轻松起来。 　　感谢二娃。 　　…… 　　到了镇上陈有亮都准备好了。 　　不过姑姑还要唠叨一会儿，还检查燕长青带了什么。 　　陈有亮看见燕长青连户口本都带着，深表赞叹：“还是长青想的周到，有户口本你说不定还能省个票钱。” 　　坐车可不看年龄，是看身高的，燕长青现在坐车全看售票员心情好坏，正常他要买半价票，不过从镇上去县城的车他坐的次数多，混了个脸熟，遇到熟悉的售票员多数时候不用买票。 　　燕长青带户口本是另有原因，不大方便给姑父说。 　　主要吧，姑父这人虽然长相还行，但是气质不大好，脸上还受过伤，有疤痕。 　　带户口本是防止万一到了大城市，遇到热心人或者负责的治安员们，可以证明自己不是被拐卖的。 　　这绝对不是多此一举，因为燕长青担心的，是他上辈子曾听姑父亲口说的，当时他带的是还是自己亲儿子。 　　所以面对姑父的夸奖，燕长青只能微笑。 　　在姑姑的依依不舍，老爸的担心，还有黑皮蛋表弟带着仇恨妒忌眼红委屈的复杂目光中，燕长青和陈有亮俩人坐上了去镇上的车。 　　…… 　　到了县城一下车就开始打听去江城的车。 　　结果当时就傻了眼，没车。 　　不是现在没车，是压根没有从县城直达江城的车。 　　想去可以，先到青林市，再从那里去坐车——青林市属于玉西省，才可能会有去省会的车。 　　而且去青林市的车因为跨省了，车少，只有上午下午各一趟，现在下午的车已经发走，没车了。 　　实际上这还是因为去年，青林由县改成了地级市，桐树县这边才加开了一班车，不然只有上午才有车。 　　也别以为有两班车就一定发，只是名义上的，坐车人太少也会变成一班车，甚至不发车。 　　陈有亮也没招儿：“要不咱们去国道上看看，能不能拦到过路车，就算货车也行，今天咱们最好能到青林，不然赶不上明天青林去江城的车。”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年头跑得远一点的客车一般都是早上发车，青林市名字叫市，但实际上还是县，还是在本省地图边缘地带，去省城的车就算有，很大可能也是只有一班车。 　　如果他们明天才坐上去青林市的车，按现在的龟速客车情况，根本赶不上当天去江城的车。 　　只不过燕长青看看姑父那独特的气质，暗自摇头：“估计不大行，现在路上货车怎么敢拉不认识的人，除非有熟人介绍。” 　　陈有亮本来只是随口说说，他也没觉得过路的车好拦，想了想带着燕长青朝外走：“那去我弟家，看看他认识不认识什么人。” 　　陈有亮的弟弟叫陈有明，本来接他老爸的工作是在镇上棉花厂上班，不过这人有文化会办事，上班没多久就调来了县城棉花厂，而且还混成了坐办公室的。 　　听说大哥要出去办事，他问了两句，见大哥不耐烦，也没多说，跑厂里打了几个电话。 　　还好最后一个电话打完脸上露出了笑容：“行了，有一辆青林来送货的大卡车，回去带的东西不多，后面能挤俩人问题不大。” 　　…… 　　真的是挤两个人。 　　车上拉的是编织袋和医药以及食品，还有几袋子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零零散散凑了这一车货物。 　　因为拉的货物有些零散，所以后面装货时特意留了一个位置，是预备给押车的人坐的。 　　如今的大货车上路，除了司机还有押车的，通常两到三个人，基本不大可能只有一个司机开上车就跑的情况。 　　头铁的情况肯定也有，但是社会教育人，通常比较深刻，一去不回的车和人，在这年头并不稀奇。 　　多了两个人，车上的位置就变得拥挤起来。 　　大卡车是燕长青拉发电机的那种，五吨车，驾驶室就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不像以后的大卡车，驾驶室里面有位置还能睡觉。 　　燕长青和一个押车人挤在副驾驶位上，陈有亮和另一个押车人挤在后面。 　　这点可以理解，因为就算通过人介绍坐车的，毕竟不认识，拉货的人还是外地来的，不可能放心让他们俩人都坐后边。 　　假装坐车，实际上是来往下扔货物的，这年头不算少见。 　　条件有点艰苦，不过可以克服。 　　能找到车已经很幸运，反正坐什么车都要给人家车费。 　　燕长青只是挤一点，陈有亮就比较辛苦。 　　押车是要看着防止人扒车的，不会让人躲里面，都是在车斗最后边坐着。 　　最后边也是最颠的地方，加上车跑起来风呼呼的，滋味可想而知。 　　虽然才七十多公里的的车程，但这会儿时间有点晚，车比较赶时间，所以颠簸是难免的。 　　好处也是司机比较赶时间，一路上都不停。 　　其实停不停的也不重要，有一段路实在太差，车后面有货也有人，根本不敢开快。 　　大车走着，像是七尺壮汉在羞答答地扭秧歌，配上锣鼓都能去十五的集市上表演。 　　燕长青一路都听着司机和押车的聊天，那俩人也和他聊过几句，不过他只说是和姑父是探亲的，也没多说。 　　天黑的有点早，然后司机明显有些担心，直到又走了一会儿，燕长青明显感觉驾驶室那俩人都放松了许多。 　　司机的话解开了他的疑惑：“进青林地界了，这边路比较熟，不用那么快了。” 　　实际上压根没减速，反正加速减速的，速度都差不多。 第63章 办事难 　　陈有亮和押车人聊了一路，还是有收获的。 　　在路边下了车，带燕长青找到了一个破旧的招待所，据说这里是最便宜的也不坑人。 　　虽然因为打扰了服务员的睡眠，导致服务态度不怎么好，而且房间里面的东西，还散发着霉味。 　　但总归是住下了，而且还有不太热的热水供应——在暖水壶里的，放久了都不热。 　　俩人看好了房间，又跑出去找地方吃了碗炸酱面填肚子。 　　初来外地，两人睡的很一般。 　　一大早俩人起床，找了个早餐点，俩人喝了四碗胡辣汤二斤油条。 　　一人两碗汤，油条可劲儿吃。 　　燕长青乐滋滋地表示：“姑父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今天咱们估计得坐一天车，我吃这一顿能扛一天，你扛不住自己带吃的。” 　　吃饭技能还是有用的，如今多少有点效果，一次多吃点多扛一会儿。 　　陈有明郁闷的捂着肚子，他吃不下了，只能看着燕长青吃。 　　青林市到江城的车不是每天都有的，根据乘客人数看情况发车，俩人运气好，问过了，今天有车。 　　八点发车，两人早早找到地方坐上了车，剩下的就是漫长旅途。 　　五百多里路，路是越走越好的，车速也能快一些，虽然走走停停，不停上人下人的像羊拉屎似的——燕长青之所以这么比喻，是因为路上真的上来了几只坐车的羊。 　　因为车厢里人不多，羊就直接进了车厢，在过道里咩咩叫着。 　　如果人多的话，它们就得去车顶被绑着咩咩叫——放心，这年头没人说虐待动物的事儿，绑车顶还算好的，还有绑着吊挂在客车后边架子上的，非常正常。 　　一路上有各种正常以及非正常情况发生，但是总归在下午两点多到了江城市。 　　除了累的人浑身难受，别的也没啥好说的。 　　…… 　　麻烦的是普通话普及的有点不到位，下了车的陈有亮完全懵住，这里人说话，他都听不懂。 　　燕长青这点比他强得多，曾经到处打工跑的地方多了，而且刚打工那几年，他自己都不会普通话，一群人各说各的互相学习，直到能互相交流。 　　此刻站在这座城市之中，燕长青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一边是老家那里，几千年不曾变过的乡村，一边是已经初见繁华的大都市。 　　这座城市如今还是历史与现代结合，充满了时代感。 　　随处可见的各个时代各种风格的建筑，在这都市中并不显得突兀，反而让城市更多了别样的鲜活。 　　红色的房顶也算是这座城市一种标志，但是要不了多久，到处高楼大厦会掩盖了一切，让所有城市看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刚咱们是不是过一座大桥？”陈明亮突兀起来的声音打断了燕长青的思绪。“那车顶上带着根线的是电车？那根线是咋从那个绳子那穿过去的……” 　　燕长青回过神来，立刻顾不得欣赏哥特式古罗马清真风格什么的了，四下一扫，迈腿就朝前走：“等回去的时候你再仔细看看大桥，那根线你慢慢看，我先去问路。” 　　说着话他已经在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冲着路边一个大妈问道：“阿姨你好呀，我们想打听一下，去钢铁集团怎么走的？” 　　娃娃脸永远有优势，除非你是功夫演员还姓吴——那就得演好多年小弟，因为脸嫩！ 　　问路要有技巧，这位大妈走着路都满面春风，明显是刚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心情特别好，突然被一个娃娃脸问路，略微惊讶了一下就带上了笑容：“去钢铁集团啊？你去那边可还远着呢……” 　　挺热情，还是本地人，路况特别熟，还指点如何坐车，顺道科普了不少当地知识。 　　陈有亮有点傻眼，听着燕长青说普通话他是能听懂的，但是听对面说话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有点想不通燕长青是怎么听得明白。 　　大概是能者无所不能吧！ 　　关键居然聊的热火朝天的，那大妈开心的把自己儿子在卷烟厂上班都说了，还说儿子过年接通知，要提干了，燕长青连连恭喜，表示各种羡慕…… 　　羡慕是真的。 　　等过一会儿大妈离开，陈明亮忍不住吐槽：“我差点以为你打算当人口贩子，把人给拐走呢！” 　　燕长青嘿嘿一笑：“走，带你体验电车去。还要转车，挺麻烦的，对了，先找地方买几包好烟……你顺便买点吃的，别一直扛着了。” 　　陈有亮立刻明白，而且考虑更多，嘀咕道：“几包烟恐怕只能问个话，想拉货来，恐怕还得谈点别的。” 　　燕长青也理解：“先谈好不行吗？等下问完了就找人谈，如果价格高，咱们让点价格也不是不行。不然万一咱们货拉过来被卡了那才亏。” 　　“这你都懂？”陈有亮大吃一惊。 　　燕长青没所谓，反正自己惊讶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顺口扯谎：“刚才那阿姨指点我的，求人办事得给人好处，谈生意要给经手人回扣，天经地义的事儿，还能不懂吗？” 　　麻淡，上辈子若是有这觉悟，也不至于打一辈子工啊！ 　　陈有亮在一旁沉思，真的吗？ 　　就当是真的吧！ 　　…… 　　俩个人兜兜转转都没心思看风景，直奔钢铁集团。 　　问话还得燕长青来，陈有亮都不会普通话，只能跟在后面面带微笑，然后在心里偷师学说话。 　　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人家都开始下班了，站大门口的俩人都有点傻眼。 　　抓紧时间找人问吧！ 　　还进不去，被大门口的门岗拦住了。 　　几个人铁面无私的很，说什么都不给进：“没有介绍信，这里不能乱进。要不你们找个厂里人出来接一下也行，不然我们不可能放你们进去的。” 　　燕长青和陈有亮在门口好说歹说，人家根本不松口。 　　站门口等着也不认识人啊！ 　　没招了，燕长青俩人就在门口等着，看到比较面善好说话的，就上去搭话问上几句。 　　眼看天都快黑了，俩人也问了几个人，结果都是不清楚，不知道，或者干脆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提供的有用信息很少。 　　也有几个好心人提示，这事应该找后勤或者采购部才行。 　　能找到就不会在这里乱问了。 　　俩人对视一眼，打算明天再来想想办法，忽然一个中年人匆匆过来，进了门岗冲一个老头说了什么，然后老头晃悠悠地就走了出来。 　　…… 　　燕长青赶紧跟上：“大爷大爷，打听个消息行不？” 　　老头摇摇头：“你们想打听的我也帮不上，我都退休了，刚才是替我儿子顶会儿班，现在厂里面的事儿我也不清楚。” 　　刚才俩人想进去，和门岗说话的时候，这老头就在里面。 　　陈有亮在旁边陪着笑，用刚学的普通话递烟，老头摆摆手：“老了，不抽这个。” 　　燕长青很无奈，跟着老头说好话：“大爷，我们从外地来的，来一趟不容易，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大爷你能给指点一下吗？” 　　老头停了一下又走着：“指点个啥，我一个退休的。” 　　燕长青从陈有亮兜里掏出来他带的烟，一包刚拆开，还有一包没拆封的，一股脑都塞给老头：“大爷你不抽烟带回去给别人抽也行，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情况，还以为来就能找到人……” 　　“你这孩子，唉，算了！”老头略做推辞就收了烟，有些好奇道。“你们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那有个小钢厂就收废铁，但是价格太低了，我们没办法，就想到找个大地方的钢厂看看。找来找去就跑到这儿了。”燕长青解释道。 　　“你们是哪儿来的？”老头又问道。“刚没听清。” 　　陈有亮干脆把身份证递了过去，老头接过来拿老远眯着远瞅了半天：“哦，是挺远的。” 　　燕长青怀疑他根本不知道地址上的桐树县在哪儿，不过现在不是计较那个的时候：“是啊，老远跑过来，路费都花了，总想着找个门路……” 　　又陪着老头走了一段路，说了半天话，老头总算松了口：“你们也挺不容易的，这样吧，我给你们指个地儿，你们到那看看。” 　　然后说了地址，提示道：“那条路好几家收废品的，你找老板姓黄的那家，别家的价格都没他家的高，也不会拖欠你们款项，去了就说门岗老钱介绍的。” 　　“谢谢大爷了！”燕长青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小事儿！”老头摆摆手。“你们也快点走吧，这个点不一定有车去市里了。” 　　“多谢大爷了，等以后再来看你。”燕长青有点虚情假意地再补充一句。 第64章 这生意能做 　　告别老头，陈有亮心里不忿地很：“还大城市呢，天刚黑连公交车都不通了，咱们怎么走？” 　　“用腿走。”燕长青有气无力地。“慢慢走吧！” 　　“老头说那地方能靠得住吗？”陈有亮也无奈，迈着步子朝前走，忽然一停。“对了，刚才咱们在门口问，这里面有个啥主任是不是也姓黄？是采购还是后勤？” 　　“是呀！管他是啥呢，赶快走吧！”燕长青脑子都懒得动，坐一天车过来，那感觉真不好。 　　现在他万分想念日后的动车，不但快，关键不颠簸也不用一直操心防备小偷啥的，没这么累人啊！ 　　陈有亮沉思片刻：“估计刚那老头说的老板在这里面有关系，不然不会叫我们去那。明天咱们就去问问，要是能谈好这生意就能做起来了。” 　　燕长青看着长长的道路犯愁，点点头嗯了一声算答应。 　　陈有亮也累，不过现在赚钱的动力十足：“也不知道到底能给个啥价，刚有个人说现在钢价挺高的，那废铁价格是不是也该高点？” 　　也不用燕长青回答，自己嘀咕着：“咱们要求不高，一斤赚个一两毛钱都成，找辆大车，一车拉个一万斤，那就是一两千块钱，扣了路费人工啥的，赚个一千多轻轻松松……” 　　燕长青也很乐观，这种生意要是能打开路子，还是有搞头的。 　　如今的信息就是这样，很多人也不关心外界变化，当然大多数人还在为吃上肉努力奋斗，肚子里没油水，顾不上别的。 　　人吃不饱的时候，只有吃不饱一个烦恼，只有人吃饱了以后，才会有心情想其他的。 　　这时候能先行一步的人，都能吃上肉。 　　…… 　　第二天两人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到处跑。 　　并没有直接去找黄老板的地址，而是一边走着一边打听，遇到可能收购废铁的地方，都要问个价了解一下。 　　不止是废铁，还有其他有可能赚钱的商品都尽量打听。 　　路上陈有亮使出了浑身本事，尽可能的让自己学会这里的方言，不求能说，只求能听得懂。 　　还要学普通话，反正他挺辛苦的，走路上没人的时候都嘀咕两句家乡味儿的普通话。 　　有燕长青在旁边解释帮衬，他学的还是挺快的。 　　最主要还是有燕长青跟着，如果陈有亮自己来，他那独特的气质，很可能办什么事难度都要增加几分。 　　带了个家属就不一样，能增加信任度。 　　打听之下两人的心情立刻变得特别好。 　　一些收购废铁的地方，虽然报价各有不同，但是都没有低于三毛五一斤的。 　　而且多问几家，两人也知道了一些情况。 　　比如说去年年初到年末，钢材价格翻了一倍，废铁的价格跟着水涨船高，如今正是价格高的时候。 　　陈有亮还有些庆幸：“幸亏我没着急把预制板厂干起来，不然赶上钢铁价格高，说不定还得亏本。” 　　燕长青打击他：“拉倒吧，咱们那就算干预制板厂，你能用多少钢材？” 　　“呵！”陈有亮不想和他说话了。 　　预制板是需要钢材，但是在桃树乡那地方，一年才卖出去多少东西？真用不了多少钢材。 　　两人现在都很放松，走了一会儿，陈有亮感慨：“啥时候咱们那也能发展成这样？不行咱们能挣钱搬到大城市也行，人家这日子过的才叫好日子……” 　　燕长青没接话，他心里说，过几年你就成了镇上先富起来的那一批，然后起起伏伏半生，最后会带我姑去更大的城市住着，比这里还大的城市…… 　　不过现在一切已经有所改变，未来的事儿，谁说的好呢！ 　　…… 　　上午跑一上午，随便找个地儿吃点饭，一直到下午俩人才来到黄老板的收购站，然后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也是俩人听到的最好消息。 　　这里收废铁的价格，确实是附近给的最高的。 　　黄老板是个大胖子，说话也还算和气，听明俩人的来意，又听到是门岗老钱介绍的，直接给了四毛一的价格：“不过你们别怪我把丑话说前面，真要是质量不行，那价格还会低点。如果有高质量的货，量再大点的话，价格再提点也没问题。” 　　其实他说不说都没用，因为现在燕长青俩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货在哪儿，更不可能知道货物质量好坏。 　　但是无所谓，只要这里收就行。 　　就算卖不到四毛的价格，按这里普遍的收购价，废铁运过来也有的赚。 　　这生意能做。 　　…… 　　等告别黄老板，陈有亮吧唧着嘴又感慨：“亏大了，来一趟不容易，也没去这里有名气的地儿看看，回去吹牛比都没法吹。” 　　“哪还有时间吹牛。”燕长青笑道。“废铁价格可是随时会变的，回去就得干起来了。你想好怎么干了吗？” 　　“有门路了你还怕收不来东西？”陈有亮反问。“咱们把收购价提一点，放出风声等着就行。实在不行找点人去帮咱们收，只要咱们不把这边的情况说出去，谁知道咱们怎么赚的钱，怎么赚的钱？” 　　“那就行。”燕长青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转而开始催促。“姑父你不是打算还买点电子表的，快走吧！” 　　陈有亮浑身使劲儿：“走！” 　　…… 　　面对商场里几种不同的电子表，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最便宜的，一块表批发价六块钱，回去能批发给店铺十几块钱不成问题，心黑一点也可以，但是想长久做就不能太贵。 　　这个进价还不是最便宜的，商场附近有家小店的老板的价格比这还低几毛钱。 　　但是当时两人问完价格之后，那个小店老板指着一款印有Disco的手表，告诉两人这是进口名表卡西欧，只要几十块钱，回去能卖上百块。 　　两人立马选择告辞。 　　进货价贵点就贵点，大不了少赚点，感觉商场还是靠谱点。 　　最终进货五十块，然后两人留下的钱只够路费的。 　　买完电子表回到旅社两人都有些坐不住，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总之不是很淡定。 　　关键时刻燕长青看到了二胡：“姑父你听不听二胡？” 　　陈有亮一愣：“在这儿拉影响别人吧？” 　　“去门口路边拉。”燕长青呵呵一笑。“把电子表藏好，咱们出去，我看看能不能把路费挣回来。” 　　陈有亮：“……” 第65章 表演技能 　　燕长青熟练的在面前摆了个铁皮桶，刚才在招待所借的。 　　陈有亮蹲在他旁边一脸的郁闷：“你就是这样挣钱的？” 　　“你听着就行。”燕长青看了看他。“要不你离远点也行？你穿太好了，人家会觉得咱们不像卖艺的。” 　　陈有亮撇嘴：“你就是觉得我不像好人呗！” 　　燕长青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呵呵！”陈有亮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来。“你当我和你二叔一样傻，晌午吃饭那会儿，你说我形象不太好，问价格人家不乐意给我说实话，当我听不懂……” 　　“哈哈！”燕长青干笑一声也不否认。“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实话实说！” 　　说着就拉起了二胡。 　　这里可是大城市，来了可不能白来，自己还有一千块外债呢！ 　　陈有亮哼哼两声，晃悠到一边，对着一个商店的玻璃开始研究，先挺了挺腰，又晃晃脑袋，再看看路上一些人，然后又摆了个姿势…… 　　没等他观察好，店里面走出来个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目光，顿时让陈有亮有些受伤。 　　于是往旁边又走了两步，挺直的腰又有些探了下去，不过很快又挺直腰，站路边很认真地看着路上的行人…… 　　…… 　　燕长青没顾上看姑父到底在干什么，他一旦开始拉二胡，就只关注二胡。 　　出来跑跑还是很长见识的，曾经的他，可没机会这么早见识江城这样的大城市。 　　不过复杂的心情很快收敛，既然来了，就不白来这一趟。 　　悠扬的二胡声如同一个懒散的旅人，在街头漫步，在人群中穿梭……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如同以往燕长青在街头演奏一样，附近的人逐渐朝着他的周围靠近，最终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圆。 　　二胡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高高低低的声音，如同人生的起起伏伏，如同河流，不论河道如何弯曲，一路有多少阻碍，只要没打算断流，就会始终向前。 　　就算大海也有平静和狂暴之时，高山也并非一直都是高山。 　　仿佛一刹那间，一曲终了。 　　燕长青看了看周围，又低了下头，看了看面前的空桶。 　　似乎想说话，最终又没开口。 　　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 　　然后……他心中一动。 　　呼唤出了自己的小玉盘，看向了上面。 　　很好，玉盘一如即让地没让他失望，如他心中所想，多了个技能：表演。 　　好歹咱是搞文艺的，拉二胡这么高雅的事儿，怎么能拉完了吆喝着收钱呢？ 　　得讲究方法方式，咱要用演技来给大家示意，不要白嫖，白嫖是不道德的…… 　　表演这个技能出现的顺理成章。 　　玉盘随他心中所想才会显示相应技能，但是不显示的，只是他没想到或者不想要，并不代表他就不会。 　　人生就是个大舞台，谁还没演戏的时候呢？ 　　说谎的时候，掩饰自己尴尬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演戏？ 　　而且这个技能的提升，一出现熟练度就飞速长进了一截，可见人生如戏绝对不是瞎说的。 　　如果他什么时候演技一点不再增长，随心所欲自己想干啥就干啥，想说啥就说啥，那就可以真正的完全躺平了。 　　可惜很难，就算将来某些叱咤商界的各行业大佬，不也都不敢乱说话嘛！ 　　但是燕长青觉得自己不用担心那么多，毕竟咱是个只想过小日子的人啊！ 　　二胡声随着他的想法，就变成了田园风光。 　　宁静的乡村，鸡鸣狗叫，孩童哭闹嘻耍，野外的农田，河边迎风招摇的野花，流淌的河水…… 　　叮咚的河水不停流，就像面前铁皮桶不断发出的叮咚声，周围观众的慷慨解囊声…… 　　嗯嗯，挺好的，都是明白人，知道艺术家也是要吃饭滴…… 　　二胡声愈加欢快了起来。 　　…… 　　等到天色已晚，华灯初上。 　　燕长青收拾起二胡，朝着周围抱拳一圈：“吃饭了大家，多谢捧场！谢谢谢谢……” 　　在人群的笑声中，他提着桶开溜了。 　　走出人群没走两步，朝旁边一看：“姑父？你这是？” 　　“我这眼镜不错吧！”陈有亮得意洋洋，他现在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还夹了个黑色小皮包。“你看，这样一来，刚好遮住了眼下面那点疤，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的吧！” 　　说着又给燕长青展示了一下胳膊下，现在成功人士挺流行的小黑包：“戴眼镜的，可都是文化人，再把这个包往胳膊下边一夹，你看看，现在我这形象怎么样？” 　　还别说，真有点不一样，大不一样啊！ 　　燕长青点头：“这眼镜挺适合你的。” 　　“那是！”陈有亮得意的很，再加上他挺胸抬头的样子，确实让原来的形象变了许多。 　　“你本来就是文化人，整天在咱们那街上混，才把形象给毁了。”燕长青心里好笑，自己这算是提前让他戴上了眼镜？ 　　陈有亮还真是文化人，高中生，不过上完没有不知道。 　　只是在小镇上混日子，不摆出个不好惹的样子也不好混。 　　结果天长日久，就变成了一副不是好人的样子。 　　现在出来跑一趟，见识了一番，再自我反省一下，重新焕发精神，虽然衣服还是那衣服，可真就和换了个人似的。 　　如果没现在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好了，看他这得意的嘴脸，丢人啊！ 　　回到旅社，清点了一下，零零散散的，短短一会儿功夫，居然也挣了快一百块钱，大城市就是有钱人多。 　　虽然钱不多，但是总算解了两人进货之后，兜里连饭钱都不太够的困境。 　　燕长青有些遗憾：“这条路偏了点，如果去繁华点的街道，多拉上一会儿，挣的更多。” 　　陈有亮有些羡慕，不过没多说，只是有些感慨：“唉，出来跑跑，才知道小乡镇就是个小泥巴窝，不出来见见世面，还以为在那小破地方混的多牛呢！” 　　这倒是真的，可以享受小镇的宁静生活，但是眼光不能局限于小池塘。 　　燕长青点着头：“还是得挣点钱，有钱了有底气，到处跑跑看看，主要在那小破地方也没啥意思，就那几个人，还一个个连肉都吃不上。你在他们面前再牛能咋样？” 　　“是啊，没意思的很。”陈有亮说着打起精神。“吃了饭早点睡吧，明天又得一天车坐呢！” 　　“等挣了钱，以后再慢慢来这里玩，看看这里的风光好地方，吃点咱们那没有的好东西……” 　　“嗯嗯！这里美食可太多了，热干面咱们那没有。晚上换一家还吃这个？” 　　“好！” 　　两人说的痛快，其实心里都有些不甘。 　　想下馆子吃大餐，还没挣到钱不舍得啊！ 　　…… 　　一路奔波，两人回到桐树县。 　　陈有明看着眼前夹着公文包，站得笔挺还戴着眼镜的人，迟疑了一下，才喊道：“哥！？” 　　陈有亮不耐烦的挥手，挥手间满满的得意：“咋了你还不认识我了？出趟门，换个形象！” 　　从燕长青嘴里听到形象这个词之后，他特别喜欢用。 　　陈有明心说哥你这是换了个形象吗？你这是换了个人啊！ 　　陈有亮很得意，给弟弟说自己的计划：“你找个地儿，空场子大点的，出入方便点的。我打算做点废铁生意，在咱们这里收，去外地卖。” 　　他不说地方其实陈有明也知道，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能挣钱？” 　　“肯定能。”陈有亮肯定的很。“在那边问清楚了的，到那边随便找个地儿卖了，到手都有得赚。差价不小，肯定不亏，就看到底能赚多少。” 　　“确定能赚钱？”陈有明再问。“联系好收货的没？可别去了被人坑了！” 　　“肯定联系好了，一定能赚钱。具体就不给你说了，不然你老婆问了你没法说，她那张嘴……”陈有亮呵呵了两声。 　　陈有明老婆也是棉花厂的，长相不用说，不过比长相更出名的，是那一张嘴，没有不敢说的，可惜世上没后悔药，陈有明又不能预知，谁知道那么漂亮一姑娘，居然长了一张嘴呢！ 　　现在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还能怎么办？ 　　对自己老婆心知肚明的陈有明不再多问，大哥要干正事，他肯定支持：“那也不用找地方了，花厂旁边就有个小院，现在不收花，你收来废铁先放那里就行，出路方便还有人帮你看着，你回头给那老头拿条烟，要是不放心再安排个自己人来看着。” 　　陈有亮点点头：“我回去就找人过来，还得在这儿收废铁。你帮我放出风声，一斤比咱们这收购铺多加个两分钱，让人都来我这儿卖。我再找几个去别地方收的，先运到这里，凑一车就走。” 　　价格随时变化，不能耽误，早跑一天说不定一斤就多赚几分钱呢！ 　　“车你想好了找哪儿的没有？”陈有明问道。 　　陈有亮还在想，燕长青开口：“明叔，能借车不能？大卡车，我教我姑父开。” 　　“你会？”陈有明惊讶。 　　“放心，就现在县里所有车，没有我不会的。”燕长青笑笑。“不但会，还会修。我在油田学的，维修部老师傅带的，出师了的。” 　　陈有亮脑子一转就点头支持：“他说会肯定会，不会和你玩虚的。自己学学也好，不然找车还真麻烦，万一给人知道了咱的路子，以后就不好干了。” 　　“真会？敢试试不？”陈有明还是有些不信。“吉普会不？厂里那边闲了一辆，你开个看看？” 　　“小车更会了。”燕长青笑呵呵地。“那就试试。” 第66章 回家 　　燕长青两人是倒了一次车才回来的，现在太阳都看不见了，厂里都下班了没人。 　　正好空荡荡的大院子，可以让燕长青试车。 　　于是几分钟后，陈有明一脸惊讶，陈有亮得意洋洋：“我就说了，他不玩虚的，说会肯定会。” 　　其实原来也有点疑惑，不过他觉得燕长青既然说了，肯定能开走。 　　而自己也不笨，只要能指点一下，慢慢学肯定没问题。 　　没想到燕长青开起吉普看起来不输老司机。 　　说压着厂院里画好的白线走就压着线走，开起来行云流水，破破烂烂的吉普车居然转的格外的……顺滑！ 　　燕长青笑呵呵地下车：“这种小车比大车好开多了，你要不信再来个大车试试？” 　　“大车得找司机班的人要钥匙，现在都下班了，不好打搅人。”陈有明解释道。 　　“不过这就够了，咱们先吃饭，你准备什么时候教你姑父？到时候我联系辆车。学车还是用厂里的车，到时候出车看能不能借出去，恐怕还得出点钱，油费也不太好报……” 　　燕长青表示：“油费我们肯定自己出，也不说借了，就是租车。我们一次只用两天车，凑别人时间，看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出钱租出来，用两天还回去。” 　　大概一块六左右一升的油，县里有的大卡车基本都是新车，理论值百公里二十二升，需要三十五块钱的油。 　　路况不好再加点，到江城按二百块钱的油算，拉五吨货一万斤，一斤赚一二毛钱毛利就是一俩千块。 　　扣除人工损耗等等，一趟怎么也得赚一千多块钱。 　　至于租用费用，那就看是给私人还是公家了，这个费用多少很灵活，不需要多操心，陈有明会解决的。 　　考虑到陈有明在中间帮忙，燕长青提醒道：“姑父，让明叔帮忙跑来跑去，你看？” 　　他的意思是别人帮忙了，应该意思一下。 　　没想到陈有亮呵呵：“他现在正是在单位好好表现的时候，这两年说不定还能再提提，给咱们帮忙跑个腿没问题，就别让他犯错误了！” 　　燕长青：“……” 　　你们真是亲兄弟啊，一心为兄弟着想。 　　果然兄弟情深，佩服！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在陈有明的带路下，去县城的小商场卖电子表。 　　一开始陈有亮喊了十五块，商场那边不同意，只给十二块，而且要求先把货放这里，等过一段时间来拿钱。 　　燕长青两人当然不乐意，但是商场就这么规定的，不管是谁来放货，都是先货后款。 　　还是得出去找别的店。 　　最终折腾一番，十三块钱一块手表全部出手，赚钱三百五十元。 　　钱不算多，但是对两人是巨大的鼓励。 　　因为这意味着以后不但能倒卖废铁，还能顺便带货回来再赚一次，而且完全不费什么事儿，对于想赚钱的两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 　　回到桃树乡的时候，燕长青在姑姑的担心下，蹬上自行车就往家奔。 　　姿势有些可笑，二八大杠的座有点高，坐上去蹬脚蹬子太费劲儿，最方便的做法就是像燕长青现在这样。 　　身体悬空在自行车前面单杠上，蹬哪边脚蹬时身体就朝那一边边歪，于是身体就左右摇摆，还是一窜一窜地左右摇摆…… 　　其实个头更小点也能骑，不过需要‘套腿骑’，就是左脚踩脚蹬右脚发力，自行车走起来之后，右腿从单杠下方伸过去蹬脚蹬。 　　这个姿势人向左边歪，自行车向右歪，能骑是能骑，但摔的时候如果来不及把腿收回来，那也是真疼。 　　如今自行车才是主流交通工具，学自行车的小孩都是从‘套腿’开始的，谁也不会笑话谁。 　　像燕长青这样能一窜一窜左右摇摆的，已经是第二阶段，足够让小孩子羡慕了。 　　而且燕长青归心似箭，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家里人不知道多担心，早回家一秒都是好的。 　　…… 　　回到家的燕长青没进村就看到了已经搭好的电机房，旁边居然还盖了个小厕所。 　　正在这看守发电机的燕大海脸上都是满意：“村里来帮忙的人多，盖的就快，盖的厕所也不止咱们自己用，以后还能积肥，就是你说的那啥，一举两得。” 　　不错不错，都会用成语了。 　　燕长青平时在家再掩饰，也不可能一下子彻底改掉一些习惯，比如说话，所以不时的蹦出来几个成语，家里人倒是学的都挺快。 　　听到老爸的话他也挺乐呵：“那不是抢村长家的生意了？” 　　“啥生意不生意的，咱们以后得住个人在这里看着发电机的，盖个厕所咋了？”燕大海说起话来有点底气不足，不过在儿子面前，要支棱起来。“就只能他盖个厕所，别人就不能盖了？” 　　村长家就在村口这儿，离打麦场也近，他就在他家后边盖了个大点的厕所，方便在打麦场的人需要解决排泄问题。 　　当然还能顺便多些肥料，要不然他也不会费劲儿，盖一间有三个蹲池的厕所。 　　所以刚才燕长青开玩笑说老爸在这儿盖个厕所，是抢生意。 　　农村就是这样，穷的时候啥都珍贵，还有人放牛都带着箩头，捡牛粪呢！ 　　闲话几句才说正事，燕大海说道：“现在想用咱们家电的都来交待过了，咱们这个能发电了吧？小李湾的也过来了几家，后边那俩村子也有，他们离的远能用咱们电不能？” 　　燕长青解释：“都能用的，咱们几个村子离的不算远，都一样。” 　　实际上小李湾离大燕庄算是最远的，拐了几道弯的小路，村里人说二里地都是约数，平时小孩子们跑来跑去都不嫌累的。 　　至于鹅头湾鸭头洼那边，那两个村子离的更近，因为他们的农田都在村子另一边，九岗十八洼，只有靠着大燕庄这边，地势平坦能建村子。 　　实际上这里人口密集，村子都不太远。 　　导致的后果就是每家每户分的田地太少，也是穷的一大主因。 　　就拿大燕庄小李湾两个村子来说，人均耕地不到一亩，鹅头湾鸭头洼的地倒是多一点，可九岗十八洼的地，年年乡里都得去催公粮。 　　而当初电线杆可不是按着路走的，拉了直线过来的，包括村里也是，都是按最省电线的办法接的电，横的斜的电线随便拉扯，突出一个‘节约’。 　　燕长青正在心里盘算，燕大海给他来了个不知道算不算好的消息：“听说电工要换了，人家上头嫌咱们这电工不行，不让他干了。” 　　“啊？”燕长青有点意外，他不是意外电工干不下去，而是意外这速度可是够快的。“活该他，管点屁大的事儿心都黑了，正好以后好好种他那几分地去吧！” 　　电管所的一把手在乡里都牛气的不行，属于乡里没人敢得罪的，但凡用电的单位见了他们都矮三分。只看到村里说套话那模样就知道，平时走到哪儿都是讨好的人，压根不把乡巴佬们看眼里的。 　　没想到居然在乡巴佬这儿吃了一个大亏，被人打了还找不回场子，碰上个抓都没法抓的人，想要个说法都难，心里多憋屈可想而知。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人，丢了面子里子，不找回来肯定不行，心里不爽，肯定得发泄出来。 　　那问题来了，目前所有惹了他的人里边，谁最好收拾？ 　　毫无疑问，李有德这个电工就成了出气篓子，估计人家找个会查电表的就要把他给换下来，不然一把手的面子往哪儿放？ 　　既然电工都要换，燕长青来了精神：“那得给他们好好说说，问问那些不打算用咱们电的人，到底都怎么想的？” 　　燕大海想了想：“村里那些没来交待的，都是和兴旺叔关系好的……” 　　“那我得找机会和他唠唠了。”燕长青说着开始想办法。“不过电工都要换了，这家伙还死心眼……” 　　燕大海担心提醒：“问问可以，可别再打起来了……” 　　“放心，我是讲道理的人。”燕长青说着看了看时间。“我妈快做好饭了吧，吃饭先。” 第67章 谈话要看机会 　　吃过饭燕二河就跑了过来：“七斤，你们出去看的咋样了？” 　　“生意能做。”燕长青一想到马上能赚钱也挺开心。“等明天再去商量一下，把钱给我姑父送过去。不管怎么样，咱们的那点钱都拿出来，投进去干一阵子，估计就能有一段时间不为钱犯愁了。” 　　“那就行。”燕二河立刻开心起来。“有啥我能干的不？” 　　“有，力气活有你干的。”燕长青更开心了。 　　然后燕长青一甩手，跑出去玩去了。 　　村里的熊孩子们盼他都盼的望穿秋水了，回来可得好好带熊孩子玩玩去。 　　随着燕长青的出现，打麦场一会儿功夫就来了二十来个熊孩子，舞棍练拳的，还有围着燕长青要他讲外边见闻的，热闹的很。 　　燕长青一边糊弄着熊孩子，一边盯着远处的村长家。 　　一直到快天黑的时候，他总算等来了机会，然后和熊孩子们说一声，撒腿就奔向了村长家的厕所。 　　…… 　　没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味道。 　　不过燕长青不在意这点，看到燕兴旺正攥着两张纸蹲那儿，他心里一喜。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先笑眯眯地给村长打招呼：“兴旺爷，来蹲厕所啊？” 　　这会儿也没别人，不用给这家伙好脸色，但对方毕竟是个孩子，于是燕兴旺勉强一笑：“你说呢？我还蹲这儿看风景？” 　　燕长青站旁边憋了点尿出来，抖了抖小牛牛，然后假装扫了一眼他手上的纸，一脸惊讶：“哎呀，这是我庆杰哥的作业本吧？这字写的真好，怪不得能去镇上上初中。” 　　“是呀，这孩子挺用功的。”提起这个，燕兴旺心情立刻好了起来，熊孩子还是挺会说话的嘛！ 　　燕庆杰是他大孙子，正在镇上读初中，学习应该还凑合，反正是村长家的骄傲和希望。 　　燕长青的惊讶变成了羡慕：“能上初中真好，这字写的一看就不一样，是大学生的胚子。兴旺爷，让我仔细看看跟着学学怎么样？” 　　燕兴旺随手把纸递过来：“看吧看吧，其实他写的也不是最好的。还没有他妹庆云那丫头写的好，可惜是个丫头，唉……” 　　正满心感慨呢，让他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燕长青接过来之后根本不看，往兜里一塞：“我拿回去好好学学。” 　　燕兴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觉得不妙：“你个臭小子，你拿走了，我用什么？” 　　燕长青嘿嘿一笑，往后退到门口，这里味道小点，然后很诚恳地说道：“兴旺爷，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就是咱们村用电的事儿，现在我发电机都买回来了，你怎么不让你家也用便宜电呢？” 　　燕兴旺脸色变了又变，想骂又想打，最终却只有无奈：“你先把纸给我……” 　　燕长青笑嘻嘻地看着他，不说话，态度很明确。 　　…… 　　燕兴旺说着也没抱希望这混蛋把纸给自己，在兜里掏了又掏，但这年头根本不可能兜里装备用纸张的。 　　再左看又看，农村里的旱厕能有什么好看的，地上有碎砖头瓦片，都是用过的，沾着恶心东西的，没法用。 　　最后盯着面前那带笑容的熊孩子，恨得牙直咬，但是还没法，因为这熊孩子正威胁他：“……你要喊人来送纸，我就喊那些小伙伴们都来围观……” 　　“你说要是这些小孩儿们不懂事，到处嚷嚷说你拉屎不那啥，用手抹一下回去洗手能省纸……咦……真恶心……” 　　还有些话就不用明说，村长家人抠门贪小便宜是公认的，收音机怕用电池说坏了，平时分东西可着自己来，盖个厕所大点说方便大家实际是为了肥料…… 　　所以说他为了省纸就那啥，大家可能不信，但是架不住为了乐子去传播，反正不管多离谱的传言，总有人信的。 　　燕兴旺都顾不得怕这熊孩子打人了，气得咬牙切齿：“铁生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孙子？” 　　“那你得自己问我爷去。”燕长青脾气好，从不轻易生气。“咱说正事，就用电这个事儿。你看啊，现在咱们村在电管所里，肯定是黑名单。以后你猜他们会不会刁难你？” 　　“你就算不用咱们自己的电，还去给他交电费，你以为就会给你好脸色看了？还是听我的，干脆点，咱们一个村直接集体换电，到时候有啥事咱们一起扛着，就不信他还能怎么着咱们？” 　　“你说对不对兴旺爷？哎，别生气了，咱说正事，你看你红啥脸啊？” 　　燕兴旺郁闷的都想抓地上那脏兮兮的砖头块土坷垃砸过去：“你说，我听着呢！” 　　燕长青苦口婆心给他讲道理：“咱们集体一换电，以后说起来，咱们用的可是乡里最便宜的电，你这村长不求他们办事，是不是就不用低三下四了？” 　　“一来二去的，你以后在别的村长那是不是也有面子了？至于说用电怕别人干涉的事儿，真不用担心，现在全国都电荒，还鼓励自己解决呢！” 　　“再说了，用的是我的电，谁来找事儿当然我去管，你又不用费心。乡里都知道，你也管不了我是不？那我干啥，和你也没关系对不对？” 　　唉，要不是想省点事儿，谁和你老头子废话啊！ 　　村里如果统一换电，那就简单了，直接总线一改就成，如果只有一部分，那反而费事儿。 　　燕长青看村长脸又黑又红，生怕给他气出个毛病，继续解释：“我就是图个省事儿，不然以后村里用便宜电的多了，你还用着价格高的电，你不就脱离群众了吗？” 　　“咱们一个村的，要是搞分裂，那以后说出去可不好看。你看上次闹电费，人多才能办成事儿，要团结啊兴旺爷……” 　　燕兴旺都气笑了：“你个娃子把纸还给我再说话！” 　　“我学字呢！”燕长青掏出来那两张纸假装看两眼。“你不就是怕面子上不好看吗？你就说你不打算用我的电，我老缠着你给你说，你不耐烦了才答应的，这不就行了……你一答应，你那一大家子不都看你吗？然后咱们全村一条心，用一路电。” 　　“我这可便宜啊！你不会以为换了电工来，还和你商量给你免费吧？到时候用我的电的人多了，你们用高价电的人少，那说不定又得给你们平摊损耗费，到时候你再来和我商量便宜电，那不是费事吗？” 　　苦口婆心谆谆善诱说了好一会儿，一直说到口干舌燥，燕长青也有点着急，站起来问道：“兴旺爷，就一句话的事儿，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啊！” 　　就一点破事，啰嗦半天了也没个利索话，让他看着旁边的挡视线的土墙有点不顺眼，忍不住用脚蹬了蹬…… 　　没想到燕兴旺也急了：“你想干啥？你动那墙干啥？那就是土墙……别蹬了……” 　　“兴旺，你个糟老头子上个厕所出不来了是吧？吃饭了！”眼看谈判双方形势恶化，就要发生点令人不忍目睹之惨事，前院村长家老婆子喊吃饭了！ 　　村长答应一声，随即态度也缓和了下来：“我答应了还不行吗？你把纸给我，老子的腿都麻了，哎哟……” 　　“那可说好了，你要反悔下回我就直接往后边池子里撂石头了啊！哎，村长慢点，我来扶着你点……” 　　“你给我滚，赶紧滚，越远越好……” 　　“还生气了这……我走了，背后骂人可不道德，你可别干这种事儿……” 　　“七斤你个小兔崽子……” 　　人都没走多远，就听到提着裤子出来的村长在狂吼乱叫！ 　　就这还当村长呢，没素质的很。 　　我呸！ 　　…… 　　回到家的燕长青一进门，李秀妮就抽抽鼻子：“七斤你去干啥了？咋一身的味儿？” 　　“蹲厕所时间长了。”燕长青说道。“对了，村长刚同意了，他也用咱家电。还有其他和他关系好的那几家，到时候他会动员大家，全村一起用咱们的电。” 　　“那可太好了！”李秀妮顿时高兴起来。 　　正高兴着，燕铁生黑着脸进来了，刚一进来，黑着的脸一变，哈一下笑了出来：“七斤，燕兴旺那老小子在说你呢！我过来的时候拉着不让我走，跳着脚在那说你的不是……” 　　燕长青不在意：“随便他说，毕竟是老人，我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当尊老爱幼了！” 　　李秀妮吓一跳：“咋了咋了？七斤你又咋地了？” 　　“他趁村长蹲厕所的时候，把人手纸给骗过来，蹲厕所门口和村长谈的条件。”燕铁生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小那老家伙就好恃强，老了老了遇到咱家七斤，可让他老小子吃几回亏。” 　　燕长青看自己老爹也跟着笑，有点无语。 　　他们就是比较看重乡情，哪怕以前燕兴旺坑过他们，哪怕自己都去和他们家打过架。 　　可他们笑的时候，包括说话的语气，都只是幸灾乐祸的意思，而不是解恨或者大仇得报那种，这还是把村长当一村的乡亲，不见外啊！ 　　不过现在都这样，人们还比较看重乡情，燕长青刚不还利用这点去谈判了嘛！ 　　等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自觉都见了世面，逐渐乡里才会改变，说不上好还是坏。 　　燕长青笑着解释：“村里得罪了电管所，他当个村长还用人家电，人家不坑他才怪。” 　　“这不是他不好意思来找咱，我去找他也是给他个台阶下。让他说去说吧，说一会儿他就该找别人说统一用咱家电的事儿了。” 　　然后也有点幸灾乐祸：“这老头不听劝，我让他别骂我，他非得骂。本来他可以给人说这事儿是咱俩家商量的，现在好了，全村都知道他被我堵厕所了……” 　　“人啊，他就是不听劝啊！” 　　也不怕村长刚才是糊弄自己，反正他不答应的话……自己天天都在打麦场那带熊孩子们玩呢！ 第68章 都是穷的 　　当天晚上燕兴旺怎么和家里人说的，燕长青并不清楚，不过他也顾不上了，因为家里来了一个稀客。 　　听到喊门声的燕长青跑过去开门，打开门看到的就是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身影。 　　直到来人开口笑着问：“燕长青是吧？你好，我是咱们申庙小学的校长申文坚，听说你买了一台发电机……” 　　“申校长？”燕长青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快请进请进，进来说话。爸妈，爷，申校长来了！” 　　一家子人瞬间都跑了出来：“申校长？屋里坐屋里坐，秀妮去给校长倒个茶……” 　　如今文化人可是很受尊敬的，特别是这位，他是附近几个村子小学的校长申文坚。 　　虽然现在理论上自己应该不认识他，可燕长青太熟悉他了。 　　乡里小学就那几个老师，每个老师都担任好几个班的课，一旦有事请假，校长就要顶上去，随时兼任各科老师。 　　数学语文就算了，甚至体育音乐他都给上，虽然体育只会带着跑步，音乐课上教的歌都是一颗红心之类的，但是这些课可以玩，熊孩子们还是挺欢乐的。 　　不过这校长也是出了名的‘事儿多’。 　　比如说小学里有口井，学生们上学就带个瓶子，瓶子上绑长长的绳子，如果渴了就用瓶子打水喝。 　　很多年大家都这么过的，然后这个校长不让大家打水喝了，要求所有学生喝烧开过的水。 　　但是烧水要用柴，于是让学生们拾柴上交。 　　实际上拾柴就是个笑话，哪个熊孩子会老老实实跑着捡柴火啊！ 　　都是从打麦场的垛上‘捡’的。 　　然后他经常要组织学生们去抬沙子平整操场，铺一下学校周围的路，这些都不算啥，他还让学生们给他家田里拔草，一年两次农忙假还要让学生们上交东西…… 　　反正事情挺多的，学生们中间讨厌的他的人不少，这年头也没人说不许说体罚孩子，不少人还挨过他的大脚板。 　　但是这都不妨碍他是校长，在周围乡里可没人愿意得罪，而且还挺受尊敬。 　　…… 　　燕长青就挺尊敬申校长的。 　　当然是现在，而不是曾经他上学那会儿。 　　当年上学时，农忙假一年两次，麦忙假学校收麦子，秋忙假收红薯杆。 　　收麦子说的是让学生们勤工俭学自己去拾，可这年头哪有人舍得把麦子掉地上让你拾？最后要么是偷摸来的，要么是从家里拿的。 　　红薯杆要的红薯叶子后边的那一根细细的杆，要去掉叶子，煮熟了以后再晒干。 　　往往需要很多才能晒出来一二斤东西，让不少人心里不满，反正燕长青就特烦，没少背后骂。 　　实际上当校长老师的半点好处也落不了，他就是过一下手，都是上面要收的。 　　大概申校长唯一以权谋私的事儿，就是让学生们去帮他拔草了。 　　不过后来大家懂事了，也就没人介意这事儿——这校长就是个民办，一辈子都没转公。后来有了个指标还让给了年轻老师。工资经常被拖欠，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到底发过几次，主要还得靠他自己种田吃饭。 　　这次申校长来找燕长青，问的学校用电的事儿：“你家的发电机的电，能通到学校不能？” 　　燕长青心里开始盘算，燕铁生则有些奇怪：“申校长，学校里不是有电吗？” 　　“有是有。”申文坚回答道。“但是和村里用电一样，我想让上面延长学校用电时间，他们说上头要求，必须在统一时段内用。” 　　“学校通电时间根本不够，早自习没电，晚自习也只能用一会儿电，像现在天黑的早，学生们还是要点煤油灯。我听说你家燕长青说可以供应三小时电，想问问，能不能赶到学生晚自习的时间通电。” 　　燕长青已经盘算好了：“供电时间我这肯定自由，学校那边远了点，不过还行，如果直线把电线拉过去，还在我这发电机的输电范围内。但是想供电到学校，谁来提供电线？” 　　申文坚顿时愣住了：“用你的电，你不给提供电线吗？” 　　“我提供不起。”燕长青直言不讳，尊敬归尊敬，但是自己现在还没那么大的身家，不敢随便承诺。 　　“我估计直线过去需要两三千米左右的电线，这可是一大笔钱。还有我这只是个发电机，输电过去肯定还有损耗，我可以供电，亏点都无所谓，但是电线钱真出不起。” 　　申文坚有些失望：“那这事儿办不了？” 　　“反正现在我没办法。”燕长青不敢轻易许诺。 　　这校长是好人，值得尊敬，连民转公的指标都舍得让给别人。 　　但是他认死理，认了一辈子，你要承诺了，一时半会又办不了，他隔三差五找过来，怎么办？ 　　最终申文坚还是失望地离开了。 　　燕铁生送走校长有些遗憾：“这事儿要是能办，可是件好事儿。今年你也该上学了，能用上电多好。” 　　燕长青也很无奈：“除非让我挣大笔钱，我自己出资买电线把线拉过去，不然没法。” 　　说来说去还是穷呗！ 　　还是得赶快去挣钱。 　　…… 　　于是第二天就出发去镇上，带了全部家当几百块钱出发的。 　　居然在路上看见燕兴旺了，老头和他大儿子一起，看到燕长青就黑着脸，被问了就回一句：“兴你去赶集还不兴我去了？” 　　没一点度量，和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呵呵。 　　燕长青有度量，没和他计较，反正自己坐二叔的自行车，打个招呼就把这俩人甩远了。 　　他猜测，老头去镇上应该是打听用电的事儿，看看到底乡里对村里自己解决用电问题什么看法。 　　随便他打听呗！ 　　乡里和电力上没别人想的那么一条心，乡里想发展要用电，电力卡着要先供应县里的一些企业，双方可没那么和谐。 　　如果村里能自己解决用电，电力乐意不乐意不知道，但是乡里肯定乐意。 　　镇上需要电的地方太多了，比如劳动服务公司，天稍微暗点，一群人就要点着煤油灯蜡烛踩缝纫机，那里面到处都是易燃物，平时干活人们都是小心翼翼的，谁不想有个电灯？ 　　还有烟站粮库花厂等地方，收烟叶的看粮食的弄棉花的，这些玩意敢见火吗？ 　　如果能省下来电，供给乡里这些更需要的地方，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第69章 消息 　　跑到姑姑家，姑父陈有亮正在拿着个小本本做计划，旁边还有个收音机播放着节目：“我问了一下，小收购铺的这点量不够，他们基本不存货，有东西就卖了。我估计就算全县的乡镇咱们都给跑一遍，能不能凑一车货也难说。” 　　想想乡镇的情况，燕长青点头表示理解：“那就费点事跑远处，直接到各个县联系大收购铺？”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有亮把本子递过来。“我规划了一下路线，周边的县我先跑一趟，看看到底能联系多少货。” 　　然后燕长青把自己那不到一千块钱的本钱拿出来，和陈有亮商量了一下分成问题。 　　其实之前都提过，陈有亮觉得五五分最合适，但是燕长青盘算一下，一车货五吨，再加上其他成本差不多得三千多块钱，前期联络货源找车什么的，他都不打算参与，如果长期做，五成有点多。 　　所以只打算要三成。 　　两人的分歧就在这里，陈有亮觉得虽然燕长青不去跑货源，可他要担任最重要的角色，押车的保镖。 　　而且生意本身就是燕长青提出来的，更何况之前还给自己建议过做凉皮，自己多出点力多出点本钱才好意思拿五成，否则五成都不合适。 　　但是燕长青坚持只要三成，打算短期内这么分，至于以后那再说，总之目前三成就挺合适。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各自妥协，暂时四六分。 　　陈有亮一锤定音：“先按这个来，主意才是最值钱的，等啥时候谁觉得不公平了再商量，反正生意是咱俩的，不至于因为钱闹的不痛快。” 　　燕长青对他比他认为的还要了解，也利索点头：“有话要早说，要是货源不好找，你出力多了就早说，这个随时重新分。” 　　陈有亮就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这句话就中了。” 　　实际上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说妥了陈有亮就开始收拾东西，那小收音机还仔细放包里打算带着：“我现在就走，路上正好学学普通话。” 　　回来他还把发型也换了，原本偏长的头发变成了挺老套的那种，反正看起来气质又沉稳了不少。 　　这样的人不成功啥样儿的才能成功？ 　　燕长青祝他一路顺风，早日发大财。 　　…… 　　再次回到家的燕长青心里安稳了许多，也有心思继续撸猫了。 　　两个小家伙大概还没彻底长大，比较缠人，还只缠他一个。 　　看他顶着两只猫进门，李秀妮忍不住笑：“这俩猫你养的和狗似的，我就说它们俩只认你，你出门了它们就蹲墙头等着，不到吃东西的时候不下来，一看它们没影了就知道你回来去接你了。” 　　燕长青也得意：“那是，我喂它们好东西吃啊！” 　　踩着椅子就从挂着的筐子里摸了两块鱼出来，一边喂猫一边假装心疼东西：“这些东西再不吃完都坏了，喂它们也吃点……” 　　实际上是怕被骂。 　　但是老妈暂时还没反应过来，她从没想过，居然有一天，自家会有过完年却没把东西吃完，担心食物会放坏的烦恼。 　　实际上中间食物都热过几次了，每次她都喜滋滋地，觉得日子真幸福。 　　大概这就叫幸福的烦恼，反正她现在看见燕长青拿鱼块喂猫都不说了——说了也没用，又不是天天喂，反正她看到的，偶尔喂一次也不算啥。 　　…… 　　燕长青一到家，二娃铁蛋就紧跟着来报道了。 　　正好，中午让他们留下来，一起帮忙吃肉。 　　这两小子神秘兮兮地：“七斤哥，我们给你看个好东西。” 　　然后在燕长青无奈的目光中，掏出来俩竹哨：“看见没，街上有卖的那要钱，这是我爸给我做的不要钱，这个能拉着，声音还会变……” 　　说着话二娃就吹着掩饰，尖锐的声音吓得两只猫嗖一下躲燕长青后边了。 　　燕长青看了一眼伸手道：“这还没做好，我给你修一下，现在声音太难听了。” 　　就是一个小拇指粗细的竹筒，旁边开个口，对着吹就可以发出声音，里面一根小棍可以上下抽动，改变竹哨发出的声音节奏。 　　很简单的东西，而且做的极其粗糙。 　　想到这俩货的爸，特别是二娃他爹，燕长青有预感：“你爸是不是贩鸡蛋赚钱了？” 　　两个糙汉子，不是有特别高兴的事儿，多半没心思会做这些‘精巧’的东西哄娃。 　　二娃扭捏了一下：“我爸不让说……不过我听见他和我妈算账了，肯定赚钱了，昨天回来我们还吃肉了……” 　　铁蛋在一旁点头，表示俺家也一样。 　　燕长青笑了起来：“你们回家了记得给他们说，现在才刚开始，村里面存的鸡蛋多，他们多跑几趟，以后就没这么多鸡蛋给他们收了，要耐着性子……算了，你们也记不住，等他们来我说吧！” 　　虽说农村里养的鸡，天太冷的时候很少下蛋，但这不是刚过完年嘛，不少人家还是有点存货的。 　　过完年把鸡蛋换成钱，准备好迎接年后不太好过的时间。 　　看这俩美滋滋盯着自己改竹哨，他正好有件要紧的事儿给俩人办：“你们俩跑去老蔫叔家，给他说乡里计生指导站罚款队要来了，让他家里人出去躲几天。记住了吗？说完了回来吃饭，今天还吃鱼。” 　　两熊孩子在燕长青锻炼下，已经是很好的传声筒工具人，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老蔫叔叫燕大年，生日和燕长青差不多，都是过年时间。 　　关键他家两个大丫头带着小丫头，每天也跟着熊孩子们玩，所以燕长青对他家的情况了解比较清楚。 　　其实现在农村不忙，关几天也没啥，不过就怕来的人搬东西，破烂家当不值几毛钱，加起来都没几只鸡值钱，但是被拿走，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让两熊孩子去说一下，很快消息就能传出去，到时候该躲的都出去躲躲。 　　…… 　　正好从厨房出来的李秀妮听了有些奇怪：“哪儿来的消息？以前不都是偷偷来的吗？” 　　“偷偷个啥，他们来之前不还得召集人，消息根本不是保密的，我姑都知道了。只不过咱们这儿离得远，得不到消息就是。”燕长青直撇嘴。 　　李秀妮想了想：“那我也去给春花家交待一下去。” 　　燕长青点点头：“让她赶紧去亲戚家，过几天再回来。” 　　然后有点疑惑：“春花是谁？” 　　他上辈子一直上学然后打工，其实村里很多情况都遗忘了，这辈子又忙着过自己小日子，哪可能连人名都一个个记住。 　　老妈解释：“就是丫蛋家的，丫蛋不也跟着你们跑着玩吗？个头小小的那个，春花手特别巧，丫蛋头上总是扎好几个小辫子的，你都不知道？” 　　燕长青更疑惑了：“我知道她啊！她后妈叫春花？” 　　李秀妮顿时哭笑不得：“啥后妈？她亲妈啊！这孩子，还以为你懂事了，这不还糊里糊涂的……” 　　咦…… 　　燕长青一直印象中丫蛋有个后妈，对她不是太好，上学时剪个男娃的发型和假小子似的，整天跟熊孩子们一起玩。 　　刚上学的时候孩子们不懂，有些熊孩子和她闹了别扭就嘲笑说她是后娘养的，后来她小学没上完就在家待着，再然后早早嫁人了。 　　原来现在亲妈还在吗？ 　　李秀妮说完交待一声：“你去厨房看着点火，我去给春花说一声就回来。” 　　燕长青反应过来，本来想叮嘱老妈多交待几家，后来想想这话对她来说，有点多余。 　　老妈出门只需五分钟，大燕庄的不靠谱传言小分队，村头中青年妇女小喇叭协会，八卦集中营大燕庄分营等各路人马，不出一顿饭功夫就能把消息放飞了！ 　　比啥广播都靠谱！ 第70章 修路 　　老妈果然没让燕长青失望。 　　没一会儿，好几家子人都跑来家里问情况了。 　　一屋子的人，还有几个孕妇，都是一脸担心，围着燕长青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燕长青无奈的很：“说了这几天来，具体哪天告诉我的人也不清楚。你们多出去躲几天不就得了？还问个啥？别回头闹的别人都知道我传的消息，还来找我麻烦，赶紧走走走！” 　　还跑来问个啥，早点准备跑路就是，磨磨唧唧的。 　　…… 　　更离谱的是吃过饭，在打麦场玩的时候，连鹅头湾那俩村的人都过来打听消息。 　　燕长青压根不想搭理他们，都是傻子吗？知道了就出去躲呗，还来问个毛线啊！我和你们有那么亲密关系吗？ 　　鹅头湾的曹二虎看他不耐烦，厚着脸皮陪着笑：“长青兄弟，你这消息确切不？你给个话，哥哥以后记得你的好？” 　　孩子都比自己大的人了还叫自己兄弟，燕长青无奈再次解释：“就是听到个信儿，宁可信其有是不是？信了出去躲几天，万一来了就赚了，要是不来那更好……” 　　旁边的曾双喜很矜持地点着头：“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娃子说哩在理，那个啥？你啥时候弄电，俺们村也用你的电中不中？” 　　这老头诚意很足，他是鸭头洼的村长，他们村子小，老头基本上能说一不二，不过也算操心，至少得了个信儿就自个跑来问。 　　他们村子更穷，乡里拿他们没法，但是他们多少也得让人家过得去，你来我躲躲，态度到位大家都说得过去，反正也不经常来——来一趟就得二十多里路，土路又不好走，除了来收罚款的，谁爱来这破地方啊！ 　　燕长青点点头：“用电肯定行，等我们村的人都说通了一起换，估计要不了多久。那啥，要不你回家让你村的小子们来俩，没事搁我们这儿玩，万一有人来了，我让他们跑快点回去报信？” 　　人家态度好，咱态度就也好点。 　　“那中，那中。”曾双喜顿时喜上眉梢。“那我回去就找俩机灵的来你这儿，要是不听话你尽管揍，只要他们还能跑回去报信就行。” 　　燕长青则是对一件事有点好奇：“你用电不是不用掏钱吗？咋还想着换我的电了？我可不给你免费。” 　　“就那几个钱，让人戳我脊梁骨不值当。”曾双喜笑呵呵地解释了一句。 　　“我可就这一次有消息，不是每次都能有消息的啊！”燕长青提前预防一下，免得时候落埋怨。 　　“一次就行，呵呵呵！”老头明显不信，笑呵呵地背着手走了。 　　…… 　　曹二虎着急了：“那啥，回去我给我爹说说，让我们村也用你的电。这几天俺们就在说这个事儿，不过有几家不太乐意，等我回去给他们好好说道说道，他们同意了就一起换你家电用。” 　　燕长青只能再和这位解释：“我真就这一次有消息，再来我可管不着。” 　　“你家电便宜，村里大部分人都乐意换电，也不是我家说了算的。”曹二虎还挺谦虚。 　　他家说了不算谁家能算，他爹可是村长。 　　不过都是穷村子，具体也没法细说，反正都挺穷横的，比大燕庄更穷更横。 　　燕长青最后没招儿：“那你也找俩不上学的小子在这儿玩，这儿有人来就能看见，到时候我们拦一下，让他们回去报信。” 　　然后有点抱怨道：“你们俩村根本不用躲，往里边走俩岗搭个棚子住那里，谁能找那里去？” 　　九岗十八洼，一岗一洼都和爬一座小山似的，站对面岗上，这边人看都看不清。就算能看见也没法，车又开不进去，谁奈何得了他们？ 　　等曹二虎也笑嘻嘻地离开，燕长青就该想招了。 　　最后想来想去，一挥手：“大家都回去拿上小锄头铲子啥的，咱们给打麦场这边路修一下！” 　　反正熊孩子们现在整天没事干，给他们找点事儿做。 　　修桥铺路，造福乡里，做好事从今天开始。 　　…… 　　热火朝天的修路大工程开始了！ 　　一群熊孩子们拿着小挖铲，到处溜达着，看到有牛马蹄子印，就在旁边挖点土填上，然后跳上去踩两脚。 　　还有的干脆拿着铲子在旁边挖老鼠洞，结果很快都来挖老鼠洞，没人继续修路这项伟大的事业了。 　　挖老鼠洞也是熊孩子们的一大乐趣，如果能挖到老鼠的‘粮仓’，里面可是有很多粮食的，能带回去淘洗一下喂鸡。 　　所以说熊孩子们聚一群的话，别说鸡犬不宁了，老鼠都得遭殃。 　　眼看挖着挖着老鼠洞往农田下边去，熊孩子们不用提醒就知道，不能继续挖了。 　　再挖下去会被农田主人找家里去，通常的解决办法是家长当场揍一顿。 　　但是也别怕，还有别的招儿。 　　燕长青亲自指导，几个大点的熊孩子去拔水沟里的枯草，草不够就去打麦场拽点秸秆之类的来。 　　然后堵在老鼠洞里，点火。 　　几个熊孩子拿着破木板扇风，或者直接用嘴去吹，让烟气朝着老鼠洞里面灌。 　　没一会儿，周围几个地方都开始冒烟。 　　狡兔三窟也不算啥，老鼠洞也有好几个出口的。 　　接着熊孩子们严阵以待，举着铲子守在各个冒烟的洞口，时刻准备给窜出来的老鼠致命一击。 　　燕长青也有准备，他有帮手的，大黑大黄两只猫厉兵秣马，一左一右守在他身边，虎视眈眈。 　　烟熏火燎之中，突然，一道黑影窜出，旁边熊孩子们立刻唧唧哇哇乱叫着，挥舞着小铲子到处乱转。 　　燕长青急忙招呼大黑大黄，一低头发现两家伙已经窜了出去，好家伙，等他找到两只猫，就见到俩个小家伙正一只扯着老鼠头，一只扯着老鼠尾巴，互不相让。 　　在周围一群观众纷纷鼓掌喝彩中，燕长青赶紧上前劝架。 　　结果两只猫见到他过来蹲下，都凑过来把老鼠放到了他面前，那家伙嘴里冒血还想跑呢，刚跑两步又被抓了回来放过来。 　　燕长青无奈的很，用脚踩住老鼠：“快点看着洞，洞里肯定不止一只老鼠。” 　　结果又烧了半天也没见到老鼠再出来，估计是刚才大家闹腾的时候，老鼠都趁机溜走了！ 　　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还被二娃拿树棍夹着，到处转悠着吓唬女孩子，结果没几个害怕的，这笨蛋还被人把老鼠给抢走了！ 　　…… 　　闹腾了一阵子燕长青有些头大，说出来修路的，确实是填了几个牛马蹄子踩出来的小坑，可一转眼，在人家农田地头这挖了更大一个坑。 　　还得指挥大伙儿把土填回去。 　　熊孩子们把这当游戏，干起来都精神十足浑身使劲儿，除了干的不怎么好，别的没毛病。 　　闹腾到天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晚上吃着饭燕长青就给家里提要求：“我去电机房那住吧！我身体好睡的香，在那也不耽误瞌睡，有啥事也不用你们担心。” 　　老妈还没反对，爷爷先不干了：“我去就行，你个小孩子正长身体哩，在家睡好点才能长得快。” 　　燕长青笑嘻嘻地站起来：“你们看我现在长多高了，放心，我肯定能吃能睡，要不了几年就能长到我爸这么高。我住打麦场边上，早上早点起来练功夫随便折腾，也不会影响你们……” 　　“影响个啥，你就早起一会儿，反正我们都醒了。”老爸也反对。 　　发电机房那里前一段时间都是爷爷看，燕长青不想让他太辛苦，但是家里人这次不听他的，怎么说都不行，也没办法。 　　思来想去燕长青想了个绝招：“要不爸妈你们再给我要个弟弟妹妹吧！以后我挣钱交罚款，再不济咱们还可以去别处生，去香江那边，那边不罚款。” 　　老妈立刻有点不好意思：“你个孩子懂个啥……” 　　但是爷爷老爸对这件事挺感兴趣，于是这事儿就讨论了一晚上，虽然没个结果，但是事情总要慢慢来，多说几次就好了。 　　燕长青是打算提前预备，免得长大了被催婚催娃！ 第71章 枸杞 摔跤 　　第二天燕长青照例早起，练棍练拳锻炼身体。 　　上午吃过饭也没啥事儿，去河边看了看开垦中的荒地，这里的地确实难开，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老爸二叔俩人也不着急，每天有时间了就过来忙一阵儿。 　　结果就看到了老爸收拾的一堆植物根。 　　燕大海给他解释：“这是地骨皮，等拿回去了剥了皮晒干。” 　　燕长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不是结枸杞的？小红果？” 　　“是啊！”燕二河点点头。“你想吃了？还不到时间……” 　　“不是，你们把根挖了，这能结果？”燕长青问道。 　　“没全挖啊，我们从旁边挖的，就小树林那一片。”燕大海抬手一指。“不能全挖了，挖死了以后就没得挖。” 　　燕长青都忘了这地方还有枸杞，好像一直都有，不过后来自己出去打工，回来都是过年，冬天这里什么都没有，也就没再来关注这里。 　　现在看了看，一大片枸杞还不少棵呢！ 　　说来也奇怪，按他了解的，枸杞是喜光的植物。 　　可这里是一片杨树林，又不讲究科学种植，白杨树栽种的比较密，等过段时间叶子长起来，能把下边遮的不怎么见光，偏偏里面长了一大片枸杞。 　　枸杞周围都是挖的坑坑洼洼的，显然不是一家两家人来挖过地骨皮，但是大家都很规矩，只在周围挖根，不直接挖掉主根，免得以后别人没得挖。 　　这年头农村里人们都爱存点能治小毛病的药材，比如蒲公英根，晒干的癞肚皮。 　　癞肚皮学名网肺衣，能当药材，也可以炒鸡蛋吃，大人小孩都喜欢——加鸡蛋了啊，炒点野草都有人喜欢。 　　还有人拿它炕干饼，也很受人欢迎，这年头只要好吃的都受欢迎。 　　其他诸如茅草根，四瓣草，芦苇根，冬瓜皮，茶槊儿（半枝莲）等等，很多人家都会存一些。 　　有些可以泡茶喝，有些基本上都不会用，但是还会存一些。 　　燕长青把这些枸杞记下来，准备过一段时间来试试扦插，看能不能在别处种一片。 　　如果能种好，那倒是一条不错的致富门路。 　　种不好也无所谓，至少自家不会缺枸杞吃。 　　不过自己这身体素质，这辈子应该不用吃了吧！ 　　…… 　　去打麦场的时候路过自家，就看到二娃和铁蛋他俩的两个爹在，还有李明发等几个人，都是贩蛋队的。 　　他们是提着鸡蛋来感谢的，好像据说是上午来表示郑重——乡里这些规矩乱七八糟的，有些时候燕长青也迷糊。 　　但是燕长青还是挺开心：“生意能做就行，慢慢做着，等跑熟了，回头挣点钱买个手扶拖拉机，那跑起来才舒服。” 　　燕水兴就会咧着嘴笑，让二娃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莫名羞耻，平时在家打我时候那么厉害，怎么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们只会说感谢，燕长青说得多：“你们去县里的时候也打听着点，看有没有别的生意。也别光收鸡蛋，瞅瞅啥能拿粮食换的，多少带点回来，换成了粮食你们再去卖，算好价钱也能赚点钱，还方便了村里人。” 　　“别的我也不知道，像西瓜就能做。县城西边不是有个地方产西瓜吗？瓜从地里出来卖不上二分钱，你们给拉回来，换麦子换啥的都行，多少赚个辛苦钱，总比不挣的强。” 　　“还有大家平时用的针头线脑之类的，问问有人需要没有，有了就带点回来，从县里一次多买点还便宜。反正总比空手回来强点……” 　　难得有这么几个听劝的人，要多帮着出主意，让他们有劲儿干下去。 　　免得都在家闲着，没事就打孩子玩。 　　说了一会儿气氛逐渐好了起来，燕水生哈哈笑着揭他大哥的短：“我哥都不敢喊，他憋的脸都红了憋不出来个话，还是我先喊的。” 　　“县里可比咱们这乡上大得多，去逛一圈看人家那真好，不像咱们村，连个楼房都没有。” 　　“也不知道更大的城市是啥样儿……”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好了！” 　　“现在我可敢喊了……” 　　听着听着燕长青就笑了：“大城市的楼更高，更多。你们现在先做小生意，以后会有机会去大城市的，去做生意，去挣钱，去花钱……” 　　心里还嘀咕一句，早点去，可别去晚了。 　　早点去还是农民伯伯进城，去晚了的，那会儿都叫他们农民工。 　　给这群人鼓了鼓劲儿，燕长青就一挥手，带着几个熊孩子们去打麦场。 　　…… 　　打麦场里的人有点多，鹅头湾那边两个村子还真让一群熊孩子过来了。 　　有几个大点的不上学的带着，一村好几个，过来就站打麦场边上，和几个大燕庄的不上学的说着什么。 　　燕长青笑眯眯地上前：“你们都是退学生，还挺有共同语言啊！” 　　虽然听不大懂，可几个家伙也知道这不是好话。 　　燕长青没继续刺激他们，冲熊孩子们说道：“今儿个给你说说我去大城市的见识。” 　　刚才提了几句大城市，结果二娃铁蛋几个就一直追着问，就给他们说说。 　　他在地上随手捡了个树棍，写了两个字：“都认识这两个字不？这两字叫江城。我才去过一次，过几天还去。那里可是大城市，咱们这儿没人去过的大城市，离咱们这几百里呢……” 　　讲了一会儿又写俩字：“这是男女两个字，厕所门口写的，不认识的话，到门口不知道进哪个门。万一进错了，嘿嘿……” 　　熊孩子们立刻嗷嗷叫了起来，小破孩儿们别的不懂，至少知道男女有别了，去女厕所可是羞耻的事儿。 　　燕长青等他们叫完了才继续说：“大城市里汽车多，楼房多，路都是柏油路，还是水泥路，可不像咱们这儿……” 　　二娃一脸羡慕：“七斤哥，你啥时候能带我们也去看看？” 　　燕长青才不答应：“让你爸带你去，那里地方大，人又多，一个小区比咱们一个村的人都多，我把你弄丢了咋办？大城市里从城东到城西都老远，得坐公交车。你们知道公交车吗？挺大的汽车，能装很多人的。” 　　讲着讲着说到了站牌，提醒这些小家伙们：“你们得多认几个字，不然去了都不认识站牌上的字，想去哪儿你们找不到。” 　　结果有个熊孩子大概刚退学，一听到要多认几个字，一脸不情愿：“七斤你不会是校长派来的吧？让我们回去上学的？” 　　“我还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呢！”燕长青没好气地说道。“你上不上学关我屁事儿，就算你是傻子也不关我事儿。都起来铺路去，今天不许挖老鼠，老老实实给路平整一下，别再搞破坏了。” 　　结果刺头不服：“为啥让我们来帮你们村修路？” 　　燕长青呵呵：“那你以后别走这边路行不？” 　　鹅头湾那俩村子去镇上就这一条路，另外的路要绕远好多，还要翻他们那的九岗十八洼，有近路不走非要绕远的傻子根本没有。 　　刺头就是鹅头湾的，叫曹大勇，小学四年级退学回家的，十二三岁的样子，正是谁说我都不服的年纪。 　　听了还有点不服气：“路又不是你家的，凭啥不给我走？” 　　燕长青不准备多说了，刚才那几个贩蛋队的人是少数，多数还是不听劝的，他用行动表示：“来咱俩干一架试试。” 　　上去把这家伙一扯一推脚下一绊，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货不服，爬起来又上来，再摔，继续来，还摔，又摔…… 　　一会儿功夫摔了他好几个跟头，傻子终于不傻了，躺着不起来嗷嗷叫：“你打我，我回家给我爸说去……” 　　燕长青摆手：“滚，赶紧回家喊你爸来，我连他也打。” 　　说着冲正看热闹的一群熊孩子吆喝：“别傻站着看热闹了，今天教你们一个新的道理，除了爸妈，没人惯着你。你看他，跑来我这儿挑刺，我就揍他，谁给他这么大脸过来找事儿……” 　　这种事只是小插曲，继续带熊孩子们玩才是正事儿。 　　其实也干不了啥，就是个玩儿。 　　那边曹大勇躺了一会儿爬了起来，凑人群里玩了起来。 　　他才没脸回去告状，这么大懂不少事了，在村里横是一回儿事，出来了还横，被收拾也忍着。 　　再说回去说不定还挨揍，家里人交待过的，来这边不是真的来玩的，是有正事儿的。 第72章 二写的很好 　　考虑到上午效率太低，所以下午燕长青开始对熊孩子们实施分工责任制。 　　弄一堆小木牌，上面写上数字编号，接着分组分段，看哪个小组把路平整的最好。 　　玩的时候熊孩子们还挺认真，燕长青先教他们认清谁是几号几组的，顺便就把数字给学了。 　　别笑，这些熊孩子们又没上过幼儿园，上小学的时候真是从头开始学的，也有会数数的，但是会写的不多。 　　上次分糖那次，有不少都会数到二十四的，现在正好补一下，学写。 　　分好之后燕长青很大气：“都好好干，谁的那一段路最平整，我就教谁写自己的名字。” 　　二娃很激动的举手：“七斤哥，我会写我的名字。我跟我哥学过。” 　　燕长青有点惊喜：“啥？你写个我看看。” 　　二娃于是拿着小棍划了两横：“这就是二娃的二。” 　　燕长青的惊喜瞬间消失：“没了？画一横是个一，二你都会了，不会写一吗？” 　　二娃自豪且自信地表示：“一太简单了，我不学就会。” 　　这个二写的很好，这是你人生中第一个学会的字，一定要记住。 　　燕长青忍住吐槽勉强鼓励他：“不错，不错。不过二娃是你小名，你得学会写你的大名，你大名叫燕中新，等下我教你写。” 　　旁边顿时几个小孩子都受到了鼓励：“我也会我也会，我会写一二三。” 　　“还有我，我会写我的名字。” 　　“还有我……” 　　燕长青有耐心，一个个让他们写出来，再一个个表扬一下，表示等下会教他们新的字，学会了字还教他们翻跟头，空翻。 　　其实有几个熊孩子都能单手翻，离空翻不远了。 　　但是空翻有危险，燕长青严禁他们自己练习，万一磕了脑袋，把本就不聪明的脑瓜磕傻了呢？ 　　想练习必须在打麦场里的秸杆堆上，还必须有自己在旁边看着，一头扎进去最多扎的脸疼，不会摔出毛病来。 　　眼看一群熊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地拿着木棍乱划，燕长青看铁蛋在一旁看着，表情还有些奇怪，问他：“铁蛋，你一个字都不会吗？没事，我教你。” 　　铁蛋牛气冲天：“我能写我名字三个字，比他们写的都好。” 　　我差点以为你那表情是拉屎拉不出来了，原来是在‘拽’啊！ 　　燕长青看着他写的还算工整的燕中正三个字，愣神了一下：“不错不错，你写的最好，奖励你现在去练棍去，我陪你练。” 　　“为啥不让我修路？”不让他干活他还不乐意。 　　燕长青无奈：“好好好，去铲土吧！反正奖励你一次让我陪你练棍的机会，你记住了，等会修完路了再补给你。” 　　铁蛋还不乐意：“我能不能换个奖励？” 　　燕长青更不乐意：“我陪你练棍你还不乐意？” 　　“棍子打着疼啊！”铁蛋有理的很。“你老是敲我都可疼了。” 　　“练好了更厉害啊！”燕长青更有理。“不吃苦咋能练厉害呢！那我下次轻点敲，反正你好好练就行。” 　　二娃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挥舞着棍子：“七斤哥，他不想练咱俩来练吧，我不怕疼！” 　　“你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就会个二，不和你练。”燕长青打击这家伙。“先干活，干完了再教你们写名字，学会了练啥都行。” 　　二娃才不怕打击，棍子一扔拎着小铲子就跑。 　　转头看铁蛋还有些不情愿地站在这儿，燕长青忽然有些感慨：“我又不会骗你，让你练肯定有好处的。算了算了，以后对你不要求太严格了，你练的已经比二娃好多了。” 　　小孩子还是比较容易哄的，夸两句就拎着小挖铲去铲土了。 　　…… 　　路窄的大车都不能过，而且只有中间看起来才是路，两边都是枯草。 　　所以修起来很简单，主要是从沟里挖点土填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枯草不用铲，下雨的时候踩着枯草走还能少沾点泥。 　　其实想用窑厂那边的废渣来铺一下路，但是现在没条件，暂且记下，以后去弄点渣土来。 　　折腾一阵子就教他们学写名字，有了攀比，学的头挺认真的。 　　看一帮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们在地上写出自己的名字，燕长青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于是教完了名字继续练棍练拳。 　　主要是自己练，让他们跟着学，看谁认真了指点一下，不认真的玩闹的就让他们自己捉对摔跤。 　　摔打着长大的孩子更结实。 　　对自己好处也不少，不论是拳法还是棍法，包括学习和教学的机能，熟练度都有增长。 　　再铺上厚厚一层麦秸秆，让二娃铁蛋几个练的好的翻跟头，对他来说不费劲儿，教学的熟练度增长的还快。 　　练字的时候那几个退学生不乐意，但是耍枪弄棍他们都乐意，可惜都没基础，还不如大燕庄那几个小孩子。 　　…… 　　本来还以为乡里下来的罚款队还要等几天再来，没想到第三天人就来了。 　　一大早刚和一群熊孩子们到路上，正准备继续铲土再填一段路，就听到了突突声。 　　真没牌面，来的居然是拖拉机。 　　燕长青眼神好，拖拉机正拐弯，他就看清了上面坐的一群人。 　　开着车来的啊，那就是收不到罚款要抓人拉东西的了。 　　燕长青立刻挥手招呼鹅头湾那俩村的熊孩子们：“赶紧回去，说人来了！一路喊着跑回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是村里交待的大事儿，曹大勇这个刺头也不敢扎刺，他还带头跑。其他几个熊孩子一样不敢耽误，跟着撒腿就跑，跑到村口就开始喊了起来。 　　燕长青再挥手，带着二娃铁蛋一群熊孩子就蹲路中间：“你们等会儿都不准说话，我让你们干啥就干啥，知道吗？我不说让你们走，你们都蹲在这里铲土，知道吗？” 　　交待完了就继续等着。 　　拖拉机突突突着开过来了，燕长青当没听见，看几个熊孩子在嗤嗤地笑，也忍不住笑：“笑了等下不给糖吃。” 　　结果原本不笑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笑的贼兮兮地，一看就不像是要干好事的样子。 　　燕长青只能利诱这些小混蛋们：“赶紧挖土，现在开始比赛，看谁的坑大，等会儿有奖励。” 　　…… 　　拖拉机开到熊孩子们不远处就不敢开了，开车的师傅喊了两声，根本听不见喊什么。 　　然后下来个年轻人小跑着过来：“喂，你们几个别在路上玩，一边玩去。” 　　这个态度不行，一点不礼貌，燕长青站起身来：“我们在修路你没看见吗？” 　　“谁让你们修路的？”年轻人脸一板：“你是谁家的孩子，谁让你们在路上玩的？赶紧让让……” 　　燕长青不想和这跑腿还摆谱的人说话，干脆又蹲了下去。 　　后面跟着的中年妇女看见小孩子们没让开路，快走几步过来：“怎么了？孩子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燕长青有理由：“我们在修路。” 　　女人都乐了：“你们还修路？” 　　“是啊！”燕长青一边说一边动手挖着，呼哧呼哧挖了几下后得意洋洋。“现在开始停了，我挖的最大，我奖励我自己。” 　　二娃顿时不干了：“七斤哥你又耍赖！你刚没喊开始。” 　　“我说比赛的时候就开始了！”燕长青看了一眼他面前刚铲点地皮的路面，顿时笑了起来。“哈哈，你挖的最少，你输了，不准耍赖。输了的人要耍一套拳，快点。” 　　“刚才你也没说。”二娃不乐意。“他们还有没开始铲的呢！” 　　燕长青不介意和他继续胡搅蛮缠，反正拖会儿时间就行：“我心里说的，反正我想了。” 　　这理由连三岁的娃都不乐意，顿时不服的人更多了，因为时间太短，还真有几个娃娃在到处挪地方，都没开始铲呢！ 　　眼看一群孩子吵吵嚷嚷，年轻人头都大了，张嘴大概想说点什么，女人抢先开口了：“你们不能先去一边说吗？让我们先过去？” 　　燕长青看着自己挖的坑：“我们在比赛，万一你们把我们挖的坑踩平了怎么办？” 　　然后催促二娃：“快点，你，还有小志，大力，中学，小河……你们几个都还没开始挖，和二娃一样，必须表演打拳，愿赌服输，赶紧的。一个一个来，小志你先。” 　　小志是年龄大点的，懂点事，主动站了出来：“我先来。” 　　然后就站在路上，拉开了架势…… 第73章 就绪 语言技能 　　小志是退学生中的一员，十岁了。 　　虽说学的不如二娃铁蛋时间长，但是他学的挺认真，一套拳法练了也有三个多月，打起来还是挺像模像样的。 　　本来还想催促的年轻人和中年妇女，忍不住就多看了一会儿。 　　有人开了头，二娃也嗖一下蹦了出来：“该我了，他还没有我打的好，看我的。” 　　这是一个一看就特聪明的孩子，现在出来表演，那俩观众忍不住又看了看。 　　结果后边拖拉机上的人不乐意了，这到底咋回事，怎么一群孩子就开始在路上玩起来了？ 　　等二娃表演完，外来的观众已经站了一排，中年妇女没等第三个孩子出来，赶紧催促：“小朋友，你们挡着路，耽误了我们办正事，可是不对的。我给你们说，我们这可是有派出所的，小心一会儿给你们抓走……” 　　燕长青安慰孩子们：“大力，快点，该你了。别怕，派出所才不抓小孩儿呢！” 　　“对，派出所的警察叔叔都是好人，不欺负小孩儿！”铁蛋跟着捧哏。 　　女人说的没错，他们这群人里面还真有跟着的派出所的，不过那俩有点面熟，一直在后边没上前面来。 　　现在被人点了出来，有点无奈上前来：“燕长青是吧？我们是来村里办事的，你这样堵着路，不合适吧？” 　　派出所的可太知道这个名字了，上次回去，他们就特意找人打听过了。 　　知道这个家伙在村里是熊孩子们的头头，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关键能打还手黑，是个大麻烦。 　　所以这次来遇见他，客气了不少——万一被打了，不说受伤啥损失的，被小孩打了，面子上都丢不起这个人啊！ 　　中年妇女听到派出所的人说话，开始还一喜，居然认识这个拦路小孩？ 　　结果旁边另一个派出所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她顿时脸又黑了下去，然后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太靠前了点，还往后退了两步。 　　燕长青摆出认真的态度：“我们在搞修路比赛，他们挖坑输了，要表演打拳的。还有四个人，打完了就好。不然等你们走过去，这些坑被踩了看不清，他们赖账怎么办？” 　　然后继续点名：“大力，快点，该你了。赶紧打完给人家让路，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一群人也很无奈，关键不是一个两个小孩子，一大群呢！ 　　年龄大点的还好说，关键还有几个流着鼻涕的小不点鼻涕娃，这要是惹哭了，那场面不敢想。 　　还有人在劝着催促，但是燕长青就要让每个人都表演。 　　有个叫小河打的不太好的，燕长青还现场纠正指点了一番。 　　这是个才四岁的鼻涕娃，被燕长青摆了几个姿势都有点要哭的架势，那群人更不好大声催促了，万一站这里扯开嗓子嚎起来，等村里人出来说不清了。 　　好不容易等这个鼻涕娃打完，燕长青很满意：“很好，大家今天表现都很好。现在各就位，马上把刚才挖的坑填好，然后让开路给人家过。” 　　呼啦啦一群熊孩子们就开始填土，填的还不如猫盖屎，但是也无所谓。 　　因为总算要走了。 　　…… 　　拖拉机进村里以后会有什么事儿，那燕长青就管不着了。 　　他今天得教点有意思的，不能白让这些熊孩子们听自己的，不然以后不好管。 　　教的是倒立行走，用胳膊走路，对熊孩子们也好玩的很。 　　先示范，再一对对的来。 　　前面一个趴着的，后面一个帮忙抬腿的，有力气的能举着腿让人倒立起来，没力气的就和推小板车似的…… 　　玩的时候熊孩子们都很坚强，哪怕是摔了也忍着，眼泪豆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就是不让流下来，突出一个顽强不屈。 　　而且跟七斤哥玩还有个好处，衣服弄脏了回家不会挨揍。 　　以前弄脏衣服要挨揍的，现在不打了，反正打也不改，家长们都放弃了。 　　…… 　　那个收款队的人去后边俩村子的时候，看情况在大燕庄不太乐观，应该是收获不大。 　　反正车还是空的，也没带人走。也不知道那俩村子能不能有收获，不然就白跑了，唉，工作不易啊！ 　　不过燕长青顾不上这些，镇上跑来个小伙子，替他姑姑传话的，让他去镇上。 　　…… 　　坐上来的这个叫王大奎的小伙子的自行车，到了镇上见到姑姑，姑姑说姑父打电话到花厂让人来传的话，让燕长青直接去县里，姑父在车站等着。 　　燕长青于是坐上了去县里的车，刚下车就见到了一脸喜色的姑父。 　　陈有亮确实很开心，说话都用的家乡普通话：“都联系好了，一车货都到了，明天早上我们就装车，装好车咱们立刻出发，现在咱们先过去吧！” 　　燕长青也没说连夜出发的事儿，夜里行车还是有麻烦的，就算不怕偷抢的，路上也可能遇到被放钉子的事儿，反正不如白天安全。 　　他自动忽视了姑父那有点别扭的语调：“怎么这么快就凑够车了？” 　　“快得很。”陈有亮心情特别好。“联系到钢厂负责采购原料的人了，他有路子，咱们给他点好处，事情就办成了。” 　　那也行，人家专门干这个的，有门路就是钱。 　　反正大伙儿都不亏，一个省时间，一个赚点外快。 　　“车哪儿来的？” 　　“用花厂的车，给点钱算租借，办个手续交点钱，厂里也同意的。” 　　“那正好，现在我先教你一会儿怎么开车。去的路上我先开着，回来空车了你慢慢练。跑一趟下来你也差不多能开着上路了。” 　　主要是路不好，车都开不快，再说路上车也少，只要冷静点，出不了啥问题。 　　…… 　　教学技能有没有用不知道，反正陈有亮学的挺快。 　　燕长青不意外，这姑父学东西肯下劲儿，人又胆大心细，学的慢了才奇怪。 　　就是这个普通话听着实在别扭，关键陈有亮还不乐意：“你就不能也和我用普通话说话吗？带带我不是学的更快？” 　　好吧！ 　　燕长青的普通话其实也没多标准，但是肯定比现在大多数人强。 　　而且咱有技能，不点说话技能，但是可以点语言技能，点了之后说不定以后能说遍全国方言，估计上学了学英语都能学的快。 　　最好再学几种外国语言，将来有了钱，世界各地去旅游一下。 　　有机会也品尝一下世界各地美食，什么西洋大餐，不管是欧美的波斯的前苏国的……飞洲的就算了，太黑……黑暗料理没啥好说的，他好奇心没那么重。 　　需要学语言都是政哥的错，要是当初他多活几百年，统一了脚下的小球球，以他的性格，现在额们都舌塞西话不好吗？哪还用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 　　教了半下午车，晚上在陈有明家住的，姑父侄子俩挤一起，还畅想了一下美好未来。 　　确实很美好的未来，货上车，开上车就跑。 　　俩人都凑不出来一个驾驶证，不过没问题，反正这年头基本没有查驾驶证的，只管开着走。 　　遇到路好附近村庄少的路段，燕长青让出驾驶位，换陈有亮开。 　　陈有亮开了一会儿，终于敢一边开车一边说话了：“你拿个撬棍晃悠啥？” 　　燕长青嘿嘿一笑：“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我得先把你腿敲开。不然你一紧张踩死了油门怎么办？” 　　陈有亮脸一黑：“我开这么慢你还信不过我？” 　　“我信得过啊！”燕长青嘴上说着，却不把撬棍放下。“这上面可是咱俩全部身家，也是咱们发财的希望，不能出意外。我更信得过我的反应，我肯定能一下子敲开你的腿拉上手刹抢过你的方向盘……” 　　说说笑笑一路不停。 　　俩人除了在没人的地儿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其他都不停，带的有烧饼饼干和饮料，饮食问题直接在车上解决。 　　直奔江城。 第74章 脚蹬裤 　　一路奔波不必多说。 　　然后就是过磅，算账，数钱，数钱，数钱…… 　　陈有亮特别激动，这可是他自己挣到的第一笔‘大钱’。 　　卖凉皮不能算，小镇上就那么几个喜欢尝鲜的，只能挣个买菜钱。 　　本来燕长青还说天冷了可以炒凉皮，他弄了两天就懒得再干，还想让他老爸干，结果老头更不乐意做。 　　最后是老太太觉得生意丢了怪可惜的，催着俩人轮班干了几天，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这次可不一样，一次挣了一千多块钱，绝对不能算是小钱了。 　　数了好几遍。 　　然后燕长青来数，虽说他曾经见过更多的钱，但是好汉不提当年苦，这次的钱挣的还算轻松，而且现在钱更值钱。 　　也数了几遍，还仔细查验一番，免得有假的。 　　黄老板笑呵呵地看着他俩数钱：“我这儿需要的量大，你们有货尽管来，价格随行就市，总之不会让你们白跑。回去要不要拉点货，我帮你们介绍个路子？” 　　说实话有点心动，但是俩人还算清醒。 　　他们还打算自己去贩点别的东西，拉了别人货就要按时送到，路上还要操心，不如自己带点东西回去更放心。 　　还去采购电子表。 　　除了电子表，陈有亮还狠心采购了几台录音机，能放磁带录音听收音机的那种。 　　这种录音机其实桐树县也有，但是价格高，从这里进货价格比较低。 　　他们俩都是狠人，准备这一次把钱都投入了进去，买上四千多块钱的货，回去看什么东西最挣钱。 　　本来货物进的差不多了，燕长青忽然发现了一件神器。 　　脚蹬裤！ 　　他印象特别深刻，这玩意儿曾经流行到什么程度。 　　没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疯狂，可以说到小到刚会走，大到走不动，人人都穿。 　　不管高矮胖瘦，不论年龄大小。 　　这年头流行的东西真的太少了，一旦什么东西开始流行，那就是疯了一样，全民集体穿，也无所谓审美，“不管多大官，都穿夹克衫；不管多大肚儿，都穿健美裤。” 　　不管体重几百斤，都穿这种健美脚蹬裤，有的看着简直辣眼睛。 　　没想到现在城市里就有，都是因为穷，一心想着挣小钱钱，居然没注意到，江城街头已经有了这道靓丽的风景线。 　　“买这个！”燕长青毫不迟疑地伸手一指。“这个最潮流，肯定受欢迎，还有多少钱，全部买了。” 　　陈有亮有点不太信：“这是女的穿的裤子？能流行？” 　　燕长青在商场里四下一扫，没想到还真看到有人穿，又是伸手一指：“你往那边看！” 　　几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正在逛商场呢，一人一条的脚蹬裤，还有俩是穿高跟鞋的，陈有亮的眼睛当时就真的有亮了！ 　　买！ 　　必须买！ 　　批发价差不多十块钱一条，回去之后多找几个小商店，不赚个几块钱都显示不出来咱这超前的眼光。 　　说不定回去这一趟，比来的时候还能挣钱。 　　…… 　　结果到晚上问题就来了，车上装的有货，又不打算赶夜路，晚上怎么办？ 　　俩人一商量，干脆睡车上吧！ 　　为了挣钱，不能怕辛苦。 　　早上找了个小吃店，随便洗了一把脸，吃点早餐就准备开车回程。 　　陈有亮车都不练了：“长青你多开一会儿，开快点，咱们回去还能赶上找几家店问问，能处理点货最好。我在后边看着点货，有事了你喊我，自己开车可别打瞌睡。” 　　“嗯！”燕长青点点头，来的时候车上的都是铁疙瘩，不好搬运，现在回去的东西可不同，被人偷了可就亏大了。 　　开上车就跑。 　　其实很辛苦，特别是大车，可不像未来的小汽车那么好开。 　　但是想到这么多跑几趟，自己在村里的一些计划都可以实施，燕长青也浑身使劲儿。 　　不过还是没敢开多快，路不好。 　　…… 　　到了县城陈有亮喊来弟弟一家，想让他们帮忙推销点货物。 　　结果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钢厂那个采购员过来问过，让陈有明回来去找他——多半是生意的事儿，既然来找就是好消息。 　　不过那个不着急，俩人先介绍了一下货物，一听到有脚蹬裤健美裤，陈有明身边旁边抱孩子的女人把孩子就放下了。 　　然后燕长青就傻眼了，只见到一个看起来温柔漂亮贤淑，大辫子杏眼瓜子脸看着特漂亮的少妇，干脆利索地爬上大车，直接拆开了脚蹬裤，拿着比划了一会儿，风风火火进屋然后穿了出来。 　　冬天啊，里面都有秋裤绒裤啥的，直接这么一套，她还挺满意的。 　　再然后：“这裤子穿着好看，还挺舒服的啊！比咱们这的裤子都舒服，松紧性真好。要说还是大哥的眼光好，有明就没这眼光，跟他去买个衣服，问他啥就知道说好好好，也不知道是敷衍还是真不懂。” 　　“还进别的啥货啊，都进这种裤子就行，我看肯定能有人喜欢，穿着感觉都不一样，真舒服的很。咦，你们看我这随便活动都没事，以后跟着电视学瑜伽都不担心裤子会坏了。要说大城市的人就是懂得多，这多舒服啊！” 　　“脚蹬裤不好听，健美裤好听，一听就知道美，适合女人穿的，以后别说脚蹬裤了，脚蹬脚蹬的，听着和蹬自行车似的，说健美裤……” 　　不拉不拉的，两个大男人两个小男人，听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接上话。 　　就没见过这么能说的啊！ 　　燕长青听过姑父兄弟俩说这个媳妇能说，没想到这么能说。 　　以至于他听的无聊，只能拉着陈有明家的两岁小孩儿，逗孩子玩。 　　然后听到个关键词，赶紧打断她：“婶子你说电视上还有瑜伽啊？” 　　“有啊，慧兰瑜伽，天天教的，我给你说啊，教的可好了……” 　　燕长青有点后悔，但是那边陈有亮兄弟俩都松了口气，赶紧商量怎么把货卖出去。 　　结果正说的起劲儿的女人听到了：“这裤子我给你们包了，我去找几个姐妹问问，她们有认识街上做生意的，这点东西随便都能卖出去。我估计都不够卖，才多大点东西。你们赶紧去把那些电子表啥的卖了，等等要是看这个裤子好卖，下一趟你们就进这裤子。” 　　“对了这裤子多钱啊？批发价十几块钱，这可不算贵，这么时髦的东西，不卖个二十块钱都对不起它。” 　　“我现在穿着这裤子去找她们，让她们看看，肯定眼气死她们。大哥我穿的这条裤子钱你让有明给你啊！小举跟妈走，他们俩大男人一会儿给你弄丢了……” 　　一边走一边说一边说一边走远了…… 　　剩下的两大一小三个男人都松了口气。 　　也是件好事，要是这个叫江大梅的婶子，能帮忙把脚蹬裤都推销出去，俩人也省了不少事儿。 　　其他的东西就得慢慢找店了，反正县城就一条街，不麻烦。 　　说起来也就几千块钱的货，又都是时下潮流的东西，根本不难推销出去。 　　难的的是有些想要货还表示没那么多钱的，不过燕长青才不傻，和姑父俩人坚决不搞赊账这种事儿。 　　自己还要等着用钱生钱呢！ 　　…… 　　等晚上江大梅回来，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带了一群女人过来，都表示要先看看脚蹬裤的。 　　花厂现在可是县里很牛气的厂子，里面的工资福利都是县里多数人羡慕的，这些女人唧唧喳喳一拥而入，燕长青瞬间就想起了曾经村子周围那铺天盖地的麻雀群。 　　有害羞的：“这裤子穿着有点那个啊……” 　　有关注体验感的：“哎，还别说，就是舒服……” 　　有强势女人：“大梅都穿了，这么好看，怎么就那个了！幸他们老爷们大热天的光膀子，咱们穿个紧点裤子咋了……” 　　还有羡慕大城市的：“到底是大城市的东西，摸着都舒服……” 　　“拿着试试去，都拿几条进屋试试。我给你们说，这裤子进价都要十几块钱了，送店里估计得二十多，去大城市送货捎带回来的，开着车带回来不容易，总得让人家赚点。等别人买就得三十块钱了，咱们自己人，你们要是想要都按二十算……” 　　江大梅当场就开始推销起来了。 　　不过这价格？ 　　好吧，二十就二十，都自己人嘛！ 　　一群女人试衣服燕长青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是卖了几条他是知道的。 　　居然有败家娘们儿，一口气要四五条的，真……是有眼光的女人啊！ 第75章 我善良的婶子 　　第二天燕长青继续开上大车，和陈有亮去推销他们的‘高科技’电子产品。 　　东西还没卖完，去厂里报了个到的江大梅又找了过来。 　　燕长青先打招呼：“婶子你来了，你们这是……” 　　又来了一群女人，有几个是昨天来过的，更多的是没见过的，棉花厂的女工们集体早退吗？ 　　好像也不稀奇，这年头工人是老大，再说花厂现在又不忙，早退就早退吧！ 　　江大梅乐呵呵地：“她们也想来看看健美裤，你们还没找到店吧？” 　　本来就说的让她找的，根本没去找。 　　不过这话也不用燕长青回答，江大梅自己都接上了：“正好姐妹们都来了，先让她们看看。你们可别嫌给我们的价格低，咱厂里的人要是都穿了，以后这裤子也能好卖……” 　　不低了不低了！ 　　健美裤才多大点分量，一条赚十来块钱你还想啥哩！ 　　又是熟悉的一幕，只不过这次人更多，叽叽喳喳的更热闹。 　　有句话忽然传到了燕长青耳朵里：“这种健美裤弹性好，可再也不担心裤子破了，不然都尴尬死了……” 　　燕长青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觉得这种裤子能流行，肯定有这么个优点，它不会穿着穿着撕拉一声，裤缝开了！ 　　如今的裤子质量真的不怎么样，关键人们穷，哪怕是现在的有点钱的人，也是穷日子过来的，一件衣服都要穿很久。 　　于是问题就来了！ 　　你想想初中的体育课上，你立定跳远呢，一个班一百多学生，都在盯着你看。 　　你身体微微一曲，胳膊轻轻一甩，正要用最帅的姿势一鸣惊人，然后去倾听那些小女生们的惊呼。 　　结果一使劲儿，后边传来撕拉一声，好好的裤子变成了开裆裤，露出了里面印着红字的，好像是面袋子改成的内裤…… 　　惊呼声依然响起了，虽然过程不太一样。 　　那种尴尬，真的是一言难尽，没经历过的人，你都想不出来有多尴尬…… 　　那一刻，你都觉得人生都完了。 　　那一刻，你人还在捂着屁股奔向宿舍的路上，却早已经死掉了…… 　　男生都这么尴尬，要是女生呢？ 　　要是工厂里的女工呢？ 　　…… 　　“长青，快点算算，这总共多少钱？发什么呆呢？” 　　“哦哦哦，没事没事……” 　　回过神来的燕长青，发现那些健美裤不知不觉的好像快没了。 　　结果进货有点少，最后只剩下十几条。 　　江大梅提意见：“这么几条都别去找店里送了，你们赶紧再去进点货，等下次一起去找。说不定等你们进货回来，又有别的人来买，我都能给你们卖完了。” 　　说话真好听，办事也利索。 　　真是人长得好看，心灵也美！ 　　说话都特好听！ 　　等回头上了学要是写什么关于人物的作文，咱就写一篇《我善良的婶子》，好好赞美一下她…… 　　…… 　　下午陈有亮更忙了，先跑去找了那个采购员。 　　果然不出意料，他表示联系到的有货，如果想要的话，现在打电话，天黑前都能送过来。 　　那更好，赶紧送吧！ 　　然后去把车上其他货物处理掉。 　　虽然小县城不是富裕的地方，可俩人就那么点货，价格还便宜，只要愿意少赚点，卖出去也不费事儿。 　　接着清点一下，虽然赚的少了点，可还是比去的那一趟挣的多。 　　而且俩人现在都信心十足。 　　陈有亮点着一大堆钱：“等下给完废铁货款还剩不少，也带上。到了那里卖完废铁，差不多有七千块钱，全部进这个裤子怎么样？” 　　七千块钱，也就是七百来条裤子。 　　小县城的服装店多，包括乡里有点钱的人都喜欢到县城买衣服，七百来条裤子应该很容易消化。 　　再说处理不完还有周边地区，这么点量肯定不愁卖。 　　想一想，一条裤子能赚十来块，多跑几趟这不就万元户了？ 　　嗯，要冷静，先打个电话去。 　　还是用的棉花厂电话，打到桃树乡的棉花厂，找熟人传话给燕长青姑姑，说这边生意好做，让捎个口信回大燕庄，燕长青最近几天不回去。 　　接着就去等废铁到货。 　　晚上俩人还找地儿美美地泡了个澡，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 　　…… 　　未来确实是美好的。 　　去一天，回来又是一天。 　　这次俩人把商场里的健美裤都清空了才凑够，带着七百多条健美裤回来的燕长青，再次见到江大梅的能耐。 　　这女人带着几个要好的女工，又当模特又当推销员的。 　　“……这裤子现在只有我们有，给你二十五一条你还不乐意了？你卖个三十块钱一条，坐着不动都能净赚五块钱，不要拉倒，等别家店都有了你可别后悔……” 　　“我们花厂的女工现在都穿的这个，自己拿还是按二十五的价，给你们二十五都是便宜你们了……” 　　“……我们给别家店都是二十五，给你能低吗？你知道现在路上多难走不知道？去大城市送货捎带回来的，就这么点货，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就剩这么点了，爱要不要，想要就去拿钱，二十五块钱一条啊，少一分都不行。不乐意你自己进货去，只要你能找到地儿，要了就快拿钱来……” 　　和土匪打劫似的，燕长青甚至觉得其中有那么个老板，压根都没反应过来就把钱掏了。 　　也可能是那老板一直盯着几个女工的腿看，脑子没转过来圈。 　　毕竟男人嘛！ 　　…… 　　陈有亮都有些纠结了：“长青，要不给你江婶分点好处？她这忙帮的可不小……” 　　可不是嘛，本来俩人还想卖个二十块钱，能赚十块钱就挺满意的，结果这女人给卖到了二十五块钱一条。 　　一条裤子多赚五块钱，七百多条呢！ 　　燕长青想了一下：“咱们只打算卖二十，现在多卖这么多钱，确实得给她分点，分多少合适？要不多的五块钱给她分一半？不行，太少了……都给她！” 　　陈有亮一惊：“都给她？” 　　“咱们走量！”燕长青想清楚了。“咱们这只是个小县城，现在县里没有，市里也够呛。如果市里也没有，周边的县城乡镇，都是咱们的市场。甚至周围几个市也可以去……不过估计来不及，裤子一流行起来，肯定有别人去找货源……” 　　“那咱们就尽快。”陈有亮也明白过来。“你说让江大梅给咱们当售货员？帮咱们卖这个裤子？” 　　“嗯，不但是她，还有她们厂里那几个特别能说的女工。”燕长青一边说一边盘算。“咱们把这多出来的五块钱给她，她再分给那些女工们，咱们运回来能赚十块钱都不少了，多的咱不要。” 　　人不狠，站不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那啥套不住色狼…… 　　…… 　　结果江大梅还不要。 　　这人虽说是一张嘴太能说了点，但是别的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说不要就不要，这可是三千多块钱，究竟在这年头能值多少钱，听她的话就知道：“大哥你们住镇上，以后来回跑生意也不方便。我们厂旁边有人卖房子，房子是旧了点，带个大院子的，你买了让嫂子爹妈他们都过来住，还能放货……” 　　这年头谁去买房子啊，家里又不是没住的。 　　好好的老家不住，搬来县城干啥？ 　　陈有亮就不买：“买那破房子干啥，我用的时候随便租个地儿都行。有这钱我买辆嘉陵骑着多舒服。” 　　嘉陵是指的嘉陵摩托车。 　　如今的物价就是这么让人迷惑，一辆摩托车的价格，和小县城一套带大院子的房子价格一样。 　　而现在几个人正在来回推托的哪是钱啊，分明就是在推托一套房子或者一辆摩托车。 　　燕长青听着感觉心情复杂，姑父是这么说的，事实上曾经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上辈子他可没这么早发财，还要过几年。 　　等他做生意挣了钱，花了一万多买了一辆春兰豹摩托车。 　　而当时那个钱，还能在县里买带院子的大房子。 　　对了，三千多块钱，还能买个大拖拉机，小手扶拖拉机的话，能买俩…… 第76章 我就是那个土鳖 　　最终江大梅也没要那钱，陈有亮和燕长青只好提前说清楚，下一次再进货让她帮忙联系女工们去销售，一定要给钱的。 　　提前说她倒是答应的很利索，反正现在厂里不忙，正好跑着挣点外快。 　　那就继续去进货，反正销路不愁，先把货拉回来，然后慢慢卖。 　　而这次再去到江城，把废铁出手之后，两人手里已经有了两万块钱。 　　可以进两千条脚蹬裤。 　　可是问题来了，人家商场没货，上次他们就把货清空了，现在还没送来新货。 　　站在商场门口，陈有亮有些迷茫：“没货怎么办？” 　　来的路上他还在想摩托车，甚至还想大卡车，赚钱了嘛，心就大了，连大卡车都敢想了。 　　万万没想到，发财之路刚起步，居然断了。 　　燕长青倒是不慌：“直接去厂里货不就得了？找到生产厂家，价格还能便宜点。” 　　陈有亮立刻反应了过来：“哎，你看我这脑子，被驴踢了这是。咱们从商场进货他们还赚咱们点钱，找到厂里直接进货又多赚点。” 　　其实是跑一路下来，人都颠散架了，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 　　有过熬夜加班几天的人都体验过，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干啥都迟钝。 　　俩人已经连续跑了几天，开着大车跑来跑去，来的时候还稍好些，回去的时候带货了就得一人前面开车，一人在车后面看着货。 　　还要马不停蹄的推销货物，收钱数钱其实都挺费精神的，需要专注啊！ 　　就是开最轻松的小车连开几天也让人受不了，何况是这年头的大卡车，别的不说，打那个方向盘都够累人的——这时候大卡车上的方向盘还没助力系统呢！ 　　燕长青自己倒是能坚持，他是有挂的人嘛！ 　　但是看姑父脑子都不在线了，提议道：“要不咱找地方先歇一天，明天再去？” 　　陈有亮挣钱心切，搓搓手抹了一把脸：“走，歇啥歇啊！挣钱要紧。” 　　…… 　　好在厂家的地址也不远，之前被利润冲昏了头脑没想着找厂家，现在找还不晚。 　　还是在江城附近，不过不是江城最大的老服装厂，人家老服装厂现在生产定制服装都来不及，还没顾得上搞别的。 　　生产健美裤的服装厂是个小厂，破旧的服装厂大门，大门一侧挂了个白色的木牌子，上面写着‘老冯服装厂’。 　　门口也没门岗，两人也不好直接开车进去，把车找了个空旷的地儿给停好，这才来到厂门口。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不过站大门口还能听到里面厂房传出来的声音，看起来还在生产。 　　厂里有人就好。 　　正想着进去问一下，外边一个人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人骑着车过来了，他自行车前面篓里还放个公文包，看起来急匆匆的。 　　本来燕长青还以为这是来办什么业务的，结果中年人看到他们俩，自己停了下来：“你们俩是来找这厂里人的？” 　　燕长青看姑父精神不振，又听这人说的是江城方言，就主动上前用方言搭话：“是啊，我听说这里生产健美裤，我家里人想多买几条，去问商场里说没货了，我打听着就到这儿看看。” 　　又不知道这人干啥的，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万一也是来进货的，那就是竞争者，要防备点。 　　结果这人当时就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都找到厂里来了，看来我生产这个裤子还真生产对了。你们跟我进来吧，给你们按个出厂价，要多少条都行。” 　　“商场那边也催货呢，不知道哪儿来的土鳖，一下子把货买走完了，我正催着加紧生产。厂子就是我的，现在规模小了点……” 　　后边的话燕长青都没听，听见土鳖两个字，当时脸都黑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怪不得你只能开个小破厂。 　　那人正说的起劲儿，转头一看俩人没跟上来，还问了句：“走啊，快点，我忙的很。等我生意再好点，都不一定有空招待你们这些零散来买的，三五条的费回事儿，都不够我烟钱……” 　　燕长青黑着脸：“大叔，我们就是你说的土鳖。你厂里的货都是我们拉走的……” 　　“啊？”中年人一愣。“啊……这个……啊……那啥……对不住啊对不住，这个，实际上我心里挺感激的，你们也看见了，我这厂子小，放商场里的货人家还非得要卖完才结账，这突然卖完了，我这……我这……” 　　燕长青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他是演的还是真实的，不过生意要紧：“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来厂里打听一下，你这儿还有货吗？我们还想再进点货？” 　　“啊，那几百条了还不够？”中年人又愣了。“你们不是本地的是吧？运到外地了？” 　　燕长青笑而不语。 　　我能告诉你我哪儿的吗？那你不是知道我卖到哪儿了？ 　　再一想也不对，后边那车上有车牌的。 　　不过这人匆匆忙忙的，刚没注意，等会儿要是能谈妥装货，大概就能猜出来了。 　　中年人反应过来，一拍脑门：“看我这脑子，不问了不问了。两位里面请，里面说。我姓冯，冯一贵。呵呵，我爸妈起名字想让我遇贵人呢，结果听起来不太好听是吧？” 　　燕长青笑着说道：“你现在都是厂长了，这不也挺好的。我叫燕长青，这是我姑父陈有亮。我们本来是做废铁生意的，在商场看到你厂里的裤子，就进了点试试，没想到还真有些店里愿意卖，就准备再进点货看看。” 　　…… 　　说着话进了厂里的办公室。 　　也挺简陋的，几把黄色的木椅子，一张小木桌。 　　还有个电话机，和个传达室差不多。 　　冯一贵拿起桌子腿旁的暖水壶给俩人倒了水，然后又给陈有亮递了个烟，又开始道歉：“真是对不起，我这人说话有点……刚才的事儿你们别介意。当年我就是在厂里因为这张嘴，差点被开除，后来才干脆自己出来弄了个小厂子……” 　　原来是死不悔改啊！ 　　吃亏了你也不改，就服你这种人。 　　关键他还在说：“商场那边有个经理嫌我说话不好听，不愿意卖我的货，都不把我的货摆到显眼处，想卡着我要点好处。刚才我就是催货款去了。那边说要等月底商场一起结账，一毛钱都不给。” 　　“这年头的人啊，有点小破权利就知道刁难人，还想要好处，什么人都是。回头我就得找他们领导说说去，再让这种人管事，商场迟早倒闭……” 　　你这话要当人家面说，信不信人家下个月都不给你结账？ 　　燕长青放心了！ 　　就这张嘴，都不怕他去抢自己生意，也就是他在本地，估计能开厂的还有些关系，不怕得罪人。要是去了外地，凭着这张嘴，不挨打都是好的。 　　老老实实在这儿当厂家吧！ 　　冯一贵唠叨了半天才说到正事：“你们还要进货，能销售那么多吗？可别进了货压手里，这种裤子你想改成别的都不成，当抹布都不……” 　　我谢谢你吉言了啊！ 　　货还没进到手，你就说我要压货，有这么说话的吗？ 　　燕长青瞬间有些无语，刚还吐槽他说别人不太讲究，没想到换到自己身上来，果然不太顺耳。 　　不过他对这人印象还挺好，因为一不怕他抢生意，二来这人说话一直都是看着他和姑父俩人说，没把他当小孩儿。 　　有些人的性格一旦形成，天生的习惯他改不了的，这人短短时间，就让俩人见识了什么叫不会说话，俩人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不做生意。 　　确定了，这货能开厂，要么家里底子厚，要么家里关系硬…… 　　一般人他不敢这么干啊！ 第77章 我刀呢 　　冯一贵原来就是服装厂的人，所以才出来继续办服装厂。 　　这人说话有时候不太中听，但是和他谈生意还是挺利索的——他得罪了人家商场里的人，人家都不愿意卖他的货，卖了又拖着不给他结款，他正想办法回款呢！ 　　好歹是个服装厂，虽说小了点，可都已经混到连三五条裤子的生意都要做了，还想个啥！ 　　有人拿现金来进货，对他来说就像天上掉馅饼，说的极其干脆利索：“给商场我都八块多，给你们最低价，八块钱一条怎么样？这个价真不能低了，再低我都赔钱。” 　　完了又来一句：“你们确定现款买吗？那咱们可得约定个退货时间，不能太长了，万一钱让我进了原料，你们来我也没钱给……” 　　这话要往好处想，说明说话的人讲道义，做生意讲风格，现款进货还可以随时来退。 　　不能往坏处想，那不就还是说你拿了货，迟早还是卖不出去吗？ 　　做生意的人都讲个好彩头，人家卖卤肉的，都说猪舌头叫赚头，没人说舌头——别的地方不清楚，反正燕长青老家都是这么叫的。 　　所以燕长青和陈有亮直接忽视了后面一句话，反正这人的话都不能听全，全听了生意没法做。 　　如今这年头国企里面都是铁饭碗，工人是老大。看油田那里就知道，技工们看到领导都可以爱答不理的，反正只要干好活，领导们也觉得无所谓。 　　除非犯了什么重大错误，一般也不会轻易开除人。 　　但是眼前这位，能在不犯错的情况下，靠一张嘴让人差点开除他……啥都不用说了，这不是还想和他做生意嘛，有些话只当听不见就是。 　　主要是八块钱的价格，真香！ 　　而且厂里还有货，原本说的加紧生产是为了供货给商场根本就是假的。 　　冯一贵的解释是：“我准备让厂里把这批原料生产完，先停产一段时间的。有货我也不想给商场那边送了，他们回款太慢，小人当道……” 　　燕长青俩人表示理解，不但能理解你的想法，和你一接触，我们对商场回款慢都有点能理解了。 　　其实这人真不错，还给俩人安排住处。 　　晚饭也给包了，厂里有食堂还要带俩人去外边吃。 　　这地儿有点偏，跑来跑去也麻烦，就在食堂吃点就行。 　　车也开进了厂里，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 　　挺好！ 　　…… 　　第二天装货的时候，两万块钱总共两千五百条裤子，冯一贵还让人多装了一百条。 　　说的是防止有次品，一百条之内的次品就不用拿来换，实际上就是人情，这人缺钱，有人送来钱他开心的很。 　　而且还让厂里人帮忙，把捆好的小捆裤子在车上用绳子给系连起来，很有经验地告诉俩人：“捆成小捆放车上，下边看不见，就算扒车上来，咱们的衣服绑一起的，想往下扔货也没那么方便，不带刀的扯不断绳子，最多零散扔点，你们也能放心……” 　　虽然说的不太吉利，但是确实是一片好心，尽管实际上不会有太大用处——哪有抢劫不带刀的？ 　　总之如果你只带半个耳朵和这人相处，也没那么难受。 　　装好货告别冯一贵，燕长青怕姑父给累坏了，回去就不让他开车了，让他在后面睡觉——也别说车里颠的睡不着，累的狠了再艰苦的条件都能打个盹。 　　反正自己有技能，身体恢复的足够快。 　　…… 　　开车要好几个小时，得调整心情，燕长青觉得自己做的挺不错的。 　　开车也是练技能，关注一下路边的风景，欣赏一下这时代的特色，看看路边村庄墙上写着的一些标语…… 　　有些标语还是挺有时代特色的，比如谁脱贫谁光荣，谁贫穷谁无能；该流不流，扒房牵牛；抢劫警车是大罪；火车撞死牛，不赔还犯法；想想古代花木兰，谁说女子不如男；偷埋一起拆毁一起罚款不要坚决烧掉…… 　　可谓是千奇百怪。 　　大卡车路过村庄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有小孩儿在路边玩，当他们看到车上没什么东西的时候，顿时就垂头丧气。 　　燕长青见过，这些孩子们是在“守株待兔”，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守在路边，如果遇到拉水果的车，因为现在装水果的都是散装的，路又不好，有些时候水果会掉落到车外，孩子们捡到就可以吃了…… 　　当然这是很少的情况，等不知道多少天才能遇到一次。 　　对这些孩子来说，也算是童年的美好记忆之一吧！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了车后边嘭嘭嘭的敲击声。 　　燕长青回头一看，卧槽…… 　　后面姑父正使劲拍着驾驶室，再后边，有个人站着，举着个火药枪对着他。 　　抢劫！ 　　说实话跑了几趟，因为来的时候拉废铁，这玩意儿不占地方，都是小件废铁的话，下边根本看不见上面什么货，有大件的话，就算看到也知道搬不下去。 　　回程拉的这些东西，数量不多同样在下边看不见，所以一直都无事发生。 　　万万没想到…… 　　燕长青还能怎么办？姑父在被人拿枪指着，刹车吧！ 　　…… 　　把车往路边一停，他打开车门下去就开始冲后边喊：“大叔，车上的都是女人裤子，你们扔下去也不好卖，我们带的有钱，都给你们……” 　　心里前所未有的紧张。 　　好在那人并没有开枪的想法，探头一看居然是个小孩儿，略微一惊讶：“你……” 　　燕长青要的就是这一个惊讶的刹那，抬手就是一石头飞了过去，砰地一声，刚说了一个字的劫匪应声而倒。 　　而后燕长青赶紧招呼还没回过神的陈有亮：“姑父捡枪啊！” 　　说着话其实他已经窜上了车，司机位在左侧，他下车就是大车靠着路中间的外侧，自然也是从这边上去。 　　上去就看见内侧车栏处刚好有人探出头来，顺手又是一石头砸了过去，而后几步跨过去，猛然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嗖一下缩回了头喊道：“你们老大在车上，敢开枪就弄死他……” 　　马勒戈壁的，刚打下去一个，下边还有俩刚从自行车上下来的，其中一个带枪的。 　　喊了一句已经利索地弯腰又从车斗里原路返回，小声说了一句：“还有枪，你趴着喊话吸引他们……” 　　而后又从车栏外侧，如同瞧见了猎物的狸花猫一样，轻巧地跳了下去，猫着腰就绕到了车后面。 　　两个劫匪都在紧张地望着上面，从后面过来的燕长青抬手又是两石头砸过去，一个应声倒地，另一个壮实些的，居然还在原地摇晃。 　　燕长青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手上耷拉下去的火药枪，一脚就踢了过去。 　　有句话说的话，踢在裆下，利在千秋。 　　再顺手拿枪托朝着脑袋一砸，这次总算倒下了。 　　…… 　　“姑父没事了！”燕长青一边查看下边倒地的三人，一边冲车上喊着。 　　陈有亮全程懵着呢，刚被枪指着，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点，这会儿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燕长青一连串的动作说起来复杂，实际也就十来秒而已，不但被打劫的陈有亮没反应过来，实际上下边那俩劫匪倒下前估计都没反应过来。 　　听见侄子喊，陈有亮愣了愣神：“没事了？” 　　“没事了，你把绳子扔下来一截，算了，我上去！”燕长青看下边三个人躺着一动不动，估计短时间反应不过来，提着那杆火药枪就上了车。 　　先在车上那人脸上试了一下，没死：“截绳子，姑父，你刀呢，把绳子截了捆人！” 　　燕长青说着就开始扯那些把货物连一起的绳子。 　　服装厂的绳子也有服装厂的特色，就是用废布料编的，有弹性，不用刀还真不容易扯断。 　　“啊，对对对，我有刀……”陈有亮说着在身后摸了摸，没摸到，又开始上下乱摸。“我刀呢？” 第78章 为治安做贡献 　　对于姑父的慌乱，燕长青相当理解。 　　毕竟一般人也没机会遇到，正打着盹呢，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被黑乎乎的枪口指着。 　　他四下一扫，看了看旁边姑父躺着的地方，破被褥边上露出了个刀柄。 　　上前拿过来，把绳子割断，把地上那人翻过去，这时候陈有亮才反应过来，上前帮忙拉着腿扯着胳膊，合伙把劫匪头子结结实实捆了四马攒蹄。 　　捆好后燕长青松了口气，又开始割绳子：“把那三人也捆上，不对，等下，得赶紧开车走……也不对，下边的人简单捆一下，把人扔上来，开车赶紧走……” 　　这些人骑着自行车在路边找目标，既然骑自行车来的，估计就是附近的人，万一还有别的人在远处放风呢！ 　　火药枪可不比别的，这玩意儿打过来可能人不死，但是里面的铁砂绝对给人打的都是洞，想躲都没得躲…… 　　陈有亮被他一提醒，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让侄子站车上警戒，他带了几段绳子下去就把人给绑了。 　　燕长青看他绑好了人就把车挡板放下去，一根木板靠着车斗放下去，陈有亮拖着人就往上走。 　　三个人，两辆自行车，他一口气都不歇的。 　　中间路上还有路人过来，不过看到车上有人持枪到处扫视，远远地就掉了头。 　　有两辆车是没注意，等到了近处发现不是装货而是装人的，而且远远看也不知道被扛着的人是死的活的，估计都吓了一跳，立马加速开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上了高速呢！ 　　燕长青俩人其实也担心，没想到麻杆两头怕，那些路过的比他们更怕，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能装的都装上来后，挡板拉起挂上扣，燕长青来不及多说，把枪递给姑父就跳下去，开上车就走。 　　一口气开了快两个小时，找了个前后没村庄的地方，停下来爬上了车斗。 　　刚才陈有亮也没闲着，现在四个人都捆的结结实实，脸朝下放着，保证翻个身都不能。 　　旁边还扔了两把短刀，应该是负责骑车带人的，刀一开始都藏在身上，燕长青对这种事又没经验，刚才又有点乱，只看他们没带枪，连搜身的事儿都忘了。 　　见到燕长青上来，陈有亮才一脸惊魂地问道：“这人怎么办？总不能扔河里吧？” 　　燕长青想好了，他一边试几个人死没死，一边说道：“带回去，带咱们那里的局里上交上去，抓了四个持枪劫匪，咱们也是为治安做贡献了！” 　　不是不想在当地，主要是这边也不熟悉，一没熟人二没导航啥的，车上的货还是两人的全部身家，耽误不起。 　　陈有亮松了口气，他就算当过几天二流子，也没想过杀人啊！ 　　不过后怕是真的，现在才有点回过神来，然后就爆发了，上去对着几个人就是一阵踢，嘴里狂骂：“……@#￥￥吓死老子了#@￥#@……” 　　燕长青也吓了个半死，没忍住，也上去踢了几脚。 　　实际上几个家伙都差不多醒了，不过人脑袋受到强烈撞击，短暂昏迷之后就算醒了过来，也是不清醒的，除非再睡上一阵子。 　　反正四个人有三个都还在迷迷糊糊，被打了也只会迷糊着哼哼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倒是有一个，就是那个满脸还在流血的老大，这货可是第一个倒地的，当时燕长青情急之下下手还是比较重的，都害怕他直接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比其他人都先清醒。 　　清醒也没用，无非是骂骂咧咧喊着让放了他，威胁不成就又变了套路，开始说软话求情。 　　燕长青才不听，上去就把这家伙鞋子拽掉，然后就愣住了。 　　陈有亮也愣住了：“你干啥？” 　　燕长青恨恨地骂：“麻淡，我想着用他袜子给他嘴堵上的，他没穿，艹，真臭……”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把人鞋一脱，袜子扯下来堵上嘴，谁知道这劫匪这么不讲究，他竟然不穿袜子。 　　陈有亮又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还对这个清醒的老大使劲踢，毕竟就是这家伙拿枪指着他的。 　　燕长青的恼羞成怒也逐渐没了，开始跟着笑了起来。 　　劫后余生的笑，特别畅快！ 　　…… 　　两人笑了一阵儿，陈有亮在身上摸了摸：“我下去抽个烟。” 　　拉废铁的时候无所谓，但是现在车上有裤子，包装也是薄塑料袋，火星子落上去就是个窟窿，所以陈有亮都不在车上抽烟。 　　反正人都绑的不能动，燕长青看前后没人，就和姑父一起下了车。 　　点上烟狠狠地抽了一大口之后，陈有亮眯着眼睛看了看天，再看看远处，还是有点心有余悸：“长青，这次可真多亏了你，我当时都特么懵了，平时还想着自己多牛比，结果遇到事儿……” 　　“可别这么说，能被枪指着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燕长青笑了笑。“当时时间短，没反应过来很正常。还是我厉害对吧！” 　　“对对对！”陈有亮连连点头。“到现在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咋就那么利索，眨个眼就把事儿给解决了，还能想到绕后面打下边人，当时你咋想的？” 　　“那得感谢吃鸡！”燕长青哈哈笑了一下，然后瞎胡解释。“平时抓鸡都是一个人在前面挡着，后边的人冲上去抓啊！” 　　这解释就是扯，他说的吃鸡，实际上是记忆里的一款游戏。 　　燕长青接触游戏比较晚，别人玩传奇奇迹半条命的时候，他在工厂拧螺丝，在给人家房子刮大白，拍水泥地…… 　　别人都开始氪金游戏了，他才刚接触游戏。 　　然后玩一些不花钱的老游戏，后来才和二娃一起玩那个枪战游戏。 　　但是水平很菜，俩人通常都是一起找个地儿蹲点，也就是俗称的老六。 　　遇到人就挂，时间长了就摸出来一套办法，遇到人少的时候，两人就分工，一个人前面开枪吸引人，一个人去后边搞偷袭。 　　虽然经常偷袭不成反被挂，但是俩人乐此不疲，算是生活里少有的放松时刻。 　　时间长了都成了本能反应，见到拿枪的就没想过正面和人对上，只想着怎么抄后路。 　　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立功了！ 　　…… 　　虽然解释扯淡了点，但是陈有亮这会儿没心思多想。 　　他狠狠地一口把半截烟抽完，拿着烟屁股又对着点上了一根：“做生意可真难啊！” 　　“慢慢来呗！”燕长青也不太会安慰人。“以后会好起来的，等发展好了，将来都修了路，修国外发达国家才有的高速路，上面只让开车走，不让走路骑车的人上去，那就好多了。” 　　前景很美妙，但是这年代的人，没人敢想那么多，陈有亮也同样：“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看见你说的高速路。” 　　“现在就在修了。”燕长青笑了笑，以后你会开百多万的大奔经常跑的，会习惯的。 　　“你没事多看报纸，我有明叔办公室里的报纸上有，京城和沪城那边都有了好像。迟早咱们这边也会有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陈有亮又说道：“等回去交人的时候，咱们把武器留一把吧？以后出来坐后边的带着，像这样的人一般看见就不会上来了。” 　　现在持有火药枪是合法的，要等几年，马井格勒大战之后，上面才会收缴枪支，到时候积极上交就是。 　　所以燕长青点点头：“留着也没事，估计局里也会同意，但是这玩意儿可有危险，用的时候还是得小心。” 　　陈有亮撇了撇嘴：“我还用你教，我玩的火药都好几斤了！” 　　也是，不然你咋会有铁窗的体验呢！ 　　这话燕长青只是在心里想，没说出来，人家刚被枪指过，需要安慰呢！ 　　不过陈有亮又不是燕二河，看出来了，顿时笑骂道：“你个小王八蛋整天都是心里做事是吧？我进去可不是因为玩这个……” 　　笑着说着，一根烟就没了。 　　陈有亮又接了一根烟：“玛德，老冯那个嘴可真是开了光的！” 　　不说都没想起来他，一提他燕长青就来气：“跑了几趟都没事儿，这家伙给咱们装货说了几句话，结果人家不但带刀，还带枪来了，艹！” 　　冯一贵说了，他装的车绑的好，想当飞车贼的不带刀的都没办法。 　　结果倒好，人家带刀的只是来打个辅助。 　　两人又笑又骂的乱说一通，陈有亮又一根烟抽完，把手里的烟屁股扔地上，脚一踩再狠狠地一拧：“走，回家！” 　　燕长青看他总算缓过劲儿来，也笑了起来：“回家！” 第79章 骑着房子打劫 　　到了县城还是先找陈有明。 　　他在县里，说不定有治安上的熟人，就算不熟，也可以打个招呼，让两人不用因为复杂程序耽搁太长时间。 　　治安上那边的人挺高兴，毕竟是来送功劳的，四个抢劫犯，还有枪支，就算不是本地的也没事，反正现在人在这里关着。 　　对陈有亮两人也挺客气的，本地人出去做生意，遇到事儿能自己解决，还把犯罪分子给抓捕回来，虽然咱不提倡普通百姓冒险，但还是要表扬一下的。 　　不过就算如此，程序走下来，也到了天黑。 　　陈有明一家子都在外边等着呢，看到俩人出来就匆匆上来：“我在家门口饭店订了饭，等下回去让他们送家去，回去了再说。” 　　饭菜摆上，陈有明还拿出了一瓶酒，算是压惊酒。 　　主要都是陈有亮在说，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但是说一说能缓解一下情绪，怎么说也算挺惊险的事儿，事后想想都难免后怕。 　　等陈有亮说的差不多，陈有明端着酒杯：“喝两口缓缓，人没事就好。不行明天歇一下，钱啥时候挣都行，人最重要。” 　　陈有亮反对：“没事，过去了。不能耽误做生意，睡一觉就好了！” 　　江大梅也在一旁拉着燕长青问长问短的。 　　但是说到最后，四人对保密这件事的看法相当统一：“这事儿可别往外说了，特别是家里那边，事儿都过去了……” 　　喝到差不多的时候，陈有亮打起精神，故作得意：“说起来也赚了，平白捡了一杆枪，还有俩自行车，治安处那边都没提……” 　　陈有明笑笑解释道：“你们这是办了好事，他们想奖励一下又拿不出东西，只能这么办，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原来不是不问，是故意不问的，讲法也讲人情啊！ 　　陈有亮吧唧一下嘴：“可惜那几个不是骑摩托车来的，最好是进口的……” 　　燕长青都没忍住，这人真是想摩托车想疯了：“都骑进口摩托车了，谁还来抢咱们这点东西……” 　　顿时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连陈有亮自己都笑。 　　现在摩托车还没那么普及呢，不少摩托车都是纯进口货，去年京城的月平均工资还不到二百块，两年工资才能买一辆便宜的国产摩托车。 　　至于进口的，那价格都是过万的，一般人都不敢去问。 　　前几天他们还在商量，三千多块钱买不买县城那套带院的房子，骑一辆进口摩托车，等于骑几套那样的房子，去路上抢东西？能抢来根排气管的钱吗？ 　　得是脑子进水进到啥程度，才能干出来？ 　　说说笑笑，再喝点酒，陈有亮总算彻底放松下来。 　　一夜好睡！ 　　…… 　　第二天拉上江大梅和几个棉花厂能说会道的女工，直接出发去市里。 　　西阳市内有且只有一个服装市场，零售也批发。 　　陈有亮负责看车，燕长青则是跟着几个女工进去，主要负责当保镖。 　　货可以出问题，钱的问题好解决，无非出问题了再去赚。但是把人带出来了，可得一根头发丝都不少的带回去，不然问题就大了。 　　主要是对市场大门口也比较放心，服装市场人流量大的地方，不远就有治安岗的。 　　这次江大梅遇到了难题，市场里的人压价很厉害。 　　女工们在县里的时候，知道她们是大厂里的人，别的人都会让着她们点。可是出来就不行了，人家谈生意就是谈生意，可不因为你是县里一家厂子的女工就优待你们。 　　看着几个女工和人家店老板唇枪舌剑战斗着，燕长青看着有点庆幸，突然觉得找江大梅太对了，换了他上去，估计没一会儿就得被那个小嘴和机关枪似的老板娘说晕了。 　　江大梅在第一家店因为价格最后没谈成之后，毫不气馁，她望着整个服装市场信心十足：“小青你别急，我就不信没人愿意出个高价来，只要有一家愿意要，别的家肯定也得要。这次咱们换个男老板去谈。” 　　一开始找女老板，还以为都是女人好说话呢，结果同性相排斥，出师不利。 　　那就换男老板，实在不行再说，市场里面具体多少家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家，总能找到一家愿意要货的。 　　不过，婶子你能不能不叫我小青，总觉得有点奇怪。 　　…… 　　第二家的男老板还不行，换第三家。 　　其实燕长青都想同意了，哪怕比二十低一两块的价格，他都能接受，反正进价又低了不是。 　　但是江大梅就不同意，咬死了二十五，再低坚决不卖。 　　市场门口的服装店不好说，那就进里面去里面点的店。 　　结果还没进去，突然几个女人找了上来：“大妹子，你们穿的这种裤子，在哪家店里买的？” 　　江大梅本来就战意十足，听到有人问更来了精神：“我们是厂家来的，过来找市场的，你们想要买吗？我们带的有货，就在市场门口那里。” 　　领头的大姨有些意动，还有些担心：“这裤子贵吗？” 　　江大梅心中一动：“不贵不贵，我们在大城市都卖三十，给你们算二十八，要不？要了咱们去车那儿，你们选几条？” 　　大姨还没开口，身后的年轻点的女人就催促道：“姐，要不去看看？” 　　江大梅笑着邀请：“来吧来吧，看看又不花钱，你们真想要的话，按照我们出厂价再给你们便宜一块钱。” 　　一帮女人说说笑笑的就来到了市场大门口的一处空地上。 　　陈有亮还以为来的都是店老板，瞬间精神抖擞：“她们这是都要多少货的？” 　　“人家是看见我们穿想来问问的，大哥你先给拿几件下来看看。”江大梅赶紧说话，生怕他再说别的把几个顾客赶走。 　　接过几件衣服一转身：“大姐你看看，这衣服好看不说，关键还轻柔，你摸摸这料子，弹性特别好，穿上去不管干啥都放心，肯定不会破。这些都是人家跳舞的人特意定做的，舒服的很，大姐你拿一件上车上驾驶室那里试试去……” 　　“担心个啥，咱们里面穿的都有秋裤啥的，就换个外套，里面没人看得见。你感觉一下就知道，也就是我们是厂里的没时间在这儿摆摊，不然一条五十块钱都能卖……” 　　…… 　　一直穿大棉袄，甚至是羊皮牛皮大袄的人，忽然穿上了一件羽绒服是什么感觉？ 　　从冬天到春天，突然脱了厚棉衣，那种轻松感都多舒爽？ 　　平时穿着必须用皮带，吃个饭都得松皮带，活动一下都能体验到勒紧感的人，换上了运动裤啥感觉？ 　　健美裤能流行，甚至在多年后再次流行起来，它是有理由的。 　　哪怕以后它叫瑜伽裤，紧身裤，打底裤…… 　　关键异性也都爱看，那才是真实——虽然最后的那个有一部分异性深恶痛绝，据说让他们感觉到了深深的不信任感…… 　　有带头的大姐上驾驶室换了衣服下来，站出来惊喜地活动着身体，其他女人也受不了诱惑，忍着害羞上去试了试。 　　驾驶室后面也有玻璃，在车斗里看货的陈有亮有些别扭，又不愿意下车——下车了视线不好，看不住车上全部的货。 　　只能扭着脸看后边，一脸的不好意思。 　　其实真没啥，又不是夏天。 　　看到女人们下来之后，都是惊喜地伸腿抬腿的体验这种轻松感，燕长青就知道生意成了。 　　这裤子质量还是不错的，老冯那人嘴上无德，做人做生意还是有德的，没生产什么残次品。 　　接下来就是唇枪舌剑的讲价环节，一群女人吵吵嚷嚷地，最后也只又降了一块钱，但是她们依然很满意，只有两人买了一条，其他人都一下子买了两三条。 　　燕长青和陈有亮也很满意，因为周围又围上来一群女人。 　　有几个先来的，趁着那带头的大姐讲好了价格，直接就掏钱出来：“来给我也拿两条……” 　　从众的人还是很多的，反正有人讲了半天价，让她们感觉现在买最适合，直接买了最低价，感觉好像还占了便宜似的。 　　燕长青体验着这种被一群女人包围的感觉，数钱数的特欢乐…… 第80章 批量制造万元户 　　永远不要低估女人们的购物欲望。 　　这句话永远正确。 　　开始那大姐试衣服的时候，江大梅低声给陈有亮燕长青交待说，让她们慢慢试，多耽误一会儿时间，这样服装市场门口那几家店的老板都能看见。 　　只要看到受人欢迎，再去谈价格也好谈点。 　　但是没想到，一下子就没空去谈了，女人们太疯狂了，哪个时代都一样。 　　燕长青想起来了，他上辈子那个家里做过童装生意的同学说过，跟家里人去商场送衣服，被人跟着出去，堵在商场门口围着他们要买衣服。 　　以前燕长青还觉得那家伙吹牛，现在他知道原来那同学没骗自己。 　　而且他的体会更深刻。 　　好在江大梅带着几个女工，一个人招待几个，燕长青收钱陈有亮在车上看着货，倒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这里是整个西阳市唯一的服装市场，批发零售一体，还是在城市比较中心的位置，来往的人可真多。 　　逛街的女人们一波波地来，又一波波地走，让燕长青为她们服务的同时，辛苦之中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快乐。 　　挣钱了嘛！ 　　不过意见也要收集，不少女人们都表示，这个健美裤好是好，就是颜色太单一。 　　这批货统一都是黑色，别人想买个别的颜色的都没有，根本没得挑。 　　燕长青把这个记住，然后回忆了一下老冯厂里的电话号码，准备等下就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一声，让他也生产点别的颜色的。 　　不是燕长青着急，货都没卖完就开始想着下次订货，而是现在店里的老板们坐不住了，燕长青看到那个刚才压价到十几块的老板娘，这会儿正着急找他的美丽婶婶江大梅，肯定是想要货的。 　　事实上他没猜错，那个老板娘趁江大梅说话停顿的时间，赶紧上前拉住她低声说：“妹子，这裤子二十能出货不？我要的多。” 　　江大梅见到这个老板娘倒是依旧热情，但是嘴上毫不留情：“最低二十五。” 　　老板娘不乐意：“你都卖二十六，我二十五进来，挣的不够店面租金。” 　　江大梅现在没空讲价：“那你先考虑着，等我把这几个生意做好再细说。” 　　眼看江大梅又要去忙，旁边一个年轻人窜了出来：“大妹子，这裤子是你们厂里生产的，哪里的厂子？” 　　江大梅翻了个白眼：“出厂就是这个价，你想去得等两天去，现在没货。厂子是我家的，你要愿意自己去拉货，我还省劲儿了呢！要去了带上钱，我们可不赊账。” 　　你可真敢吹！ 　　燕长青对这女人算是服了，要不是自己去进的货，听她说的自信样，差点就信了她的话。 　　女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反正那年轻人就真信了：“二十五确实有点高啊，你卖二十六，我们还怎么卖？” 　　“我就这么点货，等下次再凑一批又得几天，这几天里就你们手里有货，想卖多少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江大梅越说越有信心，也越发自信起来。 　　做生意就是这样，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随时变换，货物受欢迎了，供不应求的时候，卖货的就牛起来了。 　　…… 　　忙忙碌碌一直到中午过去，逛街的女人们都去吃饭，燕长青几个人才松了口气。 　　但是还有得忙，那边已经聚集了几个店老板，特别是那个老板娘，现在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见到几人刚空下来，一个大步就冲出了店，直奔过来：“妹子，这还有多少货？我包了。” 　　“你包了，哈哈！我凑了五千块钱，不和你们讲价了，给我来二百条。”这是那个年轻人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店的，不过年轻人就是利索，直接一沓钱拿了出来。 　　就喜欢这个豪横劲儿，燕长青一把接过钱：“姑父，点数。” 　　车下点钱，车上点数。 　　钱要认真点，衣服不用，都是简易包装的，一个薄透明塑料袋子一件，一小扎二十条，数十扎出来就行。 　　其他老板有反应快的瞬间转身，回去拿钱了，还有的大概想观望一下。 　　结果那个老板娘更利索：“别点了别点了，我都要了。还有多少，直接搬我店里去，我给现钱。” 　　刚才零散的卖出了快二百条，主要是女人们买东西热情高涨的时候，根本不考虑别的，甚至怕错过这个村再没了这个店，有便宜不占以后会后悔，不少都是一下子买两三条的。 　　剩下的这些，也不够几个店老板分，特别是还有个嚷嚷要全包的。 　　那个女老板喊的厉害，她是看车上没多少东西，觉得货不多——这种裤子又轻又薄的，确实不占地方，在下边都看不到啥。 　　实际上她就凑了不到一万块钱，剩下的都分给别人了。 　　千万人口的地区，市里唯一的批发零售市场，这里消化两千多条裤子，根本不算个事儿。 　　…… 　　钱都给燕长青带着的，他在市场里买了个帆布包，总共六万多块钱，因为百元大钞还不是主流，装的一书包都鼓囊囊的。 　　本来还想吃点饭的，但是几个女人和陈有亮都觉得带钱太多，在外边不保险，要赶紧回去。 　　那就回去吧！ 　　到了县城，饿的眼里冒绿光的几人凑一起吃了饭，然后把几个女工送回去。 　　回到陈有明家里，就开始分钱了。 　　之前说好的，每一条裤子燕长青俩人只要二十块钱，赚十块钱他们就很满意，反正跑的路都熟了，不费事儿。 　　因为之前还零售了一些，全部加起来，有一万两千六百多块钱。 　　江大梅都吓了一跳：“咋那么多了，太多了点，这我可不能要……” 　　就跑这一天，累是累了点，可这是一万多，一个万元户了！ 　　实际上不止她成了万元户，燕长青俩人这一趟下来也成了万元户，批量制造万元户啊！ 　　燕长青给她分析：“婶子，咱们可是说好的，生意就是生意，说好的我们只要二十块钱，多的都是你的，这也是你该得的。你把钱拿了，我们再去进货，才好意思再找你来帮忙给卖出去，要是你不收，咱们这生意不是做不下去了吗？” 　　还有个关键她可能自己意识不到，实际上她带几个女工，就是最好的模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几个女工也不都算丑，而且都是比较干脆利索的人，穿上显身材的脚蹬裤，对于满大街都是普通裤子，甚至喇叭裤阔腿裤的人来说，女人看了羡慕，男人看了……反正视觉冲击力相当大。 　　江大梅还是不太敢要，事先也想过会有不少钱，毕竟上次两人都要给她三千多，但是一下子过了万，感觉瞬间不一样了。 　　感觉就像通货膨胀以后的将来，你一个亲戚让你帮个忙，说到时候会给你分点好处，然后一个小忙帮完了，一挥手给你一个亿…… 　　…… 　　陈有明在旁边完全处于傻眼状态。 　　他老婆要成万元户了？ 　　在厂里陈有明现在也算个小领导的，但是工资才二百来块钱，好处是多少算个领导，平时还会有点福利。 　　但是看平时话多的让他平时装失聪的老婆，突然就有了这么多钱，这还了得？以后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吗？ 　　思来想去，他开始考虑为了自己以后的家庭地位，这钱必须不能收。 　　但是陈有亮更利索，直接把钱推给江大梅：“是你的你就拿着，小举都要上幼儿园了，你不得给他买个新书包啥的，再说你们住县城花销也大，你手里有点钱遇到事儿也不慌。” 　　“你也得考虑考虑小明，他现在正是关键时间，你拿着这钱他以后就少操心钱的事儿，安安稳稳干工作，能提了就再提一提，以后不是更好。” 　　这才是关键，家里有钱的就能不为钱发愁，工作上也能少犯点错误——当然有些人太贪就没办法。 　　江大梅还是犯愁：“那我咋给姐妹们分啊？我给她们说的，要是能卖掉，最少一个人能分一二百块钱。这要是真给二百，以后知道还不埋怨我……” 　　陈有亮想了想：“那你多少多给点，反正看你了。不过也别太多，不然以后也有人说闲话。给个三五百我看都差不多了，咱们自己家的事儿，只要你不说出去，别人也不能知道。” 　　江大梅纠结万分：“那我以后出去了，都不能说漏嘴了？” 　　她还是清楚自己毛病的，估计接下来还得纠结很久…… 第81章 回家 意外 　　燕长青和陈有亮分的就简单。 　　你两万，我三万，多的一些小钱算公共花销。 　　其实只是口头说说，钱还都在一起，由燕长青背着。 　　这么多钱，只能由武力值最高的人带着，不然不安全。 　　然后赶紧去给冯一贵打电话，催他赶紧备货。 　　上次进完货，都把他库房里的健美裤快清空了，这才两天时间，也不知道能备多少货。 　　冯一贵有些发愣：“你们带回去就能卖出去？真的还是假的？要是真的我就把你们的钱用了，再采购点……” 　　“真的真的，保证不退货。不但不退货，还要再买一批，你现在有多少货？”燕长青心情复杂，你说这人就不能盼你点好，还把钱给你留着，等你去退货呢！ 　　但是人家还真的把钱给你留着，也是没法说。 　　冯一贵闻言开心了起来：“这俩天生产的，加上原来的，又快有两千条。不过原料不多了，我没敢去进货。你们怎么卖那么快啊？怎么我这就卖不出去……” 　　燕长青才不告诉他怎么卖的，这人现在还是老式思想，自己生产了货，自己出去找销路，还没转变到找一大堆销售，让人四处去卖货。 　　“反正你别管，只管备货就行。尽快吧，我们这几天就过去。你不行就继续招人来生产，这次我们要五千条。最好能有别的颜色了也生产点，多点颜色销路说不定更好。” 　　“要那么多怎么卖？小同学，我可给你说了，你也和你姑父说一下。这做生意可不能急，总得留个能翻本的本钱，万一……” 　　“冯叔，求你可别说了。你现在就备货，我们肯定去。我建议你再招一班工人，白天黑夜连着干，多多益善。” 　　放下电话，开始换陈有亮来打电话，他找的是钢厂的那个采购，继续要废铁。 　　废铁生意虽然赚的比这个生意少，但是去一趟总不能空车，一趟挣个一千多，不少了！ 　　江大梅在旁边嘀咕：“要我说大哥你们俩就多余做这个生意，咱们继续去找别的厂进货，去别的地市销货，跑上半年再说别的……” 　　你心可真大，我们打个电话都要跑来棉花厂，用人家的公家电话，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想找信息的话目前比较靠谱的只有报纸，而且报纸还得去江城那边看当地的，反正燕长青已经翻了陈有明办公室的这些报纸，根本没卖脚蹬裤的信息。 　　毕竟这又不像网络发达的年代，想要什么信息都能找到，街上看到一件东西，直接去网上一搜就能找到卖家，比如‘免职裙’什么的。 　　…… 　　既然厂里还要生产几天才能供货，燕长青现在最重要的事儿，是回家。 　　不是挣了钱要回去显摆，而是一下出来这么多天，再不回去，家里不知道担心成啥样了。 　　好歹重生的人，咋还能让他们担心呢！ 　　颠沛流离……打过工的人，才知道家人其实更重要。 　　陈有亮出来这么几天，也打算回去一趟，但是他考虑交通工具的问题：“要不咱们去买辆摩托车回去？” 　　“还得进货呢！万一遇到别的生意，手里有钱好办事。”燕长青不建议买摩托，这年头路况又不好，摩托车也不算多好，如果不是急需的话，风险大于收益。 　　“再跑几趟，挣点钱，直接换四个轮子的，要俩轮的啥意思。买个轮子多的，能开着跑还能帮忙挣钱，你还能指望开摩托车去江城进货不成？” 　　“那咱们咋回去？”陈有亮沉思中。“不太想骑自行车啊！” 　　燕长青也沉思：以前没钱的时候，你坐车不也挺好的吗？ 　　然后在陈有亮的不甘中，俩人带着给家人留的几条裤子，骑上了两辆自行车，直奔车站——自行车可以放车顶，运回镇上。 　　客车可真慢，哪怕开个大货车也比这个强。 　　不过大货车是按天租来的，回家歇俩天不值得花那个钱。 　　但是这车是真慢啊，走走停停的，一路上人下人的，和羊拉屎似的。 　　燕长青差点都有点想支持姑父买摩托车了。 　　但是想想摩托车兴起没几年，人们大部分都没戴安全帽的习惯，如今路况又不好，再想想曾经知道的，关于乡里因为摩托车出事的人，还是压下了这个想法。 　　还是直接买大车的好，路不好也有好处，大家开的都慢，更安全。 　　…… 　　到了镇上把钱留在了姑父家，结果陈有亮的表情相当复杂。 　　家里存这么多钱，他也不放心，但是燕长青还要回村上，带着钱更不方便。 　　至于说存银行，镇上只有个农村信用社，存钱很方便，而且利息还很高，就一个缺点，取的时候没那么方便——镇上取款几万块钱，那是大数额，今天存进去今天就要交待后天取，不然到时候取不出来。 　　只能放家里。 　　燕长青不管这些，他归心似箭。 　　骑着自行车往家狂奔，准备给家里一个惊喜。 　　…… 　　刚拐进回村里的小路，就看到打麦场里，一群熊孩子们正在乱喊乱叫。 　　他忍不住露出微笑，这些熊孩子们还挺听话的。 　　有时候自己不在他们都不在打麦场里玩，但是因为上次指导站罚款队的事儿，燕长青觉得他们没收获不会善罢甘休，就让熊孩子们在打麦场里玩，见到上次来的人就赶紧回村里报信。 　　正想着，那边熊孩子们好像也看到了自己，大概是有人招呼了一声，于是一群熊孩子都朝这边跑过来。 　　但是一个身影很快超过了别人，一个小身影，推着个两个轮子，应该是平板车的轮子，带着中间的横梁的——有时候大人们会把不用的板车给拆开，板车竖起来放不占地方，两个轮子也能少受压。 　　而两个用横梁连在一起的轮子，就是熊孩子们的最爱，可以推着跑。 　　那个推着轮子的身影跑着跑着，忽然往前一趴，然后不知道怎么了，轮子跑了，人倒在了地上。 　　接着熊孩子们还有超过他跑的，但是很快，后边的孩子们就慌乱起来，然后前边几个孩子也赶紧跑了过去。 　　燕长青下意识地就加快了速度。 　　没蹬几下，又看到了一个身影撒腿朝着村子里跑去。 　　燕长青更是吓了一跳，再次加快了速度。 　　没到地方就冲围在一起的熊孩子们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铁蛋跳出来：“七斤哥回来了，快让七斤哥瞅瞅……二娃玩车轮子，把蛋蛋给碰着了，小志哥去喊他爸……” 　　燕长青把车子一扔几个大步窜过去：“快让开，我瞅瞅！” 　　二娃正捂着裤裆蜷缩在打麦场里，脸上都有些发白，嘴里发出小声哎吆，看起来疼的厉害，导致都发不出大声来了。 　　燕长青慌了神，没记得有过这种事儿啊？ 　　他上前几步：“二娃，没事了，让我看看碍事不，别怕，忍着点啊！” 　　说着话拿开二娃的手，直接把他裤子褪了下来。 　　就看到白生生的小牛牛旁边，有一道红印，看样子还挤着了后边的小包包。 　　还好还好，看起来似乎没多大事儿。 　　旁边一个声音说道：“没事没事，没流血，也没大伤，就是疼是吧？人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长青一抬头：“爷，你过来了。” 　　燕铁生笑了笑，继续冲二娃说道：“没大事儿，别怕孩子，不怕，没流血，疼一会儿就好……” 　　老爷子没事就喜欢待电机房这里，其实是为了帮孙子看着里面的发电机，现在一出事儿，他倒是来的最快的。 　　二娃这会儿已经稍微缓了点，能说话了：“七斤哥，我疼的很……” 　　“别怕别怕，没大事儿。就是挤了一下，不耽误你以后撒尿……” 　　说着话，燕水兴已经从村子里跑了出来，后边还跟了一群人，也是离老远就开始喊着。 　　燕长青站起来冲他们喊：“没大事儿，就是碰了一下，别慌别慌……” 第82章 幸福一家人 　　等燕水兴等人都跑到，又是七嘴八舌一阵说，燕水兴连连自责：“我准备给板车钉几个板子，把板车拆下来了，一眼没看见，这孩子就把轮子推出来了，我想着他玩会儿没事的……” 　　燕长青觉得应该没大碍，不过小孩子嘛，还是去找医生看一下的好：“水兴叔，你带二娃去申庙村看看大夫吧！我骑车回来的，你……二叔二叔，你骑着车带水兴叔，让他抱着二娃过去……” 　　“对对对，还是去看一下，我看二娃疼的怪厉害……” 　　说话声中，燕二河骑上自行车，带着抱孩子的燕水兴就冲申庙村去，那里才有个小诊所，附近这几个村子都没诊所的。 　　这时二娃他妈还有一群女人才跑过来，也是吓的脸色煞白，众人纷纷安慰起来。 　　…… 　　燕长青很快就搞明白了真相。 　　其实看一眼车轮就知道，两个轮子中间的横梁上，挂着一个锄头，后边的锄头柄拖着地。 　　二娃觉得推车轮子不过瘾，自己研究出来了新玩法，把锄头挂到横梁上锄头柄拖地上，然后骑在锄头柄上开始推着跑，等轮子跑开了，他就直接抱着轮子双脚离地骑着锄头柄，让轮子带着他跑一段。 　　这么干本来就危险，他刚才看见七斤哥回来，还要抢先跑过去迎接，一不小心就挤着了小宝贝。 　　应该是没大碍，不过还是等看完医生再说。 　　跟出来的都是关系亲近的左邻右舍和亲戚，孩子不知道有没有事，都没心思回家，就在这打麦场里等了起来。 　　燕长青也被人问了不少话，不过现在大家都没啥心情多问，就是随口一问，他也随口一答。 　　…… 　　等到了快天黑，才看到燕二河骑着车回来。 　　远远看到自行车后边二娃被他爸抱着回来，大伙儿都松了口气：要是有问题，小诊所的大夫也看不了，估计还要去镇上，那就不能回来的这么快。 　　果然没啥事，因为燕二河刚骑着自行车还没到打麦场，燕水兴抱着已经又精神起来的二娃下了车。 　　然后，他一手抓着二娃，一巴掌就揍在了他屁股上：“我让你调皮，我让你捣蛋，你看看让多少人跟着你操心……” 　　二娃响亮的哭嚎声，证明了他现在已经彻底好了，只是前面不疼了，轮到后边屁股疼——让一群人都跟着又吓又气的，所以他爸下手特别狠。 　　还是有人去拉着不让打的，毕竟孩子刚受过伤，可以等明天看彻底没事了，再补一顿打嘛！ 　　…… 　　在二娃的哭喊声里回了家，在家做饭的李秀妮见到燕长青就埋怨：“回来了也不先进家，在那等着干啥？” 　　她就是随口一说，燕长青则是解下了自行车绑着的小袋子：“妈，我给你带了几条裤子。现在大城市里特别流行的，穿着也舒服的……” 　　李秀妮假装出来的恼火立刻不见，笑容如同花儿绽放：“哎呀，儿子还会给妈买裤子了，我看看我看看……” 　　燕长青笑着把裤子递过去：“我去厨房看着火，你进去试试。” 　　转头看见老爸和爷爷，有点不好意思，只有老妈的礼物，裤子带了几条，还能给二婶分两条，但是别人就没有——估计奶奶肯定不会穿这个裤子。 　　“没给我爸带东西，等下次去了给你带件夹克衫，还有爷爷，这次太匆忙了，啥都没顾上，过两天还出去，给你们带点时髦东西回来。” 　　俩人看见他回来都开心的不行，哪会关心礼物啥的，老爷子笑呵呵地：“时髦个啥，我老头子啥也不要，你回来就行。” 　　燕大海则是笑着快走了几步到灶台旁，抢到了烧火的位置：“你回屋歇会儿去，我看着火就行。” 　　燕长青也跟着进了厨房：“做啥饭哩，面条啊！等明天我给你们做一顿扯面吃，在人家饭店里吃过，我偷偷学会了！” 　　实际上他一直都会，只是以前没有做。 　　爷孙三个说了一会儿话，燕长青才想起去试裤子的妈：“妈，你还没试好裤子啊？出来给我爸也看看呀！” 　　喊了两声，里面才答应了一句，接着红着脸的李秀妮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这裤子这么紧，比秋裤还薄，穿着多难看啊！” 　　年轻时候的老妈还是挺漂亮的，身材也挺好，就算健美裤里面还有秋裤，看起来两条腿也不臃肿，挺好看的啊！ 　　怎么会难看？难道审美不同？ 　　这玩意儿不是在农村更流行吗？ 　　再一想，因为城市里流行之后，农村才流行的，那时候农村根本没什么流行的东西，这种健美裤一下子成了亿万农村女性的最爱，当大家都穿上的时候，就再也没人会说裤子太紧难看了。 　　看老妈有些不好意思，燕长青也没多说：“那你就在家穿穿，等过一段时间，城里的人都穿上这种裤子，就该咱们农村流行了，你分两条给我二婶，到时候你们一起穿。” 　　然后一扭头看见发呆的老爸：“爸你说好看不，我觉得其实挺好看。可能我妈还没看习惯，等穿的人多了就好……” 　　燕大海在走神，下意识点点头：“嗯嗯，好好。” 　　李秀妮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儿子：“这裤子贵吗？” 　　“不贵不贵！”燕长青笑着说道，看了一下外边，神神秘秘地说。“咱们家现在可是万元户了，等下次回来，把该买的都买了。” 　　“万元户？”尽管现在外面万元户已经过时了，马上就要十万百万年代，但是在大燕庄，万元户依然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突然听到自家成了万元户，一家人都愣住了，连燕大海都顾不上盯着媳妇的健美裤胡思乱想了。 　　燕长青得意一笑：“我们就贩这个裤子，在县里市里特别好卖，人们都抢着要，我们去的时候拉废铁，回来就带裤子，往人家服装店里送，现款现结，赚的可不少。” 　　“这么干不会坏事儿吧？我听说外边还有啥投机倒把的？”李秀妮也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个新词，担心地问道。 　　实际上投机倒把也过时了，但是这小乡村也没法，虽说现在有收音机成为村里接受外界消息的渠道，可大伙儿也没多少人会研究，他们更乐意听里面咿咿呀呀地唱戏，听相声…… 　　燕长青让他们放心：“现在外边人都有钱了，人家那些服装店老板，随便一个都能拿出来几百几千块钱。咱们村子太偏，人家大城市里的人，好多都开上了摩托车小汽车，现在鼓励大家做生意，盘活经济……” 　　扯了几个他们听不懂的词，一听是上面的好政策，是鼓励的，顿时都放下心来。 　　等一家人吃上面条，燕长青慢慢这次出去的事挑着捡着说了一些，让他们都不用太担心。 　　反正肯定不说被打劫的事儿！ 　　…… 　　刚吃过饭，燕二河也跑了过来。 　　燕长青先给他说个好消息：“自行车不用买了，我们在废品站捡了两辆旧自行车，修理修理还能骑。我骑回来一辆放这边，那一辆还在我姑家，你去镇上了给骑回来，以后是你的了。” 　　燕二河想自行车想了好久，现在终于有了，旧的也不嫌弃，能骑着跑就行。 　　打劫小队的两辆自行车确实是破了点，但是问题不大，只要爱惜点，再骑个十年八年的没问题——爱惜点骑个二十年都没事，无非多换几个轮胎零件啥的。 　　一大家人挤在小屋里闲聊着，还有个小娃咿呀咿呀的和人打招呼，感觉真好。 　　燕长青觉得奔波几天的疲惫一下子都没了。 第83章 劝学 　　第二天一大早，二娃就跑到了燕长青家。 　　进门就假惺惺地说：“七斤哥你一出去好几天，我都想你了。” 　　正练棍的燕长青差点把棍子给扔出去，没忍住笑：“你是怕挨打吧？” 　　二娃一脸的无畏：“我才不怕呢！又不是没打过，我是想来和你玩。” 　　好吧，就当你是想和我玩吧！ 　　这孩子变聪明了，昨天闯了祸，知道挨那两巴掌还不一定算完，今天起大早就跑出家，免得再挨揍。 　　不但知道提前跑，居然学会说话了，见到燕大海起床出来，就屁颠颠地一脸讨好的装小大人：“大海叔，起来了啊！吃了吗？” 　　让燕大海的嘴一咧一咧地，都不知道说啥好，你一大早就来，眼瞅着我刚起床，吃没吃你不知道吗？ 　　关键李秀妮做饭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凑到锅灶旁，主动表示要帮着烧火！ 　　燕长青当时就惊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不是我认识的二娃，我认识的二娃根本不可能这么聪明，难道这货也重生了？ 　　不行，我要仔细观察…… 　　几分钟后，燕长青看着二娃从厨房端着饭出来，在堂屋门口低头看着饭，小声嘀咕了几句：“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 　　瞬间确定了，这货没重生。 　　乡村的孩子都是吃着玉米糁红薯饭长大的，是他们喜欢吗？ 　　不，是没得选。 　　多年后他们或许会怀念，但是那得多年后。 　　事实上有很大一部分人，出去打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看到红薯都不爱吃。 　　反正燕长青和二娃他们出去后，都这样，在厂里打工宁愿啃馒头，喝并不习惯的带腥味的紫菜汤，都不愿意喝有玉米糁或者有红薯的稀饭。 　　更别说正端着碗的孩子了，每天都是这样的饭，换谁都腻。 　　所以燕长青给二娃出过主意：“吃饭前当自己是猪，你看猪吃的多香啊！” 　　换别的孩子可能觉得猪又脏又臭的，但是二娃毕竟是二娃，他就信了，每天吃到有红薯的饭就要嘀咕两句，自我催眠一下，然后大概饭就会变得好吃点…… 　　…… 　　上午的大燕庄和鹅头湾鸭头洼三个村子都忙碌起来。 　　商量了许久，三个村子终于决定集体换电了，一直等燕长青到家呢！ 　　于是燕长青一家人都出动，跑着抄电表。 　　村里的熊孩子们都吵吵嚷嚷地围在电机房外边，看燕长青检查发电机。 　　特别是二娃，寸步不离七斤哥。 　　生怕离远了点，被老爸拉回去揍。 　　实际上燕水兴才没空，他们兄弟都跟着燕大海帮忙看电表呢！ 　　找这么个数学奇才帮忙也没法，关系好是原因之一，另一个是好歹他们兄弟出去做过几天贩鸡蛋的生意，现在也能算清账了。 　　“七斤哥，这大机器你都会修，你可真厉害。” 　　燕长青扭头一看，笑了起来：“小志你上到几年级不上的？你要是上到初中，就能学物理，别的不说，电路你肯定能接了。” 　　“能当电工？”小志眼睛一亮。 　　“你说呢！电工他来看见我这机器也不懂，只是简单的抄个电表接个电线，初中物理都足够用了。咋了，要不要考虑再去学校上几天？” 　　小志竟然沉默了！ 　　燕长青本来顺嘴一说，他是希望这些熊孩子去多上几天学的，但是他也清楚，家里打着都不去的孩子，指望他说两句也没用。 　　没想到这次居然有点效果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鼓鼓劲儿：“考初中也不算难，差不多都能上。你看水兴叔他们，鸡蛋俩字都写不好，也跑去贩鸡蛋了。多少赚点钱，现在是不是生活也算轻松点？你多去上几天学，总比他们强点是不是？” 　　十来岁的孩子，其实懂不少了，特别是家里生活又不怎么好的。 　　其实燕水兴他们几个也赚不了几个钱，但是感觉不一样，兜里多少有几个钱，又觉得自己能有门路去挣钱，自然的就和平时农闲只能蹲村口发呆的人有了一些不同。 　　说白了就是生活有盼头，精气神不一样了。 　　小志有点犹豫：“我回来的时候和老师吵了一架，他们还要我吗？” 　　“你现在就去学校，找和你吵架的老师，你说我知道错了，我自己想来学习的，不是家里逼的。他们要说不让你去，我去找他们。”燕长青很肯定，老师会收他。 　　乡里学校的这几个老师，工资都在账上看得着吃不着，福利是啥梦里都没见过，自己吃饭靠的是家里的七八分地。 　　熊孩子们又难管，一眼看不见他们都敢跑去河里玩，跑野地里去烧荒，学校条件也差……说这些老师是用爱发电的人都没错。 　　反正燕长青打工之余还和二娃想过，当年的老师们，还真没有什么有失师德的地方。 　　最多有时候急了会拍几下踢几下，这能算啥，那俩下能有家里老爸的巴掌老妈的扫帚把打的疼吗？ 　　这些熊孩子有多皮谁不清楚，有上学路上遇到蛇啊青蛙啊老鼠的，就抓着放书包里带学校的，有偷偷带火柴在教室烤火的，还有自制火药枪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的破布头缝的书包里，能给你带来什么‘惊喜’？ 　　至于说分村抱团胡乱追逐乱打乱跑都是小事儿，家长们大多也是啥也不会，学习上基本不存在下课回家辅导的事儿。 　　有的熊孩子写数学作业，在上面一二三数字乱写一气，作文直接把课文乱七八糟抄一遍，反正家长看不懂，只知道空白地方写满了，还挺满意的。 　　最好笑的是，家长还故意出去满村转悠，见人就一脸得意幸福自豪地给人说，自家大娃在镇上读初中，二娃也不差，写作业可快了…… 　　然后老师来告状的时候，那孩子挨的那顿打啊，隔壁村的人都听见了！ 　　没错，那个家长就叫燕水兴，熊孩子小名二娃。 　　说的就是二娃曾经的未来会干的事儿，至于现在的未来会不会干，目前还不好说…… 　　应该不会了，虽然那时候燕长青年纪也不大，可至今都记得，因为那次作业的事儿，燕水兴的那张脸有小半年都没笑过。 　　整天一张苦瓜脸，听见附近有人笑都要多看几眼，怀疑人家在说自己…… 　　实际上这些孩子们再大点，自己回忆一下，都觉得自己当年挨揍是真不亏，还觉得打轻了！ 　　…… 　　见到燕长青说的肯定，小志彻底心动了。 　　他都跟着小点的熊孩子喊燕长青七斤哥，对燕长青是真相信，估计比对家里爸妈还信任。 　　大概是觉得去道歉有些不好意思，纠结了好大一阵子，燕长青也不急，继续检修自己的机器。 　　等了好一会儿，小志才说道：“那我去说说？要不小朋和小浩咱们一起去？” 　　燕长青看了看那两个叫小朋小浩的，笑着说道：“你们以后想干啥都得学习，现在在学校是打基础，你们看我这个说明书，上面的字都认识不？” 　　脏兮兮地说明书递过去，三熊孩子拿着都发呆，看半天认识的字没有不认识的多。 　　“去吧！”燕长青又笑了起来。“去了就学认字，学算术，不然你们将来有了钱都不会数咋办？” 　　“学好了别说这个发电机，以后大卡车你们都能学会开学会修，只要你们打好基础。” 　　那两家伙小点，一个九岁一个八岁，都是皮的太很，挨打都不去的学生。 　　这会儿和小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小朋找了个理由：“我家里也没有钱，上完了下学期也没钱交学费了。” 　　燕长青都气笑了，这会儿你们关心家里生活问题了？那当初还半路退学？ 　　“你们去上学，我今天把电接好，明天我召集人想办法让村里人都挣点钱。你们回去说清楚，我说啥他们干啥，是给你们挣学费的。等你们上初中，学费可更贵了，现在不挣钱，以后考上了没钱咋办？” 　　看他们还在犹豫，燕长青一挥手：“滚滚滚，赶紧去。去了都找各自老师，给老师道歉，说以前不听话不对，现在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学习，知道吗？赶紧滚，去学校，老师同意了就回来拿书包拿书本，跑快点去……” 　　好好说话不听，被骂着赶出去，倒是真的走了。 　　一开始走的还磨磨蹭蹭地，走着走着三人也不知道说了啥，闹着玩着，逐渐走的快了起来。 　　燕长青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心里相当满意。 　　也许这三个家伙再次去学校还学不好，不过去一天总能多认两字，咱这也算劝学成功了吧！？ 　　心情大好，转头冲外边一群熊孩子吼道：“都回家说说，明天打麦场我要开会，谁家里不想来的，你们就闹人，知道不？挨打也别怕，我明天教你更厉害的功夫！” 　　燕铁生老汉站旁边看着威风凛凛的孙子，只可惜没个胡子不能像戏台上的老将军，摸一把胡子表示得意。 第84章 安排 　　伴随着轰隆隆的发电机声，村里人发出一阵阵哄闹声。 　　然后人群四散，都回家试电了！ 　　燕长青听了一会儿声音，老师傅检修过的机器，自己又检查过好几遍，没问题。 　　回到家就把所有电灯都打开，图的就是一个‘亮堂’。 　　这会儿燕二河一家还有爷奶都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 　　忙碌一天的燕大海有点担心地问：“七斤，你说的让人去开会，让村里人去挣钱的法子，好使不？” 　　燕长青咧嘴一笑：“你放心，咱家都是万元户了，我能挣来钱，也能让他们挣上钱。等几天让他们都去街上摆摊卖东西，谁不敢喊不敢卖的，以后就自己在家受穷好了。” 　　…… 　　还真是摆摊。 　　第二天吃过早饭，打麦场就三五成群的开始来人。 　　连燕兴旺一大家子人都来了，大大小小的还来的不少。 　　燕长青看人都来了，找了个麦秸垛站上去开始喊话：“今天说个事儿，我出去跟我姑父做生意了，长了见识，人家大城市里，人们都开上汽车摩托车了，咱们村连个拖拉机都没有，所以我打算让你们也跟着挣点钱。” 　　“先说清楚，挣钱的法子就是摆摊卖东西。我跟着我姑父去外地大城市进货，回来了按给商店里的价格赊给你们，你们拿着去摆摊。卖多少挣多少都是你们的，谁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说完就站那里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等着他们议论商量。 　　像燕水兴这几个都不用，他们都敢挨村去吆喝收鸡蛋了，也去过县城几趟，多少算是能干事的。 　　别的人家都是各种想法，那燕长青也考虑不过来，让他们自己想。 　　自己给了门路，干不干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喊话：“孩子们上学都要花钱，乡里的提留公粮有人都还欠着，生孩子的见人来就得躲着，都穷到这份上了，不干的就等着人家来搬东西吧！” 　　“卖的东西是电子表之类的，你们不需要懂，到时候认真学咋使的，能给人演示就行。还有就是衣服，人人都穿的。” 　　“你们要干的，就是站街头喊，卖啥东西喊啥东西，觉得干不了的听听就算了，想干的回头了去我家报个名，我盘算下，到时候给你们留多少货。” 　　喊完再等会儿。 　　这次有人问了：“七斤，你不会坑我们的吧？” 　　燕长青一看，得，村长的侄子，村里的文化人，上过初中挨过自己打的燕有文，当时就没好气地反问：“你能打过我吗？我想坑你费这事儿干啥，我想揍你就揍你，多省劲儿，你还能打回来不成？” 　　一下子不少人都笑了起来，燕有文闹了个红脸也不急，不过这货出去上几天学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厚脸皮了：“那你不会是东西卖不出去了，让我们帮你们卖的吧？还不是你挣大头？” 　　燕长青呵呵：“我的东西到哪儿都是抢着要的，大城市运过来，去咱们这城里的店里都不够送。给你们是乡里乡亲的，也不指望你们多感谢我，就是怕你们交不起电费！” 　　“实话给你们说，挣钱的路子我多的是，想干就干，不想干拉倒。别觉得去街上吆喝着卖东西怪丢人啥的，饭都吃不起了……” 　　后面要顺嘴说出不好听的话，赶紧停了。 　　结果下边有人接了上来：“就是，饭都吃不起球了，还怕丢个球的人！我信七斤的，他说干啥俺就干啥。乡里乡亲的，你们还怕他坑咱不成，东西都赊给你了，你家里有钱让他坑吗？” 　　这嗓子这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二娃他爸。 　　燕长青顺嘴街上：“水兴叔说的就不错，话糙理不糙。咱们这小学还便宜，一年级入学学费也得十几块，到五年级就得几十块，镇上初中一年级学费过百，高中就得三百左右，不信你们问兴旺爷，我说的对不对？你们有这个钱吗？” 　　燕兴旺一脸苦比，提学生的时候他自豪，提学费的时候他也头疼。 　　现在的村长也是穷比一个，到处都没油水，想捞钱都没那条件，无非是比苦哈哈村民们稍微好点而已。 　　燕长青等了一下继续喊话：“做生意就是开头难，我就是找个机会开个头，以后谁想干啥咱就管不着了。想试试的等下去留个名，到时候就去试试，不想试的就散了，回去给田里薅个草也比在这浪费时间强。” 　　“我明天去和我姑父出去，后天回到县城接着去别的地儿，大后天就开始。到时候留村里的记得帮忙看着点门，这个兴旺爷安排了啊，村长的权利，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 　　燕兴旺想骂娘，老子怎么就遇到这个怪胎，一点不懂敬老，真憋屈儿！ 　　但是燕长青下一句话又让他没得说了：“燕有文，你不是不信我的东西好卖吗？你后天下午就去，还有俺家里的人，到时候一起去，还有水兴叔，这个等下咱们细说，主要想让你们跟着去看看。” 　　燕兴旺当时就没得说了，这孩子真不赖，到底是村里人，有仇不隔夜，打完了有发财机会也不忘自家人…… 　　也不想想挨打的都是自家人，人家是打赢了的，当场就把仇清账了。 　　…… 　　然后等人散了之后，一部分人就跟着到家里，开始商量后天的事儿。 　　燕长青计划是带一部分人去市里，市里那边有的店上次都没分到货，这次再去看看。 　　尽管有他们找到别家货的风险，但是无所谓，如果没有就再在那里处理一批，如果有去油田或者西边的县里都行。 　　晚上再带人回来，开车回来，等大后天带人去别的地方，留的货给他们，让他们去摆摊。 　　至于说有人找到别的渠道抢生意也不怕，只要有车往大城市里跑，有的是东西卖。 　　别人也都不懂，只能听他安排。 　　燕兴旺老头也跟着呢，他家老二也想跟着去，估计就是他鼓动的，因为燕有富说话明显带点不自然，但是又不敢违抗老子的命令。 　　燕长青无所谓，打架的事儿过去了，咱看的开，现在大家都统一用电了，以前的那点仇气逐渐会消散的。 　　…… 　　下午燕长青依然老样子，打麦场里玩，顺便检查一下发电机，还要指导老爸和二叔学习——实际上燕二河一直都在学，预防燕长青不在家，没人管这个机器。 　　至于燕大海，能学多少算多少，机器是家里的，慢慢来。 　　到了晚上，李明发带着几个小伙伴跑了过来，这是燕二河去喊的。 　　不过倒是来了几个不请自来的，鹅头湾鸭头洼的。 　　还是熟人，曹二虎和曾双喜，也是带一群人来的。 　　曾双喜背着手进屋就笑呵呵地：“七斤娃子，听说你可是发财了，要带大家致富去，咋不带带俺们鸭头洼的人哩？咱们算起来可都是亲戚……” 　　鬼知道哪儿算的，但是真要坐下慢慢捋，肯定能扯上点亲戚，没办法，村子近就这样。 　　但是人家态度还挺积极，终归是好事。 　　燕长青就笑：“那就来几个，想后天去看也行，大后天去也行。我到时候开大车回来，看能拉多少人。” 　　曾双喜都打听清楚了：“我后天带两娃子跟着去行不行？别看我老胳膊老腿的，帮忙搬个东西还是干得动的。” 　　“那也行。”燕长青点头。“不过去市里可是只让看着我们弄，没啥好处的。” 　　“看看都中，看看都中。”曾双喜顿时满足了，点着头，找燕铁生聊去了。 　　曹二虎急的啥似的：“俺也一样，俺也一样。那个，俺媳妇能去不？” 　　感情你家里女人管家啊？ 　　燕长青点点头：“那更好。卖的有女人的裤子，她要去就跟着去看看，跟着学学也不错。” 　　“学啥都行，主要是去看看。俺们两口子都没去过，让她跟俺去长长见识。”曹二虎咧着嘴直笑。 　　至于李明发他们几个就不用说，燕长青说了他们信得过，让干啥都愿意跟着去。 　　就是人多了点，估计到时候得多跑几个地方，把人给散开。 第85章 再出发 　　晚上只剩下一家人之后，李秀妮有些担心：“七斤，你这么折腾能行吗？” 　　燕长青最不想的就是家人担心，只不过现在阶段没办法：“先挣点钱，然后就安稳在村里养鸡。不然靠养鸡挣钱太慢了，咱们啥时候天天吃肉？” 　　他也想天天衣食无忧的，在家没事肝技能玩，看看自己有小玉盘，到底能把技能练成个什么样儿。 　　但是没办法，衣食无忧还没达到，肉都不敢多吃俩顿，拿什么肝啊？ 　　李秀妮顿时乐了：“就你人小心大，还天天吃肉呢！” 　　燕长青一脸得意洋洋：“妈，我现在都是万元户了，你对我这万元户客气点！” 　　李秀妮伸手拍了他一下哈哈笑着：“客气你个头，你就是十万元户我也是你妈。” 　　燕长青鼓动她：“你穿上那个健美裤试试呗，等去大城市你就知道了，那里穿的人可多了。你要自信点，你儿子可是万元户，是不是爸，我妈穿那裤子好看吧？” 　　李秀妮脸忽然红了下，燕大海也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好看好看……” 　　燕长青愣了一下，咋，有啥情况我不知道的吗？ 　　不过也没去多想：“还有电子表，到时候你们俩都戴上，还有我爷奶二叔二婶，咱们家得一人一块表。” 　　燕铁生反对：“我要那个干啥？又不出去……” 　　“不贵的，我们进货价很便宜的，回来随便一卖都挣钱，不差这点。”燕长青说着就开始画大饼。“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哪天你们跟着也去大城市里看看，去江城那边，人家那大桥都好几里，看着可气派……” 　　有了点本钱的燕长青，现在也能多想一些了！ 　　虽然现在算他头上的只有两万块，但是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只不过想带人去远点的地方，还是考虑找客车好点，大货车拉人是没人管，不过舒适度就谈不上，几百里路颠来倒去的，一点不好受。 　　其实整天说些画大饼的话，最终还是想让家里人放心。 　　让他们觉得外边都是好的，孩子出去有钱吃喝不会受罪…… 　　实际上应该带老爸或者二叔出去跑跑，但是原本燕长青都决定好了，又遇到了上次被打劫的事儿，干脆又压下了这个想法，再等等吧！ 　　…… 　　其实这一晚上，村里不少人都没睡好。 　　去摆摊吆喝卖东西啊，总觉得有些丢人，可是人家都去，要是自己不去，将来别人挣了钱吃肉，自己孩子跟着眼馋怎么办？ 　　像燕兴旺家里，干脆开起了小会。 　　实际上都说了一天，可这是大事，商量到底要不要多去几个呢！ 　　燕有文滑头的很：“我可是先说了，出去挣了钱，我要留着娶媳妇的，家里有事我出钱，没事这点钱我就自己存起来……” 　　其实年龄都不大，初中没上完回来在家待着，还没几年呢！ 　　村长大儿子燕有财有点担心：“你们说，咱们可是和他打过架的……” 　　燕兴旺啪地一拍桌子：“都说几遍了，这事就不提了。人家还是一孩子，你看见他戴的手表没，听说都几十块钱，这次出去好几天，他要没挣到钱，敢说回来带你们去？” 　　“你们开过大车吗？不是，你们坐过大车吗？有几个是上次人家运发电机回来才第一次见大车的？他敢说开大车回来，要是没钱能干得了这事儿？” 　　噼里啪啦一通说，别人都没法说话了。 　　半晌还是燕有文嘀咕：“伯你说，这小子是咋回事，他学都没上，有七岁吗？怎么懂这么多？” 　　“七岁了。”燕兴旺的村长有时候还是合格的，村里的事儿记得清。“秀妮是大年初一生的，咱们村过年生的除了老蔫和他，别的也没几个。算起来七岁过了，到秋里就上学了。” 　　“他为啥懂的多，这孩子好学啊！别的熊孩子都知道玩，他去学拉弦子，还和他二叔去卖艺……” 　　看到有人想开口，燕兴旺眼一瞪：“不准说，谁再说卖艺是乞讨的话，以后别来我屋了！咱们村的人要是能跟着他挣到钱，以后见人都客气点，别想着人家小，人家去过大城市，比咱们这些泥腿子见识多了。” 　　“有富，有文，有礼有义，你们四个去，有富你媳妇想去也带上。记住，去了眼里得有活，力气不值钱，人家的主意才值钱，听见没？我做主，你们出去挣的钱，谁挣的是谁的，家里不准要，知道不？” 　　“有财你就给我好好看家，到时候谁去了，你帮忙留意一下，村里多转转帮着给看好家。” 　　燕兴旺还有俩兄弟呢，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听指挥，连个屁都不放。 　　他们做长辈的都不吭声，小辈们自然更不会反对——钱能留自己手里，他们支持都来不及呢！ 　　…… 　　其他村里人家虽不如燕兴旺一大家的人多，但是也都差不多。 　　反正这一晚，村里不少人家的灯，都亮到燕二河去关停了发电机。 　　燕长青倒是睡的很好，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算是有意义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不过无所谓，现在全国都还在摸着石头过河呢，自己这算啥！ 　　第二天燕二河就早早过来，带上他就往镇上跑。 　　然后考验燕二河技术的时候到来了。 　　他想把另一辆自行车也带回去，所以就要单手掌握车把骑一辆，另一只手握另一辆自行车的车把，同时操控两辆自行车回家。 　　说实话燕二河的骑自行车技术现在还不够好，毕竟骑的机会也不多。 　　但是为了能把自行车带回家，他拼了。 　　先试了试左手握自己骑的那辆，不行，感觉右手才合适，于是再换一下。 　　黑皮蛋小子陈鹏飞在旁边笑哈哈：“二舅要摔了，要摔了……” 　　燕玉环都看不下去了：“二河你要不行就自己先骑一辆回去，你这样回去，万一路上再摔几下，这车还能要吗？” 　　燕二河不敢说话，他忙着掌握两辆自行车，紧张的没空说话，实际上姐姐的话他都未必能听到。 　　…… 　　燕长青和陈有亮可没时间看他练技术，俩人赶车去县里呢！ 　　在路上陈有亮就开始嘀咕：“我说买个车，你不让，你看看，坐这车多慢，耽误的都是咱们的时间，一辆摩托车而已，钱花了咱还能再挣……” 　　多干脆利索的一个人，变成了老太太似的，啰嗦了半路。 　　燕长青还想劝：“我都说了，你要买就买四个轮的，最好直接上大卡车，现在租车一天给人家一天的钱，咱们直接自己买不好吗？最多再跑个三几趟，四月前你肯定能买得起大车，着急啥？” 　　说完忍不住叹气：“算了算了，这样吧，你买完大车，回头想买摩托车买一辆，骑几天过过瘾，啥时候不想骑了就卖掉，反正我见不得骑摩托车的，那玩意儿人包铁，不安全。” 　　陈有亮嘴硬的很：“我骑慢点不就没事了。” 　　呵呵！ 　　…… 　　到了县里车都准备就绪了。 　　陈有明帮忙张罗的，让厂里司机帮忙给开到旁边的小院子，招呼人把废铁都过磅装好。 　　燕长青俩人也不耽误时间，开上车就跑。 　　时间不等人，镇上的客车实在是慢了点，这都九点多了。 　　好在这次路上又像前几次一样，安全抵达，顺利卖掉废铁，然后趁着商场关门前，跑去采购了一批电子表等小物品。 　　接着直接把车开到了冯一贵的厂里。 第86章 你知道吗 　　冯一贵刚好在厂里，看到燕长青俩人的车，小跑着过来帮忙指挥停好车，第一句话就是：“还真来了？货我都存仓库的，生怕你们不来。路上还好吧？现在跑车可不……” 　　求求你了，可别说了好不好！ 　　燕长青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有亮都忍不住了，用还不算熟练的普通话说了起来：“老冯大哥，好歹喊你一声大哥，你就不能少说几句？上回我们还没走你就说，结果呢？四个人两把枪你知道吗？被枪指着什么感觉你知道吗？我差点尿裤子你知道吗……” 　　燕长青想说的话顿时停在了嘴边，听着听着差点笑出声，耳边似乎响起了某首歌的旋律。 　　我那么多期盼那么多遗憾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 　　…… 　　晚上，冯一贵让食堂里的厨师给做了一顿大餐，招待两位客户。 　　还开了一瓶几十块钱的好酒，毛台酒，用来给陈有亮消气接风。 　　结果陈有亮喝不惯酱香型的酒，喝了两口又换成了石花大曲酒。 　　燕长青就简单，有饮料就行。 　　几人要谈生意的，也没怎么劝酒，冯一贵想推销自己厂的其他产品：“我现在只有三千多条货，到明天估计能有四千条。” 　　“这还是你打了电话，我让所有工人都停了别的服装，只生产健美裤才有的量。我还有牛仔衣牛仔裤，你们那边能销吗？” 　　燕长青先问：“健美裤除了黑色的，还有别的颜色吗？” 　　“下次来才有，如果你们能等两天，我能加急给你们赶出来个千把条，有红色和白色。” 　　“红色白色？”燕长青呲牙，这颜色，咋说呢，反正他觉得不咋好看。“那你还是以黑色为主的，红色和白色的少搭配点就行，黑色的还是主流。” 　　“那你们等着要吗？” 　　“等不了，我们家里那边还有别的事儿。牛仔衣裤你这边价格低不低？” 　　“一套二十六，男女款都一样，主要是女款的做工还要复杂点。单件的价格是上衣十四，裤子十二，你别讲价，这最低了。肯定是穿不坏的料子，特别结实，农村城市都适合。钢厂的职工都订做的这种衣服当工作服，耐磨耐穿。” 　　燕长青沉思，这价格确实不贵，实话说江城这边的东西，价格还是相当友好的，带回去就能销，问题不是很大。 　　主要还是前面说的原因，西阳市那边的人进货，都往北去玉东省省会，基本没人来江城这边，虽然从西阳市到江城，只比本省省会多了不到一百多里。 　　而众所周知的原因，类似服装电子表这些东西，这年头是越往南越便宜的。 　　江城和玉东省省会井川市差距一千多里，价格也就有了区别。 　　何况玉东省还是农业大省，玉西省虽然还算不上工业大省，但是工商业还要比玉东省强许多。 　　在如今工业不够发达的年代，越落后的地区，工业产品就越贵。 　　事实也是如此，井川市的衣服价格，一直比江城这边贵。 　　既然没那么健美裤，燕长青两人带了五万多块钱，进电子表也没花多少，剩下的都打算买衣服的，那就买牛仔衣服吧！ 　　…… 　　吃过饭冯一贵还带俩人去办公室写了一份合同。 　　解释说：“上次就想写的，不过我想着反正我不会赖账，你们要送回来我就给你们……” 　　没说完就赶紧转了话题：“咱们其实不用写，不过现在都要有这个……丢了也没事，我厂里的货我认。咱们把这个程序走正规点，我看你们生意越做越大，熟悉一下流程，以后去别处进货也免得吃亏……” 　　写就写，也不费事，简单的一个采购销售合同，写清楚货物数量钱款数就行。 　　都签字确认之后，俩边各一份，简单地很。 　　把合同放书包里，燕长青就看着他办公室里的一个物品奇怪：“冯叔，上次我就看见了那个东西，你买个它干啥用？” 　　一个小喇叭，街头卖东西的常用。 　　不过现在还很少，都靠嗓子吆喝，这玩意儿现在也是高科技，一般小摊位的东西加起来还没这个值钱。 　　冯一贵原本喝了点酒脸有点红，现在更红了：“那几天厂里缺钱，库存的衣服销路不好，我都打算自己去街上摆摊卖衣服，这就是那时候准备的。” 　　燕长青闻言肃然起敬，这年头生产出来东西，居然销路不好？一般人他都做不到的吧？ 　　冯一贵看燕长青俩人的表情，脸上更红了，一摆手：“那个，长青你拿着玩去吧！挺好玩的，真的，我给你试试，声音特别大，除了费电池没毛病，还能报警呢！万一你们再遇……” 　　忽然发现俩人脸色不善，立刻不说了，低头对着小喇叭一按。 　　小喇叭顿时只哇只哇地响了起来，和警车的一样，吓了俩人一跳——特别是陈有亮这种有铁窗经验的，燕长青总觉得刚才他身子都抖了一下。 　　除此之外就是能扩音，没别的功能。 　　冯一贵实在太‘热情’，燕长青也只好收下了这个‘礼物’。 　　…… 　　第二天装货出发。 　　因为冯一贵的一些不经意的言语，两个人相当的小心。 　　走路上看到有靠路边行驶的自行车农用车辆，但凡是上面坐的有人，立刻都要可以避开快速通过。 　　突出一个小心行事。 　　还好，想象的一切都没发生，这一趟顺利抵达。 　　因为一路俩人都太过谨慎，到县城用的时间，居然比前几次还少了接近一个小时。 　　县城这边都等了不少人。 　　乡里来的燕长青的爸妈叔婶姑姑就六个……有个黑皮蛋小朋友不怕挨打也要来，没办法。 　　加上李明发燕有富燕水兴他们，鹅头湾鸭头洼的，还有江大梅带着的几个销售，上车就坐了大半车人。 　　一群人为谁去坐副驾驶在争论，姑姑和老妈在互相谦让，最后决定是李秀妮带黑皮蛋坐前面，没想到黑皮蛋表弟坚持坐后边，因为后边人多更热闹。 　　燕长青在旁边都有些犯愁，这要是明天再出来，车上还不得坐满了？ 　　算了，万事开头难，走一步说一步吧！ 　　…… 　　车到了服装市场门口，燕长青的心情此刻相当放松。 　　在路上他就注意到了，已经有人穿上了健美裤逛街，流行趋势已经初见苗头。 　　这还是城市，接下来要在城市里继续流行扩散，直到进一步流行到农村，从此千家万户健美裤，打麦场里都是健美裤…… 　　车停下开始下人，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来市里，下来也只是站车旁边东张西望，看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一股子怯生生的味道，总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只有身边的大车是自己的依靠。 　　燕长青打开副驾驶位接老妈下车，李秀妮可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享受副驾驶位的人，下来也有些发憷，先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又低头整理一下：“儿子，我这没什么不妥吧？” 　　“不妥啥，他们城里人咋了，有的还么坐过咱这大卡车呢！”燕长青安慰老妈。“你先和我爸在旁边看着，这东西好卖……你看，人家店里的老板娘都跑来了……唉，怎么治安岗的人都来了？” 　　治安岗的那两个人比老板娘来的都快，看到一大车人呼啦啦往下蹦，先下来的还都是年轻汉子居多——村里的人发挥谦让精神，让江大梅那些坐的靠前些，她们就下来的慢些。 　　反正那两人往这边跑是捂着腰的，一边跑一边喊：“你们干啥的？” 　　前边一个喊的，后边还一个跑的慢点的，看样子随时准备喊人来支援的。 　　陈有亮赶紧回话：“正府，俺们是桃树乡村里的，村里有人来做生意，大家是跟着来长见识的。你看我们都空着手哩……” 　　一听就老有经验了！ 　　其实车上有枪，不过燕长青怕爸妈和村里人看见，给藏起来了。 　　治安岗的俩人听见了也没敢全信，站不远处仔细看了看，见到接着还有女人和孩子下车，神色逐渐放缓下来。 　　燕长青伸手朝着那边老板娘一指：“大叔，真是来做生意的，这都是市场里的店老板，你们总脸熟吧？车上有货，你们在旁边看看就知道了！” 　　赶紧喊婶子去招待先跑来的老板娘。 　　直到这边谈了一会儿，治安岗俩人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走来问了几句情况。 　　知道是有人做生意能挣钱，带村里人出来长见识的，还给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才回去继续守岗。 第87章 大开眼界 数钱的技能 　　村里的人都长了见识，刚下车就给治安岗的人捂着腰跑过来问，当时就吓了一跳。 　　接着就见到陈有亮点货让燕二河几个人帮忙搬运，然后再看江大梅和几个女人，和店老板们各种一块五毛的讨价还价。 　　本来时间已经有点晚，市场门前的这片空地都安静下来了，但是现在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燕长青算的一点没错，这里市场上的牛仔裤牛仔衣进价就是高，那个老板娘讲价特厉害，但是也只是一直在说：“你们是厂家直接拉货出来的，总得比市面上批发价低点，五十块钱一套你们肯定亏不了钱，厂里就出个布料钱，人工又不值钱……” 　　之前健美裤她可是想出到二十块钱以下的，现在要求比市面批发价低，还打算出五十块钱一套牛仔服，也就是说，他们进货价格肯定比这个价格还高点。 　　奸商啊，都是奸商，进货价不到三十块钱一套的衣服，批发都敢要五十以上，没天理…… 　　江大梅的声音传来：“大姐，我们这个和市面上的还不一样，你摸一下料子，最少得七十块钱一套，再低我们都不如不做这个衣服，必须成套拿，你要分开我们单卖都没法卖，反正你们能卖怕啥？” 　　燕长青恍然，自家这善良的婶子，原来也挺……会做生意的啊！ 　　几个店老板还在犹豫，陈有亮也加入了推销：“这衣服是大工厂订制的工作装，不但流行还耐穿的很，国企里都给工人订制这个，用的料子都是最好的，价格真降下不来的。” 　　江大梅接上：“你们都是懂行的，自己来看这料子，你拿刀想割烂都费劲儿，款式又是最新款，摆店里绝对能卖高价，和别的货一比，这要都卖不出去，那你给我留着，下次来你退给我。” 　　退货是不可能退货的，这是老板们的想法。 　　这伙人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上次还只是有女人孩子，这次来一看带了大半车的乡下人，也不知道到底干啥的。 　　但是他们送来的货真不错，根本不够销售，上次那裤子他们都没舍得批发出去，零散着都卖掉了。 　　最后江大梅还来一句：“大姐，我们是来搞批发的，厂家直接出厂价，你那样讲价格，我们根本没法给你们放货。要是没人要，大不了我们明天拉去别的地市，有些地方我给八十他们都抢着要……” 　　贵的衣服销量还是要低点的，但是买贵衣服的人，要的是时尚，要的是街上穿的人少，所以利润其实更高。 　　特别是男款的衣服，虽然销量上比不上女款，但是店老板们喊价一百多，男人们讲价多少压下来点就很满意，掏钱买了就走，比卖给女人们省事还赚得多。 　　遇到不讲价的也不稀奇，那一件就比好几件赚的了。 　　…… 　　几个女人和店老板们讲来讲去的，最后还是按六十八块钱一套的价格卖给他们的。 　　眼看车上剩的没多少东西，燕长青开始招呼大家：“婶子，姑父，差不多了，剩这点就不卖了。” 　　数钱数的手都快抽筋了，没办法，谁让百元大钞没那么流行呢！ 　　燕长青不得不给自己点了个数钱技能，好加快速度。 　　也就是别人不知道，不然还以为他得赚了多少钱呢！ 　　其实一点也不多，牛仔服太贵了，一家店都是几件几十件的拿，没人敢要太多。 　　反倒是二十五块钱一条的健美裤，四千条都不够分。 　　这些店老板们别看平时在店里和人一块五毛的讲价，实际上他们都算最先富起来的一批，一个个不起眼的小店面，随便拿出来几百几千块的都不稀奇，万元户他们都不看到眼里。 　　只不过在讲究财不露白的年代，大家都低调的很。 　　这一年已经有人在沪城，正准备辞职然后去倒卖国库券，马上又要靠炒股积累百万身价，成为股市神话。 　　实际上这神话只是大部分人普通人认定的，因为更多的是低调的有钱人。 　　比如就有人正在挺‘低调’的四下调货，然后凑了几车皮的货，去北面的前苏国，换了一架大飞机，据说人家这一笔就赚了几千万。 　　…… 　　有的店老板听到燕长青说不卖了还不满意：“车上这点不卖留着干嘛呢？回去厂里你们不还有，就这么点……” 　　怎么说都不卖。 　　这些是‘引窝蛋’——乡里人想要家里的鸡多下蛋，又怕鸡把蛋下在窝外边，都会在鸡窝里放一个鸡蛋，叫做‘引窝蛋’。 　　燕长青是打算用这些货培养乡亲们做小买卖的，别人说什么都白搭，就是不卖。 　　然后背着钱招呼人上车，开上车就跑。 　　回到县里让人都先在附近等着，他和陈有亮俩人去和江大梅算账。 　　江大梅这次说啥都不要五块钱一条的价格，她讲道理的很：“路上跑着多累啊！你们自己多累自己心里清楚，我要是再拿那么多，以后我睡不好，再给我这个价我就不干了！” 　　因为旁边还有人，她没提上次遇到打劫的事儿，实际上之前都说过，只是燕长青俩人没同意——货拉回来还要卖出去才是赚了钱，卖不出去啥也不是。 　　但是现在她又说，还故意在有人的时候提，那是打定了主意的。 　　谈了半天她表示只要两块钱：“以后还要去别处，我啥也不干，坐着等你们回来，去和人讲讲价就赚这么多，已经很多了……” 　　而牛仔服本来就没说好价格，燕长青和陈有亮打算要看情况再定价，结果江大梅直接一嗓子喊到七十块钱一套，最后卖了六十八。 　　打算还是按一件五块钱给她的，但是她认为是按套卖的，一套给五块都不少，哪有把一套衣服还分开算的道理。 　　陈有明同志在旁边默默观察一言不发，抱着孩子假装自己是个哑巴。 　　就算两块钱一条裤子，五块钱一套牛仔服，这也过万了！ 　　老婆越来越能干怎么办？老婆挣了很多钱怎么办？家里以后到底听谁的？老婆有了钱财大气粗了以后还能管得住吗？ 　　谁能救救我？ 　　燕玉环在旁边虎视眈眈，抱着孩子假装自己是特工，用审视的眼光关注自家男人，偶尔看到侄子才换成欣慰的目光。 　　听说男人有了钱就变坏，必须要小心了！ 　　燕大海燕二河夫妇就完全是观众，还都是心不在焉的那种。 　　他们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目前脑程序紊乱中，还需要梳理。 　　儿子说是万元户他们都还当是吹牛的，没想到还真不是吹，就今天一天也不知道到底收了几个万元户，反正他们只知道，钱可多…… 　　…… 　　把该给江大梅的钱一算，其他的不用数了，先一起塞包里，回家再说。 　　拉上人就往家里奔，到乡里都天黑了，陈有亮一家人下了车，接着车继续往村里开。 　　还是开到过了小李湾，进大燕庄的路口那里。 　　小路进不去，车只能到这里。 　　车上的东西都要搬回去，不过人多，几个年轻人帮忙，都不用燕大海一家人伸手。 　　李明发不帮忙搬东西，他给自己找了个活儿：“长青表叔，今晚上你不用操心这车，我等下就回去带被子，睡车上帮你看着。” 　　“还有我还有我……”旁边他俩跟班都很积极。 　　睡车上苦吗？村里别的人还都在下边看稀奇呢，咱能上去睡觉，那是咱和人家关系铁，一般人都没这个机会…… 　　燕长青招呼他：“先不急，走跟着我们先回去，今晚上多饿一会儿，把事儿弄清楚，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出发了！” 　　李明发赶紧在人群里找，大车开过来，小李湾出来看热闹的人可不少，一眼望去都是熟人，还有老爹老娘，赶紧喊：“爸，你帮忙在这看会儿……” 　　这小子胆大了，敢使唤老爹了！ 第88章 乡长脸白了 　　回到家燕长青泡上了一杯“茶蒴儿”水，尝了一口，太热，算了直接开始开会。 　　“都看见了，货拉回来，人家店里的老板们都抢着要。现在剩下的就是给你们留的，回头每人分一点，去街头摆着卖，这次都信东西能卖出去了吗？” 　　没跟着去的都看着跟着去的，跟着去的现在多数都处于脑程序紊乱状态，还是有些脑子经常只用单线程的反应快。 　　燕水兴抢先喊话：“我要我要，能给我分多少，这摆摊卖的肯定好卖……”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立刻接上，燕有文也喊：“七斤七斤，我我我我……” 　　一下子嚷嚷起来了。 　　热情是好的，不过这么吵吵可不行，燕长青抄起了大杀器，一按按钮喊了起来：“慢点慢点，等我说完。” 　　小喇叭不同凡响，吓得村里的狗都乱叫。 　　燕长青接着说道：“我就是帮忙带个路，还得看你们自己，摆摊可没这么容易，零散的客户讲价也厉害。我现在把给你们的价格都说一下，再给你们建议个最低价。” 　　“先说好，卖的低于最低价的，那就破坏市场了，以后我不供货。卖的太高估计人家就走了，我建议加个五六块钱，最多给人降一块钱，这样大家都统一了，到时候看谁能把买东西的留住谁就赚钱。” 　　“第一次就是尝试，卖不掉也别急，但是也别发怵，见人好好给人家说，不能急。总之买卖不成仁义在，男人不会说的带媳妇去也行，村里的老老少少愿意去尝试的都去……” 　　“明天去县城和油田两个地儿，县城这边我二叔看着，到时候多给他留点货，还在今天咱们集合的地方，你们少拿点出去卖，卖了就再回去拿。” 　　“油田那边不批发，只让你们零售，今天跟着咱们去的，明天都跟着去油田，别的都先在咱们县里。你们没出过远门，离家近点你们也熟悉些。” 　　屁的离家近还熟悉，今天跟着去的要么是和自家关系亲近的，要么是积极分子，当然要让他们去更好点的地方。 　　燕长青又不是圣人，还真的要给他们来个一碗水端平啊，做梦去吧！ 　　有不满的也憋着，明显脸上表示不满的，或者以后会不满的，就在心里的小账本上默默记着，以后这些人咱不带了。 　　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有谱儿，村里谁啥样他虽然后来在村里时间不长，但是爷爷奶奶可没少趁他周末放假的时候唠叨，都记着呢！ 　　带什么人不带什么人，心里都有个小账本呢！ 　　现在机会还算均等，都给个机会，以后的话，那看表现看情况。 　　…… 　　分完东西记好账本就各自回家，让他们带东西走是为了明天省事，也顺便让他们熟悉一下东西。 　　有些人连电子表都只见过燕长青手上的，不给他们熟悉的时间也不行。 　　有几个厚脸皮的，像李明发燕有文，居然不想走，磨磨蹭蹭地：“七斤七斤，再给支个招儿呗，说说到时候咋说？只摆这一点东西，太少了人家会要吗？” 　　燕长青都不搭理这些，今天江大梅和那几个女人都给他们演示过了，自个回去慢慢回忆吧！ 　　主要是真没法，现在他还能带带，将来这些人肯定不会都只靠着自己进货他们来卖，社会这个大课堂，说给人上课就给人上课，自己不准备好，那还能怎么办？ 　　等只剩自家人的时候，燕长青就嘿嘿乐着分东西：“爸，你和我爷您俩试两套牛仔服，回头穿着干活不怕破了。” 　　还没等俩人说话，他把自己的书包拿出来：“妈，来体验一下数钱的感觉吧！” 　　李秀妮眼睛瞬间就花了！ 　　十几万块钱呢，燕长青这次分下来能有五万多，就算他还打算回头给二叔分点也没啥，反正他现在觉得自己都可以躺平了，有这点本钱，再靠着自己的‘超前眼光’搞投资，这辈子稳了。 　　可惜短时间还有点停不下来，他要是不去，陈有亮自己肯定还会去，万一再遇到上次被打劫的事儿怎么办？ 　　别重生一次，把本来能过上好日子的姑姑变成了寡妇，那他罪可大了！ 　　…… 　　燕大海两口子数钱都数的麻木了，一张张展开铺平，连个角折起来的都要按几下，然后点一遍又一遍，直到深夜。 　　所以晚上燕长青很自觉，和爷爷一起去电机房了。 　　主要是基础技能一直涨着，虽然慢，总归是有效果的，听力好有时候也不是啥好事儿。 　　发电机一停，整个村子瞬间安静下来，不过这一夜，又有几个睡不好的，就不好说了。 　　…… 　　第二天人就多了，四个村都有人来，结果大卡车居然坐不下。 　　没办法，只能让有些人家两口子都打算去的，甚至还带孩子去的，先少去个人。 　　吵吵嚷嚷一满车的人才慢慢地出发。 　　开到镇上，在路口燕长青跑去把分给姑父的钱给他送去，然后和他们两口子一起再次出发——车上实在没地方坐，黑皮蛋闹起义被无情镇压，只能让他下次再去。 　　结果刚走到乡政府门口，里面风一样的跑出来几个人，带头的那个上来就把车拦住了：“燕长青，你开车带这么多人干啥去的？有啥事不能在乡里解决的？” 　　打眼一看，熟人，杨盛世杨乡长啊！ 　　不过你这么大阵仗是打算干啥？拦路打劫啊？ 　　燕长青探出头去：“乡长，我们出去做生意呢！” 　　“做生意需要这么多人啊？”杨盛世压根不信，这小子有前科，动不动就鼓动人闹事上访啥的。他让王镇元调查过，王镇元回来给他分析过，小李湾那闹的灵异事件，十有八九就是他小子搞出来的。 　　所以压根不敢小看这熊孩子，如今这年头神童年年有，只不过他倒霉，到他管的这地儿来的不是神童，是妖孽！ 　　燕长青耐心给他解释：“真的是做生意，我和我姑父一起去外地进的货，让村里的人带着在城里摆摊卖，赚个酱油钱。你信不过我，还能信不过我姑父……”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杨盛世更不信了！ 　　燕长青也反应过来，现在姑父还没后来那么大的‘面子’，目前他还是别人眼里的‘劳改释放犯’。 　　一个是有鼓动人上访‘黑历史’的，一个是‘劳改释放犯’，这俩人搁一起，杨盛世是真不敢信：“你们做啥生意？” 　　燕长青干脆把车熄了火给他解释：“真做生意的，车上有电子表，衣服，都是从外边大城市进来的货。你别挡路了，我们出去发了财，以后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因为就刚才两句话的功夫，派出所的人都跑了出来，所长王镇元带队的，小派出所几个虾兵蟹将全体出动了。 　　…… 　　还是很容易说清楚的，主要是村里人开始还不敢说啥，后来看燕长青和乡长都能开玩笑说话，他们逐渐也放开了胆子。 　　这么多人一人一个小包裹，带着自己分好的东西，而且都乡里稀罕的东西，很快就说明白了。 　　杨盛世和王镇元都有点脸红，乡里最穷的几个村子，现在不靠乡里自己出去找门路挣钱致富，自己还当拦路的，惭愧啊！ 　　连连表示歉意，还表示以后有啥事可以提前打个招呼，乡里能帮的一定会帮。 　　另一边陈有亮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现在看到派出所的不发怵了，拉着王镇元嘀咕：“我们俩还抓过四个抢劫犯，送到县里去了，他们都没给你们说吗？我现在也算致富先进个人，你们还信不过我？” 　　王镇元也纳闷，是咱乡里的人，为啥不通知呢？ 　　想想只好问道：“你们没说让他们保密吧？” 　　陈有亮脸一黑：“怕家里知道出去有危险，确实说过。” 　　“那人家办的挺好的……”王镇元也无语。“行了，我知道这事儿了，以后你只要好好干，过去的那点事都不算啥。不过，你们这样真的行吗？” 　　陈有亮实际也不清楚：“不知道，我侄子安排的，他是天才，他说行准行，听他的没错。” 　　王镇元挥手：“赶紧走吧，时间要紧，回头有事打个招呼就行。别像这样搞突然袭击，你们拉一大车人要出去，乡长刚才脸都白了！” 　　陈有亮心里嘀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害怕啥…… 第89章 有编制 　　结果还是没走掉。 　　镇上很少大卡车，而且还是拉一满车的人，乡长还有派出所的都带人出来拦车，看见的都跑来看热闹。 　　等弄明白是做生意的，不少人看着有电子表还有镇上没有卖的衣服，就有人过来问价格。 　　燕长青着急赶路，冲着人群喊了一声：“不卖不卖，我们得赶路呢！都让一下哈……” 　　镇上有服装店的，他们去进货见过健美裤，太贵，人家批发要三十多才给，现在看到原来是自家乡里人的生意，着急大喊：“健美裤低于三十能给吗？我要二十条……” 　　燕长青开上车就走：“不卖了不卖了，这一点给村里人练手的，都给你们了还咋卖。想要的等下次，我给你们留点货，按给县里一样的价……” 　　那人没法，喊他认识的人：“有亮有亮，你帮忙给说说……” 　　陈有亮怕麻烦，笑嘻嘻不承认是自己的生意：“不是我的生意，我也只能帮你说说，回头我给你记着，有货了给你留点……” 　　…… 　　因为镇上的小插曲，明显车上坐的人更有信心了。 　　到了县里就开始下人，然后让燕二河留下来，在放废铁的小院里守着货，等有人卖掉自己分的那点货了再来拿。 　　接着就一口气跑到油田。 　　燕长青别的就不管了，让姑父帮忙看着点，他带了一套牛仔服找刘师傅去了。 　　刘四五看到燕长青来还是挺开心的，不过说啥都不要衣服，燕长青扔下衣服就跑：“这衣服是我倒腾的货，结实耐用，你正用得上，除了不好洗，别的没毛病。不要拉倒，反正我给你了，过段时间我再来玩儿！” 　　然后又带上两条健美裤，一套牛仔服，还有块电子表，去祝昌盛家。他答应人家儿子教功夫的，说话得算话。 　　祝昌盛看到燕长青带的衣服，说话挺不满的：“你带啥东西呢？就算带，你带点家里产的还行，带这个干啥？” 　　燕长青还是那解释：“这是我和人倒腾的服装，进货价我就不告诉你了，反正不贵。我开大卡车拉的货，一车几千件的。电子表是给晓斌的，他要想要我手上……” 　　“电子表他有了，和原来的一样款式。”祝昌盛笑了起来。“你现在生意做得不错啊？不过这衣服我穿不了，平时我又不需要干活，需要穿的正式些。裤子……” 　　“健美裤是吧？我就说过几天要去买的，正好长青拿来了，我留一条行吧？多少钱我给你。”祝昌盛媳妇在旁边说道。“人家来你总不能让人家把东西都拿回去。” 　　燕长青也利索：“两条都给婶子了，实话说你去买的货基本也都是我运来的，哈哈！放心，不用给钱了，我一车拉几千条的，别掏钱了婶子。” 　　江秀秀一定得给：“那不行，不能让老祝犯错误。” 　　燕长青就笑：“我又不找祝叔办事，这不算送礼。我是来找晓斌的，作业写完了吗？” 　　祝晓斌立刻起身：“我早写完了，今天还教我点啥？” 　　祝昌盛一瞪眼：“坐下，刚进屋都不让人喝口茶是吧？再说你没事知道人家也没事吗？急什么急？” 　　燕长青就把自己来油田要做的事儿说了一下，立刻获得了祝昌盛的赞扬：“不错不错，自己挣了钱还知道不忘乡亲们，这个做的好，真好……” 　　沉思了一下才又说道：“回头这事做好了，我给你联系一下日报那边的，给你做个采访。这是好事儿，大好事，得宣传宣传。” 　　燕长青赶紧阻止：“可别，我就是想着村里穷的都给我交不起电费了，带他们出来看看，让他们知道现在外边变化有多快，可没想着出名啥的。” 　　祝昌盛又沉思了一会儿：“桐树县也是国家级贫困县吧？你不想出名也是正常想法，不过出名也有出名的好，你现在生意做得有多大？” 　　“有个几万块，本钱算是有了，以后想挣钱了也快。” 　　“那生意不算小了。”祝昌盛点点头。“秀秀你带晓斌先出去转转，我和长青说几句。” 　　这是要说啥？ 　　…… 　　等那俩人离开，祝昌盛说道：“你知道个人经营也要交税的吧？不想出名是不是因为这个？” 　　燕长青还真不是这个原因：“主要是不想出名，再说现在手里钱少，准备再跑几趟了，本钱多点再去交。” 　　祝昌盛点点头：“那倒是不急，现在这方面监管基本没有，回头你去你们乡税务所缴纳都可以。在地方上纳税，别舍不得钱，该办的还是要办的。不然以后你生意规模做大，有漏洞容易被人给抓住。” 　　燕长青也点头：“行！” 　　“你再考虑一下，等你现在做的事儿做好了，能带起来的村里人多点，如果有点名气，以后办事也方便很多。对了，还有件事，五一你有时间吗？” 　　燕长青立刻知道他什么意思了：“还有晚会？” 　　“对！还是大型的，到市里去演出。”祝昌盛笑了起来。“说起来还有个事儿，你考虑不考虑加入我们宣传部？你也看了，我们这个部门，工作可不用下油井修机器，还是比较轻松的。” 　　世界的尽头是编制？ 　　燕长青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有编制？未成年人都能招？” 　　祝昌盛哈哈大笑：“肯定有了。别的部门不行，宣传部可以。在部队我们算文工团，现在叫宣传部，也算是文艺部门。文艺部门是可以招收未成年人的，只要你监护人，就是你父母同意，我们这边走个手续就可以。” 　　“而且你是未成年人，加入之后我们还得保证你接受义务教育呢！如果你不去上学我们都得跟着受罚。所以不需要你来上班，有演出需要的话来就可以，还有就是按时来领工资福利，怎么样？” 　　还有这好事儿？ 　　工资啥的不说，福利咱现在也不缺，至于说按时来领工资福利那点辛苦也不算啥。 　　反正打了一辈子工的某个人，这一刻听说有编制有点心动了！ 　　远的先不说，这年头有编制的人，去各种地方办事，拿出工作证都要方便些的…… 　　…… 　　看燕长青陷入沉思，祝昌盛也不着急，让他慢慢想。 　　祝主任这个决定也不是临时想起来的，之前和部里的一些人也谈过，关于燕长青拉二胡的水平。 　　部里的老师傅都说了，比他们的水平还高，关键是孩子有灵气，真的不一般。 　　再考虑这孩子自己练功夫的那绝招，宣传部可是文体都有的，现在人年纪小还比较好拉进来，等以后……别等以后了，现在人家都做几万的生意，还带村里的人一起致富，这好事儿要是做成了，以后宣传部也跟着沾光了！ 　　燕长青还是没决定，他考虑的自己做生意的话，和编制是不是有冲突：“那个，我要是有了编制，还能做生意吗？” 　　祝昌盛一愣：“这个……我还真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 　　现在油田的工资福利那么好，那都不是铁饭碗了，是金饭碗，谁想着去做生意啊！ 　　就算有，估计也是极少数。 　　所以祝昌盛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能回答：“那我回头再问问，等你下次来给你答复怎么样？你也考虑一下，我觉得加入了对你没坏处，以后给你发个工作证，去哪儿遇到难事了，找咱们系统的人，总是能方便点……” 　　仔细想想除了做生意这件事，别的还真没坏处，燕长青差点想当场答应下来了。 　　不过还是等祝昌盛问清楚再说，确保个万无一失。 　　这件事说完，祝昌盛又提了一句：“这套衣服质量还挺好的，等等……你批发出去大概多少钱？” 　　“批发给市里的店里，都是六十八一套。”燕长青回答。 　　“便宜了！”祝昌盛一拍腿。“你早点过来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迟。我问问你，愿意不愿意吃点小亏？” 　　“咋了？” 　　“过节了，后勤那边正愁不知道发啥福利呢！这衣服多好，工人们穿着不管到哪儿都不怕破，当工作服也行，当福利也行。就是这个款式……你能比给商店的价格稍微低点吗？” 　　“按六十都行，实在不行……” 　　“行了行了。你先找晓斌去，我拿着去后勤那边问问。还不一定能成，成了再说其他。” 　　怪不得他说卖便宜了，如果先来油田这边，让油田人都穿上，回头再去往店里批发，价格肯定还能再高点。 　　因为这年头人们看潮流，都看好单位好企业里的人，他们穿啥用啥，别人都会觉得好。 第90章 意外之喜 　　祝晓斌见燕长青出来找自己，一声师傅都喊的特别亲切。 　　以前燕长青开玩笑说过得喊自己师傅，他挺不好意思的，这次怎么变了：“怎么想起来喊师傅了？” 　　“达者为师啊！”祝晓斌说这句话的语气，颇有三分祝昌盛的神韵，估计是跟老爸学来的。“我现在长个头了，都是练功夫练的，我给你说师傅，现在我是班里第二高的人……” 　　燕长青还以为是他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儿，用到了练的功夫显摆了，没想到是因为长个头。 　　你确定是练功夫才长个吗？ 　　九岁的孩子，家里条件也不差，过年吃的还特别好，长一点个头不应该吗？ 　　关键他老爸个头也不低，老妈站那里也是亭亭玉立的美少妇，他个头将来能会低吗？ 　　要说有点原因的话，多半也是因为练功夫，活动量大了能多吃点。 　　不过他这么想也行，以后能锻炼的更认真，这一点他父母也是喜闻乐见的。 　　男孩儿嘛，活泼好动不算缺点，能吃能睡也是好事儿。 　　燕长青先检查了一下他以前练的，包括呼吸法等等，发现他还真下了苦功夫。 　　想想刚才他爸让他坐下的那一幕，再想想曾经他心爱的电子表老爸说要走就要走，燕长青觉得这孩子应该是被老爸管的太严，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释放精力的活动，所以不怕吃苦。 　　好了就要夸，燕长青现在可会夸人：“学的比我们村里跟着我玩的人都厉害，他们都比你多练几个月还不如你。那今天还想学别的啥？” 　　“师傅，你那绝招教不教？”祝晓斌想了想试探地问道。 　　“什么绝招？”燕长青愣住了。 　　“就是暗器功夫。”祝昌盛提醒他。 　　“嗨，还以为你说的别的啥呢！”燕长青笑了起来。“这还真不算啥绝招，就是靠练的。教你也行，不过这个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苦练，得慢慢来，一天练半小时都多，不然你胳膊受不了。” 　　他都忘了自己有没有在祝晓斌面前，显露过百发百中的本事，不过这孩子提了，他也无所谓。 　　结果祝晓斌一听又改了主意：“师傅你还会别的？有别的绝招？” 　　燕长青下意识地唤出小玉盘，比较了一下扔石头和棍法两者的熟练度长短，很确定说道：“我棍法比扔石头更厉害点。你这能找到结实点的棍子吗？” 　　这个挺容易，有了棍子，燕长青可不客气了，拿起来就是一通乱挥…… 　　其实应该先练拳脚打基础的，但是无所谓，想学咱就教，以后再补上都不迟。 　　这孩子在家就是个乖孩子，学校里学习不差作业也写的快，不像乡里熊孩子们那么皮，看着也不是惹事的人，教起来还愿意下苦功学，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 　　不过还是得说清楚，燕长青一边教导一边强调：“学了是锻炼身体的，可不是让你打架的。用棍子打人，不小心一下可能就把人打死了。就算真躲不过去要打了，也只能打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能打疼就能吓唬到人……” 　　然后还给他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做的，现身说法，听得祝晓斌眼睛发光，学的特认真。 　　学武的人最怕的是学的不到家，然后自己苦练，很容易把身体练坏。 　　但是燕长青没这个顾虑，他有技能，练的虽说不到一年，但是比练了多年的老师傅有些方面还专业，至少他能保证不会练错，也不会教错，不怕回头孩子练的一个胳膊长一个胳膊短。 　　而且学的人认真听话，当师傅他更开心，不像家里的那群，学的时候也认真，但是认真不超过十分钟，不一定就开始想干别的啥了。 　　…… 　　祝昌盛拿着衣服跑到后勤，远远看到人就喊：“老胡老胡，你来看看这衣服怎么样？” 　　叫老胡的人闻声转头，顿时笑了起来：“老祝你这是发现好东西了吗？我看看……嚯，这料子不错，要是这玩意儿给勘探队的穿，他们肯定不抱怨太容易磨破……” 　　祝昌盛笑的更开心：“我就是说这个的，前几天你不是说到了节日就犯愁，提前半年准备的东西还容易落埋怨，你看这个衣服怎么样？我问过了，是直接从厂家进货的，往市里送货价接近六十八，给咱们能六十。你看能行我帮你把人带来？” 　　老胡沉思了一下：“价格还是稍微高了点，发了这个别的东西就得少发点，不然一次发太多，以后都不知道发什么。不过这质量还真没得说……” 　　一边说一边用力扯，根本扯不动的。 　　现在的牛仔衣还不像以后的，现在只讲实用，一些企业，比如钢厂，就是把这当工作服的，穿不坏是根本要求。 　　扯了几下老胡就放弃了：“你怎么联系到这种衣服的？” 　　“哈哈！”祝昌盛笑了起来，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又说。“来的路上我都看见了，现在这孩子村里的人都在街头摆摊。等有人穿了，到时候你发这个埋怨你的人就少了。” 　　要说油田是好地方，但是吧，一样水养百样人，福利再好也有人不知足，有的人你给他发十斤金条，他还嫌拿着太沉不方便呢！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老胡想了想：“那也行，人在你那儿吗？你稍等，我喊上小陈，再带上东西过去，能谈成咱们直接就订了。对了，你打算帮人就帮到底，他们不是来摆摊的吗？你不去帮忙打个招呼啊？” 　　祝昌盛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去。” 　　都是妥妥的从部队带出来的作风，雷厉风行的很。 　　…… 　　没多久燕长青就见到了老胡，后勤主任胡卫来。 　　大概路上胡卫东已经了解清楚了，知道面前的孩子就能做主，上来就问：“我这边订货的话，五一前要三千四五百套，你能保证供货吗？” 　　燕长青吃了一惊，油田有这么多人的吗？ 　　难道一人还要发个两三套？ 　　不过再一想，就算真有这么多人也不值得奇怪，看看周围漫山遍野的驴头机就知道，就算几千人都不够用，偷油的还那么厉害，他们都照看不过来。 　　燕长青没敢保证，距离五一只有一个多月了，牛仔服的料子太厚，可不像健美裤生产那么快，得先打个电话问。 　　结果冯一贵当时就激动了：“要三千多套？可以可以，肯定可以生产的。需要款式做什么改动吗？还有尺码上有什么要求，你发个传真给我，我按要求生产。质量你放心，有问题我十倍赔你……” 　　燕长青不敢把话说死：“这边我还在和人谈呢，还不一定。” 　　冯一贵这才冷静下来：“那行，那行，你慢慢谈，有好消息告诉我，这个价格我还能再给你降点的。” 　　…… 　　胡卫东这边还真有对款式的要求。 　　他带来的小陈，叫陈新丽的中年女人不但懂服装还会画，拿着衣服随便画了几笔，给燕长青介绍说：“就是把口袋的样式改一部分，勘探队钻井队那边的，最要求实用，原来的这个口袋太浅，放不下工具……” 　　然后还去掉了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表示那些地方一旦沾了油污会很难处理，要款式再简单些。 　　但是只有部分衣服这么改，其他的还按原来的就行，因为发下去的衣服，会有一部分人给拿回家给家人穿，那就和市面上流行的款一样也没事。 　　画了个大概，还是要看样品的，不过大致就这么样。 　　所以燕长青就再打给冯一贵，让他找个传真机，从这边把简易的图纸先传过去，让他尽快生产出来几件样品来。 　　然后燕长青这边也有问题，油田这边供货不能空口白话，也不能是私人，你至少得有个营业执照吧？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燕长青表示立马可以去办。 　　胡卫东这边也不是他说了就能立刻签字订下的，还要走流程，往上面汇报一下。 　　不过基本上能确定，前几年缺物资的时候，发福利都买不来东西，这两年好也没好多少，能有合适的东西发给大家，上头不会拦着的。 　　所以他都把以前订衣服的单子都带来了，上面有衣服尺码，这个基本都不会变，可以先拿给燕长青当参考。 　　至于编制和做生意的问题，现在也顾不上了，先搞定眼下的单子再说。 　　二十来万的单子，利润一半多，这年头还想啥呢！ 　　万一能成，说不定以后还能有别的机会。 　　未来可期啊！ 第91章 账要分清楚 　　燕大海和李秀妮俩人正逛街呢！ 　　他们也想摆摊，但是儿子说了，货都是咱家的，再和村里人抢生意不合适，打消了俩人的念头。 　　俩人真是逛的，只逛不买那种。 　　兜里自然是有钱的，李秀妮揣着儿子孝敬来的钱，隔一会儿都忍不住想摸一下，压根不舍得花。 　　燕大海跟着走的无聊，开始看街头的小拖拉机：“你说咱们买个手扶拖拉机咋样？” 　　李秀妮翻白眼：“现在家里有牛，不用你们兄弟俩拉犁了，花那个钱干啥？” 　　燕大海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和老婆商量根本是浪费时间，还在试图劝说老婆：“有了拖拉机，闲的时候我还能去拉砖挣钱。再说有拖拉机，地里的活儿干起来也快。” 　　“你不养鸡吗？拉砖才能挣几个钱，结钱的时候又作难，还不如摆摊呢！那会儿我看见二娃他爹开张了，忘了过去听听他咋和人说的……” 　　俩人也不敢走远，说逛街也就在停卡车的这一片，不过现在油田也只有这一片热闹，也算逛完了。 　　正说着，就看到燕长青蹦蹦跶跶地跑过来。 　　李秀妮一看就知道：“遇到啥好事儿了这是？” 　　燕长青得意洋洋：“有可能谈成个大单子，回头得办个营业执照，妈你说用你名字还是用我爸的？要不用你的，以后你就是大老板，我爸得听你的……” 　　李秀妮当时就乐的合不拢嘴，：“我可不行，我可不行，当啥大老板啊，让你爸去。” 　　“不行，我就要用你的，我和妈最亲，就用你的。”燕长青肉麻的很。 　　李秀妮都开心得快飞起来了：“好好好，用我的也行。不过我可不会管啥，你要让我干啥我可干不来。” 　　“不用不用，就用你个名字，以后需要签字了你签个字就行。”燕长青笑嘻嘻地糊弄她，后边还要和人签合同，在她眼里，那些人可都是领导，估计到时候她肯定怵场，少不了数落自己。 　　不过无所谓，数落完了她还会心情高兴的，毕竟儿子能和人做生意，也是妈会生，生的儿子好。 　　具体单子多大，能不能成等等问题，这些就只能和陈有亮说一下，反正燕长青不打算和老妈说，就算是以后签合同也糊弄一下就可以，具体不用告诉她。 　　不然她会忍不住说出去，不是她不爱儿子，她也会想着给儿子保密，但是身为大燕庄村头八卦队的人，她肯定有说漏嘴的时候。 　　老爸也不行，他这人经受不住枕头风的考验，他知道就相当于老妈知道，老妈知道就等于全村知道，然后十里八乡的传出去，到时候会离谱到燕长青一单赚了百八十万都不稀奇。 　　…… 　　陈有亮没想到和燕长青来这里带村民做生意，居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那咱们明天跑一趟，把样品带回来。老冯那里衣服不够的话，咱们还可以拉点小东西回来，让你们村愿意继续做生意的继续摆摊。” 　　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了，这次可得算清楚了，之前咱们说四六分账，那是咱们正常跑的生意。这个是你自己的单子，我可没参与，到时候利润是你个人的。” 　　燕长青反对：“说好的都是一起的，你不还得跟着去，拉的货又不是只拉衣服，还算那么清干啥？” 　　陈有亮很认真：“账还是得分清楚的，咱俩的小账都没法算，大差不差的都可以。但是这次单子肯定是你的，关系你处的，联系也是你的，人家也只认你，我就跟着分钱不合适。” 　　俩人又分辨几句，陈有亮还是坚持，燕长青就没再多说。 　　有时候还是要考虑一下长辈的自尊心的，原本姑父就觉得分成不合适，而且现在带着陈有明一家也算挣了钱，再多说这生意都该没法做了。 　　要说也是运气，遇到合适的人真的挺重要，如果没有不靠谱的二叔带自己去卖艺，没有个敢想敢做的姑父，说不定他现在还得在家玩尿泥…… 　　反正以后有的是钱赚，也不差这一次。 　　等本钱多点，他准备搞点更轻松来钱的事儿，到时候还要一起的，现在算这点‘小钱’没意思。 　　……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燕大海还担心：“村里来那么多人，都不管他们了吗？” 　　燕长青看着几个来车上拿货的人，笑着说道：“你问问他们好意思再让咱们管饭不？” 　　来的这几个都是把东西卖出去的，按照燕长青给的价格，他们一件货能赚个几块钱，加起来少的十几块，多的有几十块了，哪好意思还让人请客吃饭啊！ 　　燕水兴卖的就不错，电子表他学了一晚上都不咋会，但是他敢吆喝，一开始就他嗓门大，卖的反而是最快的。 　　这会儿拿了货就走：“晌午头的人都还没散完，说不定还能再卖几件，吃啥饭啊！” 　　燕有文就不行，他还自作聪明，在离卡车近点的地方卖，结果他都搞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还不如燕水兴那个粗人卖的多。 　　摸着自己下了‘血本’，特意去理发店，让人家用高科技‘摩斯’搞出来的‘时尚’发型，他是百思不得其解——‘摩斯’是用来给头发定型的，也是如今的时尚，只不过还没流行到乡镇，大部分的穷人根本买不起这些，也不会考虑买。 　　陈有亮都乐半天了：“那小子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形象不好，人家信不过？” 　　燕长青嘿嘿直乐：“可别去提醒他，让他继续保持下去，不然咱们都没乐子看了！” 　　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在初中混了几天日子，学的脸皮厚说起来应该算优点，但是跟街头混混们学的站那里一摇三晃的，再把发型搞的不伦不类的，加上那农村孩子的黝黑面庞上带着的贱笑…… 　　其实也算挺时尚的，放十年以后都还算时尚，那时候叫‘非主流’，村里的非主流，连城乡结合部的非主流都算不上。 　　他站那里卖东西，一般人都不往那凑——周围都是老实巴交，看着实实在在的村民摆摊的，干啥去他那儿？ 　　李秀妮顺手拍儿子：“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他这孩子咋想的，给头发弄那样，看着怪怪的……” 　　乡里没结婚的年轻人都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别看李秀妮比燕有文大不到十岁，说他是个孩子也不算错。 　　燕长青乐着招呼家人：“走走走，咱们先去吃饭，就对面饭店就行，正好还能看着车。” 　　燕大海不去：“你们先去吃，我看着车。” 　　“不用看，咱们坐对面看的就挺清楚。”燕长青说着一扭头，看了一眼大车边上的饺子摊。“那要不干脆在这边吃吧！老板，你这羊肉饺子用的羊肉是正宗的不？” 　　旁边那个正做臊子面的老板抬手一指：“那边卖羊肉的是我兄弟，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们自己动手杀的，能不正宗吗？” 　　这话听着怎么不得劲儿呢？ 　　旁边老板娘笑了起来：“我认得你，拉二胡的那孩子。你长得真快，我记得第一次来你才这么高，在那边坐着，小小的一个人在那拉弦子，看着可稀罕人了……在这儿吃吧，我们摆摊几年了，你说俺家的味道不好中，可没人说俺家的羊肉不好。” 　　我二叔那么大的人站我身边，就那么没存在感吗？ 　　说话间也就算定下来，在这小摊上吃好了。 　　…… 　　现在的饺子是按两卖的，但是开饭店的这个称量单位就很迷。 　　比如在桐树县这里，一般是七个饺子算一两。 　　是正宗的北方大个饺子，可不是以后的速冻饺子那样小小的。 　　七个饺子真要放秤上去称量，肯定不是五十克，因为一般人吃个三两就饱，最多来个半斤，这还是如今人们饭量都大，不然三两都吃不完。 　　实际上这七个饺子放秤上，得有一百五十克，也就是三两，甚至还不止。 　　而且当地流行的‘扯面’也是按两卖的，也就是烩面。 　　一个面片都不止二两了，但是饭店是一个面片按一两算，你要说来二两，老板就给你扯两个面片，你要说来一斤，那老板得先问你几个人。 　　基本上饭量小的，比如女生们，只敢说二两，男人们饭量大的四两，特别大的才敢说半斤，不然一样吃不完。 　　燕大海他们都没出来吃过饭，所以燕长青怕他们报多了，自己替他们报。 　　还顺带给他们科普一下这些‘基本常识’，别以后去别处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几两’。 　　羊肉膻味有点重，大概就是这老板摆个摊子好几年的原因——不然他也该开个饭店了。 　　但是肉确实是货真价实，饺子个头还大，肯定都是说一两，其实三两不止的。 　　吃着饺子燕长青也不闲着，他心情好，还给老板娘建议：“味道确实一般，不过东西都是真材实料，让你家老板去学学专业厨师啊，弄的味道更好吃点。” 　　老板娘叹气：“去哪里学呀，人家饭店都保密的，才不给人知道配方的，去给人当学徒没几年也不教。就那边卖卤肉的那家，想去看看人家都不让看，俺们想卤的是羊肉又不是抢他生意，给他钱都不行……” 　　听到老板娘的抱怨，燕长青才想起来，都忘了如今桐树县这里连个厨师培训班都没有。 　　而且现在人们的想法还是比较传统的，手艺都是传家的本领，真不给人轻易看。 　　不过西阳市应该有培训吧？ 　　具体他也不清楚，只能建议：“去西阳市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专门教做饭的？” 　　“如果有那个才好呢！”老板娘还是挺有想法的。“不过俺们整天忙，也没时间打听，再说他大字不识几个，能去学吗？” 　　“你们现在都摆摊了，还不能学？”燕长青笑着说道。 　　穷人出身的人，不讲究啥食不言寝不语的，说着闲话，一顿饭就吃完了。 　　主要是看老爸老妈紧张，他这边‘闲扯淡’，比直接安慰俩人还能让他们更快淡定下来。 第92章 也有人让你觉得值得 　　中午过去之后，不管村里人再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该回去了。 　　人们陆续被召回来，燕长青站车上收钱点货。 　　也是无奈的很，有的人还饿着肚子，因为一天下来就卖了条健美裤的，赚了几块钱也不舍得花。 　　但是燕长青还能怎么办？ 　　这都是掰着嘴喂饭了，有人非要紧咬牙关不吃，你能打死他吗？ 　　东西都是最好卖的，有的人连街边热闹的地方都不敢站，找个角落蹲那里也不吭声，谁知道他们是卖东西的还是等人的？ 　　卖的好的已经拿了几次货，像燕水兴那坑货都能卖出去，正捂着兜四下打量，一脸喜意地装模作样给人说：“我也没卖几件，这里人太会讲价了，没挣啥钱……” 　　还有个意外，鹅头湾曹二虎家的媳妇卖的居然也不少，这女人长得一般，特敢说，上来就套近乎：“得多谢谢长青兄弟，带俺们来挣钱，以后俺们生活好了，都得记得长青兄弟的好。也就是俺家春妮比长青兄弟大，不然高低得说个娃娃亲……” 　　不但闺女比燕长青大，她自己也比李秀妮年龄都大，也是真敢喊啊！ 　　呵呵，这娘们想的真多，嘴里喊兄弟，实际上想当岳母，做梦吧你！ 　　燕长青无语的很，赶紧接着给下一个人算账。 　　一件没卖的还是挺少的，基本上只要东西摆上去，站旁边做出是卖东西的样子，东西都能卖——真没夸张。 　　燕长青算完之后觉得还是得再给他们点机会，把钱都收好之后说道：“这次是第一次，卖的少的也别丧气，等过两天咱们再来一次，慢慢来。回去都好好想着，饿肚子的滋味好受不？” 　　“不管卖的多少，下次咱们重新来过。也别觉得带你们摆摊丢面子啥的，或者觉得让你们卖东西，我赚的多了。实话说，大车跑一趟咱们那，来回的油费得几十块钱……” 　　燕有文好歹也是卖出去几件的，虽然比不上好的，但是看见有更差的，又来劲儿了：“七斤你就别说了，我们都得谢谢你呢！我证明，这些东西在市里人家都抢着要，来的时候镇上那边也有人想要你们都看见的，谁要是说闲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还是个孩子呢！ 　　燕长青看他的造型就想笑，看这货替自己卖力说话的样儿，差点都要生出来那么一丁点点的愧疚感——刚才不让陈有亮提醒他形象的问题。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都是说燕长青好的，毕竟他们全都是，第一次挣到这么轻松的钱。 　　…… 　　燕长青还算满意，不管怎么样，第一次出来还算成功。 　　刚有点得意，就感觉旁边不对。 　　一扭头，车下边一个年轻人，正拿着相机，对着大车啪啪啪地拍照。 　　看面孔有点熟。 　　果然，看他看过来，年轻人又对着他啪啪啪地拍了几张照，才笑着招呼道：“燕长青，这可不是我自己来的，祝主任让来的，让我先照几张相留着，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燕长青想起来了，这是祝主任的人，叫赵诚进，上次晚会他就是跑来跑去拍照的人之一。 　　于是笑着说道：“赵大哥，给我拍帅一点，回头洗出来了也给我留一份啊！” 　　“那没问题。”赵诚进哈哈笑着答应一声。“我事儿办完了，回去交差，下次你来了咱们再聊。” 　　拿着相机一溜烟儿的跑了。 　　燕长青还想问他相机的事儿呢，结果都没来得及。 　　之前他就想买相机，不过一打听就打消了念头，太贵。 　　不但相机贵，胶卷也贵，一卷胶卷十几块钱，洗出来又是十几块钱，如果一份底片要多洗几张，还要更贵，去江城做生意前的他根本负担不起。 　　现在有钱了，等下次去江城买一个，咱也到处拍照玩。 　　…… 　　村里人因为有人拍照，又给吓了一跳，又见燕长青居然认识拿相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燕长青笑了笑，一摆手：“走了走了，回家。” 　　也不说让他们有钱了带啥礼物回去的话，都是刚挣点钱，有的还饿着肚子，估计也舍不得买别的。 　　倒是燕水兴有些兴奋过头，都忘了‘藏富’的事儿：“七斤，我看这里有卖人家工厂生产的镰刀的，要不等下，我……” 　　燕长青一个激灵，赶紧阻止：“可别，咱们镇上的打铁铺子里的镰刀就好，这里的镰刀是便宜点，但是真不经用。想买了回镇上买，别的人也是，你们想买啥的，愿意给我说的就说一下，我能给建议的会给你们说的。” 　　这里的镰刀价格确实比镇上打铁铺子便宜，但是不耐磨。 　　农村用镰刀可不止是割麦子割草，还要割豆子等等。 　　目前这些街头卖的便宜镰刀，用钝了之后，再自己磨几次，逐渐就不好用了。 　　这个是燕长青听家里人说过好多次的，家里的镰刀都是打铁铺子的，每年磨一下能用好多年。 　　工业生产的，如果是好的肯定能耐用，可现在街头卖的这些价格便宜的，真不行。 　　其实别人也没想着买啥东西，刚有几个钱，谁像燕水兴这货着急花出去啊！ 　　…… 　　接下来就有人说了一件别的事儿：“七斤，我们摆摊的，还有人来收钱，说是工商税务啥的，不过我们说没钱，他们还说等会儿来，后来也没来。” 　　燕长青都差点忘了，他摆摊要么是卖艺，要么是批发货，反倒是没人来收钱。 　　但是摆摊卖东西，可是要收费的，工商税务的都收，摊位费管理费地皮费啥的，燕长青也说不清楚，但是确实是收钱的。 　　既然人家说了等会儿来，又没来，那就是多半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再想想刚才小赵过来拍照，燕长青猜测，多半是祝主任帮忙了。 　　不过这人也是的，帮忙都帮了，好歹提醒一声啊！ 　　…… 　　果然，等大卡车开进县城，好消息是大家也卖了点东西，坏消息就是，所有人都交了钱。 　　这也没办法，现在就是这样，只要摆摊了，不管卖不卖得出去东西，都得交钱。 　　燕长青能做的就是问一句：“有没有没卖出去东西的？有的话来说一声，把票据给我，我给你们报销了。” 　　还真有，一个摊位两张票，一个五毛一个二毛的，加起来七毛钱。 　　也不知道是根据啥收的，要是卖菜的拿的菜少，估计一天还赚不来这几毛钱怎么办？ 　　好像卖菜的也没人只摆一点菜，都是拉一板车，或者是一些老菜贩们再卖…… 　　燕长青没多说，拿了七毛钱给这些连一件货都卖不出去的。 　　差点想说这些人以后就别来了！ 　　就挺离谱的，货是现在挺畅销的货，给送到手上，人给拉到城里，他就是卖不出去一件，能咋办？ 　　怪不得有句话叫做，掰嘴喂不活。 　　生气，不想说话，开车回家。 　　…… 　　到了乡里打听了一下，知道乡镇工商所能注册个体户，要想弄公司就得去县城。 　　燕长青才不注册公司，自己就是小生意，个体户就挺合适的。 　　不过得有身份证，李秀妮没带，等下次来吧！ 　　回到家之后，等人都散了，李秀妮才闷闷不乐嘀咕：“带他们出去，给他们挣钱机会，别人都能卖出去，那几个一件都卖不出去的还得你贴钱给他们，真是的……” 　　燕长青也无可奈何啊，只能转移话题：“你这次可看见别人穿健美裤了吧？以后咱们也穿上吧，还有我二婶。二叔和我爸你们穿牛仔服，电子表一人一块，以后咱们都说几点干啥，别说饭后饭前了……” 　　燕大海又咧嘴了：“恁烧包干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了。” 　　这人就不懂时尚，燕长青不和他分辨：“那给我爷穿，以后我爷就是村里的时髦小老头，哈哈！” 　　燕铁生也咧嘴，不过他是咧嘴笑：“哈哈，我都小老头了，还时髦个啥！” 　　燕长青又作妖：“奶你穿不穿健美裤，这可是大城市都流行的……” 　　老太太只会乐呵呵地笑：“穿个啥啊，老了老了……” 　　其实都不老，看着年龄大，实际上那是常年劳作的，生活还不怎么好，才显得面相老。 　　应该都还不到五十岁——不孝孙儿燕长青都不知道爷奶具体多大年龄，他准备回头自己去看户口本，记清楚点。 　　…… 　　在家才一会儿，曾双喜就带着一大框鸡蛋来了：“今儿个长青带俺们村这些人去挣钱，俺们也没啥感谢的，这点鸡蛋搁家里，以后你多吃点，长大个……” 　　燕长青当然不能要，以前他也没和曾双喜接触过，现在才觉得，其实这个村长在附近几个村，算是最合格的，有啥事儿都亲自上。 　　鹅头湾的就不行，老家伙曹冬临只让他二儿子出面，自己都不来一次。 　　至于燕兴旺村长…… 　　就不说他了，燕长青刚才回来才注意到，这老家伙给自家厕所后边的粪池子上面，用树棍搭的严严实实的，也不怕厕所里面臭。 　　不就上次‘厕所谈话事件’，说了句往里面撂石头嘛，又不是真去撂，吓唬吓唬还当真了，呵呵！ 　　曾双喜给的挺实心实意的，老头自己没门路，现在是打算抱大腿的，燕长青不要东西怎么行，他就要给，说啥都得留下来，不然就倚老卖老，拉着燕铁生一起劝燕长青。 　　燕长青无奈：“真不用，我要是图啥东西，费这事儿干啥？你这鸡蛋是收了好多家的吧？我本来想让大家过好点，你还把人家鸡蛋都收过来，合适吗？这样，你先拿回去，等以后村里真生活好了，你再来谢我行不行？” 　　曾双喜正要再说什么，外边又来人了。 　　小李湾的，李明发和几个小伙子跟着去挣了钱，现在来的是他们的家人。 　　也是带东西来的。 　　都不是啥值钱东西，但是这会儿不看价值，看心意。 　　然后曹二虎也来了，带的东西也不少，还带了两双千层底黑布鞋，看大小居然燕长青刚好能穿，燕长青怀疑这是他媳妇给他家孩子做的，不然一时半会这鞋子也不可能做好。 　　燕兴旺老头来的就晚，带的鸡蛋还没曾双喜带的多。 　　燕长青现在心情不错，就不和他计较了…… 　　这世界总有人让人失望，但是也还是有人会让你觉得，做的一些事情是值得的。 　　也挺好！ 第93章 漫长的青春迷茫期 　　一弯残月冷冷清清地高挂在深色的苍穹之上，无数繁星点缀的夜空便是这宇宙最伟大的杰作，让人轻易就沉醉其中。 　　这是燕长青最爱看的景色。 　　无论是白天的云朵，还是夜晚的星星，都会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夜晚的村庄是安静的，偶尔的狗叫声传来，仿佛是在提醒人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大概是看的太专注了点，以至于身上的大黑的不满地动了动身体，发出了喵呜的声音。 　　旁边的大黄更活泼些，迅速地站起来挪了个位置，还伸着小脑袋拱了拱主人的手，希望主人继续来安抚自己。 　　其实两个家伙都是夜里欢的，这会儿都该主动去找老鼠的，偏偏主人不睡它们就不走。 　　燕长青看了一会儿残月，撸了一会儿猫，转身进了屋，床上一躺，瞬间入睡。 　　…… 　　第二天燕长青开上大车带上老爸老妈自行车，直奔镇上。 　　让老爸老妈和姑姑一起去注册个体工商户，自己和姑父去江城拿样品。 　　当然生意不能停，废铁还是要拉的，去了还是要进货的。 　　这次燕长青想好了，他得进一批鞋子。 　　现在最流行的，是帆布鞋，高档点的是‘登山鞋’，也叫‘旅游鞋’。 　　价格肯定是比较高的，而且帆布鞋的质量，倒不是说它不好，而是对于现在运动量有点大的过头的人们来说，它并不足够耐穿。 　　登山鞋或者旅游鞋，那肯定是会好点，但是那价格，实话实说根本不是一般的乡镇人们考虑的，更别说像大燕庄这样的偏僻穷村落。 　　但是燕长青还是打算进货鞋子。 　　主要是千层底这玩意儿，穿多了也腻，而且体验感真的很一般。 　　可别说什么千层底的一针一线都是妈妈的爱，妈妈要是有能力买上一双的大几十块钱的好旅游鞋，她也不愿意给儿子穿千层底。 　　在村子里的人们大都是千层底，不过有的人家里也会有军绿布鞋，就是部队军人们训练穿的。 　　等以后部队不再用这种廉价布鞋，它就彻底沦为民工专用鞋，很少会考虑穿它的，但是现在它却是农村最流行的鞋子。 　　燕长青打算批量购入一些，不管什么鞋子，只要底子踩着比千层底舒服就行。 　　从江城那边批量进货，然后大卡车直接拉到，货物的价格会相当便宜，只不过利润估计还不如其他衣服高而已。 　　陈有亮也是支持的，他提起鞋子就骂骂咧咧的，说镇上的鞋卖的太贵，一双鞋及就算便宜的也动辄十几二十几块钱，还不耐穿。 　　其实也怪不了镇上的商家，因为资金和其他条件限制，他们也就是去县城或者市里进货，进货价估计都加过四五次甚至更多，根本便宜不下来。 　　…… 　　两人买好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天都已经黑了。 　　到了冯一贵的厂里，人家连饭菜都已经准备好，就等俩人上桌开吃。 　　燕长青先把胡主任给自己的尺码表拿出来：“冯叔，如果订单确认，这个就是要求，你先留着，如果事情成了就照这个生产，有变故我会再给你打电话。” 　　冯一贵开心得很：“好的好的。对了，你发过来的图纸我已经生产出来了，而且我还根据原来的一些订制服装，做了一些改进，多生产了几种样品，到时候你们都带过去，让客户好好看一下。” 　　这人原来在厂里也是有能力的，要不然也不能出来就开厂。 　　他说着就拿出来几套服装给俩人看，燕长青大致一看，就觉得他改进的，确实要比油田那边简单加个口袋，删除一些细节部分的好一些。 　　老冯又指点道：“上面都有编号，到时候他们看中什么款式，你直接告诉我编号，我这边立刻开工生产，保证五一前十天就完成任务，不会耽误那边的事儿。” 　　“价格上还能降一块钱，多的真降不了，原本给你们的价格就是低价，现在能降价一是量大，二是这批衣服有一部分少了一些细节，制作起来节约了一点成本。” 　　一套少一块钱，整批货下来就是三千多块钱，比这年头大部分人两年工资了，不少了。 　　燕长青心情大好，当即表示：“你库存里还有多少货，这次我们回去多拉点回去，给你减轻点压力。” 　　老冯还有啥好说的，赶紧倒酒吧！ 　　可惜还有个喝饮料的，不用他倒，只能劝吃菜。 　　…… 　　吃着饭老冯忍不住感慨：“看来你们才是我的贵人啊！原本我这厂子都快停工了，现在居然需要加紧生产，这批货要确定下来，我还得再多招点人手来干活，厂子兴旺指日可待啊！” 　　陈有亮让他放心：“你尽快加快生产，我们那边虽然整体穷了点，但是人口多，有钱买衣服的人还是不少的。只要你的衣服款式够好，质量够好，肯定能畅销下去，咱们的合作就断不了，前途都是光明的。” 　　老冯再谢：“不过咱们前途再光明，我看也比不上长青，他也是厉害。我就好奇，你年龄这么小，就着急挣钱，以后还能了得？” 　　燕长青嘿嘿一笑：“现在挣了以后就不着急，兜里有钱心里不慌。以后，以后我就不干了。等我到十八岁，我就提前退休。” 　　陈有亮都吓了一跳，听见侄子说以后就不干了，差点以为他准备最近就回家种地去。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哪怕再拉几个人，他都得考虑一下，跑长途做这生意划算不划算——挣钱是肯定挣的，换谁来都能挣钱，但是换了别人，谁能像这个侄子一样保证安全？ 　　幸好说的是十八，那还有十年呢，不急。 　　冯一贵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第一次听说十八就退休的，哈哈。十八岁提前养老是不是早了点？” 　　“十八才不是养老。”燕长青信口胡扯。“到了十八，我就该到青春迷茫期了，那时候的我，银行存款几个亿，于是不思进取沉迷声色犬马，白天到处转，晚上生活乱。白天看遍天下风景，吃遍天下美食；晚上夜夜笙歌，享受堕落生活……” 　　还没说完呢，那俩人的酒都喷了出来。 　　没听说青春迷茫期还提前预定的，关键他后面说的，让这俩人感觉太奇怪了，知道你早熟，但是你这也太早熟了点…… 　　冯一贵笑完了擦擦嘴，没忍住：“那你这青春迷茫期可够多彩多姿的，现在你这人生都规划好了？迷茫期过后呢？” 　　“我估计吧，我这青春迷茫期可能会长点。”燕长青一脸沉思。“怎么也得到个四五十岁吧！再以后，那就钓鱼遛狗，安稳种田吧！也许，太远了的我还没想……万一我一直处于青春迷茫期呢！” 　　这是打算过了十八岁以后，整个人生都是‘青春迷茫期’？ 　　那你这青春迷茫期可是够长的。 　　不过俩人倒是也没想着去劝他，说什么理想人生之类的道理，那些谁都懂，但是能做到的有几个？ 　　面前这个人是年龄不大，但是脑子里想的啥他们都看不懂，你说他不懂这些道理，谁信？ 　　老冯笑着说道：“你心还挺大，等你十八，就存款几个亿，那得多少个万元户了？” 　　燕长青也笑：“你要对生活充满信心，相信未来是美好的，建设是一日千里的，将来人人都开小汽车，生活越来越好。到时候咱们谁要没个亿万身家的，都不好意思坐一起喝茶……” 　　老冯和陈有亮一起举杯：“就冲这句话，得走一个！” 　　一杯喝完又一杯，老冯呵呵笑着：“那照你说的，以后就没穷人了？” 　　“那肯定。”燕长青喝着可乐觉得老冯真不错，以前他这里只有酒，饮料都是现买的，这次可乐明显是提前给自己准备的。“到时候人们都住大城市里，人人都有房有车，俺们农民们也可以住城里，回乡里种地都开车去。” 　　这话燕长青只是随口一说，不过老冯沉思片刻，喝了杯酒吧唧吧唧嘴：“那要是都那样的话，工厂里面的脏活累活，工地上又苦又累的活还有人做吗？” 　　要是领导开会你这么接话，人家开除你可一点都不冤。 　　陈有亮哈哈大笑：“多少人还没活干呢，你还怕没人干活？” 　　老冯喝多了，有点不服：“我是说按照长青说的，以后都有钱了，谁还干这些活？” 　　燕长青笑着说道：“那都机械化了，脏活累活都有机器干，不用人去干。” 　　再说了，有房有车的，也不一定都有钱啊！ 　　…… 　　一夜好睡，天未亮人都已经起床，打开库房开始装货。 　　冯一贵才注意到俩人车上的零零散散的其他货物，顿时表示不满：“你们进这些货，也来找我啊！我给你们介绍几个小厂长，保证物美价廉。” 　　因为每次都来去匆匆的，加上其他货数量又不多，俩人都懒得去找更好的货源。 　　不过现在老冯说了，那以后倒是可以这么办。 　　夕阳市周边几个地区进货都是去本省省会，价格高还得自己去，这边直接从江城进货去送货上门，以后跑的次数不会少，货物种类肯定也会继续扩展到其他方面，有个熟人介绍还是不错的。 　　燕长青俩人这次就准备去其他地区，准备开辟新市场。 第94章 电视机照相机摩托车 　　回到县城，陈有亮和燕长青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从车上搬下来两台电视机。 　　电视机是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不是大彩电。 　　这是燕长青给自家和二叔家准备的，配套的还有两套电视天线——就是个铝架子，用线连在电视上，转动这个铝架子天线，还要有一定角度才能收到来自‘天上的信号’。 　　彩电太贵了，好点的动辄几千块，燕长青觉得现在买太亏，明明再等等价格就会降下来，现在买贵的总有被坑的感觉。 　　他脖子上还挂了个照相机，同样是打算自己用的。 　　记录珍贵的生活，有个照相机就算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虽然这年头胶卷和冲洗照片价格昂贵，但是燕长青觉得自己可以奢侈点——本质上他还是那个穷惯了的打工人，一时半会还学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衣服鞋子之类的，这次都给家人准备的有，更多的暂时还用不上，买回家还要被数落乱花钱，再等等。 　　陈有亮也给自己家人准备了一些东西，包括他兄弟陈有明一家。 　　比如给陈有明准备了一套这年头宽大的西装，给江大梅的也是——不知道买什么，正好看到还有女士西装，就买了一件。 　　给孩子们准备了一些小玩具就不用说了。 　　这次陈有明俩人居然没推辞，都很开心地就接受了礼物。 　　然后江大梅神神秘秘地：“大哥，我们也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在这边……” 　　跑到院子的一个角落，扯下了一大块布，看到露出来的东西，燕长青顿时一脸的无奈。 　　那是一辆黑色的嘉陵摩托车。 　　他一直让姑父再等等再等等，试图拖延到两人钱更多点，让姑父直接买辆汽车，不管是大卡车还是小货车都行。 　　万万没想到，江大梅居然去买了一辆摩托车，准备送给陈有亮。 　　…… 　　陈有亮的眼睛都有点挪不开了，嘴上还在推辞：“这怎么行，我给你们带两套衣服，那才几个钱。你这好几千的东西，就你刚存那点钱，买这么贵的……” 　　推辞的不是很坚定啊！ 　　燕长青都不想去看他这会儿那口是心非的表情。 　　感谢人有很多种方式，江大梅是赚了点钱，但是……你买啥摩托车啊，这玩意儿叫“肉包铁”的好不好？ 　　…… 　　半小时后。 　　陈有亮迎着风很有感情的喊着：“还别说，摩托车跑起来，风吹着都觉得挺舒服……” 　　燕长青心里吐槽，这才农历二月份的好不好，柳树是发芽了，地里也有了一些小草冒头，但是还真算不上暖和，骑着摩托车吹风的感觉，绝对不算好。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不算差。 　　反正他坐摩托车后边，前面有人挡风，只需要感受摩托车仗着良好的减震，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窜下蹦——这是去油田的路，没国道，只有土路，连沙石都没铺。 　　主要是比起慢悠悠地客车，开起来累死人的大卡车，坐着摩托车那种轻装上阵的感觉，确实是很舒爽。 　　好吧，姑父说的确实没错，风确实也不算冷！ 　　毕竟驾驶员学会驾驶技术不超过一小时，技术还不过硬，根本没敢开太快。 　　…… 　　必须得承认，这年头有些事就是这么离谱。 　　陈有亮一直想买摩托车，实际上他之前压根没骑摩托车的机会，纯理论派。 　　可是就在刚刚，他和江大梅推了几句，等他弟弟再说几句，他就很‘厚颜’接受了这个礼物。 　　接下里就是站摩托车旁，让燕长青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之后，然后自己摸索了一阵，就要带着燕长青来油田——送衣服样品。 　　燕长青也没办法，样品是肯定要送的，但是总不能开着一车货出发。 　　坐车的话，现在时间有点晚，去了肯定没有回程车。 　　别无选择啊！ 　　反正就这样开车上路了，一如当初燕长青开上大卡车就跑，路上还换陈有亮开着跑。 　　也不只是他们这样干，大部分都是。 　　除了部队出来的专门学过驾驶技术的，如今社会上的人，都没什么人去学驾驶技术，有车就试着慢慢开呗，就像陈有亮的那句话，大不了慢点。 　　更夸张的是居然不用挂牌，反正燕长青问的时候，陈有明就表示，挂个啥牌啊，县里都没多少摩托车，挂那个有啥用？ 　　或者是因为桐树县是个小地方，要等以后才会对这方面的管理，逐渐正规起来。 　　反正有一点燕长青清楚，现在肯定没人查驾照。 　　桐树县这边真正查驾照，要到他高中快毕业的时候。 　　他那时候听那个家里做服装生意的同学说过，市里给办驾驶证，给钱直接办，没办的以后就得考了，以后开车上路还要查，没证的会如何如何…… 　　总之目前是很有些在以后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东西，习惯了就好。 　　…… 　　祝昌盛见到燕长青送来衣服样品，还挺惊讶的：“你们效率这么高的吗？” 　　“反正要去进货，现在跑一趟一点不会白跑，随便从那边进点货，回来往店里一送都能有钱。”燕长青笑着说道，然后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等陈有亮和他问好之后，祝昌盛对着燕长青直呵呵：“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人们还不都跑去做生意了。还是要小心点，不能大意。” 　　“就没敢大意过。”燕长青至今想起来姑父被枪指着都后怕呢！ 　　祝昌盛也不耽误：“咱们现在一起去找老胡，看他中意哪一款。他的申请应该快下来了，就这俩天内。到时候咱们合同一签，你就可以通知那边开始生产了。” 　　找到老胡就简单了，几个款式他都拿着，又喊来几个人一起参考讨论了一下，很快就确定了款式。 　　不过合同还签不了，这边批准还没正式下来，燕长青个体户的证也没有下来，流程还是要走的。 　　但是生产已经没问题，可以开始生产，反正合同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燕长青直接用人家这里的电话给冯一贵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用几号款式生产。 　　然后就可以回家，等待两边的准备工作都做好，正式补上一个合同，燕长青应该还能提前收到一部分预付款。 　　…… 　　事情办完，燕长青对祝胡俩人表示了感谢，一起吃了一顿饭。 　　这顿饭是必须要吃的，哪怕县城那边还在让陈有明夫妇帮忙看着大卡车的，上面的货可不容有失——只能让那夫妇两个多辛苦一下了。 　　毕竟燕长青还要感谢一下，人家祝昌盛上次帮他打招呼，街上收费的没收他们村里来人摆摊的费用。 　　关键祝昌盛后来也没提这个，属于做好事都不留名的，这个人情必须得记下了。 　　其实两个主任，加上其他几个人，也没让燕长青多花钱。 　　实际上要不是最后燕长青坚持，他们都准备让饭店记账的——在油田这边，两个主任出来，基本所有的饭店他们都可以签单走人，根本不用当场结账的。 　　也没人和燕长青见外，大概是觉得他很快要变成自己人了。 　　祝昌盛正找人问燕长青这种情况呢，之所以没问出来，是太复杂了点。 　　未成年人进编制，符合规定没问题，但是他做生意，到底有没有问题？ 　　理论来讲他就算做生意，注册的个体户也是家人名字，但是总要讲点事实，明明就是他做的，也不能瞪着眼说瞎话不是？ 　　其实也简单的很，只要有个比祝主任级别高的人，点个头表示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当然级别越高，就越没问题，这个都明白。 　　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还要等等，得找到个机会才行。 　　反正燕长青也不急，有没有都可以的事儿，他才不急呢！ 　　…… 　　摩托车行走在回家的路上，陈有亮忍不住得意洋洋：“你看，有了摩托车，天黑了咱们照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方便不？” 　　燕长青提醒他：“你这还是喝酒开车，慢着点啊！” 　　“放心！”陈有亮大咧咧地回答。“路上又没人……” 　　话音未落，摩托车一拐弯，车灯就照到了几个人。 　　拉着板车，或是推着自行车的，关键后边跟着的人，灯光下隐约可见，都是扛着东西的。 　　看模样可不是下地干活的农人，毕竟现在也不是农忙，也不至于要靠那半轮月亮的光在地里干活。 　　陈有亮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时就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卧槽……” 　　燕长青反应也挺快：“停啥啊，拐弯回去。” 　　陈有亮立刻一拧油门，摩托车转了个弯就往回走。 　　等又拐过了刚才拐的那个弯，燕长青才松开了手里攥的石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看见人咱们就跑，是不是有点惊弓之鸟了？” 　　陈有亮沉吟片刻：“小心没大错，咱们等会儿慢慢过去看看。” 　　从油田去桐树县就这条路方便，再绕路的话，也没个导航，不知道哪儿绕啊！ 　　燕长青想了想：“你慢点开，我下去看看情况，感觉也不像拦路打劫的。” 　　…… 　　结果等燕长青到了拐弯处，正听到一群人在骂骂咧咧地。 　　别的燕长青也没听，就听了一句关键的：“……玛德，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派出所的出来了呢……” 　　感情这帮人还真不是干什么好事的。 　　再一想就大概明白了，一溜烟跑到摩托车那，上了车就说道：“走走走，回去报案去，这伙人多半是偷油的。” 　　就算不是也不怕，反正是怕派出所的，去找派出所的人来准没错。 　　万一是偷油的，万一将来咱有编制，这些人可都是影响咱发福利的人…… 　　咱就是这么热心的群众！ 第95章 新市场 医术 　　偷油的在油田地区是很普遍的事儿。 　　地里活儿干完了，顺便偷点油带回去吧！ 　　这俩天手头紧，去偷点油吧！ 　　吃过晚饭没啥事好干，去偷点油吧！ 　　别人都去弄，凭啥咱不能去，咱也去偷点油吧！ 　　…… 　　总之这是个很普遍的事儿，当地派出所人手不足也抓不过来，只能时不时地打击一下。 　　但是有人报案有了明确目标，那肯定要去抓。 　　特别是燕长青还先跑去找了祝昌盛，一招呼油田那边的车开上两辆，带上了一群小伙子，只需要派出所值班的人跟着去就行。 　　甚至抓捕都平淡的和去饭店吃个饭一样，跑到地方一群人没走远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大概是刚才看到灯光虚惊一场，这次又看到车来，他们居然都不躲一下，还有很礼貌地往路边站了站，给汽车让路呢。 　　等到下来的派出所的喊一声，呼啦啦下来一群人，这些偷油的束手就擒，连个想跑的都没有。 　　但是抓到人不算完，油田这边还得问清楚，到底在哪儿偷的油。 　　偷油的被带回去，也就是罚点钱关几天，处罚不重也是偷油猖獗的原因之一。这个判罚实际上不怎么合理，比起普通偷窃之类的，他们实际上造成的损失可远不止这点。 　　比如现在油田这边人问他们到底在哪儿偷的油，是因为偷油的在管道上打的窟窿需要他们去修补。 　　至于为什么不严惩呢，那个问题就不清楚了！ 　　看热闹的热情群众陈有亮和燕长青，都没想到，很快他们就见到大开眼界的事儿。 　　等到车拉着人来到这伙人偷油的地点，车上有个小伙子就骂道：“……@#￥……这个地儿前几天才补过，你们就又给挖开了。上次这里被挖开，人家农田主人找过来，还给人家赔了钱……” 　　结果没想到话没说完，被抓的那伙人里，突然有个人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派出所的当时就喝问道：“你笑啥？咋回事？不说就多关你几天……” 　　那个人顿时低头不吭声了！ 　　这是有隐情啊！ 　　现在人赃俱获，也不用必须回去问口供，派出所的干脆就在这里各种‘劝说’，然后就得出了一个离谱的答案：偷油的几个人里，其中就有农田的主人。 　　关键上次也是这人带人来偷的，毕竟自家田地比较熟悉，偷完了发现麦田被弄坏了一大片，等油田人来修补完去试着闹了一下，居然还要了点赔偿…… 　　一举两得啊，偷的油挣一笔，农田毁坏又能挣一笔，居然有这好事儿？ 　　所以这次又来了，可以预见，今天抓不到他，明天他又理直气壮去要赔偿了。 　　真特么离谱！ 　　…… 　　先不提油田那边人有多气，反正燕长青和陈有亮重新走上回家之路时，依然还在无语之中。 　　大开眼界的俩人一路上都在讨论这个事儿，直到快进县城了，陈有亮才想起一件正事：“对了，那个祝主任人挺不错的，给你介绍这么大一单子，还有那个管后勤的，你不意思意思？” 　　燕长青想了想：“胡主任那边接触少我不太清楚，但是祝主任我看不是那样人，用不着的吧！” 　　陈有亮提醒：“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儿，你总得表示一下对不对？” 　　“回头再说吧！”燕长青回忆着。“我再打听一下，感觉应该不用的。万一以后我也成了油田人，那就是一家人了……” 　　“啥？”陈有亮还没听燕长青说过这事的，当时就一个激灵。“啥叫你也成了油田人？有啥我不知道的？” 　　燕长青讪笑：“还没确定，就没和你说。上次过来祝主任说我二胡拉的好，要看有没有机会让我进他们部门，他们那也算文艺部门，能招小孩儿。不过咱们还得做生意，他还在帮着打听……” 　　“那你更得意思意思了，这可是油田……”陈有亮立刻激动起来。“你姑那边进棉花厂，一个指标都要几千块钱，油田可是更好的地方，你……” 　　燕长青笑着说道：“我都说了祝主任不是那样人，他是真干事的人，第一次让我来演出，就是在路上看见我，才不图咱啥的。大不了以后我来的次数多了，多教他儿子点功夫就是。” 　　咱教的可都是真本事，反正不会让人家白帮忙。 　　完了又叮嘱姑父别乱说，事情没办好了再说，现在说太早。 　　如果给家里知道儿子要端铁饭碗，不知道得高兴啥样儿，搞不好李秀妮又得几天摸不清家门，万一最后事儿没成，空欢喜一场怎么办？ 　　说着话进了废铁小院，等在这里的陈有明俩口子没说两句话就跑了。 　　他们觉得车上东西太多，都不敢轮流去吃饭，除了给儿子弄点吃的，俩人都还饿着肚子呢！ 　　…… 　　第一次出发去外地去开辟新市场，燕长青和李有亮俩人选的是同山市。 　　也是经济不发达地区，而且该地区现在经济情况还不如西阳市。 　　这座城市的比较有名的标准是一座白马雕像，十几年前就立下的，会一直再立将近二十年，算是当地比较有名的地标了。 　　不过后来会因为城市建设拆除，之后就没了踪影，当年燕长青听过从这里出去的人说过，说的人还挺遗憾的。 　　到了地方燕长青开着车慢慢走，让江大梅带几个女工下去打听有没有服装市场。 　　打听的结果是，这里最好的地方依然是商场，有一个大型贸易商场。 　　最好的选择是公立商场，目前是最受人们信任的。 　　但是商场都不会给现款结算，要等到货物销售出去之后才结款，燕长青和陈有亮都不愿意做这种生意，宁愿费点事找小点的店铺，一点点的把货批发出去。 　　大车找了个位置停下，这里第一次来，情况不了解，燕长青看车，让姑父跟着去当保镖。 　　谈的情况就不需多说，反正现在商品流通程度根本达不到民众的需求，陆陆续续地就开始有人被领着来掏钱搬货。 　　销量还是不错的，尽管当地也有棉纺织厂裤袜厂等。 　　但是目前的企业，很多都有点‘一根筋儿’，就像桐树县的钢厂，说生产啥就生产啥，一直到倒闭都不愿意改。 　　只不过还没搬下去多少货，就有人看见他们搬货来收费。 　　燕长青懒得多说，要钱就交呗！ 　　因为这次的货有点多，加上初来乍到，这一次出货足足用了将近一天时间。 　　看看时间不早，燕长青就和陈有亮带着人开车往回奔，到县城都天黑了。 　　算清了账，分给江大梅的分好，再重新开车回到镇上，又回到大燕庄，已经是半夜了。 　　…… 　　第二天又是大早起来，拉一大堆人去县里。 　　到了镇上还停留了一会儿，上次顺口答应给有一家留点货，这次就顺便留了点。 　　但是个体户执照还没影儿，乡镇这里只给登记，还得送县里最后从县里拿回来执照。 　　问了一句居然不清楚能拿到证的日期，告诉燕长青说反正登记过，不影响做生意，等证到了……自然就到了。 　　反正这年头有些事办起来就慢，燕长青也没法，实际上人家态度还挺好的，说昨天都派了个小伙子给送去了，还能怎么说？ 　　拉上人继续走，还是县里一批人油田一批人。 　　可惜不是周末，祝晓斌在学校，燕长青也没法继续过当师傅的瘾儿，然后找了个小诊所，坐那看人家医生给人诊脉看病。 　　上次二娃这小子搞的差点造成‘难言之隐’，让燕长青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搞出来个医术技能来。 　　乡里看病不方便，几个村子就一个小诊所，还只能看个小毛病。 　　考虑到各个方面，燕长青认为医术可以作为以后刷技能的重点，就算不打算当医生，至少保证家人平安不是？ 　　…… 　　油田这个小诊所是父子俩开的，儿子只负责给一些感冒的人拿药，有需要诊脉的是老先生来诊断，接着再让儿子来一遍。 　　诊所也不忙，现在人们兜里钱少，小毛病都靠扛，扛不住才来诊所里看。 　　燕长青来的时候人家还问了，听说他来看人治病的，也没说不让看，还问他怎么不上学，认识不认识字。 　　之后老先生还笑眯眯地给他一本泛黄的药材大全，让他没人来看病的时候自己看着记药材。 　　大概是觉得这孩子只是好奇来玩的，不知道他是真的能靠看就能偷师。 　　偷师的燕长青一直觉得，这年头很多老中医，不管外貌如何，但是身上都有股子仙风道骨的感觉，反正看着挺让人舒服的。 　　说话不急不躁的，问起病人慢条斯理的，写个药方则是看医生习惯，有的龙飞凤舞，也有认认真真写出来的字能力透纸背的。 　　抓起药来有认真一点点称量的，有的就那么随手一抓，最后把纸一折，拿小绳捆好，递给病人的同时会再认真叮嘱一边注意事项，告诉用什么药引。 　　最神奇的就是药引，有用红枣的，冬瓜皮的，甚至还有用童子尿癞蛤蟆锅底灰的。 　　你说他不科学吧，几千年流传下来，要是不管用早就没人用了。说他科学吧，讲的那一套阴阳五行理论，实际上多数人听起来都像天书。 　　还有各种小偏方，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可确实有些很管用的。 　　反正燕长青是经历过的，中药和偏方都亲身体验过，别人说什么他也管不着，他觉得有用，就慢慢学。 　　有金手指呢，管不管用的，看技能熟练度就行。 第96章 电视机回村 照相技术 　　燕长青从小诊所出来的时候，特意找几个村民问了一下，今天有没有来收费的。 　　得到答案后思来想去的，等到和家人吃过饭，挑了一双孩子穿的旅游鞋提着去了祝昌盛家。 　　没办法，欠的人情总得多少先还点，别小看这个收费不多，可它对村民们做生意的积极性造成的影响，可不是那几毛钱能买回来的。 　　祝昌盛见了他就哈哈笑：“你现在来一趟动静不小啊，我下班看到路边摆摊的，就知道你来了。” 　　动静大也没办法，燕长青嘿嘿笑着：“小斌来试试这鞋合脚不？从江城那边进的货，卖的不是太好，赶紧送出去一双少一双。” 　　祝昌盛看儿子都喜滋滋地去试了，也没多说：“衣服的事儿上面批了，你那边证件齐全了就可以来签合同。” 　　“那等会儿去你办公室借用一下电话，给那边生产厂家也说说，让他们高兴高兴，顺便催催让他们加紧生产。”燕长青笑着说道。“证件还得几天，好了我就过来。” 　　闲聊着等到上班时间到，跟着祝昌盛去打了个电话，冯一贵高兴得很：“我抓紧时间再招点人手，保证尽快交货。” 　　这事儿就算妥了。 　　…… 　　收拢人手，带着人到县城的时候，燕长青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两台电视装上车。 　　昨天回家太晚没空弄，今天可以回去安装一下天线，可以看电视了。 　　果然不出燕长青所料，李秀妮知道两台电视机都是儿子买的，当时就瞪大了眼睛：“你花这钱干什么，有收音机听不行吗？还买电视机？还买两台……” 　　燕长青跟二叔学会了‘听话’的精髓，点着头好好好，等李秀妮说完才用那句万能话应付老妈：“反正买都买了……” 　　又换来几句数落。 　　幸好还有其他人看着各种羡慕，很快就有人拉着李秀妮，把燕长青一阵好夸，让李秀妮顾不得去计较花的钱多了…… 　　像曹二虎家的媳妇，燕庆功的媳妇，老蔫家的孙女，曾双喜的孙女等等。 　　曾双喜这老头子精明的很，上次看曹二虎媳妇卖东西多，这次把他在家等着说亲的一个孙女带来了，还狠心花钱给孙女买了条健美裤让她穿上，十几岁的小姑娘站那脆生生的喊着卖衣服，特别招徕人。 　　也不是只他一个人这么聪明，燕庆功，也就是赶马车的四伯，他媳妇见来的有女人来也跟了来。 　　老蔫则是欠着乡里罚款的那个，他觉得自己太窝囊没本事，只能把大丫带上出来的，才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也没上学，为了挣钱也没办法。 　　燕长青看着几个及时牵扯住老妈的大女人小女孩，心里已经给她们打上了记号。 　　不错不错，这几个有眼色的人，都是可以多加照顾的，毕竟一看就觉得有前途。 　　…… 　　吵吵嚷嚷之中，大车回到桃树乡不用停直接回了大燕庄——昨天回去没让陈有亮开摩托车，他已经满是遗憾，今天姑姑也来了，他带姑姑骑摩托车兜风去了。 　　一大群人挤在燕长青家看他拆电视机包装，院子太小，人都装不下，还有村里的一大群孩子们呢！ 　　等到室外天线找了根木头竖起来接好，那边发电机发动，开电视。 　　运气很好，今天不是周二，在经过半天调试之后，电视终于有了节目。 　　西阳市本地台，居然在放梁超伟版的绝代双骄。 　　一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一集，正有个巨丑的人号称不吃人头李大嘴的，咧着嘴狂笑，一众看电视的村民顿时觉得大开眼界。 　　结果惊呼声还没停，画面忽然一变，变成了一个瀑布，轰隆隆一阵声响，从里面逐渐飘出来一个盒子，接着一个气势宏博的声音喊道：“东风牌人参蜂王浆……” 　　广告来了！ 　　接下来是个洗衣机，牌子以后肯定是没了的，反正现在喊的特别好：“国防科技转民用产品……” 　　人群足足等到第二个广告完事，才有人反映过来：“刚才那人呢？怎么那个突然就变成这个洗衣机了？” 　　还是有人有见识的：“这是广告，节目中间都得有广告的。” 　　旁边又有人接上：“对对对，人家演电视的人也不能一直演，中间弄个广告，让人歇一会儿……” 　　燕长青赶紧记住这个人，像这种知道电视有广告，还懂得体谅演员的人，下次就别带出去了。 　　…… 　　顾不上看什么节目，燕长青又赶紧跑二叔家，帮二叔把另一台电视机也装好。 　　这次就快了许多，主要是记住刚才那个天线的方向了——调整室外天线，必须有固定角度，对准了就能有电视看，而且有时候不同电视台还不是同一个方向，换某些台就得重新调整。 　　于是熟悉的一幕就会出现，外边一个人抱着杆子转天线，屋里有人盯着电视使劲喊：“好好了，再回点，刚才都清了……又有雪花了，回去点，过了过了，再回刚才那……”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刚好看的电视节目需要调整天线就惨了：跑出来凭感觉转一下天线，跑屋里瞅一眼，再转一下，再跑进去看一眼，再转…… 　　假如能有监控拍下来，这些能充分体现看电视人的执着与坚持的场景，做成小视频播放量肯定不会低。 　　燕长青本来还指望二叔家电视装好，能分流点人的，但是现在基本全村出动，两个小院依然嫌小了点，电视机都搬到正屋门口也不行，地方还是不够站。 　　不过是都很开心，燕长青走出二叔家，就能听到一阵阵的齐声惊呼。 　　“啊……”“咦……”“哈……” 　　还是前后两个方向传来的，前边自然是家里那边传来的。 　　村里依然还有人往这边赶，要来第一时间看热闹。 　　燕长青觉得自己得招呼一声，不然村里人都集中过来，回头谁家被搬家了都不知道。 　　…… 　　回到家燕长青终于摸出来自己的照相机，然后笑呵呵地招呼：“爸妈这是我借来的照相机，来你们俩站电视旁边，我给你们拍个照。” 　　村里人又开始各种羡慕起来。 　　他们要不是办证件照需要拍照，基本都没照相的机会。 　　等燕长青照完，又跳上了鸡笼，冲着院子拍了一张，笑呵呵地说：“记录下来，咱们村的人集体看电视，以后过上几十年了，把照片挂起来，大家都能回忆回忆这日子。” 　　正准备再去二叔家拍个照，结果被俩人给拉住了。 　　燕水兴一脸的不好意思：“七斤，是这样，我看你那些货不是都还在车上的吗？我能不能带几件，跑各个村看看有人要没有……” 　　燕长青心里其实开心得很，总算有人开窍了，这么些子人，每天拉着去拉着回来，没一个人说要自己找门路的，让人感觉很是无奈。 　　没想到居然这个‘数学奇才’先提出来自己去单干，燕长青当然要支持：“没问题啊！要啥货？这会儿也不早了，这样，你哥俩骑自行车去转一圈试试，万一有人买了就卖，少赚点也无所谓，只要你不亏本。” 　　心情大好的燕长青，等兄弟俩都推着捆上了货的自行车，举着照相机调好焦距，给他们俩拍了个照片，记录下兄弟俩一脸傻笑的模样。 　　后面的背景还挺好，一辆大卡车，周围都是原始的田野风光。 　　然后提前打预防针：“记住了，照片我都留着，以后你们发财了，回来找我买照片。先说好，我这照片到时候可涨价的厉害，特别厉害……” 　　这俩兄弟一脸憨笑：“中，中，多贵都中。” 　　“那你们记住今天答应的，以后可别后悔！”燕长青嘿嘿直乐。 　　俩兄弟还美滋滋地答应：“不后悔不后悔……” 　　…… 　　燕长青还有些遗憾，要是录像机就更好，录下来的视频更珍贵。 　　不过现在也不错，他抱紧了照相机，就指望它将来当照片贩子了。 　　想到这儿，赶紧看了一眼，照相技术托了上辈子用手机乱拍的福，技能是出来了，不过进度基本没有。 　　燕长青有些不忿，难道自己用手机拍那么多照片，都不算技术吗？ 　　再仔细一想，刷小视频时候就算刷到介绍拍照技术的，自己也是随手一划……算了，从头练起吧！ 　　实际上他现在调焦技术都不咋样，只能说理论已经很清楚，实际操作还是要慢慢来。至于找角度之类的，现在这个照相机挪一下位置就得调焦，费劲的很。 　　确实是个技术活。 　　又跑去二叔一家给拍了照片，再然后拿着照相机，趁着村里人都在自己家，到处绕着村子拍照。 　　一卷胶卷根本不够用，换胶卷也麻烦，要用一个黑布袋套着，摸索着换，据说是为了防止曝光。 　　这方面燕长青真没经验，别人说了他就得听，除非等以后自己摸索出来，否则目前只能按照别人交待的干。 　　毕竟费了一番心思拍出来的照片，曝光了心疼人。 　　这些老照片能值多少钱，可就看将来照片里的人有多少身价了…… 第97章 不借 最后一次 　　电视一开就没打算关，第一天，燕长青打算让人看到电视台没节目。 　　市里台应该不到十点就停了，因为也没啥可播的，电视剧都是别央视台和省台放过才轮到他们的，广告就那几个轮流插播，半天时间村里小孩儿们都会喊国防科技转民用了。 　　有人看着电视不舍得走，连吃饭都端着来看着吃的。 　　有人忙着挣钱盘算，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买电视机。 　　燕水兴兄弟俩就没看电视，家里老婆孩子都不在家，兄弟俩还了自行车就在家嘀咕。 　　当哥哥的说：“要我说咱们狠狠心，买个自行车，以后自己带货去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有空就出去。我看七斤的意思，是撑着要让咱们自己干的。” 　　当弟弟也不反对，但是有问题：“咱俩折腾恁些天，还了以前的亏空，剩的那点钱也不太够啊！要不哥你去找七斤说说，先借点钱凑凑？” 　　兄弟俩其实还是赚了点钱的，但是就像燕水生说的，家里以前亏空太多，特别是燕水兴，家里大娃还在上学，挣了钱手里最后也没落多少。 　　其实村里差不多都是这情况，以前家里穷的太狠了，有时候买盐都是拿鸡蛋换的，遇到花钱的地儿就得赊账——别的不说，申庙小诊所的医生家里就有一大本子的账，大燕庄的不少人都名列其中。 　　当哥哥的虽然大老粗，但是比较还拎得清：“咱们进货赊账，买车还去借钱，你干脆去问人家要钱得了，还干个几把毛啊！” 　　当弟弟的心有不甘：“那你说钱咋弄？” 　　“差的又不多。”燕水兴一根筋儿的人，也不想别的。“把粮食卖了，大不了挣了钱再买回来。” 　　本来俩人家里也没余粮，但是燕长青给他们出主意，收鸡蛋去县城卖的时候，再从那里带点小东西回来，让别的村里需要东西的拿粮食换，他们再去卖粮。 　　不过这年头的人饿怕了，有粮食才心里不慌，家里存了点粮食俩人都没舍得卖。 　　“万一不挣钱呢？你让大娃二娃都跟着你饿肚子？”燕水生还是有点不想卖粮食。 　　“饿肚子的时候自然会去想办法，再说你看这生意像不挣钱的吗？不挣钱是本事不够，活该饿着。”燕水兴说的很坚决。“反正我不会去借钱，卖点粮食凑凑就够了。” 　　然后站起身：“就这么定了，明天大车出去顺带扛两袋粮食去，直接在县里买自行车。没钱了先赊货，说不定明天运气好，多卖几件就凑够了呢！” 　　燕水生见大哥做了决定，也没再反对，而是提议道：“那咱们去说说，让他回头给咱们留点货？” 　　“这肯定中，七斤那娃儿就是让咱们好好干，给他说他肯定同意。”燕水兴带头就朝外边走。“顺便喊大娃二娃回来，大娃这混蛋玩意儿，明个还上学呢！” 　　…… 　　兄弟俩刚走到燕长青家附近，就看到门口站了几个人。 　　有小李湾的李明发，还有村里的几个人，都在围着燕长青说着什么。 　　等他们走进，就听到燕长青在说：“不借，一毛钱都不借。燕有文你别想美事了，想要钱就拿货去卖，要么你想别的办法，去回家把你家里的粮食啥的都卖了不就有钱了？” 　　“明发你别想着跑着卖货了，明个你带石头还有老四，你们仨明天跟我二叔一起，学着记账分货，回头不管谁从你们这里拿货，卖出去的一件我给你们二毛钱。” 　　说完冲正走过来的燕水兴说道：“水兴叔，你们也有事儿？” 　　燕水生抢着上前说道：“七斤，我们想买自行车，明天去的时候带点粮食搁大车上，卖了凑凑钱就够了。买完车以后想带货跑着卖，问一下你能给我们留点货不？” 　　燕长青点点头，冲燕有文说：“看看，人家都知道自己买自行车，你连自行车的钱都没凑出来，混的是个啥？你要想干，让家里卖粮凑钱买自行车，回头你带货给你赊，还是老规矩。” 　　村里有事瞒不住人，燕水兴兄弟俩跑着去各村卖东西，其实只卖出去几双最便宜的鞋子，赚不了几毛钱，但是村里都知道了。 　　燕有文这小子心大，他还不打算借自行车，打算直接借钱买一辆。 　　燕长青说完就不搭理这小子，转而对燕水兴说道：“水兴叔，明天不用带粮食了，你们差的也不多，明天到油田那边，你们负责看大车分货，也是一样，卖出去了给你们分点钱，到时候你们钱就够了。” 　　一步一步来，先把自家的人都解放出来。 　　其实问题真的很多，比如健美裤，村里人卖的很少能卖到三十块钱的，看见城里人有的就有些自卑，再被人一讲价一催促，糊里糊涂就卖了。 　　好在燕长青规定过最低价，不然他们能亏本卖了。 　　万事开头难嘛！ 　　而且燕长青都决定了：“明天最后一天带人出去了，以后我就只管供货。燕有文你要真想干，就回家闹去，买不来自行车你跑步去镇上，坐车去县里去油田也不是啥大问题。” 　　不能继续带队出去了，得让他们自力更生。 　　带久了再不带，到时候依然免不了有人有怨言，干脆就现在，刚刚好。 　　…… 　　第二天燕长青就宣布了这件事。 　　一时间不少人心情复杂，说实话大部分人虽然买卖做的糊里糊涂的，但是哪怕一件赚个一块钱，那也是赚的。 　　可现在，反正不少人脸上的笑容当时就消失了。 　　燕长青给他们说了个明白：“我自己还有事儿要做，带几天已经耽误不少生意了。而且我这大车天天跑来村里，跑这几趟的油钱都够一辆自行车了。” 　　“路子我给你们找了，以后谁想干的就继续，货我会放在县城一部分，想去赊货画个押就可以拿，卖多少当天回来交钱。你们要是有别的路子做生意的，现在也算大致有了经验，都可以干……” 　　帮到现在足够了，带路带三次的，别的村哪有这机会。 　　小李湾有几个找李明发的，说让他帮着问一下能不能也跟着来，燕长青都让他直接拒绝了。 　　明白人还是不少的，曾双喜就乐呵呵地问：“那你要是以后放货了，我们村别的人能来不？” 　　燕长青也笑呵呵地回：“那你得担保，有你担保的人，来画押就可以拿货，真出了问题他赔不起我的货款，我找你，你看行不？” 　　“行！”曾双喜还是乐呵呵地回答。“做生意嘛，就得这样分得清楚。路子都给俺们带好了，总不能光张着嘴等你喂。” 　　曹二虎也是同一个问题：“我们村也是这样？” 　　“你能当家不？”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 　　曹二虎老脸一红，看了看媳妇，一咬牙：“能！” 　　燕长青点头：“那你们村要是来别的人，也是你担保。不是你带来的人，我不认。行吧？” 　　“行！”曹二虎也答应的痛快。 　　既然都答应了，也不差小李湾的，他转头对李明发说道：“你们那边的，要等你能管得了货再说，到时候他们直接找你。别的我不管，货款你必须不能少我的。” 　　李明发心头一喜，这意思是等以后，自己管着货，也可以给自己村的赊货了？ 　　燕长青再看向周围的人：“如果有敢去别处的，最好是结伴走，现在外边没那么安全，路上偷拐抢的也不少。不管怎么说，周围的几个乡镇，还有其他的县城，完全都是可以去的。别的就看你们自己想怎么样了，出发！” 　　…… 　　这一天再回来的时候，车上多了几辆自行车。 　　不止是燕水兴兄弟俩买了新自行车，还有别的几家。 　　钱不够的就先找相熟的凑一下，车买了回头就可以拿货去远点的地方……当然这些燕长青就不管了，看他们自己商量，真有大问题了再说。 　　到了晚上，燕长青终于可以安心撸着猫，看电视了！ 　　黑白的，看起来有点不太习惯。 　　没颜色不说，清晰度也不能多做要求，有时候外边风一吹，画面上立马就开始飘‘雪花’，体验感十分不好。 　　不过燕长青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就当补偿曾经的童年遗憾，电视体验感不好，人的感觉好就行。 　　等晚上和爷爷去打麦场，燕长青帮爷爷计划：“等回头我就买个榨油机和打面机，爷你带我奶过来管着这个，不费事，到时候维修有我，你只管负责开关机，指挥别人干就行。” 　　他肯定不会让爷爷累着，别想着负责打面机就得扛麦子啥的，咱要讲自力更生，谁来打面谁扛，反正往里面倒麦子谁都会。 　　至于爸妈，就开养鸡场。 　　如果老爸老妈想做生意的话，他也会支持，让他们试试就知道，他们干不了。 　　这不是预言，而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当年他爸妈出去打工挣了点钱，还想着做点小生意，结果卖菜都亏，学人家摆了几天假冒伪劣的玉器，又不敢喊价坑不到人，忙活到最后发现还不如进厂干活挣钱多。 　　还是回来养鸡的好，当个养殖户，以后还能带带村里那些实在做不来生意的人。 　　至于二叔，那就更不用担心，短期内他可能会生出什么雄心壮志，去搞什么东西——无所谓，由着他折腾就是。 　　反正以他的性子，只要吃喝不愁，没人抽着打着去要求他，要不了几天他就当咸鱼了。 　　燕长青很确定。 　　之所以折腾这些，不是图赚钱，纯粹是让家里人都有事儿干。 　　不然看着自己折腾，他们心里难免会想些多余的，让他们忙起来，折腾着，也就没时间多想了！ 　　生命在于折腾！ 第98章 打面屋 三月三 燕余生 　　农田的田埂上已经逐渐变得绿了起来，春风吹过，每一天的田野里都都着不同的变化。 　　不过燕长青现在没空欣赏田野，他正在研究自家的打面机榨油机。 　　燕铁生一脸迷糊地看着他折腾，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就拉这个开关就行是吧？” 　　“对！”燕长青笑着说道。“简单的很，我二叔都会了，你让他慢慢教你。有人来了你就让他把麦子倒进这里，就这样，爸你慢点倒。” 　　轰隆隆的机器声吓了人一跳，不过新盖的屋子挺宽敞的，而且多加了几个窗户，开机器的时候打开窗户，声音就能没那么闷了。 　　看看细细的面粉出来，燕铁生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好这个好，你买的这个机器，比去镇上打的面还白呢！” 　　剩下榨油机就直接让二叔操控，现在村里没几家还存有油菜籽和芝麻，要等新油菜籽下来，磨面机才能真正派上用场。 　　现在只是凑了点陈年油菜籽先试试机，让家里人熟悉一下操作。 　　乡里的这个生意不会每天都忙的，而且大燕庄比较偏了点，从经济方面考虑，在这里开榨油铺子打面屋，根本不是好选择。 　　不过燕长青乐意。 　　他又和姑父去跑了几趟江城，没再像以前那样，赶时间把人累的比拉磨的驴都累，后面几次都是跑一次歇几天再去的。 　　陈有亮又没燕长青的技能护体，前一段可是瘦了不少，不能继续为了钱不要命了。 　　如今时间已经进入阳历四月，阴历三月，清明节都过了。 　　村里的自行车队伍越发壮大，村子还是那个老村落，但是人已经有了不同。 　　发电机旁边又盖好了两间瓦房，一间是打面屋，一间是榨油铺子。 　　看着机器没什么问题，燕长青表示：“可以开张了，等运行的差不多，咱们可以买小鸡雏回来，开始养鸡了。爸你没问题吧？” 　　燕大海还是挺乐意养鸡的，他和燕二河就像燕长青想的那样，还真去县里油田跑了几趟摆摊卖货。 　　肯定是能赚钱的，但是燕大海根本找不到成就感——儿子进的货，自己拿着去赚点钱，有意思吗？ 　　但是对养鸡他还是很乐意的，好歹这个是让他当主要负责人，燕长青只打算利用自己的技能在旁边帮帮忙而已——为此他还买了不少书回来看，给鸡预防病的，还有给人看病的。 　　…… 　　机器没问题，剩下的就没燕长青的事儿了。 　　这个季节最适合踏青。 　　三月三，茅芽尖。 　　农人们说的茅芽是一种茅草的嫩芽，到了这个季节，可以抽出来那个‘茅芽尖’，剥开之后，里面是像棉絮一样的白色的能扯出丝丝的肉肉，可以吃的，放到嘴里很快的会化掉，像棉花糖。 　　当然肯定没那么甜。 　　甜的是茅草根。 　　茅草根是白色的，一节一节的像竹节一样。 　　农村里挖茅草根晾干是当药材的，但是小孩子们也会挖来直接嚼了吃，甜丝丝的，对于缺少零食的孩子们来说，这就是美味。 　　现在的柳树叶虽说老了点，但是柳树枝依然可以做小喇叭。 　　把柳树枝慢慢的搓揉，等到皮和树棍分离，就抽出树棍，只留下一只圆筒状的树皮。 　　随便截取一截没破损的，在任意一头把树皮上面的绿色掐掉，只留下白色的内皮，就可以含在嘴里吹着玩了。 　　这是个技术活，燕长青很拿手，但是他的小跟班们大部分都不行，等到树皮和树棍分开抽出树棍的时候，不小心就把树皮抽的裂开了，根本做不了哨子。 　　等一群熊孩子都吹上柳哨，燕长青很满意，拿出相机让一群熊孩子坐一排蹲一排站一排，给他们拍个照片。 　　其实已经有不少照片了，反正现在有了钱，而且油田的合同都签好了，再等几天又是十来万进账。 　　加上之前挣的，算起来燕长青都是身家几十万的小富翁了。 　　陈有亮现在正在纠结，到底买个什么样的大卡车。 　　燕长青认为不着急，反正现在租车的钱根本不贵，算下来比自己买车都便宜。 　　不过等将来人家厂里忙起来，肯定不会再出租给他们用。 　　到那时候再买也不迟。 　　…… 　　燕长青身后挖茅草根拔茅芽尖的熊孩子们中，又少了几个面孔。 　　事情是这样的，村里的人都出去看了看外边之后，回来纷纷感慨：“这没文化就是不行，说都说不过人家，每次都被人把价格砍到了骨头里，就这家里娃子们还不知道好好学习……” 　　燕长青就很热心给他们提建议：“带他们去县里看看去啊！看那些干体力活的累不累，问问他们一天能挣几个钱。” 　　村里人现在对他的建议还是比较重视的，二话不说就带着娃子们出发了。 　　然后熊孩子们就见到了，一些他们从不曾见过的场景。 　　比如扛包的，搬砖的，再去问问他们的工钱，辛苦这么一天下来，到底能挣几个钱？ 　　扛包的是最辛苦，但是也是工钱最少的；搬砖的工资高那都是未来，在如今劳动力遍地都是的时候，工资根本没那么高。 　　最关键就算这俩样工作，也得有熟人介绍，不然这活儿也不给你干。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熊孩子们看了之后还不想去上学的，家长们再来问办法，燕长青就默然不语。 　　他只是看了看墙角的扫帚，靠在墙上的木棍等等。 　　于是回了家的家长，逮着孩子就往死里打。 　　燕长青对于这种动不动就打孩子的现象依然不发表什么意见，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他只是默默地举起照相机，认真调焦，确保每一张照片上的人物，连泪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咱办事就是这么认真，做啥都要做到最好。 　　如果现在还不是最好，那就继续努力肝技能。 　　…… 　　正在回忆的燕长青忽然就听到了远处的喊声。 　　刚试过榨油机不是没事吗？ 　　听见喊的那么急，好像是老妈，燕长青急忙跑了过去。 　　结果就见自己老妈冲自己喊：“春妮要早产了，你有啥法没？” 　　燕长青有点晕：“这事儿也和我说，我能管得了这个吗？去请接生婆啊，再把申庙那先生（医生）请过来，万一有什么事儿也能帮点忙？” 　　旁边的燕铁生几个家里人早都憋不住笑，这当妈的现在对儿子是真信任，别人生娃都来问…… 　　李秀妮自己也笑：“我一着急没说清楚，接生婆有人去请了，你不是整天主意多，我想着让你出个主意嘛！你看，别人都没想着请先生，就你说了。大海你……” 　　燕二河自觉的很，看嫂子喊的是大海眼光却朝自己身上瞟，转身就走：“我骑车去，把先生带过来。” 　　早该买手扶拖拉机了，只是现在农田还用不上，燕长青就不急，打算过一段再和家里提，让老妈同意呢！ 　　不然现在就能拉着人快点往乡里跑了。 　　李秀妮就是来喊一嗓子问个主意，现在觉得自己也算帮上忙了：“那我再过去看看，能搭把手的去搭把手……” 　　燕长青也没心思继续带熊孩子抽茅芽尖了，就在榨油铺子这里待一会儿吧！ 　　两只猫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还都叼着只也不是死耗子还是死田鼠来着，到了燕长青跟前，把死耗子往他脚前一放，然后转身，翘着尾巴很是傲娇地继续游荡去了。 　　嗯，这是好兆头，猫抓耗子，让家宅安宁，是好事儿！ 　　…… 　　接生婆来了，医生来了。 　　接生婆走了，医生也走了。 　　李秀妮喜气洋洋地跑来给家人们汇报消息：“孩子生出来了，亏得医生和接生婆都在，要不然还真有危险，我给你们说啊，那过程……” 　　“对了，是个男孩，以后春妮在家可不受屈了。哎，丫蛋你怎么还在这儿？你快回家去，你妈给你生了个小弟弟。” 　　燕长青看着身后一群熊孩子中间，那个小小的身影一脸迷糊地往家跑，突然就开心起来。 　　他神经病似的冲丫蛋喊道：“丫蛋，你给你爸说，你弟弟得叫燕余生，他是劫后余生，以后福大命大……” 　　丫蛋傻乎乎地回头，等他说完又等了一会儿，看他不说话了，才脆生生答应一声：“中啊！” 　　李秀妮顺手给儿子一巴掌：“你个死孩子，胡说个啥，啥叫个劫后余生，听着就不吉利！” 　　燕长青嘿嘿直乐：“你不知道，嘿嘿，我高兴，劫后余生，余生安好啊！” 　　丫蛋不会有后娘了，她有了个亲弟弟，还有亲娘。 　　李秀妮又是一巴掌过来：“好个屁，丫蛋他爹要是真听你的给娃起名叫燕余生，那不是和你爷只差一个字？” 　　啊？忘了这个！ 　　燕长青赶紧想理由：“那个……这孩子吧……你忘了我上次让村里人躲罚款队的事儿了？他是因为我才留下来的，要不然上次人家给丫蛋她妈拉走引产了，还能有他吗？” 　　“现在他是早产勉强生下来了，要是当时去引产，说不定两条命都没了。算起来我还是办了个大好事的，让他叫余生，是给我爷爷集福的，没错，就是给我爷集福的……” 　　然后抬头望天念念有词：“老天爷在上，这福分一定要加到我爷爷身上，保佑他活到帮我带重重重孙子……” 　　李秀妮拿他没法，见他又挺认真的，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再看看公公笑眯眯地没生气的意思，又轻轻一巴掌过去：“就你整天神神道道的……” 第99章 风筝 乡长下乡 　　三月三茅芽尖，是农人们的谚语。 　　还有一句歌词，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最近几天心情不错的燕长青一大早练了一会儿棍法，就开始折腾着做风筝。 　　只要把要求放低点，风筝还是很好做的。 　　几根竹条再来一张纸，就是一个风筝。 　　风筝线就用鱼线，下底钩的那个线就是足够结实的尼龙线，反正只要用不坏还能继续钓鱼。 　　等到上午的时候，风筝就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天，做的不是很合格，在天上歪歪扭扭的，不时还打转。 　　也就是旷野上的风比较配合，不然都不一定飞上去。 　　二娃一脸兴奋地拉着风筝站着和木偶似的：“七斤哥，我能跑了不？” 　　“风筝都上天了，不用跑，你拉着不动，看要往下落就扯一下让它飞上去。”燕长青在旁边给他指导着，其实他也没放过几次，经验不多。 　　铁蛋看了一会儿就不乐意：“该我了该我了，我要拉着跑。” 　　“那你拉着往那边跑，别在打麦场这边，不然有树。”燕长青让一脸不情愿的二娃把线板交给铁蛋。 　　铁蛋兴奋地拿着线板就走，没敢跑，很小心，怕风筝掉下来。 　　一群熊孩子就跟着他吆喝着前后跑了起来，仰着脸看着风筝兴奋地和什么似的。 　　二娃很不爽：“七斤哥，你也给我弄个风筝吧？” 　　燕长青想了想：“那得等下午，中午了我再弄点浆糊，你把你哥的考试卷，纸大点的拿几张过来，咱们试试能弄不，还不行，咱们找不到合适的线……” 　　二娃有些失望：“那咋弄？” 　　“等下次我出去了，顺路捎点回来。你等会儿回去前提醒我拿小本本记下来，不然容易忘。”记性好也不行，现在每次出去采购的货种类多了起来，不拿本记着容易出错漏。 　　“那好吧！”二娃也没办法，脑子一转又来了新主意。“七斤哥，你咋不弄个生意让我妈也出去摆摊啊？” 　　燕长青无语的很：“你哥上学你在家，你爸出去做生意。你让你妈也出去做生意？以后你天天到处混饭吃啊！是不是又挨打了？” 　　二娃瞬间小脑瓜乱晃：“没有没有，我就是……我……铁蛋放半天风筝了，该我了！” 　　撒腿就跑了！ 　　结果一会儿俩人又来了，开始争论到底该谁继续拉着风筝跑。 　　燕长青很公平：“你们俩都玩过了，该别人了，大力该你了，过来拿着线板，别跑太快，像铁蛋刚才那样慢慢走就行……” 　　…… 　　杨盛世把车停在小路口，下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忍不住摇头笑着对着旁边的王镇元说：“这还就是个孩子啊！” 　　王镇元也笑：“你要真当他是孩子，就谈不成事儿了。” 　　杨盛世哈哈一声：“走，咱们去试试。” 　　结果刚没走几步，几个熊孩子看到他们过来，立刻有几个掉头就跑，还剩下几个拦着路：“你们干啥的？” 　　杨盛世一愣：“小朋友，你们这是干什么？” 　　熊孩子抬着头理直气壮地说：“这路是我们修的，只给我们村的人走，别人不能走……” 　　这…… 　　别说杨盛世了，旁边王镇元后边跟着的俩人也有点傻眼。 　　听说过外边有靠路的地方拦路收费的，万万没想到，乡长下乡被熊孩子拦路收费的。 　　杨盛世回过神来，笑了起来：“你们收费收多少啊？” 　　“一个人五颗糖。”熊孩子伸出一个巴掌，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思考。“是一个人五颗……我们几个人就给几个五颗，不是你们几个人给几个五颗……” 　　“是不是燕长青教你的？”王镇元立刻就想到了某小孩。 　　不能出卖自己人的道理熊孩子们还是知道的，反正不能当叛徒。 　　但是一时半会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熊孩子顿时有些为难。 　　好在很快又跑来一个熊孩子，小手一挥：“七斤哥说了，这不是收罚款的，不用拦着了……” 　　杨盛世几个人顿时明白过来，然后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实际上燕长青就在跑来的熊孩子后边，已经冲他们打招呼了：“乡长？你和所长来下乡视察吗？” 　　杨盛世笑了起来：“不是视察，就找你说点事儿。” 　　…… 　　打麦场旁边的几间新瓦房前，一张小木桌几个小板凳，小木桌上还摆上了柳叶茶。 　　在开春时节，由农村老太太亲手采摘下柳树上新发的嫩芽，精心制作而成，纯手工，纯天然，讲究的就是自然原生态——燕长青奶奶每年都要制作一大包，往年的用不完照样做，换新的。 　　主要这个看起来好看点，别的像茶蒴儿和蒲公英根等，泡茶杯里没这个好看。 　　杨盛世没心思喝茶，端着掉瓷的茶杯尝了一口，开口说道：“我听说你们的分货地点设在县城，在那里你还要租场地，为什么不设在咱们镇上呢？镇上的房子便宜，你要愿意的话……” 　　“不用出租场地的。”燕长青解释。“那房子我买下来的，连旁边的两个小院一起买的，打通成一个大院子，不用掏租金了。” 　　原本那房子就没人住，棉花厂用的时候用一用，有人想买房主特乐意。包括旁边的房子，那些房子本来就不是老宅，有棉花厂后才有的房子，房主卖房一点不心疼，一个个喜滋滋地数钱走人，特利索。 　　“……”杨盛世的思路顿时被打断了，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毕竟在县城，也不是太方便不是？如果你把地方放到镇上，那不就方便多了。到时候不但你们几个村的人可以拿货，乡里其他的人也能去，拿货的人多了，你不是更赚钱？” 　　“要想赚钱我就直接把货拉大城市里，直接批发出去，比这个省事多了。”燕长青再解释。“从南方城市拉货回来，货物都是畅销的，我就是想让村里有钱给我交电费。” 　　“……”杨盛世无语片刻，这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让人没法接呢！ 　　不过提到电费，杨盛世给自己表功：“说起来电费问题，你这用的电线电表，可是归电业局管的。那边来反应过，我给压下去了。毕竟现在电力紧张，你们自己解决电力问题也是好事儿。” 　　好吧！ 　　这大小也算个人情，虽然就算他不管，电业局也不会下来，毕竟估计他们都觉得这地儿是穷山恶水刁民多，打个小报告可以，让他们亲自来是绝对不会再来的。 　　燕长青给他解释：“其实你说的找更多人来拿货，我们早就考虑过。简单的很，成立个贸易公司，在电视台打个广告，再买上几辆大车，把货物运过来往县城一放，让所有人都去那里进货……” 　　杨盛世一听来了劲儿：“你姑父也是这么说的，那你到底为什么不弄呢？” 　　“我让我姑父弄了啊！”燕长青说道。“我想让他自己干，他非得说一起做生意的，不愿意单独干。” 　　“那你为什么不干？他说你说了，懒得折腾，我不信。” 　　“我还是个孩子啊，正在发育期，不能太劳累。再说我钱也挣差不多了，现在隔几天跑一趟，就当出去散心，毕竟一直待村里也没啥意思，多出去看看，记录一下时代变化啥的多有意思。”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钱挣个差不多了？ 　　还记录时代变化？ 　　…… 　　杨盛世先去找过陈有亮的，但是那家伙是个滑头，说生意主要是侄子做主，自己就是跑腿的。 　　那就只能再来大燕庄找燕长青，他这么下劲儿，目的也只有一个，让燕长青在镇上做生意。 　　房子地皮之类的他甚至都愿意白送，只要燕长青把生意做大，让更多人来拿货出去销售，而不是只盯着自家门口一亩三分田，只让这几个村儿的人拿货。 　　乡里没资源，发展靠什么？ 　　如果镇上能形成一个批发市场，不但本地人拿货到处推销，甚至吸引其他地方的人来进货，那经济不就活了吗？ 　　这一套他还是听南方的朋友们说的，说那里经济火热的很，有些小地方只要有一个市场干起来，周围的人富起来快得很。 　　可惜没想到居然有人有钱都不愿意去挣？ 　　其实燕长青对这些也想过，但是做起来会很麻烦，很牵扯人的精力，而且管理各方面他其实也经验，如果市场里将来充斥假冒伪劣了怎么办？将来面临市场竞争又怎么办？ 　　所以他支持陈有亮干，自己不想干——挣钱的路子又不是这一条，为啥要选这个最操心的？ 　　换成别的人，知道合伙人要把挣钱的生意让给自己单独做，估计做梦都得笑醒。 　　但是燕长青一开始找姑父合作，就是因为知道姑父是靠谱的人啊，讲情义的很。 　　事实证明他一点没看错——陈有亮觉得可以搞贸易公司，但是燕长青必须继续分成，合伙的生意就是合伙的，除非是换别的生意。 　　否则宁愿继续保持现状，过几天去运上一次货。 　　于是事情就搁到这儿了，俩人继续慢悠悠运货，慢悠悠出货，然后各自回家歇着，一个骑摩托兜风，一个带熊孩子溜达…… 第100章 信用社 时代记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天上的布谷鸟在云间穿梭，悦耳的叫声在天地间回响着。 　　燕长青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湛蓝，纯净地仿佛被清洗过似的，白云朵朵轻轻柔柔地飘荡着，却找不到布谷鸟的身影。 　　去年穿越的时候也是布谷鸟叫的季节，不过那时候布谷鸟都快飞走了，而且那时候的燕长青还处于挖空心思想肉吃的时间，也没心情去听它们的叫声。 　　今天这应该是布谷鸟刚飞回时，再听的时候，心情大不一样。 　　他冲杨乡长笑了笑：“我回头再和我姑父商量一下，尽量劝他干起来。真不是我矫情，一旦生意做大起来，我怕自己都没时间上学了。主要还是得靠他去干，我最多打个辅助。” 　　杨乡长得到这句话已经算是满意，乡里情况他也清楚，他想修路，想搞活乡里的经济，但是办法真不多。 　　而且镇上的劣势两人也都没说，心知肚明，交通不便啊！ 　　没钱就修不了路，修不了路想发展经济就难，经济不发展就没钱…… 　　杨盛世都没想多，他就想乡里经济稍微好点，远的不说，能把镇上到国道三公里多的路修好点，修宽点，乡里去县里的车能跑快点，他就满足了。 　　当然要是能多点钱，把街道也修一下最好了！ 　　他看燕长青抬头看了又看，笑着说道：“布谷鸟躲人，它们声音大，你听到的声音的时候，它们不知道在哪儿呢！是不是还没机会见过啊？” 　　燕长青仔细想了想，到底布谷鸟长什么样呢？好像还真没注意到，反正听到声音的时候都感觉它们在天上。 　　“我也从小就喜欢听这个声音，要是哪一年听不见，还不习惯呢！”杨盛世笑了起来。“你以后除了麻雀别的鸟少打点，不然都给你打了，以后就听不到别的鸟叫了！” 　　顿了一下，他才向燕长青介绍道：“这是咱们乡信用社的赵主任，他找你也有点事儿，你们谈谈？” 　　旁边这个都等着急了：“燕长青你好，我是咱们信用社的赵正广，来这里是想问一下，你们的资金也不算少了，能不能往信用社存一部分。现在信用社的利息还是挺高的，最高能给到二十点，你不考虑一下吗？” 　　燕长青瞪大了眼：“信用社疯了吗？给这么高利息？” 　　赵正广一阵郁闷，但是还得解释：“二十点以上的是给存二十年的存款的。短期的也没这么高，如果只存五年，那就只有十三点多，要是活期更低，利息只有三个点……” 　　嗯，想起来了，看过新闻，存款二十年是不合规定的，只是现在地方银行为了拉储户的短暂之举，以后不会按这个利息给钱的。 　　燕长青腹诽完笑着说道：“我们现在资金都在生意里，没多少钱存的，等过了五一吧！到时候我们生意可能调整一下，那时候有钱了我就去存点。” 　　其实利息挺可观的，基本上活期利息3％左右，三个月整存整齐利息6.3％左右，存一年利息10％以上。 　　不过燕长青还没确定下一步计划，钱都在手里放着，没必要为了那点利息来回折腾。 　　旁边王镇元开玩笑似的说道：“这可是咱们信用社的主任，人都亲自来了，你多少存点呀！” 　　燕长青盘算了一下：“我想先问一下，咱们信用社如果不提前通知你们，一次大概能取多少钱？” 　　赵正广回答的很利索：“只要咱们这儿有钱你都能取走。” 　　燕长青跟着问：“我要存个十万八万的，什么时候都能去取吗？” 　　赵正广顿时利索不起来了：“咱这信用社一般也没人取这么多，你要是一下子想取这么多，那个就需要提前俩天说一下，不过你平时取个万儿八千的肯定当时就给你了……” 　　燕长青觉得还不错，好歹自己现在多存点算大点客户了，问题不是太大：“那就不等以后了，我先存个十万，存一年看看。” 　　主要是给老妈开个户头让她拿着存折开心一下，免得她担心万一哪天生意亏本——虽然她现在整天乐呵呵地还没想到这个问题。 　　赵正广茶杯都差点没端稳：“十万？” 　　燕长青点点头：“不能再多了，万一回头打算买几辆大车啥的，钱就不凑手了。” 　　赵正广有点小激动：“十万就行，很多了，今年的任务肯定能提前完成了！” 　　燕长青心里暗暗乐着，嘿嘿，咱也小小的装个比，反正五一前还要出去，再加上油田那一单净利润都有十来万，不差这点钱。 　　不过他不差钱别人还差，忍不住给乡长建议：“我觉得现在罚款的事儿吧，指导站那边的人下来的也太勤快了点。你看我们几个村的情况，只要稍等等，这钱不就交上去了吗？最近就别让来了行吗？过个三俩月的，这不是多少就能交上点了？” 　　真不想每天都让熊孩子们防备着了，太麻烦。 　　杨乡长倒是没说啥这是大正方针的话，想到刚才过来被熊孩子们拦路的情况，笑了笑：“这个倒是不算啥，回头我去说一下，你们这边的话，让他们等麦收后再来。至少这段时间你不用再这放哨了！” 　　后半句开玩笑说的，燕长青也没不好意思，笑着表示感谢：“到时候我估计都能多少交点钱了，也不能总让人家白来。” 　　杨盛世看看时间差不多就站起身来告辞：“那就这样说，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我们再去周围转转看一下，今年天气还算不错，估计能有个好收成，也得提醒一下注意防火防盗……” 　　燕长青也站起来：“乡长稍等，咱们拍个照吧！都说了，我拿照相机记录时代记忆呢！将来咱们乡要是发达了，村村都修上了柏油路，你可见不到这样‘纯天然’的田园风光了！” 　　杨盛世笑的灿烂的很，然后就有点云游天外的感觉：“你这说的，那就……咱们一起等着那天？”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大概觉得这孩子想的可真多…… 　　…… 　　燕长青拍完照送走人，开始做记录。 　　有个小本子专门记录这些，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情况下拍的照片等等。 　　重生这一次，以后就把走的每一步都记下来。 　　连熊孩子们放风筝的情景都拍了几张，就是胶卷一卷才三十六张，根本不经用。 　　然后跑回家和老妈说了等明天去存款的事儿，李秀妮现在觉得儿子很靠谱，没意见。 　　于是顺便提出再买辆手扶拖拉机：“有了手扶拖拉机就方便点，以后村里有个啥事开上就能跑镇上，比自行车还方便，多好啊！” 　　李秀妮思来想去的：“买吧买吧，早买早安心，省得你们父子俩天天唠叨。” 　　燕长青顺势再提：“也考虑一下给我再生个弟弟妹妹啊！还有我二叔家也是，反正咱们有钱交罚款。” 　　“滚滚滚，小孩子少操这些心……”这次就答应的没那么利索了。 　　燕长青不急，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只要隔三差五地说，总有成功的那一天。 　　果然重生还是早点的好，咱现在不但不用担心被催婚催娃，还能催老爸老妈生娃，哈哈哈…… 　　…… 　　正傻乐呢燕兴旺就急匆匆来了：“七斤，刚才乡长来了？” 　　燕长青正享受催娃的乐趣呢，见这老头急吼吼地就没好话：“是啊！没找你吗？我听他走的时候说了，还要去别处转转的……” 　　找没找我你不知道吗？ 　　燕兴旺气得头大，还没法奈何眼前的熊孩子，只能陪着笑：“乡长来说啥的？” 　　“来说曾双喜那老头干的不错，让我多支持支持人家。”燕长青笑眯眯地说道。 　　燕兴旺觉得血压又升高了，勉强给自己辩解：“这不是村里都有你张罗着，我就没想那么多吗？” 　　曾双喜这人是真干，拖着全村一起干那种。 　　他觉得现在城里都是几个村里的人在摆摊做生意，自己村里的人也没多少优势，干脆一狠心，组织一群庄稼汉，分成三五不等的小队伍，拉着板车往远处跑。 　　夜里赶路，队伍里跟着提猎枪的保镖，拉上板车一夜能跑上百里，白天再慢慢一路卖着东西往回走。 　　贵的东西卖不动，就卖最便宜的。 　　这里是人口密集地区，上百里能经过多少村子几个集市？ 　　反正燕长青知道，现在他们村卖最便宜的鞋子卖的最多。 　　甚至燕长青还受到启发，特意进了一批便宜的日常用品。 　　鞋袜衣服这些，去大城市批量进货的价格相当低的，而农村这边，不管多穷的地方，对这些都是有需求的——别的不说，年轻人相亲订婚啥的，还不得弄身新衣服？ 　　曹二虎村子那边动静没这么大，但是也暗戳戳地组织人手大干了起来。 　　连小李湾的村头们都咋咋呼呼来全村换了电，然后一大群人找李明发赊货跑着卖。 　　唯独燕兴旺这老头基本躺平了，让家里人出去摆摊，自己就天天村里晃悠。 　　他这立志躺平的人都还没躺平呢，老头先躺平了，就别指望他好好说话了！ 第101章 技能 市场 　　下午是技能提升时间。 　　燕长青骑着破自行车来到申庙村的小诊所里，笑眯眯地和医生打了个招呼：“申先生好啊！” 　　申医生孩子在市里上卫校，他年龄也不大，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也笑眯眯地回一句：“来了啊！自己找地儿坐。” 　　燕长青就往旁边一坐，一边复习着医书一边等人看病跟着学习。 　　申医生其实挺好奇的，前几天和他不熟不好问，现在觉得算熟悉了，忍不住问道：“长青，你不是做生意挺挣钱的吗？怎么不继续干下去？” 　　“钱啥时候能挣，我现在还有心思来学东西，那就赶紧来，不然以后说不定就懒了。”燕长青笑呵呵地解释。“不用担心抢你生意，我以后最多给关系好的看一下病，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天天坐着开诊所。” 　　“还真不怕你抢生意。”申医生笑了起来。“你赶紧抢了我的生意，我去乡里上班去。” 　　“上班？”燕长青一愣。“上啥班？” 　　“乡里卫生院啊！”申医生反倒觉得他问的奇怪。“我毕业就分配到乡卫生院了，咱们几个村子附近之前的老先生去世之后，我才回来开诊所的。” 　　燕长青还不知道这事儿呢：“那附近的人可都得谢谢你，像我们那几个村离镇上太远了，没你在还真不行。你也是卫校毕业的？” 　　“是啊！谢谢倒是不用，在哪儿当医生都一样，能在家我觉得还挺不错的。”申医生倒是看得开。 　　区别可大了，算算年龄他如果一直在乡卫生院，干到现在院长也不是不能考虑。 　　在村里面不但没法升职，现在的情况也挣不到几个钱，记别人欠诊所钱的账本倒是越来越厚。 　　除非等到以后经济好起来，只要医生靠谱点，挣钱还是很容易的。 　　燕长青倒是挺佩服这人的，顺嘴就说道：“那等我以后发了大财，建个医院请你当院长。” 　　申医生哈哈大笑：“好啊！” 　　说了一会儿来了病人，燕长青就赶紧坐端正了，仔细看他给人诊断。 　　诊断完了就是开药，忙活一阵儿病人拎着几包中药走了。 　　燕长青才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开西药不是更快吗？” 　　“西药贵。”申医生解释道。“我这里常用的不少中药，都是不要钱的，有些病人没钱，就找点中药来顶药费。不然一直用西药，诊所也干不下去了。” 　　还是穷，现在的西药也不算贵，平时感冒发热的，几毛钱的药就能管治好。 　　燕长青记得自己上学时候，一种叫感冒通的药，蓝色的一板几十粒，价格不到五毛钱。 　　发烧的话用安乃近，一毛钱给几粒，效果都挺好。 　　可能是当时人们吃药少，感觉药都特别灵，吃了就好…… 　　想到这儿就不想了，他又想起来自己上初中发烧不舍得买药，夏天蒙被子的经历了。 　　好好学医刷技能！ 　　…… 　　晚上燕长青回去的比较早，看二叔把发电机启动，回到家就看到一院子人在看电视了。 　　看到他回来纷纷打招呼，他也回着话到了厨房，四下一扫：“晚上吃面条啊，加鸡蛋不？” 　　李秀妮纠结半秒钟：“加，你想吃就加俩鸡蛋。” 　　燕长青满足了，往锅灶后一坐，拿着柴往里面填：“就知道妈最好了！” 　　李秀妮笑嘻嘻地刚想说话，又进来一个人：“秀妮，晚上吃啥饭？” 　　“自己不会瞅？” 　　“又是面条啊！” 　　“不爱吃了不吃，回来了不赶紧洗手去……” 　　燕长青就笑嘻嘻地坐厨房后边看老爸被数落，曾经的他也是这样，跑了半天回到家进门就问，然后就会被数落。 　　所以以前一直觉得，老妈每次在厨房都气势汹汹的，但是现在想想，换谁天天被俩人排队问，还一天三次的问，都会不耐烦的吧！ 　　再看老爸还一无所觉得的模样，他还有点幸灾乐祸。 　　就不提醒你，啥时候热闹看够了再说。 　　饭是传说中妈妈的味道，它总是那么的让人感觉……平淡如水加点盐——因为有钱的时间还太短，燕长青买的调料之类的，老妈不舍得放，包括油，依然是以前习惯的用量。 　　清水下面条，炒的菜里没调料没油，就算加两个鸡蛋，能有多好吃？ 　　不过燕长青还是吃的津津有味，盛一碗面条夹一筷子咸菜放里面，再拿个馒头往手后边一夹，拿着筷子就吃着朝正屋走去。 　　一边走一边来上一句：“XXX吃了没？在这儿吃点吧？” 　　看电视的人中，不少也是端着碗吃着看着的，没吃的也不会在这里吃，就是随便客套一句。 　　也没人讲究吃饭要啥规矩了，看电视要紧。 　　也有人问正事儿：“长青，现在咱们出去的人太多，生意也不好做了，还有别的啥招儿给俺们指点一下啊？” 　　本来这种人都不用搭理的，不过好歹在自己家，燕长青还是回了一句：“去别处。” 　　“别处也都有人了啊！鸭头洼那帮人太狠了，生意都给他们做了。”说话的人没眼色，继续问。 　　燕长青看了他一眼：“那就没法了，去河边开荒吧！多种点菜去卖也是路子。” 　　后边其实都有明白人低声笑了，有人没忍住：“二柱子，七斤说的就挺对，卖菜也挺不错的。” 　　二柱子回头就要反驳，燕长青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四伯，你们回头和那三个村的商量下，划分个地盘。比如他们喜欢去东南那边偏远的地儿，你们就往东北走，尽量划分清楚，别到时候因为这个互相影响了。” 　　四伯就是赶马车的，他有马车，简直是最大的优势，早就不拉砖了——拉砖又脏又累还拿不到现钱，就像李秀妮曾经说过的，最后去要钱还低三下四的，没意思。 　　卖货多方便，不但人乐意，马都乐意，因为货物肯定比砖头轻，人还能坐车上，慢悠悠到处晃一圈，比拉一天砖头划算。 　　听了燕长青的话，四伯有些为难：“那边人会听吗？” 　　“你说我说的，划分清楚点，以后少麻烦。地方大的很，有本事你们向东卖到海边，向北卖到前苏去。别只盯着小地方，只要价格比你们低，哪儿都能去。”燕长青拿着筷子指指点点的。 　　反正也没人说他吃饭没素质，还都听得挺认真。 　　“天下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包括金毛绿眼的外国人，别人都能做生意，凭啥你们不能？大家都吃一样的饭，我能干的，为啥你们不能干？这么大地方，你们为啥非得在方圆这百十里做生意？” 　　“去商量一下，划分好地儿，组成队伍出去，互相之间不竞争，回来之后再一起吃个饭凑一起聊聊，看看谁有啥经验说说，互相学习学习。”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别整天说一人计短众人计长，遇到事只想着谁比我多挣二毛钱，眼界放开点，不然你们就只能天天跑着当小贩，啥时候都干不起大事儿。” 　　…… 　　第二天就跑到了镇上，准备和姑父商量正事。 　　陈有亮乐呵呵地和燕大海夫妇打完招呼，转头就冲燕长青说道：“你是又想出来啥招儿劝我来了？” 　　燕长青也呵呵：“没招儿了，不过我不管事，你可想好了！” 　　“随便你管不管，只要分成有你的就行。还有以后不能四六分了，合伙就合伙，对半分简单省事。”陈有亮大概觉得侄子想干事儿了，趁势继续提要求。 　　“都行。”燕长青彻底想通了，现在的钱都是小钱，无所谓。“那就建个批发市场，前期先买俩卡车，从江城那边进货过来。以后再慢慢打听，去更远的地方搞运输，怎么样？” 　　“这个简单。”陈有亮点点头。“不过在乡里办，要不要和乡里合伙，我看杨乡长的意思，还有点想和咱们搭伙儿的意思？” 　　燕长青一愣：“他也没和我说啊？” 　　不过随即就说道：“坚决不和别人合伙，不管谁来。需要乡里提供人力物力咱给钱，给杨乡长说清楚，他是想办事的，咱们不怕他不支持咱们做事，可他要走了呢？换个人来要想指手画脚怎么办？他肯定能明白的。” 　　陈有亮吧唧一下嘴：“那也成。其实也用不了啥，弄个地儿盖个库房，找几个人看着就行。前期咱们怎么开始？” 　　“前期靠咱们送货啊！送的时候给他们留地址，想更省钱了自己来拿货，再在电视上打广告，弄两个电话，谁打电话了就告诉他们什么货什么价格，简单。” 　　现在电视台广告费便宜得很，特别是地方台，广告业务发展不起来，只要给钱，一个广告半小时一小时都给你做。 　　陈有亮来劲儿了：“早就说该干就干，你非得别扭着说不干，又不让你干啥，看看现在，你给说两句话，我去跑腿还不行吗？还有吗？” 　　“有啊！”燕长青嘿嘿一笑。“以后进货了再说，我想着也不能总进人家货，总得自己也造点啥。比如鞋子衣服之类的，拉原材料回来，本地加工一下，批发出去。不过这等市场起来再说，不急……” 　　“嗯嗯，那我心里就有谱了。”陈有亮点着头。“对了，信用社找你没？找我来了，我说我没钱，哈哈，还不乐意，给他存了一万块算没让他白跑……” 　　燕长青都无语的很，说没钱的给一万，你也挺能装那啥的哈…… 　　可惜比咱还差点，咱也没钱，只打算存十万…… 第102章 出租生意 　　小镇上还没有农机公司，买拖拉机必须去县城。 　　信用社存了钱出来，一大家人就坐上车出发，去县城。 　　燕二河最兴奋，他感觉距离他的梦想又近了一步——目前他的理想已经变了，姐夫的摩托车已经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希望开上拖拉机。 　　因为摩托车太小，他觉得拖拉机的感觉应该会更好。 　　燕长青认为，拖拉机其实还满足不了他，如果有机会，他肯定更乐意开挖掘机吊车之类的大型机械，因为他上辈子不得不出去打工的时候，干的就是这个。 　　李秀妮也很激动，不时盯着燕长青的军绿挎包看一眼，里面有存折，十万块。 　　实际上家里的小金库比这可多的多，但是现在出门了嘛，没有在家的踏实感。 　　存折都不是她名字，本来说好存给她的，但是信用社主任当时对燕长青好奇了一句：“怎么不用你的名字？” 　　李秀妮立刻就询问了一下，得知小孩儿都能存钱，只要带户口本，她当时就把户口本给拿了出来，坚决表示，必须存到儿子的名字下。 　　只不过现在只担心存折会不会丢的她，还没注意到旁边三个大小男人之间的目光交流。 　　结果到了农机公司，没一会儿李秀妮就瞪大了眼睛，拉着正讲价的燕长青到一边：“你怎么给人讲价说你要一次买三辆啊？待会儿你只买一辆人家不卖给你怎么办？” 　　燕长青振振有词：“妈你看我开一辆，二叔一辆，我爸一辆，是不是得三辆？” 　　李秀妮当时眼睛就瞪圆了：“买恁多你回家炖了吃啊？” 　　燕长青嘿嘿一笑：“妈，你放心，我买回去之后，一年就能把这个钱挣回来你信不信？不是做生意挣回来，就靠这个手扶拖拉机挣回来。” 　　“怎么挣？让你爸开着拉砖啊？”李秀妮半点都不信。 　　“真的，你信我的，我啥时候亏过本啊！”燕长青信心十足。“不信的话存折你拿着，我就把我的钱折腾完了，咱家还有十万块钱打底，是不是？” 　　李秀妮当时就迟疑了。 　　燕长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存点钱给了乡长他们几个人面子，还能拿存折安抚住老妈，只要那钱不取出来，干啥事儿她都会觉得反正有后路，阻止的动力就少了许多。 　　…… 　　于是没多大功夫，燕长青简单现场教学之后，他自己开一辆带上老妈，那边兄弟俩一人一辆，三辆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出发了。 　　没直接回家，来到了停废铁的那个大院。 　　接着燕长青在废铁堆上挑挑拣拣，然后扯过来电焊，一通操作之后，包括在这边负责分货的李明发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燕长青很得意：“我这设计不错吧？用这一套以后犁地了人可以坐后边，又压犁头又省力；需要碾场的时候把犁头去掉换上这个独轮，后面接上石磙随便跑。平时还是接拖斗，不影响拉东西。” 　　其实都是常规操作，只不过一来现在拖拉机数量少，二来条件也不充足，还没人开始动心思给拖拉机搞各种‘配置’。 　　实际上手扶拖拉机的用处简直说不完，从河里抽水浇地，小范围发电在乡镇都是常规操作，甚至后来会被改装成各种小挖机小吊机包括打井等等。 　　在全国劳动人民充分发挥想象力之后，就没它不能干的。 　　…… 　　三辆手扶拖拉机都跑到镇上，燕大海兄弟俩把自行车往车上装的时候，李秀妮才反应过来：“死孩子，你就是糊弄我是吧？一下子买三辆拖拉机……” 　　燕长青一脸委屈：“你就不能等我到家再打我？好歹你等两天看看啊！” 　　“真能赚钱？”当着自家小姑子的面，李秀妮也没真动手揍儿子，小声问道。“你要骗我我可真揍你，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我是你妈，想揍你就揍你！” 　　“你回去等几天就知道了！”燕长青信心十足。 　　…… 　　三辆手扶拖拉机从出镇开始，就引起了诸多羡慕目光。 　　没办法，这年头开一辆手扶拖拉机，那可比以后村里谁家买小汽车还稀奇，不夸张地说，开拖拉机就是比以后开小汽车的还拽——毕竟这年头买拖拉机基本不贷款。 　　等到了大燕庄，除了在外跑生意的，剩下的都来看热闹了。 　　燕长青笑眯眯地让他们看，还给他们介绍：“价格也不贵，一辆五千多块钱而已，我买三辆加上买的机油柴油配件，总共也才不到一万八千块钱。” 　　“就是图个方便，以后去镇上带个人带点东西也方便。过一段时间拉麦碾场都省力，肯定比牛干的好干的快。我家的牛再养养，就该卖了。” 　　现在卖牛比较亏，冬天过去，牛不干活也会掉膘，现在正是让牛长膘的时候，而且过一段时间到了农忙时间，牛的价格能高点。 　　“别看这拖拉机小，跑起来可比骑自行车都快，一口气跑半天都没事儿，而且还能拉货，东方红牌子的，大品牌，结实耐用，啥路都能走……” 　　最后这句还是重点。 　　说完之后看人们没反应，他笑呵呵地下车吃饭去了。 　　…… 　　下午依旧去学医，晚上吃过饭的时候，家里到处都是看电视的，他溜达着就来到了打麦场。 　　没事给机器都检查检查，又能提技能又能排除安全隐患。 　　然后就有人跑过来了：“七斤啊！你买了三辆手扶拖拉机，现在不到农忙，一时半会也用不上，这个……” 　　燕长青嘿嘿一笑：“水兴叔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个啥？” 　　燕水兴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借拖拉机。” 　　“不借。”燕长青呵呵一笑。“我新的，你说来借就给你用啊！想借得掏钱，租给你，一天十五块钱，干不干？” 　　燕水兴的眼神失望无光变得瞬间亮了起来：“我就说得给点东西表示下，你要收钱就最好了！十五块钱一天你不亏本吧？” 　　“不亏本。租出去不到两年我就挣回来本钱了，平时我维护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油钱谁开了谁出，回来之前给我加满，我上哪儿亏本。到后年开始我就赚钱了呢！” 　　说着话燕长青心里还感慨，人啊，就不能有点钱，一有钱就吃不了苦。 　　燕水兴买自行车的时候还下了很大狠心，然后把板车绑自行车后边，人工拖车天天骑着跑，也不觉得累。 　　现在估计手里有点钱了，自己暂时不舍得买拖拉机，又不想继续下力气骑着跑，刚好看到手扶拖拉机就动了心思。 　　燕长青要的就是他们动心思，都挣了钱只知道往家里藏，啥时候才能挣更多钱？ 　　这些手扶拖拉机，也是“引窝蛋”，今天没有燕水兴来，过几天就会有其他人来。 　　而且，要不了多久，估计做生意的这几个村子，拖拉机就能成为主流运输车辆——农用三轮车拉货跑的更快，但是那个价格太贵，暂时不是村里人考虑的目标。 　　燕水兴利索得很，当时就掏出了钱：“我先租三天试试，要押金不？给五十够不够？” 　　看吧，人有了钱就是心思活络，以前这货算账都算不清，现在都知道主动给押金了！ 　　燕长青没客气：“那就以后这规矩，租车五十块钱押金，一天十五块钱。随便你开着去哪儿，只要能开回来，磕磕碰碰小毛病都不算啥，我能修的都不要钱，要是真坏了需要换零件，那可得加钱。” 　　别看收了钱，燕水兴还得感谢他呢，一脸自豪：“以后就不羡慕燕庆功那家伙了，你是没见过他那样儿，坐个破马车，看见我们骑着自行车拖着车跑，他那个得意劲儿吧，忍了几次我都没揍他……” 　　燕长青哈哈笑：“你这不废话嘛！明天你开上拖拉机，看别人拖着板车走，你也那样嘴脸！” 　　“对啊！”燕水兴恍然大悟。“明天我晚点出发，得让他们都看看，哈哈哈……” 　　燕长青一脸无语地看着这货扬天大笑出门去，摸了摸照相机没在，只能带点遗憾地喊着他：“别走啊！你总得学学咋开吧！” 　　…… 　　燕长青看着自己突飞猛进的教学技能，思想很是复杂。 　　燕水兴还没学会呢，村里一大群人电视都不看了，来跟着看热闹——聪明的已经开始跟着学，甚至厚着脸皮表示也想试试手了。 　　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还是教，简单的很。 　　而且很少有冒失的人，一来这玩意儿值钱，二来都是靠燕长青挣钱的，怕把他的东西弄坏了惹了他。 　　开起来都挺小心的，前面一个开着走的，燕长青和几个人站后边拖斗上，一边指导一边教学。 　　几趟下来就算还没机会开上跑一圈的，也知道怎么开了。 　　燕长青看着嗖嗖嗖又涨了一截的教学技能，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开个什么培训班玩玩。 　　主要是教学这个技能，范围也有点广。 　　平时指点别人做生意，也算是教学，有些合伙一群的算账算不清的，帮他们算清楚了，也是教学，包括带孩子们做手工玩具，指导他们做游戏，教他们写几个字，算几个数…… 　　似乎无时无刻的都在悄无声息地增长，一段时间没注意，燕长青就发现，技能都到百分之七八十了。 　　这要是再去学校当半年老师…… 　　也不对，当老师也不一定行，因为坐进了课堂的熊孩子们学习起来，未必有现在这些要挣钱的大人们，和以玩闹为主的熊孩子们学的认真学的快。 第103章 换个说法而已 　　第二天早上，李秀妮出来刚好看到燕长青提着二胡进来，很是有些不乐意：“七斤，咱们好几千块买的手扶拖拉机，你为啥要租给别人用？” 　　燕长青当时就纳闷了：“妈你是不是没睡好？出租出去咋不行啦？” 　　“几千块买的东西，还都是新的。”李秀妮重复道。“你让人家用，那人家能爱惜吗？再说了，一天才收十五块钱，啥时候收回本钱？” 　　“你没算吗？”这次该燕长青瞪大了眼睛。“咱们一辆花不到六千，一天收十五块钱，一百天就能收一千五百块块，一年多就收回成本，两年不到就开始赚钱，怎么不行啊？” 　　“啊？”李秀妮有点惊讶。“两年不到就能赚钱？” 　　“你没算吗？”燕长青耐心解释着。“你算一下啊！咱们存十万块钱，每天利息也没三十块钱，现在花了一万八千块买拖拉机，每天赚四十五，是不是赚了……” 　　“好像是啊！”李秀妮嘀咕了一句，大概觉得一大早责怪孩子还责怪错了，有些心虚。“我去做饭去了，七斤你想吃啥，我给你煮个鸡蛋吧！” 　　燕长青还得谢谢老妈：“妈最好了，我就爱吃鸡蛋……” 　　呃…… 　　结果吃饭的时候李秀妮又有了新主意：“儿子，咱们多买几辆拖拉机出租行不？” 　　“过几天就有别人买了。”燕长青提醒老妈。“买几辆让别人看见拖拉机的好，逐渐就有别人会买的。” 　　“那等别人都买了，咱们家的拖拉机怎么办？”李秀妮瞬间从挣钱的期待变成害怕亏本的担心。 　　“租给其他村的人，总有暂时还买不起的。”燕长青安慰着，也就是老妈让他这么有耐心了。“现在只给四个村拿货做生意，照顾他们一段时间差不多了，等市场盖好就放开，让别人都来拿货了。” 　　“那不就得罪……” 　　“生意是我的，被照顾不知道感恩，这样的人咱不搭理，以后都不搭理。” 　　…… 　　吃过饭燕长青就赶紧跑。 　　给老妈解释还是有点费劲儿的，因为老妈总是着眼于当下，持家俭朴，虽然也见机行事，偶尔还会知难而退，但是总归是老妈嘛，得耐心。 　　换了别人，呵呵，目光短浅一毛不拔不舍得投资，又见利忘义利欲熏心顾此失彼，稍有不对就不想着解决问题，只考虑一时得失恨不得立马逃之夭夭…… 　　这样的人他都不稀得搭理。 　　…… 　　中午不用吃鸡蛋了，因为燕长青正玩着，镇上有人跑腿传话，油田那边打电话过来，让他去一趟。 　　在路上燕长青都开始考虑到底开不开养鸡场了，这要是以后天天吃鸡蛋，好像也没那么幸福。 　　…… 　　思考着到了油田，祝昌盛见了他就说道：“这次恐怕得耽搁你俩天了，我怕你明天不能及时赶到，就提前打了电话。” 　　祝昌盛找燕长青，是因为上面要来人，在五一前来油田视察工作。 　　这工作肯定包括精神文明建设，所以还要顺便看一下油田这边准备的几个五一节目。 　　机会挺好，刚好还可以顺便把燕长青的编制问题彻底解决。 　　至于说做生意的问题，现在对这方面要求并不算严格。 　　再说了，同一件事，那还要看怎么说。 　　如果说成是燕某人都有了编制还去‘做生意挣钱’，在目前这个经济发展还起步没多久的阶段，似乎就不大好听，有点见利忘义的意思。 　　不过换成燕某某‘不等不靠，自力更生，带领乡亲们共同奔小康’的说法，听起来就会让人觉得，这要是不上个新闻表彰一下，简直都对不起人！ 　　对油田方面来说，也不需要解释了。 　　因为我们是“在牢记‘我为祖国献石油’使命的同时，为了让贫困地区人民早日奔小康，油田人主动出击走入群众，带领大家共同致富，充分体现出油田人的信念与担当，为实现乡村振兴贡献新力量，再谱新篇章！” 　　事情到此就开始变得简单起来，接下来燕长青只需要展示一下的自己本职工作技能，拉二胡，然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不但如此，接下来他在“带领大家奔小康”的过程中，如果有需要的话，油田方面还会适当提供一些帮助，像什么拖拉机发电机缺油的小问题都不值一提，毕竟大家都是油田人。 　　…… 　　燕长青并不是很重视祝昌盛说的技能考核，多简单啊，他一直都没放弃让自己吃上肉的技能，二级的二胡技能现在多少还是会涨点熟练度的。 　　他更想打个电话告诉一下老爸老妈爷爷奶奶这个好消息，实话说，这个编制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对家人们来说，能让他们高兴的几天睡不好。 　　既然能让他们高兴，那为啥不要这个编制呢？ 　　可惜现在打电话有点麻烦，还要像以前那样，打到棉花厂那边，让人通知姑父家的人，再让人通知到村里。 　　燕长青只能安慰自己，不要急不要急，等几天就好。 　　建市场肯定要装联系电话的，到时候用电话就方便了。 　　…… 　　无事可做就去看看市场，现在油田这边时时都有桃树乡几个村摆摊的，有几个都常驻这里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解决的吃住问题，反正是为了早上赶集尽早摆摊，都隔几天才回去一趟。 　　一边走一边拿小本本记着，看看这年头大家都缺啥。 　　结果记着记着就发现，缺的挺多。 　　比如现在很多常用品，像水桶脸盆之类的，还是用铁皮做的。 　　塑料的则是那种看起来厚度都超过一厘米厚的胶盆，还有一种胶桶，同样有半指厚。 　　这两种东西材质不同，但是都有这时代的三大显著特点，价高笨重不美观。 　　优点只有一个：耐用。 　　铁皮的还会锈蚀坏掉，但是在如今工业不够发达的年头，铁皮桶却是相当流行的，虽然挑水的时候，单单是两只铁桶就够沉的。 　　那种胶盆胶桶只要不摔打基本不坏，买到质量好的，三十年不坏是正常的——但是市面上经常卖一些便宜货，质量不能保证，用不到那么久。 　　有质量不好的也不怕，这年头还有几种职业，比如粘胶盆胶桶，修铁锅铁桶换底补漏的…… 　　也就是说东西坏了是可以修的，不像多年以后，用的东西用不了多久就坏，坏了干脆直接送垃圾堆上去。 　　燕长青只是略一考虑，就打算去寻找一下将来更流行的塑料盆塑料桶之类的产品。 　　主要是美观大方，虽然质量差了点，可是价格便宜又好看啊！ 　　像现在这些胶盆胶桶，要么紫红色要么绿色，看着就不好看，让人买一个摆家里几十年，坑人啊！ 　　考虑来考虑去，恐怕还得去找厂家进货。 　　生产起来太麻烦，而且什么都生产也忙不过来。 　　如果非要搞自己制造，那就选技术含量基本没有，纯靠人工手搓的最好，也就是劳动力密集型产品，毕竟当地人口众多，劳动力价格高不起来。 　　三十年后当地还有一些工厂，工资两三千块钱，都有人抢着进的，不怕没人干活。 　　像个街溜子一样转了一大圈回去，小本本已经记了不少东西。 　　差不多够用了！ 　　…… 　　考核专业水平的时候，燕长青选的还是比较熟悉的赛马。 　　这曲子拉起来欢腾，喜欢的人特别多。 　　微微鞠躬，自我介绍，开始演奏。 　　演奏结束，鞠躬谢礼。 　　场子还静默了片刻，然后掌声响起来，最前面中间的那位起身：“好好好，真不错。” 　　然后他朝左右看了一下，特别是祝昌盛：“我想你说的问题就不需要讨论了吧？真不错，这样的水平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很期待五一演出时，其他人也听到这样好的曲子时，还是这么一个小艺术家演奏的，那惊讶的表情……” 　　燕长青微微一笑，再次表示感谢。 　　这事儿稳了！ 　　去市里演出的事儿定下了，编制的问题也彻底解决。 　　还真稳，等其他节目也演出完毕散场。 　　祝昌盛开心的很：“好了，走先去照个工作证照，明天工作证就能出来了。演出的事儿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我通知你，争取还保持这样的水准，来个一鸣惊人。” 　　那可太容易了，咱这技能绝对能保证稳定发挥。 　　燕长青点点头答应下来。 　　祝昌盛又笑着叮嘱了一句：“江城那边的货准备好了就赶紧运过来，咱们这边已经通知下去了，现在职工们还是挺期待的。” 　　这个也没问题，冯一贵只要不开口说话，就是个绝对靠谱的人。 　　还有自己带领村民致富的问题，祝昌盛还挺关心这个：“我看现在街头摆摊的货物越来越多了，你们那几个村子，现在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盖新房子之类的？” 　　盖新房是最直观可见的，上新闻就有说服力了。 　　“没那么快的。”燕长青笑着把手扶拖拉机的事儿说了一下。“都是穷日子过惯了的人，不刺激一下，他们都恨不得把挣的钱挖个井藏进去，根本不舍得花。” 　　“不过现在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最多半年，肯定会有很大的变化。村里稍微有点钱，周围十里八乡的来给年轻小伙子们说亲的都多了起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盖新房，买拖拉机等。” 　　祝昌盛点点头：“嗯嗯，你都有照片是吧？哈哈，到时候要是想做新闻，直接从你那找几张照片就行吧？” 　　“那没问题。”燕长青这次答应的很痛快，想做市场就得宣传，新闻才是最好的途径，关键还免费啊！ 　　…… 　　拍照之后，剩下的就是等工作证。 　　燕长青一算时间，周末了，干脆留了一天，给祝晓斌再指导一下，顺便等等自己的工作证。 　　拿到手才好回去显摆，让家里人都开心一下。 第104章 骗进家显摆 游戏与技能 　　油田刚上班燕长青就去拿到了工作证，然后坐车回县里再转车到乡里。 　　燕长青见到姑父就拿出来自己记录的小本本，把自己的一些计划和他商讨一下。 　　其实主要是市场选址问题，燕长青早就想好了位置，靠国道的那个十字路口那里。 　　不能在镇上，从国道下来的六七里路不但路差，还窄。两辆大车并行都困难，严重影响运输。 　　剩下的就是面积问题，那里空旷的很，随便划地，燕长青考虑到准备在省台打广告，将来货物多人车流量大，需要的面积大一些，准备划个千亩左右。 　　这是考虑到现在审批比较难，申请千亩地可能上面有人随手一划再一划，最后就变成了二百亩三百亩，甚至来一句试点可以小一点，给你弄个几十亩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搞批发的话，几千平的地址根本不行，来几辆车都没地方停。 　　简单商量之后，剩下的事情就让姑父和乡里讨论，自己蹬上自行车就往家跑。 　　…… 　　中午做饭时间，燕长青家里的灶台还冰凉着呢！ 　　李秀妮忙的很，正和一群看电视的人说话——本来快天黑才发电给供电，也那会儿才能看电视的，但是今天她心情高兴，大手一挥就把电视打开了。 　　等来了人，她就开始拿着工作证讲述起来。 　　“我就说今天早起那会儿，老听见外边有喜鹊叫，没想到孩子回来就带回来了这个。哎呀，这孩子可真是的，之前还都没给我们说，不声不吭的，工作证都拿到了！” 　　燕长青也是无语，以前都是跑出去找人显摆，现在好了，有了电视机，只要通上电电视机打开，就能把人骗进家来显摆。 　　但是谁让老妈高兴呢，就由她说去吧！ 　　“那七斤是不是以后就吃皇粮了啊？” 　　“是啊！人家说了，他是小艺术家，年龄小还要上学，不用去上班，有演出了才去，没有就在家待着，按时领工资就行……” 　　“那可羡慕死人了，真好！那他是不是以后户口都是商品粮户口了？” 　　“七斤这孩子太恋家，他说换成商品粮户口还得去油田，到时候上学都要在那。他不想离俺们太远，就先不迁户口了，不过有工作证，那随时都能去的。” 　　“这孩子就是孝顺，是怕离了你们，你们会担心吧！我就说他从小就懂事儿……” 　　现在铁饭碗还是很吸引农村人的，商品粮户口同样是农村人求而不得的东西。 　　不过对燕长青来说就无所谓，在家还能分七分田呢，去当了商品粮，可啥都没了。 　　其实现在按要求是必须转商品粮户口，而且户口所在地和工作关系应该保持一致。 　　但是目前燕长青这个算是特殊对待，他还要“扎根贫困地区带领大家致富”，暂时就不转了。 　　总之许多事情都是如此，上面有人点头的事儿，下边办起来就会有很多小便利。 　　…… 　　燕长青眼看老妈完全没做饭的意思，干脆自己练厨艺去吧！ 　　回来的时候他在镇上割了点肉，中午就做捞面，不过需要先和面做出来手擀面。 　　和了一会儿面觉得等下还要擀面皮，就偷了个懒，又准备改成做刀削面。 　　反正有力气不是，不怕和面累。 　　没过多久，正和铁蛋一起聚精会神看电视的二娃就抽了抽鼻子，左右观察，接着站起身就来到了厨房：“七斤哥，你做饭啊，还有肉啊，真香！” 　　废话，肥肉要先在锅底炕一下，炸出来点油才好吃的，不但肉好吃，饭也更香。 　　至于说肥肉吃多了不健康，拉倒吧，看铁蛋都忍不住凑过来看，就知道吃这点肥肉会不会不健康了！ 　　燕长青做饭舍得用东西，和面也和的多，当即就招呼两小子：“等下在这儿吃饭，今天我做刀削面。” 　　两小子还扭捏了一下，才答应下来。 　　正做着就听到一个声音问道：“晌午做啥饭呢？挺香的……” 　　燕长青差点都想学老妈来一句自己瞅，可惜没老妈那底气，老老实实回答：“做刀削面，爸你那边不都弄好了吗？还天天过去看？” 　　“多去转转，让那边有点人气。”燕大海笑呵呵地回答。 　　还想多说，那边李秀妮看他回来就直奔厨房，就开始喊他：“大海你干啥呢？过来看咱儿子的工作证，天天就知道去厨房打搅人家做饭……” 　　燕长青：好了，气顺了！ 　　…… 　　燕长青觉得自己挺有先见之明的，给工作证的小本本上面套了个薄塑料袋，不然一天下来，绝对得变成两半。 　　一直到天黑李秀妮都攥着那工作证，给人看都不舍得松手。 　　连老爸爷奶都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更别说二叔这比较活跃的了。 　　总算没白辛苦这一遭弄回来工作证，值了！ 　　下午熊孩们在看电视，燕长青看老妈完全没停止显摆的意思，更让人无语的是，吃过饭二婶就带娃来了，两个人配合那真是…… 　　反正来几个人就显摆一遍，于是来人还挺配合地来和自己打招呼聊几句，干脆打消了在家的意思，继续出去溜达吧！ 　　我忍不了还躲不起嘛！ 　　…… 　　结果他一起身，开始拿二胡还没啥，等他把渔具也戴上，二娃坐不住了。 　　二娃就是个办啥事都没耐性的，看电视都不行，主要是电视剧看得经常没头没尾的，大人们看着靠推理，小孩子看起来就容易迷糊，分不清咋回事。 　　转头看了看铁蛋，二娃碰了碰他：“七斤哥要去钓鱼，你去吗？” 　　铁蛋摇摇头：“我正看着电视呢！你去吧！” 　　二娃转身就跟了出去。 　　结果他还不是最快的，大黄大黑两只猫一开始和他差不多，看主人拿二胡都很淡定，等燕长青拿上渔具，两只猫嗖一下耳朵就竖了起来，看主人开始往外边走，它们悄无声息地就跟了上去。 　　要有鱼吃了，快快快，跟上！ 　　…… 　　到了地方二娃就提着渔具先去找蚯蚓了。 　　燕大海正在自己未来的养鸡场溜达呢，见到儿子跑过来还挺稀奇：“你不是忙的很，整天都不过来吗？” 　　随即反应过来，哈了一声：“你妈还在拿你那工作证显摆呢？” 　　燕长青顺手把二胡放下，没回答老爸后一句话，四下扫视着寻找工具：“我来试试林子里那一片枸杞能不能自己种活，在外边这一片地里种一点，将来长成的话，说不定又是一项财源。” 　　燕大海不置可否：“那你折腾吧！我再检查检查准备这几天就去把小鸡买回来，以后就在这儿养了。” 　　本来打算小鸡先在家里养几天，等大点再来这里的。 　　但是现在家里有电视机，每天人来人往的太多，只能直接把小鸡运过来。 　　燕长青想着，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到处跑也不是白跑的，早打听清楚的，现在的气温扦插枸杞已经差不多了，反正他没经验要摸索，这一片枸杞数量也不算少，慢慢来，隔几天扦插一部分，总有能活的。 　　春季里的小河边是很舒爽的，河里的水不再像冬天那么平缓，地上的青草，天上飞的鸟儿，似乎眨眼之间就多了起来，让天地之间都多了一丝灵动。 　　开垦出来的土地上，现在已经冒出了不少绿色，那些就是菜了，不过还有不少看起来应该是草，这也没办法，谁也没法一次开荒把草彻底灭绝了。 　　燕长青干了没一会儿就收工，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活儿。 　　然后拿起二胡，在河边吱吱呀呀地拉了起来，面前也摆上了鱼竿。 　　这就叫一举两得，两个技能熟练度一起提升。 　　虽然提升熟练度要专心，这样分心二用效果根本不好，但是谁让他这会儿乐意呢！ 　　不是分心二用，是一心三用，二娃还在旁牢骚：“七斤哥你拉弦子把鱼都吓跑了！” 　　我没来也没见你钓上鱼啊？ 　　燕长青无语的很，干脆放下二胡。 　　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小河缓缓地流淌着，河道的风总是会比别处的风大些，但是现在已经是吹面不寒杨柳风了，吹起来也正舒服。 　　无数已经抽穗的麦苗组成的麦浪在风中起起伏伏，如同绿色的海洋。 　　怪不得人家说春天不是读书天，这风吹着吹着，别说拉二胡了，连鱼浮动了都懒得拉杆，整个人只想懒洋洋地偷懒。 　　不过不能这样，要发愤图强，燕长青站起身来：“二娃，练石头去不？” 　　二娃立刻收杆：“我去捡！” 　　把本来装鱼的小桶里面的水一倒，撒腿就奔向了河滩。 　　大黄大黑两只猫四个眼珠子都变圆了，鱼呢？鱼呢？ 　　本来以为来了可以吃鱼，结果跟了这么远，等了辣么久，连个鱼腥味都没闻到？ 　　喵呜～ 　　两只猫一起来了个饿虎捕食，然后，就在主人脚下蹭来蹭去绕过来绕过去，还抬头瞪着眼睛喵喵地喊了起来…… 　　燕长青被它们看的没招儿，赶紧拿起鱼竿认真给它们钓了几条小鱼打发它们。 　　…… 　　燕大海看儿子收起了鱼竿，慢慢地就走了过来，和他一起看二娃兴高采烈的在沙滩上挑挑拣拣，看两只猫对着小鱼发狠：“以后有工作了，是不是要经常跑油田那边？” 　　“那倒不是，有事才去。” 　　“哦！” 　　没话了，父子俩就这样。 　　燕长青没话找话：“爸你觉得养鸡咋样，要是不行换别的也成。” 　　燕大海摇摇头：“养别的都太慢，鸡很快就能下蛋呢！” 　　又没话了。 　　幸好二娃的效率高，已经提着小桶上来，打破了父子俩的那点小尴尬。 　　…… 　　二娃练扔石头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玩玻璃球。 　　所以让燕长青指导他用大拇指弹，玻璃球就是这么玩的，而且玻璃球在农村孩子们看起来，价格有点高，比糖都贵。 　　也是村里家长们有点钱了，孩子们才可以买这种‘昂贵’的玩具，以前都是玩泥巴的。 　　熊孩子们在村里玩计输赢是挖三个坑，然后从远处开始，看谁先把玻璃球依次打进三个坑里面。 　　谁率先把玻璃球打进第一个坑就可以从坑沿位置量一拃，在量到的地方去弹别人的玻璃球，把别人的玻璃球弹远点，增加别人进洞的难度。 　　一拃就是大拇指和到中指的距离。 　　谁最后赢了就按约定好的，打个脑崩儿或者刮一下鼻子。 　　但是有时候也赌玻璃球，在墙上磕一下，玻璃球弹的最远的可以先打别的人玻璃球，打中了就赢，打不中就该别人来，被打中的是要把玻璃球输给打中者的。 　　二娃原来练什么都不怎么用心，兴趣来了玩一会儿，兴趣没了就干别的。 　　但是现在有了输赢玻璃球的游戏，二娃输了几次就开始研究，发现七斤哥基本不怎么玩，顿时就好奇起来。 　　等他问了一句话之后，他发现了新大陆。 　　所以现在让七斤哥教自己弹石头——玻璃球还是要爱惜的，磕坏了就得重新买，河滩上的石头又不要钱。 　　燕长青指导了二娃一番，自己就找了个绳子挂了个小木棍，然后练准头。 　　所有技能到了后边熟练度涨的很慢，特别是现在熟练度过了百分之九十，单纯的扔石头打鸟都不怎么涨熟练度。 　　燕长青绑个木棍挂着也不是直接打木棍，要先打到旁边的树上，再反弹打到木棍上。 　　总之就是给自己增加难度，玩的越花熟练度越增长的快嘛！ 　　所以燕长青就有些惆怅，要是自己将来成年了，肯定要有个成年人才有的技能吧，那得玩多少花样，才能快速涨熟练度呢？ 　　想想腰子都疼！ 第105章 小鸡 混课 　　五一前燕长青就干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儿。 　　去江城拉货，到油田交货，收货款，顺便赚个十来万块钱。 　　其余的时间连医术技能都没顾上去练，也不对，还在练医术，练兽医的技能。 　　养鸡场迎来了一群黄色毛绒绒的小家伙们，它们唧唧地叫着，瞪着黑色的小眼睛，迈着黄色的小爪爪，张着黄色的小嘴唧唧唧地叫着。 　　时而簇拥在一起，挤得紧紧的，忽而又散成一团，到处溜达。 　　有的跑起来还摇摇晃晃的，也不耽误到处找吃的。 　　不但燕大海来了，连爷爷奶奶二婶包括不大愿意来的二叔，全家都在照顾这些小鸡。 　　而且和燕长青记忆里一样，老妈甚至相当奢侈地，拿出了如今在农村很珍贵的小米，做熟之后来喂小鸡。 　　每天还都要时刻观察，有没有小鸡拉稀了，有没有小鸡打哆嗦了…… 　　真的是个辛苦活。 　　可惜燕长青上辈子没去养鸡场打过工，也不知道人家养鸡场那么多鸡都是怎么养大的，要是像这样，那得多累人啊！ 　　然后燕长青就被老妈指派，要是没事的话，就去揍大黄大黑两只猫。 　　一般是这样的，把两只猫带过来，让它们看小鸡。 　　毛绒绒的小家伙又不懂害怕，到处跑着不小心就跑了过来，然后某些好奇心巨重的家伙，就会把试探的小爪子伸过去。 　　这时候就会有巴掌拍过来，把小爪子打的不太情愿地缩回去。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直到小爪子看到毛绒绒也不会再有伸过去的意思。 　　而且这样的过程还要多来几次，总之要保证小爪子彻底不会对毛绒绒下爪。 　　…… 　　除了揍猫，还得撵熊孩子们。 　　这个季节很多人家都会‘逮小鸡’，就是买几只小鸡回来，或者让家里的母鸡孵化出些小鸡来。 　　但是都只有十只八只的，多的也不会太多，没谁家像燕长青家这样，一次弄了上百只。 　　而且熊孩子们本来就喜欢和燕长青一起玩，现在他在养鸡场，熊孩子们就也跟着来。 　　燕长青得把他们赶一边去玩，不然总有人和大黑大黄一样，忍不住想探小爪子，而且他们凑太近也容易惊吓小鸡。 　　虽然听起来似乎这样的日子繁忙了些，但是燕长青感觉还不错。 　　要不是陈有亮骑着摩托车来找他，他都不想离开养鸡场。 　　河边小树林旁，春光正明媚，想想这时节这位置，都让人不忍离去啊！ 　　…… 　　陈有亮找燕长青是说一件大事儿，市场的位置遇到了阻碍。 　　乡里向上审批前要和土地所属的村子谈一下，结果没想到竟然被反对了。 　　燕长青就乐了：“那就换个地方啊！那边十字路口四个角，找个不反对的不就得了？” 　　陈有亮解释：“这不是你定的位置吗？现在谈不拢，就想找你先说说。” 　　“只要在国道边，属于咱们乡的地方，不管位置在哪儿都可以的。”燕长青选那个位置，倒不是他多中意那里，而是因为后来那个地方确实搞了个小市场，虽然没多久就干倒闭了。 　　既然村里人不乐意占用他们的土地，那就换个地儿好了。 　　想了想燕长青说道：“那这样，占用谁的村子的土地，将来优先开放一个月给他们村。反正前期咱们货少，前一个月，除了外来客户，还只让这边四个村子，加上占用土地那个村子的人来拿货去卖。” 　　到时候价格便宜点，让出土地的村子里的人也能多点好处，算是回报。 　　现在搞生意利润还是挺大的，随便让出来点，愿意出让土地的村子里的人只要去干，随便折腾下，收获绝对不会小。 　　再说一个月时间，也足够他们抢占一部分市场，最低也能熟悉一下做生意的门路了。 　　陈有亮就是跑来问一句，得了答案就又风风火火骑上摩托车，临走还牢骚了一句：“啥时候有电话就好了！这跑来跑去的……” 　　然后在燕二河羡慕的目光里一溜烟儿地跑了——没办法，拖拉机回来，燕二河也没捞着多少开的机会。 　　燕长青看的都有些不忍：“二叔，你也去买个摩托车吧！” 　　燕二河脸上当时就激动起来，随即又有点无奈：“那你爷还不揍我一顿！” 　　“挨揍怕啥，又不是没揍过。”燕长青笑呵呵地。“那你不想挨揍还想骑摩托，就没办法了。” 　　燕长青对二叔比对姑父放心，二叔只是单纯喜欢机械，不像姑父是纯粹喜欢兜风，二叔开摩托车，只要听着哒哒哒的声音就满意，跑多快倒是没啥要求，突出一个稳字。 　　现在没拖拉机开，他就没事研究那发电机和打面机榨油机，反正摸索这些东西他挺有兴趣，也不觉得烦闷。 　　至于陈有亮临走说的电话，燕长青也没法。 　　开市场弄个电话还好办，但是想给村里扯线安装电话，那就呵呵了，从村里到镇上二十里路，简直就是天堑，想安装还得等，等到电话进一步普及才行。 　　…… 　　转眼就是五一，到了燕长青演出的时间。 　　他想带全家一起去市里转转，但是现在家里有小鸡，没一个人愿意离开——个别家庭成员属于被自愿的，只能继续在家看守几台机器。 　　不过燕长青也不是一个人出发的，到镇上和姑父一起，正好搭摩托车，速度能快点。 　　表演是次要的，等俩人在招待所安顿下来之后，陈有亮就跑出去搞调查，看看目前市里的一些市场上各种小商品的价格。 　　燕长青则是报了个到，就溜达到了市里的中心医院，偷师来了！ 　　见到有病号进入诊疗室，他就跟后边走到门口，然后站那里听病人讲述问题，听医生分析病情。 　　医生以为他是家属，病人以为他是排队看病的，也没人注意到这么个偷师小贼。 　　这可比在小诊所学到的东西多，全市有了重大疾病都要来这里看。 　　直到快中午吃饭时，有一句话提醒了燕长青。 　　一个中年医生跑来找燕长青正在看的老中医：“陈主任，下午有个重要病人要过来，刘主任让来问一下，你能过来参加会诊吗？” 　　老中医笑呵呵地：“再重要也不行，你忘了我下午还有课。” 　　中年医生陪着笑颇有点低声下气的感觉：“那我们把会诊时间推后一会儿，你下课能尽快回来吗？” 　　“下了课肯定没问题。”老中医笑呵呵地答应了。 　　“那就麻烦陈主任了，我这就告诉刘主任去这个好消息。”中年医生点着头一脸的感激。 　　…… 　　有课？ 　　燕长青愣了一下，老中医年龄也不小了，上什么课？ 　　随即就反应过来，应该是他去给别人上课…… 　　再一想市里这边可是有医校的，一切都明白过来。 　　当时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直接去学校里面多好，在这里偷师哪有光明正大去听课的好。 　　他可是听说过，上辈子他有几个同学，高中没考上大学打算学自考，第一年还交学费上学，第二年就不交学费了。 　　直接在学校边上租个房子，每天按时去学校听课学习，结果拿毕业证比正儿八经的不少学生都快——难道免费的还有考试加成效果吗？ 　　再想想刚才这老中医，还是个主任，医院里的人和他说话都客气的不行，想让他看病就得掏钱，但是到了学校，只需要喊一声老师，想问啥就问啥…… 　　啥都不说了，赶紧回去吃饭，反正晚上才有演出，下午先去学校踩踩点。 　　…… 　　市里的卫校建校也四十年了，现在校园都有点破旧，但是里面的学生个个都特别精神。 　　别看这只是个中专学校，但是考进来比考重点高中都难，这年头中师中专是初中毕业生最难进的学校——毕业包分配的学校，多少学生梦寐以求一份录取通知书，能进来的都是最顶尖的学霸。 　　里面的学生都是前程似锦，精气神当然不一样。 　　燕长青精气神也不一样，他背着挎包，里面装着临时买来的几本书，大摇大摆找人打听课程内容，然后选了个班级找好座位，摆上书笔记本和笔，准备认真上课。 　　只要装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别人也不会注意他——都忙着上课呢，将来要分配工作的，不好好学习将来分配不到好工作的。 　　学校里的学生年龄参差不齐，有的都不知道复读过几次初三才考进来的，看着绝对二十多岁了，有的属于天才学生，十五六岁就考了进来。 　　但是都和燕长青无关，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上辈子他就上过镇上的高中，关于大学的东西，都是听来的。 　　于是让他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 　　“那位同学，你，你，说的就是你，我怎么没见过你？” 　　“啊？”燕长青傻眼了，不是说大学里都可以随便听课吗？怎么这卫校，哦，这是个中专…… 　　燕长青傻乎乎站起身来，急中生智：“老师，我是二初中的学生，准备报考咱们卫校的，我从小就立志学医，想来提前体验一下课堂氛围，我没有打扰其他同学的。” 　　老师在外边不管何等身份，课堂上对学生都还是很能包容的。 　　至少燕长青遇到的这位中年老师就是：“哦，那你坐下吧！不用紧张，我还以为是自己失职了，居然不认识学生呢！坐吧坐吧，我看你还记的有笔记，好好听课，不懂了可以下课来问我。” 　　还有这好事儿？ 　　燕长青赶紧表示感谢：“谢谢老师，我会认真听的。” 　　实际上班里都有学生偷着乐了，整天只想当乐子人的燕长青，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乐子，坐下来听课听得格外专心。 　　下课了他还真厚着脸皮去问了，不过不是请教课堂内容，而是让老师帮推荐基础的医学书籍——实际上他买的有书，但是听听人家的总不会错。 　　老师还真热心，推荐完还告诫他：“想学医也要先考进来，咱们学校可不容易考，你可要加油了！” 　　我肯定加油，回头就加油，等技能升上来再说。 　　虽然踩点失败，但是也有所收获，毕竟混了一节课，还请教了几个问题。 　　然后也不去别的课堂混课听了，出门找老师介绍的书店买了几本书，老老实实地挎着包滚回去准备节目去了！ 第106章 三等奖 吃席收麦 　　演出是在市里的石油机械厂举办的。 　　祝昌盛本来还想叮嘱一下，让燕长青不要紧张。 　　结果一看，这小子比谁都淡定，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看的津津有味，还拿着照相机随处乱拍。 　　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呢？也不担心一会儿演出搞砸了？” 　　“那肯定不会！”燕长青笑着说道。“我拍几张照片，将来摆一起，让村里人都看看城市里的人生活什么样，不努力挣钱只能种田，对比一下刺激刺激他们。” 　　祝昌盛笑着指了指他：“你啊你，我看你是拍人家衣服的吧！” 　　燕长青嘿嘿一笑不说话，现在除了一部分领导穿的正装，大部分人都已经穿上刚发的牛仔服了。 　　不管男女老少，人人一套牛仔装。 　　短期内这些照片有助于推销牛仔服，让村民看看城市人的生活，长期的话，这就是一个时代的特色。 　　总不能只拍农村的小村庄。 　　…… 　　演出的节目还是很有时代特色的，特别是这次活动比较正式，不像上次纯属临时凑合。 　　很多节目都很有石油特色，像上次那个喷火节目就没了，多了一些反映石油工人不怕苦不怕累的小品和戏曲。 　　燕长青看的津津有味的，这可是自己单位的晚会——咱可是有编制的人。 　　节目还有评奖的，一等奖五百元，二等奖三百元，三等奖一百元，鼓励奖无奖金。 　　钱不是重点，主要是荣誉，给证书。 　　轮到自己节目的时候，燕长青打起精神，相当投入。 　　怎么也得混个三等奖，挣个一百块钱，把来的时候的摩托车油钱挣了吧？ 　　一二等奖就算了，咱是自觉的人，二级技能毕竟还不是万能的，还是把大奖让给别人吧！ 　　策马奔腾咱没体验过，村里四伯的马只拉车，没人骑过。 　　但是骑机械马的经验，他还是有的——摩托车嘛！ 　　为啥他一直不建议姑父买摩托车，因为姑父喜欢飙车啊！ 　　摩托车才到手多久？现在他都自学会了甩尾过弯，燕长青坐的时候挺兴奋，但是准备回家就去姑姑家告黑状，不但找姑姑说，还要找他们家老头子告黑状。 　　一曲赛马就在他一路畅想中结束了！ 　　片刻之后，掌声雷动。 　　下边还有人吆喝：“这是赛马，好家伙，我都听出来飙车的味道了！” 　　燕长青微笑感谢，心说你说的可真不错，还真是想着飙车拉的，哈哈！ 　　…… 　　节目演出的同时，下边就在进行评定，等结束之后，直接就宣布了结果。 　　因为明天就是五一放假了嘛，早点结束不耽误大家回家过节。 　　燕长青还真拿到了三等奖，不过他并不意外，这实际上都不能叫晚会，应该成为内部茶话会。 　　一等奖一个，二等奖两个，三等奖五个，剩下的只要登台基本上都有个鼓励奖。 　　一等奖是人家精心准备好久的献石油节目，二等奖两个，一个是大合唱，一个是团体舞蹈。 　　个人表演最多拿三等奖，不过也不错了，好歹一百块钱呢！ 　　至少祝昌盛就挺开心：“好家伙，来一趟还挣了一百块钱。不过你这二胡确实越来越好听了，感觉比上次又有进步。” 　　“那是当然。”燕长青没谦虚，开玩笑似的说道。“我只会进步，不可能退步的。等国庆我再重新拉一曲给你听听，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咱这是进步永无止境。” 　　祝昌盛大乐：“好好好，我等着你的永无止境！” 　　节目拿奖了，他这个推荐人也是功不可没的，肯定开心。 　　可惜这年头还没二胡评级，不然燕长青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来个十级证书，而且还要牛气冲天的来一句：咱能考十级，那是因为评级只有十级！ 　　两人又说了几句，祝昌盛就说道：“行了，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开开心心回去过五一，我们全家要出去玩俩天，明天就不送你了，那咱们就五一以后再见。” 　　“好！”燕长青点着头目送他离开。 　　…… 　　五一后不久，燕长青家值得一说的就是把家里的牛卖了，喂了这么久肯定要赚钱的，家里人都挺开心。 　　可惜家里拖拉机能把牛干的活全干了，还能干牛不能干的活儿，要一头牛实在没什么用了。 　　另一件事就是燕长青收到了一份喜宴的邀请。 　　丫蛋的弟弟满月，请他去吃喜宴，因为他给孩子起了名字。 　　燕长青也觉得自己当初有点胡闹，不过当初情绪上来就没多想——他很轻易地原谅了自己，只是婉拒了这个邀请。 　　丫蛋的爸叫燕松树，见到自己请不动燕长青，又辗转找到了燕兴旺让他来请。 　　燕兴旺来的气势汹汹地：“要不是当初你帮忙，他家怎么能有这么个大胖小子？再说你是村里带大伙儿挣钱的人，松树这娃子请你是实心实意的，要不是他能去挣钱，他媳妇能安心坐月子？你为啥不去？” 　　老头你话怎么说的，说清楚好不好？我是通风报信帮他家躲过了一劫…… 　　那没法，人家这么诚心诚意的，就去吧！ 　　这次的喜宴是件需要低调的事儿，所以除了他们家的亲戚，村里人来的并不多——超生的，再闹的轰轰烈烈的，不合适。 　　不过因为有了点钱，喜宴还是办的很不错。 　　燕长青很怀念，因为上辈子自己就很喜欢参加这种事，虽然家里得随礼，但是能大吃大喝。 　　尽管他那时候大吃大喝后，有时候会拉肚子。 　　…… 　　接着就是农村里最热闹的，收获季节。 　　村里在外的学生们，做生意的人们，纷纷回到家里，磨镰刀，擦木叉，备木锨，清洗一下袋子，打扫一下空空的粮仓，预备收粮。 　　先收的是油菜，不过现在没人有时间去打油，因为油菜收割的时候并没彻底成熟，收回来要先捂垛，等油菜彻底成熟才能真正收获油菜籽，再等油菜籽彻底装进袋子，就开始收麦了。 　　不过今年燕长青家不需要动手割麦子，因为有拖拉机。 　　拖拉机前面加上了一个前置收割机，就可以让人彻底摆脱弯腰割麦子的劳累与痛苦，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儿！ 　　燕长青正在体验这种幸福，旁边燕二河脸上不忿地很，这可是大燕庄第一次用收割机割麦子，居然不让他来，他心里相当不爽。 　　燕长青乐呵呵地试了试机器，然后在旁边一大群看热闹的人的注视下，突突突地就冲进了麦田。 　　这种放置在拖拉机前面的收割机，只能把麦子割倒的，和未来常见的能直接把麦子打出来的大型收割机，相差了一个大时代。 　　不过感觉还是很爽。 　　玩过多米诺骨牌吗？ 　　没错，比那种感觉还舒爽。 　　小拖拉机突突地开过去，麦子就整整齐齐地倒成了一排排，迈步走过去，周围大面积的麦穗在风中摇曳，只有你这里，所到之处，麦子尽皆伏地。 　　燕长青差点给自己配了一声：皇上驾到！ 　　那些麦子哗啦啦倒下的场面，可不就和电视剧里面，无数人跪拜下去一样嘛！ 　　结果正感觉美滋滋呢，到地头了，赶紧掉头，再来一遍！ 　　…… 　　“厉害厉害了……” 　　“真快，一下就过去了，顶好几个壮劳力……” 　　“这割麦多省劲儿啊，只用捆着拉场里就行，一天能割好几亩吧！” 　　“好几亩？我看割二十亩都不成问题……” 　　“二河二河，你们两家割完麦给俺家的也割了吧？我出钱，一亩地多少，这省了劲儿省了时间，趁这几天出去卖东西说不定还能多卖点呢！” 　　…… 　　燕二河站那里傻呆呆地一动不动，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看着那些一排排整整齐齐倒地的麦子，心里在大喊：没错，这就是我要的感觉…… 　　看着侄子顶着大草帽，一脸得意地从拖拉机后面冒出来，他忍不住了：“七斤，过来，让我试试。快点快点……” 　　上去就抢，使劲把侄子挤到一边去，双手扶上了拖拉机把手。 　　然后哈哈大笑一声，拖拉机突突突地就冲进了麦田。 　　于是议论声再起。 　　“看着就舒服……” 　　“怪不得这玩意儿那么贵，贵有贵的好处啊！” 　　“就是就是！啥时候咱也买个这儿，以后都不用弯腰去割麦了……” 　　“咦，到头了到头了！” 　　“拐回来了……” 　　一群拿着镰刀拖着板车的人也不去干活了，就站这儿看上瘾了！ 　　没办法，这魅力太大了，走一趟过去麦子都倒下了，省了多少力气多少时间啊！ 　　刚才那句省下时间去做生意提醒了不少人，已经有不少人围着燕长青，问帮忙割一亩地多少钱了！ 　　弯着腰割一亩地得一天时间，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是轻的，还要顶着大太阳，穿着长袖衫，干一天活等于用汗水洗了几次澡，背上还要脱一层皮——晒的。 　　没干过的根本体会不到那种痛苦。 　　何况现在又不是没挣钱的路子，跑一天生意，运气好挣个几十块钱的，不比这割麦轻松多了？ 　　别人着急问多少钱帮割麦，燕长青不急：“总得等我们先收完了，你们还是先自己动手吧！割完了这还得碾场呢！” 　　…… 　　下午人们就就见识到了拖拉机碾场的场面。 　　平时大家用牛马碾场，人拉着牛马跟着走，如果是熟练的牛马倒是可以不用人跟，但是也得站中间牵着长长的绳子，时刻吆喝着，警惕着。 　　警惕牛马在碾场的时候当场拉撒，毕竟收拾起来很麻烦。 　　现在，燕二河坐在小手扶拖拉机上，单手捏把，突突突地就转开了。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燕二河都有点飘了，差点就想摸出烟来叼上一根，才显得自己的威风。 　　可惜没敢，不然他就能收获一阵毒打，都没人劝的那种——打麦场抽烟，那不叫抽烟，叫找抽。 　　总之这感觉，一个字：爽！ 第107章 为了冰棍 为了技能 　　这一年大燕庄的打麦场格外热闹。 　　因为往年没有拖拉机，只有牛哞马嘶人吼的声音。 　　燕长青看着周围人们的羡慕目光，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该有人动心，去买手扶拖拉机了。 　　收麦真的是抢时间，从麦子成熟那一刻起，就像是一场战争，越早结束越安心。 　　不然遇到下雨天，稍一耽搁，麦子就会发芽，发霉。 　　而今年，燕长青家两天时间就收完了麦子。 　　前面一人收割后边所有人进行捆扎装车，然后拉到打麦场，碾场甚至可以放到晚上干——往年到了晚上看不见，但是今年用电自由，而且拖拉机也有灯。 　　以前弯腰割麦一天，人都累惨了，哪还有晚上干活的力气，可是用收割机就不同，可以多干一会儿。 　　等别人刚把麦子拉到打麦场，燕长青家的麦子已经开始装袋了，属于燕长青家的收获季节就此结束，简直羡慕死人了。 　　真的省了很大力气。 　　而这一切，都因为一辆小小的手扶拖拉机。 　　…… 　　燕二河成功获得了新工作，帮人收割麦子。 　　村里的麦地一片是几分地都清楚得很，收割一块地收一份钱，虽然不多，但是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可以尽情开拖拉机了。 　　至于碾场就更简单，连燕铁生李秀妮都上去试了试，纷纷表示感觉很好。 　　于是村里的人们见状，以前没开过拖拉机的都想上来试试。 　　二叔那边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反正打麦场这边，人们是掏了碾场的钱还自己动手开着拖拉机跑，末了下了拖拉机，还要感谢帮他们碾场了，明明是他们自己动手的。 　　不过大家依然很开心，因为打麦场面积并不足够所有人家的麦子一起碾场，往年都要排队。 　　今年效率提高之后，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 　　燕长青也没闲着，自家麦子收完后的这天，一大早他就在村里附近四处溜达，直到看到老蔫家的大女儿，正满头大汗地在捆扎着麦子。 　　这老蔫就是家里有超生的，家里两女儿一小子，大女儿就是正干活这个，看着才十来岁，不过她实际上应该会大一点，因为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吃不好长得瘦小点很正常。 　　这丫头还挺机灵的，曾经在燕长青被老妈收拾的时候帮过他说话，燕长青还记着呢！ 　　看小丫头干活太辛苦，燕长青准备给她找个好活儿：“大丫大丫，你过来。” 　　大丫看到是他喊的，知道不用担心被老爸骂，撒腿就跑了过来：“七斤，喊俺弄啥嘞？有啥事恁说。” 　　燕长青摆摆手：“我没啥事，给你找点事。你知道镇上有个冰棒厂不知道？去那买点冰棒回来卖能干不能？” 　　冰棒就冰棍，反正就是插根小竹棍的冰疙瘩。 　　大丫有些迟疑：“那我也没干过呀！我只会跟着俺爸摆摊。” 　　燕长青支招：“简单的很，我见你学过骑自行车的对吧？” 　　大丫很很肯定点头：“俺会骑，可俺家也没自行车啊！” 　　“骑我家的去。你找个箱子，弄个干净小褥子里面垫个塑料布，去打听一下冰棒厂在哪儿，去买冰棒。讲好价，最多二分钱，你和老板讲价，使劲讲。回来你先去小李湾，一根卖五分钱……” 　　大丫一愣：“都没人卖这么贵的……” 　　“没人要了你来找我，我请全村吃冰棒。”燕长青一摆手大包大揽道。“小李湾卖不完就回咱们村，再去里边那俩村子，我觉得你要进一百块冰棒，四个村儿转一圈肯定不够卖。” 　　老蔫媳妇是个只会生娃的，老蔫自己去摆摊不会喊就带女儿去，两口子也不让这个女儿上学，在家当牛马用，燕长青都有点看不过去。 　　骑着车跑着是会累，可总比捆扎麦子强点，毕竟骑着车累了总能歇会儿，在家干活想偷会儿懒，说不定就得挨骂。 　　当然了，看不过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夏天怎么能没有冰棍儿呢？ 　　别的村收麦时节都能有人喊着卖冰棍，就他们这没有。 　　一来是太远，二来这里以前也穷，卖的少人家不愿意来，万一卖不完再去别处都化光没法卖了。 　　为了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吃上一根冰棍，燕长青也是煞费苦心。 　　他还好心交待这丫头：“冰棒装进去之后你把箱子鼻用棍子别上，万一骑车时候摔了也省得冰棒掉出来坏了没法卖。” 　　他亲自跑来交待的事儿，而且还能挣钱，老蔫家当然不会反对。 　　只不过等到看着小丫头顶着个有点可笑的大草帽，因为个头不够，只能套腿别扭地骑着个自行车出发，自行车后面还绑着个看起来，随便就能把她都装进去的大箱子。 　　燕长青总觉得身上有某个地方隐隐作疼，难道是传说中的良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坚定地告诉自己：我是在帮人，在帮人…… 　　…… 　　虽然稍稍地放弃了那么一点良心，但是这天快中午的时候，燕长青还是吃上了冰棍。 　　就说大丫这丫头机灵，果然没错。 　　好歹是出去摆摊卖过东西的，她还是挺能干的。 　　她老老实实按照燕长青说的，只买了一百根的冰棍，没到大燕庄就基本卖完了，这两块是特意给燕长青留的。 　　燕长青给她钱还不要，白吃不是咱风格，于是他就给出了个主意：“你买冰棍不到两分钱是吧？你给你爸说两分钱进的，给自己留点零花钱。” 　　“对了，下午早点去，趁天气正热的时候回来卖，卖的能快点。这次卖的快，下次就多买点继续卖。四个村子这么多人呢！记得偷偷给自己留个零花钱！” 　　看着大丫很认真地点头，燕长青放心了，这丫头没上学，算术都是做生意现学的，但是人挺机灵，问题不大。 　　老蔫家挣的钱要交罚款，根本不舍得给这家里挣钱的大功臣零花钱，燕长青觉得自己这么鼓（煽）励（动）那么一下下，肯定把刚才丢的那点良心弥补回来了，说不定还多补了一大块儿。 　　说不定以后这丫头就会自己存点私房钱，也省得她卖衣服挣了不少钱，自己居然连件新衣服都没得穿。 　　…… 　　吃上了冰棍的燕长青心情大好，同样顶着个大草帽忙活开了。 　　他准备了不少刺角芽，还有碘酒绷带，开始了自己的治病救人（刷技能）之旅。 　　农忙时间也是容易出问题的时候，割麦的割到手了，磕了碰了的，都是常有的事儿。 　　大部分小伤都无需包扎，直接弄点刺角芽揉一揉按上去就行。 　　不过燕长青认为，他们的解决方式太简单，热心帮人用碘酒免费消毒。 　　结果没两天人家都躲着他走。 　　本来胳膊擦一下都没事的，用碘酒一洗就火辣辣地疼，有这么干的吗？ 　　于是燕长青只能退而求其次，表示见血了可以找他用刺角芽来治。 　　这个倒是可以，虽然麻烦了点，明明自家地头就有刺角芽，还要来找他，不过他愿意，还是有人乐意让他来的。 　　说起来附近村里隐约还有一些传言，说某人是财神爷转世，也有说是善财童子的，反正跟着他就能发财。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至少现在不少人不用靠家里鸡屁股才能买得起盐了。 　　所以现在基本没人愿意得罪他，他愿意折腾什么，能配合的也都愿意配合一下。 　　燕长青不管别的，反正只要技能能增长就行。 　　刺角芽也是药材的，好歹也算是治疗。 　　偶尔也有倒霉蛋割伤了手指啥的，或者熊孩子们不小心扎了脚，那就要用碘酒清洗包扎一下。 　　小伤也是病，反正都有经验。 　　尽管成年人们就算包扎了，最多一晚上就会给拆掉——伤不严重的话，包扎了反而影响干活。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赤脚医生的开端，好歹他是读过不少医书的，还偷师多次，总比村里的劳力们整天粗枝大叶地糊弄一下伤口强点。 　　他还弄了不少茶蒴儿茶，都是平时带熊孩子们收集的。 　　现在拿出来，熬成茶水，放打麦场边上凉着，谁家要是茶水没了就可以来喝。 　　茶蒴儿学名半枝莲，是清热的药材，万一有人上火了，自己这不就算治病吗？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不费事不花钱，万一医术的熟练度偷偷涨上那么一丝丝，那都是赚的！ 　　毕竟只靠看书还是不够的，还是得逐渐走向实践。 　　…… 　　晚上的打麦场依然灯火通明，三辆手扶拖拉机都没闲着，轮流转着圈，休息的时候就赶紧加点水。 　　毕竟这玩意儿是全手动钥匙启动，水冷单缸发动机，虽然有着全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天窗，行走时无需喇叭等诸多优势，可干一会儿就得歇歇，制冷的水少了容易出毛病，必须得时刻注意着。 　　电视都很少有人看了，只有天气预报才是大家关心的。 　　尽管目前天气还行，但是人们还是觉得早日粮袋归仓早日安心。 　　燕长青也发现了个问题，其实应该准备个大风扇的。 　　现在扬场全靠等风来，虽然大燕庄附近有小河，平时都有风。 　　但是也难免遇到树叶纹丝不动的时候，而每到这时候，也是麦子没收完的人们心慌慌的时候。 　　其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燕长青自己感觉还不错。 　　至少今年村里人收割麦子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等到颗粒归仓，想必人们都会更开心点。 第108章 新技能 刷技能班 　　收麦季过去，天气变得越来越热。 　　就算现在村里时常能吃到冰棍，燕长青依然看着外边火辣辣的太阳发愁。 　　真晒啊！ 　　大燕庄附近，树木并不多，一旦再走出村子远一点，就只有路边有一些稀稀落落的树，还都是不怎么大的白杨树。 　　而像出村的那段大车都进不来，只能走拖拉机的小路，两边连棵树都没有。 　　所以人们享受日光浴的机会，那真是太多了。 　　可惜经过收麦季，人们都被晒的脱了几层皮，没人愿意去享受这种福利。 　　燕长青也不情愿，大草帽又不能遮全身，顶着大草帽依然不愿意出门。 　　等到夕阳西下，燕长青正准备去池塘里泡一会儿，忽然一个激灵，站在太阳夕阳下发起了呆。 　　他唤出了自己的小玉盘，看着那上面现在已经显得有些繁多的技能。 　　像是吃喝拉撒穿衣等技能因为不经常注意，增长速度缓慢，燕长青一般都懒得多看。 　　还有一些厨艺之类的生活技能，都是技能刚出现，提升速度最快的那段时间他才用心，过后就只研究他认为对以后更有用的技能。 　　像呼吸等一些技能因为刻意练过，熟练度总算勉强过了百分之八十。 　　过了百分之八十之后提升速度更慢，他就转而去练特别感兴趣的，这些缓慢的就靠时间慢慢积累吧，反正他不着急。 　　像是医术武术养殖驾驶这类的技能，才是他目前的重点。 　　武术是兴趣爱好，另一个原因是武术类有三个技能，拳脚棍法扔石头都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他想看看满级效果。 　　不过他现在不是在研究这些技能的熟练度，而是在考虑，只要自己想的，都能形成技能。 　　那，晒太阳呢？ 　　如果这个成了技能，以后自己是不是就不怕晒脱皮，不怕热了吗？ 　　嗯，放游戏里面，这个应该是火抗？ 　　不对，晒太阳可不止是火抗，应该还有其他的，比如什么晒太阳补钙，增加细胞活力等等。 　　再多的暂时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总之除了晒脱皮，晒太阳也是有一定好处的。 　　而自己如果点出这个技能，技能熟练度高了以后，会不会来个吸收光能什么的？ 　　会吗？不会吗？ 　　根本不需要纠结，会不会是以后的事儿，现在燕长青就开始想着这个技能。 　　不管会如何，反正技能不会害自己，只会给自己增加好处，相信自己，不会错。 　　至少来说，他觉得，哪怕是减轻一些被太阳晒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技多不压身嘛！ 　　如他所想，晒太阳的技能，就那么悄悄地从小玉盘上浮现了出来。 　　可惜没提示，还不知道效果，只能看到熟练度只有那么一点点——这也充分证明了他从天气变热之后，偷懒的有多厉害。天天动嘴鼓动别人干这干那，自己躲清闲，太阳都没怎么晒。 　　正在稍微为自己最近偷懒的行为有一丝丝后悔，就看到了两个熊孩子撒腿跑了过来。 　　一边走一边喊：“七斤哥，你去池塘不？” 　　两个熊孩子是一样的模样，晒的黑黢黢地，身上还有个人肉背心——平时穿背心晒太阳，这会儿准备去池塘泡，把背心撂家里了，露出来的肉是白的，其他地方都黑。 　　燕长青甚至不用想都知道，等待会儿到了池塘，泡上一会儿，在这俩熊孩子背上搓一下，就能搓下来一层皮。 　　不是灰泥，是人皮。 　　被晒的太狠，有的直接晒脱皮了，轻一些的等进了水里泡一下，搓一下就会掉下来。 　　这么一想，顿时不觉得自己偷懒有什么问题。 　　燕长青答应一声，就和俩熊孩子直奔池塘。 　　游泳技能受现有条件限制，只能在夏季提升，也不能浪费了。 　　对了，等冬天点个抗寒技能，冬泳也行吧？ 　　…… 　　走在路上二娃相当兴奋：“七斤哥，你知道不，刚才我爸又揍我哥了？” 　　这个“又”字让燕长青一愣：“咋了，现在你不挨打了，换你哥了？” 　　“是呀！”二娃的亲哥挨揍，他这个当弟弟的居然美得鼻子都冒泡了。“我爸让我哥教他写字算数，教着教着可就打起来了……” 　　铁蛋也幸灾乐祸地很：“大娃哥说他爸是个大笨蛋，乘法口诀都用不熟练，成天写的字都是错的……后来大娃哥挨打还说他是老师，揍他就是欺师灭祖……” 　　敢说他老子欺师已经不可原谅，再来个灭祖，那不得打个半死？ 　　二娃接下来的话证明了燕长青的预判：“打得可狠了，打完还让教，一边打一边教……” 　　应该是一边挨打一边教吧？ 　　这么惨啊，可惜池塘就在眼前，再回去看的话，有点绕路？ 　　算了，咱又不是幸灾乐祸的人，毕竟这都打过一遍了，再过去想拍照的话，万一打完了，还得再撩拨几句重新打一遍，不值当费那事。 　　对燕水兴他们记账写错字，燕长青是一点不意外，这些人写的东西千奇百怪，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看得懂。 　　苦子头×末子/子之类的玩意儿，经常出现在有些人的账本上，还有直接画符号的，你都不知道他们是在记账还是在研究象形文字。 　　只有数字算写的比较正规，毕竟也做生意这么长时间，钱算错了还是挺刺激人的，能刺激的人认真主动学习。 　　…… 　　夏天的晚上没有风的时候，闷热就会让人难以忍受。 　　更何况还有可恶的蚊子，它们到了晚上就兴奋起来，嗡嗡嗡地到处寻找目标，一不注意就会被它们叮上，送你一个大红包。 　　不过燕长青不用担心这些，他有电风扇。 　　身为暴发户的家庭，当然和别人家不一样，不但他有电风扇，家里面爸妈那里，二叔家那里，连爷奶的房间都有。 　　这会儿他就正躺在躺椅上，抱着书本吹着风扇打发晚上的时间。 　　电视是不看的，哪怕现在去看电视的人是少了点——主要现在的节目对他来说，一开始带着怀旧的心情还可以看，看多了之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还不如看看书，不但提升书中知识对应的技能，还能提升自己的学习技能。 　　一举两得的事儿，舒服的很。 　　实际上不是一举两得。 　　是一举无数得。 　　…… 　　在燕长青不远处，打麦场里当初拉扯过来，为了让大家晚上碾场收麦的电灯泡又拉了出来。 　　其中一盏电灯泡下边支了个小黑板，上面有粉笔在上面写上衣服裤子鞋子头钗等字样。 　　小黑板面前，是一群打眼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几代真传的正宗庄稼汉。 　　有的一手拿铅笔，一手拿小学生的作业本，正别扭地写字。 　　还有的干脆拿树棍在地上划拉，简直就是古人沙滩练字的翻版。 　　这场面，让那些为了普及义务教育，为了搞扫盲而东奔西跑的老师们，看了都得掉眼泪。 　　只是再看这些家伙们身上的衣服就该知道，那些在地上比划的，根本不是买不起纸笔，也不是态度不端正，纯粹是懒得费事，觉得捧着作业本写字不舒服。 　　以前这些人到晚上都是破背心，更多的干脆光膀子，现在好歹都穿上了还算新的短袖和大短裤——当然这也和‘学生’里，还有几个小丫头，外围更是还有些大姑娘小媳妇有关系。 　　熊孩子们在附近玩，也有过来在认真学写字的，但是不管是谁，都不敢打扰这帮大老粗们。 　　这些大老粗们态度还是挺端正的，因为七斤说了：“现在这岁数赶紧学点，说不定还能把生意做大点，混个大器晚成。” 　　“要是现在都不学，再想大器晚成，就只能等到了阎王那儿，看他让不让你干鬼差了！” 　　“可别笑，当鬼差也得会认字的，不然读不出人名也不行……” 　　多实在的话，一听就让人有学习的动力。 　　…… 　　这个扫盲小课堂刚开班的时候，不少熊孩子们看到大人们还学这么简单的字，就有几个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孩子，一脸得意地上来指点他们。 　　毫不意外，因为语气不够诚恳，这些试图当小老师的聪明娃们，无一例外享受到了当初二娃他哥的待遇，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时候该谦虚。 　　‘学生’里面甚至包括了燕有文这样上过初中的学渣。 　　他来的过程也是有点曲折的，看他现在态度就知道，现在他非常的谦逊有礼，不时在回答周围叔伯们的问题，还拿着小本本写写画画的演示，耐心程度堪比学校里教书育人的老教师。 　　想想这位的性子就知道，不是遭受到了生活和长辈的毒打，他能变这样？ 　　还有些学生干脆搬这里写作业，人多，热闹。 　　甚至还有一些老头老太太们在周围，看热闹的都不来，大部分都是跟着学的才来的。 　　因为七斤还说了：“别口口声声说都老了不用学了，难道你不学，就不会变老了吗？到了下头判官还拿着笔拿着本子呢，不识字投胎的时候写错寿数了你都看不出来……” 　　…… 　　人都集中在一起，哪怕看起来像是玩闹似的，但是实际上，谁学了谁知道好处，至少出去记账不用再像以前那样画符了！ 　　当然能这么让他们卖力给燕长青刷教学技能，绝对不是燕长青教的有多好，说的话有多动听——动不动就到了下头如何如何，这话也就燕长青说的，换个人他们都得上去揍人了。 　　是压力！ 　　人都是逼出来的。 　　镇上的市场建好了，现在拿货地点已经挪到了市场那里。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只有几个村子拿货的好日子，那只是暂时的。 　　很快的，市场要对外开放，到时候生意就没现在好做了。 　　像这样近乎是躺平等喂的日子，马上就要一去不返。 　　现在必须要屙屎攥拳头——暗使劲儿。 　　不然就会被落下，以后可能连走村串乡的生意都被人给抢走。 　　甚至燕长青进的某批货里面，那些小收音机都被一些人随身带着，像当初陈有亮那样，趁有空的时候学说普通话。 　　因为生意做的越来越远，不会普通话，交流起来有困难。 　　真的是有压力就有动力。 第109章 名声 安排 　　实际上有过生活经历的人都知道。 　　有时候当你选了某一条路之后，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生活不是考试，很多时候并没有那么多选项摆在面前让人去选。 　　但凡是做过几天生意挣点钱的，基本上没人再愿意去过靠鸡屁股挣钱的日子，所以这些跑出去过的村民，也基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既然没了退路，那就只能奋勇向前。 　　尽管很多事情看起来有些可笑，比如去跑生意的时候，带上家里读书识字的娃帮忙写写算算，兜里揣个小收音机学普通话——尽管学普通话的人还不多。 　　燕长青很欣慰，大伙儿都努力去干啊，这样我才好躺平安心研究技能。 　　可惜还得去镇上，市场那边还是要去看看的。 　　…… 　　“％％％％％％，啥狗屁玩意儿，就他媳妇长那个鳖样儿，我还能怎么着她……”燕长青和二叔刚进市场，就开始听姑父骂骂咧咧地发牢骚。 　　原因让他们有点哭笑不得。 　　市场建好了，规模扩大了，货物种类也多了。 　　俩人早就去县里注册了个贸易公司，从废品收购到服饰，以及各种生活用品，经营范围写了三四行，反正能写的都写了。 　　现在唯一没做的，就是当初燕长青说的去电视台打广告。 　　因为暂时不需要。 　　只是把之前合作过的店家都通知一遍，再把价格稍微降低一些，就足以吸引人来进货了，毕竟现在产品更丰富，而且高中低档的都有，能选择的余地更多。 　　对于商户们来说，他们跑到更远的省会去进货，也未必能拿到这里的价格，有钱赚去哪儿都是去，反正都是省内，心理上就不会觉得有问题，更不存在语言不通的沟通问题。 　　随之而来的就是市场管理问题。 　　大老粗们干别的没问题，包括陈有亮的一些狐朋狗友们，干粗活都没问题，但是让他们干写写算算的活儿，弄清楚这么多货款货物的来龙去脉，对他们来说相当困难。 　　前一段也找了几个能办事的，不过这几个人正在和陈有亮商量，俺们不要工资了，给多少都不要，放心，俺们现在还会给你好好干的，绝对不会出错。 　　就是等市场对外开放了，俺们也想干这个生意去。 　　包括李明发那伙人也是。 　　年轻人嘛，以前没看过外边的世界，只知道身处之地的小水潭。 　　现在眼界有了，整天还听那些来拿货的人说的各种见闻，于是他们也想出去跑一跑。 　　不管是在市场干，还是愿意自己出去跑，短期内，至少在他们没打算去外地自己联系货源之前，都还是给燕长青俩人挣钱，俩人自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就是需要继续招人。 　　特别是有点管理能力的，以及会计——来往的账越来越多，需要做事的也越来越多，不管是工资统计分成等等，都需要会计，这是重中之重。 　　现在陈有亮牢骚的就是他想要找的会计。 　　…… 　　众所周知，陈有亮是有过铁窗经历的，原本的名声不太好。 　　这个名声有好处的，至少当初卖凉皮不怕人白吃，现在燕长青姑姑去了棉花厂上班，不怕被人明里暗里的欺负。 　　但是现在坏处来了，他原本找的来帮他干活的，都算是一些熟悉的胆子大敢来跟他干的——所以看到生意能做，这几个胆大的就准备自己也去干。 　　那他接着再去找人，比如现在找的这个会计，是花厂的一个女会计。 　　人是早年分配过来的，专业没问题，根据燕长青姑姑的打听，因为娘家和婆家都是乡下的，在厂里没什么靠山，干的不太顺心。 　　陈有亮一听，正好，干会计嘛，胆小点的更好。 　　给她开高工资，让她办个停薪留职来咱家市场干。 　　女会计听姑姑一说也同意了，但是要回家商量。 　　好不容易说服家里人办停薪留职，去挣高工资，问题又来了，她家人来镇上打听，市场现在谁管事儿？ 　　好家伙，一个劳改释放犯！ 　　这家人本就胆小怕事，不然也不至于分配来的女人在厂里干的不自在，现在又听到劳改释放犯管事儿，女会计的男人不敢让媳妇来了！ 　　也不知道怕啥，反正陈有亮火气一起很大，压不下来的那种。 　　燕长青就无语的很，只能给建议：“要不你找个正府的人当担保？” 　　陈有亮点点头：“要不是合适的会计不好找，我都想……” 　　想什么就算了，现在家大业大的，不比从前了。 　　…… 　　市场里的货物大部分是每周去江城那边运的，进货范围还包括江城周围地区的一些小工厂。 　　这都没问题，供应本地的只要价格低，基本不会压太久货。 　　市场有上百万的货款，也足够周转开来。 　　随着生意做大，将来如果周转不开，也能压供货商一些货款，反正这边批发都是现款，回款问题不用担心。 　　也正因为现款结账，现在市场看场子的人就多了些。 　　有几个村子里的，总有人跑生意实在不行——真是天生的，有些就是不行，他在没人的时候想的特别好，一套一套的理论，等到人来了就是不会给人讲价，急上头来反倒啥都说不出来。 　　等人走了又后悔，刚才自己咋没想好的说出来呢？ 　　差不多就像有些人每次和人争执吵架之后，回家就开始后悔，当初自己没如何如何反驳对方那样。 　　但是这些人在市场里面，干些按部就班的事儿都没问题，包括晚上的守卫工作。 　　所以晚上吃饭前，市场里发电机一响，整个市场都亮了起来之后，燕长青都觉得有些没眼看眼前的情况。 　　发电机当然是自备的，现在电力不足供电时间短，何况还是得罪过电管所的，干脆自己发电好了，反正买发电机的钱也不比从镇上拉线过来贵，更不差那点油钱。 　　燕长青没眼看的是，有那么几个人在灯光处若隐若现的，背上扛着猎枪溜达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土匪窝呢！ 　　也没办法，现在这情况，只能说是经济发展初级阶段，有些问题是存在的，但是迟早会解决的。 　　街头因为几块钱都能打得头破血流，农村遇到偷盗，也不知道到底被偷多少东西，都有打死人的。 　　市场里的货款多的时候几十万块钱呢，没点威慑力根本不行。 　　…… 　　吃着饭陈有亮还催问燕长青：“你说的广告到底什么时候打啊？我这边基本都理顺了，等花厂那个会计过来，让她帮着带几个人，别的都没问题了。” 　　燕长青淡定得很：“别着急，运货的司机队现在怎么样？” 　　“没问题了，不过要是进货量大的话，你还得继续跟一段时间。”陈有亮说道。“到那边拿的货一多，只靠我一个人跟着去都不够。” 　　如果陈有亮出去，看市场的人就变成了他家老爷子。 　　可别以为老头名声不好就觉得他怎么了，人家可是正经退休的，之前在厂里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看几天家还是没问题的。 　　燕长青点点头：“广告暂时不用，等几天我让油田那边打个招呼，让日报和电视台的来搞个采访。只要上了新闻，咱们周边地区的生意人就该跑来了。” 　　“不用担心，就让油田在新闻里挂个名，他们啥都不会图咱的，还会帮咱们往省里推，如果新闻被上头看中，进了省台，那广告费就省下来了。” 　　陈有亮家老爷子就在旁边坐着呢，一拍大腿：“这个好这个好，只要能上新闻报纸，以后谁还说你姑父是劳改犯，那都叫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陈有亮早就不关心这个问题了，要不是现在女会计事件，他都忙的快忘了自己这个身份。 　　现在他关心的是：“二河你家娃也大了，能带着出来了吧？你带你媳妇一起过来，在市场这边住着，平时帮忙看着点行吗？” 　　燕二河犹豫：“我还要在家管机器呢！” 　　“让你侄子管。”陈有亮给他指点。“反正他没事都懒得出门，让他经常看一下，不是比你天天守着强多了。” 　　“那还有养鸡场呢！”燕二河又说道，“还有猪。” 　　“咱哥两口子都在呢，猪拉到养鸡场那边，不行就卖了。”陈有亮替他出招。“你们一家都过来，长青他奶不就闲下来了！平时他爷招呼着打面屋那边，让他奶帮忙做个饭，这不就有人手了。” 　　“再不行招个村里闲着的人，帮忙看着养鸡场啥的，哪用得了你们一个个都在村里守着，和守金矿似的。” 　　其实都不用安排这么细，现在燕长青家里根本不缺帮忙的，有啥活招呼一声，村里一帮老娘们就呼啦啦跑过来把活儿给干了。 　　…… 　　燕长青一直在看着呢，看到二叔有些意动，就说道：“二叔想来就过来吧，反正这边来多少人都不够用。” 　　燕二河又纠结三秒钟：“那你有啥事儿了，找人捎信过来……” 　　天天几个村子都有人来跑，这根本不是需要操心的事儿。 　　市场里多几个靠得住的人也有道理，这里都是现金交易，这要是遇到心思不对的人，卷了款就跑怎么办？ 　　虽然人的能力可能欠缺点，但是让他们管理也放心。 　　俩人一直都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一直没放开去外部寻找什么能管理的人才——万一遇到个奇葩，能力够强但是却奔着抄老家来的，那就麻烦大了。 　　燕长青看过的新闻就有这样的例子，因为经济犯罪进过监狱的人，在里面刻苦深造，出来又找了个工作还迅速提升，年薪三十万，结果最终目的还是卷了公司钱款跑路…… 　　那是信息时代，抓人还比较容易。如果放到现在，遇到这样的人，卷了款就走，那根本没法找到人！ 　　总之现在办事，因为交通通信各方面的限制，繁琐的事情会多一些。 　　不过万事开头难，现在都算走上正轨了，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路子总是越走越宽的。 第110章 有人好办事 　　没几天电视台和日报的人就来了。 　　陈有亮大热天的穿着衬衫打着领带，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燕长青在旁边看着，总感觉他随时都要来一句：“正府，我坦白……” 　　不能这么想，不然憋不住笑。 　　旁边乡正府的人真在的，严肃的场合，不能笑。 　　而且还有油田的人，祝主任就在旁边看着呢！ 　　…… 　　“陈总，咱们就开门见山了。请问你创业初期，一开始是怎么想的呢？” 　　“首先说明一点，我因为犯错，打架斗殴被劳教过。对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避讳过，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点对我有偏见，至少我现在可是一直照章纳税，从没有偷税漏税过的。” 　　“想不到陈总还有这样的历史，但是我相信你肯定从这件事里吸取了教训，对不对？” 　　“对的，曾经我犯过错。我这么说并不是鼓励人去犯错，而是希望大家从我的错误里面吸取教训，避免也去犯错。从监狱出来后，我就深刻反思，觉得不能继续游手好闲下去，于是就想寻点事情做。” 　　“然后呢？” 　　“我在街头摆摊卖凉皮。” 　　“那生意怎么样呢？” 　　“不太好！” 　　“那是什么原因呢？味道不好？” 　　“味道很好，但是生意不好。我通过观察，发现了原因，是因为有闲钱吃凉皮的人太少。有些带孩子赶集的人，明明孩子馋的流口水，可因为没钱，还是不舍得给孩子买。” 　　“你当时怎么想的？”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我要想个别的生意。接下来我一直在本地区到处去看，去观察，思考到底应该做什么，才能改变我以往的生活。就在这时，我从侄子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可以去南方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寻找商机。” 　　“于是你就去了？” 　　“对的，和我侄子一起。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时他才六岁多。但是他在那时，已经开始能自己挣钱了，所以我觉得他说的话，应该会有点道理。然后就有了那一次南方之行。” 　　“接下来就发现了商机对吗？” 　　“是的，一开始……” 　　…… 　　“燕……总，你好，请原谅我刚才的迟疑，主要是，你的年龄真的小了点。” 　　“没什么的，我经常被人这么看，习惯就好。至少你还称呼我一声燕总，谢谢你。” 　　“哈哈，那么，咱们就直接聊一聊，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到挣钱呢？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年龄，不是应该在无忧无虑地玩乐，怎么会考虑到要挣钱？” 　　“这个，我说了你不许笑。” 　　“好的好的，你说。” 　　“我想吃肉。” 　　“啊？” 　　“没错，我想吃肉。我觉得肉很好吃啊，为什么大家啃窝窝头不吃肉呢？于是我就去问爷爷，他说咱们这里太穷，吃不起肉。我说为什么穷，他说没钱，我就问为什么不去挣钱呢？他说是因为没有文化没有见识，也找不到门路去挣钱。” 　　“然后你就自己想办法挣钱？你是怎么做的？” 　　“我去拜了村里的五保户为师傅，学了二胡。然后我带着二胡，让我二叔带我一起到县城，在街头卖艺。你可能说这是乞讨，但是对我来说，我不认为，我是卖艺，卖的是我通过刻苦练习学来的本领。” 　　“想不到你开始的经历这么的，艰辛，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登上了油田的小年晚会。那是去年第一场小雪的那天，我正在街头卖艺，遇到油田的祝叔叔，他是油田宣传部的主任，当时他说，他要邀请我去表演。” 　　“当时很吃惊吧？” 　　“没太吃惊，因为我对我的技艺有信心。对了，今年五一的时候，我又参加了油田举办的五一晚会，获得了三等奖。所以我才一直认为，我不是乞讨，是卖艺。” 　　“你真的是……很自信。那么后来呢？” 　　“这就要说到祝叔叔对我的帮助，他多方打听，帮助我很多……后来，我就和姑父开始合伙做生意，去从南方进货回来到各地的商店推销。再后来，我们就有了点钱，我终于可以吃肉了。” 　　“真是励志的故事，那吃上肉之后呢？” 　　“我吃上肉了，但是村里的其他小伙伴的家里还没吃上肉呢！所以我就想，让他们来学着做生意吧！后边的事情就是……直到杨乡长找到了我们，他说一个家小康不叫富，一个村小康也不算富，要更多人富起来才算是富……” 　　…… 　　采访相当的顺利，记者们都相当满意。 　　故事很曲折，很精彩，很励志。 　　旁听的人也很满意，主要人物都感谢到位了，能凑上来挂名的也都挂上去了，只要出现在新闻里，哪怕只有个名字，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 　　不过采访还没结束。 　　有一个记者还在深挖新闻：“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了这里停了很多手扶拖拉机，这是你们运货的主要工具吗？” 　　陈有亮点点头：“没错，现在有五个村子在我们这里进货，然后跑出去销售，通过这样来改善家庭环境，不少人都买了手扶拖拉机来当运输工具。” 　　“这就是改变了，据我所知，手扶拖拉机可不便宜，能买得起的，也都是万元户了吧？” 　　“差不多吧！这就不是我们的功劳了，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主要还是靠他们自己的辛勤劳动。现在每个村子的手扶拖拉机还不够多，我相信以后会更多的。” 　　“我也相信。那么你刚才说的，只有五个村子来进货是吧？为什么？” 　　“因为一开始我们怕大家不信任我们，所以只能从身边的人开始。想通过他们的改变，让更多人看到，然后更多人走上奔小康的道路。” 　　“那你的意思是，市场本身是不局限于只让这几个村子的人来进货的对吧？” 　　“是的，之前是信任问题。但是现在的改变，大家都看到了，我们也希望更多人来通过自己的劳动，走上富裕的道路。” 　　“那你们现在进货都是自己去跑的吗？没想过招商？” 　　“这也是我们马上要做的一件事。因为我们人手有限，所以货物的种类还不够多。我们希望的是，更多的人信任我们，把产品交给我们来销售……” 　　很明显，这位记者问的话，都是祝主任交代的，正在帮忙打广告，把市场招商的事情宣传出去。 　　最后记者又很关切地问道：“那么市场发展到现在，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困难呢？” 　　燕长青抢先回答：“在杨乡长的大力支持下，还有来自油田方面，特别是祝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市场发展至今还没遇到什么困难。” 　　记者皱了皱眉：“可是我看到，你们这里用电还是用的发电机？” 　　燕长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个，主要是我们市场离镇上太远，所以才用的发电机。” 　　市场到现在几个月了，居然还没用上电？ 　　不过这个问题，记者也只能点到为止，不能深说。 　　…… 　　接下来记者们又对在现场的杨乡长，祝主任等进行了一些列的采访。 　　最后还对部分村民进行了采访。 　　在采访结束后，燕长青还提供不少照片当做新闻素材，比如有村民为了致富另寻道路，开办了小型养鸡场，还有某位老村民，在村里开办了打面榨油作坊等…… 　　等到记者们在市场这里吃便饭的时候，陈有亮还对几位记者辛苦前来表达了实物感谢，让他们更加满意了。 　　只不过等到记者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最后采访陈有亮还提起用电的记者，拉着燕长青把一个小包包塞他口袋：“燕总，咱们可是同事，这个就不必了。祝主任没和你说吗？咱们一个部门的，为了和地方上搞好关系，把我派遣到日报社的，等将来我还会回来的。” 　　燕长青早就知道的，毕竟现在可是大白天，记者难道还会算命，大白天又没开发电机，就知道你家用的什么电啊！ 　　他笑着把小包包塞回去：“人家都有，你不要，是不是不合群？派遣你过去是要你搞好同事关系的，可别脱离大家了。别推了，我们是诚心感谢你的，你后边那段问话，给我们省了多少广告费你知道吗？” 　　旁边祝主任笑着说了句话，这个记者才不好意思地把小包收下了。 　　燕长青都忍不住感慨，果然是有人好办事。 　　有人帮忙问上那么几句，省的岂止是广告费——通过新闻出现在人们眼前，等于直接把市场的信誉度拉满了。 　　关键自己还告了一黑状，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播出，但是无所谓，反正我说了。 　　事实俱在，现在市场就是没通上电。 　　虽然我从一开始就没去申请通电。 　　但是没通电就是没通电，哼！ 　　…… 　　当天晚上桃树乡批发市场就登上了市电视台。 　　新闻很短，只有简单的介绍，但是最后的时候，新闻播报员说了一句：“相关情况，请看稍后我台记者的采访。” 　　没错，大概电视台节目实在在太少了，广告就那么几个来回翻来覆去的放，又或者油田这边给他们加了点油，总之这次采访，干脆给做成了个单独的采访节目。 　　而且出现在电视上的还有杨乡长，祝主任，以及最后采访的部分村民。 　　比如大燕庄最先买了拖拉机的村民燕二某，开办养鸡场的燕大某，开榨油铺子的燕铁某等等。 　　这些村民都普遍表示，原先俺们都没啥见识，想挣钱都没门路，自从有了人带头，大家才走上了致富之路，过上了好日子。 　　感谢带我们致富的人，感谢乡正府，感谢油田…… 　　态度都特别诚恳，一看就知道说的都是真心话。 第111章 好久没赶集的人 　　晚上的燕长青家特别热闹。 　　市电视台正是大家经常看的，只不过以前大家对新闻不感兴趣，这次就不一样，大家一起看。 　　连扫（技）盲（能）班都没顾得上，都要看村里的人上电视呢！ 　　村里还是有别的人出现在画面上的，比如坐在手扶拖拉机上的燕水兴，燕庆功等等，还有曾双喜那老头儿，以前做生意数他最疯魔，现在听说有采访，连生意都不做了。 　　估计现在也在家看电视，毕竟晃悠了一天，他不累别人看着都累，大热天的不停在摄像机周围晃来晃去，就想混个画面，幸好他如愿以偿了，不然燕长青都怕他气出个脑溢血。 　　燕长青也挺开心，一下子省了一大笔广告费。 　　然后他就开始整理一些药材。 　　这是他回来的时候在乡卫生院采购的药材，都是调理身体用的，准备送给村里的五保户用。 　　这可是让燕长青学会二胡走上挣钱之路的人，他不会忘的，尽管老头脾气别扭不喜欢人去看他，平时燕长青家里还是会给他送点东西的。 　　药不是胡乱买的，在申医生那里问过的，人家是行医多年的人，对附近几个村的人都比较熟悉，像一些经常去看老毛病的病人他都能说出来名字的。 　　一说村里的五保户，申医生都能说出来杨知礼的名字，包括他的身体情况，用的药合适不合适等。 　　所以燕长青才敢放心给人送药，管用不管用，看技能，根据熟练度再考虑以后还用不用送。 　　…… 　　新闻播出之后，毫不意外地又上了省台。 　　不过省台可没给那么多播放时间，只是在新闻里简单播报了一下。 　　但是不管多简单，西阳市桃树乡批发市场这几个字总是要出现的，有这个地址就足够了。 　　很快陈有亮就彻底没时间来打扰燕长青了，除了需要他出去跟着进货，其他时间他都可以安心在家，养鸡喂猪检修机器练技能。 　　接着农民们伺候一个夏季的棉花需要采摘了。 　　大人们忙着摘棉花，小孩儿们继续给燕长青当研究对象——他现在学扶脉，见人就扶，号称大燕庄第一神医。 　　棉花要卖到花厂，今年挺好的，大燕庄这边有熟人了，不用担心排队好几天，对于评级之类的事儿也能帮点忙。 　　交公粮卖棉花卖烟叶这些，是燕长青不太愿意参与的事儿，这些都属于时代特色，有专家在以后会说这是时代的‘阵痛’，实际上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记忆并不美好。 　　小孩子们长大以后，还有人怀念当初卖棉花交公粮的场景，年龄大点的人根本没人愿意去想的。 　　…… 　　卖棉花和开学季几乎是同时的。 　　没上过学的熊孩子们对于能上学很开心，可是已经上学的，没几个会很开心。 　　不过不管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学校照样要开学。 　　燕长青以后就得叫燕长青同学，是申庙小学一年级的新生了。 　　本来开学是件大事，可是在燕长青家里，家人们对他上学这事儿都淡定无比，书包有了，笔和本都不缺，户口本拿上去报道就行。 　　路很熟，前两天他才去过学校——去给学校多接了一路电，让学校以后在停电的时候用自家发电机。 　　以后学校就不担心晚自习停电了，随时可以切换到大燕庄的电路来，保证晚自习放学之前不会停电。 　　早上都能有电，这可是之前学校根本不敢奢望的。 　　早自习是全省统一的，小学三年级开始有早自习。但是农村小学情况特殊，只能让离得近的村子的学生去，远的实在没办法只能不去，自己在家早读。 　　比如大燕庄这边的村子，如果上了早自习，早上五点多到学校，七点放学，八点又开始上午的课，中间一小时时间，回家吃早饭根本来不及。 　　给学校通上电好处还是挺多的。 　　首先燕长青考虑到自己可能要经常请假，先和老师校长们打好关系，将来只要保证考试成绩，请不请假的都好说。 　　二来好歹是现在带头致富人，让学校用电也可以积累好口碑。 　　三来这边几个村里的熊孩子们都不用上早自习，要求的早读基本没几个遵守的，还都喜欢用没电来当借口——以后给他们供上电，看他们还找什么借口不早读，只要能扛得住打，读不读随便。 　　第四，村里不少人出发做生意都走的很早，有电都方便…… 　　…… 　　上学这事儿对燕长青的生活改变并不大。 　　因为开学没多久，就是中秋节，然后连着国庆节，中间还有个节气，秋分。 　　毫无意外，放假了！ 　　秋忙假！ 　　还有硬如钢铁的月饼，还是寻常的走亲访友，还是一如往常的秋收——对燕长青来说，第一条可以划掉，他身为油田职工，可以去领福利月饼。 　　秋收是没法偷懒的，手扶拖拉机最多能运输和碾场（黄豆），其他的比如割黄豆砍玉米都干不了的。 　　还有出红薯，给学校上交红薯杆等等。 　　燕长青也不是白领人家月饼的，他还要准备十一的节目，去参加演出等等。 　　所以今年的他都没时间带熊孩子们捉蛐蛐了，不过也不需要他带，都是小学生了嘛！ 　　再然后就是种麦，村里的手扶拖拉机多了起来之后，种麦当然也变得简单起来。 　　…… 　　等到麦子种下，真正进入农闲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底。 　　批发市场已经越来越走向正规，陈有亮现在已经开始根据销售情况，逐步向各个供货商订货。 　　周边还有一些小企业，直接把货运到这里，等到下次通知送货再来收货款尾款。 　　市场越正规，就意味着燕长青越清闲。 　　导致燕长青上小学生课程都上的不耐烦了。 　　实际上申校长都找过他：“你跳级多好，现在低年级课程对你来说就是浪费时间……” 　　燕长青表示：“这是童年美好记忆，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为啥要去跳级？” 　　申校长无语的很：“可以早点上初中，读高中，考大学！” 　　“然后呢？”燕长青再问。 　　“分配工作，为四化……”申校长说不下去了。 　　面前这位同学，先不说他现在有多少钱，单说工作都比自己这校长还让人羡慕，不去上班工资还比自己工资高，关键还能月月发到手。福利好，中秋月饼都是发的那种农村基本没见过的。 　　据说有豆沙月饼枣泥月饼什么的——校长在学校里听熊孩子们吹牛听到的。 　　想了又想，申校长继续劝：“你这么聪明，完全可以考一所好大学，将来搞科研……” 　　燕长青回答：“我现在带着这么多人致富，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学校里的事儿。” 　　“你不觉得村小学的学生们比以前多了吗？而且知道认真学习的学生也多了。我在学校里转一圈，至少我们那附近几个村调皮捣蛋的熊孩子们，上课都会认真点。” 　　“我一个人去搞科研，和我多让几家人致富，多让几个孩子好好上学，甚至可能改变他们的未来，到底哪个更好？” 　　申校长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孩子们不上学，那未来根本没有选择，只能在家种地——他现在还想不到将来这些孩子们大部分还有另一个选择，不种地去打工，当个工厂螺丝钉。 　　所以他认为燕长青说的并不夸张，让原本不能或者不想上学的学生们来上学，确确实实是在改变他们的人生，尽管这些孩子们现在认识不到。 　　但是他身为校长还是知道的。 　　算了，不劝了！ 　　爱咋咋滴吧！ 　　心累的校长走人了！ 　　…… 　　于是燕长青彻底自由了，他开始每天到学校报到。 　　等到别人开始上课，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申庙村的小诊所里。 　　反正都是上学，学什么并不重要。 　　在小诊所里，申医生还会给他实习的机会，让他给病人扶脉开药。 　　当然最后申医生还要重新扶脉检查药方。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来的不是什么急病。 　　理论知识燕长青已经储备了很多，现在他欠缺的就是实践。 　　申医生是最适合的指导老师，他可能指导不了重大疾病，但是他是“全能医生”。 　　一个从卫校毕业，在农村地区行医将近二十年的医生，究竟全能到什么地步呢？ 　　除了常见的感冒发烧开药，以及劳累过度导致的腰酸背疼需要扎针，他还能上到拔牙看眼，下到鸡眼脚气，中间还兼顾一些农村小夫妻久婚不孕，难言之隐等等。 　　对了，有时候还要负责一些接生的活儿。 　　至于一些意外导致的外伤，只要不伤及内腑血管，那对他来说都是小问题，有需要的时候缝几针也不是不能干，反正伤口又不讲究美观。 　　所以他这么耐心指导，觉得不好意思的燕长青，只能给诊所增添了一些书籍，更换一些最简易的医疗器材，比如针灸的银针和听诊器血压计温度计等。 　　申医生没和他客气，还问能不能把燕长青没注意到的“呼吸皮球”换了。 　　燕长青不是没注意他是注意了没认出来。 　　呼吸皮球是这年代最简易的呼吸器，就是一个皮袋子，通过按压帮助人呼吸。 　　用的少，但是一旦使用，就可能救下一条命。 　　价格也不贵，燕长青随手就在采购名单写上了这个，随后等东西买回来，他还学了使用方法。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流逝着，日子过得格外让人舒心。 　　每天学点新东西，技能熟练度动一下，都会让人开心很久。 　　终于有一天，等燕长青照常来到诊所，申医生笑呵呵地说道：“你今天上午帮我在这看一会儿，常见小毛病你自己看着给开个药就行，我去赶个集。” 　　燕长青低头看了看已经算及格的医术熟练度，点点头：“行啊，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看到他依然淡定的表情，申医生松了口气，伸了伸懒腰，搓着手说道：“我走了，好久都没这么轻松的去赶集，今天多逛一会儿去，哈哈……” 第112章 技多不压身 　　嘀嘀嘀…… 　　一辆摩托车到了诊所门口，按了几下喇叭提醒了一下屋里人。 　　接着一个小胖娃晃悠悠走了进来：“咯咯……” 　　燕长青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抱起小胖娃：“小坡来了，真乖，来哥哥给你个糖吃……” 　　说着话往弟弟嘴里塞了个圆锥形的‘糖’，燕长坡吧唧吧唧嘴，甜甜的，很开心地吃了起来。 　　走进来的燕二河笑呵呵地说道：“来就给你弟弟吃药啊！” 　　燕长青笑笑：“反正吃了不浪费，万一有用呢！” 　　他又不可能随身带糖，喂弟弟的根本不是糖，虽然名字叫“宝塔糖”，实际上是给孩子们用的驱蛔虫药。 　　这年头的孩子们见什么都吃，基本上只要地里有的没有不吃的，像什么天宝豆地宝豆等，野草结出来的小果实都觉得是美味，逮到生瓜梨枣更是往死里吃…… 　　加上大人们多数也不太讲究，见到小孩子就兜里有什么掏什么，不管卫生不卫生。 　　反正现在小孩儿肚子里长蛔虫是挺普遍的事儿。 　　虽然燕长坡现在还小，但是会跑的孩子就会乱吃，吃个打虫药不算多余。 　　对了，天宝豆结的果实像蓝莓，燕长青后来才知道那玩意儿有个学名，叫龙葵。 　　以后这批孩子们长大后会玩一款爆火的游戏，还有爆火的电视剧，都知道了龙葵这个名字，有的还知道这是中药材，但是大多数人不会把这个名字，和小时候的“水果”联系在一起。 　　…… 　　燕长青在陪着弟弟玩，燕二河已经开始给他说市场那边的事儿：“又有几个厂子来放货，不过价格没啥优势，你姑父不太想让放，我看东西都可实用，有个牌子的电扇咱们市场里用的就有，风可大。” 　　“咱们县里的钢厂也跑来说能不能把他们的卡头放一些在这儿，我说咱们这都是生活用品，放那个谁来要啊！” 　　燕长青只管听，二叔这人就这样，等下他才能说到重点。 　　不出所料，二叔再说一会儿，终于说到了到正事：“对了，你姑父问咱们市场扯不扯电管所的电，所长换人了，新来的态度挺好的，价格也给算的不贵。听说他还打算把乡里用电的价格降一点……” 　　“那就扯上呗，迟早用得上。”燕长青说道，破所长总算换了，原来那个玩意儿太不是东西了。既然新来的还打算办点好事，那就给他个面子好了。 　　虽然扯上电也未必用几下，因为供电时间实在太短了。 　　燕二河点点头：“那我回去给你姑父说一下。” 　　燕长青再问：“别的没啥事了吧？” 　　“没了，我回去看看你爷奶去。”燕二河想了想，好像没啥事儿了。 　　主要是他来回跑的太勤快，哪有那么多大事要说——陈有亮一忙起来也顾不上摩托车，他没事就骑着哒哒哒地跑来跑去，哄娃特好用，反正他又不喜欢骑的快，慢悠悠地比自行车省劲儿就行。 　　燕长青想了想：“你说钢厂要是着急效益不好，让他们造铁环造陀螺怎么样？” 　　“你让钢厂造小孩儿的玩具？”燕二河瞪大了眼睛。 　　“对呀，这些东西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成本又不高，如果他们造好点，现在有点钱的孩子们就会买他们的，不用自己费劲折腾了。” 　　真没技术含量，铁环就是简单的一个铁圈，小孩们拿推钩推着走，叫做推铁环，或者滚铁环。 　　陀螺更不用说了，农村孩子们找个圆形墨水瓶，里面塞根木棍削尖露出来的头就能玩，最多讲究点的再钉个钢球，能耐玩一点。 　　钢厂的产品是真单一，那么大一厂子，一旦从他们这儿订货的国企都放开采购权利，他们分分钟就得倒闭。 　　推铁环打陀螺是现在主流玩具，人人都玩。 　　当然也有生产这些的，不过钢厂更有优势，毕竟短期内他们不靠这个当主业，加上车床焊机都有，采购点原料就能生产。 　　铁环只需要焊接一下，校正一下够圆就行，陀螺找根木头往他们厂里的大车床里一塞就成了，最多再钉个小钢球，染点颜色。 　　甚至从废铁堆里扒拉扒拉，大大小小的钢球满地都是，给陀螺用完全没问题——钢球大的能当“铁胆”的都有。 　　两样东西基本上随便一个工人都能做，钢厂家属里很多孩子们玩的都是他们职工顺手造的，再简单不过了。 　　只要他们愿意造，多多少少也能在马上到来的下岗大潮里，多坚持一段时间。 　　说不定就打开了他们管理者们的思路，开始“不务正业”，走上另一条道路呢！ 　　燕二河总觉得不靠谱，人家是正经的钢铁企业，国企，你让人家造小孩儿们的玩具，还是这么没技术含量的，能行吗？ 　　不过他不会反驳侄子，只是点点头：“那我回头和他们说一下，看他们愿意不愿意。” 　　看到二叔准备带弟弟回村，燕长青忽然又喊住了他：“等等，你刚说电扇厂也来了？他们效益不是挺好吗？是柏树县的那个？” 　　“是啊！咋了？”燕二河疑惑道。 　　燕长青又问：“他们的价格是不是还有点贵？” 　　“是啊！”燕二河点点头。“不过他们的东西不错啊，风可大。” 　　是挺不错，能用几十年的吊扇，台扇落地扇也都是结实耐用的家伙——都是铁家伙，落地扇台扇不但扇叶是，那外罩的防护壳也是，保证摔都摔不变形，突出一个实在。 　　销量现在还挺好，不过和钢厂一样，快倒闭了！ 　　燕长青想了想：“你给他们说，让他们研究研究用塑料扇叶，用塑料外壳，电机换个功率小点的，不行把铜线换成铝线，降低点成本试试。见到他们人了说一声就行，遇不到算了。” 　　实话说还是挺佩服这些良心制造商的，但是只有良心真不行。 　　燕长青也就是碰上了，提几句算是对良心制造商的敬意，虽然人家大概率也不会听外行人的意见。 　　燕二河点完头终于想起了又一件正事：“等你回去，再给我说说修拖拉机吧！现在拖拉机多了，有些人还不讲究，瞎胡折腾，才买的新机器都开始有毛病了！还有大车……” 　　终于，要开始走上你的修理之路吗？ 　　燕长青感觉特别乐呵，二叔的爱好就是这么独特。 　　…… 　　等燕二河带着小堂弟离开，燕长青继续坐诊小诊所。 　　申医生对他很放心，觉得他学的特别快，已经开始让他上手针灸了。 　　不是用针灸治什么大病，就是为了让病人省点药钱——申医生的意思就是能省钱就省钱，无非是自己动动手，算是没成本，收不收钱的都行。 　　燕长青很开心，来了来了，要开始我的针灸神医之路了——这娃上辈子看网络小说中毒不浅啊！ 　　可惜小诊所管着方圆这么多村子，居然生意很一般，一天都不来几个人，大部分还是没法用针灸的，能给他练手的机会并不多。 　　申医生比燕长青更开心，有个小帮手就不一样，他觉得生活自由多了，随时想走就能走：“你先看会儿，白花蛇酒快没有了，得提前准备点。” 　　“我去帮你买酒吧！”燕长青整天在这儿待着，人家也不求咱啥，买个东西出点钱，让他心里会舒服点。 　　“不用买不用买，我自己弄的。”申医生摆摆手。 　　“自己弄？”燕长青一愣。“自己酿酒？” 　　“又不费事儿。”申医生随口说道。“买散酒便宜的都是掺水的，我自己弄点不掺水的，泡的药酒效果好，还省钱。” 　　那确实如此，散酒不掺水人家还卖个什么劲儿。 　　不过酿酒……燕长青来了兴趣：“我能去看看不？” 　　“那你来吧！”申医生根本不用犹豫。 　　就在后院，一个小酒灶，原本上面晾晒的有药材，前面堆的还有其他杂物，把小酒灶挡的严严实实，燕长青一直以为这就是堆杂物的台子呢！ 　　两人把前面堆的东西都挪开，才露出填柴口。 　　然后申医生把这打扫一下，拖出来一袋子高粱，就开始往里面倒。 　　见燕长青感兴趣，还给他介绍：“先放里面泡上，明天开火。最后再撒上曲儿，发酵几天就能蒸出酒了，给你说了不费事儿的。” 　　确实不费事，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现在自己都会酿酒了。 　　燕长青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真的会了，脑子说会手造反的事儿，他有经验的很。 　　当即就主动上前：“来来来，我来帮忙……” 　　热心的很。 　　…… 　　晚上放学回到家，他就找人来帮他弄个小酒灶，不复杂，看看就知道怎么弄了。 　　村里现在生活好了点，泥瓦匠们的手艺也有了锻炼的机会，弄这么个小灶台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正好二叔在家，他自己手画了几份简单的不能算图纸的图纸，都是酿酒的工具，让二叔帮他回市场了找人弄出来。 　　技多不压身嘛，学一样是一样。 　　然后就去逗小堂弟玩了，不到两岁的小娃娃正是最好玩的时候。 　　现在的他对什么都好奇，对着大黑大黄两只猫的尾巴都能抓半天，每次都抓不到，还乐的咧着嘴咯咯咯地笑。 　　不像再大点的熊孩子，开始调皮捣蛋不好坑不好骗了！ 第113章 酿酒 腊八 　　申医生的白花蛇酒泡上之后不久，燕长青的酒也出锅了。 　　蒸酒的时候味道很大的，招惹的村里还闲着的人都来看热闹。 　　村子富裕之后，以前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少了。 　　男人们都搭伙在外边跑生意，留在家里的女人们的八卦内容也变了，尽管还有以前的家长里短，但是明显感觉和谐了不少。 　　反正现在有个什么事，一窝蜂的人都集合了，也算是一种团结吧！ 　　片刻之后，对酒的点评纷纷出炉。 　　“有点冲啊，是因为酒头的原因不？” 　　“喝起来有点辣嗓子……” 　　“你以前喝的都掺水，这不掺水了，肯定辣……” 　　“怎么感觉最后有点发苦……” 　　“拉倒吧，你喝多几回酒，说的自己可有经验……” 　　…… 　　燕长青伸着舌头尝了一下，除了辣，和一点酒曲的味道，也尝不出来别的。 　　喝是不喝的，就这了，他抬头冲周围人喊道：“卖酒了卖酒了，明天开卖，五毛钱一斤，只限明天的，下次就涨价。” 　　虽然高粱现在一斤二毛钱左右，还是三斤粮食出一斤酒，但是……抛开事实（成本）不谈的话，还是有的赚的，五毛钱一斤，二斤就赚一块钱，很好！ 　　一百斤高粱，酒完全出来后，只有三十斤，第二天‘净赚’十五块钱。 　　这么明显的亏本生意，连燕铁生都能算出来亏了多少，李秀妮就不算。 　　她只知道儿子会酿酒了，开心得合不拢嘴，还张罗着帮儿子卖酒，觉得儿子太棒了，酿的酒根本不够卖。 　　连本村的都不够卖，何况还有外村的听说燕长青酿酒了，跑来买酒的，来的晚的只能闻一闻残余的酒味儿。 　　燕大海不喝酒，李秀妮也从来没去买过酒，压根不知道就连小卖部的掺水酒都不止五毛钱。 　　正为儿子高兴的她转头看到老公还在一边，还在非常遗憾地感慨：“哎呀，这次忘了给你爸留点了，下次吧！下次一定留点给你爸……” 　　燕大海看着老婆儿子胡闹，嘴角都直抽抽，最后赶紧扭头走人——不然等下忍不住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又要被老婆唠叨半天。 　　儿子太厉害，给燕大海造成的压力非常大，现在他的小养鸡场的房间里，有好几本养鸡的书，还有本大字典，一直在偷偷努力呢！ 　　…… 　　元旦燕长青去油田演出顺便领了福利回来之后，紧接着就是腊八节了。 　　农村的人们如今是相当重视腊八节的，一大早燕长青的老妈和奶奶就开始做准备。 　　大燕庄附近流传下来的腊八粥，实际上都不应该叫粥了。 　　它是先用大米小米黄豆花生等熬成一锅稀饭，然后下点面条，再加入炒好的菜，做出来的是咸的。 　　因为在这里流传的关于腊八粥的故事，和什么宗教半点关系都没有，就是最常听的乡间故事。 　　大人们告诉小孩们的就是，从前有一家人，他们家里很富裕，但是他们有个特别懒惰的孩子，后来孩子娶了个媳妇也很懒，小夫妻俩人比着看谁更好吃懒做。 　　后来他们的父母去世了，夫妻俩人还是坐吃山空，把家业都败光了。 　　直到这年的腊月，快过年了，他们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只能把家里的米缸面缸粮食袋子都搜罗一下，残余的粮食凑了一锅熬了一锅粥，吃完这锅粥他们就没东西吃了，后来就饿死了。 　　他们吃最后一顿饭的那天就是腊八，所以人们就每逢这一天喝腊八粥，告诫自己不要好好吃懒做。 　　所以大燕庄这里的腊八粥，就是家里有什么加什么，总之凑几样东西，乱七八糟煮一锅，大家吃着饭，老人再给孩子们讲一下这个耳朵听出茧子的故事。 　　燕长青也不例外，虽然他现在身价百万，但是就是得再听一遍。 　　而且村里的孩子们估计都要听，反正二娃是要听的。 　　…… 　　因为二娃没等燕长青吃完饭就跑过来了，气势汹汹地：“我妈给我讲腊八粥的故事，我说那我以后找个不像你这么懒的媳妇不就行了，她想揍我，我就跑了。又不是我说她懒，我爸回来说的……”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很多信息，燕长青很欣慰，很好，二娃这孩子在自己的带领下，现在说话都能简明扼要，直奔主题了。 　　村子里以前太穷，忙起来又太忙，确实很多女人在家不会把家收拾的很干净。 　　本来大家都习惯也没事，但是燕水兴他们出去做生意，东奔西跑的，现在都开始往大城市跑了，见识了外边的世界后，回到家里逼仄的小屋，看到家里乱糟糟的难免会有些不适。 　　有的勤快点的会自己干，但是很明显，燕水兴就不是那样人，他不满了就收拾老婆。 　　老婆被男人收拾不满了也得忍着，毕竟这年头就这样，再说男人在外边更辛苦。 　　但是儿子还想说，那就……太好了，终于有能让自己解气的人冒头了！ 　　燕长青对二娃的屡次作死已经习以为常，淡定地一指厨房：“在家没吃饱吧？去厨房自己盛饭去。” 　　二娃很屁颠屁颠地就直奔厨房，接着发牢骚：“七斤哥今天你家也不吃肉啊？” 　　这节日叫腊八粥，你炖一锅肉让家长们怎么讲故事啊？ 　　燕长青都懒得搭理这货，你还想找不懒的媳妇呢，那你也得先找到个媳妇。 　　他们当初去打工几年后，这货终于谈了个女朋友，对他特别死心塌地，手都没拉几次呢，就告诉他，为了纪念他第一次给自己送玫瑰花，特意把那朵玫瑰纹在了自己身上某不能轻易示人的部位…… 　　二娃这货还挺感动，跑来给燕长青说了说。 　　幸亏分的挺快的，等二娃存的那几个月工资花光，人家就因为家里老人过世回老家了，从此消失不见。 　　然后伤心欲绝的二娃拉着一个小伙伴在深夜街头狂饮，沉醉不知归路，误入小巷深处，从此走向不归路…… 　　…… 　　腊八粥过后，燕二河又骑着摩托车哒哒哒地回来了。 　　天冷了，就不能带娃骑摩托了，不然坐前面的娃就成了挡风被。 　　跑过来就先看稀奇：“七斤，又酿酒呢？一次你只酿这么一点点，够谁喝啊？” 　　燕长青从第一次酿酒之后，痛定思痛，改变了酿酒的规模。 　　他制造了一套小一点的酿酒器具，每次一袋子高粱分成几份，分别发酵。 　　因为试验的次数多才能更快提升技能熟练度，也能减少点经常收购高粱的麻烦。 　　燕长青随手把酒递过去：“尝尝，是不是没苦味了？” 　　燕二河抿了一口，点点头：“嗯，不错不错，怪辣！” 　　燕长青：…… 　　找错人了，二叔和老爸都一样，基本不喝酒的。 　　见侄子不吭声，燕二河又抿了点酒：“确实挺辣的，味道怪足。” 　　燕长青不得不开口：“这次回来有事吗？” 　　“没啥事儿，就是回来看看。”燕二河把碗里剩下的一点酒又抿了一点，看了看不想喝了，但是倒掉又挺可惜，有点纠结。 　　燕长青安静地等着，过了一会儿二叔终于把那点酒喝光了，放下碗一抹嘴：“这几天忙哩很，快过年了，进货的也多，啥事儿都多。还有个县里的管商的人经常过来，你姑父说他估计是来打秋风的，都忙死了还得管他饭……” 　　“对了，你姑父说让你有空了去一趟，快年底了，盘盘账。”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的吧！ 　　燕长青想了想说道：“那我等会儿搭你摩托车过去吧！” 　　…… 　　燕二河答应一声，就到处溜达去了，村里现在不少人都不经常回来，忙半月外出跑几趟再回来看看是常事。 　　经常回家的燕二河就成了他们的口信信使，通常传的话是XXX还有几天就回来了，让家里人放心。 　　市场的模式也在不断摸索中改善，比如现在燕水兴曾双喜他们，远点的路程已经到达了江城甚至更远的地方。 　　他们寻找到合适的货物，拉回来放在市场等客户，成交之后利润分成一部分给市场。 　　和商场出租柜台不太一样，商场里面租个柜台不管你亏本赚钱都要交柜台的租金，不管你赚多少钱，租金是固定的。 　　但是市场这边是等你赚到钱了给我分成，你赚的越多就要给我的越多，不赚钱了我也不要钱，真亏本那没法，反正市场不赔钱给你。 　　不乐意给市场分成的可以自己出去跑生意，去别处进货自找销路，不依靠市场的话，市场肯定不收你钱。 　　不过现在愿意完全脱离市场的人很少，大部分还是觉得靠着市场更省劲儿，以前要拉着东西到处跑着卖，现在只要能找到便宜的货源，货物放在这里就可以安心等客户，交易起来有人监督，都比较放心。 　　燕长青是知道可以开办成那种大市场，出租摊位店铺直接收钱。 　　但是现在这情况是大家摸索出来的，也是多数人都乐意的模式——他们觉得这样没什么约束。 　　弄到货物就在这儿放着，然后想等就等，不想等了就去找客户过来，靠着市场的名声别人更容易相信，在这里做生意双方能省不少心。 　　不过燕长青总感觉这样不长久，迟早还得变。 　　但是他也不打算多管，经济发展初级阶段嘛，一切靠摸索。 第114章 燕十针 　　冬天的风还是很冷的，特别是坐摩托车上。 　　不过燕长青不怕，一来他躲在二叔身后，二来嘛，他可是有“抗冻”技能的人。 　　当初突发奇想点了个晒太阳的技能，效果有多好还不知道，但是他感觉，自己晒太阳不少，确实没比以前变黑多少，而且被晒着的感觉也轻松了不少。 　　所以天气冷了之后，就给自己来了个抗冻技能，它管三七二十一，管它效果好不好，先有了技能再说。 　　当然了，暂时他也没打算大冬天光膀子练抗冻技能的打算，或者干脆找个冷库什么的去提升熟练度，顺其自然吧，不着急。 　　…… 　　陈有亮见到燕长青过来，二话不说先甩出来一本账本：“最近的，你先看。等下我把钱拿过来，咱们这边还要自己进货，要预留一部分货款，先给你拿五十万过年够不够？” 　　燕长青无语的很：“你说够不够？姑父，我觉得你膨胀了，真的。要低调点，别张嘴就是几十万，树大招风啊！” 　　陈有亮哈哈大笑，随即就骂道：“已经招风了，#@￥#@￥#@的，县里那边有个管商的，来两回了。我只管了管他饭，估计再来不出点好处，以后就该来找麻烦了。” 　　燕长青随即问了几句，然后说道：“那等下我给你解决了这个麻烦好了，不然你天天这么辛苦……分成你确定还不改吗？” 　　“说好的事儿，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陈有亮说道。“钱用不上了你先存起来，咱们以后进货不需要那么多资金了，该分的钱早点分了也省得多操心。” 　　燕长青想了想：“你先等等，钱不着急，下午我回去的时候再说。我先看会儿账，等会儿我再去县城看看，把那个麻烦先解决了。” 　　“怎么解决？你准备给他多少？”陈有亮问道。“我给你拿。” 　　“那你就别管了，他能有多大胃口。”燕长青说道。“我包里有，够了。” 　　陈有亮把地址说了说，随后说道：“那你下午走的时候多带点，顺便存信用社算了。给老赵说好，过完年咱们就要用，到时候让他准备好。” 　　“没问题。”燕长青点点头。 　　“那你看账吧！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我学的慢，现在还没看不出有没有啥问题。”陈有亮说着就往外走。“要不你没事干脆在这儿待几天？过年了，我这总有点不放心。” 　　燕长青无所谓：“那也行，不过我还得去考试，算了，考不考到时候再说。” 　　陈有亮嘁了一声走远了，很明显，对他还记挂着小学生考试，相当无语。 　　…… 　　燕长青也看过几次账了，现在也能看个明白，反正也简单，来个会计技能就行。 　　市场上的账又不复杂，也就是进出货物进出货款，纯粹的抽成部分，雇佣人员的工资等等。 　　至于平时的开销，陈有亮以前都不记小账，后来会计提出来了，他才会每个月大致估算一下报个总数，剩下的就是会计的事儿了。 　　中午吃过饭，燕长青就让二叔带自己去县城。 　　到了他们说的那个找麻烦的人上班的地方，在门口等了起来。 　　燕二河站在对面有点纳闷，侄子准备给人家送东西，还瞒着自己？不至于吧？ 　　燕长青已经很久没这样蹲在路边了，卖艺起家的人，现在重新蹲路边，感觉还不错。 　　太阳暖暖的，快过年了，人们赶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上午一段时间才来，这会儿街道上的人依然有不少的。 　　虽然是冬天，人们穿的衣服挺厚的，可街上不少女人都穿着健美裤，不管这裤子健美不健美。 　　如果人瘦点的还好说，如果是胖人，腿上穿着秋裤加绒裤，外边再套一件健美紧身裤，那真的是…… 　　画面太美，不敢看啊！ 　　如果看街头那些穿着打扮比较好点的人，就会发现他们现在也算跟得上时尚。 　　比如现在在大城市里流行的蝙蝠衫，小县城的街头也有人穿上了。 　　流行真的是一个大轮回，其实现在很多流行的东西，多年以后还会重新流行。 　　现在流行的还有喇叭裤，燕长青记得一直到自己初中，还有人在穿牛仔喇叭裤。 　　这时代流行的东西少，也是有好处的，很多流行的东西，流行的时间也长。 　　…… 　　正蹲在街头看的兴致勃勃的，忽然眼角余光注意到二叔在给自己比划。 　　这是约好的，燕长青自己不认识人，要二叔给自己指点一下。 　　确定好穿着中山装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人就是目标之后，燕长青继续低着头等着，就在那人到了大门口要进门的时候，他抬手就是一甩。 　　然后迈步朝着那人笑着说道：“杨管事，你好啊！” 　　正骑着自行车的人有些慌乱，刚才他感觉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一闪而逝的亮光，正要再看，就听到了有人招呼。 　　于是下车抬头一看，他立刻想到，这应该就是那个在国道边开市场的‘神童’——燕长青不认识人家，人家可认识他。 　　想到两次去都空手而归，这人心里不免有些不太顺畅，故意问道：“你是？” 　　“我是燕长青。”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听说你去了两次，我没见到你，过来认认人。对了，这次来的匆忙，没带啥东西，杨管事下次再去，我们肯定好好谢谢你平时的照顾。” 　　“还有句话想给你说一下，杨管事，规矩就是规矩，要是有人先坏了规矩，那可就别怪别人以后不讲规矩了。” 　　然后燕长青又笑了笑，不等他开口就摆摆手：“杨管事再见。对了，我最近学医有成，还有个绰号，叫燕十针。” 　　说完就跑，几步跑到摩托车旁，坐上摩托车就说道：“走吧！” 　　燕二河有些纳闷地踩着了摩托车：“不是送礼吗？怎么站恁远说几句话就走？” 　　“走！”燕长青催促道。 　　燕二河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让他多问的时候他不多问，挂上档位拧了油门就走。 　　…… 　　看着摩托车一溜烟儿的拐个弯消失在街头，杨管事有些恼怒，这孩子是干什么的？ 　　威胁我吗？ 　　真是小孩子气，还说什么规矩，有规矩就不会跑来说这些话了！ 　　呵呵！ 　　规矩是什么，你懂吗？ 　　心里骂着，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停好车。 　　一边和人打着招呼，一边走向了办公室。 　　快到办公室的时候，忽然有个女同事笑着说道：“呀，杨管事，今天穿的衣服怎么还改了款式，你那领子上亮晶晶的是啥啊？” 　　杨管事下意识地一低头，没看到。 　　不过确实感觉领子口有东西，碰着自己脸有些不舒服。 　　他伸手摸去，就摸到了一些凉冰冰的东西，摸索着想拿下来，很轻松就拿了下来。 　　然后女同事就惊讶道：“哎呀，杨管事，你领子上插这么多银针干什么？这边还有，你别动，我给你拔下来……” 　　说着女同事就上前，小心帮他把另一边领子上的东西取了下来。 　　果然还是银针，数了数，五根。 　　再看手里的，四根？ 　　女同事已经顺手又在他刚才摸的那领子处，又拿下来一根银针，够五根了。 　　加起来，是十根！ 　　有长有短，不过都亮闪闪的，在阳光下摇曳着。 　　杨管事的脸顿时阴沉了下去，把女同事举着的手里的银针一把抓过来，转头就往办公室走，只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女同事。 　　进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他的脸上阴沉不定，变幻莫测…… 　　…… 　　燕长青等走了一会儿才告诉二叔：“二叔，在那边医药大楼那里停一下。买点东西，我呸，人就是容易冲动，我那银针也是钱买来的啊！” 　　心里还有一句，还燕十针，稍微有点尴尬啊！ 　　不过也挺爽，不露一手的话，别人还以为咱只会扔石头，不知道万物皆通的道理啊！ 　　于是他又很轻易原谅了自己，毕竟自己本来就不是啥有能耐的人，是个全靠外挂混的人，只要接受了这个人设，干出些什么脑子抽筋的事儿，不算什么。 　　和二叔一起朝医药大楼里面走的时候，燕长青才把刚才的事儿说了。 　　燕二河吓了一跳：“你这么干，不会有什么事儿吗？” 　　“有人看见吗？”燕长青理直气壮。“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事儿他还想着怎么样？宣扬出去了，他怎么解释我别人不找就去找他？” 　　燕二河有些无语：“那你这……” 　　“是他先不讲规矩的。”燕长青说道。“我姑父在市场管着一大摊子，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都清楚，不清楚也有他家老爷子指点他。市场里就从来没送出去过什么吗？是有人不知足好吧！” 　　这些都是不便明说的事儿，但是懂的都懂，连燕二河在市场待了一段时间也明白。 　　该意思意思的时候，陈有亮肯定不会不够意思。 　　既然平时该有的意思都意思过了，那还往这里跑的意思，不就是又想多要点意思吗？ 　　反正燕长青就觉得，这是不讲规矩。 　　我们一直讲规矩，哪怕是这些不很规矩的规矩。 　　现在你开始不讲规矩了，那好吧，咱们一起来不讲规矩好了！ 　　今天送十针，是装饰。 　　下次送什么，是什么，随便你想去吧！ 　　…… 　　重新买了一套行医的器具，燕长青到了市场，又给陈有亮说了一下。 　　陈有亮冷笑呵呵：“咋了，去之前还不给我说，怕我不让你去啊？” 　　“不是！”燕长青笑着说道。“你不知道我干啥，那就和你没关系，要和你说了，就和你有关系了啊！” 　　陈有亮无语半天：“行了，该死求朝上，不死万万年。得罪了就得罪了，就这吧！” 　　燕长青又回想了一路，觉得自己不算错：“平时该表示的都表示了，也得表现一下咱们的态度对不对？不然谁都能来打秋风，以后还怎么办？” 　　陈有亮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现在老老实实做生意久了，我都忘了有些东西了。” 　　燕二河都听明白了，在旁边连连点头。 　　显然平时他在市场里，见到的一些东西也不是那么美好，心里大概也有不爽。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三人也没再多说，当然也没打算和别人说什么。 　　后续的话，看后续吧！ 第115章 祝主任高升 女装 　　接下来燕长青就在市场待了几天，观察了一下市场如今的情况。 　　总结起来就是，看起来乱糟糟的，市场里原本盖了一排房子，现在又盖了一排。 　　不管什么人，只要之前在这里拿货的，现在有了点本钱，能自己找来货源的，都可以找个地方放自己的货。 　　如果没空仓库，那就和人商量一下，几个人凑一起也不是不行。 　　大概都是刚开始做生意，彼此之间虽然有竞争，但是大致上还算和谐。 　　毕竟进货之前，基本上对这里市场里现有的货物都很清楚，自己遇到了更便宜的，拿来之后就和原来有货的商量一下，到时候出货价根据质量定个差距，然后就看商户的选择。 　　显然，这种模式在现在还能凑合，因为现在出去找货源的人还少，大部分还在辛辛苦苦当搬运工，直接带着货出去找客户。 　　如果将来货源多起来，在这里用仓库的人多起来，那肯定要重新立规矩。 　　…… 　　不过燕长青也没时间多观察，因为他还要去油田那边。 　　在市场等了几天，发觉让自己有了燕十针绰号的人根本没反应，他就回去一趟带了些酒，去了油田。 　　快过年了，事情总是多一些。 　　今年因为有元旦晚会，所以过年就不再举办活动。现在祝主任忙的就是一些过年前的宣传活动等，也不需要燕长青做什么，他去就是凑个人头，露个脸。 　　总不能说平时可以不去，就真的每次都必须有事才去，快过年了！ 　　还把带来的酒送给了宣传部不少熟人，包括后勤胡主任那边，以及自己维修部的师傅师兄们。 　　见人就送：“我自己酿的，最近学的，尝尝。” 　　手艺已经能凑合了，虽没经过勾兑，但是喝起来肯定没问题，以前的苦味或者特别辣喉咙的感觉都没了，无非是带点酒曲的味道。 　　如果能有耐心放上一段时间，那味道就能更好点。 　　祝昌盛还乐呵呵地问他：“怎么了，现在学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了，连酿酒也会了？” 　　燕长青也乐呵呵：“技多不压身，再说酿酒挺有用的，我还学医了呢！带我的医生就会酿酒，他泡药酒就自己酿酒。” 　　祝昌盛又打趣他：“我看你弄的不少，送了不少人。怎么，还准备开酒厂啊？” 　　“说不定呢！”燕长青笑哈哈。 　　这下祝昌盛就有点明白了：“行啊，等酒厂好了，把酒酿好点，到时候咱们都喝你的酒。” 　　不等燕长青回答，又给了他一个大消息：“过年后，我可能要调走了！” 　　燕长青一愣，随即笑着恭喜：“恭喜恭喜，那以后就不用在公众场合喊你祝主任了，只喊你祝叔叔，反正你不是我主任了！” 　　祝昌盛哈哈大笑：“不行，还得喊。我调到市里去了，还是主任。” 　　“啊这……”燕长青其实心里就有些猜测了，不过还是一脸惊喜，让自己的演技熟练度又增加了一丝的进度。“这是高升了啊！更得恭喜了。” 　　祝昌盛升职到市里，对燕长青也有好处，至少以后油田这边来的新主任，不会对燕长青有意见。 　　反正又不远，也不耽误以后来往。 　　…… 　　从油田回去，路过市场的时候，燕长青又和陈有亮商量了一下来年的事情。 　　首先现在一切顺利，来年再打个广告，反正有熟人，给熟人增加点广告业绩也不错。 　　还要去省台打广告，把市场进一步做大。 　　陈有亮现在觉得自己的市场还太小了，居然一个屁大点的小苍蝇都敢来骚扰。 　　其次是市场地方有点不够了，陈有亮想建一座楼。 　　他野心勃勃，计划的挺多。 　　燕长青对其他的计划都表示支持，反正自己干的活儿反而是少了——以前还去当押车的，现在市场加上其他人的大车有好几辆，去进货都一起，路上都不需要他这个押车的。 　　但是建楼他反对：“现在没必要。先拿地，直接盖成现在的仓库。咱们先慢慢占大一点的地方，把周围能占的地儿先占了，免得以后麻烦，将来再考虑盖大楼的事儿。” 　　占地是必须的，市场现在起来了，周围已经有聪明人开始做小生意，比如简陋的路边小饭店。 　　如果现在不占地，将来周围做生意的多起来，到时候让他们挪地方，肯定是麻烦——人心不足，别以为他们靠市场挣钱，到时候让他们挪地方就利索，一样水养千样人，不得不防。 　　其次是现在在本地找个好建筑队比较难，盖楼用的还是楼板，大部分现在看起来挺威风的楼，将来都要重新翻修，不然外边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正好要占地，就再等等，到时候直接起真正的大楼，而不是现在的名义大楼——比如燕长青去的医药大楼，才三层，也真的不算大。 　　陈有亮只是略一考虑，就点头答应下来：“确实应该先占地，那就再等等。过年的时候我就去找杨乡长谈谈，看还能申请多少地，这次再多报点。” 　　上次听燕长青的就预言成真了，申报一千亩，果然最后没给够，这次陈有亮就学会了。 　　…… 　　然后在离开的时候，燕长青随口提了一句：“我准备弄个酒厂，你看怎么样？还是咱俩一起的，我负责生产，到时候你管销售。你管不了就雇人来管，反正这些事都交给你，干不干？” 　　“想干就干呗！”陈有亮挺支持的。“需要多少钱，我这边的钱也用不上多少，回头都给你。” 　　“暂时还用不了那么多。”燕长青说道。“我准备在村子周围找个地方，到时候先生产，多存点货了再说销售的事儿。” 　　在村子里运输肯定不方便，不过也简单，到时候在市场这边弄个大仓库，慢慢运。 　　陈有亮现在还沉浸在大干市场的情绪里，反正他对燕长青放心，点点头：“你计划好了就行，反正酒又不会坏，放久了还更值钱。”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咱们地区有大酒厂了啊？你再建的话，不就和他们成竞争对手了？” 　　燕长青很淡定：“没事，全国这么多人，市场这么大，有啥可竞争的。” 　　不用担心，那酒厂迟早会倒闭的。 　　当然在燕长青的计划里，自家的酒厂说不定会更早倒闭。 　　虽然酒厂都还没开始就想着要倒闭，不过燕长青就是这么想的，他只是准备折腾一下而已。 　　说起来有些复杂，他就不告诉姑父了，不然白白让他担心。 　　接着就去打电话，给一些离得远的熟人们拜个早年。 　　也没几个熟人，而且他拜年的速度也快。 　　比如冯一贵，他说了一句新年好就赶紧挂了电话。 　　…… 　　今年大燕庄的年相当的有年味。 　　大红灯笼挂了一大串，燕有文那小子找到了个小灯笼厂，之前卖灯笼还赚了一笔，然后剩下的全运回到了村里，送给大家都让挂上去。 　　满村都是红灯笼，这场景，浪费了燕长青好几卷的胶卷。 　　女人们在家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男人们开始总结这一年跑生意的各种经验教训见闻等等。 　　燕长青大手一挥：“过年了，新年新气象，拖拉机都动起来，去窑厂拉点砖渣煤渣回来把路修一下吧！” 　　这个提议很好，大伙儿轰然响应。 　　只是给出村那段小路铺一层砖渣煤渣，这活儿简单地很。 　　一边铺一边石磙压着，一天多的功夫就搞好了，然后就是正式过年。 　　规矩还是老规矩，但是内在的一些东西已经不同了，比如过年走亲戚的礼品，给孩子们的压岁钱等。 　　还有一样让燕长青不太喜欢的，放鞭炮——土包子们有点钱就使劲买鞭炮，他又不爱玩这个。 　　就是个没前途的人，上辈子被炸过一次，现在都带着外挂重生一年多了，还有心理阴影呢！ 　　接着就招呼人把家里的猪都给杀了，分肉吃，家家户户都分，不要钱。 　　燕有文那小子都送灯笼了，其他人也都有表示，那咱送点猪肉吧！ 　　实际上那点猪肉真不算啥，因为很快的，大家都跑来他们家拜年了。 　　这一年生活大变化，到底因为谁都清楚的很，过年了总得表示下。 　　包括附近其他村子的人，不少人都要过来看一下，带多少东西无所谓，总得让人知道咱不是不懂情分的人。 　　结果就是燕长青家里，堆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李明发这小子最贼，他弄了台大录音机，带了很多戏曲磁带，一看目标就很明确，专门拿来讨好燕长青爷爷奶奶的。 　　说起来这是燕长青的错，有了电视之后，收音机就成了爷爷奶奶专用，他也没想给家里准备录音机。 　　曹二虎他媳妇来的时候带的女装，好几套时下流行的衣服鞋子。 　　不过燕长青就无语，那个鞋子的鞋跟，虽然才才三四厘米，可在咱们农村人看来，也未免太高了点，鞋跟还尖，乡里面可都是土路，穿这个走路还不得一步一个坑啊！ 　　还有那风衣就算了，怎么有一套看起来像职业装？ 　　再一看，原来只是一套女款西装时装而已，上衣是有着流行大翻领的加长款，中间还有一根修身束带，裤子是阔腿裤。 　　款式流行，颜色是黑色，也不会显得轻佻。 　　实话说，这衣服不管是穿到现在的沪城还是深城，甚至到香江去，走在街头依然时尚。 　　哪怕拿到三十年后，依然不会落伍…… 　　只是燕长青再看看正笑哈哈的老妈，这会儿她正美滋滋拿着衣服看，有些不太好意思，又挺喜欢新衣服，嘴里正假客气：“哎呀，拿这干啥，不便宜吧？” 　　燕长青只是想象一下，当她穿上这一套衣服，再加一件风衣外套，穿着高跟鞋，去地里锄草摘棉花的模样…… 　　总有点忍不住…… 　　不能笑，大过年的，这些人都是给自己面子来的，挨打了多丢人。 　　村里人不少人出去过了，但是实话说，还有点土味审美。 　　比如曹二虎媳妇，她送衣服肯定是真心实意的，也不认为自己送的衣服不对，更不觉得现在在农村这样穿有多么格格不入。 　　因为她的审美就是，大城市流行，咱们在家穿也是流行，就像健美裤。 　　这些人继续下去，有的逐渐提升了自己，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企业家商人，那些提升程度不够的，就成了人们以后又鄙视又羡慕的暴发户。 　　忍不住了，过完年一定找机会，带老妈出去外边大城市转转去。 　　增长见识同样有助于气质提升，最主要还能提高审美，不能让老爸老妈一直待在家了。 　　家里虽然安逸，但是不能一直太安逸啊，总得多看看，跟得上时代变化…… 第116章 为了你们好 　　呜呜呜…… 　　况且况且况且…… 　　西阳市火车站，一列绿皮火车缓缓启动。 　　熙熙攘攘的车厢内，一对夫妇刚开始的惊奇过后，等火车刚一启动，立刻面带忧虑。 　　女人穿着时尚的风衣，但是别人一看，依然能看出她地道的农妇身份，她旁边的男人，身上穿着让许多人羡慕的羽绒服，虽然一脸严肃，可他总忍不住去拉羽绒服的下摆，明显有点不太适应。 　　这就是燕大海李秀妮夫妇。 　　李秀妮的新衣服过年已经穿过一次，所以还算适应，反正她自己没觉得不合适，别人怎么看她也察觉不出来。 　　燕大海的羽绒服也是年前准备的，但是他一直不穿。 　　在他看来，那轻飘飘的羽绒服，穿身上都没感觉，没有他常年穿的厚棉袄的沉重，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尽管穿上羽绒服很暖和。 　　现在火车刚出站，李秀妮就冲儿子说道：“你说说你，好好在家多好，为啥非要我们出来，我刚才上车的时候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燕长青不需要回话，反正老妈自己会继续说下去。 　　埋怨了几句，李秀妮又开始担心家里：“养鸡场那边也不知道他们能给看好不，那么多鸡呢！” 　　燕长青这才解释：“妈你就放心吧！让他们帮喂鸡，这段时间收的鸡蛋都给他们，他们巴不得呢！春妮不是正需要鸡蛋嘛，这下她家里不用去买了。” 　　除了春妮家的人，还找了老蔫家的人，让两家一起帮着看养鸡场顺便帮看家。 　　都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不用担心他们会瞎折腾。 　　李秀妮有了一个答案，立刻又有了新问题：“也不知道你爷能管好发电机不，万一坏了，你不在家可咋办？” 　　“刚检查过的，每天他只用开关机器，肯定没事的。真不行那就停几天电呗，又不是啥大事。” 　　“你让我给人说搞养殖，现在人家都准备干了，你跑了，也不知道人家咋说咱们……” 　　…… 　　李秀妮担忧的是，趁着过年的时间，燕长青又开始动嘴皮子了。 　　还不亲自去说，让老妈去，鼓励支持村里的留守女人们，搞养殖。 　　因为去年家里的养鸡场还算不错，小鸡照顾的好，开始损失的并不多。 　　现在养鸡场一只只肥嘟嘟的鸡，每天都贡献不少鸡蛋出来，卖鸡蛋卖的不少人都有点眼热。 　　燕长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证明了养殖是一条致富路子。 　　所以他就让老妈去劝别人也搞养殖。 　　李秀妮相信他说的没错，到处找人说，不但劝人养鸡，还劝养猪——猪能吃酒糟。 　　燕长青则在这边宣布他准备建酒厂，以后会高价收购高粱。 　　再趁过年走亲戚的时候，给至今还没去跑生意的亲戚们都说一遍，以后在附近建酒厂，到时候可以来找点事儿做。 　　宗旨是能让别人干的活儿，都让别人去干，尽量给自己省事。 　　还让曾双喜帮忙留心找片合适的地儿，说自己要建酒厂。 　　总之安排的事情不少。 　　…… 　　也难怪李秀妮抱怨，燕长青让别人干这干那，然后自己就带着爸妈跑了。 　　去沪城，让爸妈去体验一下大城市的生活。 　　他用事实证明了一件事，只要你想，就没有丢不下的事儿。 　　这世界离了谁都转，想出去看看就立刻出发吧，天塌不下来的。 　　燕长青对老妈的抱怨充耳不闻，因为出行的事情，一开始爸妈根本不想跑这么远，他就阴阳怪气每天唠叨：“我这是为了你们好，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啊，我就是为了你们好……” 　　上辈子老妈用这个理由，不知道收拾他多少次。 　　现在他别的都不说，就用这个理由缠着老妈，后果也很明显，被老妈反过来追着收拾了几天。 　　不过总算都出来了，一切已成定局，随便老妈说啥他都无所谓。 　　绿皮火车走的不够快，但是他又不想坐飞机，总觉得飞天上没有走地上更靠谱。 　　慢就慢点吧，其实路上看着风景感觉也不错，尽管要看上差不多二十个小时。 　　不过好歹有硬卧可以坐。 　　别以为这年头出行的人不多，就觉得火车票可以随便买，出行人是少，可如今的出行方式也少，想买票并不那么容易。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年头有个编制，那是真有好处，拿着工作证买火车票，人家的服务态度都不一样，还能买来硬卧。 　　…… 　　幸好老爸老妈都不晕车，只是车到了沪城之后，下车的时候两人的脚步明显有些虚浮，走起来像走太空步似的，眼神也迷茫着，看东西总想要扭头多看几眼。 　　燕长青能体会他们这种感觉，第一次坐火车，还一下子坐二十个小时，现在他们看东西都会觉得两旁的东西在往后边跑，总觉得身体还在随着火车前进。 　　等一会儿就好。 　　找到个一家燕长青觉得不贵但是李秀妮很心疼的宾馆安置下来，找地方吃饭…… 　　一路下来燕长青像带着两个木偶似的，第一次来大城市的两人走路都有点不敢走人多的地方，看什么东西都觉得稀奇。 　　吃过饭再回到宾馆，李秀妮就又唠叨起来：“都说了不来，上街上感觉咱们就和傻子似的，啥都不会，啥都不懂，这还有恁多车，刚我好像还看见个洋鬼子……” 　　“妈，现在不许搞种族歧视。”燕长青哭笑不得。“爸妈你们先歇歇，等明天咱们慢慢出去逛，看多了你也就习惯了，啥洋鬼子，现在都叫外国友人呢！” 　　“是是是，你说的有理。”李秀妮不服的很。“在村里多好，在这儿我啥都不习惯……” 　　“我都是为了你好！”燕长青理直气壮。“慢慢就习惯了，你们先休息，我也去睡一觉。” 　　“去吧去吧，我说住一间就行，你非得要两间，这住着就得花钱……” 　　后边的燕长青听不到了，他跑得快，反正屋里还有别的听众，不怕老妈没有唠叨的对象！ 　　…… 　　这一夜燕大海夫妇睡的并不是很安稳，第一次来到离家两千里外的大城市，而且找的宾馆还不是很好，在房间也能听到路上的车喇叭声，人语声，还能看到窗外城市的灯光。 　　在农村的时候，冬天的夜晚万籁俱静，关了灯就是纯粹的黑暗和寂静。 　　陌生的环境，能睡着已经不容易了。 　　等到天明的时候，两人被窗外的喇叭声惊醒，才发觉天已经亮了。 　　一看时间，都八点了。 　　两人想到儿子说今天要到处看看，急忙起床洗漱。 　　结果来到儿子的房间，敲门的时候才发现，门上贴了一张纸。 　　上面写的是：“爸妈，我去附近的老山公园练二胡去了，等会儿去张记小笼包店吃早饭，你们要起来就直接出来找我。七斤。” 　　两人面面相觑，连下面换了行，写在后边的七斤俩字落款，都没顾得上看。 　　李秀妮立刻开口埋怨：“这孩子，自己就跑了，也不说等咱们。咱们咋知道老山公园在哪儿？” 　　燕大海迟疑了一下：“要不去下边问问？七斤不是说有事了就去门口那问吗？” 　　“那去问问？”李秀妮也迟疑。 　　俩人纠结了得有三分钟，才决定下去，不过下去前还要收拾一下，带上钱包自然不用说，只不过俩人看着其他的东西又开始纠结，最终商量了一下，觉得里面就是一些衣物，放这里应该没问题。 　　有点那么底气不足地来到前台，本来李秀妮不敢问，打算让燕大海问的，结果看到昨天还是个男人的前台，现在换成了个女人。 　　俩人又纠结了一下，李秀妮才在燕大海的鼓励下鼓足勇气：“姑娘……姑娘，俺打听一下，老山公园在那儿？” 　　第一句说姑娘的时候是说的方言，第二句是学的普通话，经常看电视就能多少学点。 　　虽然口音很别扭，但是西阳市那边方言和普通话差别没南方那么大，说慢点倒是能让人勉强听懂。 　　前台那女人其实年龄都比她大，只是化了点妆，听到她叫自己姑娘也没多说，大概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笑的挺开心。 　　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从这儿出去一直往前走，在前面那个路口左拐，再一直走到第二个路口，再往右拐，其实你们到那路口往右边看就能看到了。” 　　“谢谢姑娘了！”李秀妮感激的很，拉着燕大海就想走。 　　被燕大海又拉了一下，小声提醒她：“还得问那个小笼包店，万一儿子在公园等不及呢？” 　　“啊，对对对。”李秀妮赶紧又换上了笑脸，冲着前台又问了一句。 　　前台又给了他们指了指路，这次燕大海聪明了，他在家的时候就看儿子整天拿个小本本，有事就记下。后来自己开始学习养鸡知识，也跟着学会了拿小本本记东西。 　　现在人家说着，他就慌忙掏出了小本本，把人家指的路记了下来。 　　…… 　　问清楚之后，两人正式出发。 　　有点发憷，到底是大城市，路两边的各种建筑，有些看着稀奇古怪的，有的是高楼，人们说话口音也是什么样的都有。 　　关键路上还随时有车，什么车都有，不像他们在家，或者去县城的时候，见的最多也就是拖拉机或者大货车。 　　小汽车就算能遇到，基本也是吉普车。 　　这里也有吉普车，不过看起来可比在家看到的高大多了。 　　李秀妮就很惊奇：“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吉普车都比咱们老家那小地方的大。” 　　燕大海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虽然看起来都是吉普车，但是这辆明显比老家那些不同，看着就很不一样。 　　不过老婆说了，他也只能点点头：“是呀，这里楼比咱们那可高多了，咱市里都没这么高的楼。”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明明走的是宽敞的街道，结果表现得比走麦茬地还小心——至少那里走习惯了不担心会扎脚。 　　好不容易来到第二个路口，左顾右盼一阵子，才发现有个地方，应该是公园了。 　　因为这会儿还有人在里面锻炼。 　　锻炼还不是在家他儿子那样，自己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人家这里还有人指挥着，一群人一起锻炼呢，可稀奇了。 　　俩人顾不得看稀奇，只是到处东张西望，想看看儿子在哪儿。 第117章 历史意义的照片 　　燕长青一大早就跑到了公园里，确实是练二胡。 　　倒不是卖艺上瘾了，到哪儿都要带着二胡。 　　而是他发觉出门带工作证有很大好处，但是年龄太小，又容易让人怀疑工作证是假的，带上二胡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文艺工作者。 　　至于说出来练二胡。 　　是真的也是个借口，纯粹都是为了爸妈好啊！ 　　爸妈到了大城市，走路都不敢迈大步，这怎么行？ 　　要锻炼，要让他们适应。 　　首先要培养父母的独立精神，让他们不再只依靠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 　　其次呢，就是要让他们多和大城市的人接触，自己去发现，其实大城市的人和小地方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那怎么开始呢？ 　　让他们从问路开始吧！ 　　所以燕长青一大早就跑了，门上贴了个纸条，还故意留了两个地址。 　　其实是出来的时候特意在前台那里问的这两个地方，然后还给人家交待了，如果爸妈下来问，记得说清楚点，不然他们找不到。 　　出来旅游的，别的人家都是父母担心孩子，这一家是孩子怕父母找不到地方，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所以前台才笑的开心啊！ 　　而且燕长青压根不敢去纸条上写的早餐店吃早餐，生怕再跑一个地方，父母找不到，一直在这儿等着呢！ 　　结果等到了八点都没人来，他心里就开始慌了！ 　　早知道自己应该在宾馆门口找个角落躲着，等爸妈出来了，自己悄悄尾随他们，免得他们找错地方。 　　不过，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不至于找错吧？离得又不远？ 　　耐心点，再等十分钟，不来就赶紧回去找他们去，可别真的带父母长见识，结果把父母丢了…… 　　又十分钟，又五分钟，又三分钟…… 　　还好还好，就在燕长青收拾东西，准备赶紧跑回去的时候，总算见到两个仿佛走路都缩手缩脚的身影。 　　不错，还找来了呢！ 　　燕长青顿时觉得自己没白白为他们好，看现在，不就自己能找到公园了吗？ 　　…… 　　李秀妮听到儿子的招呼声，一扭头就收拾起他来：“早上你也不喊我们，自己跑出来干啥？这么大城市，万一你丢了呢？” 　　燕长青呵呵直笑：“妈，你看人家大城市里的人，都不像咱们那里，闲了就几个人围一圈聊天瞎扯，人家这里没上班的都锻炼呢！” 　　先转移了注意力再说。 　　李秀妮见到了儿子就放下了心，这才有心思看那些锻炼的。 　　不过燕长青只是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可不打算让她去研究那些人练的啥。 　　人家都练气功呢！ 　　他拉着老妈就走：“妈，我都快饿死了，你们不来我也不敢去吃饭，赶紧吃饭去吧！” 　　一听儿子说饿，李秀妮本能就忘了别的，扭头四下张望：“哪儿有饭呢？哪儿呢？” 　　“跟我走就行，刚才你们来的路上就有。” 　　吃饭的时候燕长青充分发挥自己的吃饭技能，估计多少还有晒天阳技能抗热的原因，反正三下五去二就吃光了，然后站起来结了账就走：“妈，我先回宾馆把二胡放那儿，等下你们回来找我。” 　　唉，为了锻炼父母独立，当儿子的也是操碎了心啊！ 　　…… 　　第一天其实就带父母在附近转了转，然后找个公园看热闹。 　　燕长青觉得现在出来旅游，没必要非要去找什么景点，其实到处都是景，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特色。 　　比如在沪城这里，很多有故事的老建筑，什么某某名人的故居，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大事。 　　而且弄堂胡同，街头巷尾，看这里当地人的生活，也是一种旅游。 　　当然也就在这时还可以，等将来大部分城市都一个模样之后，想看这种纯粹的地方特色，就得到一些民俗街，等多走几处民俗街之后，又会发现大部分的民俗街其实都差不多…… 　　主要还是让爸妈先熟悉一小片环境，之后再慢慢扩大活动范围。 　　不然一下子转太多地方，走马观花之后，最后什么印象都留不下。只知道人挺多，楼也高，车也多…… 　　李秀妮还指着那大吉普给儿子说了：“看看人家大城市的吉普车……” 　　燕长青就给她当解说：“这是帕杰罗，是外国的吉普，价钱贵着呢，一辆车几十万，和咱们那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比如别看他们进口车，看着挺大还气派，其实连耗油都比不上镇上的吉普，还不锻炼人。 　　毕竟家里那边的吉普，百公里耗油十二升还要加几个小伙子——推车多锻炼人的。 　　不过感觉挺离谱的，这车得几十万了，现在沪城房价才一千到两千每平方的样子，一套百平方的房子都买不起这车。 　　怪不得这年头流传一句话：“屁股下边坐着一栋楼。” 　　如果买这车的钱拿到小城市，确实是换一栋楼绰绰有余。 　　…… 　　李秀妮在第二天就开始逐渐适应了，反正这里很多都是没见过没听过的，习惯了就好。 　　而且儿子找了份报纸给她指着说了，咱家也有钱，别看这里是大城市，你看看这上面的物价，只要咱们想，随时可以在这里买一套房子，也住在这大城市里。 　　但是第三天早上她就又开始唠叨起来：“这孩子傻了是吧？就不能有一天的好，天天一大早的往外跑，今儿个又是去哪儿了？” 　　“啥股票交易柜台，这啥地方，大海你听过吗？” 　　“没听过那就下去问问。唉，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么大城市，也不知道跑个啥……” 　　结果下去一问，发现地方有点远，还不是一般的远，李秀妮当时就震惊无比：“还要坐车去，那么远吗？” 　　人家给她解释，公交车，不算多远的。 　　好在李秀妮没问出来，既然不远还坐啥车，走过去不就行了！ 　　从出门就开始花钱，现在花习惯了，坐车就坐车吧！ 　　反正儿子都交待过了，万一实在找不到路，就不能心疼钱，去坐出租车。 　　这可是大城市，有出租车的，儿子已经带他们看过了，知道什么样的车是出租车。 　　给出租车一说地方人家就知道，方便的很。 　　…… 　　两人这一天又体验到了啥叫到处瞎转。 　　坐公交车前还要先问一下，能不能到哪儿，不然不敢坐，怕坐错方向了。 　　公交车上转一圈，下来要好久才能分辨出东南西北——实际上李秀妮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全靠燕大海。 　　不过还好，两天在宾馆附近转悠，他们适应的还挺快。 　　至少证明燕长青的一番苦心没白费，先在一个小范围混熟一点，有助于让他们放缓心情，不至于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紧张的状态。 　　还要不时地问。 　　燕长青传授过两人经验，要找看起来心情不错，比较热心的那种。 　　可能会有些语言不通，不过两人运气还挺好，还遇到了一个热心的阿姨，觉得说不太通，喊一嗓子找了个会说普通话的老头过来，帮他们又指点了一番路。 　　难是难了点，不过看到儿子的那一刻，总算值了。 　　当然埋怨是少不了的，不过燕长青表示，很值得。 　　至少老妈埋怨自己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 　　等老妈不说了，燕长青笑嘻嘻地拉着两人，站在一个挂牌子的门口，要给两人拍照。 　　李秀妮嘀嘀咕咕：“这两天你都拍了多少照片了，胶卷不要钱啊，冲洗不要钱啊！” 　　燕长青振振有词：“你看看，以前你知道啥叫胶卷吗？东西拿来就是用的，要是不拍照，我不是白背着这玩意儿来了嘛！来来来，这边看，笑一下……” 　　拍完后很得意：“妈，你们俩记着这个地方，很快这地儿就没了。这张照片，以后可具有历史意义。” 　　李秀妮瞪了他一眼：“历史个屁，是不是还得再给你照啊？拿过来吧，我就站这儿，你站我刚才站那，省得我调焦了！” 　　变化其实一直都有，只不过身处其中的人没注意罢了。 　　只听李秀妮的话，什么调焦之类的，谁能想到她不久前还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农村女人，家里连电都没用上，连照相机都没摸过，连县城都没去过的呢！ 　　燕长青也美滋滋咧着嘴站那里，让老妈给自己拍了一张，不放心老妈的技术，让她又多拍了几张。 　　燕大海就站着看老婆儿子斗嘴，反正俩人一直这样，他习惯了。 　　只要不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就行——看儿子被唠叨和自己被唠叨，那可是两回事儿。 　　李秀妮虽然爱唠叨了点，但是儿子说什么，她其实都很少真的反对，最多嘴上反对一下。 　　燕长青笑呵呵地接过相机：“这里是能买卖股票的地儿，现在股票还少，地方也小了点。等等以后就会发展起来，到时候牛起来的时候，你就可以拿着这张照片告诉他们，当年这里还是这个样儿……” 　　现在还没证券交易中心呢，只有这里的证券交易柜台，股票到现在还不到十只。 　　要等今年年底，才会有证券交易中心挂牌成立。 　　再然后，这里就会变成现在人们根本想象不到的财富中心。 　　为什么燕长青这么清楚，因为曾经的他，出门打工之后，才知道有个杨百万，靠炒股发了大财。 　　于是他努力打工赚钱，认真研究杨百万的发家史，终于在某年踏入了股市。 　　在股市浴血奋战一年多之后，他以比当初走出小村来打工还巨大的热情，再次投入了打工之中。 　　从此坚信只有流汗才能挣钱，由一个总是抱有幻想，时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打工仔，变成了一个再也不去做梦，兢兢业业的打工仔！ 第118章 打破幻想 变化不大 　　实际上折腾几天下来，燕大海和李秀妮已经开始逐渐适应了这里。 　　俩人的穿着在这里都算是时尚的，只要不再畏手畏脚，完全就是两个来旅游的外地人，看着并没有他们自己想象中的土气。 　　最大的原因还是有底气。 　　燕长青带他们来的最后一站，还是那个小公园。 　　然后笑呵呵地说道：“其实去年这座城市的平均工资，也才二百块左右。一年他们也就挣两千来块钱，还没咱们村老蔫带女儿摆摊挣的多呢！” 　　老蔫都是村里干的比较差的了，当然还有压根干不成的，那些就不用说了，只能去市场里，白天帮忙搬货晚上扛枪当守卫。 　　燕大海两人都有些发愣，李秀妮忍不住问道：“大城市才这么点工资吗？” 　　实在是过年时间，一群跑生意的乡巴佬们，动不动谁哪一笔就挣了几千块，谁今年估计都能落好几万的，让李秀妮的眼界提高了。 　　更何况还有燕二河隔三差五回家溜达，给俩人也说了不少市场里的情况，什么货款啊工资啊谁干了一笔啥生意挣多少钱的。 　　鸭头洼那边曾双喜老头是几个村子除了燕长青，第一个买大货车的。 　　也就是他带头，其他人们才开始联合起来，纷纷凑钱买上大车，晕乎乎开上就跑了起来。 　　一辆大车多少多少钱，跑一趟挣了多少多少钱。 　　燕大海李秀妮现在可是村里的最有钱的娃的爸妈，这些消息都瞒不过他们。 　　所以才有李秀妮这句离谱的话，她都忘了，当初他们两家加起来，都凑不出来一辆自行车的钱。 　　…… 　　“上班的工资少，但是有钱人可多，你忘了路上那么多车了！”燕长青提醒一下老妈。“这里的经济发展快，有些做外贸的，都是和外国做大生意的，上班的和大老板们可没法比。” 　　“也是。”李秀妮点点头。“也不知道咱们那啥时候有这么多车，几十万的车，啧啧……” 　　“迟早都有的。”燕长青呵呵笑着说道。“咱们现在生意还小，以后还会越来越大的。” 　　“大了也不好，操心多。”李秀妮担忧道。“你看你二叔，一天天的骑着摩托车跑来跑去的，要是生意再大点，他不得天天跑啊！” 　　“等以后发展起来了，咱们家都安上电话，也不用他来回跑着传信了。再说你没看现在都有大哥大了，那些大老板都有。以后技术会发展的，大哥大迟早也普及下来，到时候咱们都用得上。”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那你以前知道大城市有这么多车吗？咱们村里以前还啥都没有呢，你看现在变化多大，说变就变了，以后的事儿可不好说。” 　　“也是……” 　　…… 　　看老妈居然开始深思起来，燕长青等她想了一会儿，又嘿嘿笑着小声说道：“再给你们说一下，那边那些人，他们练的气功都是假的。这些城里人其实也不比咱们强多少，你们看那个指点他们的，其实都是骗子，还收他们钱呢！” 　　这是先让他们熟悉城市，再打破他们对城里人的幻想，让他们真切认识到，大家都是人，区别并不大。 　　也不管俩人惊讶，他还继续说着：“他们说的气功，还不如我教你们的呼吸法有用呢！真的，不信你们看着那个摆姿势的老骗子……” 　　他笑嘻嘻地把二胡摆在腿上，然后示意两人看着，接着手腕一抖，一个音符就飘了出来。 　　再然后，欢快的二胡声就响了起来。 　　燕大海夫妇俩听了两声就忍不住面带笑意，忘了刚才听儿子说那番话的震惊。 　　多熟悉的节奏，燕长青经常在村里演奏的，猪八戒背媳妇的那段曲子，听着就特欢快。 　　众所周知，有些时候人们走在大街上，路边的音乐鼓点节奏都会忍不住让人脚步乱起来。 　　那边的气功老师正在演示神功呢，忽然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熟悉的音乐。 　　真的是熟悉，西游记每年都要播放不知道多少遍的，真不是只有寒暑假放，只是因为孩子们寒暑假才能看，才觉得只有寒暑假放。 　　其实经常放的，那些地方台没节目就放这个，有的刚成立的电视台，没别的电视剧，就把自己有的电视剧翻来覆去的放…… 　　燕长青还记得后来不但县里搞电视台，连镇上也搞电视台，镇上电视台没节目，干脆天天连放盗版港台电影，甚至还放过某部任XX关XX的某一部，那个刑讯逼供的镜头…… 　　反正燕长青一想到这个，那二胡曲子瞬间就变得有些，不那么正经起来。 　　…… 　　气功老师傅一开始对旁边的二胡声音并不在意。 　　他可是久经考验的，任何时候都要淡定，肯定不能在这关键时刻破功。 　　只是那二胡声仿佛有一种魔力一样，让他忍不住去分心去听。 　　正摆着马步姿势发功呢，觉得二胡的调子忽然就变了，那节奏似乎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化了起来。 　　然后慢慢地，就那么不知不觉地，他就觉得这二胡拉的可真不错，让人回忆起猪八戒背媳妇的场景，甚至仿佛身临其中一样…… 　　再然后，等他反应过来，发觉二胡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下了。 　　停了就停了，继续发功。 　　不过学员们怎么有点……惊愕？ 　　老师傅正要再次发功，就察觉到了学员们不专心的真正原因。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马步姿势都变得和扭秧歌似的，两只手的位置也不是在平时发功的位置，好像在打拍子一样。 　　自己刚才都干了啥？ 　　…… 　　另一边的燕长青嘿嘿笑着，虽然咱这二胡才二级，但是在你旁边，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还是没问题的。 　　能做到充耳不闻的，真没几个人。 　　他还偷偷乐着给老妈解释：“别人的气功是真是假我没见过不知道，但是这个师傅的肯定是假的。你看他发功呢，我拉弦子他都忍不住扭来扭去的，就这功力，还教弟子呢！” 　　李秀妮想到刚才那老师傅的模样，忍不住就偷偷乐，还怕人发现是儿子搞怪，忍得特辛苦。 　　笑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对：“那那些人都没发现被骗吗？” 　　“因为他们被骗了啊！”燕长青说道。“以后肯定能发现，但是现在还不行。人们被骗时都这样，开始都不觉得自己被骗了。” 　　那倒是，好歹现在李秀妮和燕大海虽然见的少，但是听得多啊！ 　　想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事有些离奇，但是想不通，所以李秀妮就不想了：“儿子，那你练的是气功不是？” 　　燕长青想了想：“是啊，教你的呼吸法就是，是你自己每次练一会儿就把我撵走了。你看看人家这里，为了学气功都受骗了，估计还都被骗不少钱。” 　　“你有条件都不学，多浪费啊！回去我教你，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发功……” 　　我可都是为了父母好，不是故意骗他们的。 　　…… 　　心中一旦有了怀疑，有些事儿看起来就变得到处是破绽。 　　李秀妮就开始和燕大海嘀嘀咕咕：“唉，刚才那人还说他气功治病呢，还啥病都治，咱儿子还跟医生学才敢治病，他能有咱儿子厉害？” 　　“要我说还是咱儿子厉害，他随手一扔，天上的鸟都能打下来，可不比这个骗子发功厉害多了！这些人啊，就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厉害的人就在旁边看他们呢！” 　　“咦咦咦，快看那个，那个……” 　　燕大海没招儿，只能听着。 　　光听不行，还得附和几句，也不能只嗯嗯嗯的点头，要适当发表意见。 　　不然会被唠叨的。 　　燕长青很满意，现在父母俩人在这公园里，可一点没有当初刚来大城市的觉悟。 　　那会儿他们战战兢兢，现在老妈八卦起来，看着那些练气功的人，八卦根本停不下来，还偷着乐的不行。 　　…… 　　从公园出来，李秀妮燕大海都变得更从容了起来。 　　燕长青很满意，差不多可以离开了，家里一大堆事儿呢，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先让父母对大城市有个初步印象，好的坏的都见识一下。 　　等回去隔一段时间再来，逐渐的，他们就会变得不管在哪儿，都习以为常。 　　等到他们不论是在城市街头还是田间地头，都迈着一样从容的步子，那就算成功了！ 　　倒不是非要他们变得和城里人一样，而是燕长青觉得吧，一家人可以一起生活在一个小地方，但是不能把目光也局限在一个小地方。 　　至少也要看过外边的世界，见识过外边的大世界之后，再回去自己的小世界，生活就不会只有鸡毛蒜皮，也可以有诗和远方。 　　如果压根都不知道有远方，还谈什么远方呢！ 　　就像村里的人们都出去看过之后，虽然还看的不多，但是像以前谁家丢把菜都要吵吵的事儿，以及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儿，都越来越少了。 　　人的眼界不同了，看事物的目光自然不同。 　　…… 　　轰隆隆的火车停下来，一家三口重新出现在西阳市破旧的小火车站里。 　　出了站四下一望，李秀妮就发出感慨：“咱们这儿，和人家那差距还真不小呢！” 　　燕大海归心似箭，催促道：“快走吧！赶紧回家瞅瞅去，我那养鸡场也不知道他们给照看成啥样了！” 　　“我看看还不行吗？耽误你走了吗？”李秀妮瞬间反驳。“就知道你那养鸡场，你看儿子多孝顺，还带我出去看看大城市，你呢？” 　　“你整天就知道你那破养鸡场，回来还抱怨饭不好，我做的不好你咋不做了，那回你还……” 　　很显然，刚从大城市回来的老妈，身上居然有了那么一点优越感。 　　大概和当年自己初次出去打工回来一样，总觉得自己有了见识，看什么都觉得不如外边好。 　　于是就想发表点评论。 　　可是没想到老爸居然敢打断她的评论，所以她很是不高兴。 　　这都已经翻旧账了，说到刚结婚那会儿燕大海如何如何她了…… 　　看来变化还是小了点。 　　燕长青低着头，主动帮老爸背起从沪城那边带回来的东西。 　　毕竟老爸的压力挺大了，自己就替他减轻点压力吧！ 第119章 卷起来 　　又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季节。 　　柳叶的嫩芽已经再次到了可以采摘的时间，一些勤劳的女人们就开始行动起来，到处采摘柳叶制作柳叶茶。 　　燕大海在养鸡场埋头苦读，拿着书和小学生似的，一边对照着字典，一边给不认识的字标注上拼音。 　　出门一趟他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现在更加奋发起来。 　　至于李秀妮，父子俩都不想多说她，这女人每天都在家和来看电视的女人们聊见闻，一时半会是消停不了的。 　　有些时候燕长青都开始后悔，有村里的男人们去挣钱，女人们似乎都开始变懒，每天除了八卦就没点别的事儿干？ 　　以前像这样的季节，女人们都开始给家里的人准备春夏衣服，在家里缝缝补补根本不可能这么闲。 　　可惜现在人们逐渐放弃这个好传统，甚至千层底也只有一些老太太们在做，年轻点的都不爱去做了。 　　好在燕长青也不用在家待着，他最近放学（学医）之后，就常驻在鸭头洼村子附近的一个小土岗上，这里有一片小松树林里，每天他都在这里面，练棍或者扔石头什么的。 　　棍子不再是原来的拿一根，还多几根更长更短的棍子，还有双节棍三节棍。 　　没办法，单一的棍术，也就是他整天玩的这根棍子，提升起来太慢了，只能另辟蹊径，从别处寻找办法。 　　三节棍在正月十五的小镇街头都有表演，可以参考，不但有三节棍，还有梢子棍，也叫连枷棍。 　　连枷棍就是一根长棍，再接一段绳子，然后连上一根小短棍。 　　至于国际影星李小龙带起热度的双节棍，那就得从记忆里找参考了，大燕庄这里太偏僻，出去接触到外边的人只一心挣钱，双节棍热度还没传过来，没人练。 　　不过记忆里面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不但有李影星自己出演的电影，还有关于他的电视剧电影等，包括有很多部电视剧里，主角也用双节棍。 　　何况还有很多小视频里的小姐姐们，虽然可能花架子了点，但是也能把双节棍耍的特好看，能让人记忆犹新。 　　特别是有些女的还那些穿着漫展装，什么女王装啊黑暗萝莉装之类的，那双节棍挥起来，让人情不自禁的也想跟着玩棍子…… 　　练棍之余就是继续丢石头，弹石头，砸石头……有时候还拿着松针练手法。 　　毕竟重生都快两年了，才只有一个二级技能，太给重生者丢人了！ 　　…… 　　小土岗的附近，就是一大片热闹的工地，正在忙着建酒厂。 　　鹅头湾鸭头洼估计是全乡地方最大的两个村，尽管大片土地压根不适应耕种，但是他们的人分田还是比其他村的多，就是多也没用，农田产量不高，以前也是拖欠公粮最严重的村子。 　　燕长青的酒厂初期没准备大搞建设，首先楼房就不用，只需要平整一下土地，盖上瓦房。 　　反正这边都是荒地，而且是大片大片的，不用白不用。 　　工程进度说不上快慢，主要是不急——这个酒厂的一个小角落已经搞好了，好几个小发酵池，是他用来研（提）究（升）酿酒技术的。 　　为什么他突然这么想提升技能，也是因为出去一趟，受了刺激。 　　不过他不是因为看到了花花世界，见到了别人开豪车住别墅，开公司挣大钱受到了刺激。 　　而是被公园里的傻子们刺激到了。 　　看人家，为了练气功的那些人，竟然有人比他起的都早，晚上比他睡得还晚，简直就是废寝忘食。 　　人家练假技能都那么卖力，他这个有真技能的人，居然不努力不上进，太对不起自己的金手指了。 　　不要堕落啊，春天虽然不是读书天，但也算是肝技能的好天气，要和千里之外的人们卷起来，努力肝技能啊！ 　　…… 　　不但要提升自己快要二级的几个技能，包括其他技能也没落下。 　　有时间了喂喂鸡，照看一下自己种下去的那片枸杞地，去上学的时候，有时候不去诊所还替老师给熊孩子们上课…… 　　老师们就挺开心，这位特殊学生讲课的时候，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都学的特认真，可惜他整天也不知道忙个啥，不能坚持天天上课，否则学校的教育水平都能再上新台阶。 　　毕竟老师们有时候就算拍打学生几下，也比不上这家伙在孩子们的心里地位高。 　　再说被同学上课，也让学生们觉得新奇，更关键的是，燕长青还有一帮小跟班们，都是他的小眼线，他上课谁不认真听，下边立即就有一帮人‘举报’。 　　最后老师也出了奇招，让这学生当学习委员——就是这个天天来学校报个到，就去蹲小诊所的学生，当上了学习委员。 　　学习委员的任务一般是替老师收缴作业，到他这儿就变了，让他还负责保证人人做完。 　　批改就不用了，老师们会亲自来，但是让他负责收拾一下那些没做作业的学生。 　　根本没难度，只需要发动大多数同学，谁不做作业，就让所有人喊起来“XXX不做作业”，号召大部分的人不和没写作业的熊孩子玩。 　　都不用真的搞孤立这一套，吓唬一次就行，效果还挺明显。 　　…… 　　晚上吃过饭，还没走到打麦场，这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离老远就听到了村里熊孩子们的吵闹，还有人特大声音的喊“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喊葫芦小金刚才厉害…… 　　见到燕长青来，顿时更热闹起来了。 　　二娃窜上来挥舞着一根棍子：“七斤哥，你说希瑞和葫芦小金刚谁更厉害？” 　　“当然是葫芦小金刚。”燕长青毫不犹豫，尽管希瑞公主的身材很好，穿的也很少，但是燕长青决定支持国产动漫。 　　希瑞是一部动画片《非凡的公主希瑞》里的女主角，一头金发身材爆炸，是美国动画片，希瑞据说是借鉴了神奇女侠创作出来的，她的装扮也和神奇女侠差不多。 　　未来的电影里那个有着大长腿的，在国内也火过一阵子的神奇女侠，其实身材远不如动画里的希瑞。 　　燕长青说服熊孩子的理由是：“葫芦小金刚的力量是自己的，希瑞那个还要喊赐予她力量才能变厉害……重点是，希瑞是公主，她是女的！” 　　“嗷嗷嗷！”二娃立刻兴奋起来。“山林是女的，山林是女的……” 　　叫燕山林的熊孩子顿时垂头丧气，勉强辩驳：“我才不是女的……” 　　可惜吭哧了半天，根本架不住熊孩子们的起哄，最后无奈喊道：“我家有面条机！” 　　这是吵不赢开始比家里东西了。 　　燕长青知道他家的面条机，是不用电的，老式手摇面条机。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村里有了面条机之后，懒婆娘越来越多，想吃手擀面都变得难了，今晚上他就吃的鸡蛋面——当然，他可不是吐槽自己老妈，没吐槽，只是想想。 　　以前他都故意不买的，架不住别人家买，反正现在李秀妮是不会做手擀面的。 　　再加上她的做饭水平，远远比不上奶奶，对自己的水平还没有清晰的认识，每次都要亲自掌勺，唉！ 　　那边熊孩子们的争辩很快打断了他内心的碎碎念，他们现在争执谁更厉害的对象，已经从葫芦小金刚和希瑞，扯到了孙悟空猪八戒身上。 　　还有人拿着连环画证明：“孙悟空被山压了他能扛着山走……” 　　于是很快有人反驳：“那他还被压在了五行山下五百年呢！” 　　…… 　　燕长青听了一阵子熊孩子的吵闹，就去看了一下发电机。 　　榨油机和打面铺子都转让给村里勤劳的人了，尽管懒婆娘多了起来，可总有勤快人。 　　原本是村里没人有钱弄他才弄起来的，现在有人出得起钱接，那就让出去，正好让爷爷没那么忙。 　　闲下来的爷爷正在打麦场边和人“占方”——这是农村人的一种棋类游戏。 　　燕长青也没去打扰爷爷，在发电机室待了一会儿，就出来准备继续练石头。 　　可惜这季节还不行，如果再热点就好了。 　　到时候电灯泡周围到处都是飞蛾蚊虫，练技能最合适，打飞虫而不碰灯泡，肯定效果不错。 　　刚练了几下，二娃就贼头贼脑地溜了过来：“七斤哥，我给说个事儿。” 　　燕长青顿时心道不好，他对二娃很了解，通常他现在的姿态神情语气，就代表着可能会有不那么美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二娃下一句就吓了他一跳：“我和铁蛋俺们准备挖个地道，从床底下挖，以后我找他玩就能直接到他们家床下，七斤哥你挖不挖？” 　　燕长青心说还好，幸好你俩只是准备，还能挽救一下：“可别挖了，你们看地道战看傻了吧！在外边田里挖挖就算了，还跑自己屋里挖，你是找揍吧！” 　　“啊？”二娃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我们都开始挖好几天了。铁蛋说准备给你个惊喜，等俺们挖通了再悄悄挖到你这儿，一下子从你床下冒出来，看还不吓你一跳……” 　　你已经吓我一跳了，话说你啥时候这么有执行力了！ 　　二娃还在继续：“不过家里的地太不好挖了，我和我哥挖了几天才挖个小坑，太难挖了，你能不能帮俺们想个法挖快点……” 　　还有你哥的事儿？ 　　你是自己挨揍还嫌不过瘾，现在都开始拖着人和你一起挨揍了吗？ 　　还一拖就拖俩？ 第120章 一点不高手的二级 　　打麦场的发电机房前。 　　燕长青开动脑筋，给二娃出主意：“你赶紧和你哥回去把你家的坑填了，铁蛋呢？让他也赶紧给填好了，不然你们都得挨揍。” 　　这孩子也不容易，想想就知道，白天要上学，肯定只能晚上挖地道。 　　想必老妈不睡他们也不敢行动，而他们老妈肯定是先看着兄弟俩睡了再去睡觉，这俩就等老妈睡着了，重新穿衣爬起来开挖。 　　做贼似的挖一点，对了，还有土？ 　　燕长青好奇，问正一脸纠结的二娃：“挖的土你们怎么办了？” 　　“趁我妈不在家偷偷带出来啊！”正纠结的二娃顺口说道。 　　其实熊孩子们干什么事心里都清楚，就像二娃，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能给家里知道。 　　但是他想干的时候才不考虑后果，只想着好玩，觉得只要不给人知道就行。说干就干行动力还挺强的，现在被七斤哥点出来要挨揍的事儿，突然就开始发觉不妙了。 　　不过还是觉得可惜：“我们都挖了好几天，再挖挖就挖好了，不给我妈说不行吗？” 　　燕长青都想揍他了：“你们不怕把房子挖倒了？那就不是一顿揍了。赶紧回去偷偷填上，和你哥一起回去，快点。让铁蛋也赶紧去填上坑，不然都得挨揍。” 　　也就是他们老爸都在外边做生意，不然这事儿肯定早被发现了。 　　看着纠结的二娃那带着点萧索的小身影远去，燕长青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幸亏这家伙不是什么干大事的材料，不然一直憋着不说，一直挖下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幸好他听劝，不然自己还得纠结，是去告状呢还是去告状呢？ 　　毕竟去告状显得太不讲义气…… 　　…… 　　二娃终究是又挨揍了！ 　　还有他哥和铁蛋。 　　就在燕长青的遗憾和担心中。 　　遗憾是他想去给‘地道’拍个照留念，又担心造成事发暴露让三个熊孩子挨揍，担心则是怕这三个不能把坑填上。 　　真的是坑啊，一旦被发现就挨揍的坑。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就挨揍了。 　　因为二娃说的没错，在家里挖坑太难了，两个熊孩子能有多大力气，何况还是床下——虽说农村现在的床下边空间还挺大，但是毕竟不方便不是。 　　所以俩人每天都挖不了多少，那点土随便找个东西就偷偷带出来了。 　　但是往回填土就容易，所以兄弟俩齐心协力从外边挖了大半袋子土，准备回去填坑。 　　只是俩人误判了自己的实力，往袋子装土很顺利，一开始往家带也顺利，可走着走着，就有点干不动了，又不忍心放弃好不容易挖来的土，只能咬牙坚持…… 　　然后就被发现了，俩孩子吭哧吭哧地拖着大半袋子土，除非瞎子看不见啊！ 　　不过据说打的不重，应该是他妈考虑到兄弟俩有悔改的表现。 　　反正二娃很坚强的表示：“就拿扫帚打了两下，根本都不疼！铁蛋才疼，他妈气得拧他好几下，他胳膊都红一大片……” 　　…… 　　俗话说，好事成双。 　　不对，应该是祸不单行。 　　二娃说不疼还是说早了点。 　　去了学校之后，燕长青照例去小诊所，继续实践自己的医术。 　　二娃就有些无聊，因为刚好有体育课，老师让学生们自己玩，他最近几天挖土上瘾，觉得平时玩的游戏都有些没意思。 　　于是就把最近几天，书包里随时携带的挖土工具拿了出来，一把有着多年历史的小挖铲。 　　然后在学校操场边挖了一个坑，挖完之后弄了点也不知什么来历的‘金坷垃’，又盖上了一些浮土。 　　本来他想去喊某个同学来体验一下他的‘地雷’，没想到被申校长看见他拿个挖铲，过来准备告诉他以后不许带挖铲带来学校——毕竟熊孩子们带这些东西，有危险。 　　只是大概这天申校长的运气不太好，踩地雷了！ 　　他去刷鞋的时候，顺便让二娃他哥回家给家长说说这事儿。 　　再后来二娃他妈又让大娃去告诉校长：请校长放心，已揍，保证不会再犯。 　　…… 　　就在二娃连续挨揍后的不知第几天，燕长青决定少去两趟学校，专心去刷一下暗器技能。 　　没想到居然扔石头最后比棍法还快一点，难道是因为自己用的‘暗器’种类更多？ 　　想想自己最近连走路都捡到什么扔什么，在小诊所里没病人来的时候，也在琢磨各种手法，钻研如何把各种小玩意儿扔的更远更准…… 　　没跑了，和自己想的一样，想练扔石头，那就不能一直扔石头，还可以扔木棍纸团粉笔头银针钢针…… 　　所以自己练棍法多练几种也没错，以此类推，如果要练医术，就不能只去治病救人，还要…… 　　好像不对，算了，专心扔东西吧！ 　　还开始扔奇怪的东西，离远点把铲子插土里，扔块砖头看能摆墙上不能，沾滴水珠看看能甩到目标那里去——当然只是练准头，没指望这也能伤人。 　　还跟着泥瓦匠学了一招绝学，甩砖。 　　垒的墙高了之后，砖头也得跟上去，用筐子拉上去工匠们都嫌慢，于是就直接往上扔。 　　一开始拿手甩，再高点了用简易木锨，就是一根棍子上带一块木板，一个人负责放几块砖上去，另一个人直接甩上去，上面有人接着摆放好。 　　只要够熟练，这速度比用把砖块装好再拉上去快的多。 　　…… 　　不太智能的技能小玉盘，升级的时候也没什么光芒一闪，更不会天花乱坠带着点背景乐啥的。 　　扔出去的暗器也不带特效，没有什么流光出现，原来什么样好像还是什么样。 　　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技能变成了二级。 　　感觉好像胳膊手更灵活了？更有力了？暗器速度变快了？ 　　有点不太确定，反正一直以来各种技能都在改造身体，一些潜移默化的东西，很难察觉出来。 　　兴之所至，燕长青装了两兜的黄豆，找了块木板，三十米外双手连甩，和曾经看过的某部电影里的暗器高手千手观音似的，噼里啪啦地在把木板变成了点点金黄。 　　对了，那部电影里的女主角很不错，很辣！ 　　正在怀念电影，耳边就传来了唠叨声：“有钱也不能糟蹋粮食，一眼看不见你就开始瞎折腾是吧？河边的石头不够你扔的，不行你抓沙子玩去……” 　　燕长青回过神来，感觉有些小遗憾，这一点也不高手，居然没有所有黄豆都打进木板，有点不太行啊！ 　　不过好歹是二级了，也算是个小成就，就不用计较太多。 　　下次不抓这么多再试试？或者离近点，毕竟拿黄豆的话站三十米远，还是远了点。 　　不管了，先溜了溜了，练棍法去。 　　…… 　　二级技能就提升的很慢，现在二胡才二级百分三十多的样子，慢的不像话。所以燕长青决定放下刚把名称从扔石头改成了暗器的技能，转而继续猛攻棍法。 　　毕竟又没打算现在转行去当杀手。 　　可惜还得先去酒厂看看，基本上都建差不多了，不过还没有设备。 　　基础建筑其实好搞的很，西阳市有不止一个酒厂呢，按着人家来就行。 　　不过机器设备的话，像是装瓶的盖盖子的，燕长青有些犹豫。 　　是现在就上，还是等自己的酿酒技术再提升一下呢？ 　　思来想去，现在还不能卖瓶装的。 　　因为一旦市场价格定位被人认定之后，想再搞自己的大计划就不行了。 　　要慢慢来，短期内还要练技能，毕竟半吊子的话也没啥竞争力。 　　既然酒厂都起来了，那么棍法，就再等等？ 　　不行，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 　　酿酒是必须的，厂子都建起来了，虽然花钱不多。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首先地压根没花钱。燕长青要建厂，曾双喜代表了全体村民表示，荒地随便用。 　　不但如此，曾双喜还表示需要帮忙吱一声，村里的留守妇女们也不是不能干力气活，平整土地啥的简单活儿，她们都行，既然说是帮忙自然不谈工钱，管个饭就可以。 　　唯一的要求就是，到时候酒厂起来了，多少从村里招几个工人意思意思——因为村子本来人就少，曾双喜提着木棍从村东头到村西头，把能出去干活的都带出去做生意了。 　　当然村里肯定有老蔫那种喊不出口的，不过曾双喜表示，只要我棍子够硬，你嘴皮子肯定硬不过我的棍子——也就是这人是带着村里干正事的，他要是干歪门邪道的，那就得叫村霸了。 　　旁边其他几个村的也不甘示弱，都纷纷跑过来打招呼——小财神爷要干的事儿，不支持的那都是傻子。 　　其次是建厂的砖瓦等，早就说过，附近有砖窑厂，邻居村的去买都按低价，燕长青现在也算混出头了，好歹算周边地区一号人物，加上要的货多，又多便宜了点。 　　接下来是水泥，也不算啥，像燕长青现在混出来的‘面子’，买东西都得便宜点。 　　其他需要外边采购的，有市场在，有现在在周边地区也算有点名气，被不少人眼红的桃树乡生意人大队在，基本都可以混个低价采购。 　　现在市场那边发展的太过迅速，要知道在如今的年代，很多人还在为商品粮户口而努力呢！ 　　所以看着有那么一群农民，连地都不好好种，却去做生意，是相当另类的一件事，很多人都觉得这些人有点疯狂。 　　如果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几百号人和蝗虫似的，从扛着货物摆摊开始，到自行车板车，再到拖拉机大卡车…… 　　从一开始算账都不会，拿着铅笔小学生作业本算账，到现在人人兜里一块小计算器…… 　　从走村串乡赶集镇，到直奔大城市，席卷周边市场……也确实有点疯狂。 　　燕长青倒是很淡定，疯狂就对了，都不动起来，和一潭死水似的，那有什么劲儿！ 第121章 又一个二级技能 　　关于如何快速提升酿酒技术？ 　　这个靠想是不行的，得实践，得学习，得借鉴。 　　所以燕长青第一件事就是，准备让二叔带着自己，去参观周围地区的几家酒厂。 　　没打算空手去的，要准备几份介绍信，有县里开具的，证明他是带头致富人想要参观学习的。 　　也有油田那边开的——新来的主任果然没为难燕长青，对他也挺客气的。 　　还有乡里开具的，反正这年头办事，多开几份介绍信不为过，至少证明你重视这件事，跑别处人家也觉得你办事牢靠。 　　就是去乡里开介绍信的时候，有点不大好意思，刚进乡正府大门，杨乡长都小跑着出来了，态度太客气了，让他都有点不习惯。 　　但是也没法，他也清楚，在别人看来，自己和陈有亮就算是桃树乡疯狂生意人大队的“幕后黑手”，虽然不见他的身影，但是到处都有他的传说。 　　嘿嘿，想想还有点小得意呢！ 　　得意的他没想到杨乡长还表示：去学习嘛，带自己一个。 　　燕长青一想也不错，有个带路的，而且人家是乡长，说起来更好听点。 　　于是去的一下子就不只他们叔侄两人了。 　　…… 　　这年头的地方国企私企等，大多数也没太多的保密意识。 　　你说你来参观学习的，会有态度不好的，但是多数都还挺开心的，因为说出去就是：“你看，什么什么地方的老板厂长，哪哪单位的人，某某乡的乡长，都跑来我们这里参观学习我们的经验呢！证明我们这里就是好……” 　　如果接触到技术工人，他们有保密意识的，也不是真的为厂子保密，多半是怕别人学走了自己的绝活，害自己吃不上这口饭。 　　总之学习的过程都挺顺利，像是市里的和邻居县的酒厂，听说是一个乡长带队来来参观学习的，居然还管饭，有酒有肉，招待的很不错。 　　燕长青想表示下，自己出饭钱人家都不让，最后只好让二叔代自己，私人对负责人表示了一下感谢。 　　也有不顺利的，那不是不让参观，是负责的领导不在家，等几天再去就好了。 　　总之有介绍信在，特别是听说就是在穷乡僻壤一个小村子里建的酒厂，大多数人连竞争的意识都没起，顺顺利利地就让他们走进了酒厂内，任他们参观学习。 　　别人看热闹，燕长青可不是，他看的最认真。 　　仗着是队伍里唯一的娃娃脸，张嘴就问一点都不客气。 　　不但问技术，还打听人，还偷偷记小笔记。 　　旁敲侧击地打听着人家的厂里，哪些人算是比较牛的技术工人，或者是问一些老师傅们的名字。 　　然后在人家酒厂请吃饭的时候，他把打听到的名字，都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不是吃着人家饭还想挖人家墙角，主要也是好意，毕竟这些酒厂的未来，都比较坎坷。 　　有的酒厂还能改头换面东山再起，有的被收购了，还有的干脆不知所踪……但是不管如何，都要经历一段低到不能再低的低谷期，而且时间还不短。 　　这段时间，这些技术工人老师傅们，都是一身本领无处施展。想一想千里马遇不到伯乐，那是多可悲的事情啊！ 　　所以燕长青是提前预备，做好人好事，到时候让他们不至于生活困顿。 　　毕竟人家让自己的技能熟练度往上涨了，咱也不能当没良心的人。 　　都是好心！ 　　…… 　　重新回到自家酒厂，燕长青就开始折腾起来。 　　他背着手指挥人干活，从浸泡到蒸煮，再到放凉后拌酒曲，如何放入酒窖中发酵，最后用多大火候出酒等等。 　　全程指挥，手指头是用来比划指点的，绝对不碰工具。 　　事实证明，这样也涨技能熟练度。 　　毕竟被他指挥的人都是纯正的新手，比如他舅舅和几个姨家的姨夫们，只有一个姨夫家庭条件算好点的，以前还经常喝点小酒，其他人连喝酒的次数都不多。 　　在另一组那边，燕长青又换了个做法，他亲自动手洒酒曲，翻铲拌匀的工作也自己动手来。 　　又一组那里，他亲自掌管烧火的职责，自己调整火候来出酒。 　　又又一组…… 　　总之只要人有点小成就，那就很容易被人包容。 　　像燕长青这样来回折腾，除了李秀妮来看到的时候，有时候会唠叨几句，别的人连个发表意见的都没。 　　因为都不懂啊！ 　　看着流程是简单，但是每次出来的酒，找了有经验的人来品尝，人家都能说出不同来。 　　所以这些人也不敢自己瞎折腾，他们不怕弄坏了东西赔钱，但是怕糟蹋了粮食——都是饿过的人，最看重的就是粮食。 　　…… 　　燕长青采用的是最传统的酿酒法，就是用完整的粮食浸泡蒸煮发酵出酒，这样出酒率会低一些。据说如果把粮食完全粉碎的话，出酒率会高点。 　　但是有人说，完整粮食出的酒味道更好些，而且放的越久越好喝，更适合收藏起来慢慢喝。 　　综合考虑之后，燕长青采用的就是不粉碎粮食的做法。 　　因为不管什么说法，最终说的各种优缺点中，不粉碎的粮食酿酒除了出酒率低，其他都没啥缺点。 　　这个缺点对于一些急于赚钱的人来说，是个大问题，但是对燕长青来说，短期的得失不算什么，就算出酒率低点也没什么，他一点不着急。 　　酒厂生产出来的酒，全部用几个大酒缸装好，最好的留在酒厂这边，剩下的都让人给运到市场那里，放那里慢慢销售。 　　价格的话还有点高，因为没掺水嘛！ 　　不过还是那句话，燕长青卖的又不急，卖多少都无所谓。 　　反正近期他没有花钱的项目，市场还能源源不断地赚钱。 　　没想到销量还可以，人们都挺给面子。 　　他现在只是练技能，酿的酒并不多，只几村的人就能消耗不少。 　　市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也愿意喝这个酒，一来给大老板面子，二来说起来这是村里酿的纯粮食酒，不掺假——现在往外跑的多了，市场的人以前分村抱团的界限也没以前那么明显，因为一出去只能是一个团儿。 　　…… 　　最终燕长青还是发现了，只动嘴皮子提升自己的酿酒技术最划算。 　　因为他可以干别的啊！ 　　像周末的时候，如果他在酒厂忙，一些熊孩子们还跑来酒厂找他玩，像二娃铁蛋这种比较铁杆的，连写作业都跑这里来。 　　指点别人干活，和指点熊孩子们写作业，练功夫，都不耽误。 　　关键还能继续提升熟练度离二级只剩最后一丝的棍法。 　　练上一会儿，又开始教熊孩子，自己看他们练，有时候也会有一些领悟。 　　比如对练的时候，铁蛋居然因为离太近了，试图贴近了用手来夺棍，他就要教训一下：“有棍子要拉开距离，别给人贴近的机会，也别试图贴近对手，万一对手不讲武德呢？顺手掏出来个别的武器你怎么办？” 　　“真的想贴近了，你自己先准备好后手，这还有双节棍，练不练？” 　　实际上他就是最不讲武德的那个，有技能在，他现在好歹也算个棍法大师级的人物，欺负小孩子还挺上瘾。 　　然后再鼓励二娃：“二娃这就不错，虽然棍法不精通，但是孬招儿多，居然都会撒酒糟子了！铁蛋你就得好好学学，你太死板了，要活学活用知道吗？” 　　真的是鼓励，没讽刺的意思。 　　如果真要和人打起来了，这种招儿又怎么了，能用就用。 　　结果铁蛋还在犹豫用那种撒东西的招儿太不讲规矩，旁边二娃先飘起来了：“七斤哥，我觉得我用棍子都能打过我妈了！” 　　燕长青当时就惊了：“二娃，你过来，我先揍你一顿再说。你想上天是吧？过来，今天必须揍你一顿，告诉你，以后刚才的话想都不要想。你妈揍你你要是敢还手，我收拾不死你！” 　　可不敢啊兄弟，要是重生一次，教出来个大逆不道的逆子，那事儿就大了！ 　　关键是他们的老爸也是自己煽动着，才出去做生意的，将来回家一看，钱是挣着了，儿子大逆不道了，那怎么办？ 　　真揍了这货一顿。 　　对练的时候揍了好几下，不过这货皮实，挨了几下就明白过来，丢下棍子撒腿就跑了！ 　　…… 　　燕长青看着跑走的二娃，喊了一声：“回来吧，不揍你了！” 　　二娃站远处回话：“真不揍？” 　　“真不揍了！”燕长青说道。“只要你不提刚才你说的话。等下我请你吃肉。” 　　二娃有点不信：“真的？我保证不提，你就保证不打我了？” 　　“真的真的。”燕长青也没法，别看二娃年龄小，人家也是经历坎坷，他在家没少被这样的话骗回去挨揍，现在轻易不相信类似的话了。 　　燕长青再三保证，二娃这才迟疑地走过来：“铁蛋你当证人，七斤哥说了……” 　　燕长青哭笑不得：“真不揍，今天心情特别好，等下一定要吃顿肉庆祝一下。” 　　当然心情好了，刚才揍这家伙的时候，要不轻不重能打疼还不能太疼，控制力度的时候，他觉得控制的挺好。 　　然后下意识地看了下技能，嘿，棍法升级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继续教训二娃了，反正二娃还是比较听自己的话。 　　他应该不会再有那个大逆不道的想法了……吧！ 第122章 来客 闯祸 　　拥有了三个二级技能，燕长青相当开心。 　　接下来的日子酿酒学医，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提升着各种技能，过着挺安稳的日子。 　　别人农忙的时候他过自己的小日子，别人做生意他依然过自己的小日子，时不时看一下自己的技能熟练度，觉得努力一天就会有一丝进步的感觉，真好。 　　有一个酒厂，有好几群人帮着干活，加上兜里有钱，不怕浪费成本，敢于尝试。 　　特别是干活不用亲自动手，这边有了新感悟新想法，那边一群人立刻执行完成，这种只需要专心摸索工艺的情况下，酿酒技术的熟练度，提升还是很快的。 　　就像在实验室里，你有一个想法，立刻有人把想法给你把验证结果展示出来，那出成果的速度能不快吗？ 　　很快的，酒厂出来的酒，开始变得小有名气起来，不算很大的名气，也就是在周围那些常喝酒的人们之间流传，并且正在悄悄向外散播。 　　就算排除别的酒多数要掺水的问题不讲，只从工艺来说。 　　其他人大部分都是为了赚钱生活，酿酒都是按部就班，按照流程去做，只要口味不是特别难入口，很少有人愿意下成本耗费时间去专心研究酿酒技术的。 　　即使愿意改良的，也很少舍得像燕长青这么不计成本去试验，而且多数人也不大可能像他这样，啥事儿不干，用心专心耐心的，把酿酒过程的每一个流程，都认认真真地一丝不苟地做到最好。 　　这自然是因为，技能熟练度提升的要求本来就是，越专心越用心，提升起来就越快。 　　熟练度提升了，还用心做酒，酒不好才怪呢！ 　　关键这酒好喝了，老板还在专心搞研究，价格都没提，这好事儿不常有啊！ 　　酒好卖了，也就能做的更多一些，做的越多，技能提升就越快。 　　一个完美的循环就建立起来了。 　　燕长青偶尔停下来和熊孩子们玩闹的时候，觉得这样的日子，他可以一直过下去，一直到给自己刷个酿酒大师的称号出来——他觉得达到百分之九十的熟练度，至少就得算大师了。 　　现在还没有，但是迟早会有，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这一天，看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阳，燕长青觉得应该出去走一走了。 　　转眼已经又是暑假，好久没怎么到处溜达，该带上自己的好酒，让别人品尝一下，给点意见。 　　倒不是刷技能枯燥让他不耐烦了，是陈有亮让燕长青去市场一趟，说冯一贵从江城过来，怎么说算老朋友了，总要见个面。 　　燕长青到市场的时候还是上午，冯一贵没来呢！ 　　他正好和姑父商量一下，下一步市场的发展。 　　具体商议过程如下。 　　燕长青说：“往蓝天省那边发展，去那边电视台打广告。” 　　陈有亮点头：“我也正在想，等下我打个电话先问一下。干脆咱们直接打半年广告，再主打几样质量好又时髦的产品，一直把广告打到年底？” 　　“嗯，就这么干！”燕长青肯定姑父的想法。 　　好了，商量完了！ 　　“哈哈哈哈……”旁边燕玉环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你们俩这商量事儿的，可是真快，好歹都是大老板了，都不能像人家那样，认真点……” 　　黑皮蛋表弟放暑假，要在这里和爸爸一起，当妈的自然只能辛苦点，经常往这边跑了。 　　姑姑见到燕长青来特开心，看俩人准备谈正事，还想着给俩人泡个茶让他们慢慢谈，结果茶还没泡上，事儿谈完了。 　　燕长青和陈有亮也笑，然后给她解释。 　　因为真的不用过多考虑，市场现在的发展方向并没有那么多可选项。 　　桃树乡批发市场的位置在这里，货都是江城那边进的，首先就不考虑往南发展了。 　　向北的话，省城那边的批发市场有地理位置的优势，桃树乡批发市场的优势是南方来的货比较便宜，其他就没什么优势。 　　更北的话，邻居省份挨着京城，本身也有大型批发市场，现在桃树乡这边市场里的人，已经有人跑过去，和那边来回换货了！ 　　至于向东面就算了，越往东边越靠近沪城，未来还要去那边进货呢！ 　　最好的方向只能是西方。 　　毕竟西游记经常播放，电视里就天天唱，敢问路在何方？ 　　名字都叫西游记了，还问路在何方，那肯定是西方。 　　西边蓝田省和玉东省的经济情况差不多，说起来内陆省份现在都差不多，这年头发展都是沿海和大都市先起来，还有各种优惠的招商引资正策，内陆的就吃了交通不便利，以及各种正策的亏。 　　而蓝田省再往西，那地方还更大呢，也就带表示市场前景很广阔。 　　根本不用商量，目前桃树乡的路想走得更远，只有向西。 　　然后两人再说了一些市场方面的事儿，各种琐碎问题，燕长青能提意见的就提，大部分还要靠陈有亮自己，毕竟他现在已经不如陈有亮在管理这方面有经验。 　　然后就去找小堂弟和小表弟玩去了。 　　…… 　　下午的时候，一辆经典老款桑塔纳缓缓开进了市场里面。 　　不对，这年头桑塔纳可一点不老，刚进入市场没几年的车，市场价二十万。在全国职工人均月工资一百八，更多人还在农村只能羡慕商品粮户口的年代，它是妥妥的豪车。 　　月工资一百多块钱，一百年工资才能买的一辆车，豪上天了简直！ 　　燕长青和陈有亮迎上去，帮忙看着点把车停好——市场里面现在拖拉机大卡车都有，拖拉机更是各个大的小的好几种，地方又有点不够用了。 　　等冯一贵和俩个人开了车门下来，燕长青笑容更灿烂了：“冯叔，大款了啊，买这么好的车！杨总朱总好啊！” 　　冯一贵咧着嘴就笑：“和你们比起来差远了。不过你们两个也太抠门了，有钱也不享受。陈总，你什么时候买车，还去江城，我绝对能让你们用最好的价格，买回来最好的车，不管什么车，都能保证就算在路上出个……” 　　“等两年，最多两年。”燕长青赶紧打断他的话，熟人归熟人，该不让你说话的时候照样不让你说完。“到时候我姑父肯定要买的。我就不用了，上学呢！” 　　老冯呵呵一笑：“行啊，到时候看你羡慕不羡慕。我想你们好久没亲自过去了，就想过来看看你们。看来陈总风采依旧，燕总也正茁壮成长呢！杨老板朱老板听说我要来，也一定要来看看……” 　　和冯一贵一起来的这两位，也是市场从一开始就合作的供货商，都算是熟人。 　　…… 　　老冯带着人跑这一趟，目的很纯粹，就是看望熟人希望继续保持关系。 　　现在双方合作的很愉快，他的厂子里根本不用停工，产品也增加了不少新款式，生产出来就等着这边车去了给带回来，而且一直也都是现金交易，从没说先拿货后付款之类的。 　　另外两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当初双方是经过老冯介绍，都是认识的比较早的供货商。 　　正如老冯说的，现在陈有亮和燕长青长时间不去，他们不跑一趟来，估计是有些不放心。 　　真没什么变化，陈有亮从一开始就在市场忙碌，连有钱了想飘一下的时间都没有，钱再多也没时间享受。估计这种日子还要继续一段时间，除非接下来能培养出几个靠得住又能办事的帮手。 　　燕长青更不用说，刷技能快乐着呢，根本不去想别的。 　　几个人见面只是聊上一阵子，来客就放下了心。 　　没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俩人，没因为现在供求双方的地位有所变化，态度上就产生什么变化。 　　燕长青当晚就拿出了自己的酒，让老冯他们给提点意见。 　　能办厂的，基本上都是一直没怎么穷过的人，说起喝酒，绝对比燕长青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有经验。 　　老冯的评价是：“这酒装瓶子里，至少能卖十几块钱。” 　　另外两个客人的评价还更高一点，觉得比他们当地的几个牌子酒都好，卖二十绝对亏，怎么也得三五十块一瓶才行。 　　燕长青还是比较相信老冯的话。 　　十几块钱的酒，在如今算是好酒了。 　　接下来燕长青和姑父一起，陪老冯他们去市里玩了一圈，西阳市也是有些历史文化古迹的，虽然如今发展的不太行，但是历史古迹嘛，就是破败点看着才有味道。 　　临走还给他们带了不少礼物，毕竟说起来他们发家史，老冯在其中的功劳绝对不小。而且这人除了说话方面，其他方面当朋友也真的没法说。 　　别的不说，市场这边所有的卡车都是去江城那边，让老冯带着买的。车跑了这么久，和遇到的司机们互相聊起来，就没遇到过比他们买车的价格更低的。 　　就冲这一点，给他们多准备点礼物都是应该的。 　　…… 　　送走老冯，燕长青就开始了自己的行程。 　　先去县城再去油田，熟人都看看，特别是油田，好歹是自己的工作单位，新来的主任也打过几次交道了，人家一直很给面子，咱也不能不懂事，总得带着自家的土特产表示下。 　　接着再去西阳市，看看曾经的老主任。 　　结果就让燕长青得到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大消息：他那个一直挺老实的徒弟祝晓斌，闯祸了！ 第123章 想装的那啥被人抢装了 　　祝晓斌一直是个好学生，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共同的认识。 　　一个孩子，遵守学校纪律，学习认真，考试成绩一直在班级前列，能做到这样的学生，谁不说声好！ 　　哪怕是在班级里比起其他同学，他身强力壮个头高，家庭条件还好，也从来不惹事不欺负人。 　　一直是让老师家长很放心的那种孩子。 　　祝主任调到了市里工作，他自然也跟着要转学到市里。 　　不过因为他成绩好，平时表现也好，祝主任觉得，应该给他更大的成长空间，所以就没让他上石油厂的子弟学校，而是让他进了市里的十七小。 　　众所周知，学校并不是靠名字上的顺序来认定教学质量的，十七小是市里目前口碑较好的重点小学，刚好也离家比较近。 　　祝晓斌进了十七小，一开始也没什么事，因为他和同龄人比起来，身高力壮嘛！ 　　相比这个时代大多数学生来说，他的出生条件就好，祝主任转业到油田后才结的婚，这孩子从小也就没挨过饿，只这一条他就超过了这年头的多数孩子。 　　在十七小，祝晓斌依然和在油田一样，安心学习，作业提前写完，回到家练他痴迷的功夫，是个根本不让人操心的好孩子。 　　但问题是换了环境，不像他在油田时候，别人知道他家里啥情况，他不惹事也没人招惹他。 　　在学校过了一段时间，同学们就逐渐发现，这个转来的新同学，和个书呆子似的。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个捣蛋学生，给他起了个绰号，傻大个。 　　祝晓斌也不介意，还没考试呢，到时候一考试，成绩出来，自然就让这些学生知道自己的能耐了。 　　可没想到，这个捣蛋学生见他没什么反应，逐渐的就开始变本加厉起来，甚至在他考试成绩依然名列前茅之后，依然如此。 　　祝晓斌就有点忍不了，跑去找老师告状。 　　老师对这个学习认真成绩好，人还本分的学生还是挺重视的，就批评了一下那个捣蛋生。 　　可是这捣蛋生家庭教育大约是有点问题的，不怎么怕老师，还觉得傻大个告自己黑状，暗戳戳地继续给他找麻烦。 　　学生之间的一些小问题，有时候也没那么好处理，祝晓斌也不可能一直找老师说。 　　说了几次，老师再找捣蛋生批评一番，效果依然不好，反而导致捣蛋生更对傻大个敌视起来，甚至觉得对方和自己变得“仇深似海”。 　　祝晓斌有些窝火，回家告诉老爸，有人总是说他坏话，平时还干一些给他凳子上倒水，课桌抽斗里放泥之类的事儿。 　　但是祝主任教育孩子，一直用的是他部队带出来的作风，觉得这都是些小问题，同学之间的小矛盾恶作剧嘛，应该靠孩子自己解决。 　　祝晓斌能有什么办法，都给老师说了，那捣蛋生不改，还想他怎么解决？ 　　先忍着吧！ 　　反正时间过得挺快，快放暑假了。 　　到了五年级，就会分班的，大家可能就不会一个班，自然就没事了。 　　但是那个捣蛋生总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还给同学吹嘘，他有个上初中的混的特牛皮的哥哥什么的，时不时还搞一些看似恶作剧，实际上很恶劣的事儿。 　　等到期末考试时，那捣蛋生弄了点浆糊在祝晓斌凳子上时，祝晓斌忍不下去了。 　　老师不管，老爸说让我自己处理，那好，我自己处理。 　　小子，放学别走，喊上你哥来，我单挑你们！ 　　…… 　　这一年暑假，重点小学十七小，期末考试完之后，发生了一件很让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的事儿。 　　捣蛋生还是挺有能耐的，自己找了好几个小伙伴，还喊他哥来了，他哥也厉害，喊了十几个中二少年们，里面还有些退学生，准备来教训某个不识趣的小学生。 　　加起来二十几个人，大摇大摆的站在校门口，气势很牛皮！ 　　祝晓斌就没那么大气势，他考完试收拾完东西，跑到校园的一个角落，找到了自己提前藏着的棍子，提着就走了出来。 　　出来看到对方人不少，也没怕，仔细想了一番自己小师傅对自己的谆谆教导，然后提着棍子就冲上去了。 　　不打要害，打疼为主。 　　所以基本上不用打第二下，冲着前面的捣蛋生他哥，被一棍子甩在大腿上，那棍子顺势一弹，旁边一个中二少年就嗷嗷嗷地捂着大腿直蹦。 　　棍扫一大片，棍也能戳一条线，刚柔并济一条棍，棍打狗腿，打脚脖，打大腿…… 　　如果没有武器，祝晓斌肯定打不了这么多人，但是他现在有武器，还有一年多的苦练，情况肯定大不一样。 　　总之从去年五一前就开始苦练的棍法，到今天终于发威了。 　　打人都不需要用第二下的，因为一棍子过去，别指望一群中二少年能躲得过去或者扛得住，结果要么哭要么嚎要么叫要么骂，反正没几个能再升起反抗的念头。 　　暑假放假的季节，小城市的学生们又没校服可穿，穿短袖背心大裤头的才是主流，棍子敲身上，那感觉，别说小孩子，大人都扛不住。 　　至于特别坚强的，想来尝试一下反抗，或者叫骂的厉害的，那就再送一棍子。 　　祝晓斌还专打腿，都说了，他真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特听话的那种。 　　因为燕小师傅给他说过在村里的经历，就是打的腿脚，这些地方不致命还能打疼人…… 　　祝晓斌就很认真的执行着，打的有人捂着腿蹲着，扛不住的都躺下了，还有的跳着脚乱蹦……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祝晓斌打的特别解气，特别舒爽。 　　你不是会往我凳子上倒水放浆糊吗？不是会偷藏我书本作业本吗？不是挺厉害吗？还厉害不？ 　　旁边两个大人冲过来了，他眼角余光瞥见，顺手一棍子就扫了过去，中途手腕一翻，扫变成了戳，胳膊往前一送，棍头就精准无比地扎在了一只脚的脚面上。 　　接着侧身一躲，免得被摔倒的人砸到，对着另一个人的小腿敲了过去，正中小腿迎面骨上。 　　又有人过来，我再打…… 　　再打…… 　　没人了啊！ 　　祝晓斌提着棍子举目四望。 　　除了远处一脸震惊躲得远远的学生和接学生的家长们，周围都没好好站着的人了。 　　场面极度安静。 　　再然后…… 　　提着棍子的祝晓斌有些茫然，这些抱着腿捂着脚的人们，都是我干的？ 　　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对了，小师傅好像说过的，打了人之后应该怎么办？ 　　打完了就跑？ 　　啊，好像跑不掉了？ 　　学校里的老师们都跑出来了？ 　　校长都跑出来了？ 　　连远处站岗的治安员叔叔都跑来了？ 　　…… 　　这一天祝晓斌达成了一项非凡的成就，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注定会成为西阳市无数学生们口中的一代传说，甚至多年以后，他的成就都一直没人超越。 　　因为根据目睹者亲眼见证，这孩子用了不到五分钟，放倒了同学以及中二少年们共计二十四个，又打了两个学校门口的门岗，还有三个热心路人——打顺手了，他只低着头打腿脚，看见人影本能就把棍子甩了过去。 　　五分钟绝对多说了的。 　　三分钟都没有，因为真的很快——这老实孩子没经验，也不知道打架前先喊上几声叫骂几句，提一下气势什么的，拎着棍子就冲了上去。 　　那边一群中二少年，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打翻了。 　　门岗反应已经够快了，过来也没赶上阻止打人的，倒是刚好赶上打昏头的祝晓斌给了他们两下子。 　　没办法，真的是老实孩子，以前没什么和人打架的经历，这也是他初次比较正式的打架，能够保持冷静不打要害都挺不容易的，还能指望他一个孩子有多冷静？ 　　…… 　　祝晓斌的老妈告诉燕长青这件事的时候，祝晓斌在旁边反对，表示自己真没打那么多，有几个站得远了点，见势不妙又跑的特别快，没追上。 　　燕长青：“……” 　　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是祝晓斌这孩子老实，他也不会教那么用心啊！ 　　好歹重生的人，他还是知道有些时候老实人发作起来，后果更严重。 　　但是，这还是个孩子！ 　　没错，他还是个孩子。 　　震惊之下，他都顾不得祝主任现在已经是更高级别的主任：“祝叔叔，我觉得这还是你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对，学校又不是部队里面，有些熊孩子做什么事只觉得好玩，但是对其他学生们的伤害，可是一点都不容忽视的……” 　　祝主任也没介意他的语气，只是苦笑：“我这会儿不是知道了嘛！” 　　燕长青说完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怪你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唉！其实孩子们也不能只抓学习，还是得注意一下心理健康的。祝叔你以后没事多陪陪晓斌，别想着他不让你操心，你就真的放心了，该关心也得关心。” 　　再多说就不合适了，就这都说的有点多了。 　　主要是太震惊了点。 　　他说完也是有点无奈：“我还想着，等到今年国庆的时候，和晓斌合伙表演一个武术节目呢！总是拉二胡也没意思，想给大家表演点新鲜的，没想到……” 　　没想到啊没想到，好不容易把棍法练成了二级技能，还没找到机会装个那啥，居然被这个老实孩子，把自己想装的那啥提前给抢了！ 第124章 暴虐 　　祝昌盛现在都不用人说，他自己都知道问题根源其实是自己。 　　他特意去石油子弟学校找人去请教了，有老教师告诉他了不少教学生的心得，说有些孩子们，其实不大愿意把自己吃亏受欺负的事儿告诉父母。 　　因为他们怕父母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们的期望，还有点刚萌生的，那些关于面子自尊之类的原因，总之一旦告诉家长，事情多半就已经有点严重，家长也必须要多注意。 　　所以他长叹一声，时隔几日又给儿子道了个歉：“晓斌，都是爸爸的错，一开始不该不管不问让你自己处理的，以后我和你妈肯定不会这么大意了……” 　　旁边的老妈也赶紧点头。 　　祝晓斌脸红红的：“是我太冲动……” 　　场面一时很温馨。 　　…… 　　好在如今还没有智能手机。 　　所以这件事尽管当时声势很大，但是后果并不是很严重。 　　反正祝昌盛告诉燕长青，事情已经解决了！ 　　被打的那些熊孩子们，家长们来闹自然有校方应对，再闹的话，还有治安方。 　　二十多个人去打一个，还有理了你们？ 　　关键还没打过，丢人不？ 　　虽然很多人的腿上脚上有红印子，还有青肿的，无非就是擦点药的问题，算个啥！ 　　祝主任干的事儿就是给校方表示下歉意，校方其实也有责任，只能说是互相致歉。 　　因为很明显，这孩子成绩好，一个学期也没惹过事，遇到麻烦还事先给老师报告过，但是问题一直没解决，才导致了最后的事情发生。 　　比较倒霉的是跑的最快的那个门岗，脚骨伤的比较厉害，他看到出事心急火燎地跑过来，这边一棍子点过来，反倒是伤的最重的，都有点骨裂了。 　　人家这是职责，也是热心，所以祝主任准备主动承担了赔偿，但是校方也没让他承担，最后他只能带了点礼品去探望了一下。 　　其他的就没啥了，祝主任最后说的是，正在考虑给祝晓斌换个学校，要不就干脆回子弟学校来好了。 　　正沉浸在温馨家庭里的懂事孩子说道：“爸，转学又得找人说情，我以后去上学不打架了……” 　　燕长青没吭声，心里有话：确实不用担心你上学打架了，从现在起，谁敢惹你？ 　　永安路就是十七小所在的那条路。 　　…… 　　吃饭的时候，祝主任忽然说道：“你刚才说国庆你想换个节目，挺好的啊！正好暑假了，随后让晓斌去你那待几天，跟着你们一起排练，到了十一给大家来个新节目。” 　　燕长青想了想，觉得也不错。 　　别让老实孩子因为打人事件，以后对练棍法产生点什么心理阴影，毕竟这件事也真不能算他一个人的错，现在他估计压力还是挺大的，换个环境散散心也好。 　　于是燕长青干脆说道：“晓斌还没体验过农村生活吧？别随后了，正好今天跟我过去，带你体验几天？” 　　祝昌盛当初也是市场建立的受益者，一直关注着大燕庄变化的，对那里情况还算清楚，知道那边现在至少生活不会差，所以才一时口快说了让孩子去的话。 　　可现在燕长青一说，又觉得让孩子立刻去，没给人准备的时间，有些给人添麻烦。 　　其实这年头这种事儿很常见的，把孩子扔亲戚家里过假期，甚至关系近的朋友也可以，只要有年龄相仿的孩子在，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还是带…… 　　燕长青看祝晓斌明显意动，又劝道：“市场那有电话，天天都有人村里市场两头跑的，有事儿打电话，也方便。平时我都带一群孩子们玩，多个新朋友他们更高兴……” 　　…… 　　于是燕长青走的时候，二叔的摩托车上就多了一个人。 　　只是走没多远，燕长青就叫住了二叔，然后喊着祝晓斌下来到路边，认真的问他：“你老实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解决了，那些学生的家长，确定不找你们家麻烦了吗？” 　　祝晓斌顿时就犹豫了起来。 　　燕长青接着追问：“你给我说一下，我能帮忙就帮了。你也不想你爸才调到这边刚半年，就麻烦缠身吧？” 　　祝晓斌再犹豫一下，吭吭哧哧地说道：“那个李小刚的家长一直在闹，让我爸给他赔钱，还要的可多，我爸不答应，说本来是他们先找事儿的……” 　　李小刚就是那个捣蛋生。 　　燕长青就明白了。 　　很明显，家里俩孩子都嚣张跋扈，还动辄带人打架的，家长多半是有点问题的。 　　事情肯定也没祝晓斌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祝昌盛好歹是个大主任，这家还一直找麻烦，肯定也是有依仗的，不然祝主任也不会这么轻易让儿子跟着他们回去。 　　毕竟有些事情，只靠“法”也是解决不了的。 　　于是他就问道：“你那个同学家在哪儿你知道吗？” 　　“知道。”祝晓斌低声说道。“他们家开个大饭馆的，好多同学都知道。你要去找他们吗？他们可不讲理了……” 　　燕长青笑笑：“我试试去。” 　　…… 　　摩托车到了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饭馆不远处，燕长青让二叔骑着摩托车去带祝晓斌走远点等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 　　快走到地方的时候，在路边买了根冰棍，撕下了冰棍纸很不讲功德的往旁边一扔，吃了一口，挺甜。 　　这会儿不是吃饭时间，饭店里也没人。 　　里面一个眯着眼瞌睡的光膀子胖大个子青年人，听到脚步声站抬头说道：“小子，这会儿没饭了。” 　　燕长青左右看看：“你就是李小刚家长吧？你家孩子呢？那个打你家孩子的学生，是我教的。听说你还想让赔偿，要赔多少？” 　　“吆呵！”胖大老板怪叫了一声。“哪儿来的小屁娃，还充大瓣蒜来了是吧？行啊，那我就和你谈，拿三千块钱来……哎吆卧槽……你……槽……槽……” 　　燕长青手里捏着块冰块儿，冷笑着看他捂着脸又去捂手，顾上不顾下的：“你再骂一句，我现在宰了你。你信不信？” 　　“嘶嘶……”胖老板不是装蛇吓唬人，他是疼的，脸上多了一块伤，手上也有，胳膊上还有。“你特么……啊……” 　　这下就比较狠了，一块冰块直接扎进胖肚皮上了。 　　燕长青呵呵：“真准备试试我敢不敢杀人是吧？继续吗？” 　　说话间噗地一声响，冰块在一张油迹斑斑的桌子上打了个坑。 　　“好了好了……”光膀子嗷地一声，看着肚子上的冰块掉下去，抬头说了一句，忽然一下把面前的桌子对着燕长青掀飞过来，紧跟着人就冲过来。“艹他X地我特么弄死你个小崽子……啊！” 　　燕长青轻易闪过桌子，顺手朝起一把板凳，再往旁边一闪跳上了桌子，对着光膀子的大脑袋就砸了过去。 　　一下，两下…… 　　第二下光膀子就倒下了，燕长青跳下来踢开桌子，接着第三下，第六下…… 　　惨叫声声中，后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咋了咋了……” 　　看到人出来，燕长青顺手把板凳砸过去从旁边再次抄起一条板凳，第十下，第十一下…… 　　打着还数数：“三千是吧！老子还你三千下，够不够，够不够！” 　　啪啪啪地打击声传来，后边被砸的女人的惨叫声，一时间饭馆里面热闹非凡。 　　…… 　　没受过学校霸凌，没被欺压过的人，很难感受到那种感觉。 　　燕长青初中印象最深刻的事儿，除了生病没钱看捂被子硬抗，还有一件事儿他记得更清楚。 　　那是他晚自习放学后，不得不出去买东西，没想到出了校门口，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巷子里。 　　好巧，他真的有几斤饭票的。 　　那时候学校的学生，大部分也没钱，都是用的是饭票，饭票是家里拉着麦子在学校换的。 　　但是这饭票在学校附近都是通用的，不管是出来买东西，还是看病买药，都可以拿饭票当钱用的。 　　反抗吗？ 　　呵呵！ 　　…… 　　燕长青下手基本没怎么留情。 　　打就打了，真打死了，那就打死！ 　　那个女人哭喊着爬起来冲过来，被他一板凳撂倒，然后返身，对着那个已经头破血流的人继续砸了起来。 　　女人再次爬了起来，这次没敢再过来，原地跪下，对着他连连磕头：“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你要打死他了……” 　　燕长青抬起头来，眼中隐隐泛红：“死了吗？死了不是刚好？” 　　他举起板凳，脚下抱着头的身影蠕动了一下：“没死，还没……求求你，服了，真服了，别打了……” 　　说着还不敢露出头来，一个劲儿地继续蜷缩身体。 　　燕长青顺手把板凳扔在了他身上，身影猛然又抖动一下，恨不得把自己缩不见。 　　然后他在一边拉过板凳坐下：“祝晓斌是我教出来的，他打了人，我负责解决麻烦。你不是想要钱吗？三千块？” 　　“不要了不要了！”女人嚎哭着喊道。 　　燕长青呵呵：“别啊，我给。刚才只给了不到一百，还差得远呢！” 　　“不要了不要……”地上那个人也喊了起来。 　　其实不算严重，毕竟够胖。 　　这也是个经常打人或者挨打的，被打倒了就抱着头护着胸蜷缩起来。除了一开始那几下砸得头破血流，后面的伤势看着严重，应该是死不了，反正听说话还算中气十足。 　　燕长青站起身来：“今天的就算一百了，剩下两千九，给你记着。我是桃树乡的燕长青，你记着，去报案了别报错了。钱我有的是，打死你都赔的起。就这，走了！” 　　说走就走，外边已经围了几个附近店里出来看情况的，见他过来，都瞬间散开。 　　燕长青笑笑，不以为意，继续走自己的路。 　　他说祝晓斌是老实孩子发威，实际上，他忘了自己。 　　本质上，他也是个老实人，一直都是。 　　走了老远，才突然又呵呵了两声，像个傻子似的。 第125章 步步高升 　　祝晓斌大开眼界。 　　这老实孩子到了大燕庄，和进入了新世界似的。 　　当二娃给他表演了用尿画画，一泡尿撒一点憋起来，换个地儿再继续，换了那么几次后，别说祝晓斌了，连燕长青都佩服他起来，话说自己但凡是这样少要点脸，那技能提升起来不就更快了？ 　　谁见过这种见了新朋友，给当场表演撒尿的吗？ 　　幸好，像二娃这么奇葩地熊孩子也不算多，只有那么几个，现在他们正一起给新朋友们展示…… 　　燕长青趁机啪啪啪地拍了几张照片，还别说，摄影技术不知不觉提升的也挺快，现在他都拍了好几张照片，那边熊孩子们还没表演完呢！ 　　他充分展现了什么叫过河拆桥，刚拍完照片收起相机就赶紧招呼：“咱们今天去河里玩，让晓斌去学游泳去。” 　　这孩子爸爸忙，也没太多时间带他像别的孩子那样，夏天就去河里游泳什么的，现在他还不会游泳呢！ 　　听到去河里玩，那几个比较特别的孩子立刻激动起来，纷纷抖了抖小牛牛，提着裤头就嗷嗷地跑了起来：“走去河里玩喽！” 　　…… 　　走在路上，二娃很热心给新朋友介绍乡村特色：“这是大马车谷轮，这是茅芽，要是你早点来还能抽茅芽尖吃，这是黄黄苗，等咱回来给挖回去，能泡茶喝，这是刺角芽，要是流血了用这个揉揉捂上就好了……” 　　燕长青就看着他积极表现，毕竟这样的机会对二娃来说也比较难得。 　　大马车谷轮就是车前草，也不知道怎么叫成了那么个稀奇的叫法，黄黄苗是蒲公英，其他像飞蓬草地桃花白花鬼针草火炭母旱莲草等等，都是农村常见的野草，叫法也各种各样。 　　燕长青也不去纠正二娃给人家介绍的土说法，反正看祝晓斌挺开心挺感兴趣的，开心就好。 　　还没到河边，有的熊孩子就已经把背心脱了，更厉害的连裤头都没了，光秃秃的甩着衣服，只穿个凉鞋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嗷嗷叫…… 　　然后噗通噗通地往河里蹦。 　　这是燕长青挑选的地点，河边有沙滩，里面的河底也是沙子，水不深不浅，勉强能让大伙儿玩狗刨扎猛子。 　　到了水里，燕长青给祝晓斌支招：“你在这边浅点的地方，用手撑着河底，两条腿扑腾着，手慢慢往前走，对，头抬高点别喝到水，多扑腾一会儿，等下试试把手松开……” 　　村里熊孩子们都是这么学的，简单地很。 　　晓斌这孩子运动天赋很不错的，在一群新朋友的鼓励下，没多久就开始了他的狗刨式游泳。 　　狗刨是这年头大多数熊孩子游泳的开始，而且很多熊孩子一直在用。 　　另一个比较常用的是仰泳，因为不累人，躺水上稍微动一下就能把自己当成船划走。 　　不过场面有点不大美观，毕竟现在的农村娃下河，那可都是光光的，仰泳的时候，小牛牛就朝着天耀武扬威…… 　　在河里大家赤条条相见，一会儿时间所有人都熟悉了起来，再也没人把城里来的孩子当成外来的，喊起小斌的名字也喊顺口了。 　　祝晓斌也记住了一大堆的小名，还在小伙伴的帮助下开始了仰泳的学习…… 　　这就是乡里娃们最纯净的快乐！ 　　燕长青为什么喜欢一直待在村里，就因为这些。 　　最纯净的笑容，最纯粹的开心，还有他们挨打时的哭嚎……一切给人的感觉都特别真实。 　　虽然重生一次的他，也许已经没了这么纯净的笑容，但是他喜欢看。 　　…… 　　啪啪啪的棍子碰撞声在小松树林旁响起，铁蛋嘿嘿哈哈地给自己配着音，和祝晓斌打的有来有往。 　　燕长青提着棍子在旁边，准备防备着谁走神了就赶紧帮忙，不然这可是夏天，打身上那太疼了。 　　当然这些孩子们也都不是新手，因为都疼过，所以打起来其实相当有分寸。 　　不到两天时间，祝晓斌就和这些孩子们玩的不分彼此，包括一些放假的大孩子们。 　　说起来自从人们走出去做生意之后，不但村里的女人们变得和谐起来，连一些原本“有仇”的孩子们，也逐渐开始变得融洽起来。 　　第三天的时候，燕二河回来，燕长青和祝晓斌坐上了摩托车，直奔市场。 　　祝晓斌玩的乐不思蜀，都快忘了还要给家里打电话这事儿，拿起电话喊了声爸，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是那边祝昌盛问了起来，他才开始回答，一说就没停，一口气说了好一阵子。 　　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在老爸的指挥下，把电话交给了燕长青。 　　祝昌盛和燕长青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这事我自己就能解决，你犯得着自己冒险吗？那个孩子家长来我们这里道歉了，你呀你，让我怎么说呢，说你下手挺狠吗？” 　　燕长青知道他肯定要说几句，笑嘻嘻地回答：“祝叔叔，我这是一次治疗，终身受益。说不定以后他不但自己改邪归正，还会好好教育好两个孩子，我这是挽救他们啊！” 　　祝昌盛也没啥好说的，又说了他几句，反正就是让他不要再干这种事之类的话。 　　燕长青就拿晓斌是自己教的来说事儿，说自己教了就要解决这些小麻烦。 　　直到挂电话的时候，祝昌盛才低声说了句：“谢谢了啊！” 　　燕长青笑了笑：“祝叔真见外！” 　　挂了电话，燕长青冲祝晓斌笑笑：“没事了，学开拖拉机不？这里到处都是，让我二叔教你开小手扶？” 　　祝晓斌朝着外边看来看去：“我能开大卡车不能？” 　　“不能！”燕长青无情拒绝了他。“最多不开手扶，换成个四轮的拖拉机。” 　　祝晓斌不知不觉就中了燕长青的奸计，他现在有点不甘心，想再商量一下：“那能不能不要开手扶，换成那边大点的拖拉机，四个轮子的那种？” 　　燕长青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手扶其实不好开，说起来的话比四轮拖拉机还麻烦点，虽然它现在正在这片大地上流行，可在大燕庄这边，已经处于淘汰边缘了。 　　觉得为自己争取到了好处的祝晓斌，兴致勃勃地去跟着燕二河学拖拉机了，燕长青则是继续打电话。 　　他要联系几家生产酒缸的厂家，准备订一批酒缸。 　　不用太大，和农村常用的能装几担水的水缸，差不多大小的就行，因为这种大小相对来说生产量大，技术更成熟，能保证质量，搬运起来也方便——当然是空的。 　　酒缸生产起来速度没那么快，需要量多一点，就得提前预定的。 　　不过燕长青计划里也是这样，自家生产酒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生产出来的，根据自己兜里的钱慢慢买回来酒缸再装满它，储存起来先。 　　主要原因还是技能熟练度会提升。 　　所以打算把酒储存一段时间，等到技术更好的时候，一起卖了也不会让口味差太多。 　　至于储存多少，那看有多少钱。 　　如果生产太顺利的话，资金不足，到时候贷点款也不是不行。 　　他就是想赌一把，赌赢了彻底躺平，赌输了，那也没啥大不了的。 　　不过他觉得自己不大可能会输，因为他的酒厂起的名字就很吉利，叫做步步高酒业，寓意好，步步高升嘛！ 　　反正这个名字现在还没人用。 　　…… 　　打完电话，看到陈有亮拉着黑皮蛋表弟走进来，他眼睛一亮：“姑父，做别的生意不？” 　　“还做啥？”陈有亮眼睛也一亮，随即抱怨道。“盖楼你不让，买车你觉得不是时候，现在市场大部分货咱们都是只抽成，我这有钱都没处用了！” 　　只能拿抽成的货那是别人的，陈有亮忙着市场没空出去跑，属于他们两人的货逐渐就少了。 　　不过其实都一样，不用自己的本钱还能挣钱，何乐而不为？ 　　关键能轻松许多，要不然姑父也没时间陪姑姑和黑皮蛋表弟了。 　　燕长青对姑父的抱怨充耳不闻，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感激自己：“买股票去吧！” 　　陈有亮一愣：“啥？啥是股票？” 　　燕长青痛心疾首：“姑父，你这可不行啊！好歹大老板了，你居然连股票不知道。就算国内的你还不知道，你总得知道国外有股市吧？你是不是又不看报纸了？” 　　陈有亮被他气得差点吐血：“我天天忙的团团转，你知道市场一天多少事儿不？有空我不用陪陪你姑陪陪娃吗？国内新闻我都顾不上看，去关心啥外国股市啊，那关我屁事，说的好像我能把货卖到国外一样……” 　　燕长青顿时理亏了，很没诚意的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姑父，正好我打算去沪城，这次一起去吧！市场再挣钱，你也不能自己整天守这里，连个门都不出不是？鹏飞他爷才退休没几年，年轻着呢！你可不能让他就这么养老……” 　　说到一半忽然耳朵一动，瞬间声音大了起来：“……我姑姥爷比你厉害多了，你以为你干这点事儿多了不起，多劳苦功高，让我姑姥爷来，动动指头就能把市场管得比你好，不信你试……姑姥爷，姑你们来了啊！” 　　心里连连庆幸。 　　幸好，当初为了练医术的诊脉，把听视嗅等技能合成了五感——包括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然后又为了酿酒技术，品酒同样用得上五感，所以对这个技能用了点心思。 　　果然技能才是我的依仗，没有无用的技能，只有我这个无用的人啊！ 第126章 快乐的生活 　　夏季是个好季节。 　　绿草茵茵的小河边，早上吃过饭，燕长青就顶着大太阳，看熊孩子们在河里玩闹。 　　他没下水，正在想事情。 　　这里有座小桥，农村人自己搭的那种，河底打几根木桩子，上面铺的木板有新有旧。 　　看着破烂，不过燕长青看过，桥还是很牢固结实的。 　　熊孩子们在上面蹦来蹦去的，还有站上面比赛往河里跳的。 　　因为怕涨水，这座木桥还是有点高度的，不过现在夏季，水位比较高，熊孩子们跳来跳去也不怕有危险。 　　看着祝晓斌在桥上跑几步，然后嗷嗷嗷地叫着腾空而起，在空中还两条腿乱蹬，燕长青笑而不语。 　　等到这小子噗通一声落到河里，他的叫声戛然而止，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精彩起来。 　　燕长青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一脸的幸灾乐祸。 　　熊孩子们都要经过这一遭的，毕竟只有自己亲身经历的，记忆才会更深刻。 　　没穿泳衣玩跳水，还要叉着腿跳，稍不小心就能感受一下蛋蛋的忧伤，不过别担心，下次就记住了。 　　那些并着腿或者蜷着腿跳水的孩子们，也不全是别人教的，大部分都是自我总结出来的。 　　毕竟人的本质就是不听劝的嘛！ 　　…… 　　看了一会儿熊孩子们，燕长青的目光又转到了木桥上。 　　然后让几个大孩子注意照顾着小孩子们，他从桥上走过去，撒开腿朝着东边狂奔起来。 　　晒太阳是技能，行走奔跑也是，所以他才和傻子似的，顶着大太阳，在这条只有木板车能通行的小路上一路奔跑。 　　路还算比较直的，没什么曲曲折折的弯路，两旁也有村子，不过都没在路边。 　　小路是小了点，但是因为走的人少，看起来很平整，也导致了路两边的青草很是嚣张，除了路中间的那窄窄的一绺，其他地方都被它们侵占了。 　　燕长青就踩着青草跑，居然有种挺舒服的感觉。 　　然后一直就通到了一条大路上，这是一条省道。 　　燕长青是第一次来。 　　两辈子加起来都是。 　　…… 　　他是到了鸭头洼这边，才知道过了河一直走，能走到一条大道上。 　　所以就想来看看，看能不能给酒厂找一条更好的出路，毕竟从鸭头洼往外运东西，二十多里的乡间土路，但是到这边省道，只用走十来里的样子。 　　说起来有点夸张，一条离大燕庄只有十几里的省道，他算上上辈子居然都不知道。 　　可是真的就是这样，无论是赶集还是上学，所有人都习惯了去桃树镇。因为往这边来，除了要走那条以前颤巍巍的小桥，更大的原因是，这边是‘外乡’。 　　人的习惯性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甚至那座破木桥上新铺的木板，也是曾双喜带人搞的，他最开始带人做生意的时候走过这边，所以才去把桥给修了一下，否则的话那条桥走个行人都要小心的。 　　看了一会儿，见到几个扛着锄头的农人，燕长青又上前打听了一下，对周围的情况就有了些了解。 　　问完后心里大致有了谱，暂时就这样，将来用不用得着，还要看情况。 　　真有必要的话，无非是修一座小桥，问题不大。 　　…… 　　回到小河边，招呼手脚都已经泡的发白起皱的熊孩子们出来，一起回到酒厂。 　　该写作业的写作业，写完了的就练武或者游戏玩耍。 　　燕长青要去指导别人酿酒，哪怕流程别人都会了，他还是要亲自指导着来，每一步都力争一丝不苟——不这样也不涨技能啊！ 　　还要在出酒的时候时不时地看一下，火是不是大了，闻一闻酒味儿，看是不是还正常…… 　　真不是装样子，就是很认真。他可以糊弄自己，糊弄不了技能面板的，装模作样走一圈，根本不给涨熟练度的。 　　哪怕是拌酒曲的时候，每一次都要当做第一次尝试那样，认认真真的。 　　除了技能熟练度，还有另外的好处，因为他这样认真的态度，带动的工人们也没人敢敷衍，包括他的亲戚们也是，倒是培养出来一批做事认真负责的工人们。 　　其实酒厂的工作也不是很累，就是需要耗费时间，比如蒸煮粮食的时候，出酒的时候，都需要烧火，还要注意火候，需要人一直守在这里看着。 　　这些工作随便找个农村人都能干，唯一的问题就是干久了容易麻痹大意，因为没啥技术含量，又很枯燥无味。 　　燕长青需要技能熟练度，需要时时刻刻认真观察各种情况，不时看一下，倒是刚好解决了工人们时间一长容易大意的问题。 　　…… 　　夏天的农村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没蔬菜吃。 　　只不过许多人都会对某一些菜，有着特殊的感情，比如燕长青，曾经的他就特别不喜欢吃冬瓜。 　　不过现在喜欢了，中午回家的时候，锅里炖了一锅冬瓜汤，有肉。 　　有肉的冬瓜汤和以前吃的没油水的冬瓜，那都不能算同一种食物。 　　盛上一碗冬瓜汤，再加点小葱花，放点香油，想吃辣椒的话有自制的红彤彤透亮的辣椒油，然后攥一个大馒头，吃起来就是一个香。 　　祝晓斌每次吃饭都忍不住东张西望。 　　他没体验过这种农村人连吃个饭都聚一起的生活。 　　到了吃饭时间，人们都端着碗攥着馒头，或者在端一碗菜，或蹲或站，有的出来顺便咯吱窝里夹个小板凳，也不讲究，找地儿一坐就开吃，还一边吃一边闲扯几句。 　　周围还有鸡啊狗啊虎视眈眈地，试图能在这里找点吃的，不过通常都会被赶走，因为有些小孩子顾头不顾脚的，不留神就会被比较刁钻的鸡从碗里偷走食物。 　　燕长青家的猫例外，这两只不知不觉有点变成肥猫的家伙，口味也随着体重变得刁钻了起来，在这里只是为了守着燕长青，才不和鸡啊狗啊那样，还吃别人碗里掉出来的东西。 　　…… 　　下午的活动是捉蝉。 　　天气越热，蝉叫的越厉害。 　　只要有树的地方，都能找到它们的身影。 　　燕长青在酒厂忙碌，祝晓斌也不用他管，和一帮熊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去捉麻吉燎儿，也不用跑远，只要有树的地方就行。 　　工具有点简陋，好点的是用个塑料袋，铁丝握个圈撑着袋口，用长长的竹竿举着，看到蝉就小心翼翼地把袋口对着蝉罩过去，一旦罩中蝉就会在袋子里横冲直撞的叽叽喳喳乱叫，也有运气好的能从袋口跑出去，不过多数都没那个运气。 　　更简陋的工具就是一根竹竿。 　　然后到处找椿树，这个季节里，那些粗壮的椿树上，就会裂开一道道口子，里面会流出一些有点透明的黄色树胶。 　　熊孩子们就把这些树胶刮下来，裹在竹竿头上，看到蝉就对准了，只要碰上就能沾到它们。 　　不过这样抓到的蝉不好玩，树胶能粘蝉，也能粘手。 　　等到燕长青忙活一阵儿出来和大家一起，走一路捉一路，尽快兴高采烈可收获不多，但是也没人在意，到了河里又开始噗通噗通往里跳。 　　尽管现在生活好了许多，有了电视有了以前玩不到的玩具，但是熊孩子们夏天最快乐的，还是在河里扑腾！ 　　祝晓斌有时候也喜欢看燕长青钓鱼，钓到鱼的快乐也不亚于跳水里扑腾。 　　不过会有熊孩子们来打扰，像二娃这个家伙就是，扑腾几下子又跑来钓鱼，等一会儿钓不到就着急，开始出歪招儿，觉得蚯蚓不好，去抓个蚂蚱，或者干脆弄个小‘气蛤蟆’挂钩上当鱼饵。 　　‘气蛤蟆’是一种个头很小的灰色的小蛤蟆，和课本上的青蛙蟾蜍都不一样，只有指头肚儿大小，跳的不远又慢，特别容易捉。 　　祝晓斌每次看二娃都觉得特别乐，很怀疑这孩子脑子怎么长的，为什么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操作。 　　最离谱的他见到过二娃不停地把鱼钩甩进河里再提出来，不停地甩，最后居然钓上了一条叫做‘眼药片’的小鱼，是钩住了鱼肚子拉上来的。 　　叫做眼药片的鱼很小的，扁扁的身体，最大的也不超过一根指头长，像是缩小压扁了的鲫鱼。 　　这种鱼据说不好吃，吃起来会觉得苦，所以抓到了只是放那里看一会儿，然后就扔掉了。 　　在河里什么鱼都能钓上来，名字也千奇百怪。 　　除了常见的鲤鱼草鱼鲶鱼等，还有叫火头火蝎子刀鳅的，有带三根刺扎人特别疼的——这时候黄颡鱼还很少见有人专门养殖来卖的，农村娃们都不认识，反正很讨厌这种能扎手的鱼。 　　…… 　　祝晓斌除了看钓鱼还捉蚂蚱，有一种大大的细长的绿色蚂蚱，还有闻名天下已久的蝗虫，反正捉到都串成串，回去烤了吃或者油炸了。 　　对他来说，农村生活特别有意思，一大群熊孩子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有哪个人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然后一群人就付诸于行动。 　　比如喜欢挖坑的二娃，这个暑假最大的成就，就是和铁蛋他们一群人在河岸上，挖了一个能钻进去两个人的地道，还说这就是他的秘密基地，并且准备继续扩建。 　　所以燕长青当初的担忧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不是他阻止的及时，这孩子真有可能把自己房子挖塌了。 　　可惜二娃的扩建工作并没继续多久，他们挖到了一个水眼，里面开始不断渗水，再挖几下，水就越冒越快。 　　很快二娃的秘密基地就成了一个小水洼，接着变成一个大水坑。 　　不过他并没有失望，振振有词地指着自己的‘水基地’表示：“这里比河还高，出来的这不是河水，是泉水，泉水是最好喝的水，不信你们等着看。” 　　等又一次来的时候，他看到水变得清晰，立刻就用行动证明自己曾经说的话，趴上去捧着水喝了两口，然后美滋滋地表示：“真的是甜的，不骗人。” 　　既然他都喝了，很快就有第二个人尝试，同样表示水很甜。 　　接着其他熊孩子们纷纷上前，你争我抢地开始去捧水喝。 　　直到祝晓斌被一个礼貌的小伙伴，让他也喝了几口后，他突然发现水面处的泥土上，好像有个细长的红色的什么东西在动，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蚯蚓…… 　　再仔细一看，居然还不止一条两条呢！ 　　然后一群熊孩子刚才抢着喝水有多快，现在吐的就有多大声。 第127章 离别 前行 　　到快天黑的时候，玩了一天的熊孩子们就开始四散而去，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通常饭后燕长青要选择一下睡觉的地点，看情况而定，他的睡觉地点比较多，晚上要出酒就去酒厂，有时候在打麦场那边陪爷爷，有时候去养鸡场那边，有时候在家…… 　　后面两个地方他是去陪……空气的。 　　在他的多日努力下，每天唠叨着让爸妈要二胎要二胎，现在那俩人二胎还没要，先把头胎给抛弃了，见了他就躲。 　　其实爷爷也不需要他陪，纯属他自作多情，奶奶现在又不用看小孩，人家老两口平时连红脸都很少，幸福着呢！ 　　不知不觉，大燕庄财神爷已经混到了这地步，这么多能睡觉的地方，也就酒厂才是归宿，好歹在这里能提升技能。 　　…… 　　祝晓斌就跟着燕长青到处流浪，没几天功夫，他就适应了这种走到哪儿就睡到哪儿的生活。 　　主要是燕长青也不闲着，晚上带他拿着手电筒去找爬叉。 　　一开始他还对这种看起来有点丑陋，还有着甲壳的虫子有些发憷，有点不太敢下手捉。但是当燕长青带着爬叉来到厨房。 　　然后祝晓斌就不用燕长青带了，晚上在河里洗澡归来，他拿着手电筒看到树就要照一下仔细查看一番； 　　在路上走着走着，看到树根附近的地上有个小孔，都要顺手捡个小木棍，把小洞戳开，看一下里面有没有可爱的小爬叉。 　　忙活到夜深人静，等到了酒厂的时候，躺床上看星星看月亮。 　　祝晓斌喜欢睡外边，哪怕屋里有电扇，但是外边更空旷，躺席子上可以看星星看月亮。 　　怕蚊子咬的话，烧一些柏树叶子，也有土法自制的艾条，不用怕有风把烟气吹跑，有风的时候没蚊子，都不用烧。 　　城里来的娃对所有这些有乡野气息的东西都感兴趣，还试图逮几只蚊子，放瓶子里用烟气熏一下，研究一下这些东西到底靠不靠谱。 　　当然他通常也看不了太久星星，因为白天是这么辛苦这么忙碌的一天，晚上躺下基本上就呼呼大睡了。 　　一觉到天明。 　　甚至夜里燕长青爬起来去看出酒的情况，他都不知道。 　　…… 　　快乐的日子，总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很快，又一次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祝晓斌的老爸告诉他，玩够了也该回家了。 　　祝晓斌有些不大情愿，他昨天才又学到了几个新知识。 　　如果在池塘里被‘马鳖’钻进了肉里，不能用手去扯它，要用东西拍它吸血的地方，使劲拍就能把它拍下来。 　　‘马鳖’农村孩子的叫法，应该是蚂蟥水蛭的一种，不是那种又粗又大的，是小小的那种，拉长了很细的。 　　这东西在池塘水沟里随处可见，一不小心就会被它们爬到腿上，等人感觉到的时候，它们多半已经钻进了肉里，感觉特别渗人。 　　第一次被马鳖钻进小腿上的祝晓斌吓了一跳，结果熊孩子们根本不担心，有个孩子连工具都不用，直接用巴掌拍了几下，小马鳖就掉了下去，然后就被熊孩子们拿着，用火烧死了。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遇到了一条蛇。 　　不过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群熊孩子就追了上去，那条蛇运气比较好，旁边有洞，直接钻了进去。 　　即使如此，熊孩子们也没放过它，几个熊孩子轮流拽着它的尾巴，试图把它给扯出来，但是最后并没有成功——当时的祝晓斌心情很是复杂，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为那条蛇庆幸。 　　因为二娃又给他讲了如何把一条蛇的皮给扒下来，还说就算扒下来皮的蛇都不会死…… 　　听着就挺残忍，不过他忍不住想，二娃说蛇扒了皮，里面的肉又白又嫩，一点不像它们的皮那么丑…… 　　…… 　　和村里一群小伙伴依依惜别后，祝晓斌满心遗憾地坐上了摩托车，踏上了归途。 　　离别的时候，熊孩子们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纷纷给他出主意，比如说让他通过闹人，弄坏东西等手段，让家里答应再让他过来玩。 　　更离谱的主意也有，某个熊孩子让他坚持尿几天床，虽然会挨打，但是只要忍住了，就能想要啥要啥…… 　　燕长青觉得这话还挺有哲理的，有一种苦尽甘来，受尽磨难终成正果的味道。 　　然后他又觉得照相机不太能满足自己的需求了，如果有录像机，把这些录下来多好，都是很宝贵的童年记忆啊！ 　　祝晓斌就是想着这些不靠谱的主意，一路到家的。 　　刚进家门喊了声爸妈我回来了，就感觉到，家里似乎诡异地安静了好几秒钟。 　　就在他诧异地在想有什么不对时，才听到了自己一向都很能保持风度的老妈，震惊无比地声音：“哎呀我滴乖乖，你这是挖煤回来了吗？” 　　燕长青放下酒和祝主任打了个招呼就走。 　　城里娃整天跟着熊孩子们到处乱跑，开心是开心了，可是也晒黑了。 　　黢黑黢黑的。 　　不但如此，胳膊上还都晒脱皮了呢！ 　　带走人家一个白净白净的城里娃，还回来一个黑乎乎的煤矿出来的崽儿。 　　刚进门连当妈的都差点没认出来自家孩子！ 　　再不走，还想等着混饭吃吗？ 　　…… 　　回到家的燕长青就准备和姑父出发了。 　　当然不是只他们两个，是两家人。 　　李秀妮去沪城的经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话题可说，正需要再次去‘考察’一番，发掘一些新的素材出来。 　　至于燕大海，老婆儿子都决定了的事儿，他的意见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几个人坐上并不风驰电掣的火车，吹着火车上的摇头扇，一路聊着睡着吃着，就到了沪城。 　　这次燕大海夫妇俩人就淡定多了，该惊奇的变成了姑姑和黑皮蛋。 　　陈有亮还是比较淡定的，毕竟东奔西跑过一段时间。 　　而且他还比较有底气——这年头谁扛着个，装了一百五十万钞票的牛仔大背包，都会比较有底气的。 　　不过人和人不同，陈有亮旁边的燕大海，也扛了个一百五十万的牛仔大背包，看起来一行人像是拖家带口出来打工的。 　　只是燕大海的脚步就有些发虚，总感觉有点扛不动背包的样子，他旁边的李秀妮也差不多，眼睛几乎都不离背包。 　　其实不是扛不动，是看到的钱太多。 　　以前知道儿子赚钱，但是除了一开始见到儿子把钱带回家，后来燕长青把钱都存银行，他们也就见不到了。 　　所以听人在耳边说儿子挣了多少多少钱，那都是数字，没亲眼见，就算儿子告诉了他们说挣钱都是真的，他们也觉得就那么回事嘛！ 　　直到这次出来，要把暂时不用的钱都带上。 　　一个一百五十万拿出来，又一个一百五十万拿出来。 　　一摞摞的钞票堆起来，装了一个大背包。 　　当时就觉得背包沉了起来，虽然燕大海在家扛一袋一百多斤的粮食都不皱眉头的。 　　…… 　　燕长青其实也有点忐忑。 　　姑父的那二百万就是沉甸甸的信任，不久前还不知道啥是股票的人，问自己准备带多少钱来，一听自己准备带一百五十万，姑父二话不说也带了这么多来。 　　俩人现在挣的不止这点钱，不过一个人要开办酒厂，另一个是打算留点，预备着万一市场有啥事情备用。 　　不过已经不少了，毕竟燕长青考虑买股票的事情，是根据记忆里学来的，他当初自己炒股可是亏的净光。 　　还是那个熟悉的宾馆，安住下来之后，燕长青和陈有亮就没打算多耽搁，老妈和姑姑带着黑皮蛋表弟先在宾馆等着，老爸和姑父燕长青三人一起，扛着包就出发了。 　　…… 　　九零年暑假的时候，还没有证券交易所，只有证券交易柜台。 　　燕长青上次来带父母拍照留念的地方，就是第一个股票交易柜台，四年前的暑假成立的，据说是由一个十平方米的理发店改造而成的。 　　现在买股票不需要开户，更不用开设专门的股票账户，和去大街上买菜一样，只需要带着现金来就行。 　　不过和买菜不同的是，这里没法立即把‘菜’给你，要等有人来卖。 　　陈有亮一脸懵的听着人家给他讲如何买卖股票，为了不露怯，他坚持一脸严肃，有问题也不问，准备等回去了问侄子。 　　但是他侄子也很懵，他也没这么干过啊！ 　　要不然上次来的时候，他为什么只是打听了一下，回去后又考虑再考虑，才准备来试试的。 　　听了半天，燕长青又仔细想了一下上次问的价格和今天的股票价格，再回忆一下曾经看过的书，据说某个股神就是在某个价格买进的，他确定了也决定了。 　　他让姑父告诉柜台：“那就先委托吧！总共三百万，有什么股票买什么股票。委托时间按最长的，能买到多少就买多少，如果有玉园商场的股票，优先买那个。正巧我们家也是做市场的，有缘分。” 　　陈有亮摸了摸脑袋，一脸的淡定，反正都不懂，路上侄子讲了半天，他还是不大懂——主要是讲的人也不是很懂在交易所成立前的股票买卖。 　　然后还有一系列的程序，这是银行，人家见过的钱多了，几百万而已，小意思。 　　不过现在股票数量很少，当初交易柜台刚成立的时候，只有两个股票，现在多了点，也才八个。 　　如果没意外，今年年底的时候，会成立交易所，到时候这些股票才算正式上市，目前的只能算转让式交易。 　　燕长青曾经在汗臭味满满的打工宿舍，满怀梦想的‘钻研’一代股神的发家史，据说这年头买大部分股票都不会亏。 　　而被他重点提及的玉园，是涨的最厉害的，据说是因为发行股票时，只考虑了当时商场的价值，没计算商场地皮的价值，所以在后来，会上涨成股市天花板一样的天价。 　　程序走完，填完表再经过审核，最后才算完成了委托。 　　然后就是等着交易成功或者委托失败。 　　…… 　　等到陈有亮和燕大海一人拿着一沓纸走出老远，两人都不怎么淡定。 　　燕长青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人家这里还能坑咱们那点钱吗？放心就是。以后咱们没事就来看看，能买到多少也还不一定呢！买不到钱还是咱们的。” 　　不过不用说，这俩人，包括回去宾馆里的那两个大人，这几天估计都别想睡着了。 　　但是燕长青也没招儿，他自己扛着钱来买，人家也不卖给他啊！ 第128章 操练起来吧 　　花钱还是有好处的。 　　比如燕长青和陈有亮两人‘花’了一大笔钱，其他人在逛街的时候都特别‘淡定’。 　　连看江看海的兴致都没有了，看什么都一脸淡然，都在想着那么多钱‘花’出去，到底什么时候还能回来，甚至像燕长青说的，赚上一笔。 　　燕长青无奈的很：“你们就当我任性花钱买了个开心，反正那些钱咱们暂时也用不到。” 　　说着他拿起一张股票，信口开河：“你们看着，这上面写着呢，就算再怎么样，它好歹还是值一百块钱的对不对？” 　　对个屁啊！ 　　现在发行股票是一股一张纸，像燕长青拿的这张，就是玉园商场的股票，票面是粉红色的，其他颜色和这年头的钞票有些相似，上面有公司董事长的签名，面值就是一百元，这是当初发行时的价格。 　　股票当然不是燕长青说的那样，最低也有一百块，现在已经不是面值上的价格了，未来变化价格自然也会变化。 　　他也就是欺负家里人都不懂，特别是老妈。 　　反正他胡说一通，刚摸索出来一点门道的陈有亮听着他的话，脸上表情十分精彩。 　　不过也没拆穿他。 　　陈有亮淡定得很，这些钱他现在确实用不到，市场那边不但有自己的货物，每天多多少少都还有抽成可拿，不担心这些钱亏了日子就过不下去。 　　他也跟着劝大伙儿：“就是，整天想着这个干啥，这些钱是咋来的？他想买就买了，就算这些钱都没了，你们家里的日子还能比以前更差？” 　　好话不中听，但是也挺管用。 　　反正等接下来又玩俩天，回去的时候，看起来家人们都已经没了什么心结——才怪！ 　　燕长青也不管这些，能说的都说了，总得习惯这些。不然以后胡辣汤都得十块钱一碗了，不多存点家底，胡辣汤都喝不起。 　　…… 　　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回到家的燕长青又开始他专心治病救人酿酒的生活。 　　偶尔还兼职老师教书育人，开始考虑什么时候，让熊孩子们排练棍术给表演节目做准备。 　　为什么不在祝晓斌在的时候排练，因为这样才有理由，让他下次来玩啊！ 　　反正又不复杂，都是练熟了的人，无非是到时候做一些小调整。 　　但是万万没想到，祝昌盛又把电话打到了市场上，托人传话让他联系一下。 　　等燕长青到市场打电话过去，祝昌盛的第一句话让他十分诧异：“你的这个棍法，小斌能不能也教给别的人啊？” 　　“啊？”燕长青一愣。“这就是我自己练着玩的，他想教谁就教好了，没事儿的啊” 　　祝昌盛松了口气：“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给晓斌转回职工子弟学校了，那边他闹出这么大事，估计以后学习也受影响。这边学校就好点，都是职工家属，离得还近，老师们也和我们都一个院，有事情也能及时沟通。” 　　“这几天他在家，邻居有几个小孩儿，每天来缠着他，他拿着棍子出去就跟着他，看着他练还想跟他学。我怕你这边有什么不合适的，就问你一句。” 　　燕长青听完笑了起来：“没事没事，真没事。你们到了市里之后他一直在上学，估计本院也没几个朋友，正好让他借着这个机会多交几个朋友，挺好的事儿。” 　　教了也得能沉下心去练的，像祝晓斌这样的能坚持练下去的，十个孩子里有三几个就不错了。 　　祝昌盛在电话那头也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对了，你那个节目，回头能不能带几个院里的孩子一起？人多一点的话，下次评奖就不会是三等奖了。” 　　燕长青都懒得吐槽这内部表演了，每次都不分个团体奖和个人奖，让个人表现再好也没机会拿大奖。 　　想了想最近应该有时间，就说道：“那没问题，我有空就过去，到时候一起指点一下就差不多了。简单地很。”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 　　他原本就没打算带多少村里孩子去的，现在多几个院里的也无所谓。 　　说不定表现好点，就能把编制转到市里机械厂这边，然后等着下次单位分房子，就该有自己一套了。 　　虽然咱不差那点钱，可是白给的，为啥不要？ 　　…… 　　美滋滋地做着白捡一套房的美梦，燕长青回到村里就开始召集了几个小伙伴，准备排练。 　　路上他就想好了，如果都一起演练的话，那比较麻烦。 　　简单的办法就是，他先耍几个套路，然后摆个姿势，让后边人按着自己的套路去演练。如此一来，也能避免演练出错。 　　弄几个花里胡哨的动作，再找村里练的比较的几个熊孩子，到时候要表演的比街舞都好看。 　　回头真能把编制转到市里分了房，就给这几个熊孩子买糖。 　　要买好点的糖，到时候分个两室一厅，咱就买上二斤大白兔奶糖，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 　　召集了几个熊孩子，燕长青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兄弟们，机会来了！等到国庆节，我准备带你们几个，去市里表演武术，到时候还会有奖励的。有不想去的没有？” 　　二娃举手：“七斤哥，有啥奖励？能给我弄个真枪不能？不要打兔子的，能打鸟的气枪就行？” 　　燕长青脸一黑：“你又想挨揍了是吧？你先去一边去。下一个！” 　　铁蛋举手：“七斤哥，能给我的孙悟空连环画凑齐不？” 　　燕长青脸更黑了，这熊孩子他爸给他带了两册西游记连环画，一册是第七册，一册是第二十三。 　　关键排到二十三册还没完，鬼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册！ 　　老连环画就算了，他爸做生意到处跑路上买的，现在都未必记得是在哪儿买的了，上哪儿给他凑齐？而且这一套现在还有没有人印刷都不知道呢！ 　　这要求还不如上个买气枪的呢，至少气枪在商店里有卖的，有钱去就能买到。 　　燕长青摆摆手：“不能，下一个。” 　　等下一个叫小志的熊孩子举手，燕长青聪明了，抢先问话：“你愿意去市里表演节目不？” 　　“愿意啊！”小志一脸期待地点头，正准备接着说，就听到燕长青又喊下一个了，顿时张着嘴巴有点傻眼，这都不让我说愿望了吗？ 　　燕长青喊完下一个又一摆手：“算了，开练，是这样的，我先练一下，你们跟着练，就这样，开始吧！” 　　心累，问他们想不想去呢，结果搁这儿给我许愿来了！ 　　…… 　　燕山志燕山朋燕士浩，也就是退学不上学，后来被燕长青赶去学校的那仨。 　　这仨去了学校之后，练功夫的时间少了，但是却学会认真了。 　　不但是学习，连回来练棍也勤奋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享受到了装那啥的舒爽，所以决定更卖力以后继续装那啥呢！ 　　几个人按高矮顺序一字排开，燕长青就开始了演练。 　　不是多难的事儿，都是每天练的套路，重新排列组合一下而已。 　　几趟下来人人都会了，就是这么简单。 　　然后燕长青再给他们设计几个酷炫的姿势，等到登台的时候跑上去站定自己的位置，来几个小套路摆个姿势，也能增加点气势，关键还好看。 　　给他们表演一遍，燕长青就去了酒厂，让他们先练着就行。 　　…… 　　开学前几天，燕长青带着自己的武术小队去了市里。 　　这次准备待几天，去招待所开了两间房，先把人安置好。 　　然后带着人去找祝昌盛，见了人还没说话，祝晓斌就蹦了出来：“你们来了，快来快来……” 　　祝昌盛笑了笑：“等你等的着急了，再不来他都想去找你了。” 　　寒暄了几句，祝晓斌就带着几个小伙伴，出去喊人去了。 　　祝昌盛这边有些歉意：“一开始我只想让那几个先找晓斌来学的孩子上，后来他们练着练着，其他孩子看见了也要来，结果人就多了些，没事的，你回头挑几个练的好的……” 　　…… 　　半小时后，子弟学校的操场边的树荫下，燕长青看着大大小小四十来个孩子，脸都开始发黑。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祝昌盛说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歉意了！ 　　还说有点重要工作，没法陪自己过来，是没脸来吧？ 　　他都忘了，村里说熊孩子们多，可是能和这里比多吗？人家这里为了熊孩子们，专门建了学校的，那人数能少得了吗？ 　　关键棍子就很奇葩，有两个小家伙，拿着的是塑料金箍棒，塑料花枪，这俩多半还是一个摊位买来的，都挺新。 　　有拿着好歹是根棍子的，只是棍子圆溜溜的，一头还有个被水长期浸泡的印子，一看就是根拖把棍，还有拿根短竹棍的，燕长青怀疑这是扫帚把。 　　那边那个是铁锹柄吧？还是经常用的，握把那一截油光锃亮的。 　　那个家伙拎着根钢管来干啥的，你是来打架的吧…… 　　关键旁边还有一群家长跟来了，都是女人。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一群少妇，不用问，都是职工家属不用上班很闲的那种。 　　燕长青只能往好处想，好歹还有几个孩子，是带着真正的棍子的，不错不错，态度很端正。 　　来都来了，那也没啥好说的。 　　小的们，操练起来吧！ 第129章 每天一个劝退小技巧 　　祝晓斌一战成名，造成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别的人可能会觉得这孩子下手挺黑，觉得他对同学都这样，以后还了得？ 　　但是职工以及家属们不这么看。 　　有个词叫集体荣誉感，待遇越好的单位，这种荣誉感就越强。 　　哪怕是院里的孩子在别的学校上学，打了一群人，他们都觉得这孩子真厉害，有些估计还要想，这孩子挺给院里长脸的…… 　　这就是对待自家孩子和对别人家孩子的区别对待。 　　再一了解，这孩子其实品学兼优，那就更好了！ 　　然后他带着几个学生在院里练棍子，渐渐地就吸引了人来，一些原本不认识他的也逐渐认识了他，都觉得这个有点黑黑的孩子，笑容憨厚一脸正气的，一看就知道，打架肯定是被欺负惨了才反击的。 　　顿时好感里又加了点怜悯或者心疼，多好的孩子啊，被欺负的没办法，不得不拎着棍子打人，那些欺负他的人太坏了…… 　　他们才不去想祝晓斌打了几个人，反正是被欺负反击的，打多少重要吗？ 　　又不是咱院的，也都不是什么好孩子，活该受点教训。 　　大人们有好感，小孩子们那就是崇拜佩服了！ 　　总之，就是这样孩子们越来越多，暑假里都闲嘛，难得有个新鲜事，不参与一下怎么行？ 　　…… 　　燕长青正想着怎么办，祝晓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钥匙找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人。” 　　人家这学校里，居然是有室内体育馆的，简直没法不让人羡慕啊！ 　　燕长青刚一升起这个念头，忽然发觉不对，自己可是有编制的，这是咱们的职工子弟学校——到底是好单位，不错不错。 　　带着一群里面还有流鼻涕小娃的孩子进了体育馆，燕长青发觉这体育馆也不算大，凑凑合合吧！ 　　而且地面也不是什么塑胶场地或者其他什么，就是简单的水泥地，摆上几个乒乓球桌，充其量只能算个室内活动室。 　　不过乒乓球桌挪一旁，几十个孩子练功夫肯定够了。 　　不用挪也行，进门这一侧空间不小，只要不一起练就可以，反正这么多孩子，等两天就得走大半。 　　祝晓斌拿着钥匙继续里面走：“老师说器材室里有毯子，拖出来垫上，免得摔疼了！” 　　…… 　　等到毯子铺上，燕长青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吃饭了。 　　他来之前都考虑过，要激发孩子们的兴趣，就让二娃他们展示一下呢！ 　　但是现在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他顺手抄起二娃手里的棍子，走上前去：“我先给大家简单演练一招，等回去了大家就练一下，下午再来的时候，我会检查的。想练功夫可是很吃苦的，想练好更要吃苦，不但不怕苦，还要不怕疼。好了，都看着点。” 　　就演示孙悟空招牌技能，转棍子。 　　其实有些孩已经子跟着孙悟空学会了。 　　这个练好了也容易，只要一开始慢点就行。 　　但是熊孩子们一般没这个耐心，多半刚学会就想转快点，然后就难免被自己的棍子敲打——说不定下午就不来了！ 　　不过姿态还是要做一下的，不能糊弄的太明显，那边一群少妇都瞪圆了眼睛看着的。 　　他演示的很慢，然后让孩子们自己找地方先试试，自己则是一个一个的指点，甚至握着手教他们怎么转，绝对让人说不出错来。 　　大致指导了一圈，也该吃饭了。 　　然后就说道：“大家回去慢慢练一下，一开始千万别转的太快，不然会打到自己的。就这样，下课了，下午两点来就行。” 　　多劝几句无所谓的，反正听劝的人不会太多。说不定还有熊孩子会产生逆反心理，觉得自己厉害，自己就是要转快点呢！ 　　…… 　　下午果然就少了七八个，燕长青已经能想到某个场景： 　　一个熊孩子在家里嘴里给自己配着音，拿着棍子把棍子转成大风车，下一秒嘭地一声敲在自己脑袋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于是妈妈赶紧帮忙揉着脑袋：“……下午咱不去学了，免得再让棍子打到了，这棍子真不好，扔了吧！” 　　又或者是棍子打坏了家里东西，一气之下家长不让来了。 　　或者干脆是：“这上课也太早了，才两点就去，干脆别去了……” 　　把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燕长青开始带着这些孩子认真练习了。 　　至于二娃那几个，让他们出去操场下的树荫里玩，不然他们耍的好看了，让有些想走的人又不走了怎么办？ 　　祝晓斌不能走，燕长青最多待三天，用基础教学挑出来几个有点天赋又能坚持练下去的，回头需要让他当大师兄继续教呢！ 　　说基础就是基础，先教怎么握好棍子，握好之后先摆个姿势，先坚持着，老师要去指点别的学生，你给自己读秒看能坚持多长时间。 　　适当的还要鼓励几句，不能一味打击。 　　好歹有教学技能的，小套路多的很。 　　有几个明显自己就爱玩的，下午来就能把棍子转的呼呼响，那就稍微多加点关注。 　　握好棍子之后，继续舞花棍，没错，还是上午教的那个。 　　一个人找个地儿，就这么转着吧！ 　　等到连最能坚持的都开始懈怠，燕老师立刻又教了一招，摔棍。 　　对着地摔吧，有地毯，摔不坏下边的水泥地。 　　突出一个枯燥无味。 　　最后再来个点棍。 　　可以了，一下午教了握棍还教了三点基础，让学生们逐步去熟悉手里的棍子，教学非常成功。 　　中途只有四五个上厕所，大概掉进去了，一直没回来，挺让人担心的，早点下课去看看去。 　　…… 　　第二天八点，也就是正常上学时间，不过对放暑假的孩子们来说，大概还是早了点的。 　　看了下，人数只有二十几个了，很不错。 　　先复习昨天的动作，然后熟门熟路的再来几个基础动作。 　　昨天的摔棍和点棍，有的孩子太用力，估计回家手都疼了，今天就教抡棍子好了。 　　左抡右抡转圈抡。 　　先练着吧！ 　　抡一会儿都累了吧，再来个仙人指路——金鸡独立，一手拿着棍子一端，平举着指路的那种。 　　摆着这个姿势耐心给他们一一指点，顺便考验一下耐力。 　　最后再教个格挡的招式，差不多一上午时间又没了。 　　再鼓励鼓励：“今天上午都练的不错，回去也不要忘了自己练习一下，下午还是两点。” 　　…… 　　下午人数果然又少了几个。 　　还行，再继续坚持一天应该就可以了，到时候剩个十来个人差不多，不能再少了，不然就有点不好看——不管是到时候登台表演，还是现在祝主任的面子上…… 　　至于现在，还是先练习学过的那些，连起来练个简单的套路。 　　套路的标准，注重一个朴实，要求动作扎实，力度要能收能放，挥舞起棍子能带出风声的最佳。 　　当然有的要求难度大了点，只是说说而已。 　　其实一天多什么也没学着，只能说会拿着棍子乱挥了——农村小孩捡个棍子都能做到，若是遇到油菜地还能超常发挥呢！ 　　再练几个基本功的动作，高抬腿之类的，看看每个人的身体素质。 　　结果一个小姑娘一脚踢过了自己的小脑门，把燕长青都吓了一跳，再一问，人家练舞蹈的。 　　城市里的孩子果然不一样，这年头培训班之类的还很少见的，没想到居然就让自己遇到了走在别人前面的人。 　　话说一个学舞蹈的小姑娘，登台表演个舞蹈不行吗？为什么来学棍法？简直离了大谱！ 　　基础动作就算了，只能让这小姑娘拿着她的小花棍，去旁边先练前面学的。 　　大致都过了一边之后，今天再教个转身摔棍，而后教个踢腿的动作，让那些不压腿的活动一下腿，将来如果真的上台表演，腿都伸不直肯定不行。 　　基本上就这些了，大伙儿开始练吧，认真练，燕老师会认真指导各位的。 　　…… 　　第三天上午，人更少了。 　　今天就不教新东西了，前两天学的，重新来一遍。 　　一遍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地练就对了，这些基础动作不练好，登台表演没指望的。 　　效果非常好，好的过了头。 　　下午的时候，燕长青看着最后的八个人，心里有些纳闷，咋就只有八个呢？ 　　这下不是连挑都没得挑了？ 　　想想好像也差不多了，一般人的耐心也就几天，加上练了几天，估计有些胳膊酸手疼的。眼看‘师傅’已经没新东西可教，估计也就这样了，自然没兴趣再来。 　　还有八个，也算行吧！ 　　但是这几个就别让他们走了。 　　燕长青想着，喊了起来。 　　“二娃，来一个！” 　　二娃提着棍子小跑上前，先来一个帅气的侧翻，棍子一挥，风声呼呼…… 　　“铁蛋，该你了！” 　　铁蛋缓步上前，把棍子往脚下一放，而后马步一扎，双拳并拢，接着一声大喝，两条胳膊甩的比转棍子的都快…… 　　“小志，上！” 　　小志棍子背在身后，上前就是一连串的踢腿，前踢后踢二段踢连环踢转身踢…… 　　“小浩小朋！” 　　两个熊孩子一起大喊着上前，砰砰砰把地毯摔得腾起了烟雾——放假了没人打理，地毯有点脏。 　　…… 　　看到剩下的这八个孩子眼中的光，燕长青放心了。 　　总算吸引住你们了，不然最后这几个在走掉，那可真就有点不好看了。 　　等到几个熊孩子乐滋滋地提着棍子站到一边，还故意站得笔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地模样。 　　燕长青很满意地点头：“你们看到了吧，都是一样的年龄，有的年龄比你们中的一些同学还小点，他们都能做到，你们练上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第130章 坑货和高粱 　　晚霞如同层层叠叠的棉花堆，本应艳俗的暗红色，却让人感觉到鬼斧神工的无限自然之美。 　　周围高高低低的房屋都被染上了一层红晕，人们的身上，绿色的树上。一切都仿佛变了颜色，成了一副人间再高明的画师，也画不出的美景。 　　不过燕长青觉得自己可以，如果以后有时间，就点个画画的技能，突击猛练三五年，大概就没什么自己画不出来的了。 　　好不容易才让剩下的几个孩子对练武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他现在有点膨胀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很好，只要几个孩子的热情能保持下去，到下周自己再来一趟，给他们的热情之火再加一把柴，也不用加多少次，让他们保持到节日前登台表演就行。 　　又拉过祝晓斌给他指点了一番，让他以后利用放学时间带这几个学生一起训练。 　　重点表示，可以不用只教基础，教一些当年他开始学的时候，练的那些好看的招数就行。 　　反正只是为了登台表演，其他的等表演之后再说——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压根不用说。 　　…… 　　回到大燕庄的燕长青，就可以正式宣布，自己已经突破了小学一年级的大劫，成为了一名小学二年级大佬。 　　可以享受一年级及以下，那些学童们羡慕憧憬的目光了。 　　不过和以前一样，他依然保持自己的生活节奏，到学校上学如同做客，是否多坐一会儿要看情况，然后去小诊所里面，当兼职医生。 　　申医生还笑他：“让你这个小富翁来替我坐诊，还不用给工资，我现在觉得赚大了。” 　　笑完了还继续教他辨别药材的好坏。 　　表示这很重要：“村里人也不懂，带来的药材有好有坏，倒不至于是变质的，是说效果。你买人参知道年头多的更好，其实别的药材也一样。咱们自家种的麦还分个好坏，去卖棉花人家还给个评级，这药材你不分好坏，能行吗？” 　　嗯，是这个理儿。 　　不过申医生毕竟只是小诊所医生，道理他是懂的，可实际上接触最多的，也就是一些常见廉价药材，稍微价格高点的或者用途不够广泛的药材，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燕长青相当理解，毕竟这是个干了快二十年都住不起楼的医生——以前他还觉得申医生应该有点钱的，因为当下流行藏富，所以不盖新房子，直到某次听见了申医生老婆吵吵他又赊账。 　　不过好日子就在眼前，马上医生职业就会变得好起来的。 　　…… 　　看了看时间，快放学了，燕长青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申医生也不说让他留下的客套话，俩人现在经常待一起，已经不需要这种虚假的客气了。 　　顺着小路走不远，就到了学校后边，再走几步就站小路口等着。 　　等到听见学校里面，炮弹壳的声音传来，就代表着学生们放学了。 　　为什么是炮弹壳的声音，因为别的学校有的是钟声，有的是铃声，申庙小学的就厉害了，是用一个炮弹壳当钟做铃，挂在学校一棵大柏树上。 　　很快学生们就如同下河的鸭子出笼的鸡，恨不得扎起小翅膀飞上天一样，乱哄哄地冲了出来。 　　看到燕长青在这儿等着，不但大燕庄的学生自觉等着，连鹅头湾鸭头洼的学生们也等着。 　　不过有些奇怪，燕长青看着跑过来的二娃，居然没看到铁蛋。 　　铁蛋多老实一孩子，不至于被留校吧？ 　　二娃很快就跑过来解开了他的疑惑，这家伙一脸的幸灾乐祸：“七斤哥，铁蛋被老师批评了，再等会儿才能出来。” 　　“为啥？”燕长青纳闷。 　　他提前对这些熊孩子们进行了一些“学前教育”，还经常鼓励大家在学习上互相比赛竞争，所以现在熊孩子们的学习成绩，普遍比他曾经知道的好很多。 　　而且虽然很多事变了，但是有些事又没变。比如曾经的铁蛋一直学习就认真，反正比当年的二娃和他自己强很多很多。 　　现在铁蛋的学习依然很好，而且因为同样一起接受过“学前教育”，比他知道的还要好。 　　不但学习好，还比较遵守纪律，算是村里少有的好学生了，那他为什么会被老师批评呢？ 　　在燕长青的思绪中，二娃回答了他心中疑问：“铁蛋下课的时候站炮弹壳底下被抓了！” 　　燕长青无语的很，没听过站一下就被抓的，他不说话，继续等着二娃说。 　　“我敲炮弹壳了，他跑的慢，被老师抓了。”二娃果然没让燕长青失望，喜滋滋地说出了最后的答案。 　　燕长青松了口气，没错，有些事果然没变。 　　比如说，有些坑货永远是坑货。 　　…… 　　在这里上过学的学生们，很多人都会记得，快放学时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等老师来敲炮弹壳的期待。 　　而很多人也记得，等放学或者下课的时候，就有那么几个学生，开始打这个炮弹壳的主意——每天听着它的声音上课下课，谁不想自己敲一下自己体验体验呢？ 　　当初燕长青也干过这样的事儿，趁周围没老师，“当”地一声响后，先贼头贼脑看一下有没有被发现，然后再在同学们的各种复杂目光里，洋洋得意趾高气扬。 　　只不过他没像二娃这样，自己敲了顺便还要坑一下朋友。 　　好在铁蛋平时表现良好，老师们又不会让其他孩子等太久，也就三几分钟的时间，铁蛋就红着脸跑出来了。 　　然后对着二娃恶狠狠地说：“二娃，老师让你下午喊你妈来。” 　　二娃吓了一跳：“铁蛋，你果然是不讲义气的，居然出卖我……” 　　铁蛋哼哼了两声，一转头冲燕长青喊道：“七斤哥，咱们快走吧！” 　　看他说话时眼角抽搐嘴角歪斜的模样，燕长青觉得他应该不是中风，大概是在给自己暗示。 　　一想就明白了，应该是这次铁蛋没有不讲义气，他没出卖二娃，刚才的话只是吓唬二娃的。 　　那就先让那坑货纠结一会儿吧！ 　　…… 　　一大群人放学后走一起还是挺热闹的，而且每个村有多少人，关系好的互相凑一起，也免得有人私自跑别处玩。 　　以前放学的二娃是比较欢腾的，有时候遇到了从外边拉着大酒罐回来的拖拉机，他还试图拦车，想上去体验一下钻罐子里啥感觉，虽然没得逞过。 　　不过今天二娃有点蔫儿，看到拉罐子的拖拉机也没兴趣了，耷拉着个脑袋，有气无力的。时不时牢骚一句铁蛋不讲义气，还试图让燕长青帮他声讨铁蛋。 　　燕长青才不搭理他，这个家伙太坑，得治治他。 　　等快到了村子，铁蛋才哈哈大笑：“二娃你受骗了，老师没有喊你妈去。” 　　二娃已经想了几百个哄老妈的借口，也想好了以什么姿势迎接老妈的扫帚把，突然听到这句话有点怔住了，然后就疯跑着追向了提前逃跑的铁蛋：“铁蛋你骗我你个大骗子我要打死你……” 　　燕长青乐呵呵地看着他们跑远，也和周围的学生们打个招呼，回家吃饭去了。 　　…… 　　下午就不去学校了，继续去酒厂。 　　他准备尝试一下多种原料搭配的酿酒方法，最主要就是改良一下原料。 　　比如给高粱里面加点玉米等其他东西，不再完全用高粱。 　　一个原因是需要提升技术，不能只靠着一种技术一直熬，那样是会熬出头，但是需要花费时间太长。 　　另一个原因是，防止只用一种原料，将来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原料紧缺，被卡脖子。 　　当然主要还是提升技术为主，技术提升上去了，触类旁通，说不定过几天就能用红薯酿酒，这玩意儿亩产大几千斤，随便种一点，一年到头人吃的喂猪的都够了。 　　燕长青只是想防范于未然，其实周边地区种高粱的并不少。 　　因为高粱虽然作为粮食吃起来口感很差，但是高粱浑身上下都可以用，说全身是宝都不为过。 　　早些年村里还有一些蓑衣，就是高粱叶子编的。 　　再比如说最顶端，长着穗子的那根高粱杆，在生活中的用处就很大。 　　当地农村厨房里，很多厨具都是那一根根细细的高粱杆做成的，放馒头的筐子，平时做饭需要馏馒头的篦（bi）子，篦帘等，还有扫地的扫床的扫帚，厨房用扫锅台的小扫把等等。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农村，家家户户的床上，最下边都是“笆薄”，是用整棵的高粱杆编的。 　　通常农村木床是梯子形的，笆薄的作用是支撑，在笆薄上面放的是麦秸秆编制的“稿荐”，最上面铺棉被或者席子——席子也有用高粱杆的皮编制的。 　　真正的纯天然床铺，不含任何工业品，连麻绳的制作都取材于村边土沟里自种的麻。 　　除此之外，高粱杆还能用在盖房子上，它的用处之多，一般城市的人根本想象不到。 　　所以在农村经常有这样的景象，一个简单的木架子上，前面一个身穿蓝布衣的老头编高粱杆笆薄，他要不停地走动，用的麻绳的一头要绑半块砖头或者石头坠着绳子，让高粱杆之间的缝隙更小。 　　燕长青现在的相机底片中就有很多这样的场景，因为要不了多久，就再也见不到这种属于农村独有的景象了。 　　以后人们会用上各种床垫，再也不记得曾经的笆薄和稿荐（稾荐）。 　　其实真的挺舒服的，不论是透气性还是弹性，舒适程度绝对不下于那些高价的床垫——至少你不用担心弹簧扎腰子。 　　当然这种纯天然的床铺虽然优点很多，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缺点的。 　　有时候在床上活动的动作大了的话，下边的笆薄就会发出声响…… 第131章 收获 训练 　　这是个万物丰收的季节。 　　路边的高粱已经举着紫红色的果实，正在向路人炫耀。 　　也有一些谦逊的，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下面那段细细的高粱杆，在风中轻轻摇曳着。 　　旁边还有玉米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这样大片大片的青纱帐。 　　走在青纱帐中间的小路上，闻着田野里传来的气息，感受着，实在是一种很美好的享受。 　　只是走着走着，燕长青就闻到了一股子蒸酒的味道，呸！ 　　自己的，算了，不骂了！ 　　…… 　　燕长青在酒厂学校来回走了两趟，就迎来了秋忙假。 　　没办法，秋忙假不是看日期，而是看农作物成熟的时间。暑假大长假刚结束，开学不到一周就又放小长假，也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儿。 　　反正大部分学生们是挺高兴的。 　　熊孩子们早忍不住了，放学路上就开始祸害一切视线之内的东西，挖个红薯水沟里洗一洗边走边啃，弄一根那些玉米棒子长不大的玉米甜杆当甘蔗吃。 　　更有些家伙，都开始烧毛豆烤红薯吃了。 　　等到火一熄灭拿着半生不熟的红薯，在草木灰里捡烧熟的黄豆，吃得脸颊上都是黑乎乎的。 　　只要有足够多的熊孩子们，所过之处，连蝗虫都退避三舍，不然被抓到就免不了火上走一遭，肚子里转一圈。 　　燕长青逮着一群熊孩子，使劲拍照，特别是几个小丫头们，一个个脸上黑乎乎地，满脸幸福的傻笑。 　　熊孩子们就不拍，拍他们遛鸟的照片都不知道多少了，不需要这个。 　　拍完照之后就招呼二娃几个准备去表演的孩子，算着时间打算等周末再去市里走一遭——城市里的孩子没这个秋忙假的，更别说还是职工子弟学校。 　　…… 　　这一次去市里，大家都比较有礼貌。 　　上次回来的时候，祝晓斌从家里拿了不少玩具零食给大家当礼物，所以几个家伙这次都提前准备了自己的礼物。 　　小志三个人准备的是大螃蟹，真的挺大，最大的比二娃的巴掌都大，背上的壳看着都有点凹凸不平，颜色也比其他的螃蟹壳颜色重。 　　这是三个熊孩子昨天在河里忙碌一下午的收获，摸回来后放在了水上，今天早上才装起来，还都是活着的，可谓是礼轻情意重。 　　现在当地还不流行吃螃蟹，这玩意儿没人吃，所以说礼有点轻。如果放以后螃蟹价格起来，这两网兜张牙舞爪的螃蟹，得算是贵重礼品了。 　　铁蛋准备的是家里的红薯和玉米，不是随便拿的，红薯是他精心准备的红心红薯——目前农村种的红心红薯很少，大部分是里面全白色的那种，吃起来有点干，但是产量很高。 　　玉米是他老妈让带的，说带礼物带点不值钱的红薯不够诚意，给装了半袋子新玉米，这家伙扛都扛不动。 　　二娃准备的是……臭蛐蛐。 　　现在他正苦着脸发呆，望着手里的玻璃罐子，很是惆怅。 　　原本大家捉蛐蛐都是用狗尾巴草串起来的，但是现在家庭富裕了，农村娃吃得起罐头了。 　　曾经的罐头瓶子是宝贝，当盐罐，放咸菜，有着各种用途，哪怕用不着也可以留着卖废品。不过现在，东西多了就不那么珍惜，孩子们想要就让他们拿着玩。 　　二娃准备带礼物，就拿着自己珍藏的罐头瓶子，昨天下午逮了半天的蛐蛐，要今天带去送给朋友的。 　　结果燕长青看他兴冲冲地抱着罐子跑过来，再看看那盖得紧紧的罐头盖子，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你那里面的蛐蛐不会都憋死吧？” 　　二娃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赶快打开…… 　　岂止是死了，还都发臭了呢！ 　　拖拉机都发动了，大家都等着出发，燕长青也没办法，只好安慰他：“我带的酒多，这算是咱们俩的礼物。” 　　二娃撇着嘴，难过的很：“小斌又不喝酒。” 　　小志安慰他：“要不我们把螃蟹借你几个，等你回来了再抓来还我们。” 　　这个主意好像不错？ 　　二娃思来想去，暂时又没别的办法，点头答应了。 　　燕长青看着那些张牙舞爪的螃蟹，想了一下，好像自己还不知道祝晓斌的老妈是哪里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过螃蟹…… 　　…… 　　拖拉机到市场上，换成了一辆小货车，继续送他们几个去市里。 　　到了之后，燕长青在招待所开了房间，把东西先放里面，带着几个孩子逛街去了。 　　几个孩子都没在市里玩过，上次来一直在学校，现在终于能出来看看，一个个都特别兴奋。 　　其实现在的西阳市根本没多少看的地方，文化古迹别指望几个熊孩子会喜欢，街上转了一圈，除了对比村里更多的高楼感兴趣，其他的纯粹是看热闹，毕竟这里人多。 　　至于说街道上的车辆，二娃的发言就很有代表性：“城里开的车还没咱们村里的车大，里面都装不了几个人。” 　　大才是硬道理。 　　燕长青干脆带他们去看火车。 　　果然，亲眼见到火车，和在电视上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特别是站在高高的铁路桥上，看着下边如同一条长龙一样的火车，远远的拉响了汽笛，然后轰隆轰隆地开过去，让一群孩子都觉得很震撼。 　　震撼归震撼，该吃饭还要吃饭，今天下馆子。 　　一群小孩儿来下馆子，老板扭着头看了又看，面都扯上了，没忍住：“孩子们，你们家大人呢？在这儿吃饭要给钱的？” 　　燕长青拿出工作证和钱：“我们有钱，老板你赶紧点，我们吃完还有事呢！” 　　老板有点迷糊，不过有钱就行，就算孩子是偷家里的钱也不怕，一看几个孩子就是家里不差一碗面钱的人，哪怕家长找来了也会给钱的。 　　别看几个小鬼都愣头愣脑的，但是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平时在村里满地打滚弄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洗洗一看，都是城里正流行的。 　　农村大老粗们有点钱也不知道怎么管教孩子，只知道遇到适合自家娃的东西，觉得能用就带回来。觉得只要给他们买了自己能给的最好的，就是尽了做父母的责任。 　　幸好村里还是比较封闭的，这些熊孩子就算穿一身龙袍，接受的还是传统的农村教育，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也没机会学坏。 　　…… 　　吃过饭回到宾馆，几个人也不午休，叽叽喳喳地聊得可起劲。 　　然后等时间差不多了，提上礼物，去祝主任家。 　　祝晓斌的老妈看到螃蟹礼物的时候，燕长青总觉得她现在的表情似曾相识。 　　仔细回忆，是了，上次祝晓斌从村里回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喊乖乖的那一刻。 　　那时候的表情，和现在看螃蟹的表情，很有相似之处。 　　燕长青只好提醒她：“这个处理起来很简单的，直接蒸或者煮熟了就行，再弄点调料蘸着吃。” 　　其实他觉得烤熟的更好，那样连蟹爪都变得焦脆可口——最好还是烧砖的窑洞里，放在封砖的泥墙上，烤的最透。 　　不过看着人家小心翼翼地拎着网兜的模样，燕长青自觉放弃了提更多的建议。 　　祝晓斌开心的很，其实在村里的时候，他是不太敢摸螃蟹的——因为摸螃蟹就是找河岸水边处的黑乎乎的小洞口，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所以才叫摸螃蟹。 　　里面可能是螃蟹，也可能是老鼠或者蛇啊！ 　　但是现在在家，他表现得挺勇敢，主动接过了老妈手里的螃蟹，提着送到了厨房，叮叮当当一阵子还有接水的声音，看来是把螃蟹放水里了。 　　…… 　　简单和祝主任聊了几句，一群孩子就直接去了体育馆。 　　祝晓斌给了燕长青一个惊喜，上次他筛选的太厉害，临走的时候只剩下了八个学生，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多了四五个。 　　总算是有选择的余地了。 　　祝晓斌也挺高兴，给燕长青解释：“原来那几个人走了两个，然后又来了几个……” 　　新来的这些有的也不是新人，是那三天没坚持下去的，特别是最后一天不来的，知道自己不去了，人家那边表演的很精彩，于是又动心了。 　　有的是当时胳膊酸疼了，觉得太吃苦，结果回去胳膊好了又开始后悔，看到祝晓斌带着几个人，天天课余时间跑体育馆，纠结了一番就又来了。 　　新来的也有，反正就这几个人，来源还挺复杂。 　　不过怎么来的也无所谓，重要的来了就行。 　　燕长青觉得还行，好歹这几天他们每天课余时间练习，比当初的场景好多了。 　　这些学生只有周末可以练，时间不多，那就闲话少叙，直接开练吧！ 　　…… 　　其实两帮人在一起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子弟学校的除了祝晓斌，其他都是新手。 　　燕长青想来想去，估计到时候表演还得分开来。 　　单位的节目表演根本没什么要求，只要表演的好看，大家开心就行。 　　那个跳舞蹈的小姑娘也还在呢，燕长青就给她设计了带舞蹈的动作，看起来比较赏心悦目的。 　　估计也就一二年级的小姑娘，拿着棍子随便表演几下，再来两声脆生生的嘿嘿哈哈，保证下边掌声不断。 　　其他学生也都根据观察因材施教，上次教的动作，有几个在祝晓斌的带动下，已经练得能看过眼，那就让他们继续练，别嫌枯燥，等会儿哥给你们表演个力劈华山，告诉你们只要这样练，迟早也能这么厉害。 　　剩下的实在不行的，那就练嗓子。 　　动作简单不要紧，嘿嘿哈哈声音一定要大，喊出气势来也是一种表演嘛！ 　　…… 　　定下计策，按部就班训练就行。 　　枯燥不要紧，二娃几个人也都不是多安稳的性子，给他们表现的机会，就能让后来者们找到加油的动力。 　　看着一群学生挥汗如雨，燕长青的心也稳了下来。 　　编制在身每个月来领工资，逢年过节有福利，还经常领到现在买都不太好买的东西，不出点力，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好，是燕师傅吗？”正在想着，后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燕长青转身一看，一个穿着运动背心短裤球鞋的年轻人正看着自己：“你好你好。燕师傅可称不上，我就是带同学们玩的。” 　　“你好，燕师傅谦虚了。”年轻人笑着伸出手来。“我叫李东宁，是这学校里的体育老师。” 　　“燕长青。”燕长青伸手握了一下手，有点奇怪。“李老师找我是？” 　　“是这样的，我来跟你学学教学经验。”李东宁利索地说道。“我是外聘的老师，咱们学校成立的时间晚，以前只注重抓文化课教育，这两年开始兼顾起其他方面，我是去年才进来当老师的……” 　　在李东宁的介绍下，燕长青大概也明白了。 　　学校刚成立，顾不上别的，肯定只注重文化课成绩。现在文化课成绩差不多了，就开始想的多了。 　　比如文体方面。 　　李老师的意思是，他现在的体育老师，当的不太顺利，体育训练对这些家庭环境优越的孩子们来说，有点太辛苦也太枯燥了，除了特别爱好的学生，很少能有学生长期坚持。 　　燕长青也表示理解，其实所有的事情都这样，一旦把爱好变成了专业，许多爱好都要变质的。 　　所以李老师就是来‘参观学习’的，想看看燕老师是怎么能让一群学生挥汗如雨的。 　　燕长青就笑了：“真不是我多能耐，这几个学生能坚持，一来是有榜样，二来马上能登台表演，到时候能在同学家长们面前露露脸，这才是动力。” 　　李老师就深思起来，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要立个榜样，让他们有追赶动力是吧？再给他们表现的机会？” 　　“体育比赛！”燕长青提醒道。“你拉几个学生，去参加一些青少年比赛，回头拿了奖回来，家长开心老师高兴同学们羡慕，动力不就来了吗？” 　　见这位李老师皱眉苦思，燕长青笑了笑，继续看自己的表演队训练。 　　其实没这么简单，平时训练的时候也要有些小手段，不然青少年和儿童们，能坚持一项枯燥的事情坚持下来的，都是凤毛麟角。 　　不然为什么在未来，一些小孩拍个视频，都能获得无数点赞支持，因为能做到那样的人少呗！ 第132章 主意 　　子弟学校有个和其他学校不太一样的地方。 　　外聘的老师，虽然一些福利和待遇也都不差，但是不在本单位编制之内。 　　尽管如此，这里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因为如今的现实情况是，在外边当老师，不论是收入还是福利，都比不上这里。 　　至少在这儿不担心被拖欠工资。 　　燕长青猜测这个李老师是急于做出成绩，想尽快获得一个内部编制。毕竟年轻人嘛，有干劲儿有冲劲儿，也有上进心。 　　他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年轻人着急结婚或者生孩子什么的，哪像他，比年轻人还年轻过了头，根本不用考虑这些。 　　一群学生练到晚饭时间，精疲力尽地走出体育馆。 　　燕长青笑着说道：“咱们主要是准备表演，时间比较紧，其实过了这段时间，就不需要这么辛苦的。表演的时候家长们都在看着呢，现在不辛苦点，那他们不是白等了吗？” 　　“你们也别觉得棍法不如那些刀啊剑啊的差，至少咱们的棍子比刀剑都长对不对？一寸长一寸强，可不是白说的。而且咱们还有短棍，还有双节棍。” 　　说着话他拿出双节棍，顺手就呼呼地甩了起来。 　　不求实用，只求美观。 　　以至于祝晓斌看着的时候，总觉得虽然场景不同，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没错，就是当初他还小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被这个师傅用一套连环腿，骗得如痴如醉，从此走上了两年如一日的练武之路。 　　现在虽然他已经不是小学三四年级的学生了，也知道这个小师傅又在用同样的套路吸引人，可是他看着看着，也有点心动了。 　　话说还有这么玩的吗？ 　　…… 　　晚饭真的有螃蟹吃。 　　实话说，村里熊孩子们抓螃蟹不少，还真很少这么正式地吃螃蟹。 　　用一个大盘子把螃蟹都摆好，旁边准备的小碟子装的蘸料都有几种——在村里除了燕长青有时候费事做蘸料，别的熊孩子带螃蟹回去，家里都是随便油炸一下扔给他们自己一边吃去。 　　因为大人们基本都不吃这东西。 　　至于传说中的，螃蟹是法海什么的，真不是这原因，纯粹是习惯问题。 　　几个熊孩子都有些不习惯，不过祝晓斌老妈很热情，对儿子这几个小朋友，照顾的相当好，见他们拘谨，就主动帮他们把螃蟹一个个摆面前，劝着他们吃。 　　…… 　　祝昌盛吃了一只螃蟹就吃别的去了，尝个鲜就行，还真能当饭吃啊？ 　　他吃着问燕长青：“省会那边亚细亚一直挺火的，对你们那市场没什么影响吧？” 　　亚细亚去年五月份开业的，到今年五月算一整年，最近正炒的火热，或者说最近一年都挺火热的，只是最近特别热，据说一年销售额快两个亿了。 　　不过燕长青一点不担心：“他们做省会客户，又不会和我们抢生意。” 　　市场搞批发的，价格都是直接厂家进货，自己本钱又不大，都分散到跑生意的人们身上了，真没什么影响。 　　祝昌盛点点头：“刚出新闻那几天，我吓了一跳，他们这销售额也太吓人了。怪不得省会的几家大商场眼红他们，他们竞争对这边也没啥影响吧？” 　　确实吓人，省会的人均收入刚过一千，一个商场销售额快两个亿，不吓人才怪！ 　　至于说竞争，那可是真热闹。今年五月份的时候，省会的其他几家商场联合起来，说亚细亚搞不正当竞争，吵的还挺厉害，还一直各种价格竞争。 　　但是燕长青还是很淡定：“没事，咱们这走的低价批发，他们走的高端零售，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他们互相竞争把价格打压下来，市场那边还能趁机走点省会那边的货往西边去，是好事儿。” 　　这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是大佬们带队打团战，小虾米们跟着他们捡点他们不要的垃圾。 　　看热闹还有好处拿，他们当然无所谓了，随便打，谁打输谁打赢都无所谓，反正咱都高兴。 　　祝昌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也是，反正你们不受影响就好。不过他们要是扩张呢？听说亚细亚的老总可是厉害人物，有意走出省会，向外边发展。” 　　燕长青仔细回忆了一下，顺口说道：“扩张就死了。” 　　反正他很清楚亚细亚只火了没几年，一开始很红火，接着就开始大搞扩张，接着……就没了。 　　和西阳市也有关系的，应该是再过几年会到西阳市来建亚细亚商场，但是从开业那一天就开始亏，一直亏到关门，所谓的扩张最后成了笑话。 　　省会那边好歹是省会，虽然平均工资低，但是毕竟是省会，总是会有人有钱去消费的。 　　可是别的地方，继续走高端的零售，就有点行不通了。 　　燕长青说的太肯定，祝昌盛都吓了一跳：“人家正红火着呢，你这是眼红了吧！” 　　“嘿嘿！”燕长青笑了笑，没再多说。 　　现在亚细亚据说全国知名的，人家不知道玉东省省会的名字，但是有可能会知道亚细亚，简直火到没法说。 　　可事实就是如此，如此红火的名字，等上几年，忽然就消失了。 　　也不是完全消失，燕长青好像记得，他曾经见过什么亚细亚理发店之类的牌子，要么是亚细亚美容美发的牌子，反正这就是他对亚细亚三个字最后的记忆了。 　　对了，他赶紧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如果亚细亚开商场，想要来先拿货后回款，不要赊账给他们。 　　这是要回去告诉姑父的。 　　他相信现在桃树乡的这个小市场，虽然一年也就三几千万的贸易往来，一大一小两个老板也只能悄悄挣个几百万，但是生命力肯定比亚细亚顽强，毕竟咱不搞盲目扩张。 　　祝昌盛对生意上的事情并不关心，他只是关心桃树乡这个市场，市场越红火越好，毕竟当初新闻都说过的，油田方面是支持过市场的…… 　　不过市场现在这么稳定发展，油田方面是不是也该拿出来点具体的东西出来呢？ 　　想着想着他就陷入了沉思。 　　…… 　　从第二天的训练来看，燕长青昨天露的一小手，效果很明显。 　　今天这些学生们明显和打了鸡血似的，在得知等到表演后，就可以学双节棍之后，一个个精神振奋，招式都比昨天利索了几分。 　　以至于燕长青不得不利用自己勉强及格的医术，关注着他们，当他们因为太过亢奋，用力过猛的时候，就赶紧拉过来揉捏揉捏，免得他们把身体练伤了。 　　说起来技能多就是好，还能兼职队医。 　　结果下午的时候，让有跑过来的李老师吓了一跳：“你这是？” 　　“给他们活络活络胳膊，免得留下啥毛病。”燕长青笑了一下。“李老师不忙了吗？” 　　“不忙，我去体育局那边问了，今年国庆后就有个体育运动会。不过咱们这里的运动会规模都不大，宣传上不行，参加的人数也不多……以前咱们厂都没人参加的……” 　　燕长青拍了拍手里的胳膊：“你先去练吧，悠着点，别再弄的胳膊疼了。” 　　然后等学生走远了，才对李老师说道：“能给张奖状就行，你还想怎么着？” 　　实际上这才是现实，很多人压根不关注这些。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后人人一个智能机，你去大街上找人问，最近市里有没有举办什么运动会之类的活动，大部分人可能也根本不清楚。 　　除非是家里有相关人员，或者家里有学生刚好被选中去当拉拉队的。 　　听了燕长青的话，李老师先是纠结，而后犹豫，最后恍然，再一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 　　明白怎么糊弄学生了吗？ 　　不过人家不管如何，也是想做出成绩来。 　　燕长青想了想说道：“你找校长问问，让他或者厂里的人提前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你带人去了，回来的时候连个奖状都没有。” 　　好歹积极参与支持了运动会，提前打个招呼，到时候就算真的一无所获，那边也总会给安排个鼓励奖什么的。 　　反正肯定不会让人空着手回来，不然的话，以后举办活动谁还去当陪跑啊！ 　　李老师又想了一会儿，脸上笑容很诚恳：“这次我真的明白了！” 　　…… 　　让燕长青没想到的是，下午他才给李老师出过主意。 　　到了下午结束训练后，准备带人回家的时候，祝昌盛也给他出了个主意。 　　一开始祝昌盛是在吐槽：“你们市场现在也不至于穷到一辆车都买不起吧？就算买不起好的，买个面包车接送个人总行，每次都让个小货车跑来跑去的，也太不安全了。” 　　肯定安全啊，开车的都是村里的人，有时候来的还是燕二河，他们拉着自己村的孩子，都小心的很，一路慢悠悠地走，还时刻注意着后面。 　　不过确实有点太抠门了，要不，就买个面包车？ 　　正想着，祝昌盛又说了：“你们那里现在车来车往的，平时加油挺麻烦的吧？有没走考虑过在市场边上开个加油站，不管是你们自己的车，还是外边来拉货的车，都能方便点？” 第133章 加油站 表演 　　有没有考虑过？ 　　燕长青都愣了，这是我考虑不考虑的问题吗？ 　　这年代，开加油站？ 　　有几个人敢考虑啊！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觉得祝昌盛给自己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市场那边确实需要个加油站了，现在加油是个大问题，来往的车辆很多都是车上自备油壶油桶的。 　　看到他的表情，祝昌盛就笑了起来：“算是咱们共建的加油站，不过现在供多少油还是要限制的，可以少买不能多买，这边只负责供油，你们出钱，自负盈亏。” 　　这条件不就是白送钱还送方便吗？ 　　燕长青连连点头：“要做什么准备？” 　　祝昌盛哈哈一笑：“准备好场地和钱就行，准备好了告诉我一声，到时候这边过去个人，指导下怎么建放置油罐的地方，还要学习一些安全防范措施，然后这边送油过去，就这么简单。” 　　嗯，是很简单。 　　…… 　　晚上到了市场，燕长青也学着祝昌盛，轻描淡写地说道：“等你申请好了地皮，我再给那边打个电话，到时候接人过来，按着人家说的建，之后等着油来就行。” 　　陈有亮一点都不淡定：“真能成？” 　　燕长青很确定：“祝主任办事，他没一定把握肯定不会给我说。肯定是说好了的，再说咱们这当初还挂他们名字了，是他们支持的带头致富先进集体，给咱们支持不是应该吗？” 　　陈有亮终于相信了，顿时口出芬芳：“％#￥％#……” 　　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口头禅都是一连串的。 　　如果真像祝昌盛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这年头正规加油站还少，油库还是主流——油库是属于这个年代独有的产物，负责汽油柴油供应的。 　　桃树乡就有，乡里的人一开始不管是买汽油还是柴油，都要去油库买。 　　进去油库大门就是一个大大的院子，然后能看到像一对眼睛的两个盖子，掀开盖子，下面是建在地下的巨大无比的超级大油罐。 　　别高兴得太早，那是个摆设，真正买油的时候，还是用油桶给你灌，而且去了也不一定有油。 　　这几年好了点，不管汽油还是柴油，供应的都比较多了点。 　　而且很多地方也开始有了小加油点，一样是摆了几个油桶。 　　这时候最多的就是这种大油桶，等到它们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就变成了街头常见的烤红薯炉子，继续发挥它们的余热——真正的发挥余热就是这样，让人走到旁边就能感受到温暖。 　　不过小加油点不但不保证油品质量，一样连供货都不能保证，去的人都得先问一句：“今儿个有油没？” 　　但是大加油站或者油库的话，又没地图导航告诉你哪里有，如果人们去了不熟悉的地方，还要去打听。 　　现在好了，市场有了自己加油站，以后就再不用去问别人：“今儿个有油没？” 　　陈有亮甚至都等不及到天明，拉起电话就给杨乡长打电话要地。 　　燕长青话已经传到，具体事情就不用管了，正准备坐上拖拉机往家走，陈有亮又追了出来：“别走别走，你让孩子们先回去，你留一天。明个杨乡长就过来，估计明天就能通知油田那边……” 　　…… 　　第二天杨乡长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 　　燕长青能做的就是提醒一下，加油站还是要离路远一点，要比市场还远点。 　　因为路是迟早要修的，到时候肯定得扩建，市场往后挪点容易，加油站要是挪位置就太麻烦了。 　　等杨乡长走后，燕长青又提醒姑父，除了他记的小本本上的提醒，还提醒他因为加油站而产生的新问题：“以后咱们这加油站尽量少往外卖油吧！只供应咱们客户和自己人，估计到时候乡里也想来，县里也会有人来，你可要扛住了，咱们可不能开赊账的头。” 　　陈有亮顿时冷静下来，想了想颇有点恶狠狠地点了点头：“怕啥，咱们一不在县城二不在镇上，离他们远点麻烦就少点。谁来都是现钱，先钱后油。了不起老子不干了，看谁先急！” 　　这次批地是前所未有的快。 　　占用村里的地也答应的很利索，从上到下没一个不支持的。 　　现在农田里刚好收割完庄稼，加上用的地是最先让他们来做生意的村子，他们现在也有不少车，不管是拖拉机还是小货车，只要用发动机的，都得用油。 　　杨乡长去县里还没回来，村里有几个跑生意的，居然已经组织人手过来帮忙平整土地了。 　　燕长青没等到最后，等杨乡长回来，文件拿到手，他打个电话就走人了。 　　按照现在人们的热情，只要油田那边办事效率高点，要不了多久加油站就能营业了。 　　虽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往外边卖多少油，但是，万一油田那边比较大方呢？ 　　…… 　　很快，农村就是一望无际的旷野了。 　　有的农田里还有放倒的玉米杆，但是有的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各个村子的牛，大大小小的拖拉机，都开始行动起来。 　　黑黄色的土地被翻起来，就那样让太阳晒着。 　　等到所有的土地都犁完，大地的颜色都变得统一起来。 　　大燕庄和附近几个村里的孩子们，又多了很多新玩具和新衣服，但是来去匆匆的人们不等小麦播种，就又一次地奔向四面八方。 　　别的小伙伴们，还在互相比着谁老爸带回来的东西更好玩的时候，二娃和几个孩子正在埋头苦练。 　　其实以他们的水平都不用练了，只不过他们又去了两次市里，每次去都在城里娃的面前炫耀了自己的本领，回来之后就动力十足，会勤奋上一阵子。 　　但是他们难得的勤学苦练的日子并不长，很快就要去真的演出了。 　　…… 　　国庆前一天，几个孩子都穿上了统一的衣服，这是在镇上的劳动服务公司订制的，市里的那些孩子们也有，统一的练功服装。 　　就是那种练太极的常用的宽松点的衣服，不过燕长青要求上衣做的不用那么宽松，在背上还加了个大字“武”——请的镇上一个老教师写的，龙飞凤舞的，很有气势。 　　还给裤脚处加了个松紧带，这样来回翻转的时候，裤子也不至于倒滑回来，影响动作。 　　燕长青也有，不过他的和祝晓斌的都是黑色的，突出个黑白分明。 　　另外还有三件是红色的——除了那个练舞蹈的小姑娘，居然还有两个女孩一直坚持下来了。 　　现在表演的队伍全体成员一共是十九个。 　　对了，这个练功服现在也进了市场，不过去掉了那个武字。 　　销量不错倒也罢了，居然还获得了几个订单。据说是有地方开办了武校，刚好看到这衣服选中了当校服。 　　劳动服务公司原本就只有企业订单，一旦没订单工人们就要放羊，现在有活干，还是挺感激燕长青的，拿着当初他买衣服的钱找过来要退给他，不过他没要。 　　…… 　　不管如何，一个月的训练，今天总要见成效了。 　　看着舞台上的人上去又下来，明显的，燕长青感觉到小家伙们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眼看就要登台了，这可不行，想了想，燕长青说道：“别担心，咱们的表演肯定是最好的。你们想想，就算你们的家长有当兵回来的，他们的军体拳打起来多难看啊！有咱们的招数好看吗？” 　　旁边陪着的一个节目负责人都听笑了，部队里谁敢教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拉出去枪毙都是最轻的！ 　　燕长青还很认真：“真不用担心，咱们都是学生，就算出点错也不怕，棍子掉了就赶紧捡起来继续，表演错了也别担心，继续表演就行。反正咱们排练一直在体育馆，也没几个人看到咱们怎么排练的。” 　　其实是看过的，要上台的，总得有人先看一下。虽说是单位内部的活动，可也不能太不像话了。 　　不过看的时候也没很正式的要求表演一下，只是看了大概，觉得问题不大就可以。 　　反正就是图个开心，表演的差不多就行，真有孩子闹个什么笑话，还更活跃气氛呢！ 　　…… 　　很快就到了武术表演节目。 　　叮叮咚咚的古筝声逐渐响起，这是将军令，一首人们耳熟能详的曲子。 　　就在急促的古筝声中，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红色练功服，拿着根金黄色棍子的小姑娘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上去后先来了一个侧空翻，嘿哈一声，拿起棍子就转起了大风车。 　　灯光下的效果还挺好，棍子金光四射的，看着残影无数。小姑娘转完了再来几个高抬腿侧空翻的动作，最后来个一字马，双手把棍子横举在头顶。 　　当时掌声就响成一片，特别轰动，根本都不停的——燕长青也是最近才知道，小姑娘的爸爸比祝主任年轻了点，能耐又大了那么一点点。 　　掌声还没停，古筝声继续，下面是一个黑衣少年。 　　祝晓斌的棍法可比小姑娘好看的多，可惜夏天晒黑的脸都没完全恢复，没人家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好看。 　　既然颜值比不上，只能靠实力了！ 　　他除了棍法，最熟练的就是燕长青当初教的花拳绣腿。 　　那真叫一个干脆利索和好看。 　　配合着古筝的节奏，显得颇有意境。 　　最后一招仙人指路收尾，同样干脆利索，顿时掌声再起。 　　随即又是两个红衣小姑娘，动作整齐，喝声清脆，虽然只是一些简单套路，但是就是挺好看。 　　依然有掌声，反正就没完全停下来。 　　就在掌声之中，轰隆隆就跑上去一群人。 　　很快摆好了阵势，前面黑衣领队，刷刷刷地几个动作，后边的整齐划一，跟着来了一遍。 　　连续几组动作之后，黑衣少年长棍一挥，所有人立即围成一个半圆，面向观众。 　　一个坑货冲了出去，像猴子一样单手撑地一连几个跟头——没敢让空翻，毕竟要稳，不能浪。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退下的同时，下一个小猴子也窜了出去。 　　一连几个单人表演之后，最终大BOSS终于出场。 　　…… 　　一连串的古筝声逐渐加快，就在到达最顶点的时候。 　　燕长青两步上前棍子一扫，砰砰砰几个点棍，顺势抽棍横扫，左右连转，就在人们以为他要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却出其不意，来了个回马枪。 　　待到古筝声短暂放缓，他一个转身带棍划过舞台，而后轻轻一抖，棍出如龙，速度瞬间加快，一如狂风骤雨，又似风卷残云。 　　人随棍走，棍随人转，一根长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宛如一条游龙在伴他共舞。 　　这可是超越了普通人极限的棍法，它仿佛随时会出现在任何地方，又总能不经意间消失在你的视线中。 　　原本一直都断断续续的掌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只有古筝声伴随舞台上那个身影。 　　不似人间。 　　古筝声终于再次放缓。 　　燕长青拖棍向前，摔棍一声响，仿若秋日惊雷。 　　动作就此定格。 　　一秒，两秒，三秒…… 　　燕长青摆着姿势有点着急了，这会儿该集体上场了啊？ 　　小斌？二娃？铁蛋？ 　　你们都弄啥嘞，咋还不上来哩？ 　　又是几秒钟过去，祝晓斌突然反应了过来，一声大喝，提着棍子上前几步。 　　除了祝晓斌，后面的学生们也被喝声唤醒，纷纷再次摆起了姿势。 　　燕长青松了口气，趁势起身，和祝晓斌一起在前面带着，动作开始变成了一招一式一停顿，一个动作一嘿哈，让练嗓子的也表现一下，突出一个气势，掩盖队伍里的新人太多，动作不够规范的问题。 　　嘿嘿哈哈着确实能让人提气，至少燕长青偶尔转身摔棍的时候，看到大家的动作还是基本统一的。 　　等到最后都来个朝天一棍结束动作，尽管燕长青还觉得练习时间太短，有几个学生的动作不够利索，但是这一结束，掌声一下子如同涨潮时的海浪，把一群学生们彻底淹没。 　　一群人因为表演的剧烈运动，再加上点激动，一个个脸上都红扑扑的。 　　掌声之中，燕长青和祝晓斌带头，用动作提醒了一下激动的学生们，对着观众们表示感谢，退台。 　　一直等到人全部下了台，掌声还没完全停止呢！ 　　走到了后边的燕长青听着掌声，心里还算满意：虽然差点翻车，但是也不错，至少贡献个好节目，多多少少也算对得起，已经建了一半的加油站了。 　　只是稍微有点遗憾，不过错不在我。他遗憾这年头男儿当自强这首歌还没出现，否则就可以用这个背景乐了。 　　将军令虽然也可以，但是训练时间短，其他人的很多动作和音乐没配合起来。 　　幸好掌声比较激烈，压着了古筝声。 　　不管如何，表演完了就好。 　　反正不用再表演第二遍，以后大家散了伙，永远也没人再有机会，看出那些动作和音乐节奏不匹配的毛病了！ 　　感谢掌声！ 第134章 一等奖 有录像 　　到了后台的小伙伴们都很兴奋。 　　燕长青就比较淡定，不是装那啥，主要演完了也没啥事儿。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能给个二等奖——以前二等奖两个，这次应该会加一个，变成三个二等奖。 　　内部活动就这样，说死板也有死板的时候，定好的一二等奖说不改坚决不会改；说灵活的时候也可以灵活，定好的不改我可以给你加一个，照顾孩子们嘛！ 　　已经有很多同事开始恭喜燕长青了，他笑着一一表示感谢——没错，别管这些员工是二三十岁的还是五六十岁的，现在咱都是同事。 　　活动结束，主持人照例上去拿着获奖名单开始念，这都是没有悬念的事儿，连样子都懒得做，先念一等奖。 　　不过主持人拿着名单笑容满面的念出“获得一等奖的是……”，接着她的笑容有些僵硬，有些迟疑，朝着台下前排的一些人看了过去。 　　大概是得到了指示，她的笑容恢复，继续念了下去：“获得一等奖的节目是，武术表演。表演者，燕长青，祝晓斌……” 　　燕长青都愣住了，这和原来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下意识地朝着一旁看去，看到一张黑黝黝地脸庞，冲着自己笑了笑，还朝着台上指了指。 　　啊这？ 　　见到他迟疑，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临时改了，刚才勘探队那边说你们的节目更好，把一等奖让给你们了，刚才没说是要给你个惊喜。快点上去。” 　　燕长青来不及朝着原来一等奖的主人表示感谢，连忙拉着祝晓斌，带着一群孩子跑了上去。 　　大概是跑的有点慌，有几个小家伙还在疑惑地到处看呢，下边伴随着掌声的，就有了一些笑声。 　　接过奖状和奖品，燕长青带着自己的小队，冲着台下认真地表示了感谢。 　　下了台，又赶紧跑到刚才，冲自己笑的黑脸庞中年人身边：“郑叔，谢谢你了啊！” 　　郑叔就是勘探队的，他们就是常驻在荒郊野外的，可能半年一年都不出成果，只不过一旦出了成果，那就是需要整个系统大力庆祝的事儿。 　　不理解的话想想什么叫地大物博就知道了，这些勘探队的有时候驻扎的地方，说那里鸟不拉屎都不是夸张，是描述词。 　　燕长青也最多吐槽单位里办事太死板，举办活动不分个团体奖个人奖，但是对人家拿一二等奖是没意见的，确实是人家该得的。 　　只不过这次人家让给他了，去拿了原本给自己的二等奖。 　　这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是他确实挺佩服这些人，只不过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是记下而已。 　　…… 　　颁奖完毕就意味着活动结束，明天就是国庆，厂里的矿上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岗位上的人，都放假了——比如燕长青这种岗位上的。 　　然后燕长青就开始盘算，回去之后该怎么继续提升自己的酿酒技术，医术的话现在也到了瓶颈，小诊所里没条件，别说医疗器材了，连药都不齐全，严重点的病还是要推荐人家去大医院的。 　　正盘算着呢，祝昌盛找过来了：“你还在这儿干嘛呢？还不组织一下你们这几个人，明天去演出啊？” 　　“什么演出？”燕长青一愣。 　　祝昌盛比他还奇怪：“一等奖去参加市里的演出汇报啊！你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燕长青觉得有些不妙了。“那不是定好的郑叔他们队的人去吗？” 　　“他们不是把一等奖让你们了吗？现在你们是一等奖，当然是你们去了！”祝昌盛有点哭笑不得。“荣誉你拿了，还让人家继续去表演啊？” 　　燕长青也急了：“不是，这不是只让我们拿个奖吗？实际上怎么回事儿，大家心里都知道的，都明白一等奖该是他们的啊？怎么还要我们去？” 　　他退台的时候还在感谢掌声呢，热烈的掌声把表演不好的地方都掩饰过去了，还在庆幸反正不用表演第二遍，不怕别人挑出自己的毛病来，这……报应来的这么快吗？ 　　看他还想推辞，祝昌盛都气笑了：“老郑那边忙着呢，因为明天上午去汇演的事儿，他们定的是下午出发，实际上时间有点紧。现在奖给你了，表演也是你的事儿，他们能明天上午走，时间上还宽松些。” 　　燕长青东张西望想找郑叔的身影。 　　祝昌盛呵呵直笑：“别看了，他们来就是走个场子，刚才领完奖就走了，估计这会儿都开上车回去检查明天要带的装备了。” 　　啊？ 　　其实燕长青对这个表演也不是很在意，可能是受大家的影响，反正感觉大家都挺不在意的。 　　去了的也不当是多大荣誉，感觉还不如在单位活动里领奖时候的高兴，不去的，自然更不当回事儿。 　　他就是郁闷：“我们表演的问题还是有的，原本以为大家都没注意，以后也不用表演，就没人发现我们表演时候的小瑕疵了呢！” 　　祝昌盛有些纳闷：“表演的时候挺好的啊！就那会儿晓斌没反应过来有点冷场，那不算啥，说明你表演的好。难道还有别的小瑕疵？那等录像带出来了，我可得好好看看……” 　　燕长青当即就震惊了：“不是，还有录像带的事儿？这也没人告诉我啊？以前不都是只拍几张照片吗？” 　　祝昌盛哈哈大笑：“上次有领导提了句，说咱们有的好节目也只能看一次，所以这次就给安排了两个摄像机。怕大家上台演出紧张，都没告诉。没事，有这一次经验，下次大家习惯了就好。你看现在不也没事吗？” 　　那能没事吗？ 　　燕长青想了想，赶紧让晓斌去给其他的学生交待下，明天还有表演。 　　然后对祝昌盛很礼貌地问道：“祝叔，我能现在看一眼录像带吗？” 　　…… 　　很快燕长青就看到了那个冷场的画面。 　　祝主任表示：“这也没啥啊？” 　　但是燕长青就觉得很别扭，赶紧谈条件：“祝叔，回头剪辑师傅剪辑的时候，能不能把这几秒给掐掉，这样节目更连贯些？” 　　祝昌盛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是，出现了冷场的确不大好看。这都是小事儿，回头交待一下就行。” 　　“嘘……” 　　燕长青长出了一口气，不错，这样就好。 　　只是摆一个姿势，其实没那么尴尬，尴尬的是摆着这个姿势，一摆好一会儿。 　　时间一长，难免让人产生联想，比如这个姿势，和某些生活里的举动有些相似。 　　反正燕长青想象力就这么丰富，他这么认为的。 　　当时他一棍子砸地上，就摆着的那个姿势，很像拉肚子的时候匆匆进入了厕所，发现厕所里的坑比较满也比较脏，不想离太近，只能翘高了尊臀。 　　然后蹲久了腿有点麻，就伸着一条腿活动一下，大概是怕这样蹲不稳，前面就握着根棍子撑着…… 　　谢天谢地，能剪掉就好！ 　　以后要小心点，可别自己整天脖子上挂相机到处拍别人，结果自己也给人拍下什么“珍贵”的影像。 　　谨慎，谨慎！ 　　…… 　　第二天是国庆日，这是市里举办的活动，现在流行茶话会嘛！ 　　燕长青怀疑来表演的节目都是各大单位企业里凑数来的，各种表演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乏善可陈。 　　谁见过一连好几个节目大合唱的活动啊？ 　　主持人的报幕都是，下面是某某企业先进集体，某某单位优秀团体，带来的某某合唱。 　　大家都把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上，才能获得荣誉，谁有精力研究歌曲啊，能唱整齐的就是优秀节目。 　　岂止是乏味，简直让人不忍目睹。 　　唯一好点的就是市直幼儿园和市文工团的，儿童表演小孩子蹦蹦跳跳挺可爱的，文工团是专业的。 　　很快到了石油厂的表演。 　　燕长青上台前安慰小伙伴们：“别怕，这里又没人知道咱们怎么排练的，只要像昨天晚上的表演就行。等下你们可别愣神了，别让我一个人蹲那里等着你们……” 　　小伙伴想起昨晚的场景，忍不住就乐呵起来，一下子不紧张了。 　　其实燕长青说的也不对，现场还是有人知道他们的，至少有人昨天看过他们的表演——市里举办活动，怎么能少得了石油厂的人。 　　表演都不用说了，有过一次经验，这次表演大家的进步还是挺大的。 　　只能说，小孩子们的成长性还是够快。 　　昨天还有些因为紧张或者激动，导致的一些动作僵硬的小瑕疵，今天基本都没有了。 　　除了依旧存在的，音乐节奏和动作不匹配的问题，单一看表演的话，相当完美的表演。 　　不过问题不大，下边的大部分都是外行，他们就是看个热闹。 　　没听到就连下边一直应付了事的掌声，现在听起来都认真了几分吗？ 　　接着就是去后台等着领奖。 　　这种领奖和单位里的一样，不用太当真。 　　看到小伙伴们有些紧张，燕长青笑了起来：“今天表演的挺好的，比昨天晚上那会儿好多了。是不是今天都没那么紧张了？奖不奖的无所谓，重在参与嘛！” 　　然后拿出奖励糊弄他们：“等下回去了，我就教大家双节棍。没双节棍的也没事，找两根木棍儿连起来就行，咱们刚开始学，容易打到自己，用差点的棍子打着还不疼呢！” 　　“实在想不到办法的，也简单，咱们现在都表演完了，手里的棍子以后还想练的就留着，谁以后不想练长棍的，一根能截好几截的……” 　　过河拆桥就是这么的快，刚刚走下台，他就让人截棍子了！ 　　……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表演这次拿了个二等奖，和好几个二等奖并列的。 　　没办法，一等奖不能太多，只能多几个二等的，堪称是排队分果果大会，来的都有奖，最差的也是鼓励奖。 　　但是小伙伴们不清楚这些，反正就知道二等奖，挺开心的。 　　开心就好。 　　图的就是个开心嘛！ 第135章 收粮 　　人说好事总是一来就是一连串的。 　　下午的时候，教一群小伙伴们如何在练双节棍的时不要打到自己。 　　就在燕长青准备回去的时候，被学校里的校长找来了。 　　校长表示，这次大家合作，在演出上拿了奖项，是件很值得庆贺的事儿。 　　不过听说这几个孩子都是从贫困地区的学校里来的，所以学校方面决定，给申庙小学捐赠一些物资。 　　由于都是自己人，所以也没说什么假大空的话。校长说了，反正厂里每年也要花一部分钱，搞一些类似的活动，既然如此，给谁都是给，为啥不给自己熟悉的人？ 　　燕长青就是宣传部的，当然知道这事儿。他就在打这个小项目的主意，原本还以为需要再努力一下，才能促成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就成了，连忙诚恳地表示感谢。 　　是啊，给谁都是给，给你了你总不能连个诚恳点的感谢话都不说。 　　…… 　　下午还是小货车拉着回去的，虽然想买面包车，但是只是想想，接下来他觉得自己要安心练技能，暂时用不上。 　　等需要了再说。 　　回到市场看了看正在飞速建设的加油站，燕长青也没多停留，继续回大燕庄。 　　还是安静的小村庄更舒服。 　　到了村里，几个小家伙们就开始满村子乱跑着狂喊：“我们获奖了，我们获奖了……” 　　举着只有一张纸的奖状，兴奋的想飞上天。 　　村里的大大小小的老头老太和婆娘们都跑了出来，围观着那小奖状——本来只有一个奖，大家共有的。现在手里拿到的，是厂里为了鼓励小朋友们，临时补给个人用来收藏保存的。 　　燕长青也不管熊孩子们多开心，他要赶紧去看自己的酒厂去。 　　秋收过去，又能收到不少高粱，酒厂生产起来完全没了原料压力，而且秋天也是生产的好时间，等到冬天温度低，粮食发酵的时间就需要的长点，酿酒的周期自然也要跟着变长。 　　医术技能恐怕要放缓点了，就算自己开诊所也一样，除非自己开家小医院，找几个专业医生，做到能治疗一些重大点的疾病，不然想快速提升医术，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但是酿酒不受什么限制，只要愿意，可以一直提升。 　　那就先提升酿酒。 　　…… 　　这几天酒厂收粮食的地方是最忙碌的。 　　燕长青临走的时候，安排了个人去了东边的省道边上——为了方便人们通过，他还让人又把那座小木桥大修了一遍。 　　在省道路边立个收购高粱的大牌子，等着有人问就给人介绍，进了这条路走上十来里，过了一条小河，里边有个酒厂，收高粱。 　　价格比市场价高三厘，一袋大概能多给三毛钱左右。 　　重点是酒厂是本地人的，就是旁边村里的人，收高粱不是为了贩卖，是酒厂自己用的。 　　重点的重点是，不坑人不欠账，给现钱。 　　这种条件，怎么说呢，放到以后和商家们搞的五花八门的活动比起来，简直毫无吸引力。 　　但是这年头，却能让周围几十里甚至上百里外的人，都拉着高粱来卖。 　　这年头粮食买卖还没有大规模开放，而农民们买卖粮食可选的地点很少。 　　关键的是，现如今有个很厉害的词，叫做“打白条”。 　　农民急需要用钱，只能卖地里产出的东西，可是收购这些东西的地点又没给人太多选择，去了人家告诉你，现在没钱，先给你打个条子吧！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买的都是贵的，卖的都是贱的，要的都是现的，给的却是欠的。” 　　问题甚至严重到了，有某地方的农民，愤怒之下，放火烧了自己照顾一个夏天收获来的棉花…… 　　真的别小看这一张白条，就是这张白条，促使了四年后的农业发展银行的成立。 　　然而即使如此，到了九八的那一年，问题还没彻底解决，不但连九一之前的亏损挂账没消化，还又新增了挂账一千亿。 　　直到又过了六年的零四年，农发行的行长才敢说了一句：“多年来困扰各级正府和广大农民的‘打白条’问题已成为历史。” 　　…… 　　所以燕长青带着大黄大黑来到酒厂的时候，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拉着高粱来卖的农民。 　　很多人还你争我抢的想要占个先，看着场面相当火爆，有的甚至为了个位置都开始争执起来。 　　他们这是怕来的人太多，等下酒厂钱花光，不收购了。 　　有这些担心的都是东面来的人，西边周围的村子不担心卖不掉，不和他们挤。 　　以至于负责收粮食的，燕长青的舅舅李秀敬不得不一直大声喊着：“有钱，我们有钱，拉来的都能收，都给现钱……” 　　以前收高粱都是断断续续地，没想到现在秋收完，场面能这么火爆，酒厂这里的人都是连生意都不去做的，一时间都有些控制不住场面了。 　　燕长青一过来，他们就找到了靠山似的，一个小丫头飞速地跑过来求助。 　　这事儿其实也简单。 　　燕长青问道：“酒厂这边收粮食的钱还有多少？” 　　“你留的多，还有两三万吧！”小丫头说完又加了一句。“表弟你可真有钱。” 　　这小丫头是燕长青表姐李梅，正上初中，现在放假了来帮她爸爸，燕长青的舅舅算账的。 　　燕长青看了看来的人，人是不少，不过都是板车，上面少的两三袋，多的也就七八袋的样子。 　　问题不大，他对着小丫头说道：“小梅姐你去里面，把钱都拿出来。” 　　说着话又从自己背包里取出来一沓钱，直接走过去站到了桌子上，挥舞着手里的钱：“排队，再不排队不收了。酒厂是我的，不少人都应该听说过，我就是燕长青。钱多的很，都不准挤了，排着队一个个来……” 　　传说中转世小财神的名号，加上手里钱，二合一还是很管用的，等到李梅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燕长青两手挥舞着钱再喊了几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要不然乱糟糟的真的让人头大。 　　…… 　　既然这里有钱能一直收，卖粮食的人就不着急了。 　　燕长青看气氛缓和下来，又喊了起来：“大家回去了帮忙宣传下，我这里长期收高粱，现在只收高粱。我刚才看见有拉着别的粮食来的，那等会儿就得拉回去了，只收高粱。” 　　从那边过来一条小路都要十来里，还是杂草丛生的土路，拉进来很不容易。 　　但是也没法，不能开口子，如果今天收了这家的，明天就会有别的也来试试，到时候怎么办？ 　　一旦放开了收购，要不了几天东边的小桥都会被踩断。 　　只收高粱还是好一点的，毕竟酒厂用量很大，就算一时用不掉，存起来也没事，无非是建个粮仓。 　　大黄大黑的到来，代表它们正式进驻酒厂，也是为了存粮食做准备的。 　　两个家伙可以继续在这边玩它们的抓老鼠游戏，而且这里地方更大，有足够让它们到处闲逛的地方。 　　…… 　　收粮的工作在进行，燕长青就不再多管，去检查酒厂其他地方的情况。 　　酒厂的干净卫生是必须的，不能像农村的家里，为了养牛建个屋子，屋子后边墙上挖个洞，牛粪就从这里铲出去堆在墙后，积得多点了再统一转移地方去沤肥。 　　厂里的工人都是农村出身，对一些司空见惯的情况不会感到不妥，可放到生产酒类的厂子里，就很不妥了。 　　不过这些都是琐事，重要的还是技术。 　　检查完了就赶紧去取钱放在酒厂里。 　　原本以为收两天就没事了，没想到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居然是半夜到来的，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 　　其实一家一户的高粱并不多，可是连绵不绝地有人往这里赶，酒厂只能安排人轮班倒，还安排了厨房那边，准备了一些茶水。 　　拉拢一下人心，说不定明年他们种的高粱就更多点。 　　毕竟现在只是开始，酒厂以后需要的高粱更多。 　　…… 　　结果就导致了燕二河骑着摩托车，难得的骑的有点快，风一样地冲进了酒厂：“七斤七斤，市里那边有人打电话过来，问你们学校准备好了吗？” 　　“啥？”燕长青正看着满仓的红高粱踌躇满志呢，一时没反应过来。 　　“人家说要来给你们学校捐赠的，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啊！” 　　“啊这……” 　　燕长青也顾不上粮食了，小跑着上了摩托车：“啥时候来，走走走去学校，我忘了给申校长说这事儿。” 　　回来的时候他还想着开学前，就去一趟给校长说一下的，结果扎进了酒厂里面之后，学校现在都开学几天了，他忙碌起来居然忘了这么一件大事。 　　“人家说让你回电话的。”燕二河说道。“给学校捐赠书籍的，你居然都能忘了，你天天忙啥呢？酒厂离了你不是照样转。” 　　离了我的确是能照样转，酿酒流程又不复杂，酒厂又是分开工序的，分成小组来分别负责。就算自己不在也不耽误生产。 　　但是自己不在，技能也不提升啊！ 　　不过这理由没法说，他干脆不多说了。 　　到了学校给申校长一说，老校长一脸淡定：“嗯嗯，那我安排人打扫一下学校。那边有一片地得重新平整一下，墙根处的草也要清理一下，还要安排高年级的学生去抬沙铺一下操场……” 　　嘀咕着就往外走，到门槛处都不抬脚，幸亏燕长青手快，不然老头这一摔，后果还真不好说。 第136章 捐助 高粱酿酒 　　原本燕长青以为的捐赠是，来几个人拉着东西，把东西放下就好。 　　没想到子弟学校的捐赠动静还挺大，车都来了三辆。 　　其中两辆小货车上装的是木凳木桌和一些旧书籍，一辆小客车是学校以及厂里的一些人，包括祝主任也来了。 　　咦，最后下来那几个人，前边那一男一女，后边那男的，有点眼熟。 　　上次最后采访的那记者嘛，自己人啊！ 　　申庙小学准备的很周到，还找了一群一年级的小娃娃，排着队等着迎接——今天可是周末，学校里都没学生的。 　　申校长带着几个老师，穿着他们平时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的确良衬衫，蓝色的裤子，看起来都洗得很干净，只不过…… 　　燕长青仔细看去，确实是平时的衣服，实际上因为衣服款式少，很多衣服都差不多，也分不清。不过今天穿的，明显上面有补丁的什么意思？ 　　再看那一群小娃娃们，他们倒是都没故意穿有补丁的衣服，但是……实话实说，没几件合身的。 　　大部分一看就能看出来，明显是用大一号的衣服，改出来的，有的还带着半个补丁什么的。 　　实际上大部分学生们，在新入学的时候，只要家庭条件没差到太离谱的话，父母都会给孩子准备新衣服的。 　　除非是那种确实没办法的，没办法的办法就是，不穿新的。只能找一些旧衣服，甚至可能是别人家的旧衣服，给孩子改一件衣服穿。 　　申校长这次是把学校里所有家庭特别贫困的孩子，都找出来了吧？ 　　没看出来，申校长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有这种套路？ 　　…… 　　一群人都下车之后，开始一系列的流程。 　　大致就是互相介绍，热情慰问，实地考察，痛心疾首，苦笑无奈，捐赠物资，表示感谢等等。 　　不过燕长青更关注那两位记者，等到双方进入不需要拍摄的时候，看到“自己人”旁边没人，燕长青悄悄溜了过去：“宋哥，辛苦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宋云实笑的很开心。“哪有你辛苦，带学生排练表演节目，还给咱们单位立了功，上了电视……” 　　等等，为什么又提到了电视？ 　　燕长青一愣：“上电视？”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宋云实有些惊奇。“你真不知道？就是你们国庆的节目，晚间新闻的时候播出来了，有你的镜头，好几秒呢！表演的真不赖，以前只知道你二胡拉的好，没想到……” 　　燕长青傻眼了，就这种节目还上电视新闻？ 　　他没怀疑是真是假，宋云实没必要骗他，而且村里人也确实都不看新闻——实话说大燕庄里但凡有点能耐的都跑出去了，女人也有出去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只关心柴米油盐的，谁看新闻啊！ 　　就算真有人看也不会看市台的新闻，因为又臭又长，新闻时长全看心情，播放到什么会议举办的时候，还要播大段大段的讲话内容，能坚持看下去的人真不多。 　　好吧，那播放到表演节目的时候，出现个几秒甚至几十秒的表演镜头，也完全不用意外。 　　只不过有自己？ 　　播都播出了，还能怎么样，不就是背景乐和表演内容，有股子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嘛，好像也不算……大问题。 　　唉，果然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和无奈。 　　本以为只有一次简单的表演，没想到还有第二次。 　　本以为第二次就可以彻底结束，没想到还要被人在电视上看，希望电视台的剪辑师良心点吧！ 　　现在新闻都过去了，想看也没得看。 　　和宋云实聊了一阵儿，燕长青眼光撇到了一旁，忽然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了一个方向。 　　然后他笑着对宋云实说道：“这个是谁？心善人美，估计家里条件也挺好。宋哥，你不是没结婚吗？这种好姑娘可别错过了！” 　　下车的时候，和宋云实一起下车的那女记者，现在正在那边，拉着几个小学生说话。 　　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还一个劲儿地从兜里掏东西，往小学生们的兜里塞。一群小孩子哪见过这阵仗啊，本来今天被校长喊来，就怯生生地，现在更是连连后退。 　　这女记者的这表现，一看就是一直待在城市里，家庭条件还很好的那种，估计远门都没出过，不然怎么会见到这些小学生，就做出这种表现？ 　　毕竟现在又没人摄像机什么的拍摄，她的举动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宋云实的话证实了燕长青的猜测：“别说了，人家在这儿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调走的。” 　　燕长青乐呵地很，看这家伙明显是有过想法的，大概是双方有些差距，没敢行动。 　　这煽风点火的机会不就来了：“那你更要抓住机会啊！你看她现在难过的样儿，还不去安慰安慰。这就是一小姑娘，还这么有爱心，你快过去啊！” 　　…… 　　可惜燕长青想看青春爱情剧的想法到底没成功，宋云实过去低头也不知道劝了几句什么，那女记者就忽然浑身干劲儿，一副打满了鸡血的状态。 　　燕长青很是可惜，老宋啊老宋，让你去安慰人，你给人打什么鸡血啊，现在好了，人家不伤心了，你机会也没了。 　　不过他也很快就顾不上看热闹了，各种流程走完，就得搬物资了。 　　捐赠的图书都是来自于学生们的捐献，说是旧图书，其实不少都是新的，看起来子弟学校的学生们还是爱心满满。 　　除了图书和桌椅板凳，还有一些惊喜，比如几个新的篮球以及其他的一些体育器材，以及一台大录音机。 　　学校里有一套大喇叭，也不知道申校长怎么跑上面要来的，是旧东西，喇叭都是有点变形的。 　　不过并不经常响，因为需要用的时候不一定有电。而且开的时候，会先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鸣叫声，听的人极其难受。 　　如果有个这种大收音机，以后就能播放一些音乐了。 　　还有一些衣物，应该也是学生们捐助的，总算没白费申校长的一番苦心，算是皆大欢喜。 　　当然最后还是要各种拍照录像，回头上个新闻的。 　　但是燕长青对此并不反感，不管人家是不是例行公事，哪怕人家带的有的目的，但是至少申庙小学得到了好处。 　　至于说这些东西明明也不值什么太多钱，他为啥不自己干，还要费事折腾一番，那纯粹是个人想法。 　　咱要是把啥事都干了，不是显得有些太那啥，有些人太无能了嘛！ 　　咱也没有去注册可以免税的公司，到现在给上交的税收够建好几个小学——而且谁都知道那样的公司，还能享受各种优惠福利以及高人一等的待遇等等。 　　咱也一直在给周围的人提供各种机会，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干活的机会。 　　如果这样周围的一切还没有变化，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咱自己给申校长和几个老师补上这几年的工资，给其他人直接发钱吧！ 　　没看人家搞捐赠的，也只是给物资？ 　　也许未来有更大的能力了，他会去做一些事情，但是现在，先看着吧。 　　…… 　　捐赠过后几辆车摇摇晃晃地开走，申校长开心的不行，甚至突发奇想：“长青啊，你说咱们学校要多组织一些节目，参加一些活动……” 　　燕长青就无语的很：“那人家也得让你去啊！” 　　也不看看去参加表演的都是什么来历，哪一个节目的表演者们，前面不是一连串高大上的前缀，一个农村小破学校，想去参加，真的没啥机会的。 　　打击完了申校长，燕长青就赶紧走人，实在不忍看他美梦破灭的表情。 　　回到酒厂继续看酿酒，看那些来卖粮的人喜滋滋数钱的场面去。 　　还悄悄拍了一些照片，将来酒厂发展壮大或者直接倒闭关门了，这些也是纪念。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树上的叶子变得越来越少，风也越来越凉。 　　燕长青并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不过他依然觉得，这个季节里，被秋风吹得光秃秃的黄土路，路面上凸起的土疙瘩被踩的有些光滑发亮，低洼的地方总有些碎土沫子，和一些被碾碎的黄叶。 　　加上两旁的树正逐渐变秃，难免给人几分萧瑟之感。 　　嗯，变秃这个词不合适，感觉很不好。 　　算了，等有钱了赶紧给修修，至少修个水泥路，走起来舒服些。 　　燕长青摸着自己乌黑亮丽的小平头，脚步轻快，前面两只猫咪总是跑上几步，再转回头来，抬头看他一眼，发出喵呜的招呼声。 　　燕长青可不会以为这俩家伙是关心自己，它们只关心自己手里的鱼竿。 　　今天是奖励日，最近刷技能熟练度有些进展，特别是高粱酿酒技能，在有充足的原料情况下，根本不需要担心别的，只管生产，技能熟练度飞速前进，现在已经百分之八十多了，正奔着百分之九十去。 　　没错，他把酿酒技术的名字改了，技能范围越窄提升的越快。 　　主要是出酒量大，每天都在粮食到酒糟的各个环节里研究，因为粮食充足嘛！ 　　如果将来有需要的话，他可以随时再加上其他的酿酒技术，反正很多东西都是触类旁通的，先怼着一个狠钻研，以后再说别的。 　　随着酿酒技术的提升，他对这些酿酒的各个环节也控制得越来越严谨，比如说，有时候哪怕同时放入酒窖发酵的粮食，出酒的时间也不同。 　　而出酒时候的火候，也是随时调整。 　　现在高粱依然充足，他计划到年底，把技能熟练度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明年上半年，把酿酒技术升级到满级。 　　就可惜前期那种飞速的提升不会再有了，熟练度提升以后就越来越难，不留个半年多的时间，他也没信心搞出突破来。 　　再然后，开始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成功了从此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不说直接躺平，至少是顺其自然，这辈子都不需要多考虑挣钱的事儿。 　　总之最近的进步，让他有点飘了。 　　现在他甚至都不再考虑红薯酿酒的技术，迟早有一天，咱直接拿满地的玉米杆来酿酒，这玩意儿比红薯成本还低呢！ 　　不过现在，他自己也觉得最近有点想太多，准备去丰富一下自己的业余生活，所以奖励自己去钓鱼玩上一天。 　　秋天的小河是最耐看的，他比较喜欢。 　　比其他季节的水显得更清澈，又不像冬天的时候，水太少了没法看。 　　要不人们怎么总说一汪秋水呢！ 　　…… 　　钓鱼的日子是快乐的。 　　本来只打算奖励一天的，但是因为钓鱼技能就是那么牛，让他总是能准确控制拉杆的时间，源源不断地收获各种鱼类。 　　这样快乐的日子，一天怎么能够呢？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 　　甚至等到陈有亮骑着摩托车找他的时候，他也稳坐不动，只是扭头问了一句：“姑父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陈有亮好像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你还坐着钓鱼呢？日子过得就这么好？沪城那边打电话了，说咱们买的股票好像要有什么变动，我也听不太懂，大概是想让咱们去一趟。” 　　燕长青开始回忆今天的日期到底是几号，陈有亮还在继续：“好歹也是三百万呢，你就不关心点？” 　　嗯，想起来了，沪城的证券交易所已经成立了，马上要正式开业。 　　三百万的客户不算大，可也不能说小，所以原来他们委托的交易处的人，给他们发了个通知。 　　想明白了，燕长青就不担心：“咱们没那个本事赚快钱，股票交易所开业之后，每天的价格变化所有人都能直接看见，有的人有那个预判的本事，可以低买高卖，天天都能赚钱。” 　　“咱们肯定没那个能耐，就只能一直拿着，等到价格高到咱想卖的时候再卖，到时候赚多赚少全看运气了。” 　　燕长青不但对自己没信心，对姑父更没信心。 　　这人的行动力太强了点，想到就做，所以才有他后来的好日子。 　　但是他的性子真不适合炒股，反正燕长青的记忆里，他也是个去股市捐过款的人。 　　所以压根就没指望两人能在这里面赚什么钱，就是老老实实靠先知的记忆买一批股票，等到记忆里的某个拐点出现，赚上一笔启动资金。 　　这笔资金应该足以支持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了。 　　所以他给姑父出主意：“我建议啊，咱俩就当这钱丢了，继续干咱们的事儿，别去看。不然你忍不住，到时候亏了赚了的，搞的你都没心思干咱们的市场了。” 　　“现在咱们的市场赚钱多稳，每天都能收钱不舒服啊？走走走，回酒厂，尝尝我新酿的酒去。” 第137章 为啥要搞大事情 　　实际上现在酒厂酿出来的酒，不管什么人来品尝，都很少能提意见了。 　　有提的也不用听，绝对都是胡扯，燕长青对自己的技能就是这么自信。 　　陈有亮的反应就证明了这一点，他只是品尝了一口，然后品了品，再一口喝掉，感觉了一会儿。 　　然后他一拍大腿：“这酒比你开始卖的好多了，你这是准备干啥？有这酒还不卖，还放这儿准备等着卖十年陈酿啊？” 　　“二十块一斤，最少二十。这比那些卖二十块钱的酒喝着顺多了，卖二十都有点亏。不过……再高的话，买得起的可就不多了……” 　　燕长青很满意他的反应，一伸手：“我没钱了啊！你那还有多少，都拿来吧！” 　　陈有亮当时就不盘算了，眼镜后边的眼睛瞪的溜圆：“花光了，每个月我不都给你钱吗？这么快花光了？” 　　燕长青站起身来：“走，你先看看咱们的钱变成了什么。” 　　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别急，带上口罩。” 　　陈有亮满脑子雾水地跟着他在酒厂里走着，对他卖关子的行为很是不爽：“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想搞啥！” 　　走着走着，就到了酒厂旁的一个大土包那里。 　　土包的旁边还有几间房子，在房子的旁边，是土包上的一个大门。 　　房子里是有人的，见到燕长青过来就问道：“小老板，要开门看看吗？” 　　等燕长青点头，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进去之后，就看到了一条宽阔的走廊。 　　两边都是一间间用土墙隔起来的房间。 　　靠大门的房间还是空的，但是往里边走，就有房间里放的有大酒缸。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每个房间都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个个酒缸，前面的还是开着口的空缸，但是往里边走，房间里就都是封了口的酒缸了。 　　陈有亮没走到尽头就忍不住问：“你这有多少酒了？” 　　“还不多，大概有一二百吨吧！”燕长青笑着说道。“主要是耽误了，建这个储存酒的大酒窖浪费了不少时间，我原本想要挖个地下酒窖的，结果发现工程量太大，干脆这样搞了一个。” 　　陈有亮本来想说什么，然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反而淡定下来，开口问道：“你这一吨酒成本多少？” 　　“刨除我技术成本的话，只算场地工资和其他一些成本的话，一斤酒一块多吧！”燕长青说完又解释了一句。“我给工人开的工资高了点，而且只用煤或者柴都不现实，现在我把附近的柴的价格都带高了。” 　　“不过现在都走上正轨了，储存酒的酒窖有了，源源不断的酒缸还一直在运。买柴买煤的话，你在市场帮我留意下，如果能批量买来煤就最好了。现在我这里理顺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生产的时间。” 　　陈有亮低着头盘算了一下：“那你这里要是灌装的话，能装三四十万瓶酒了啊？你准备再储存多少酒？” 　　“前期搞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耽误生产了，如果接下来能不受燃料和原料限制的话，计划存个三千吨以上吧！”燕长青说完有些遗憾。“不过估计不大行，现在干啥都不方便啊！” 　　本以为说完会看到姑父吃惊的表情，没想到他听完后，掏出来笔和本直接算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问他：“那咱们以后市场里的钱，都得投入进去了是吧？你要生产的快了，还不一定够。” 　　“这样，走咱们找地儿坐着说，我知道你肯定有大计划是吧？你给我说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听听就算给你提供不了啥好意见，赖主意我总能想出来几个……” 　　…… 　　于是俩人干脆来到了这个巨大的土堆上。 　　风有点凉，燕长青想了又想，决定老实交代。 　　他这个想法是最早萌生的，一直也没想过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一直想着搞大事儿，都忘了，自己原本就不是搞什么大事儿的材料。 　　“我准备存够了足够的酒。然后到央视台，找春晚打广告。等股票那边赚了钱，直接买下春晚的广告，到时候在春晚打了广告，全国销售，估计存的这点酒都不够卖的。” 　　这一点燕长青很确定，非常确定。 　　要不了多久，央视就会出现“标王”这个名词。 　　到时候连小孩子都拿那些“标王”白酒的广告词当顺口溜，而且有个秦池酒会连续两年竞拍标王，因为第一年成为标王之后，一年销售额十个亿，第二年干脆又拿了三个多亿继续竞标成功。 　　不过后来被人发现，这个酒厂根本生产不了那么多酒，大部分酒都是买别人的酒回来勾兑的，然后就完了。 　　陈有亮皱着眉头看着太阳，看的眼花了才低下头来，眼神里完全一片迷糊：“那你为啥不现在卖？” 　　“现在卖，它卖不上价啊！上了春晚广告，我敢把酒卖出毛台的价格，不上的话我怎么卖那么高的价格。” 　　“你又没卖咋知道卖不出去？” 　　“一个不知名的酒，你愿意花毛台的价格去买吗？” 　　“那你想过到时候你有多忙吗？你是不是还要先铺货？不然等到客户都来拉酒的时候，你这里忙得过来吗？就算放市场那里，也根本不可能忙过来。” 　　“多分几个地方存放，多设几个销售点不就得了。” 　　陈有亮都气笑了：“你到时候需要多大的地方存放酒？现在这个酒窖肯定不够用吧！” 　　“有地方啊！”燕长青随手一指。“这些地方都随便用。” 　　“卧槽！”陈有亮一个转身，当时就有点愣住了。“九岗十八洼？” 　　燕长青笑笑：“是啊！” 　　陈有亮还在看呢！ 　　虽然九岗十八洼的话一直到处流传，但是来这里看的人还真不多。 　　因为太偏僻了！ 　　燕长青对陈有亮的惊讶毫不意外，上辈子的时候，凡是来到过这里的同学朋友们，没一个看到不发呆的。 　　可惜不是什么好事儿，这里的人宁愿没有沟和洼，就像别处的一马平川的农田就行。 　　因为在这儿，小手扶拖拉机平时拉个秸秆，上坡的时候都要冒黑烟。 　　所以曹二虎为了能跟着燕长青做生意，明明儿子都比燕长青年龄大，还厚着脸皮喊长青兄弟…… 　　所以才有曾双喜拎着棍子赶人去做买卖，玩命似的，拎着枪拉着板车夜里出发，为了能去更远的地方做买卖，有点钱就凑一起买了第一辆手扶拖拉机，接着买大拖拉机，买大卡车…… 　　…… 　　陈有亮回过神来，冷静下来了。 　　他仔细想了半天，开始慢慢说道：“你是想准备搞个大事情，到时候广告打出去，酒厂的酒卖高价，往全国各地运，一年就销售出个天文数字来……” 　　“那你算一下，这中间你存这么多酒，压了多少款子，增加了多少成本？你为啥不慢慢来呢？你把这些成本减下去，你把去央视广告的钱也先减下去，然后你现在就去卖，价格低一点，先打个口碑不行吗？” 　　“你准备一年销售多少？存那么多酒，卖那么贵，一年准备卖个上亿吗？” 　　燕长青忍不住插话：“少了，十个亿差不多。” 　　人家那勾兑的酒贴个商标还卖了十个亿呢！ 　　“我……”陈有亮差点又要卧槽了，不过忍了。“你打个广告，得几百万吧？” 　　“也少了，估计得上千万。”燕长青再次插话，因为以后第一届标王就花了三千多万，最高的时候标王价格被秦池干到了三个亿。 　　现在的话，肯定会少一点，但是就算少一点，几百万估计也有点不大行。 　　陈有亮无语半天，这些确实是他没法想象得到的，谁能想到以后会那么疯狂呢？ 　　等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道：“那你图个啥，就图搞一件大事儿？咱们的钱不够的话，你还得到处筹钱，折腾着不累吗？” 　　“你就现在开始卖，或者你等一等，你的技术还能再提吗？能的话那就等，等到你觉得自己技术没法再提升了，就开始卖不行吗？为啥一定要春晚？” 　　燕长青心说，我的技术提升可没个准了，反正现在还不知道上限多高。 　　鬼知道有没有上限呢！ 　　不过，姑父的话好像也有道理。 　　要是按自己计划折腾，确实累了点。 　　要不先提升技术，等到技能满级，就开始卖酒。 　　或者现在就卖，技术不够的时候卖低价，以后口碑出来了，技术越来越好了，逐渐提价？ 　　不过刚才姑父的问题？ 　　是啊，我为啥总想搞大事情呢？ 　　难道是因为打工一辈子的土鳖，憋屈了一辈子，所以心有不甘？ 　　虽然心里想着早日躺平，可还是想证明一下自己？ 　　…… 　　见到燕长青逐渐回过神来，陈有亮又说道：“你不去市场我不就说你了，但是你也不至于忘了市场吧？咱们现在的优势是啥？是市场。镇上的劳动服务公司，就做了你弄的那衣服，在市场里都能混几个订单。” 　　“现在咱们这周围三五百里的，有来往的人有多少你都忘了？你连广告都不用打，把你这最好的酒搬一缸过去，谁来了送一碗，口碑不就有了吗？就算他们自己不卖，也能帮咱们介绍点客户不是？” 　　燕长青其实都动摇了，不过嘴不动摇：“我最好的酒，永远生产不出来，下个月的酒永远比上个月的好！” 　　陈有亮本来想说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又一想，好像面前这个和一般人不一样，神童嘛！ 　　他哈哈一笑：“你有这自信，还计较个屁的广告啊！你现在最大的成本是你的技术，随便卖点钱就够你继续生产了，等钱多了想去哪儿做广告就去哪儿，多简单的事儿！” 　　“咱们还有加油站，南来北往的司机有多少？到时候来加油的司机都送一杯尝尝，喜欢了就带点回去，说不定就有人有门路，能带出去卖点的，这不也慢慢给你增加口碑了……” 　　不是，人家来市场进货的，你给酒喝就算了，毕竟不是每一个进货的人都自己开车。 　　但是，加油站里面，你专门给司机送酒喝？ 　　咋想的？ 　　这口碑谁敢要？ 　　万一过往司机出上几次事儿，我这酒酿的能延年益寿，也没人敢喝了吧？ 第138章 多少听点劝 　　燕长青觉得姑父真是越来越刑了！ 　　对于姑父这个加油站给司机送酒喝的想法，他都懒得多说。 　　虽然他总觉得姑父的这个想法，至少也值得一颗“花生米”——大国工艺，千锤百炼，精工打造，品质卓越，纯金属质地，用脑壳吃的那种特制花生米。 　　但是现在还没人说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大车司机太辛苦，路上困了乏了，喝一杯提提神都是正常情况。 　　就连路边招待大车司机的饭店里，都提供酒给司机们喝呢！ 　　你要现在给他讲开车不喝酒的道理，那得多费劲儿才能讲通。 　　等以后车多了，出上几个喝酒开车的车祸，到时候他自己就明白该怎么做。 　　两个人在土堆上吹风到吃饭，基本上算是达成了共识。 　　也就是互相听取一部分对方的意见。 　　比如说陈有亮这次来本就是为了股票，但是现在听燕长青的意见，又没打算完全听，他觉得自己可以不去买卖，但有点想去沪城看看。 　　燕长青听姑父的意见，也没打算完全听，他想干脆现在就不搞灌装，直接把散酒拉过去先卖着。 　　既然是散酒就不考虑价格多少了，随便定个能赚的价格，放那里卖就是。 　　等技能达到一级技能满，正式上灌装设备，到时候就是高价，卖不出去了就放着，再等着去打广告。 　　…… 　　两个人都很没形象地蹲在酒厂的空场地上，一人一个小搪瓷盆儿，吃鸡蛋捞面。 　　陈有亮也明白燕长青的酒为啥价格高了，成本确实高了点，工人们吃的和他们手里的一样，都是鸡蛋捞面。 　　挺好，连养鸡场的鸡蛋都不用拿出去卖了，直接运过来放厨房就行。 　　等到吃完了，他才提意见：“你这么个吃法，能行吗？” 　　“反正现在还行，就不想那么多了。”燕长青对此持无所谓态度，反正有自己技术撑着。“工人们经常得熬夜，不吃好点不行。” 　　陈有亮也是个大咧咧地性子，他对这些小问题只是提一句，当下就不再多说。 　　燕长青心里不准备搞大事了，觉得自己心思居然安稳下来了，也不去想钓鱼了，准备接下来就按部就班老老实实提升技能。 　　等吃过饭，陈有亮就跨上摩托车，带着一股青烟消失在了乡间小路上。 　　燕长青则是去查看各个酒窖里面粮食的发酵情况。 　　…… 　　没想到陈有亮骑着摩托车哒哒哒地回去，燕二河又骑着摩托车哒哒哒地来。 　　燕二河是来传话的：“七斤，市里有个姓李的老师，打电话找你。” 　　燕长青奇怪：“他找我干啥？说啥事儿了吗？” 　　“好像是说市里举办的运动会，这次请的有省里的人，能进行啥武术评级，问和你一起表演的学生要不要参加。” 　　“评级？” 　　燕长青有些不太清楚，他练的武术只是自称的武术，和能被别人认定的套路都不一样，只能算野路子。而且他对真正体育比赛中的规则并不清楚，至于什么评级更不了解。 　　上辈子他上到高中，乡镇学校考体育的根本没几个，也就是跑步专业的有一个半个——因为这个有腿就行，不需要什么外在的条件。 　　后来很难得的有个考乒乓球专业的，不过人家是从别处转学来的。 　　所以这些文体类专业，他都没机会接触过，比如后来听得最多的就是什么钢琴十级，也不是上学那会儿听说的——乡镇中学有个屁的钢琴，小学初中还有个音乐课，高中的时候连音乐课都没了，学校里连个音乐老师都没有。 　　总之，这种环境下，想搞什么体育专业音乐艺术什么专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像他这样，靠外挂。 　　不过现在他倒是可以先打听一下，于是立马坐上了摩托车，直奔市场去打电话。 　　…… 　　体育老师李东宁办公室都没电话，先打到学校让人喊他来，燕长青才和他通上话。 　　李东宁给燕长青解释：“武术也有运动员等级，最低级别的是武童，未成年才可以获得武童称号。到了二级武士，参加高考就能加分了。这次我想让祝晓斌突击训练一下，参加武童评级，你们学校的学生要不要来参加？” 　　然后就是一些规则了，高级别的暂时不去想，市里有资格评定的最高也就是二级武士，不过暂时市里没有足够多具有评定资格的裁判，需要从省里请。 　　但是二级武士又需要十六周岁，暂时也不去考虑。 　　燕长青又问了几句，大概就明白了，然后提出请求：“你能帮我打听一下能参加比赛的武术套路的资料吗？等我下次去了买回来研究一下。” 　　李东宁一口答应下来，又问他：“你不想让学生们参加吗？” 　　“拿个最低级别的资格证书，除了能和别人炫耀一下，别的什么用都没有啊！”燕长青有些惆怅。“再说你也看了，我教的这些不符合人家考核的套路，等以后吧……” 　　就算要去也弄个能加分的，不然对这些农村学生们来说，真的没啥用，炫耀的那点时间，都耽误去工地搬砖了。 　　不过这也是个信息，现在燕长青最苦恼的就是没智能机无法直接搜索一些信息。 　　现在是有电脑卖，但是他没打算买，贵的要死还不实用，想想曾经用的电脑手机，现在换成这时代的电脑，容易把自己憋屈死了。 　　…… 　　陈有亮终于还是没忍住，跑去沪城看热闹去了。 　　当然不是一个人去的，带了燕二河和一个镇上以前关系不错的铁哥们钱大喜。 　　他是打算听侄子的话的，可他回去自己考虑了一下，又没全听——燕长青说你想去就空着手去好了，什么都别带，一不带钱二不带股票，不然你去了就忍不住想试试交易。 　　但是他不信，不过侄子的话他总是多少会听点。 　　然后他就开始回忆，当初这几个股票，侄子好像对有的特别重视，对其他的就感觉是捎带的，有种上街赶集那种，既然来都来了，需要的东西要买，顺便看看别的能带点就再带点的感觉。 　　所以他精挑细选之后，还是拿着股票出发的。 　　到了之后哥仨坐了一天车累的不行，也不想出去跑了，在宾馆打了一会儿牌就睡了。 　　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是证券交易所的开业时间。 　　早上这三个人积极的很，吃了早餐就去，结果发现开业还在筹备中。 　　陈有亮闲着无聊，看到旁边一举着照相机拍照的，想到侄子就喜欢到处拍照，就找这人搭话：“同志，我们是乡下来的，来长见识的，能给我们也拍个照片不？我们给你钱。” 　　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底气，倒是不避讳自己没见识的事儿了，再没见识咱也算个小商人不是？ 　　照相的一愣，随即笑了一下，打量了他们三个一下：“那你们等等，我再拍几张就给你们拍。” 　　这人又围着交易所大门到处拍了几张，还真给他们拍了起来，先给来个合影，然后再给每个人拍了一张。 　　拍照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同志你们买过股票吗？” 　　钱大喜一指陈有亮：“他买的有，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跟着他来的。” 　　陈有亮看人家热心给自己照相，也不隐瞒了：“我不懂，别人说这个好，说是国家支持搞的东西，肯定是不会错的，我就来买了点。” 　　“都买的什么股？”照相的忍不住好奇起来。 　　“什么都买了。”陈有亮说完又解释。“买这个太费事了，只等一种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反正都是买，干脆都买了点。” 　　“啊？”照相的来了兴趣。“那你买了多少啊？” 　　“买了……也不多。”这下陈有亮不说了。 　　“好吧！”照相的笑了笑。“你是因为觉得这是国家支持的项目，所以才决定买的对吧？” 　　我是因为侄子说的才买的，不过咱不出卖侄子。 　　于是点点头：“是的，那还能错得了，肯定不错的。你说呢同志？” 　　照相的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今天开业庆典，市长都要来的。对了，我是咱们市报社的记者曲文才，现在就是来等新闻的，刚才咱们说的话，我能当做采访内容写进稿子里吗？” 　　“写吧写吧，反正又不写名字的对吧？”陈有亮又不是没被采访过，淡定的很。 　　记者开心了：“对对对，同志你贵姓，我可以写某某先生，不会写真实姓名的。” 　　“免贵姓陈。”陈有亮有点着急。“这还得等多久呢？” 　　“快了快了，时间到了……” 　　真的很快。 　　马上交易所大门打开，曲文才看到大门开了就顾不上再多说，拿着证件朝前走，陈有亮没反应过来，他正问交易所开业后，是不是交易还和以前一样麻烦，见人走了，跟着就走了过去。 　　然后曲文才一亮证件就往里走，陈有亮有点发愣，结果后边也有个举着记者证着急进去的人，伸着的胳膊差点都把他眼镜碰掉了。 　　眼镜是陈有亮第一次去江城买的，一直没舍得换，当时他侄子说他形象不好，他虽然表现的淡定，实际上很受打击。于是就买了这个眼镜，一来能遮住眼下的一处伤疤，二来也改变一下自己曾经那独特的气质。 　　没想到顺手买的眼镜还挺合适，现在时间久了看着有点旧，但一直没舍得换。现在差点被人碰掉，慌得他连忙伸手去扶眼镜。 　　等扶好了眼镜，定睛一看，厉害了，原来里面的大厅，早就满满的一大厅的人了！ 　　…… 　　后边燕二河那俩就傻眼了，咋这人进去了，俺俩呢？ 　　他俩进不去，啥证没有。 　　一个土包子，另一个多少带点暴发户气息，看着都不像能进去参加开业典礼的人。 　　不像刚才那些，那都是新闻记者或者电视台的，都是文化人。 　　特别是那些戴眼镜的，一看就特有文化。 第139章 飞虎飞熊 　　暖暖的阳光照射在酒厂里面。 　　燕长青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里端着一大碗“泡皮”汤，照例碗后边和指头中间，卡着一个大馒头。 　　泡皮就是猪皮晾干去油后炸出来的，金黄近乎透明的颜色，里面还有一个个小气泡，哪怕是炖成汤，吃起来也脆嫩可口。 　　除了泡皮还有白的豆腐，红的胡萝卜，绿的菠菜，看起来就让人有食欲。 　　当然还少不了肉和粉条。 　　这里的人们就喜欢肉和粉条，炖个冬瓜汤也要放，炖个萝卜汤还要放。 　　有时候干脆熬菜，各种菜一大锅，但是必有肉和粉条。 　　大黄和大黑在燕长青的脚下喵呜喵呜地叫着，还一个劲儿地蹭他的裤脚。 　　不过燕长青不为所动，对着两个家伙横眉冷对，还念念有词：“你们完了，以后你们就要失宠了，别想我再给你们好吃的了！” 　　他有点受伤，不是身体，是心灵上的伤害。 　　话说昨天他正抱着两只猫一个劲儿地撸，忽然心血来潮，看着两只乖巧可爱的小家伙，那眯着眼睛仿佛很享受，又带着慵懒，带着点温顺的模样，就想着让它们变得更厉害点。 　　然后他就想着自己如果提升一个宠物训练的技能，是不是以后就能更好地和它们相处，能更好明白它们的需求，喂给它们更需要的食物等等…… 　　天地良心，他对两只猫咪很满意的，这两个家伙没事就抓老鼠玩，也算是为他立下了不少功劳的。真没想着训练它们做什么，就是试图去更好理解它们的意思。 　　但是万万没想到，当他看到宠物训练技能的时候，那几乎根本没什么进度的熟练度，当时心就凉了。 　　他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以为是因为宠物的范围太广，所以熟练度才这么点，所以把技能名字，换成了猫咪训练。 　　然后，他心更凉了！ 　　我一直以为我很厉害，你们都这么喜欢缠着我，谁家的猫能像你们一样，出门都跟着走，我出去了你们还知道蹲墙头等我回来。 　　平时给你们好吃的，带着你们跑出去溜达，给你们钓鱼吃，我可是真把你们当好朋友好玩伴儿的啊！ 　　万万没想到，相处了这么久，你们居然就给我贡献了那么一点点的熟练度。如果不是把技能栏拉到十米开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进度。 　　所以他决定，以后对这俩家伙不那么好了，就从今天做起，现在开始，哪怕看着两个家伙绕着自己裤腿喵呜，他也视而不见，坚决不给它们吃肉。 　　决定了，马上就养上两只狗来，抛弃这两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两个小东西还不知道它们即将失宠，依旧喵呜地叫着，然后四个圆溜溜的眼睛一起看向了主人，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还没吃的？ 　　燕长青呵呵冷笑：“别看了，很快你们就会多两个更受宠的伙伴，它们还会看门，将来的功劳会比你们还大，你们走吧，我不要……” 　　正嘀咕着呢，就听到旁边的脚步声，脸上一红，抬头一看，讪笑着说道：“舅，你有啥事儿？” 　　舅舅没笑，一脸严肃：“你说你想要两只小狗，不是没啥要求吗？我给问了下，下午就能给送来，俩仨月的小土狗，不过听说它们爸妈个子不算小，在酒厂这看着门，夜里帮忙认个生人肯定没问题。” 　　帮忙认个生人的意思就是见到陌生人会叫，反正酒厂随时都有人，能示警就行，不需要很厉害的能自己冲上去咬人，那反而不太好。 　　燕长青很满意：“行啊，要钱的话给人家钱……下午我还在，到时候我来先喂着。” 　　舅舅点下头：“不用钱，哪有送个狗还要钱的，那我过去了，没别的事儿了吧！” 　　“没了没了！”燕长青说着，把已经变本加厉想爬脚面上的大黄给推开，都不给涨熟练度，绝交了！ 　　舅舅看了一眼他脚下的两只猫，端着碗转身离开，走了两步，肩膀突然抖了俩下，脚步顿时快了起来…… 　　…… 　　周末的时候，酒厂突然就格外热闹起来。 　　酒厂中间的空地上，一群熊孩子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声音都带出了回音。 　　“这是小黄狗不能叫哮天犬，它应该叫黄天化！”铁蛋指着地上的小黄狗大声喊道。 　　二娃大声反对：“不行，那为啥不叫黄飞虎，黄飞虎更厉害，还是黄天化他爹呢！” 　　听听这些熊孩子口中的争论，就知道他们最近看什么电视剧了。 　　燕长青看他们争论个不停，终于做出决定：“都别争了，这只就叫飞虎。现在讨论这只花的叫个啥？” 　　于是他脚下一只怯生生的，看起来肉嘟嘟的小黄狗，就有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另一只是小花狗，白色占据了它身体的一大部分，背上又有几块黄色，连小脑瓜上也有半边黄色，现在正被一群熊孩子吓得使劲往燕长青脚边躲。 　　两只小狗刚来到酒厂都还没熟悉新环境，结果这帮熊孩子听说了就要来看，也是无奈的很。 　　听到燕长青发问，二娃不假思索地回答：“花狐貂！” 　　这次该铁蛋反对了：“它是狗，不是貂。” 　　旁边叫山朋的熊孩子瞪大了眼睛：“又没说他是貂，就是个名字啊！老水牛也不是真的牛，七斤哥刚才还说这只叫飞虎呢……” 　　这说的老水牛是天牛，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会叫它老水牛——而且牛的发音在这里也不是niu而是ou的音。 　　其他人也纷纷出言附和各自中意的名字，顿时战火又起。 　　燕长青这次还没做出决定，要继续等，看谁能想出什么比较响亮的名字来。 　　“这只叫飞虎，那这一只就应该叫飞豹……” 　　“凭啥叫飞豹，豹子不如老虎厉害，得叫飞狮……” 　　“狮子也不厉害，叫飞象，大象最厉害……” 　　听了一会儿燕长青就放弃了，这家伙们转而开始讨论什么动物最厉害，还飞象呢，飞翔去吧！ 　　还是得自己想：“好了好了，叫飞熊吧！” 　　有反应快的已经从动物转到人物了：“姜子牙就叫飞熊，他可不厉害，老头子就会喊人多欺负人少……” 　　这个杠精，燕长青一巴掌拍过去：“姜子牙有打神鞭封神榜，能给别的人封神，人不厉害后台厉害，你懂个屁！” 　　小屁孩确实不懂，不过缩着脑袋躲巴掌顾不得反对了。 　　然后燕长青抱起两只小狗：“好了好了，该让它们回个窝了，你们作业都写完没，过个周末都不写作业是吧？” 　　铁蛋举手：“我写完了！” 　　二娃也举手：“我也……快完了！” 　　你确实快完了，当初燕长青带的“学前班”的那点福利，已经被这小子耗光了，现在学习已经开始拖后腿了。 　　燕长青也无奈，果然是本性难改，这家伙就是这样，要不怎么和自己一直混到一起呢！ 　　对呀，为啥自己和他一直混一起？ 　　哦，好像没外挂时候的曾经的自己，和他差不多。 　　怪不得呢！ 　　燕长青一板脸：“二娃，赶紧写作业去。” 　　这帮家伙放学就从小路溜到酒厂来，充分展示了什么是过家门而不入的精神，书包都带着呢！ 　　…… 　　燕长青给两只小狗弄的窝，就在自己住的房间隔壁，铺了点秸秆放里面，后来晚上听到它们叫，想想又不放心，天气凉了，铺点旧衣服吧！ 　　现在刚到酒厂的两个小家伙还有些不适应，刚一下子被一群人围着，现在放窝里就躲到了这个算是熟悉的地方，燕长青也不管，让他们先熟悉一小片地方，慢慢就好了。 　　不过出来的时候把两只猫带了出来，然后关上了门。 　　不能让这两个已经不受宠的家伙，去骚扰即将受宠的家伙。 　　让它们抓老鼠去吧！ 　　…… 　　到晚上的时候酒厂来了个意外的客人，祝晓斌来了。 　　他搭油田的车到市场，然后市场那边的人开摩托给他送了过来。 　　一群小伙伴们都要散伙回家吃饭了，见到他来又兴奋起来。 　　祝晓斌比他们还兴奋，先把带来的小包递给燕长青：“这是李老师让我给你带的教材。” 　　接着就很小心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给大家展示：“我现在可是武童了！” 　　立刻就有人问：“武童是啥？” 　　“就是，就是，就是运动员，证明我是会武术的运动员。” 　　“我也会，我咋没有？” 　　“对对对，我也会，怎么没人给我发？” 　　祝晓斌想回答都插不上嘴，急了半天才喊道：“要去参加运动会才给，你们没人去，就没有，去了才有。” 　　“为啥不让我们去？” 　　祝晓斌当时就傻眼了，又不是我不让你们去的？ 　　燕长青解释：“这个要去先报名，然后去市里参加比赛的，你们都在上课，没时间去。想去的话，就得等下次运动会了。” 　　“下次运动会啥时候？” 　　“一般都是春秋季节举办，要么是明年春天，要么是明年秋天。” 　　二娃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想明白没有：“那不是还得好久？” 　　燕长青无语，好像你们去就能有似的：“那你还得练呢，不好好练人家也不给你发，要好好练才行。” 　　铁蛋立刻来了劲儿：“我回去就去练。” 　　“别着急啊！”燕长青说道。“咱们以前练的不行，你们问问晓斌就知道了，得重新练。我正在学，等我会了教你们。” 　　好不容易才劝得一群熊孩子赶紧回家去吃饭。 第140章 长拳 泡桐 　　等人都走了，燕长青才仔细地问了祝晓斌参加比赛的情况。 　　祝晓斌本来拳脚功夫就有基础，比赛前突击学习一套比赛上规定的拳法并不难，还有一项就是棍法，不过体育老师不会，只能照着书让他自己练。 　　比赛是表演打分制的，参加比赛的人数又不多，拿这个证书并不难。 　　和燕长青想的一样，一张只能证明兴趣爱好的纸，裁判还是很乐意送出来的。 　　而且主裁判是请来的，据说打分都比较高。 　　但是祝晓斌还是很高兴，感觉自己苦练得到了证明。 　　看他兴奋的模样，燕长青觉得明年可以让二娃铁蛋他们去试试了，学的认真的应该能挑出来十个八个的，不知道到时候具体能过几个。 　　就当是鼓励大家以后继续锻炼了，为以后考二级武士做准备，争取到了高考的时候，都能加点分。 　　虽然那还挺遥远的。 　　…… 　　晚上燕长青就开始看祝晓斌带来的“教材”，其实就是武术书。 　　因为武功热，气功热的缘故，现在买一些武术书籍很容易，连街头的书摊上随时都能翻出来一本什么六合刀，岳家枪，长拳，地躺拳，醉拳，小洪拳，形意八卦，太极等等。 　　很多城里的小孩们都有自己的“珍藏”，可能是武术书籍，也可能是一本杂志，比如现在比较火的《武林》《精武》，许多小孩子有了零花钱都会买一本珍藏起来。 　　杂志里面也有一些功夫的全部套路招式详解，比如某某太极四十八式等等，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真人照片演示，再配以文字说明，如果真能坚持下去自学，照着杂志也能练出来个架势来。 　　当然效果就不保证了。 　　不过这些情况都是城市，越大的城市越流行，小地方就不行，目前还不是很流行。 　　像是农村的话，就更是少见，因为大部分还在为公粮提留棉花烟叶发愁呢，谁有心情研究这个？ 　　燕长青记忆里的自己，也是到了初中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东西的。 　　不过那时候大城市已经不流行了，反倒是小地方开始瞎折腾。 　　还有一些骗人的广告，比如很有名的那个《故事会》杂志，就在最后几页刊登一些卖秘籍的广告，那秘籍就和出版社的武术书不一样，都是九阴真经九阳神功易筋经之类的“内功”秘籍，价格一般都是二十多块钱左右。 　　有人买的，而且还不少，不然人家也不至于一直打广告。 　　燕长青的同学里就有买的，把钱塞进信封里，寄出去之后就每天去看有没有信寄过来。等到回来了有的拿着到处炫耀，有的宝贝似的藏起来。 　　实际上就是几张纸，纸张的质量和印刷的质量都让人一言难尽——去厕所都不用的，会出问题。 　　尽管如此，一群中二少年们还是被骗的迷迷糊糊的，不像燕长青，一直保持清醒，连考虑都不考虑的。 　　打广告卖武器的也是很流行的，很多广告上面卖各种暗器飞镖的，刀枪剑戟九节鞭双节棍什么的。 　　学生们谁买了就当宝贝一样拿着炫耀。 　　只有燕长青这样的学生，从来不会头脑发热，也不会受骗。 　　…… 　　一晚上的时间，就足够燕长青把一套长拳研究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天起个大早，再练上一阵子，就可以给祝晓斌继续当师傅，再给他指点指点了。 　　祝晓斌佩服的不行，却不知道燕长青学上这么点拳法套路，拳脚那百分之九十多的熟练度，根本不见涨。 　　练了一早上吃过饭，燕长青本来打算带祝晓斌跑出去玩的，结果他想去看看怎么酿酒的，燕长青当然能满足他这个请求。 　　这时候一群小伙伴们也跑来了，正好，都不用燕长青来当向导了。 　　二娃这个爱表现的家伙窜了出来，主动带着祝晓斌给他介绍：“这里就是泡着的桃黍，就是高粱。泡好了放这里煮开花，再在这边……” 　　程序真不复杂，基本上看一遍就能说得头头是道了，就像二娃，经常来酒厂玩，现在他的理论就是一套一套的。 　　重点是操作过程中细节的掌控，这个就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了。 　　…… 　　一群小伙伴在酒厂里玩，燕长青也不用去管，只在他们要去找小狗玩的时候，阻止了他们。 　　两只小狗还不能给他们玩，不然下场堪忧。 　　快中午的时候，燕兴旺老头跑了过来。 　　这是来请教的：“七斤，乡里让明天去开会，说是要推广种树，听说还要上报承包多少棵的任务，咱们承包多少？” 　　这村长当的越来越没牌面了，什么事都得跑来，找不是村长的晚辈小孩汇报。 　　燕长青开始翻记忆，种树？ 　　好像有点印象：“种啥树说了吗？怎么种说了吗？这个季节适合种树吗？” 　　燕兴旺挠了挠脑门：“好像是桐树，说的是农田种植，不影响作物生长，还能搞绿化，有经济价值……具体我还不清楚，兴许是明年开春了再种？” 　　老子就知道！ 　　燕长青彻底想起来了：“这样，我提个建议啊，你自己想怎么样还是按你的来，我只给建议。你去了看任务到底多少棵，先去报上。回来了找鸭头洼这边的人商量下，到时候真让种了，就找个岗坡地给种一起。” 　　说建议的意思是，免得老家伙跑去乡里，说是自己指使的。 　　…… 　　主要泡桐这东西在别处取得了一定成果，也给人家当地带来了好处，所以早就已经开始推广，现在都快流行过去了。 　　桐树县这边就是比人家慢上那么一拍，等种上不久，农民们就发现这玩意儿是个坑了！ 　　因为大家等不到成材，就发现农田种一排树，极其影响农作物收割播种等等。 　　然后上面还只在开始种的时候要求人们种，等以后又没人管理指导，逐渐这些树就成了麻烦。 　　最关键的是，像大燕庄的这几个村子，现在提前富起来了，有拖拉机。 　　开着拖拉机收割麦子的时候，因为那一排树，就得把拖拉机开得像扭秧歌一样，那什么感觉？ 　　麻烦的还在后面，等到后来砍树的时候，还得除根，不然留农田里就是麻烦。 　　泡桐的根系特别发达。 　　实际上多年后还能看到这些树的身影，因为有些农田里有坟地，除根的时候总不能把坟挖了，结果就导致每年都要砍一批冒出来的小树丛，不然整座坟地都能长满。 　　总之，这是个麻烦。 　　至于说的经济价值，也许它有，但是那得有人要才有价值，现在大部分地方都种了又砍了，谁还要？ 　　也别问为啥别处都种了又砍了这里才开始种，问就是让种就得种。 　　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燕长青的说的，要求种多少棵咱就种多少棵，种的时候直接种，等上面人来检查了，发现地方不对也晚了。 　　燕兴旺老小子就是狡猾大大滴，现在村里都是拖拉机下农田，他也知道是麻烦，才找燕长青的，现在听燕长青一说，立刻顺势说道：“曾双喜那老东西可不听我的，等回来了你帮我说说行不？” 　　燕长青摆摆手：“你出了门我就不认我刚说的话，你个村长啥担当都没有还说啥，自己去。” 　　燕兴旺讪笑一声：“这不是大家都觉得你有主意，听你的不会错嘛！” 　　他目的达到了，出了门你不认无所谓，等明天我就喊曾双喜进了这门再说。 　　反正种点树也不是坏事，至于说树苗钱，对现在这几个村子无所谓。 　　等燕兴旺走了，燕长青忍不住就想起了关于种树的麻烦。 　　不出意外的话，这还只是第一次，接下来还有。 　　过几年又会搞果树种植，农田里种苹果树，又要瞎折腾几年。 　　也不知道现在村里都不算贫困村了，将来还会不会让种果树致富。 　　希望不会……好像也无所谓，以后还继续这样操作就是了。 　　不就是几棵树苗钱，村里不差那点钱。 　　…… 　　祝晓斌在这里又玩的不想走了，中午吃过饭，还想着再玩一会儿。 　　燕长青只能“赶”他走，现在他是五年级，这武术表演和评级都过去了，不能继续赖着不去上晚自习了。 　　还给他带上两壶酒，一壶是他家的给他爸喝，一壶给李老师——人家帮忙把教材送来了，给钱太见外，送点酒过去表示下吧！ 　　找了个人开拖拉机把人和酒送到市场，那边有小货车送去市里去。 　　当然他要愿意去坐大卡车也行，反正现在有加油站了，车都能随便跑。 　　刚送走祝晓斌，曾双喜就找来了，也是问种树的事儿。 　　燕长青还是那一条建议。 　　…… 　　第二天，三个村长去开会后又结伴回来了。 　　鹅头湾的村长还是曹二虎他爹，这个老头家里三个儿子，办事能力好点的就是老二，所以一直培养曹二虎来回跑着做事，准备让老二“接班”的。 　　可惜培养的太成功，老二有了出息也没忘大哥小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都一起外出打拼去了，剩下老头守家，现在老头连个原来看不上的笨蛋接班人都没了，只能继续自己上阵。 　　三个村长带回来的消息也没什么新鲜的。 　　说是让上报各村打算承包多少棵，其实就是一个有最低数量限制的认购。 　　认购就是要准备钱的，年前准备好交上去，年后开春给发树苗。 　　对现在的几个村子都不算个事儿的。 　　至于说种树的时候，村里没劳力，花点钱雇人种上就是。 　　有钱，任性。 第141章 显摆 文盲 　　元旦的时候，单位没活动，燕长青只需要去领福利，不用表演节目，简直不要太爽。 　　本以为能清闲下来，安心过个节日也不错。 　　没想到，去沪城的陈有亮终于回来了。 　　在市场处理完一些堆积的事务之后，他就直奔大燕庄来了。 　　进了酒厂就看到燕长青身后两只猫，手里抱只狗，脚下一只狗，顿时啧啧称奇：“你这是打算开动物园啊！” 　　燕长青笑呵呵地把名为飞熊的小花狗放下：“我看看这狗有没有啥问题。姑父你可算回来了，这次去到底干啥了？形象不错啊，大变样了。” 　　确实形象大变样，里面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外套一件挺时髦的大风衣，就是一副眼镜稍微显得旧了点，不过总体还行，有点儒商那味儿了，一点看不出这是个有铁窗经历的人。 　　“没干啥。”陈有亮对侄子的赞扬毫不在意，打量了一下周围，自己拉个椅子坐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镜框，又掏出一个小手帕，就开始擦拭起来。“就是去交易所看个热闹，拍了几张照片。” 　　“拿来我看看。”燕长青好奇了，这做派，有情况啊！ 　　“没啥。”陈有亮呵呵一笑，然后低头继续擦拭，一脸的专（装）注（X）。 　　燕长青不给他卖关子的机会，两步就凑了过去，顿时不屑起来：“呵呵，不就是跑交易所大门口照个照片吗？有啥了不起的？你是不是做买卖交易了？” 　　陈有亮把这个小镜框装进兜里，换了个兜又掏出来一个镜框，继续擦拭：“小做了几笔交易，也没啥，把几个你不看好的股票都出手了，多少也赚了点，想着钱带回来也不好带，又直接买了你看好的股票。” 　　燕长青正盯着他的照片看呢，这照片，有点牛啊！ 　　看看照片中间致辞讲话的人，还有旁边的那几个人，都不一般啊！ 　　他忍不住好奇：“这照片，你怎么来的？没正式开放交易前你能进去？” 　　陈有亮轻咳一声：“想着去都去了，就进去看看。主要是听一下沪城那边大市长的讲话，学习了一下人家的讲话精神。” 　　燕长青现在准备按部就班发展，也不关心股票了。 　　就是有点不想搭理姑父，没见过这么能装的：“这照片不也没你吗？” 　　然后陈有亮又换了一个小镜框，继续擦拭。 　　燕长青无语的很，这种小玻璃镜框，别看只能放个巴掌大的照片，可这年头的东西用料都实在，边框都是木头的，放兜里这么多，舒服吗？ 　　看这人一会儿掏一个出来的样子，他到底给自己风衣的兜里面，放了几个这玩意儿啊？不觉得衣服太重了点？ 　　不过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是去“蹭”热度了！ 　　因为现在他手里这个镜框里的照片，只有他一个侧脸，然后主要照的大厅更里面的人，照的角度不够好，也不是很清晰，看起来只是仓促拍摄的，但是仔细看也能看出来，里面有讲话致辞的人。 　　应该是结束仪式后，让他抓住机会照了这么个照片。 　　燕长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了，过几年他自然不随便拿这照片显摆了。 　　话说这人真是误打误撞，也不知道怎么弄了这几张照片回来。 　　回头就问问二叔去。 　　还没忍住打击他：“现在你也是市里的先进私人公司老总了，至于这个样吗？” 　　陈有亮呵呵一笑：“你不懂，这可是沪城。咱们这小地方，就算去开会也没个啥意思，讲话都是些老生常谈，听完了等于没听。去人家那里听讲话才能听到好东西，人家说了，以后这股市的前景可好的很。” 　　那肯定好的很，但是你赚不赚钱就不好说了。 　　燕长青纳闷：“那你这几张照片是准备怎么着的？” 　　“摆我办公室去啊！”陈有亮总算擦够了，把手里的小相框递给燕长青，又从兜里往外掏。“我把这些照片都摆一起，谁知道我就是个混进去的，哈哈……” 　　燕长青本来想再打击他几句的，可是看了看照片，算了。 　　能混进去，还能混这么几张照片，那也算本事。 　　他拿着一摞子相框看着，有在交易所门口的，有进去后在人群中的，还有个站交易所二楼靠着栏杆一脸淡定装比的，以及刚才的那些蹭热度的…… 　　实际上开业现场的名人真的很多，基本都是大佬，后来证监会连续四任老大都在现场，还有未来央行老大，以及几位未来会经常在央视晚七点出现的。 　　不但有国内的，还有香江的，现场还有某位后来成为英国上议院议员的女士。 　　可惜燕长青能认出来的并不多，也不知道这些照片里都有谁。 　　不过，这一系列照片摆起来，陈有亮说什么人家都信几分。 　　他敢吹牛说是人家邀请他去的，在西阳市这种小地方都有人信。 　　只要有人信，市场就能少百分之八十的额外麻烦。 　　这是啥运气？ 　　这是啥超前眼光？ 　　蹭热度蹭到这份上，也算是个成就了。 　　才不嫉妒他呢！ 　　陈有亮不擦镜框，又开始擦眼镜了，还一副毫不在意地模样：“对了，我这眼镜得保养保养了……” 　　啥破眼镜，还保养？ 　　…… 　　很快燕长青就知道为啥姑父要“保养”他的眼镜。 　　因为燕二河也回来了，只不过没先来酒厂，先回村转了一圈才过来的。 　　听着二叔的讲述，燕长青也真是无语到家了。 　　话说好歹去了那么多大人物，怎么安保就这么松懈，能让这种有铁窗经历的人混进去？ 　　简直奇迹！ 　　燕长青觉得当时肯定有几个人一直盯着姑父，手还放怀里的那种，随时会把这个人嫌疑分子给抓走咔嚓了。 　　不然这人混进去怎么可能没人发现，现场那么多大人物，还有香江的贸易团等，安保哪可能会这么松懈。 　　他不但这么想了，还添油加醋地说给姑父听，最后总结：“我觉得你当时要是再多拍几张照片，可能就被现场咔嚓了……” 　　陈有亮的表情顿时很精彩：“不至于吧？要这么说，我不会在啥保密单位里挂上号了吧？” 　　呵呵！ 　　燕长青一副你自己慢慢想的表情，转头走人了。 　　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哈哈哈，进过铁窗的人，就是敏感性比较高啊！ 　　…… 　　等陈有亮有点不甘地找过来，燕长青正在房间里写写画画。 　　他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你这是准备设计个商标？” 　　燕长青点点头：“嗯，先练练，以后用得上的。” 　　书画技能可以提上日程了，毕竟马上就要卖酒，自己设计个商标图案什么的，用得上。 　　再说整天泡酒厂里时间久了，也需要一些除了二胡等技能之外的陶冶情操的东西。 　　“好日子？步步高？步步高升？”陈有亮一边看一边嘀咕。“这是准备的酒名？人家都是老窖，大曲，或者直接地名，要么也要带点传统传承的意思，你这名字也太……” 　　燕长青想了想，在旁边加了一句：七千年传承工艺。 　　陈有亮当时眼睛就瞪大了：“七千年？你酒厂建起来才几天？” 　　刚进来的燕二河刚好听到这句话，好奇道：“啥七千年？” 　　燕长青有理有据地说道：“酒这东西七千年前就有了，我说我的酒是七千年传统工艺，没啥毛病吧！” 　　燕二河深以为然地点头：“没毛病啊！” 　　陈有亮不忿：“谁告诉你七千年前就有酒了？你就算想提高知名度，也不能信口开河吧？咱们最多说个上下五千年，你这七千年……” 　　燕长青不屑和他争辩：“你们俩文盲，说了你们也不懂！” 　　反正他好像记得，有新闻说发现七千年前的遗迹里，就有酿酒的痕迹。 　　想想距今三四千年的商朝，人家就已经玩上酒池肉林，真是让人……觉得更早出现酒很正常啊！ 　　结果陈有亮冷笑声声：“我文盲，呵呵，两个小学二年级的，还说我高中生是文盲，真是笑话！” 　　燕长青也冷笑：“文化素质可不是看学历的，小学二年级的怎么了？” 　　旁边燕二河躺枪半天，终于逮着了机会：“对，小学二年级怎么了？” 　　结果他一开口，那俩都不吭声了，一起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忘了这边这个才是真正的小学二年级肄业生——肄业，指虽已离校，但未达到规定毕业的年限，或未达到规定毕业的程度。 　　燕二河掩面而走，临走撂下一句话：“七斤，你妈说让你和你姑父回去吃饭。” 　　说完骑上摩托车跑了，心里也呵呵冷笑：有文化了不起啊，有本事别用腿走路，飞回去！ 　　…… 　　燕长青才不回去吃饭，他让姑父回去给老妈说一声，就说酒厂刚好要出酒，得看着，走不开。 　　如果老妈不交待的话，他本来也打算回去的，大家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也挺好的。 　　但是老妈一交待，问题就来了。 　　每次李秀妮特意交待别人吃饭的时候，那就是她要准备“大餐”的时候。 　　她会准备的很丰盛，并且除了拿出她的一些“拿手好菜”，还会准备一些新学来的菜式，这些菜式来源很广，别人无意中说的，电视剧里看到的，只要她感兴趣就会尝试。 　　然而她的厨艺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好，每次一旦准备大餐，首先的问题就是时间——如果她交待中午吃饭，等到下午两点以后开饭很正常。 　　其次是饭菜。 　　燕长青都不想举例了，只要想想她自己研究的腌鸡蛋腌成怪味黑皮蛋，做豆瓣酱做出来的豆子一颗颗像怪味霉豆，腌制的韭花里蠕动的白虫虫…… 　　呃…… 第142章 冬泳 有病人 　　下午的时候送走姑父和二叔，燕长青也不练书画了。 　　在酒厂转了一圈，发现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他提着鱼竿就来到了小河边。 　　踩着河边的枯草逐渐向上走，两只肉嘟嘟的小狗，在他前面跑上一阵儿，互相打闹着，时不时还在草地上翻滚着。 　　过一会儿俩小家伙又突然争先恐后跑到他脚边转一圈，让他忍不住想，要是带个人来，拍上几张照片多好。 　　宁静的小河，河边隔了好远，才有一棵的掉光了叶子的白杨树，旁边就是绿油油的麦田，景色真不错。 　　可惜他要干的事儿不能给人看，只能自己一个人来。 　　走着走着就来了一个足够偏僻的地方。 　　然后，脱光了衣服，慢慢地试着就朝水里走去。 　　脚刚进水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是很快就适应了，逐渐就只感觉到一丝凉意，却不是不可忍受的那种。 　　再走几步，还能感觉到凉意，但是却又不会觉得不适应不舒服。 　　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起来，看起来，点了个抗冻的技能，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看来不管是热和冷，只要不是特别离谱，他现在都能最快适应。 　　而另一方面，他的五感虽然也很强，却和这两个技能并不影响，就像现在，能敏感感觉到水温很低，但是他并不觉得寒冷。 　　说起来有点别扭，然而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燕长青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这样下去，大概就要朝着非人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冬天的河水会变浅，但是他找的这片地方，水是比较深的，在靠近对面河岸高坡的地方，一片深水区，足以把人完全淹没。 　　等他完全走到那里面的时候，在水面上已经见不到他的身影。 　　河岸上的两只小狗都开始着急起来，对着河水发出唧唧的叫声——这两个小家伙还没学会汪汪大叫呢！ 　　燕长青能听到它们的叫声，感受着水流那缓慢的流动，他一动不动地体验着种种感受。 　　呼吸法几乎和大部分技能都能相辅相成，现在他潜入水中闭气的时候，轻易就能坚持二十分钟以上。 　　而且还没到无法忍受必须出去呼吸的地步，不过一直憋气又不是啥享受的事儿，而且训练这个太浪费时间，他还是打算顺其自然，任由技能慢慢提升。 　　体验了一会儿，他就开始扑腾了起来，在水里游来游去的。 　　飞虎和飞熊就很配合地在岸上跟着他来回跑，不时朝着他呼唤两声。 　　完全不像大黄大黑那俩只，只会玩自己的，或者干脆趴着，任你如何折腾都不给半点反应。 　　在水里来回游了半个小时，上了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再随便擦擦就穿上衣服，然后蹲下揉了揉两只小狗。 　　两个小家伙立刻更开心了，明明只是被摸了摸脑袋，它们短短的小尾巴就一个劲儿地摇摆，不止是小尾巴，整个身体都是摇摆着的，看着就让人喜欢。 　　怪不得养狗的人多呢，看人家这多讨喜，还会用小舌头来回应你，不像两只蠢猫，只知道自己舒服。 　　这时候的景色就变得更好看了，夕阳之下，小河边的景色看着就让人不忍离去。 　　有半江瑟瑟半江红，还有疏影横斜水清浅。 　　身边还有顽皮可爱的小狗闲不住地闹着，燕长青觉得，这日子就这样过着还是挺不错的。 　　…… 　　回到酒厂的时候，差不多就晚饭时间了。 　　进了酒厂就看到一个老农，正喜滋滋地提着一瓶子酒，朝着一辆板车走去。 　　这是来送菜的。 　　冬天的菜比较单调。 　　大燕庄周围地区，冬天除了红白萝卜和大白菜，还喜欢种的是黑白菜，其次才是菠菜，再其次才是其他一些冬季的应季蔬菜。 　　莲藕都很少，大概平均每村一个池塘，挖出来的东西也只够给村里的人分。 　　想买的话价格有点高，是这年头的高价菜，还不如直接割点肉，酒厂的工人们更喜欢。 　　除了肉蛋和一些特殊的如莲藕的菜，其他的菜价都便宜到令人发指。 　　像这个正满笑容，笑容里又带着点讨好，冲燕长青打招呼的菜农，就是觉得自己拉过来的菜，换一瓶酒很划算很值得。 　　实际上还真是值，散酒运到市场那边，散卖也要五六块钱，整缸买才会便宜点，但是便宜的也不多。 　　而现在的菜价，一毛钱十几斤的菜到处都是，一块钱就能买一百多斤的萝卜白菜。 　　这个价格会一直便宜下去，一直到后来房价开始飙升，这些菜的价格才逐渐开始提高。 　　实际上现在酒厂已经成了周围村民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除了收高粱，还收柴和菜，时不时还要雇人干活，而且不管收东西还是干活，都给现钱。 　　家里种菜多的人就把菜送过来，至于价格，都是随便的很，多少给点就行。 　　也有像这样干脆带个瓶子来，表示车上拉的菜，给换点酒就行。 　　酒厂里这些拿来换菜的酒也不是好酒，不过大家仍然很高兴——就算这里最差的酒，也比他们去别处花更多钱买的酒更好点。 　　说起来也挺离谱，人家种了那么久的菜，顶着寒风采摘再送过来，就换点酒。 　　可现在就这样，如果酒厂刻意提高收购价，那很快就会得罪周围所有的人——收谁家的不收谁家的，能不得罪人吗？ 　　…… 　　冬天的酒厂还是比较舒服的，北风一吹酒厂里的味道就淡了许多，夏天时人们不愿靠近的红彤彤的火灶，现在成了大伙儿聚在一起的首选场所。 　　听着呼啸的寒风，感受着身边的温暖，手里再拿个香喷喷的烤红薯，简直太幸福了。 　　今天运气好，还能听最顶级的二胡曲。 　　工人们说不出来好词来形容二胡多好听，但是就觉得听着得劲儿的很，比喝二两小酒都舒服。 　　说起喝酒，刚开始酒厂里还有人喜欢喝点。不过现在，天天闻着酒味，想喝就能喝，似乎也没那么感兴趣了。 　　万一喝醉了一觉睡过了头，耽误了干活没工资也是小事，万一把酒酿坏了，丢了这里的活儿，他们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地方去？ 　　燕长青练了几首曲子就停了，回屋练了一会儿字，又开始巡视酒厂，遇到需要指点的问题就及时指点一下。 　　两只小狗也不嫌冷，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跑，毛绒绒的一团在脚下晃来晃去的，燕长青要不是有行走技能，保不准就得踩到它们。 　　至于那两只失宠的猫，它们还一点没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正在黑暗里游走着，到处找乐子呢！ 　　只是今晚燕长青没走多远就疑惑地停住脚步，他扭头看向不远处一处灯光没直接照到的地方，然后走了过去：“舅，你有啥事就说，在这儿转悠啥哩？” 　　李秀敬挠了挠头，似乎越挠越刺挠，手放下一半又挠了两下，燕长青都忍不住了：“你要头痒了就去洗头，酒厂里热水都用不完，你至于嘛！到底啥事，你还信不过我啊？” 　　“没啥事。”李秀敬嘀咕一句，低头就准备走。 　　“有事你连我都不说，我回家给我妈说去。”燕长青立刻发出最严重的‘威胁’。 　　当时李秀敬的脚步就停下了：“你大姨和你小姨都不让我给你说。” 　　“那我给我妈说去。”燕长青作势欲走。 　　李秀敬头大无比，心里盘算了一下，一边两个妹妹，一边一个妹妹，但是这单独一个的，比这两个更厉害。 　　好像没啥好纠结的：“我有个熟人，前几天挖河道腿伤着了，牛也卖了看腿。我看他家快过不去了，想着让他家里来个人，在这找个活儿干。” 　　“大冬天他挖河道干啥？”燕长青没把舅舅想介绍人进酒厂当回事儿，舅舅第一次开口求个事，来就来呗！ 　　他反倒是好奇这人是不是吃多了撑的，现在去挖河道，难道也和自己一样，锻炼啥技能呢？ 　　李秀敬解释：“摊派的活儿，趁着水少清河道。我们那边几个村的都得去，我出来有活儿干，你外公本来想去，我让他给队里塞几块钱没让他去。这个熟人还是我以前同学，关系还不错……” 　　摊派的啊，那就没啥说的了。 　　这年头农闲时间摊派点活干是正常现象，好点的中午管顿饭，不讲究的就让人自带干粮，反正就那么回事。 　　不过，燕长青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你让他过来啊！伤怎么样？过来我给他看看。” 　　李秀敬都不知道说啥了：“不是他来，是他家里人。他去医院住了几天，现在在家躺着呢！他媳妇手脚也挺利索的，我想着让他媳妇来，多少挣几个钱，也省得家里饥荒……” 　　“那都来。”燕长青一听说在家养着就更来劲儿了。“我还能给护理一下呢！” 　　李秀敬张了张嘴，彻底不知道该说点啥，平时你没事找人扶脉，还趁上学去小诊所给人看病都没啥，不过现在人家腿断了日子都没法过了，怎么感觉你这么兴奋呢？ 　　燕长青还振振有词：“你看你都让人家老婆来了，人家在家能放心吗？再说一个断腿的，在家也得有人照顾。咱们这做饭又累不着人，他老婆平时还能照顾一下他……” 　　说的好有道理。 　　李秀敬只好点点头，但还有点不放心：“他那腿都包好了的，打着石膏的，来了你也弄不了啥啊？” 　　“那他不得吃药吗？”燕长青解释道。“这种外伤，骨头都接好了，现在无非是恢复的慢点快点，我给他用药，不要他钱，要是恢复的快点，不就证明我的医术更好吗？再说万一他在家照顾不好，以后好了再落个刮风下雨就腿疼的毛病怎么办？” 　　李秀敬简单纠结三秒：“反正他那腿一伤，在哪儿都是躺，那我去问问，只要他们愿意就来吧！” 　　他本来想为朋友求外甥帮忙，可两个妹妹都让他别管多闲事，说人人都这么干，外甥的酒厂没法干。 　　也是犹豫了很久，刚才都不想说了准备回去的。 　　被外甥追着一问，事儿说出来了，心里觉得挺为难的……总觉得‘求人’这事很让人难为情的…… 　　现在他虽然嘴上没说啥，其实挺感谢外甥，并不只是外甥从头到尾，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了自己求的事儿。 　　他更感激外甥的‘不靠谱’，似乎外甥这样一来，让自己觉得，挺难为情的求人，也没那么‘难堪’了。 　　当然他也清楚，外甥能在小诊所给人看病，肯定人家诊所的先生点了头的，觉得外甥的医术靠得住…… 第143章 拳法宗师 找人 　　隔天酒厂的厨房就多了个女帮工，燕长青也多了个男病号。 　　因为病号的事儿，这天燕长青需要去学校一趟。 　　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结果一进来，就看到申校长正背着手，绷着脸站在校门口。 　　这是他正常的做派，不但站这里监督学生们进学校，还威胁人：“XX，我昨天碰见你爸了，他说你以后在学校不听话，让我使劲揍你。” 　　配合那一张黑脸，燕长青觉得他这句威胁，估计怎么也能管两三天。 　　超过三天估计就不管用，熊孩子们有时候真不是一般的让人头大。 　　不过申校长看到燕长青，表情立刻就变了，笑容瞬间爬上了那张黄的发黑的脸：“长青来了啊！来来来，我和你说的事儿，考虑的咋样了？” 　　燕长青想好了：“我真没太多时间一直在学校，也就能教个几天，回头我好好指点一下燕山志，你要是想让全校集体演练，让他以后当领队吧！” 　　申校长立刻笑容更灿烂了：“我就说这是好事儿，你还要考虑这么久。几天就行，有喜欢的自己都会学，不喜欢的就算了，棍棒打不出孝子。” 　　这校长的比喻不太贴切啊！ 　　他们俩说的是教学生练长拳的事儿。 　　申校长自从知道了燕长青指点的学生能考出来武童，对这事儿就挺上心的。 　　上次因为武术表演后有人来捐助，就让他觉得这是个出路，这次他干脆异想天开，决定让全校都练拳法，现在不是正在全国推广第七套广播体操吗？上面要求第二节下课后，全体学校都要做广播操。 　　申校长一想，既然广播体操都做了，那再做个别的也行啊，咱们学校以后让学生利用体育课和课余时间，学拳法。 　　考个武童好歹也是个荣誉，要是能参加个体育比赛，拿个几级武士啥的，那不是比啥都强？ 　　高考还能加分呢！ 　　燕长青是觉得熊孩子们本来就皮，做个广播体操就活蹦乱跳的，没几个认真的。 　　平时又打打闹闹的，让他们练个皮毛那还不得上天啊！ 　　以前村里的他能管着，整个学校的他怎么管？ 　　不过想想认真练的也未必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申校长说的也不错，万一有因为练武术受到了鼓励，以后学习上再跟得上，说不定就是一条出路。 　　再说，集体锻炼本来还有纪律性等方面的锻炼。 　　要不然上面为什么推广体操。 　　靠这个锻炼身体，对城市里的孩子还有点用，但是对农村这些熊孩子们来说，离得远的上学放学都要几里路走，一天下来走十几里二十里的都有，锻炼效果其实不大。 　　主要还是集体纪律方面的锻炼。 　　申校长其实也是天天想的多，明明还都是小学生，他就能想到十年后。 　　学校里教育条件不行，除了学习别的什么都没有，然而学校的学习拿出去，和人家镇上的就差好多。 　　有篮球了，没专业体育老师指点，体育课都是抱着篮球乱跑。 　　至于其他的，就连最简单的跑步，没体育老师，谁敢让人使劲练，练坏了身体怎么办？ 　　申校长甚至还提过让燕长青教二胡，不过燕长青假装没听清。 　　不是不能教，是不能直接上。有的家庭条件本来就差，再让人准备个二胡，回头万一孩子没学好，这不就成了好事变坏事了？ 　　再说二胡现在又没听说有什么考级活动，估计开办二胡专业的音乐学校也不多，根本没出路。 　　…… 　　在学校晃了一圈，就去诊所和申医生商量了一下用药，治病嘛，谨慎点好。 　　然后带着几包中药，提溜着又回到学校。 　　学校里上午最后一节有两个班的体育课，正好让燕长青先教一下试试。 　　教学这事对燕长青其实简单，反正就教了一节课，顺带还提升了教学技能，然后等着二娃他们一起放学回家。 　　……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农历就进入了腊月。 　　院里的两只小狗更胖了，而且已经能奶声奶气的汪汪叫了。 　　燕长青这段时间收获不小，学校里给学生们教拳法，教着教着，拳脚技能居然升级了！ 　　悄无声息，突然就给人来了个惊喜。 　　燕长青的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本来只答应教几天的，现在就一直教了下去。 　　他的时间紧，愿意多教几天，申校长也不介意给学生调一下课程表，把体育课都连了起来，让他来一次上午能教两节——下午的话他能教三节课，本来就没几个班，这样一天下来全校都上了一次体育课。 　　平时酒厂里给病人用药，再去诊所讨论学习，其他时间虽然以高粱酒技能为主，但别的技能也没忘提升，小日子是越过越满意了。 　　又是教学的一天，看到下边一群学生们，像模像样地打着长拳，感觉还真不错。 　　就是遗憾没背景乐——别人还上课呢！ 　　看着学生们打完一套拳法，燕长青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点点头：“很好，刚才的拳法大家进步都很快……” 　　然后再点了几个人名，点评一下优劣，顺便鼓励几个练习的比较好的，‘威胁’了几个不好好练的。 　　这节课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都玩去吧。 　　他自己就在旁边等着，有好学的学生会主动来问，遇到这样的他也不吝指教。 　　想了想觉得这帮熊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现在算是个拳法大宗师了吧，给他们指点，居然还有不认真的…… 　　离开这个学校，这辈子他们大多数都没机会再让自己指点了，也不知道多年后他们想起来，会不会后悔。 　　正在胡思乱想着，就看到一群人匆匆跑进了学校，刚跑进来就开始喊着一个名字，特别前面有个女人，喊的撕心裂肺的…… 　　…… 　　燕长青急忙上前去拦住了个年轻人：“你们干啥的，要不要帮你们喊校长？” 　　听说他要喊校长，气喘吁吁的年轻人急忙解释：“我们村广生哥家的儿子不见了，我们找了一圈没找见，村子都找遍了，没找着，过来问问那孩子有没有自己跑来找他姐！” 　　燕长青当时就一个激灵：“我一直在这儿上体育课，啥时候丢的？今个上午调课了，上一节课我也在这的，没见着有孩子进来。” 　　“没注意啥时候不见的，有一会儿了啊！”年轻人说完，就听到哭喊着的女人声音更大了，显然找到自家学生问了，儿子没来。 　　一群人立刻就往外跑，喊着快去别处找，还有人喊报案的，女人更是只剩下哭喊了。 　　乱糟糟一片。 　　燕长青一把拉住着急出去找人的年轻人：“你别急，给我说孩子多大了长啥样？申校长，快点，让学生们都放假，排着队回村里，都喊喊，有孩子丢了，让帮忙留意一下。对了，你们哪个庄子的？” 　　刚出来的申校长一听也是个办法，但是还要等着年轻人说话。 　　年轻人一看校长来了，说的很快：“三四岁的男孩，穿着黑棉袄，对了，袖口是红的，袖子短了补了两截红的。俺们莫庄的，大莫庄……” 　　申校长立刻就跑着喊了起来：“放学放学，都回去，找孩子。大莫庄三四岁黑棉袄红袖口的小男孩，老师们给学生交待下。” 　　燕长青撒腿就往一间办公室门口跑，还冲年轻人说话：“帮个忙，我去镇上报案让人帮着找，你跟着申校长，找到了人就让人去传话，去派出所……” 　　办公室门口有辆自行车，就两个老师没课，正好走出来，燕长青推上自行车就走：“王老师，我骑着车去镇上，你们在学校帮忙……” 　　年轻人和老师几乎同时喊道：“我去……” 　　燕长青又转头喊道：“去大燕庄，去酒厂，喊人，让人都出来找，就说燕长青说的。” 　　话没说完，燕长青骑着自行车已经窜了出去：“记得找到了去找我交待一声！” 　　…… 　　骑着自行车跑的上下颠簸，这辆自行车本就老旧，现在更是浑身上下没一个零件不响。 　　路上看到人就赶紧喊：“大莫庄三四岁男孩丢了，帮忙留意下，黑棉袄红袖口，看见了去报案……” 　　真的十万火急，一大群人从村里找过来，多半就是真的丢了，不然现在是冬天，外边农田里只有矮矮的麦子，一眼看过去能看老远，小孩子跑出去没处躲的。 　　总算知道身体素质好的好处了，一边喊着一边骑着车飞奔，声音大的凡是他路过的村子，等他车骑过去，半个村子的人都跑了出来。 　　一口气骑到镇上，他不敢喊了，匆匆跑到派出所，直奔王所长办公室。 　　把事情简单说一下，燕长青提议：“王所，赶紧安排人去北边几个路口堵着，电话呢，我打电话到市场，让那边把路堵上……” 　　王所伸手一指：“电话在隔壁，小王，你去往老郭庄的路口那，出去了喊几个帮忙的。小李，你去西边路口，也喊几个帮忙的，悄悄的，别让人贩子狗急跳墙了……” 　　镇上派出所就这样，人手太少，遇到事加上临时工都不够用，只能找其他的人帮忙，不管是正府那边的还是镇上的熟人，紧急情况下都可以用，甚至街上那些小混混也不是不能用。 第144章 兵荒马乱 　　燕长青拨通电话都已经急的头上冒烟，等那边接上听了声音，立刻说道：“二叔，大莫庄的丢了个孩子，三四岁，穿黑棉袄，袖口是红的，你让人堵上路，见人都拦着问问。” 　　“注意点，看着路上要是有人想拐弯也追上去问，留俩看门的，剩下的人都散出去，快点去……” 　　挂上电话，他呼出一口气，走了出来，看王所把人指挥的团团转。 　　很快几个人骑着自行车狂奔出去，连那辆破吉普也开了出去，等王所没人指派了，杨长青才问道：“西边市场那路口谁去的？” 　　“哪还有人，我去！”王所摆摆手。“你打过电话了，就在这儿等着，我先骑自行车过去，有事咱们电话联络。一会儿你给我个确定点的消息，我往县里报一下。” 　　“还确定啥，肯定是真丢了。你现在就报啊！他们村的人找遍了村子，才跑到学校去的啊！”燕长青说着，又觉得安排的不够好，转身往里面走。“不行，只堵着咱们这的路口不够，我让他们往两边追一段。” 　　进屋再拨通电话，这次是老头接的，燕长青很有礼貌：“姑姥爷，这会儿他们是不是都去找人了？我给你说，你安排人，追到进县城的那个路口，见车就拦一下看看。北边的话，到青王庙那边，见车就拦……” 　　老头还是很利索的，当下答应道：“那行，还得带上家伙是吧？我这就去说。” 　　燕长青也顾不得这么干和路霸差不多了，放下电话换王所给县里打报告。 　　他走出来就看到杨乡长都跑过来了，双方又是一通说，杨乡长一挥手，后边一群人就开始跑着出去，在镇上找，还有人去开车，去往北方向支援没吉普车的那组人去了。 　　…… 　　王所长打完电话出来，也没耽搁，骑着自行车直奔市场，燕长青觉得自己去也帮不了啥了，干脆和杨乡长一起守在派出所等着。 　　还没站稳就有个汉子满头大汗的骑着自行车跑过来：“领导，我要报案，俺的娃丢了……” 　　听到已经发动人手去找了，这人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 　　杨乡长还想安慰两句，说了两句不管用，算了吧！ 　　这时候安慰的话顶个屁用。 　　这人哭了几嗓子，又爬起来，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燕长青也没阻拦，这时候不管有用没用，让人去尽力做吧，不然有个万一的话，那这辈子这个坎儿就别想过去了。 　　这人刚离开，后边又来了几个莫庄的，不过也没招儿，燕长青喊着留下一个认识那孩子的人，其他人也都让出去找吧！ 　　…… 　　时间这会儿过的特别慢。 　　杨乡长和燕长青俩人也待不住，和那个认识孩子的莫庄人，都站到派出所门口，东张西望到处看，急得团团转，恨不得下一秒就有个人来喊一声，人找到了。 　　结果先来的是镇上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女的，叫毛晓静。 　　她是听见动静出来看看的，听说孩子丢了，急匆匆就走了说去找女工们打听——这会儿午饭时间，女工们也都回家吃饭了。 　　再等一会儿，申庙小学来了个老师，找了辆拖拉机过来的，还拉着不少人，都是帮着来找人的。 　　见到燕长青，他就把怀里抱着的包递过来：“长青你的包忘操场边的树上了，我看里面东西怪多，给你带过来。” 　　东西多倒是不多，不过钱多。 　　现在又没网上支付，干啥都是现金，燕长青怕遇到什么事儿来不及去取钱，平时都是在包里塞一沓子钱的。 　　接过包说了声谢谢，忽然来了个主意：“杨乡长，悬赏，我悬赏。抓着人贩子我给一千块，能带着找到人贩子的给五百。你找人喊，让镇上的人都想想有没有见过……” 　　本来是想悄悄行动，怕惊动了人贩子狗急跳墙——在路上喊不怕，人贩子清楚别人家孩子丢了会是什么情况，肯定会只想着逃跑，因为农村四通八达，就算路被堵了农田里也到处都可以走。 　　就怕镇上的人都惊动了，因为这个小镇地形特殊，周围有河，出路并不多，人贩子觉得没法跑，会狗急跳墙。 　　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小镇上平时挺平静的，又是午饭时间，这么多人来人往的，动静已经太大了。 　　既然如此，就别想着悄悄的了。 　　人均收入二百块那是大城市，小破乡镇里，乡长工资都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杨乡长连块手表都是老沪城牌子的机械表，上面那个塑料表壳都发黄了。 　　其他人除了做生意的手头宽裕些，大多数人的收入也一般，而且镇子上有商品粮户口的也是少数，大多数也还是种田的。 　　一千块和五百块的奖励，足够这些人动心了。 　　杨乡长听了迟疑了一下，然后就跑去安排了。 　　很快街头电线杆上的大喇叭，就开始喊了起来：“悬赏人贩子，莫庄的一个小孩儿丢了，三四岁……能带人去抓的奖励五百块，直接找到孩子抓到人的，给一千块。人贩子你快自首，坦白从宽……” 　　本来因为刚才安排人到处喊话找人，就有点乱糟糟的小镇上，瞬间更热闹起来。 　　…… 　　其实这会儿杨乡长和燕长青的脸都有点发黑。 　　那孩子要是真被人贩子带走的，现在估计都跑出去了。 　　如果没跑出去，现在的情况，不能很快找到的话，后果也让人不敢去想。 　　正在着急中，有个油腻腻的妇女跑了过来：“我想到个事儿，早一会儿我们那有个吃饭的，我看着不像个好人，在咱们镇上没见过，他吃完还带几个‘油旋’朝着西河头那边走了。” 　　油旋就是葱油饼千层饼差不多的食物。 　　西河头说的是老码头，早些年这个小镇也是有过辉煌的，曾经是周边地区的河运中心。 　　后来码头废弃，到了大建设时期，在那里修过水利，建的有水渠，还有个机器房，不过又一次早早废弃了，现在里面一直放着一些搬不动的机器设备。 　　燕长青之所以清楚这些，因为他去过里边。 　　当年逃学的时候，那边废弃码头是最少人去的地方，适合逃学的学生们去躲清静，不怕遇到熟人。 　　他撒腿就朝着那边跑了过去，速度发挥到极致，瞬间没了踪影。 　　很熟悉的道路，下了街道一条小路，一路狂奔直接来到河边的码头上，再顺着河走一段，就看到了机器房。 　　冲进去看了一眼，他顿时就急了。 　　这里是没人来的，机房是在河堤后边挖了个大坑建在里面的，机房的铁门窗户什么都被拆了，里面的机器上面的零件能拆的也被人拆走了，只剩主体根本搬不动，连动用机械都难运出去，才一直放在这里。 　　燕长青记得曾经他来看的时候，里面还有粪便什么的，脏兮兮的很恶心。 　　现在差不多，大部分地方都很脏，只是有一个角落里，明显是有些干净的，还有一些应该是用来包油饼的纸，在那附近扔着。 　　那些纸很好辨认，上面沾了油用来擦那啥都不会有人用的，至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其他地方还有脏兮兮粪便的地方，正常人没人会想着带东西到这里吃。 　　他立刻返身上了河堤，上面已经跑过来了好几个人，不远处杨乡长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燕长青迎上去：“有人在机器房里边待过，地上有包油旋的纸，正常人没人来这儿吃东西，肯定是人贩子，乡长安排人往西边找吧！” 　　…… 　　镇上忙碌的时候，其他安排的人也都没闲着。 　　桃树乡去县城的路只有一条，还要过一次河。 　　过了河没多远，有个十字路口，直走是县城，右拐去市里，左拐的话是条小路，通往城郊的一些地方。 　　现在桥上，多了一辆大卡车靠边停着——本来这桥只能并排过两辆车的，现在就只能过一辆车了。 　　车下边站了一群人，把路都给堵了，领头的那个人的身份打眼一看就知道，学名街头混混，俗名二流子。 　　剩下几个气质没这么明显，不过也看的出来，和好人有点区别。 　　领头的那货还提了杆猎枪，正冲着面前的一辆客车喊着：“开门开门，老子你都不认识了，老子又不是打劫的，给你说了找人的，你再不开门以后别去街上……” 　　司机心里狂骂，混蛋玩意儿，老子就是认识你才不给你开门的，刚才你开车超车还骂老子，老子又没骂回去，你至于这么脑子抽了带这么多人来堵我嘛！ 　　这世道是越来越不行了，离县城就几里路，居然有人堵桥都没人来管。 　　但是脸上还得陪着笑：“牛哥，咱们都是老熟人，真不是不开门，车上有客人。你有事说清楚，刚才是我不对，没及时给你让路，我给你道个歉，我这是工作，得及时回去……” 　　因为平时客车就是走走停停，这司机刚才路上被大卡车超过去的时候，正好刚上个人，正在往路中间拐，结果就被卡车上的人给骂了。 　　他是老司机了，跑这条路好几年，知道街上这帮混混，有时候犯浑起来不认人的。 　　虽说他们现在都在镇西边的市场上工作，可这司机也知道，实际上愿意正干的混混都去跑生意了，剩下的这些…… 　　反正他是一点不敢掉以轻心。 　　车是公家的，这人应该还不敢砸。 　　他要是下去，万一下去被打了呢？ 　　再万一，那家伙手里还有家伙呢！ 　　牛哥没等他说完就喊了起来：“他X的老子真找人，你给开门不开？喊个一二三，你不开门我开……” 　　说着话把手里那玩意对着窗口，真的开始喊了：“三！” 　　“嘭！” 　　司机当时就吓傻了，反应过来看着那突然变成了朝着另一边的枪口，还是冒烟的枪口，立刻下意识地喊道：“我开！” 　　哐当一声，车门打开。 　　不等牛哥招呼，几个人一拥而上挤上了车。 　　中午这趟车人本来就不多，上去打眼一看就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一个家伙惊喜的很：“牛哥，这有个小孩儿……咦，这还有个……你特么别动，都特么别动，谁动弄死他……” 　　另一个声音传来：“卧槽，这有俩咋办，牛哥……” 第145章 老子数到三 　　燕长青接到了市场那边的电话，当时就激动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找到就好，赶紧过来，已经过来了啊，那好那好……” 　　杨乡长抹了一把汗，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好好好，找到就好。人呢？” 　　“车往这边来了，马上到。” 　　杨乡长瞬间又站了起来：“走走走，赶紧出去接一下。” 　　不止是他俩，其他在等着的人也一窝蜂地往外跑。 　　燕长青边走边说：“听说是抓了三个贩子，带俩小孩，具体还不清楚，不过都被带回来了，他们接上王所正一起往这边来的。” 　　跑到门口了杨乡长才想起来：“对了，还得通知一下大家，不用找了！” 　　马上有人去通知，片刻后大喇叭滋滋两声，然后声音传遍了半个小镇：“人贩子抓到了，孩子找回来了，人贩子抓到了……” 　　没多久街道上就站满了人。 　　有看热闹的，也有莫庄出来找人的，现在正围着燕长青他们一个劲儿问。 　　还有杨乡长派出去的人手往回赶的，刚回来又有几个被派了出去，分别到各个路口去通知人。 　　乡派出所电话最金贵，都没放在所长办公室，是在旁边弄个专门的电话室——除了这部电话别的通讯工具啥也没有，只能靠人跑。 　　燕长青心情大好：“孩子没事，都没事，带回来了。对了，还得打听一下，别处谁家丢孩子的，说是找回来俩……” 　　…… 　　大卡车开过来的时候，街道上的自动让开了通道，场面颇为壮观。 　　车上的司机嘴都咧到了耳朵边，一口气开到派出所门口，跳下来就冲后边喊：“都下来吧！” 　　再一扭头，冲燕长青点头哈腰：“小燕总，怎么样，咱这回儿的事办的不赖吧！” 　　燕长青点点头：“不错不错，厉害了啊牛哥，这次真是牛了，你先等等。” 　　牛哥急忙想谦虚一句，不过燕长青已经朝副驾驶抱着孩子下来的姑父问道：“另一个呢？这个不是莫庄的。” 　　后边最先跳下来的人正举着手，一边准备接孩子一边喊道：“这呢这呢！” 　　一个中年汉子已经冲过去了，抢着接到了递下来的孩子，抱着孩子就开始嗷嗷大哭，吓得孩子也嗷嗷哭了起来。 　　接着一个女人连滚带爬扑过去，也是嗷嗷直哭…… 　　吓得副驾驶下来的这个，被陈有亮抱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燕长青看姑父有点手忙脚乱，上前问道：“姑父你行不，要不我来抱着吧？” 　　旁边服务公司毛总笑吟吟地凑过来：“燕总陈总今天都出大力了，孩子我来抱着吧！” 　　陈有亮赶紧递过去，但凡是孩子再大点他都能哄，这个和燕长青堂弟差不多大的孩子，又不是熟悉的人，真哭闹起来，他们俩都有点不太行。 　　…… 　　场面乱哄哄的，外围不少人都议论纷纷的，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跟着兴奋个什么。 　　杨乡长已经开始感谢燕长青了，不过燕长青打了个哈哈，让姑父和杨乡长说话，自己看着王所长指挥让人把人贩子带下来。 　　然后燕长青就有点不乐意，凑到旁边一个人旁边：“牛哥，我可是悬赏了一千块钱的，这一个人贩子一千，三人就得三千了。” 　　牛哥还客气：“燕总别说了，咱们兄弟给你和亮哥办个事儿，哪还能要钱呢！我一分不……” 　　没想到燕长青脸一黑：“我说了给钱的，大喇叭上都喊了，你让我说话不算话啊？” 　　牛哥一愣，怎么还翻脸啊？ 　　就听燕长青继续说：“不过我特么都花了三千块钱，这三人贩子连根毛都不少……” 　　牛哥再一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了，朝着周围的人看了看，忽然振臂高呼：“打人贩子啊！人贩子该死，打死他们……” 　　然后低头就冲了上去，一下子把王所长都扛到一边，冲着先下来的那个人贩子就是一脚。 　　车上那还有俩人贩子呢，正准备把人贩子往下送的人，看到下边开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都开打了，这俩还往下送吗？ 　　有人迟疑，有人已经反映过来，顺手把刚扶起来捆着手的人贩子扯倒：“打死人贩子，人贩子该死啊！” 　　这会儿卡车上的人，可比在桥头拦路的人都多。 　　原本在市场口拦着路的陈有亮过来了，自然也跟了几个人过来。 　　现在一说动手，用他们这些自诩为“经常混的人”说的话就是，都不是含糊的人，咱办事你放心。 　　燕长青吐出一口气，看着眼前兵荒马乱的，冲着正一个劲儿地喊话的王所长说道：“王所，人找回来了，你给县里汇报了吗？” 　　“汇报了，车回来我就打电话过去了。哎我说，这打人呢，你也不管一下……” 　　“你是所长啊！哎，小王哥，你慢点拉人，别把人拽倒了，这些都是见义勇为的人，你别当成阶级敌人对待啊！哎哎，卧槽，别把我也挤走了，我都看不见了……” 　　不动手的人都被挤一边了，也没法，毕竟都是见义勇为的人，对他们要多一些容忍，多一些大度。 　　宽容也是一种美德嘛！ 　　…… 　　王所长有点气急败坏：“燕总，你好歹喊一嗓子啊！等会儿把人打死又是麻烦。陈总？” 　　燕长青点点头：“对对对，确实不能这样。” 　　扭头就冲着人群喊了起来：“都注意点，打死人是不对的……” 　　他嗓音格外响亮，乱哄哄的人群里，都能听到他这一嗓子。 　　里面立刻有了回应：“都特么别往头上打，打死他们太便宜他们了，腿给我打断了……” 　　“对对对，腿打断了！” 　　燕长青赶紧转头安慰王所长：“王所，你知道我在我们学校旁边诊所坐诊过不知道？放心，只要人不死，我免费给治疗，真的，你信不过我还能信不过申医生，他还是咱们乡卫生院编制的呢！他都放心我，杨乡长，你们要是不信你尽管去问，我现在……” 　　“你……”被他喊的俩人无奈得很，平时我们找你说话都找不到人的，整天躲小村庄里不露面，现在你怎么就这么能说了？ 　　…… 　　燕长青说了几句，又喊自己姑父一起来说：“姑父，他们能刚好逮到人也是运气，这三人也没反抗吗？” 　　陈有亮正要开口，刚好看到一个捂着手的小伙子，骂骂咧咧被人群挤了出来。 　　于是一招手：“卷毛你过来，你再给长青说一下，你们咋抓到人的。” 　　燕长青关切地问道：“你这手没事吧？” 　　“没事没事。”外号卷毛的年轻人一脸大无畏地笑着。“就是刚才不小心怼那家伙脸上了，没事，他鼻子肯定比我手疼。我给你说啊……” 　　…… 　　话说牛哥上了车，当时情况就有点不对了。 　　人贩子也不是手无寸铁的，被人一喊说孩子的事儿，当时就警觉起来。 　　再一看不对，其中一个人贩子当即就抱起了一个孩子，手里拿着小匕首对准了孩子：“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弄死他，先拉个垫底的！” 　　另一个抱孩子的人贩子是个女人，她旁边那个年轻人见到老大动手，立刻抱过女人手里的孩子，站起来一起做出威胁的态度。 　　牛哥虽然比不上那些去跑生意的，可能当一群人的头头，也是有点脑子的，看着这场面，再瞅瞅车上几个吓得不知所措的人，先摆了摆手：“不相干的人，都躲远点。” 　　然后把手里打空了的枪随手塞给旁边的人，又从旁边人手里拿过来一杆，对准了车上的人贩子。 　　一脸的淡定：“你要动手就赶紧的，别让他哭的老子烦。老子只听我们亮哥的，他让我抓人贩子，别的老子可管不着。” 　　人贩子有点慌了：“我真动手了，这么小的孩子，你就忍心……” 　　“老子不忍心的很啊！”牛哥阴阳怪气出口成脏，混混本色暴露无遗。“你们特么的要杀人关老子鸟事。动手不？老子也是进去过的，你要动手了就快点，不动手你也进去走一遭，反正死不了。” 　　说着又一脸发狠：“不过你要让老子在亮哥那丢了人，你能不能活着走下去，老子可说不准了！老子的面子，比你们特么的命可值钱多了！老规矩，老子数到三……” 　　当时那女人就撑不住了！ 　　刚才的事儿，他们在车上看的清楚，从一开始被拦车他们就警惕起来了，能不注意下边什么情况嘛！ 　　当时他们就开始想对策了，结果还没想到，就听到这家伙说数到三。 　　刚才这人说数到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也不知道哪个学校教出来的，就离谱，说数到三直接从三数…… 　　那是司机和他都认识的，听说话还算是熟人，他开枪的时候枪口挪了一下，那这一次呢？ 　　女人还试图讲条件：“大兄弟，你别数了，我们把人放下，你让我们走行不行？” 　　牛哥哈哈一笑：“老表字你特么傻了吧？老子都碰见你们了，再让你们走，老子面子往哪儿搁儿？说破天你们今天也别想走了，动手不？我数了……” 　　说着话枪口还摇摇晃晃的，似乎在考虑对准哪个的好。 　　等枪口转过来，那女人噗通一下就跪在了过道上：“别数，我们放人……” 　　但凡是来个穿制服的，或者正常点的人，这女人都没这么利索。 　　论心狠手辣，谁比得上这些人贩子，杀人的很多还激情犯罪呢，这些人贩子专对小孩子下手，谁能比他们狠？ 　　可今天遇到这么个人，说他狠也没伤人，可怎么看都有点…… 　　总之在这货刚才那带点立威性质的一枪下，现在女贩子根本不敢赌。 　　剩下那俩人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是牛哥上前一步，直接把枪对准了女人，然后冲后边的几个人笑嘻嘻地问：“哥几个都没宰过人吧？我今儿个弄死这个可不犯法，咱这是那啥，见义勇为。以后出去混，咱也是手上有人命的，谁特么敢不给咱面子……” 　　那俩抱孩子的都傻眼了，怎么你也玩人质这套？ 　　口口声声的面子，你面子真就比人命大啊？ 　　偏偏那牛哥后边还有个凑趣的：“牛哥，你不是老规矩，数数才开枪吗？” 　　牛哥哈哈一笑：“对对对，数数，我都忘了，三！” 　　“饶命！啊！” 　　“我们放人！”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喊饶命尖叫的是女人，说放人的是拿刀的老大，他认栽了！ 　　至于剩下那个年轻点的贩子，眼看枪口要扫过来，赶紧把孩子放旁边座位上举起了手。 　　开玩笑呢，这种土猎枪都见过，真要让这家伙开了火，一旦被打中，死了绝不是最惨的…… 第146章 如何快速提高医术 　　最终还是燕长青为了和谐，喊停了大家的见义勇为行动。 　　陈有亮看乱糟糟的场面，也不想多出这个风头，一招手市场那边过来的人都上了车，大卡车突突突地就跑了。 　　小孩子找到了，不代表事情结束，后续的事情还很多。 　　首先要写报告，需要家属配合一下。这个真是小事，孩子家属都在。 　　王所现在没顾上这些，他和杨乡长听完牛哥的面子故事，都心里有点后怕。 　　然后看着那三个正被往院里拖的人贩子，都有点思想犯错误，内心深处总有个念头往外冒，觉得刚才晚点阻止大家见义勇为的话，一了百了好像也不错。 　　想一想刚才卷毛说的场面，谁去都不好处理。也就碰上个这么个混不吝的人，才刚好唬住了这三个贩子。 　　不能是唬住，是机智勇敢的和歹徒周旋，一番苦口婆心谆谆善诱，最终让歹徒放下武器，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报告里肯定是要这么写的，我大桃树乡民风淳朴，群众们乐于助人又敢于见义勇为，那些传言里不好的举动，通通不存在的。 　　三个人贩子被拖进了派出所，王所长还提前给乡卫生院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马上送人过去——乡卫生院更惨，还不如派出所有个破吉普呢，根本不具备接送病人的条件，没办法。 　　燕长青看着那三个人贩子，就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王所，这医疗费，谁来出啊？” 　　这个问题别说王所了，杨乡长都头大。 　　对啊，谁出医疗费？ 　　看看犯人的情况，恐怕医疗费还不是小数字。 　　这年头还很少有那种，口中喊着是贫困乡，群众去办事的地方，却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 　　至少桃树乡目前还不是这种地方。 　　而且想问上面要钱，难度也不小…… 　　还得是乡里的小老板燕总燕厂长，热心助人从不落后：“我来吧！我也是医生，救死扶伤的事儿责无旁贷，药我自己花钱买，医疗费就算了，辛苦点也不算啥……” 　　医术技能提升缓慢，遇到稍严重点的病号都不敢去给人诊治，这种日子他过够了！ 　　今天谁和我抢伤员，我和谁急！ 　　…… 　　卫生院虽然条件差，也没几个钱，可好歹借出个病房还是没问题的。 　　燕长青走出病房，神清气爽，对着旁边一个脸色发白的年轻人说道：“王所，都给你们说了，我专业的，说治不死人就治不死，你看这不都活的好好的？还来监视我，呵呵，没看院长都只看了一会儿，就知道我治病救人没问题，放心的走人了。” 　　没走两步，觉得兜里沉甸甸的，伸手一摸又回转过来：“对了，差点把工具都给忘了，小王哥，等下你记得把人家电工的钳子还人家，洗一下再还……” 　　小王接过那把沾着血迹的尖嘴钳，眼角有点不受控制地想抖动，心说要不是我有任务要看着罪犯，我比院长跑得还快：“好的……那个，燕总，你这就行了吗？” 　　“你要相信人的求生意志，再说我已经都给包扎了，他们肯定没事的。”燕长青相当自信。 　　小王只得点头：“那行吧！那个，万一有啥情况呢？” 　　燕长青走到大门口一侧的水池旁，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能有啥情况，放心，没事的。实在不放心的话，那我再给开点水挂着，正好练练扎针技术。不过县里的人都快到了吧？还是别浪费水了，我干练几下好了……” 　　旁边王所听不下去了，扭过头安排道：“你们几个先在这看着，小心犯人出现问题，我马上去联系一下县里，让他们通知一下白果县那边，找一下另一个孩子的家属来接人。小李，你来一下，口供你拿着，准备下回头写个报告出来……” 　　刚才治疗过程中，顺便就把口供给录了，三个犯人都挺配合的，把另一个小孩的来历也说了出来。 　　王所虽然总感觉抓到人贩后的事情有点走偏，很是有些让人想吐槽的地方，但是现在莫名其妙感觉，结果还挺完美……还算完美吧！ 　　反正感觉镇子上里里外外的人们，大伙儿都挺满意开心的，挺好！ 　　…… 　　晚些时候，燕长青满脸遗憾地目送着县里来的车，拉着犯人呜呜呜地开走。 　　可惜了啊，不能多治疗几天，不然的话，这医疗技术还不得嗖嗖地涨。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对王所提议道：“王所，你们那抓来犯人，以后有受伤的，记得通知我一声，我还免费帮忙。” 　　王所的表情有些奇怪，有点像是蹲坑半天，愣是没出货一样：“那……谢谢燕总了啊！” 　　“不用客气，我这人就是热心。”燕长青哈哈一笑。“对了，王所，借辆自行车，我去趟市场那边，答应人家抓到人贩子奖励一千块，我得给人送过去。” 　　骑过来的那辆自行车让人家老师带回去了，现在只能借了。 　　只不过骑着车走着走着，就开始想，要不要买一辆摩托车，至少来回跑着也方便点。 　　可再一想，当初自己如何如何的劝姑父别买，自己现在又……算了，先忍忍。 　　过了年就买辆小面包。 　　…… 　　其实燕长青是不大想和牛哥那几个人打交道的。 　　理由也相当充分，第一，他曾经有过惨痛的被借饭票经历，他那会儿也不认识几个人，没认出来到底是谁，但是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这些街头混混。 　　第二，这帮人真不是什么好人，别看整天说自己混的如何如何的，实际上，在他曾经的记忆里，这帮人也没几个好结果的。 　　有几个混着混着就没了，剩下的那几个，还多混了几年，但是到多年后又一次打黑，通通进去了。 　　那时候这伙人年龄都不小了，进去一趟再出来，鬼知道是什么样子。 　　就是这些原因，燕长青平时见了他们，基本就是打个招呼，算是给姑父面子。 　　因为他也清楚，市场里要都是村里来的那些老实人，现在市场的情况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好。 　　这些混混在市场，能起到一些有利的作用，比如能让一些本来想给市场找点麻烦，或者来占点便宜的人，变得冷静一些。 　　比如一些村子的村民。 　　老实的村民固然是多数，可也难免有些见市场生意好就眼红的，搞不好就找了个什么理由来找麻烦。 　　有这些混混在，至少不会发生有人来，说你有时候用发电机轰隆隆影响村里老人睡觉，经常进出车辆影响周围村民安全等一系列狗屁倒灶的事情…… 　　…… 　　不过尽管不乐意和这些人打交道，可如今这几个人办的事，他也真挑不出毛病来。 　　跑过去之后，二话不说掏出钱来，学着这些人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往他们手上一甩：“这事干的太漂亮了，你要不拿，就是让我说话不算话。拿着，哥几个好好喝一杯去，这钱花着保证舒服，不信你去试试。” 　　牛哥当时就激动了，这个小燕总平时来都是晃一下就走，但是大陈总又挺重视他意见的，平时他们想套近乎也没机会，这下可真算是露脸了。 　　不但是在市场上露脸，估计镇上的人以后见了咱也得竖大拇指。 　　这么一想，脸居然都激动的有些红了！ 　　燕长青笑呵呵地看着，想了想又说道：“这样，等过了年，我准备灌装酒的时候，到时候一起过来品品酒厂准备装瓶的酒，大家乐呵乐呵。” 　　又和他们聊了几句，跑去和姑父二叔打个招呼，还恭维了几句黑皮蛋表弟的爷爷。 　　老头在后边指挥，功不可没的，要不是他办事利索，说不定就追不上客车了。 　　真给几个人贩子到了县城车站，以后想找人，凭这年头的信息传递速度，恐怕就没指望了。 　　所以燕长青的这次恭维，难得的实心实意。 　　…… 　　接着陪小堂弟玩到快天黑，然后‘惊觉’时间有点晚，没办法，为了尽快回家，只能先把姑父的摩托车骑回去了。 　　至于自行车，就让市场的人骑着送派出所吧！ 　　还别说，小摩托哒哒哒地，就是比自行车舒服，嘿嘿！ 　　…… 　　到了镇上，燕长青拐到了那家油腻大妈的饭店，二话不说递了一百块钱：“那会儿你消息晚了，你要是能再早点跑过去，最少值五百，说不定就能值一千了，不对，是三千……” 　　油腻大妈稍微推辞了那么一下，就一脸心痛喜悦开心后悔的收下了钱。 　　燕长青觉得自己这一百块给过去，以后这在镇子正街口开饭店的油腻大妈，绝对能化身侦探，遇到稍微表现有些不正常的外来人口，她都会百倍注意力去观察。 　　换了谁都是，想一想要是当时发觉这人不对就去汇报了，直接在镇上把三人抓住，就能挣三千。 　　那可是三千啊！ 　　现在倒好，只有一百。 　　如果燕长青不来也就算了，大妈去喊了一嗓子，虽然没抓到人，但是毕竟提供了点线索，够不上拿奖励也没啥，毕竟算是干了好人好事，她还是会开心的。 　　可现在有了一百块，她不但没有多高兴，反而心情纠结的要命。 　　差点就挣三千啊！ 　　…… 　　燕长青倒不是故意让大妈纠结，他是真想通过这一百块钱，让人们以后都警惕点。 　　哪怕只是多一点点警惕，以现在比较封闭的交通状况，镇上来外人的话，这些做生意开饭店的人，都很容易发现的。 　　说不定就能避免一些悲剧发生。 　　所以他也是不得已，才干了这么个看似是他兑现承诺的好事，实际上是让当事人至少好几天睡不好觉的饿死熊猫的事儿…… 　　他的行程还是挺匆忙的，回村之后先到酒厂，问了一下大家出动的情况，然后就交代人，赶明儿安排杀头猪，犒劳一下大家。 　　下午的时候，酒厂的多数人也跑了半下午，等消息传过来，只有少部分在附近的回来了，那些跑得远一点的没法得到消息，一直跑了一整个下午到处打听，都挺辛苦的。 　　买猪的花销也无所谓，反正今天撒出去不少钱，关键心情愉快。 　　然后，老老实实回家，接受老妈的唠叨。 　　除非哪天他能飞，或者刀枪不入了，向老妈展示一下说自己是神仙，否则像追人贩子这种事，他冲到最前头，老妈不管在外边多自豪，回来也会忍不住唠叨他不知道注意自身安全。 　　当妈的就这样，这一顿唠叨是跑不了的，燕长青很自觉，早点回去听完早安静。 　　…… 　　听着老妈的唠叨，燕长青神游天外，正在想如果今天下午那种机会多来几次，自己的医术不就提高的更快了？ 　　他记得有一段时间，农村里丢牛挺严重的，还时常有打死偷牛贼的消息传出来，怎么现在也没听说附近有谁家丢牛的？ 　　有问题就问：“妈，你说现在怎么没有丢牛的了？” 　　李秀妮唠叨的起劲儿，被他这么一问，愣神了半天，随即反应过来：“我说了半天你都没听是吧？给你说的都记住没，下次有事就算想要去管，也多带几个人去，哪有自己一个劲儿往上冲的，下午大莫庄的人来就说了，你一个人追出去……” 　　又是半天过去，李秀妮才算解气了，没好气地说道：“大莫庄的人说明天正式来谢，今天实在是没准备，所以才先过来看一下，恰好你也没在家。” 　　“还谢啥，帮个忙算啥。”燕长青无所谓。“你没说别让他们来了。” 　　“说了，不过看他们那样，肯定得来。”李秀妮说完才想起刚才儿子问的话。“你问偷牛的干啥？” 　　“今天那三人贩子差点被打死，我正好练练我的医术啊！要是再抓几个偷牛贼，再给我治治，以后我至少能先当个外科医生，正骨疗伤不在话下。” 　　“你这……”李秀妮啪地就是一巴掌过去。“你就不能盼点好，人贩子和偷牛的能有好人吗？再说咱们这又没牛可偷，人家也不来啊！” 　　啊？ 　　好像是啊，远点的村子还不清楚，反正现在做生意的这几个村子，已经基本见不到牛了。 　　各种拖拉机都有，谁还去养牛用牛犁地拉车啊！ 　　郁闷，算了，睡觉吧！ 　　也不去酒厂了，明天大莫庄那边的恐怕真要来，到时候看看啥情况。 第147章 先礼后兵 玩火 　　第二天天刚亮，在打麦场练二胡的燕长青就听到了远处的锣鼓声。 　　他放下二胡，爬到麦秸垛上看了看远处走来的人群，然后把二胡放屋里，撒腿跑到村长家：“兴旺爷，快开门。” 　　燕兴旺听他喊的急，吓了一跳，门没打开就慌忙问道：“咋了七斤，啥事这么慌？” 　　燕长青等他开了门嘿嘿一笑：“昨天找孩子的大莫庄人来了，我看见还赶着大肥猪，你帮我给应付一下，记得猪一定别收啊！我先躲着去。” 　　“哎哎，这好事儿，躲跑啥啊！你别跑啊……”燕兴旺喊了两嗓子，一跺脚。“这……就知道把不好办的事儿给我办。” 　　结果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动静，忍不住嘀咕：“哪有人来？这小……” 　　然后探头探脑地左右看看，确定人是真跑不见了，才继续说道：“兔崽子……” 　　说完之后，刚好也听到了远处隐约传来的锣鼓声…… 　　…… 　　燕长青最怕这种麻烦，人家来是真心实意的，可是吧，他真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只能先走为敬，让爷奶老妈老爸他们头疼去吧！ 　　骑着摩托车，到了酒厂拿点东西，又给交代了几句，继续骑摩托车一溜烟儿过了河，往东边去了。 　　昨天酒厂的人不是都跑着去找人了嘛，遇到了一件让燕长青很不开心的事儿，他准备过去看一下。 　　摩托车速度快，这小路虽然窄了点，可是挺平坦，哒哒哒地就到了一个村子。 　　然后就直接进去，碰到了个起大早的老头，问道：“大爷，我问一下，昨天在路边拦路的是哪一家？” 　　老头倒是认识他：“燕厂长？你怎么一大早来了？” 　　“这不是你们村有人拦路吗？我总得来问一下。”燕长青没好气地说道。 　　老头一听就有点为难了：“燕厂长，这个事儿啊，它是有原因的……” 　　燕长青才不听他解释：“你就给我说，谁出头去拦的，我就去找谁。不然你们让我不顺心，以后谁都别想好了！” 　　……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酒厂现在收的东西多，除了菜，像是木耳蘑菇之类的也收。 　　往东更远点的地方，就逐渐靠近山了，那里产这些东西。 　　有一次有人送木柴，带了点山货试着问收不收，燕长青一看，东西挺好的，价格也比市场价低的多，二话不说就收了。 　　还交待以后有货了继续送，别的人有货了也可以来。 　　至于说价格问题，肯定都比市场价低不少，但是也不会让人白辛苦。 　　这些人自己去市场卖，先得交管理费，像木耳这些价格高的东西，也不好卖。 　　他们可不像大燕庄这几个村子，后边有人兜底——第一天刚摆摊的时候，燕长青还帮没卖出去东西的人，出过摆摊费的。 　　别小看这个摆摊费，它能难住大多数人的。摆上几次卖不到钱还亏几次摆摊费，基本上就很少有人能坚持下去了。 　　至于说会有小贩去跑着收货，那个价格就不说了，但凡小贩们愿意出高一点点的价格，这些人也不至于找到酒厂来。 　　酒厂现在有这个便利，收点品质好的东西，给家里人也尝尝，免得整天就那么几样饭菜，吃起来没滋没味的——让家里人去买他们还是不太舍得。 　　但是像干蘑菇之类的，现在价格也不高，如果是季节对了，鲜蘑菇更便宜。 　　就算厂里和自家都吃不掉都不怕，转给村里人，又不是人人李秀妮，总有人有钱了舍得花的。 　　总之这些琐事都不算大事。 　　但是昨天出来找人的，刚好撞见了有人想来酒厂卖东西，这边一个村子有人拦着不让走。 　　据说拦路人还挺有生意头脑的，想低价从人家手里买过来，自己带着到酒厂来卖。 　　燕长青肯定不乐意，今天你拦着卖货的，明天是不是就打算垄断我酒厂收东西的生意，后天干脆垄断我卖酒的生意，必须交给你们卖？ 　　酒喝多了想上天吧！ 　　…… 　　老头还在迟疑，燕长青已经不爽了，称呼你一声大爷你还真当大爷了：“我一个人来，就是来讲道理的，你是准备我让酒厂的人都来是吧？你不说，我先记住你，以后你们家的就别去酒厂了。” 　　这下老头不敢啰嗦了，指了一下：“就那家的，别说我说的。” 　　说完低头就走，生怕被人看到。 　　燕长青上去就拍门：“有人吗？” 　　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脸上有些不太高兴，冬天嘛，快过年了，农村也没啥事儿，起得晚也正常，被人喊门不乐意也正常。 　　不过看到是燕长青，他倒是也认识：“燕厂长？” 　　燕长青直接说道：“昨天你们家的人去拦路收人家东西了？” 　　“这……”中年汉子迟疑了。 　　燕长青呵呵一笑：“我办事讲规矩，这事儿你们办的不地道，以后别干了，行不？” 　　中年汉子似乎想辩解下：“我那是……反正也不耽误你们酒厂收东西不是？我又不打算抬价？” 　　燕长青就呵呵了：“你现在不打算抬价，以后会不会抬价？我收东西凭啥要你在我门口过一手？” 　　“那我们也没到酒厂那边，这边也不是……”中年汉子反驳道。 　　“我不管什么原因，人家去我酒厂的，你不让走路，就不行。”燕长青不给他多说了，从他开始辩解就知道他的态度，那就是没打算轻易就此罢手。 　　既然如此，争论是出不来结果的，他没再客气：“记住了，再有下次，我就不是这么讲道理了！” 　　说完掉头就走，这是先礼后兵。 　　…… 　　实际上两边隔条河，都不是一个乡一个县的，这些人要就此收手，以后燕长青也不准备再多事儿。 　　但是估计不大可能，以前他都没来过这边的村子，对这边不怎么了解。但是，天下的事儿，其实都差不多。 　　这边村子只知道酒厂厂长是个娃娃，肯定想他再厉害又如何？反正平时看着酒厂那些人，也都不是惹事的人。 　　换句话说，如果酒厂也有一帮子‘牛哥’那种人，这个麻烦一开始就不可能发生。 　　燕长青也不是没事找事，收河东这边的东西，蔬菜干菜山货等都是附带的，主要是木柴需求量大。 　　这年月的煤是供应不上的，不管是城市还是小镇，都是有人拉板车卖木柴的。 　　东边那地区靠山了，酒厂主要的木柴供应都从那边来的。 　　所以燕长青的打算也简单，在灌装酒出来之前，把周边的小麻烦彻底解决。 　　没办法，这年头做生意，说容易也容易，说难那也真的太难了。 　　其实好像什么年头都差不多，不过好在自己有金手指，不然还要更难。 　　…… 　　现在回去的话估计要撞上大莫庄来感谢的人，燕长青出了村子骑上摩托走到木桥边，朝着河边小路就拐了上去，顺着河走了一段，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 　　钓鱼吧！ 　　出来的时候就想好的，至少半个上午是没法回去的，面对那种感谢的场面，他处理不了。 　　鱼钩往水里一甩，他拿着个打火机，开始嚓嚓地打了起来。 　　打火机是老式煤油的，现在是高档人士必备，毕竟火柴不如这个方便，而且放兜里经常不小心就会被挤扁。 　　打火机就好多了，金属外壳，不怕挤还方便。 　　多年后还有个名牌这种打火机被年轻人推崇，甚至专门玩这个的。 　　不过现在大家就当它是最实用的点火工具，还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玩法。 　　燕长青觉得自己可以练练。 　　做饭要烧火，酿酒要烧火，不但要烧火，还要防火。 　　所以他多了个玩火技能也是顺理成章——一开始这个技能叫“烧锅”，太土气了，而且有局限性，毕竟他的酒厂防火也是重中之重。 　　点着火的打火机在手里转来转去，灭了就再点上，玩的不亦乐乎。 　　对技能提升用处不多，但是好玩。 　　反正现在他反应快，不怕被烧着，以前他可是挺喜欢看有些视频上，那些把打火机玩出花的美女们——有没有男的玩的好不知道，因为没看过。 　　有时候想想当年可是真够那啥的，刷视频都只看美女，要是当时多学点别的知识，现在说不定就用上了。 　　钓鱼钓到快中午才结束，收获还不小。 　　钓鱼技能的升级可不止让他能准确掌握拉杆时间，还能更好的判断水域情况，推测哪些地方更能吸引鱼群，就算是冬天，照样不会当‘空军’。 　　…… 　　提着鱼回去，果然舅舅就开始给他讲大莫庄来人的事儿。 　　那家人真是够意思，赶了两头大肥猪来的，找不到人又来酒厂找，后来还要当场给宰杀收拾好。 　　也就是酒厂人多，都知道燕长青平时的做派，所以才给拦住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给留下来一头大肥猪。不是大伙儿办事不利，人家带着孩子来的，说再不收就让孩子跪这里等燕长青回来。 　　燕长青笑的挺灿烂：“那就给杀了，正好不用买了。” 　　虽然他花出去的钱都能买好几头猪，但是他也确实开心。 　　想了想又问道：“走的时候也没给灌点酒当回礼吗？” 　　舅舅一脸无奈：“乱糟糟的，谁还顾得上。能让他们带走一头猪都不容易了。” 　　燕长青哈哈一笑，幸亏自己躲了：“那就装一罐，回头让人给送过去，礼尚往来嘛！” 　　舅舅点点头：“那行，吃过饭……晚饭前吧！听他们说还要去乡里，感谢派出所和正府那边的人，估计回来的不会早。” 　　“早晚都行。”燕长青说着就朝厨房走去。“晌午吃啥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第148章 认真讲道理 　　转眼间两天过去，燕长青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消息，那个被他警告过的村子，干脆把路给堵了。 　　也不来卖东西，也不收东西，就是把路给堵上，大概是想以此逼迫酒厂这边服个软什么的。 　　这个问题确实无解。 　　因为人家那边是属于铜山县的乡，就算酒厂这边去找派出所，也根本解决不了。 　　不过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来解决。 　　这天早上燕长青吃过饭，骑着摩托车到了市场一趟，带了根棍子回来。 　　这根棍子通体暗金色，打眼一看就会让人以为这是铜棍，很像影视剧里的熟铜棍。 　　实际上不是，就是一根合金棍，让钢厂帮忙打造的。 　　打造的还挺用心，两米长的棍身上还有蛇鳞一样的纹路，可以防滑，两头还有一些形状上的改变，增加了美观。 　　这根足足四五十斤的合金棍子，钢厂也是费心费力花了不少功夫，最后送到市场的时候还没要钱呢！ 　　说起来原因也是搞笑，当初燕长青提议让钢厂造点铁环和陀螺之类的玩具，因为他们厂里设备齐全，造这些完全不费事，甚至那些技术工人们造这些都是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 　　钢厂当时也这么觉得的，杀鸡用牛刀的事儿，我们好歹是县里的大企业，能干那么没水准的活儿？ 　　但是大部分反对，也有少部分人觉得，既然能挣钱，现在钢厂的活儿又不多，开发点副业为啥不行？全国都在大搞经济建设，咱们造点玩具怎么了？ 　　可是支持的没有反对的人多，最后还是没达成一致。 　　但是想干的，只要下来决心，就有办法。 　　他们谈了个条件，工厂里现在有的车间，都是上两天班歇两天，既然如此，那我们几个组织人，趁着车间空下来的时候干，反正工人能在歇班时间挣点外快都挺乐意，最多给厂里出租金，这总行了吧？ 　　都是一个厂的人，不至于闹太过分，既然他们想干，还说出给租金的话，那就让他们试试呗，租金啥就别收了，当个小试点，先干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然后事儿就成了！ 　　因为这种玩具还是挺有市场的。 　　毕竟你钢厂有条件，工人们随便给自家孩子造，可不代表城市里所有人都有这条件自己造。 　　接着厂里也没再多说，大家都当根本没争执过，顺理成章心照不宣地，把玩具制造添加进了厂里的生产制造目录里。 　　吃水不能忘了打井人，所以燕长青的棍子，就这么造的比他想的好了许多。 　　就像酒厂用的几个大风扇，电扇厂也是勉为其难才收了个成本价，他们现在制造了一种床上用的小风扇，塑胶的，成本暂时也没降多少，但是意外在大城市里销路还不错。 　　…… 　　燕长青拿着自己原本用的木棍，再提着这根合金长棍，也没和酒厂这边人说，自己就朝着东边过了河。 　　到了地方，看到那里坐着两个老头，还挺有闲心，坐地上占方呢！ 　　他就问了一句话：“你们堵路的，是不打算让了不？” 　　两个老头都有些心虚，不过还是有个梗着头皮来了句：“这我们村的地儿，我们愿意堵就堵，碍着你啥事儿了？” 　　燕长青呵呵一笑，把合金棍朝着地上一戳，棍子就老实地立在了那里。 　　然后拿着木棍，冷着脸又问了一句：“真不让？” 　　“咋了！”老头还挺倔。“你还想打我们不成？我这么大年……” 　　“是呀！”燕长青一棍子就甩了过去。 　　宗师棍法，说打脸绝对不打脖子，说留个红印，保证不会打出血。 　　老头嗷地一嗓子，响亮无比，而后捂着脸大喊：“你打人是不？打人了，打人了，快来人啊！” 　　另一个老头反应快，腾地一下就爬了起来，撒腿就跑：“你敢打人，等着我去喊人……” 　　“快去，多喊点人来，少了不够打。”燕长青说完提着棍子对着地上那个一指，这个也爬起来跑了。 　　很显然，这个老头还没学会地上一躺黄金万两——当然这年头情况不同，先不说证据啥的，关键不是同一个县，想讹钱也没那么便利的条件，除非他们打得赢。 　　燕长青还是老规矩，一次治疗，终身受用。 　　打的人少了，在这边威风不够，以后麻烦还是有。 　　…… 　　人来的不是很快，很显然，村里还没做好被人直接打上门的准备。 　　过了好一阵儿，才有一群人提着家伙出来，打头那两个还拿着打兔子专用工具，气势汹汹地很是有点吓人。 　　不过燕长青倒不是很担心，这玩意儿二叔家就有，至于射程，比自己扔石头的距离差远了。 　　如果不考虑杀伤力的话，普通人稍微臂力好的也能把石头扔出去大几十米，而这种枪的射程，他们打兔子通常在二三十米，再远了就不怎么行，再近了兔子跑了。 　　看到人越走越近，燕长青攥了两颗石头，就站路上等着。 　　眼看到了双方射程之内，那边都开始叫骂了，他顺手就把石头打了出去。 　　接着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过去，见人就打，一个不落。 　　真就和打着玩似的，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出来，更多是打算吓唬人的，能唬住了以后就多吃多占，唬不住的话……他们多半也没想会唬不住，觉得自己一个村这么多人呢，怎么可能唬不住。 　　实际上来的才多少人，代表不了一个村，更多的还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那个闹事的胆子。 　　打起来毫无观赏性，就是拿着棍子左甩右挡上敲下打，比蹲河边钓鱼都简单。 　　都是没训练过的人，眼看别人被打自己就慌了，有的鼓起勇气举着铁锹锄头，有的干脆躲躲闪闪往别人后边退。 　　倒是有个勇敢的，被打掉了铁锹，捂着胳膊四下一看，眼睛一亮就去捡枪了。 　　燕长青还等了等，等他刚把枪拾起来，一棍子上去，那一根铁管就弯成了一张弓。 　　捡枪的当时就傻眼了，盯着刚入手的“新弓”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手腕上一疼，东西掉在地上，他的第一反应还不是捂着手腕喊疼，而是吓的蹦了起来，躲着那枪远远的。 　　怕走火。 　　实际上这年月因为火药枪出事的事儿数不胜数，火药都是街头卖的，纯手工制造，质量也不好说，有时候往里面装药装铁砂，装着装着就响了。 　　燕长青可没像这位一样，打着架还走神。 　　他干脆利索地见人就打，打了就走，一群人就一个个的有捂的地方了，手上脚上脸上，基本上都是三选一，少数的比较顽强，三选二，甚至全中。 　　有些嘴比较顽强的，就会惨一点，打到脸上的那一下，转眼都开始肿起来了。 　　嘴巴老实点的就幸福些，那点伤别看疼的厉害，回去歇十天八天的，就不怎么耽误干活了。 　　这些人全程处于懵比状态，他们看到人过来了，锄头棍子刚举起来，手上就邦地一声响，基本就疼的握不住武器了。 　　太阴损了，哪有打人专打手背或者骨头尖的，棍子敲上去那是真疼啊！ 　　再一转眼人走了，后边又听到邦邦邦的声音，还有的骂一半就嗷呜一声捂着脸只敢喊不敢骂的了，打脸上就更惨了，有几个眼泪都被打出来了，看起来像被打哭了似的。 　　那些试图抬脚踹的也挺惨，邦邦的声音里，棉靴和棉裤中间护不住的那一截地方就被打了，一个个乱跳，站都站不好了，还不如手上被打的呢！ 　　真的是连影子都摸不着，他们哪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怪胎，人家平时走路呼吸都练技能的，棍法还是大宗师，打他们和欺负幼儿园小朋友没区别。 　　一转眼就打完了。 　　…… 　　燕长青扫视了一圈，看着那些低头躲闪，或者怒视自己的人：“还打不？我继续等，你们继续去喊人来，来多少我都接着。” 　　没人吭声。 　　那就继续说：“也别想着出阴招，没用。刚才你们都看见了，我的身手在这儿，逼急了我摸黑去你们村里杀个鸡犬不留，保证都没人能找到啥证据出来。” 　　还没人说话。 　　“想打了就继续，我先说好，刚才就是和你们随便玩的，要是准备继续打，你们去喊人，我去换个棍子。乡里乡亲的，我才拿着木棍来的，真给你们打断几条腿，你们猜能不能告到我掏钱赔你们？” 　　这个是重点，提醒他们一下。 　　道理还是要讲的，现在这些人就连那些满眼怒火的，应该也会讲点道理了。 　　不远处的暗金长棍立在路边，冬日暖暖的阳光还给镀上了一层光泽，看着相当美观。 　　一群人都把目光在长棍和燕长青身上来回游走。 　　他们不觉得这个小厂长说刚才打着玩是吹牛，因为人家现在身上连点土都没粘。 　　一群人拿着长枪大棍锄头铁锹的，居然没人能打到他，反倒自己这边挨个挨打一个不漏。 　　他们甚至开始觉得，这个小厂长怎么能这么不留情面，来就直接打上了。 　　好歹还给你送过菜呢！ 　　是的，他们现在想起来了，双方之前还是合作挺愉快的。 　　最终领头的那个中年汉子哼哼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跑过来打我们这么多人，我要去报案！” 　　燕长青耐心给他讲道理：“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第一个，打人这事儿吧，就你那点皮外伤，真没人管。再说我岁数还不到十二岁，连少管所都进不去，知道不？你们懂法不懂？不懂了去找人打听，我打你们和玩儿似的，没必要再骗你们对不对？” 　　“第二呢，现在只是打了一架，还没闹到死人的地步。所以咱们还能站这儿说话。你们拦路我打人，你们低头把路让开，以后咱们该咋样还是咋样，这事儿也就算结束了，不好吗？” 　　“第三，你们要真想继续闹，我刚说过了，要么现在继续，要么咱约个时间也行。” 　　“但是你们可得把村子守好了，我随时进来，不管是打还是杀，看我心情，你们不服可以去找人来，只要有人防得住我，那算你们厉害。” 　　“你们刚才提枪那两个呢？我今天是和你们来谈的，没打算真怎么着，用的是石头，我要换成飞镖，你们那俩人的胳膊可就废了。” 　　“再有你们自己看看伤就知道了，我不留手的话，会这样吗？我那根棍子，四五十斤重，你们谁接得住？我现在打断你们几条腿，你们有办法我吗？回头你们治伤花钱不？” 　　说完就可以走了，顺手一棍子抽在地上另一根铁管子上，这根也废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们考虑考虑，想好了是打是和，到酒厂给个话，想和的话，以后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咱们还算是邻居。要是想去酒厂搞点破坏啥的，那你们就先想想，去了之后，回不回的来。” 　　“万一回不来，以后你们的婆娘可就得给别人睡，儿子也得别人来打了！” 　　讲完之后，燕长青看着一个个一脸沉重的人们，觉得自己讲道理的水平相当不错。 　　早就说了，不需要搞什么说话技能的，愿意听道理的人还是大多数的。 　　他相当满意地去拔出自己的合金棍，炫耀似的耍了个棍花，扛着走人了。 第149章 二级的酒 　　燕长青回到酒厂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木棍，有点可惜。 　　陪伴自己这么久的木棍，就因为砸了两根铁管，以后就用不成了。 　　挺可惜的，幸好这两年村里的白蜡条地里，给特意留了不少出来，现在随时都可以再砍一根来。 　　至于合金棍，以后用应该没问题，现在的话，吓唬人也挺管用，实际用有点太沉了。 　　事情应该是解决的差不多了，农村里械斗那是利益之争，但是现在是对方不占理，而且利益也还没那么大，应该不至于有人会铤而走险。 　　毕竟自己最后那句话，特别容易让人感同身受。 　　…… 　　下午晚一点的时候，酒厂出去个人，提着一壶酒，蹬着自行车朝大莫庄而去。 　　这人刚走不久，一个女人拉着板车走到了酒厂大门口，有些胆怯地左右看看，然后试着往里看了看，啥也没看见。 　　犹豫了一下，女人才拉着板车，进了大门拐个弯，然后就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冲旁边一个小屋的人说道：“带了点菜来，还收吗？” 　　车上一板车的萝卜白菜，前面两个车把中间，还卡着绑了个大竹筐，里面满满地一筐子荠荠菜。 　　如今荠荠菜也不好挖，因为挖的人太多，这一大筐子的荠荠菜，估计得好几个人蹲着走几十亩地了。 　　收东西的活儿，基本都是燕长青的舅舅和两个姨来做的，现在两个姨去做饭，只有舅舅在，他打眼看了一下：“东西不少啊！过秤还是？”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俺是长留村的，俺当家的说了，以前有些事俺们做的不对，这菜就不要钱了，算俺们赔罪的。” 　　舅舅呵呵笑了一下：“没啥，厂长说了，过去的都不叫事儿。该咋着还咋着，不要钱我可没法收你的菜。还是过秤吧！” 　　女人有些迟疑，想了想：“那要不还给俺灌酒吧，俺车上有酒瓶。” 　　舅舅点点头：“那你到厨房那，把菜都放那门口吧！” 　　等会儿女人再过来，拿着个酒瓶还不断嘟囔着：“都不该要的，俺当家的说了都不让要……” 　　舅舅懒得说她的小心思，酒瓶都带了还说啥？ 　　他是个厚道人：“就一个瓶子？你那一筐荠荠菜可费了不少劲儿的，可以多灌点。” 　　女人连忙说道：“一瓶就行，一瓶就行，野菜又不值啥……” 　　舅舅笑了笑，把酒瓶灌满，递过去的时候又说了句：“我们厂长说了，要是你们村的来了，就给你们说下，过了年，酒厂要大动工，盖厂房，你们有泥瓦匠的，想来都来试试，能干了就来干，工钱还是老样子。” 　　女人顿时惊喜：“中中！那俺替当家的多谢谢你们厂长了，也多谢你了……” 　　舅舅笑呵呵地看着她离开，心里觉得有点好玩。 　　燕长青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对前面的尽释前嫌没意见，但是还要他们来干活，觉得未免也太给他们面子了。 　　然后燕长青就说了，打过的人干活更勤快，比较老实听话，有小心思也好管教。 　　…… 　　时间一晃又是过大年，接着阳春三月。 　　乡里的桐树苗到了，村民们纷纷传言，桐树县因为名字叫桐树县，这是要全部种上桐树，让名字变得名副其实啊！ 　　别的村怎么干不知道，反正大燕庄这边几个村子一致的很。 　　早就说好的事儿，跑生意的人根本不回来，村长们负责管事，雇点人在鹅头湾鸭头洼那边找个岗坡上，种了一大片。 　　整整齐齐的小树苗种在一起，看起来比稀稀落落的种麦田里还更好看，而且还不用毁坏麦田，大家都表示很满意，包括被雇来种树的。 　　被雇来种树的人种完了树继续在酒厂干活，这里干活给钱利索，饭菜也香，要不是监工的人赶走了几个偷懒的，这些人恨不得就这么干一辈子。 　　转眼之间，酒厂已经建起了高大的厂房，紧接着里面的设备也陆续到位，开始逐步投入使用中。 　　前期操作设备的人都不太够，燕长青就想让二叔回来帮忙管一下设备。 　　但是姑父磨磨蹭蹭和他商量，说现在二叔不但能当管事的，还能负责市场那边的修理工作，特别是还能修来往的车辆。 　　让燕长青忍不住感慨，果然二叔就是二叔，注定就是要干修理工的。 　　既然没靠得住的人，那就只能自己带了，于是他提升酿酒技能之余，就带了舅舅等几个人，慢慢让他们接手这项工作。 　　然后还有贴标签叠箱子封箱装箱检测等工作，燕长青从市里酒厂那边，找个退休师傅来负责，这个工作繁琐且重要，有经验的来干比较好。 　　主要是最后的工作，检查一下装进箱子的酒是否都没问题，然后进行封箱——当然搬运的活不用人家退休师傅干，只是负责检查指挥。 　　而原本收东西等活计，现在彻底交给自己两个姨了，她们原本就管过这些，现在只是彻底交给她们而已。 　　燕长青分派完还洋洋得意，咱就是这么一个任人唯亲的人。 　　…… 　　不过还是得招人，至少招个懂管理的，再招几个文化高点的人，把酒厂这一大摊子事儿给理顺一点。 　　也不是啥大问题，让油田那边的人帮着留意下，没几天功夫就搞定了。 　　一个叫万树良的退休车间主任来这里荣升了厂长，又一个名字叫郭德顺的负责业务，也就是卖酒，但是不用出去跑，就在厂里就行，回头会打广告的，现在他还可以帮着厂长管点杂务。 　　还有个叫仝新娟的女会计，和上面俩人一样，都是退休的人。 　　三人都有个共同点，家里子孙孝顺，怕他们仨个退休了无事可做，容易有什么心理落差，或者是担心他们长期在家，时间长了不注意身体什么的。 　　所以这些子孙们宁可放弃自己的前途，正事不干，甘愿去过苦日子，也要让退休人员重新发挥余热，再次鼓起打拼的勇气，于是就有了这三人，愿意来到鸭头洼，这个曾经鸟不拉屎的地方。 　　燕长青还是挺满意的，三个人一看就是有丰富工作经验的，还能帮着带几个徒弟，替厂里培训人才。 　　挺好的，这样他就可以安心继续冲刺酿酒技能的最后一点点熟练度了。 　　……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四月清明节后的几天，燕长青心无旁鹭，一心扑在了酿酒上。 　　从选料到浸泡蒸煮，一直到现在准备上锅蒸酒，他全是自己来的，坚决不让人插手。 　　点上火后依然寸步不离地盯着，直到下边接着的酒桶里，出来滴答滴答的声音，而后声音逐渐连贯，最终汇聚成一股细流。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放松下来，而且逐渐开始有了笑意。 　　不过依然没有放松，甚至还时不时地把手伸到炉灶口，感受一下温度，让新来的人看得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厂长干出傻事伤了自己。 　　老工人就不会，习惯了。 　　高粱酿酒技术，二级。 　　熟练度暂时看不出丁点的进度，不过燕长青也不关注了。 　　他不时趴在酒桶口朝里面看看，再闻闻流出的酒液，直到感觉时间对了，才摆摆手，立刻有人把酒桶换上一个空的。 　　这个叫断花摘酒。 　　刚才出的酒是酒头，现在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好酒。 　　用来接酒的酒桶，是只有一个小口的，接酒的时候把管子伸进去，小口处盖个东西，通常就是一片布，叫接酒布，防止酒挥发跑味儿，因为这个时候的酒刚蒸馏出来，温度还是很高的。 　　嗅觉够灵敏而且离得最近的他，现在已经只专注于火候了，他刚才已经嗅到最新流出的新酒的味道，很好。 　　酒厂的人看习惯了不觉得，新来的几个人还不太适应，看着他烧火，都觉得这人是不是从小就在灶台边长大的，不然怎么连烧火都能烧的这么利落。 　　其实这几天都已经发现了，有时候他们会觉得，这个年龄不大的厂长干什么都有种独特的韵味，看起来从容不迫，但是似乎一转眼，他就像玩了个魔术似的，让你眼前的景象来个大变样。 　　大概这就是真正的天生奇才吧！ 　　出酒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但是燕长青有耐心，这是他二级技能后的第一锅酒，很有纪念意义。 　　准备回头就给装了壶拿出去送人喝掉。 　　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因为咱酿的酒，下一锅永远比上一锅好啊！ 　　才二级算个屁，有这么大的一个酒厂，搞不好这个技能要比其他所有技能提升的都快。 　　…… 　　等到再次换酒桶的时候，周围的人基本上都趁机闻了一下香味。 　　不过燕长青很大方，换桶的时间他算好的，提前换上了一个壶，等下让大家都品尝一下先。 　　虽然刚出锅的酒味道还不是最好的，但是那也看和什么酒比。 　　那个酒厂出来的老师傅已经在啧啧感叹了：“厉害了啊！这酒刚出来味道就这么好，比我们厂里的大师傅都厉害了……” 　　厂里的大师傅干一辈子，也不能保证每次酿酒的时候，做到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但是技能在身的燕长青可以，当然比大师傅厉害。 　　在这点上，燕长青从不谦虚。 　　看到众人品酒之后的表情，燕长青相当满意。 　　从现在开始，以后酒厂出来的酒，虽然不敢说香飘十里，至少飘个三五里没问题了。 　　嗯，应该吧！ 　　特别顺，特别平和，后劲儿又足，舒服…… 　　这就是一帮子不专业的人给出的评价，不知道有多好，但是喝了之后，忍不住想再尝尝，感觉就是喝起来挺舒服的。 　　甚至几个平时都不喝酒的，也吧唧着嘴表示，喝着挺顺和，到嘴里感觉也好，比以前感觉还好。 　　还有个夸张点的，说了句，喝完了感觉像秋收站桃黍地里一样，看这那些沉甸甸桃黍穗子，浑身上下都知足了！ 　　燕长青怀疑这个是拍马屁的！ 第150章 送酒 任务 　　五一前，酒厂搞了个小聚会。 　　其实就是请亲戚朋友，和一些关系亲近的人来玩的，顺便尝尝咱的酒。 　　也不是炫耀啥，只是好不容易又来个二级技能，一起来乐呵乐呵。 　　经过半个月的试验，燕长青已经摸清楚了，关于自己这酒有多好喝，说法很多。 　　但是有一个说法是共同的，那就是随便喝，喝醉了就睡，保证一觉到天明，不会让你半夜爬起来找水喝。 　　睡醒了爬起来，不说浑身舒吧了，至少不影响你干活，该干啥尽管干啥，绝对不会出现头疼的情况。 　　既然如此，就彻底放心了，不会喝酒的也别怕，来吧，尝尝咱的酒。 　　好酒真就这样，不会喝酒的人通常是接受不了那种酒的辣味，但是如果辣味变得可以接受，那人人都能多少喝点。 　　代表人李秀妮，她尝了一口酒之后，顿了一下就说道：“能喝！” 　　这是她的评价了，剩下的还有很多，都是夸儿子厉害的，不足以参考，包括她说的能喝这句也是。 　　重要的是她的表情，喝完之后没有皱着眉头找水喝，或者慌忙夹菜吃，而是先说话。 　　而比较能喝酒的是姑父，陈有亮喝完之后吧唧一下：“比以前的感觉更平和点，也不对，更顺了点，嗯，后劲儿挺足，还挺好，不赖……我再尝一口……” 　　姑姑在旁边使劲笑：“想喝就说，平时也没拦着不让喝，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黑皮蛋表弟跳着脚：“我也喝我也喝……” 　　喝来两巴掌，然后就乖乖地抱着饮料喝去了。 　　燕长青自己是不喝的，咱可是小孩子，不能喝，闻闻味道品尝下就足够了。 　　至于说市场那边来的人，像是牛哥那些人，他们单独一桌大呼小叫的，没一会儿动静就小了。 　　醉了！ 　　…… 　　接下来燕长青就去领工资福利去了。 　　拎着酒先到刘四五师傅那里，刘师傅每次看他都特开心：“小青又来了啊？快来快来！” 　　燕长青就有点不乐意，但是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的，刘师傅知道他不乐意被人叫小青，于是他每次来都要被叫上一次。 　　燕长青习惯了，也不多说，提着酒壶就亮相了：“一个人先来一杯，给我提点意见。” 　　“好啊，来来来！”一群徒弟对师傅了解的很透彻，知道燕长青过来，刘师傅就开心，一些过分的事儿也不会训斥他们，纷纷开始起哄。 　　起着哄纷纷跑去洗手，没办法，他们这上班的，手上整天干净的，绝对不是干活人。 　　那些陈年老油污，沾手上不是一般的难洗，平时不干活的时候，能伸出手来看不出油渍的人，那绝对多少得有点洁癖，估计每天洗手得洗上半小时才能做到。 　　等着他们都洗了手过来，酒已经倒上了。 　　连个菜也没有，但是大家都自觉坐了一圈，等着刘师先端酒杯。 　　刘师傅等人都到齐了，也没客气，先端起来酒杯，闻了一下：“味道很足。” 　　咂了一点，品了一下：“香！” 　　喝一口下肚，闭着眼半天不动：“顺滑得很，味儿纯还厚，挺好。” 　　剩下一点干脆地倒进了嘴里，酒杯放下：“都尝尝，喝完了以后你们就完了，工资以后别想存住了，以后三五十块钱的酒你就进不了嘴了。” 　　有这么好的吗？ 　　一群徒弟纷纷开始端杯品尝。 　　大部分还是没老师傅那么会喝的，基本上评价都是，挺舒服，顺口，喝完感觉挺好。 　　刘师傅笑呵呵地一挥手：“小马，去把你上次买的酒拿来，不是还有半瓶吗？你没偷喝吧？” 　　马方远赶紧起身，边走边说：“没喝呢！上次你喝剩下多少，现在还多少。” 　　很快半瓶酒拿了过来，刘师傅再一摆手：“杯子洗一下，倒上。” 　　等到一群徒弟再端起酒杯，吧唧着喝下去，刘师傅看着他们的表情就乐了：“感觉出来了吧？都说说。” 　　马方远嘴快：“感觉喝着假酒了！” 　　另一个徒弟嘀咕着：“师傅你这是坑人呢，就像刚给我们吃过红烧肉，接着让我们吃干萝卜，能吃得下吗？” 　　还有个说话实在的：“长青这酒真不错，技术越来越见长了。就这一杯酒，你以后得坑多少人，喝惯了这个，谁还去喝别的酒啊！” 　　刘师傅就得意：“我说的没错吧，喝了这个，以后你们要么戒了酒，要么就存不住工资。稍微便宜点的酒你们喝不下去了啊！” 　　燕长青也挺得意，不过嘴上要谦虚：“师傅过奖了，以后我来换个大壶来，保证来一次带的够你们喝几天的。” 　　“可别。”刘师傅哈哈笑着。“你要这么干，他们以后喝习惯了，彻底喝不了别的酒了。还是偶尔过个瘾就行，不信你让他们自己说。” 　　说啥的都有，但是说酒好肯定都是认真的。 　　说话的时候，几个人不知不觉又喝了几杯，然后逐渐就变得懒洋洋的：“师傅，这酒可真解乏，喝了几口觉得身上舒服的很，舒服滴很！” 　　刘师傅一挥手：“歇会儿继续去干活去，别长青一来你们就趁机偷懒。来一个人再喝一杯，剩下的我要留着慢慢喝，哈哈！” 　　…… 　　燕长青走的时候挺满意的，就得找不经常喝自己酒的人来品尝的嘛！ 　　接下来他又去了现在的顶头上司那里一趟，还有胡主任那边，该送的一个不落，先送上。 　　然后又去市里，祝主任可不能落下了。 　　结果刚一来祝主任就给他任务了：“这个五一准备表演什么节目啊？二胡还是武术？” 　　我这酒一瓶还没卖出去呢！ 　　仓库里刚摆了一点点，只是出来炫耀一圈，还打算赶紧回家生产呢！ 　　不过好像也没啥，除了上次武术，其他的可从来没要求自己排练过，都是直接上场。那个需要排练的节目，也是自己想玩的。 　　这么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脑子一转，就来了主意：“表演个暗器吧！” 　　祝昌盛：“哈？” 　　“暗器啊！”燕长青得意的很。“我暗器很厉害的，你不是知道的吗？” 　　“那个怎么表演，看起来没有二胡和武术精彩啊！”祝昌盛说着，然后点点头。“那就暗器吧！你回头自己想点花招，只要好看点就行，反正咱们这也没要求。” 　　“那肯定没问题。”燕长青想了想。“到时候让晓斌配合我好了！” 　　祝昌盛当时一个激灵：“你不会表演转盘飞刀啥的吧？” 　　燕长青本来没想到这个，结果被他一提，立刻想到了。 　　话说转盘飞刀也算是源远流长了，他记得很多年以后还有表演的。 　　记忆最深刻的是夫妻俩人，参加选秀的，男的蒙眼扔飞刀，女的站转盘那。每扔一次，都能看到女人本能的抖动躲闪，让大部分人完全没继续观赏的欲望。 　　把自己老婆吓那样了，还表演个啥，为了出名真就不当人了啊！ 　　脑子里转着，他已经笑了起来：“我怎么会表演那么没品的节目，再厉害的高手也不能保证不失手啊！” 　　除非像我这样有技能的，只要专心点，稳定发挥完全没问题。 　　但是他也不会表演这样的节目，总觉得有种拿人当儿戏的感觉，除非吓唬人，下次谁得罪了自己，可以试试这么玩，保证吓死个人。 　　“我是想到了一个节目，找个人负责扔东西，我负责用暗器打飞起的东西，扔东西的甚至可以站我旁边，完全不会有危险的。” 　　祝昌盛哈哈一笑，装作抹了一下汗：“实话实说，我就这么个宝贝儿子，你要真表演那个，我就得替小斌拒绝你了。” 　　燕长青也乐：“不会不会，我再想表演好节目，也不至于玩那种。就是空中打东西，表演个好玩儿。” 　　“还得想办法延长点时间。”祝昌盛提醒。“别刷刷刷扔完了，没了。一分钟不到，那有点太短了。” 　　这还行，居然敢说我短，还是太短？ 　　燕长青立刻挖空心思：“那我回去再想想，争取表演个五分钟以上。小斌这边就不用他怎么配合，不用耽误他上课，到时候他随便扔。不行的话还可以互动，随便从台下选个同事上来……” 　　“那就没问题了。”祝昌盛点点头。“你这酒开始灌装了是吧？需不需要帮着推荐什么的，咱们单位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暂时不用。”燕长青说道。“直接打广告就行，现在产量有点不太行，除了我别人酿的都差点意思。等以后需要了肯定和你说，现在就是让你先品尝一下。” 　　“好，哈哈。” 　　…… 　　回家的路上就在想，怎么把这个节目演好呢？ 　　暗器就讲究个‘暗’，出手隐蔽迅速，多数表演暗器的，要么提高危险性，就像那个飞刀转盘。 　　要么就是表演前比划半天，什么运气啊之类的，摆半天姿势。 　　感觉挺羞耻的，燕长青觉得自己干不了。 　　那就得好好想想了，飞针穿玻璃？飞刀扎铁皮？ 　　现在先回去酿酒吧，说不定闻见酒香，就有更好的主意了！ 第151章 最贵的酒给最舍得的人 　　“嘀嘀嘀……” 　　车喇叭声响起，一群正在路上找食物的鸡，瞬间咯咯乱叫着飞跳而逃。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摇摇晃晃地从路上驶过，只留下来土黄色的烟雾——摇摇晃晃不是驾驶技术问题，纯粹是路的问题。 　　路边的村民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精彩：“那是燕老板？这车开的，真日冒……” 　　“人家是小财神，开个车日冒点算啥，大老板呢！看这新车，啧啧，小是小了点，不过也真气派……” 　　“燕老板真有钱啊！听说谁跟着他混都能发财，大燕庄那边几个村子的人都发达了……” 　　“是啊，原来见过他们几个村的小崽子过来打兔子，和二流子似的，现在都人模狗样的，听说出门都开大卡车呢！” 　　“大卡车恁气派，又能拉货又能装人，燕老板咋不弄个那开着？” 　　“你是笨蛋吗？那个车太大不方便，人家有钱，买个小车玩着不行吗？别看这车小，估计也得好几辆拖拉机才能换吧？真有钱……” 　　…… 　　农村里说“日冒”，或者说某人“日冒蛋儿”，就是说冒失，冲动，鲁莽，不顾后果不顾他人等多种含义。 　　燕长青真不是故意‘日冒’的，四个轮子的和两个轮子的不一样，它带起来的烟雾多，而乡村里的土路，随便一跑后面就冒烟，别人就觉得速度快，日冒。 　　其实这种路上，就算他的驾驶技术是技能，又能开多快？ 　　稍微快点，一不小心真的会起飞的！ 　　新面包车，以后出门图个方便，再出去带点货啥的，也都不成问题。 　　没舍得买好的，这年头很多面包车都是纯进口，燕长青只是打算买个代步的，不买贵的只买对的。 　　至于说耗油这方面，一块多钱的油价基本贯穿了整个九十年代，基本没涨价。 　　也不是没涨价，现阶段要根据收入也算高的。 　　就像市场边的加油站，油田也给了建议价格。但是人嘛，为啥要听建议，提高了的价格还供不应求，限量供应看脸供应呢！ 　　过几年人们收入水平涨了才会觉得油价挺划算，不过那就快涨价了。 　　开着车感觉就是不一样，管它后面烟尘滚滚，反正在车里是没有的。 　　一口气开到村里，顿时引来一群女人们的围观，指指点点热闹的不行。 　　李秀妮就美的很，儿子孝顺地喊她：“妈你先上车来，我带你兜一圈。” 　　“好好好！”李秀妮美滋滋地上了车，也不忘招呼婆婆公公。“爸妈，你们也上来呀！” 　　燕长青不是不想招呼爷爷奶奶，他是准备炫一圈车技呢，结果都上来了，那就得安稳地开了。 　　绕着打麦场转了几圈，奶奶不坐了：“不中不中，转的头晕。” 　　哈哈！ 　　一群女人笑的不行，纷纷打趣：“婶子你这是有福也不会享啊！” 　　燕长青则是无奈，虽然现在为止他奶奶没怎么坐过车，但是他知道，奶奶有晕车的毛病。 　　已经尽量开的平稳了，可惜还不行。 　　爷爷也下了车，李秀妮有些遗憾，于是转而招呼其他人：“春妮，你们几个都上来，这座位可多着呢！都上来试试啊！” 　　村里现在做生意的人都讲实惠，买车只考虑能不能拉货，还没有开始考虑买小车。 　　主要是还没那个风气，不像多年以后，村里到处都是停着一个月动不了几次的车，就图个面子好看。 　　…… 　　为了老妈的开心，燕长青老老实实地当着司机，在打麦场转了半天。 　　总算等到老妈过足了显摆的瘾儿，他才脱身，把车开到了酒厂停下。 　　然后就直奔酒窖，开始调配酒了！ 　　现在只有原来库存的酒，包括酒头等等，这些勾兑一下，准备走的是低档品，属于“好日子”系列酒，暂定价格每瓶三十元左右。 　　价格高吗？真不算高。 　　这个低档是自家酒厂里的低档，不代表是市面上的低档。 　　怎么说也是粮食酒，而且就算现在勾调出来的低档酒，也能保证隔夜不头疼，入口不辣喉，和目前市面上良莠不齐的酒比起来算高端的了。 　　厂长和经理对这个价格都觉得很可以，万厂长还表示：“这是个良心价，至少咱们酒喝不坏人，稍微过量点也误不了事儿。” 　　但是下一刻就听燕长青说道：“这个没问题，接着是步步高系列了，我准备定个一二八的价格怎么样？” 　　万厂长和郭经理一起惊讶：“一瓶酒一二八？” 　　燕长青笑笑：“暂时定价，这个步步高系列，就是让有钱的人喝的，你们也尝过，感觉值不值？” 　　“值倒是值。”郭德顺犹豫着说。“但是这个价格，实在是太高了点，一下子就筛选掉了大多数客户啊！” 　　“咱们现在就这么点产量。”燕长青说道。“本来我还以为可以开足了力气酿酒呢，结果现在没我把关根本不行，产量不足，这么点酒就算不卖当库存，只靠好日子系列也能让酒厂盈利不是？” 　　“那倒是。”万树良点点头。“老郭，我觉得老板这个想法挺好，咱们酒好啊！再说咱这酒你看着出来的，一丝假都没有，又不怕放，今年没人买，明年咱还涨价呢！就凭咱们的酒，我觉得值。” 　　酒越放越好，到时候价格肯定提。不过也等不了多久，燕长青还心心念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呢！ 　　而且他也不怕吓死人，笑呵呵地说道：“步步高系列的卖一百多点，给有钱人喝。最后这个步步高升，或者直接叫高升的系列，我准备订价一百八到二百，你们看怎么样？”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心里念叨着这句话的燕长青，本想等两人反对再慢慢解释，结果那俩人沉思片刻，没人反对。 　　特别万树良，还笑呵呵的说：“这个策略就挺好，别看两种酒差别不大，但是只冲咱们这个名字，只需要打个牛气点的广告，到时候销量立马起飞。” 　　请来的厂长经理不管自己家里如何鸡飞狗跳，但是至少也有几十年的社会经历。 　　自从这几年经济越搞越活之后，现在敢喝高价酒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这个一百八的价格为啥他们不觉得贵，因为看名字，等广告打起来，冲着酒的名字，冲着广告带起来的名头和热度来喝的人，有几个会花自己的钱喝酒啊！ 　　都不用燕长青解释，他们就明白咋回事儿。 　　当然这个就是三人心知肚明了，不需要直接说出来，不然有些不太和谐。 　　郭德顺还小小的拍了个马屁：“果然能者无所不能，老板的这个定价真是高瞻远瞩。好日子系列主打客户是好好过日子的人，步步高系列物有所值，让喜酒爱酒的人们更上层楼，最贵的酒给最舍得的人喝，特别好！” 　　燕长青一下自己就想起了一个脑筋急转弯。 　　什么人是最舍得的人，当然是不花自己钱的人。 　　最贵的不一定必须是最好的，但是它依然可以最贵。 　　自己请的这个经理，就是会说话。 　　…… 　　燕长青主要是觉得卖酒这个生意，比较能对得起良心。 　　不掺假是一点，另一点是，这个钱他不去赚，也会给那些不太良心的人赚。 　　其实他有了本钱之后，本来也可以去搞一些赚钱更快的，比如卖鳖精，那可比酿酒容易多了啊！ 　　买只老鳖在厂里挖个池子一放，接下来红糖兑水只管往瓶子里灌，广告使劲吹，能坑一个是一个，反正喝着总能起点心理作用不是？ 　　还有什么口服液之类的，营销套路都一样。 　　如果燕长青提前几年把这个搞起来，在如今这个春晚能创造十亿销售额的神奇时代，绝对也能搞一波销售神话出来。 　　但是，何必呢！ 　　虽然咱良心不多，但是也没全部给厂里的飞虎和飞熊吃了，干不了那种事。 　　…… 　　燕长青调配完酒之后，又开始满酒厂的转悠，考虑怎么调整一下，能让自己最大可能的抽身出来。 　　不然一直困在这里，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喜欢待在这里，和必须被迫待在这里，那可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低端酒暂时的话他还需要监管一下，过一段时间，就完全能放开，让工人们只管酿，最后他再调配一下就可以。 　　高端的短期内还不太行，毕竟不是谁都有他的鼻子舌头等感知技能，还有专业对口的二级酿酒技术。 　　不过一时也没办法，缺人，缺能办事的人，缺靠得住的能办事的人。 　　走了一圈，看酒厂上上下下都忙碌的很，燕长青挺满意，就跑小树林里练石头去了。 　　…… 　　表演节目要玩的花一点，观赏性强一点，还得让观众们看的很清楚，至少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打蜡烛可以考虑考虑！ 　　飞着的暗器别人看不见，但是点亮的蜡烛被打灭，观众们都能看见。 　　再弄其他几个花样，保证让观众看的清清楚楚，知道咱的神奇暗器手法天下无双，送来掌声一箩筐。 　　至于暗器倒是简单，随便找一些就是。 　　重要的是还要让暗器没那么“暗”，又不是搞暗杀，表演呢，总得让人多少看见点啥。 　　心里想着，手上练着，这会儿他倒是逐渐就有了主意。 第152章 宝贵青春记忆的表演 　　转眼就是表演节目的时间。 　　老规矩老时间，节日前一天，表演完就放假。 　　燕长青中午前来到祝昌盛家里，祝昌盛第一句话不是问节目准备的如何，而是说：“你那个酒现在生产出来带包装的没有？” 　　燕长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好的还没有，只有普通档次的，好日子系列。好的再等几天才行，到时候我给你送几箱。” 　　祝昌盛点点头，这才说起了节目：“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小斌也试过了，配合你完全没问题。等吃过饭你们先去试一下就行。还有需要别的了早点说，我安排人给你准备。” 　　完了又叮嘱道：“好好表演，说不定能有个惊喜。” 　　燕长青好奇：“什么惊喜？” 　　“等表演完了再说，你二胡带了没？没带也没事，咱们这儿有。总之是好事儿。”祝昌盛说道。“具体等会儿再说，你现在先准备这个节目。” 　　燕长青点点头：“行！” 　　…… 　　吃过饭来到排练场地，祝晓斌跃跃欲试：“师傅，你说我设计几个厉害点的动作怎么样？” 　　燕长青看他的样子就乐：“行啊，随便你表演，反正你能把纸板给我扔到那大木板前面就行。” 　　大木板是一个比一般的门板还大的木板，临时准备的，就是个破木板，不过糊上白纸，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样了。 　　除此之外，还准备一堆的蜡烛。 　　还有一个细颈花瓶，都是这次需要用的道具。 　　主打是好看嘛，所以你要去表演杀伤力什么的，大伙儿在台下啥都看不见，就看见你两只手乱舞，鬼知道你在干什么。 　　练了一会儿，燕长青就让祝晓斌去设计‘厉害点’的动作了。 　　虽然感觉只是负责扔个牌子，还摆一大堆姿势挺羞耻的，但是祝晓斌觉得好玩，燕长青觉得又不是自己摆姿势，还很热心给他提了点意见。 　　这孩子开心的不行，原本因为这次燕长青没打算继续表演武术的失落也没了，自己上窜下蹦的特来劲儿。 　　燕长青看他那开心的样儿，忍不住也开心起来，不过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这老实娃察觉到什么。 　　继续给他设计动作。 　　毕竟人家有干劲儿是好事，要鼓励。 　　…… 　　参加节目好多次，现在燕长青已经完全波澜不惊了。 　　等到一个个已经看着挺熟悉的面孔，继续唱完了挺熟悉的歌曲之后，就轮到了报幕员汇报新节目：“下面表演传统功夫，暗器！表演者，燕长青，祝晓斌。” 　　很快一个大木板被摆在了台上，一堆堆的表演道具被搬上去，还专门摆了个桌子，放燕长青需要用的‘暗器’，接着他才和祝晓斌带着一摞子糊上了红纸的硬纸板，走上了台。 　　表演传统功夫，那就得用传统礼节，上去先抱拳一圈。 　　下边很配合的就给了一阵掌声，都对他太熟悉了，虽然平时见不着几次，但是每年有节目必然有他，知道他不会让大伙儿失望。 　　燕长青把细颈瓶摆左边十米远的地方，主要舞台小，没办法更远。 　　右边十米是大木板，中间也是一个木板，前面是桌子，桌子推上来的时候就插好了蜡烛，工作人员正在挨个点亮。 　　趁着这会儿功夫，祝晓斌和燕长青拉开架势，简单打了一套拳法，算是活动筋骨。 　　燕长青颇有些遗憾，自己这好歹大师级别的拳法，居然没多少识货的。 　　反倒是祝晓斌那家伙看自己表演的太快，临时变了个动作，收获了更多掌声和笑声——好像这个也不值得羡慕。 　　打完了拳法，点蜡烛的工作人员已经跑了下去，节目正式开始。 　　祝晓斌抱着一摞纸板来到大木板旁边，燕长青则站在了中间的桌子上。 　　有点小尴尬的配乐不紧不慢地响着，燕长青拿起一根一头糊了点泥的竹棍，作势瞄准，然后叮当一声，硬泥块带着竹棍，准确地消失在了那个细颈瓶里。 　　于此同时，祝晓斌一个转身，嗖一下把一张纸板扔了出去。 　　燕长青抬手，嘣地一声，一支稍显简陋的飞镖，就带着那张红纸板，扎在了糊满了白纸的大木板上。 　　然后又是一抬头，咚地一声响，一块小鹅卵石打在了蜡烛后面的木板上的，前面一排正燃烧的蜡烛，有一根已经没了火光，只剩下了袅袅青烟。 　　说起来很慢，其实就是三次抬手的动作，还是快到两只手在灯光下都带出残影的速度，加起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因为太快，实际上很多观众都迷惑，没看清楚。 　　只有前排听到叮当咚的声音，后面的只顾着看扔纸板的，没注意怎么回事儿，这一轮就结束了，他们就只看到了被钉在了白木板上的红纸板，毕竟这个很显眼。 　　…… 　　停顿了一下，燕长青才又拿起一根竹棍，顺手一抛。 　　看到他的动作，祝晓斌也匆忙摆个姿势扔了块纸板过去…… 　　还是同样的流程，依旧没人看清楚，只知道这边是往小瓶子里扔进去东西，那边飞镖扎了飞在空中的纸板，正面灭了一根蜡烛。 　　燕长青都有点郁闷了，这节目不至于这么没劲儿吧？还没掌声。 　　好吧，他冲着祝晓斌一个示意，然后两只手瞬间忙碌起来。 　　叮咚叮咚的声音响了个不停，那边祝晓斌站着扔纸板，倒着扔纸板，跳在空中扔纸板，用蜘蛛侠的拉屎姿势扔纸板…… 　　瞬间掌声就响起来了，还有一阵阵低笑声。 　　燕长青没笑，他早想过这场面的，能忍住。 　　此时场下的不管看没看明白真正表演的观众们，都有些可乐。 　　主要俩表演者太逗了，一个太过淡定，站那里除了胳膊动，连点表情都没有，作为主演扔暗器的人气定神闲，反倒那个本来只需要站旁边露个脸，甚至不需要露脸，只负责扔个纸板的人，在那里上蹿下跳，不停地摆着少年人认为的帅气姿势。 　　一对比，就……大家只能用掌声继续鼓励表演了。 　　燕长青表示，真不是故意没表情，怕笑出声。 　　掌声不时响起，祝晓斌这孩子蹦跶的愈加起劲儿。 　　燕长青都差点不忍心了，现在这些表演可是都有影像资料的，回头可得要一份，替他保管着，当做一份宝贵的青春美好记忆。 　　将来他一定会感谢自己，给他一直保留这份珍贵回忆的。 　　…… 　　掌声和笑声中，表演突然就结束了。 　　似乎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表演的好好的突然就没了？ 　　再一看，突然才发现，不只是一个跳的起劲的，那个细颈瓶已经被插满了小竹棍，另一边的蜡烛也全部熄灭了。 　　而大家的目光都没顾得上这些，他们都在看那个大木板上。 　　很多人刚才都只顾着看扔纸板的姿势，甚至都没注意到，此刻白色的大木板上，无数的红纸板被钉在上面，组成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工人万岁！ 　　场面似乎静止了一下，然后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燕长青拉着脸上因为兴奋和剧烈运动而有点红的祝晓斌，面带微笑朝着大家致谢！ 　　效果貌似比原本想的还要好，他还以为让祝晓斌出个风头，导致自己的表演不够出彩，节目算失败了呢！ 　　没想到自己挖空心思凑的几个大字，效果这么好！ 　　其实他原本想来个祖国万岁或者工人阶级有力量的，但是考虑到笔画问题，想了好久也只能用这几个字。 　　就这最后那个岁字的笔画还是不太够，也就是前面三个字容易辨认，大家才顺理成章认出了最后一个字。 　　实际上这是最偷懒的一种表演方式。 　　毕竟只会有很少一部人，会看着这个表演的难度有多难，需要扔暗器的手法有多精妙，要多少时间的台下功，才能达到这效果。 　　更多的人只看热闹，他们看到结果，满意了，于是就会给你好评，给你掌声。 　　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就行。 　　…… 　　下了台之后，等到最后评奖的时候，让燕长青有点意外，怎么这次直接给了一等奖？ 　　祝昌盛给他解答了疑惑：“明天去电视台表演，二胡，长棍，暗器，你都准备一下，总之给你报的有节目，到时候看能表演什么就表演什么，表演出气势来……” 　　“等等！”燕长青觉得不对了。“祝叔，这到底要干啥？你就别卖关子了行吗？” 　　祝昌盛居然还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省里报上去的参加春晚的节目，基本都打下来了，现在憋着一股子气，想趁着节目还没彻底定下来，再搏一搏！” 　　燕长青的表情和祝昌盛预估的差不多，有点傻眼了。 　　话说还真没想过这个，一直想着去春晚打广告呢，谁想着去表演节目？ 　　话说石油厂的头头们这么有理想的吗？ 　　一帮子人随便一决定，就让自己从脚下这个小演播厅出发，然后通过市一级，再通过省一级，最后直奔春晚？ 　　真的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儿，想想春晚现在的热度，但凡是有电视又能接收到央视台信号的人家，应该都是必看的吧？ 　　那得有多少人，一台电视就是一个家庭，甚至一个村的人看，最终看到的有多少人？ 　　反正肯定是用亿做单位的。 　　“怎么样？惊喜了？”祝昌盛的话打断了燕长青的思绪。“据说是歌舞类的节目太多，省里送去的节目才被挤下来的，所以这次就是广撒网，试图另辟蹊径，我觉得你还是大有机会的。” 　　“万一成了，你可就能在好几亿人面前露个脸，那以后……别的不说，你卖酒都可以自己给自己打广告了！” 第153章 传统技艺 　　过年后燕长青一直忙碌，但是他也能经常从村里的熊孩子口中，听到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还有一些经典台词，都来自于去年春晚里的节目。 　　关键这年头春晚，似乎死规定挺多，可似乎又很开放。 　　就比如说一些讽刺小品，放多年后估计都是过不了审的，搞不好还得被谈话。可现在照样在春晚上表演，让所有人来看，也因此更获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燕长青想了挺久的，难得一次躺床上没立刻睡着。 　　主要咱准备捞一笔就躺的人，到底要不要去露一小手呢？ 　　没错，这人一开始就想着搞大事，就是想快速捞一笔，然后退休养老。 　　别人的酒上过春晚，一年销售十个亿，他当初想搞大事情，就是冲这个来的。 　　所以态度一开始是有些不端正的，在他看来，只要我准备的更充分，到时候打破这个记录应该没问题，就算打不破也值了，然后就去拿这些钱买房拿地，准备未来当个幸福的包租公。 　　有这个想法，对于什么出名的事儿，他就不太感兴趣，所以哪怕技能一堆，混个编制就挺满意——就是这么个没梦想的人！ 　　于是他现在就纠结了，思来想去没结果，这事儿也没个商量的人，想了也白想。 　　算了，睡觉！ 　　…… 　　第二天去电视台的时候，祝昌盛又叮嘱他：“不要太刻意，主要这个事儿吧，本来就已经有点没面子，现在如果再大张旗鼓的搞，最后再没成，那更没法交代。所以心里明白就行，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嗯，明白了！ 　　燕长青点着头，表示自己能理解。 　　说别的他可能不懂，但是说这个的话，复读的人都低调嘛！ 　　话说上辈子很多后来联系的同学，在一起聊天后才知道，人家后来复读了又参加高考才如何如何的。 　　但是之前可没人到处宣扬，我要去复读…… 　　毕竟如果成功了的话，那叫卧薪尝胆，万一复读再不成，事前还到处宣扬，说出来的话就不好听了，比如村里就流传有一句不太文明的话：屎没出来屁一溜子…… 　　专门用来形容那些事前到处张牙舞爪，结果临到头事情没办成，或者半途而废的。 　　虽然恶心，但是也挺形象。 　　…… 　　于是带着这复杂的思绪，燕长青来到了排练场地。 　　这里乱糟糟的，本来准备好的节目都乱了，现在主要是以能被选上为主要任务，其他的形式都不重要。 　　而且气氛有点诡异，明明乱糟糟的，可偏偏说话都是低声的。 　　祝昌盛和燕长青一起来到一个房间，等人进去说了一声才进去。 　　然后祝昌盛就问：“武术节目能报不能报？表演棍法和暗器的，绝对精彩。棍法是去年来表演过的武术节目，暗器昨晚上表演过，我们有录像带。” 　　“以前登过台的武校出的武术节目都被毙了，就不要上那个了。”里面管事的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别的呢？你们那里可是人才济济……” 　　祝昌盛苦笑：“歌舞戏曲节目不要，小品不要，现在武术也不行，我们总不能去表演挖油井吧？” 　　燕长青听明白了，这是病急乱投医，总想着再试试，但是原本报上去的节目肯定都有这些，被别的更精彩的节目挤下来了，于是打算换一批。 　　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果然，管事的露出个比哭难看的笑容：“你要真能排练好，说不定就上了呢！我也不知道要什么节目好，你就说还有什么吧！要是普通的就还按原来的，等着喊了就去表演一下就行了。” 　　祝昌盛看向了燕长青，有些犯愁，最后只好说道：“我们报个二胡演奏！” 　　“不是，就个二胡演奏，那么多歌舞节目，人家又唱又跳的都不行，你就一把二胡，算是什么节目？” 　　祝昌盛想了想：“就报这个，我保证我们的小艺术家，演奏的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他至今都还记得，当年在小镇街头，第一次听见二胡声传来的场景。 　　似乎从音符传入耳中那一刻起，还没看到人，他就认定了，这肯定是油田那边，已经传了好一阵子的，那个拉二胡特别好的小孩儿。 　　因为一般人的二胡就是没这么让人开心，仿佛让人走路的时候，都想蹦一下那种感觉。 　　见到祝昌盛说的肯定，管事的也不再劝：“那也行，反正你们本来就有节目时间，行不行我说了也不算。” 　　登记完虽然觉得没指望，可又忍不住鼓励了一句：“加油干，争取让咱们这里选出来个节目，去春晚露个脸。” 　　…… 　　祝昌盛出来自己都觉得把握不大了，主要二胡这种乐器在目前多数人来看，属于那种街头巷尾常见的玩意儿，不如什么钢琴之类的高雅。 　　他觉得如果武术可以的话最好，到时候他会考虑让燕长青多表演一段时间，毕竟只有他的表演最出彩，哪怕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出来那种气势来。 　　燕长青都还没做好决定呢，正在想到底要不要争取一下，去露个脸，毕竟来都来……不对，是重生都重生了，去见识一下以前没见过的也不错。 　　不过又觉得自己最近为了酿酒，都好久没去钓鱼带熊孩子们跑着玩了，如果再出个名，以后会不会有许多其他的问题冒出来，让自己没法安心蹲在小河边钓鱼？ 　　正纠结呢，人家不给他纠结的时间了。 　　哗啦啦跑来几个人，领头的喊道：“大家都注意下啊，因为特殊原因，其他的节目先放后，先把刚才报名的一些节目表演完后再说。大家都理解一下，多等一会儿，没多久的。” 　　确实没多久，那么多种类的节目都不要，还能要啥？ 　　当然还是有节目的，第一个就是地方特色，来自有猴乡之称的一个县的耍猴节目。 　　不是人假扮成猴子，就是山里的动物猴子，从小训练的，很多年后街头偶尔还能看到有表演的。 　　燕长青看着有点羡慕，人家这表演果然有看点，不像是有些街头表演，还要挥舞着鞭子吓唬猴子。 　　表演的老头和猴子几乎心有灵犀了，甚至都不用招呼，老头一个举动，猴子就知道配合，甚至连食物诱惑都给省了，就像是熟悉的人在一起玩游戏，猜谜语，真的相当精彩。 　　可惜只忙着酿酒，自己的训狗技能还不行，现在飞虎飞熊还不大懂得配合自己，要不然平时生活能多多少乐趣啊！ 　　果然，人一旦太过专注赚钱，生活就会变得像没有放调料的饭菜，少了许多味道。 　　接下来还有烙画表演，一个老师傅用短短的时间，在一块木板上做出了一幅山水画。 　　不过这个有瑕疵，烙画确实是本地流传下来的传统艺术，不过看名字就知道，它是用火烧热烙铁，在木板或其他物品上烙出来一幅画，所以难免的，现场会有些不太好闻的味道。 　　还有个搞雕刻的，不是雕刻石头或者大型物品，时间来不及的。 　　就是在一根细细的大概钢笔粗细的管子上，用一把刻刀飞速刻画，然后用颜料涂抹整根细管，让颜料填满刀痕。 　　再用抹布一擦，就出现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缠绕着那根细管，张牙舞爪。 　　燕长青心里给他点评，这个表演也有问题，细管那么小，观众看不到你在干啥。 　　接下来还有各种表演，有的燕长青甚至都可以去申遗，妥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只可惜目前还没人重视这些，看下边观众们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有些节目在现在的人们看来，是有点不登大雅之堂的。 　　毕竟时代局限性在这里，很多人还在认为别人家的都是好的，自家的都是落后的东西，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 　　所以轮到燕长青的时候，他还是挺认真的。 　　不认真不行，因为二胡，在一部分人眼里，也是属于自家的落后的东西。 　　而且他觉得，刚才第一个节目猴戏，很可能成为自己的‘劲敌’。 　　毕竟音乐只能听，而人家那个节目，真的人与自然和谐了，年迈的老爷爷，大大小小几只猴子，就好像完全是一家人。 　　特别是几只小猴子，只要蹦跶上来，再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冲下边观众打个招呼，不少人都会忍不住露出笑意！ 　　果然，扮可爱什么的，最讨厌的了！ 　　下一刻，他抱着二胡，带着努力装出来的甜甜笑容上台了。 　　心里很是有些不爽，最近日子过得太顺，表演技能除了糊弄老妈的时候，其他时间也没多少机会能得到提升。 　　如果表演技能高一点的话，那么…… 　　哼！ 　　…… 　　前排的几个人其实看到二胡上台，已经有人面露失望，开始交头接耳的。 　　大概是在商量什么节目比较合适，在点评刚才几个节目的优劣。 　　但是很快，当欢快的二胡声响起，就开始有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而后其他几个人也结连露出惊讶的表情，逐渐就停下了交头接耳的小动作。 　　随着二胡声越来越欢快，台下有一些观众，大概回想到了特别美好的事情，已经开始面带微笑了。 　　欢乐也是可以传染的，而且速度很快。 　　原本有些嘈杂的场面，几乎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欢快的乐符像个顽皮的精灵，在人群之中欢快快的跳跃飞舞着。 　　它在人们的肩膀上跳舞，在人们的膝盖上歌唱，忽然又飞到了人群上空，在空中表演起了华丽的飞翔技巧。 　　灵动的身影让人们忍不住去追逐它，去探寻它。 　　可是它却像一个养鱼的鱼塘主，从不为哪条鱼停留，却又让所有的鱼儿都觉得，它是在呼唤自己。 　　甚至渐渐的，所有的鱼儿都开始觉得，自己才是鱼塘里独一无二的那条，是最受宠的，是最幸福的。 　　那调皮的精灵似乎无处不在，在人们的心底留下一丝痕迹，又快速地逃离，但是那一丝痕迹，却久久不散，一如人们脸上的笑容。 　　不是开怀大笑，就是那种想到了某个人，某些事儿，让人忍不住会露出的会心一笑。 　　是经历了岁月的沉淀，美好也经过了那么久的发酵，如同陈年的老酒，让人上头却不会失态。 　　等到那只渣渣的小精灵已经悄然离开，许多人还沉浸在刚才它留过的痕迹中，久久不能回神…… 第154章 等候通知 　　燕长青对自己的表演相当自信。 　　就算他表演完了，下边的人都不知道鼓掌，他也半点不会担心。 　　让掌声飞一会儿，马上就会来的。 　　他故意多停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起身，抱着二胡，带着一脸淡定的笑容，冲着下边的观众表示感谢。 　　仿佛是他的动作惊醒了大家，不知道哪一个人忽然惊醒，然后愣了一下，接着就啪啪啪地拍起了手。 　　一时惊起千层浪。 　　平静的现场，当一个人的掌声响起，瞬间掌声就如同涨潮的潮水一般，从远处直冲而来，最终在悬崖上发出轰然声响。 　　掌声如雷。 　　燕长青很满意，再次微笑致意，走向后台。 　　…… 　　祝昌盛都傻眼了：“果然厉害，你的水平，就没个瓶颈吗？每一次表演，都给人惊喜啊！” 　　燕长青适当地谦虚了一下：“哪里哪里！毕竟音乐是要讲天赋的，我也就是恰好天赋强了一点。” 　　祝昌盛继续赞扬：“岂止是强了一点，有些人练一辈子，我看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燕长青点点头：“那倒是，有时候努力在天赋面前，确实不值一提。” 　　祝昌盛瞬间无语：“你这么说话，我都没法继续吹捧你了！” 　　旁边一些等着演出的演员们，听到俩人的对话，都忍不住笑了。 　　不过有些人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变了，慢慢的变得比哭还难看了点。 　　然后再看燕长青的时候，刚才那带着点佩服和羡慕的眼神，也逐渐变得锋利起来，仿佛一把把飞刀在空中飞舞…… 　　燕长青没在意，反正这些表演者都是吃喝不愁的那批人，在现阶段是属于提前过上好日子的，刺激他们一下也不算啥。 　　再说了，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又不是一个单位的。 　　他更在意的是：“祝叔，这个多久出结果啊！” 　　祝昌盛早问清楚了：“很快就出结果，等节目表演完，他们会马上开会评定出来，看到底哪些节目能上去省里表演。” 　　“放心，别担心去省里选不上白跑一趟，只要去了的，大概率会在今年省台的晚会上，把节目给安排上的。” 　　燕长青对省台不感什么兴趣，本省的节目没什么吸引力，观看的人太少，竞争不过其他同时段的其他台的晚会，只有接收不到其他台的人才会看。 　　这样的去参加了也没什么用，又不能提高知名度帮自己卖酒，浪费那时间还不如多酿酒。 　　想到这儿，他下了决心，既然来都来了，就定个小目标。 　　要么春晚，要么村晚。 　　…… 　　很快节目评定就开始了，还有人站门口往外边通传结果。 　　第一个评定就让燕长青傻眼了，那个猴戏是淘汰的最快的。 　　通传的人还给了解释，应该是模仿里面的人说的话：“上面才出台了野生动物保护法，咱们就带了这么个节目过去，合适吗？” 　　这个，是燕长青没想到的理由。 　　他都还不知道，原来动保法已经出来了，因为也没人说，他以前还天天打鸟吃呢！ 　　嗯，当然，打麻雀没事儿，现在麻雀肯定不在保护范围。 　　没多久通传的人又来宣布：“烙画挺好的，但是表演不出效果，而且味道很难闻。” 　　接下来的雕刻节目也是，和燕长青想的一样，同样不容易表演出效果。 　　毕竟人家表演书画节目的，都要找很多人捧哏，来让观众不觉得时间过的太慢。 　　或者干脆玩什么双手同画之类的花活儿，来吸引人注意。 　　老老实实地站那里表演雕刻，确实有些太枯燥了！ 　　…… 　　轮到燕长青的节目评定时，等了好久还没出结果。 　　燕长青就诧异了，我这是二级技能啊，二级的，你们就算不懂艺术，难道当时没觉得听的很开心吗？ 　　难道这年头就这么黑了吗？ 　　很快通传的人来了，带来了里面的人的评价：“这个节目，就算不懂音乐的也知道好。但是也有问题，太单调了点。还有，你这个是二胡，要是个钢琴什么的，那就最好了。” 　　燕长青都差点吐血，我这是二级技能，说白了，人间难得几回闻就是给我写的知道吗？ 　　不过接着通传的人又说了：“评委们都觉得这个节目确实是显得单薄了些，但是又没一个人想放弃，所以还是给通过了。” 　　那你说这么多干啥？ 　　“不过要提前给你说一下，到时候去了省台那边，可能会给你安排个伴奏团队什么的，尽量丰富一下你的这个节目。” 　　所以说，有些人说个话像羊拉屎似的，一次不说完，断断续续的那种，最可恨了！ 　　…… 　　在许多人羡慕妒忌的目光中，祝昌盛颇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 　　这个人才，是他最先找到的。 　　不能算发掘，因为之前他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了有个孩子二胡拉的好，事先都想过了如果遇到了就邀请一下。 　　不然的话，街头偶遇之后，他压根没那么想，也无非是自己当时听完走人。 　　出了电视台，他还有点兴奋：“好了，回去的时候，你酿酒有空的话，再把这多练练。我估计很快就通知了，不然赶不上去京城。你最近等着点消息，对了，你赶紧装电话，别再磨蹭了。” 　　“已经在装了，都准备打广告了，我能还不装电话嘛！”燕长青说道。 　　本来就该装了，酒厂里现在灌装酒出来，接着要打广告，不能只用市场里的电话。 　　而且现在电话技术发展的很快，已经不像他刚重生那会儿，想装个电话那么难。 　　其实现在传呼和大哥大都已经有了，特别是传呼机，现在在大城市已经火爆起来了。 　　不过燕长青不乐意买，以前都用惯了智能手机的人，谁愿意带一个别人一呼你就得回电话的玩意儿？ 　　反正要不了多久，大哥大就该逐渐普及了。 　　好像也不行，就算大哥大普及，可大燕庄那边有没有信号还是个问题。 　　还是先考虑固定电话吧！ 　　而且还不是一部，一装就是两三部。 　　给市场那边再安装一部，到时候方便别人来拉货，不然的话，一般人想找到鸭头洼这种地方，是有一定难度的。 　　厂里面就安装两部，回头打广告主要用这个。 　　还要找几个接电话的，满口土话的乡村阿姨们是不太合适的，至少得会个普通话。 　　不过这些都是厂长的事儿，燕长青不需要管。 　　…… 　　开着车一溜烟地到了自家加油站，给车加满了油，接着到了市场，就看到姑姑在揍黑皮蛋表弟。 　　唉，又要浪费底片了。 　　燕长青心里暗叹一声，默默地拿出来照相机。 　　等拍完照，才问姑姑：“他这是又咋了？” 　　“你问他揍他亏不亏！”姑姑生气的很。“他放假了只知道玩，刚说让他写作业，他说找不到书包了。你猜猜他书包去哪儿了？” 　　都不等燕长青来问，气得头上冒烟的姑姑就说了出来：“他把书包放人家车上，现在车都走了大半天，又不知道走的哪条路，去哪儿给他找书包？” 　　燕长青其实都有心理准备了，因为他看到姑姑打黑皮蛋，黑皮蛋的老爸爷爷都没出现，就知道他这次的问题不会小。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玩的，把书包放到车上，哈哈！ 　　不过还是要劝劝的，毕竟兄弟一场：“是咱们这里的车吧？” 　　姑姑点点头：“嗯，应该是。不过也说不准，那一阵儿走了好几辆车。” 　　这谁也没招儿，如果是市场这边的车，回头发现了肯定会给带回来，但是外地的就不确定了，就算人家想带过来，也不知道啥时候再来一趟啊！ 　　其实就算是本地的车都不太行，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回来假期都结束了。 　　燕长青只能建议：“再给他买一套书好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别打了，我看他都知道错了，是不是？” 　　黑皮蛋先是脖子一梗，正要开口，一眼看到旁边目光似刀的妈妈，顿时脖子一缩，一脸委屈地点点头：“嗯，我知道错了！” 　　有点勉强，不过表面上态度是有了，多少能让人消点气。 　　然后燕长青才想到，这个黑皮蛋表弟扔东西的习惯，原来从现在就开始了啊！ 　　他的记忆里，有这家伙为了买一双新拖鞋，放学提前把旧鞋扔了，光着脚回家要买鞋的事儿。 　　现在肯定不需要买鞋了，市场里多的是。可惜他这顿打终究还是没躲过，因为以前也没车给他扔书包，哈哈！ 　　眼看姑姑不打了，那边黑皮蛋的爷爷才从屋里跑出来，一脸疼爱的拉着还抽泣着的孙子，去买书和书包去了。 　　燕长青安慰姑姑：“别气了，犯不着。小孩子都这样，等大点懂事就知道学了！” 　　大点懂事后，他就会自学管理技能，然后组织很多人去打群架，专坑老表不二话…… 　　这时候陈有亮才晃悠悠从屋里出来，笑眯眯地：“打完了？气个啥啊，打完他知道错了就行。长青都来了，去想想吃啥饭。” 　　姑姑扭头就冲他一顿说：“你自己都不知道好好管管他，他出来也不知道看着他点，啥时候他把书包扔车上的，你们都没看见吗？” 　　再一扭头，旁边冒出来看热闹的燕二河也没躲过：“还有你，整天不知道操心……” 　　只有燕长青最好：“姑，别说了，下次他们就知道注意了。对了，姑你学开车不学？我教你开四轮的车……” 　　“我学这个有啥用啊！”姑姑看了看面包车。“算了，气死我了，做饭去。” 　　生气是不值得的，燕长青对姑父和二叔相当了解。 　　这俩人的性格不同爱好不同，但是有一点差不多，随便你说，他们都认真听着，不过也只是听听，听完了就听完了！ 第155章 娱乐工作两不误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有亮忍不住和燕长青提起了股市：“现在股票那边涨的很厉害啊，每天都在涨，你看咱们要不要卖了，反正赚到了，我怕万一以后跌了？” 　　燕长青算了算时间：“还早，我觉得现在涨的还不够。反正咱们就那么点本钱，看形势怎么也不会亏本的，你着急啥。” 　　陈有亮纠结了一下：“就觉得涨势挺好的，不卖有点亏，现在买的人多，想卖也容易出手。” 　　涨的厉害？涨势挺好？ 　　那都是有原因的。 　　燕长青给他解释：“现在涨跌限制每天只有1％，买的人比想卖的都多，想买都买不到，现在卖真不划算。这个限制有点太严格了，万一以后放开，那肯定要大涨一波，到时候赶紧卖。” 　　卖了才亏，现在你去卖，明年这时候会想哭都哭不出来。 　　陈有亮想了又想，又开始觉得燕长青说的也有道理。 　　事情就是这样，从不同角度看，得到的结论也不同。 　　他觉得现在每天都在涨，看着有点不安心，觉得这种涨法不定什么就没了。正好买的人挺多的，只要卖出去股票，立马就能赚一笔，落袋为安。所以认为现在卖出去挺不错的。 　　可从另一个角度看，大家都在买没人卖，不正说明还要继续涨吗？那别人都不卖为啥咱要去卖？ 　　总之这个问题是没固定答案的，凡是进过股市的人，都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无数次，最终有人惨淡收场，有人大获丰收。 　　陈有亮也不可能找到答案，最后决定放着吧，反正现在赚的不少了，就按这个每天1％的限制，就算跌也跌不到哪儿去，到时候再说。 　　然后他就说到了另一个问题：“最近听说上面关于酒方面要出台一些限制，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到咱们。” 　　关于上面要管制白酒的消息，是从去年年底的一则新闻开始流出的，当时说的是要对白酒行业进行整顿，不过又说好像是上面想要限制新酒企，不然一个个酒企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良莠不齐，对市场影响很大。 　　这个消息对已经成立酒企的人来说，比如燕长青，算是个好消息。 　　但是新闻又说了，上面在研究出台酒类管理条例。 　　于是一下子大部分人就高兴不起来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将来出来的条例，对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有利。 　　燕长青觉得不会，因为现在白酒行业还没到最红火的地步了，接下来才是白酒的疯狂时代。 　　他不知道细节，但是他知道大势。再说他也没打算逆流而上，只是准备趁着东风顺流而下，沿途把别人可能要网到的鱼，捞一点到自己网里面而已。 　　所以他还是比较淡定：“问题不大，咱们这当初也算是个扶贫项目，建到那种旮旯角落里，就算有人来检查，也不一定能走到咱么那里去，就算去了，走一路到地方也不忍心找咱们麻烦。” 　　陈有亮一想，特别是想到那边贫瘠的土地，深觉此话有理。 　　不过两人也就是吃饭的时候随便说说，具体如何，终究还要等真正的文件出台。 　　…… 　　吃过饭开车回到村里，燕长青也没说有机会去春晚的事儿。 　　不然万一被人说，那啥没出来那啥一溜子的，不好听。 　　等有结果了再说，如果真能成，到时候估计老妈又能开心好几天…… 　　应该是能开心好几年。 　　老妈就问了去表演怎么样，接着燕长青就跑了出去，放假了，二娃和铁蛋一群孩子等的心急火燎，就等放假时间多可以好好坐坐车了。 　　小面包车里挤的人压人，都挤进来要坐着兜风，也不知道被压在下边脸都挤的和中风了似的，能吹到什么风——大概率只能等上面的熊孩子排废气的时候，吹上一股了。 　　燕长青也不管，只要别闷死人就行，听着吵吵嚷嚷就开车转悠了起来。 　　转了一会儿干脆让小志开着跑，反正平时这家伙都能开着拖拉机犁地干活了，让他挂个一档在打麦场兜圈完全没问题。 　　小志有经验的很：“七斤哥你放心，要是没法我就撞麦秸垛上，保证没问题。” 　　这保证…… 　　燕长青也不管，去检修一下发电机，还有已经是别人家的打面机和榨油机，反正都是顺手的事儿。 　　小面包车在打麦场转了半小时，一群家伙自己都不坐了，出来后一个个面红耳赤汗津津的，还有点发晕，看起来坐车的比开车的累，估计等下睡觉都能睡的特别香。 　　……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熊孩子们就带上陀螺鞭子，直奔酒厂。 　　酒厂这边有水泥地坪，平时翻晾蒸煮后的粮食，拌酒曲，或者最后晾晒酒糟都需要用，但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用，空的地方也挺多，这可比打麦场那边更适合打陀螺。 　　一个人玩没意思，多几个人就特别有意思，如果有十几二十多个孩子一起打陀螺，能玩的不需要吃饭。 　　二娃一到地方就抢了个位置，洋洋得意：“谁来和我碰，碰坏了我可不包赔，有人敢不？” 　　碰陀螺就是两个人一起抽打着陀螺，然后撞上去，看谁的更稳，谁的被撞的没法继续转。 　　和最后抽一下陀螺，然后比谁的陀螺转的时间更长一样，碰陀螺平时也是个很受欢迎的游戏。只不过今天看到二娃又炫耀，其他人一起面露鄙视。 　　他太无耻了，也不知道怎么弄来个小钢套，给自己的木陀螺套了上去，这下谁还能撞得过他？ 　　好在村里的都是木陀螺，撞了也撞不坏，但是他还拿到学校里，欺负那些没买木陀螺，用墨水瓶子做的自制陀螺。 　　这种行为连一个村的小伙伴都鄙视，就他把鄙视当成羡慕，依旧得意的不行，眼看举目四望竟然没一人敢来，忍不住有些膨胀：“七斤哥，敢不敢来？” 　　小子你膨胀了啊！ 　　燕长青想了一下，笑呵呵地点头：“那你等一会儿，我先做个陀螺。” 　　找了根小木棍，拿刀削了一下，看着粗细差不多，反正临时用的，无所谓。 　　拿个小钢珠嵌进去，接着就在二娃呆滞的目光中，找了个又粗又大的钢套，直接套在了那个简陋的陀螺上。 　　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二娃：“来不来了？” 　　二娃嘴硬：“你这个太大，你打不动。” 　　“谁说我打不动，不敢就算了。”燕长青哈哈一笑，接着摸出来一截绳子做了一杆鞭子。“谁想来都可以，谁敢来！” 　　一边说着一边就使劲一转陀螺，在一群熊孩子羡慕的目光中，拿着鞭子慢慢抽着让它彻底转起来。 　　二娃郁闷的很，他那个陀螺哪比得上这个，压根不想去自取其辱。 　　燕长青等陀螺转的平稳之后，把鞭子一扔：“我去干活了，谁想玩自己玩去吧！” 　　一群家伙们有点发愣，片刻后突然嗷嗷叫着就冲了出去，都奔着那杆鞭子而去，想要抢先获得使用权。 　　燕长青忍不住又吼了一嗓子：“不许打架啊，谁先抢到鞭子谁玩！” 　　反正不管谁玩，二娃都嚣张不起来了。 　　拿一个小破钢套和我修理工炫耀，二娃子你找错人了，哈哈！ 　　…… 　　酒厂还有几个人正等着老板呢，看他总算不玩了，赶紧上来跟他后边等他指点。 　　主要是各个流程都有他需要指点的地方，不然大伙儿干着活儿总是不放心，哪怕是让他看上一眼，就觉得心头大定，可以放心的继续接着干。 　　当然他不在就没办法了，那只能自己上，人嘛，就这样。 　　燕长青觉得这也算娱乐工作两不误了，对自己能兼顾两者还挺满意的。 　　到了快午饭的时间，厨房里的饭菜香味飘出来，熊孩子们像一窝马蜂似的又往回奔——他们回家吃饭，人多了也不好都在这里混饭。 　　不过小志和几个大点的孩子留了下来，他们拿着扫帚把地坪给清扫了一遍才离开。 　　规矩就是这样慢慢形成的，对于熊孩子们来说，他们其实也不怕立规矩，做游戏也有规矩呢，他们只怕不能玩开心，只要能玩开心，多一些规矩也完全可以接受。 　　燕长青给飞虎飞熊的狗盆里扔了两小块馒头，然后倒进了些挺有油水的菜汤进去把馒头浸泡上。 　　两个家伙早就等不及了，食物不多，等到主人端着碗的手离开，啊呜两声就把那点馒头分吃了。 　　这点当然不够它们吃的，就是先让它们吃点，免得急的围着自己转耽误自己吃饭。 　　等下所有人都吃完饭之后，厨房里肯定还有剩饭剩菜，那也是它们的，当然也有大黑大黄的，不过那俩吃的少，而且每天到处溜达，好像也不缺吃的。 　　正吃着饭呢，靠门口的那边的工人有人跑了过来：“老板，有个女人找你。” 　　燕长青端着碗就站了起来：“谁呀这是，还不进来？” 　　“不认识，看着不像咱们附近的，没见过。”工人回答了一声。 　　燕长青也不以为意，端着碗继续往外走，到了大门口就看到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躲躲闪闪站在门外的一棵树后边，时不时地朝着这边张望。 　　看她好像还不认识自己，燕长青只能自我介绍：“我就是燕老板，你有啥事儿？” 　　女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嗯，确定了，传说中的燕老板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娃娃脸。 　　但是还迟疑了一下，多问了一句：“你就是燕老板？” 　　燕长青笑了起来：“里面院里坐了百十个人，你找燕老板就我出来了，你说我是不是？” 　　女人脸上不好意思了一下，随即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才做贼似的小声问道：“燕老板，俺听说你去年给抓到人贩子的人奖励钱了，现在还有奖励不？” 第156章 兵贵神速 　　现在还有奖励不？ 　　燕长青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有点复杂。 　　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差点都不想说话，你这是打算如果我不奖励你，你就不说人贩子的消息了？ 　　可是吧，这种事，不知道就罢了，一旦知道了，真让他再当不知道，恐怕晚上会睡不安稳。 　　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行啊，提供消息的我看情况给钱。只要能有用的消息，我就不会不给钱，你既然来了，应该打听过的，知道我这儿的情况吧？” 　　“对对对，俺知道。”女人连连点头，随即又有些迟疑。“那个，燕老板，卖大人的算不算人贩子啊？卖小媳妇的？” 　　燕长青有点迷糊：“这年头多少地方娶媳妇都难呢，谁会去卖自己媳妇？你慢慢给我说清楚点，放心，我身后这么大个厂子，里面那么多人干活，我不差你这点消息费。” 　　“俺知道俺知道，都说燕老板信誉好，是个仗义的人。”女人连连说着，顿了一下整理了思路才继续说道。“不是卖自己媳妇，俺们村有人来卖女人，说是黄花大闺女。俺当家的有个亲戚家的孩子，看中了个说是有文化的妮儿，就是价钱太高了点……” 　　我勒个擦！ 　　看上个有文化的，那还有没文化的是吧？ 　　奶奶个腿的，感情学习是真有用啊，被人拐卖了都能多卖点钱。 　　不是燕长青吐槽，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女人来卖消息，除了想要消息费，还有个原因——她老公的亲戚家没钱，找她家来借钱了，她有点不乐意。 　　她不想借钱又不敢违背老公的决定，于是想了个釜底抽薪的招儿，来问问奖金。万一成了，这不是还能挣点消息费。 　　但是她自己又觉得来卖消息有点不仗义，毕竟在现在的农村有句话，叫做“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不少人都认为买媳妇也是一件有姻缘的事儿，和拐卖孩子不一样，女人就是这样觉得的，她觉得自己这么干很不地道，被老公知道肯定还要挨打。 　　出来的时候她还不敢给老公说，怕挨打，扯的理由是回娘家，身上还背着小包裹呢！ 　　所以才和做贼似的，一个人到了门口都不敢进去，躲躲闪闪的怕见人。 　　说起来还是挺复杂的，总之就是一个怕老公打的女人，不想让老公借钱给人买媳妇，想到了曾经流传的燕老板给抓人贩子的人奖励钱的事儿，就想来试试。 　　…… 　　还是那句话，燕长青要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他就没法继续回去蹲着吃饭了。 　　他只能再问一下女人是哪个村的，知不知道人贩子在什么地方。 　　问了几句女人又害怕了：“那个，燕老板，要不俺不要钱了，你让俺走吧！万一这事儿给俺当家的知道……” 　　燕长青让她放心：“没事，你只用给我说清楚具体的位置，进了村咋走，到谁家能找到人就行。” 　　“你给我说清楚点，不让你带路。然后你就赶紧回娘家去，谁问了你说路上耽搁了。钱我给你，你偷偷藏着，等家里急用再拿出来，现在别给你当家的知道，不然你编不出理由怎么有的钱，别人就知道你有问题了。” 　　真费劲儿了，还得出主意。 　　不过想到现在有些地方的现状，他还真得说仔细点，不然这女人万一走漏了风声，就算不被自家男人打死，以后在村里也过不下去的。 　　说完他还跑厂里边去，拿了个小本本出来，让女人具体说说村里的情况，画了个简易地图出来。 　　等一切准备好，他也没准备给厂里的说喊厂里人，而是问女人：“你娘家在哪个村的，我去乡里找派出所的人来，顺路的话我捎你一段路，免得显得你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女人一听也顾不上别的，激动的不行：“那可太好了，顺路顺路的……” 　　…… 　　在路上燕长青给了女人五百块钱，对她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她本来看到汽车都有点不敢坐，上来就局促不安，见到钱又有点不好意思拿又舍不得不要，拿了之后又纠结没地方藏，又是开心又是激动又害怕的样子……燕长青都替她纠结。 　　但是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自己替她保管着吧！ 　　咦，这么说倒不是不行，不过就是挺麻烦的。 　　但是想想这女人的钱一旦被发现，后果还不指定什么样，毕竟这年头的事儿有时候真没法说。 　　看这女人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样子，再想想她偏偏又敢找到这里来卖消息，这复杂的性格，估计平时没少挨打。 　　万一真被家里男人发现是她坏了自家亲戚孩子的‘姻缘’，一生气打死她也不是不可能。 　　他决定好人做到底，反正他只是提个建议，女人答应不答应还两说。 　　“要不这样，我这个小本本你看见了，上面都记得有账。我厂里也有会计专门记账的，我给你记五百块钱，你先别把钱拿回去，等一段时间这事儿过去了，你再想办法找个理由，把这钱给拿回去？” 　　他也就是图个心安，不管这女人性格啊人品啊如何好不好，他只看对自己有利的，来找自己卖消息了，自己就做到尽量不给她留后患。 　　没想到女人纠结很久，都快下车的时候，突然把攥的皱巴巴还有些发潮的钱递了过来：“燕老板，那俺信你的，你可不能坑俺啊！” 　　燕长青无语的很：“你现在坐的车，我买的，大几万块钱买的，能差你这几百块？” 　　女人这才放了心，看看到了地方，赶紧下了车背着自己的小包裹，顺着一条小路连走带跑的赶路去了。 　　燕长青继续加速开车赶路，还忍不住感慨，人可真复杂。 　　这女人都不知道再要个收据啥的，毕竟写个小纸条还是好藏的，但是又敢放心把‘巨款’让自己保管，看来我燕老板的声望目前已经很能让人相信了啊！ 　　也怪不得这年头非法集资挺火爆的，人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幸亏自己是好人。 　　…… 　　好人燕长青开着车到了派出所，看到所长还没来上班，抓着一个人就赶紧让去喊。 　　想了想又跑到正府那边，都没上班呢，只能继续抓到人就让人去找，好一阵子才把人都凑齐了。 　　然后燕长青才把情况讲了讲，杨乡长和王所长也没啥好说的，听他说了个开头，就已经招呼着召集其他人了。 　　也来不及往县里汇报了，兵贵神速。 　　干坏事的人都警觉的很，万一情况不对就跑了，这年头人只要跑走，那想再抓就难了。 　　王所着急，没等说完就先上了车，上的燕长青的面包车，让他一边走一边说。 　　至于杨乡长，他只负责提供了一辆车和几个人，别的他也帮不上忙，让他追人估计也没啥指望。 　　面包车和后边俩吉普车都装满了人，一路烟尘滚滚朝着目的地奔去。 　　去这么多人也是没办法，怕人少了到村里不好办事。而且这次的情况不明，那个女人给燕长青说的时候，只说她见过两个女孩儿，别的还有没有她不清楚，人贩子几个她也不知道。 　　等燕长青讲清楚情况，王所长先拿着简易地图看了看，然后递给后边的人都传阅一遍，不要求都记住，至少别到时候完全摸不着头脑。 　　很快车到了离目的地还有点距离的地方，一群人下了车，开始蹲在路边做计划——这季节不适合行动，农田里的庄稼没高的，不蹲着的话，一群人老远就被人发现了。 　　王所就厉害了，下来就先掏出来专用工具，咔嚓两下检查完，还吩咐：“都检查好了，到了地方记着了，情况不对立刻示警，分清楚哪是被拐卖的哪是嫌犯，宁可打死打伤，不可放走一个。” 　　你要这么说的话…… 　　热心群众燕长青就激动了，举手：“我我我，暗器无双，绝对有多少放倒多少。” 　　王所顿时就笑了起来：“行，算你一个，只要你不怕危险，让你当主力。” 　　想了想又叮嘱：“把握大的话，尽量以抓捕为主，说不定后面还牵扯到其他案子。” 　　意思就是别回头死一地人，连个活口都没有。 　　实话说这种作风，放以后看是有点野蛮的。 　　但是燕长青觉得，这就对了嘛，具体问题具体对待，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人，有必要和他们讲人权吗？ 　　反正这年头也不怕被人网暴，干就完了。 　　…… 　　王所主要也是有点无奈，人手不足，专用工具不足，让他分外怀念早些年还有民兵的日子。 　　不过桃树乡这边的民兵早就没了，而且专用工具都收缴上去，乡武装部那边都没有。因为早些年玉东省出过一件案子，丢了三百支专用工具，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结果后来就开始整顿。 　　反正现在乡镇的武力不足是真的，还不如大部分村子里打兔子的家伙多——虽然两者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而乡镇武力不足又不能违反规定搞事情，只能就这么着。反倒是据说某地有个干坏事的，托关系去某地机械厂买了二十把真家伙，厂里居然还给开了发票，听听都觉得离谱。 　　王所虽然说着让燕长青当主力，实际上也没真敢让他自己上，还是让他跟着正式工一起，要求他先保证好自己安全。 　　安排妥当，一群人才重新上车，开始正式行动。 第157章 买媳妇 　　计划是这样的，首先由一位名叫熊启山的正式工，带着燕长青一起进去，先打探一下，看那伙人还在不在，在谁家里。 　　为什么不让平时比较机灵的小王和小李带队，因为现在不需要看起来太机灵的。 　　熊启山人如其名，不但是身板像姓氏，外观形象全部都像，但是人又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而是有点憨厚过头的那种。 　　然后再给他换上件比较破的衣服，头发撒点灰弄乱，只要他不露出表情，单看表面，这就是一个在农村里，没个万元户的家底，根本不可能找到媳妇的人。 　　燕长青负责扮演他弟弟，带傻哥哥来打听能不能买到媳妇的。 　　主要是做主的是个半大小子，更能降低人的防御心理。 　　初次当演员的燕长青还挺开心，自己那不入流的演技技能，终于派上用场了。 　　熊启山就不用演，平时他也知道自己形象如何，但是让他扮演这么个角色，而且还要故意再扮的过分点，虽说为了任务，他也很难开心起来，正好，哭丧着脸就挺合适的。 　　几辆车找个尽量能隐蔽的地方停下，虽然也不算多隐蔽，不过中午才过没一会儿，农村饭两点半嘛，外边暂时也没多少活动的人。 　　不过燕长青和熊启山的任务时间上就紧张了些，他们要尽快点，别消息没打探到，这边就被人发现了。 　　俩人开始还一路小跑，快到地方的时候，燕长青拉了拉自己特意换上的有点宽大的衣服，别人的，有汗味儿，不过为了这么刺激的事儿，小问题完全可以克服。 　　再揉揉自己的卷头发，在脸上蹭两下，提了提自己鼓囊囊的挎包，挺胸抬头就进了村。 　　…… 　　没走两步就见到个人，燕长青心里当时就是一突，坏了，这人不像村里的，搞不好就是人贩子放哨的。 　　不过到了这会儿，回头也来不及了，更没法再和熊启山商量，只能硬着头皮上。 　　脑子里想着，他已经大咧咧地冲人问道：“大婶子，俺听说恁这儿有人卖媳妇，俺带俺哥来瞅瞅，哪儿有卖媳妇的啊？” 　　一看就不大聪明的样子，也就比后边那个傻大个强点。 　　和他想的一样，一下就问对了人，大婶子看了他俩的形象一眼，有点怀疑，不是怀疑他俩的身份，这俩往那一站，再满口地道方言，任谁都看不出来疑点。 　　她怀疑的是：“你有钱吗就来买媳妇，一个媳妇可得好几千块呢！” 　　你这是吹牛，原来的价格可不是这个。 　　话说几千块好像也不贵，这年头黄花大闺女这么不值钱吗？ 　　想想以后的有些人，快餐三百包夜一千二彩礼十八万，这价格良心价啊！ 　　要是不犯法燕长青都想先买几个，回家还能帮自己伺候老娘不是？ 　　他一脸憨笑带骄傲：“谁说俺没钱，俺爹可是出去跑生意的，有钱的很。要是有长得好看的，俺还想给俺自己也买一个呢！” 　　他现在也有一米六左右，加上平时管事太多，虽然还是个娃娃脸，其实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大点的。 　　听他这么说，大婶子左右看看，又盯着‘哥俩’仔细观察：“你们哥俩哪儿来的？” 　　燕长青脸上露出点不耐烦的神情：“俺们是长留村的，咋了？俺有钱他还能不卖给俺？恁到底知道不知道哪里有卖媳妇的，不知道俺问别人去了。” 　　大婶子再盯着他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问道：“你带钱了吗？几千块你家里能让你一个小孩儿带着？” 　　燕长青一脸自豪：“俺妈出不来，俺爸没在家，俺就是当家的。钱……恁管俺带不带，反正俺要给俺哥买媳妇，再给俺也买一个，嘿嘿！” 　　大婶子终于信了，点点头：“那行，你等着，我喊人过来带你看看去。” 　　燕长青大概因为刚才差点说漏嘴，现在有点不耐烦：“等个啥等，没看俺哥都等不及看媳妇了。别欺负俺们外村来的，给恁说，俺哥能打的很，发起疯来村里的狗他都敢咬。” 　　熊启山苦胆都冒水了，还得一脸傻笑，咬牙切齿地嘿嘿着假装很开心，仿佛听弟弟提到自己的‘光辉事迹’是件很高兴的事儿。 　　大婶子都吓了一跳，看不出这傻子还是个狠人，狗都敢咬的。 　　她觉着应该没问题了，又起身朝着远处扫视了一圈，然后就说道：“那行，你俩跟我来吧！就在旁边这家，看好了再谈价，给你说了，可别嫌价格贵，都是黄花大闺女，还有个能读书写字的，可不是那些乡下丫头。” 　　燕长青这次是真开心了：“不是好女人俺还不给俺哥买呢！” 　　幸亏没直接开车冲进来，感情这村口就有站岗的，真够警觉的。 　　不过这么有组织的，看起来不是小团伙啊！ 　　…… 　　转头进来一个小院，院里还坐一老太太。 　　女人带着燕长青进来，冲老太太笑了笑，也没说话，直接就进了低矮的正屋。 　　里面就是正常农村贫苦家庭的摆设，破烂木桌和几把椅子。 　　大概是听到动静，西屋走出来一个男人，见状就问道：“怎么把人带来了？是这个村的吗？” 　　大婶子回答：“是长什么村来的，人家带钱来的，让他们看看人。” 　　说着还挤眉弄眼的，多少有点这俩人“人傻钱多”的意思在，男人又仔细打量了两个人，想了想：“那就进来看看吧，在这里屋呢！” 　　燕长青看他指的是东屋，听着他身后西屋内传来的动静，想了一下，随即一脸迫不及待地一拉熊启山：“哥，走给你看媳妇去。” 　　熊启山还挺配合，露出傻笑：“嘿嘿，看媳妇……” 　　就是演技还不好，没有流点口水出来。 　　不过燕长青也顾不上这个，掀开那个半截破席子充当的门帘，进去就看到了里面两个姑娘。 　　一个皮肤黑一点的扎着大辫子的姑娘，是大眼睛浓眉毛耐看型的；另一个扎马尾辫的白净些，穿着看起来还不错，人也挺好看，不知道怎么给骗来的。 　　俩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大，估计要是上学也就是在高中。 　　俩人的脚上还绑着绳子，大辫子姑娘坐着木然不动，看见人来只是把头低了低。 　　另一个眼睛都是红肿的，现在穿的薄，看身上隐约还有些红印子，见到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结果一看进来这俩货，顿时眼里的光都没了，低着头没了动静。 　　…… 　　燕长青看了看，冲熊启山说道：“哥，恁看中哪个了？这个瘦的不行，咱奶说要给你找能生养还能给家干活的，我看那个不错……” 　　熊启山急的不行，还不能表露出来，只能继续扮演他的人设：“嘿嘿，媳妇儿……” 　　燕长青看了一眼领他们进来的这俩人，牛气哄哄地：“俩俺都要了，这个不能干活的给俺当媳妇，俺能干，不用她干活。多少钱？” 　　大婶子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你个小孩儿还挺有眼光的，知道把好的留给自己。这个可是高中生，最少得五千，你还要吗？这个要两千就行。” 　　确定了，这特么就是坐地起价了。 　　燕长青都问过的，报信的女人说的价格可没这么高。 　　不过他现在的人设不能崩，而且西屋里还有人，刚才他听到里面有动静，但是不确定是什么人，带没带什么家伙，所以打算先‘买’走人再说。 　　于是抬着头讲价：“原先可没这么高，俺媳妇给你出三千，嫂子给一千五，行了现在就给。” 　　熊启山都想打这家伙，你这也太快了点，媳妇嫂子都喊上了。 　　那俩人其实也有点乐，女人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不过真不行啊大兄弟，最少四千五，你嫂子也最多给你少二百，再低都不够俺们回去路费了。” 　　燕长青纠结片刻：“加起来再少二百行不？” 　　女人和男人对望一眼，点点头：“行，听大兄弟的，你说行就行。成一桩姻缘不容易，大婶子先祝你们兄弟新婚快乐了！” 　　燕长青立刻美滋滋地拿起包，还不让俩人看，转过身去，摸了一会儿，掏出来一沓钱，开始数了起来。 　　嘴里还嘀咕着数着数，最后把钱分开，嘴里说着：“四千五加两千是六千五，减二百是六千三……那个，能给俺再抹个零头不能？俺也回家没路费……” 　　女人又忍不住笑了：“你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吗？再说我看你们走路来的，离这儿也不远吧？用得上路费吗？” 　　男人原本看这小子刷一下拿出一沓钱，还有点怀疑，现在也跟着笑了笑，看着燕长青两只手里的钱，笑的还挺开心。 　　燕长青假装纠结了一下，把钱一递：“给给给，媳妇是俺的了啊！” 　　说着话招呼熊启山：“哥，那个以后就是俺嫂子了，这个是俺的。快点给绳子解开，咋还给俺媳妇绑上了啊！” 　　嘟囔着解了一下绳子，发现是死扣，旁边收了钱的女人把钱给了旁边的男人，顺手掏出来一把小剪子：“给，用这个。” 　　三下五去二给俩人扯掉绳子，燕长青眉开眼笑地拉着那个眼睛红肿的姑娘，一脸乐得找不着北的开心模样儿。 　　那姑娘还嗯嗯着挣扎了一下，可是旁边有人盯着，又敌不过燕长青力气大，直接被拉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姑娘又挣了两下，没挣脱，大概认命了，也不吭声就低着头。 　　另一边的大辫子倒是老实得很，被熊启山拉着就跟着走到了他身边。 　　燕长青得意洋洋：“媳妇你没啥要带的了吧？赶紧跟俺走，到俺家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嫂子恁也放心，俺哥就是笨了点，其实人挺好的，再说俺家还有钱，快走吧！” 　　“哥恁快点中不，赶紧带着回家让咱奶看看。哈哈哈，这下咱俩可都有媳妇了。” 　　正高兴着，没走两步看他拉的这姑娘腿有点瘸，当时不乐意了，冲俩贩子叫道：“恁俩是不是坑俺，她这腿脚不好啊？” 　　女贩子赶紧解释：“不是大事儿，就是来的时候磕着了，你问她是不是？” 　　见姑娘没反对，只是一脸灰暗地还试图不让自己拉着，燕长青放下心来，干脆换了只手拉着，另一只手直接揽着姑娘的腰：“那俺扶着点，媳妇你慢点……” 　　女贩子还笑：“看不出来这还是个会疼人的，丫头你跟着去可就享福了！” 　　燕长青带着人走出房间，还回头冲熊启山招呼：“哥，带嫂子走快点！” 第158章 节外生枝 动手 　　出了这家农户的大门，燕长青心里还感慨，怪不得现在买卖人口那么猖獗，感情就这么容易啊！ 　　不过他看了下周围，发现已经有一些村民出现，又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实话说他倒是不怕什么，一般人带着武器，只要在他射程之内，抬手的速度也比不上他快。但是他还带着人就不行，还是先出了村，到时候啥事儿都好说。 　　看到后边两个人贩子还在跟着往外送，于是面带笑容地冲这俩人道：“大婶子，谢谢啊！恁们这边还有人没？俺们村以前穷，现在做生意都有了钱，要是有人，往俺们那边送去啊！” 　　女贩子乐呵地很：“行啊，要人多的是，只要给钱就有。” 　　燕长青笑了笑：“那俺走了，大婶子，不用送了。” 　　结果刚一扭头，旁边突然冲出来个人，拦着路喊道：“你们不能走，这媳妇说好了给俺的，凭啥你们给带走？” 　　燕长青暗骂一声，但凡是让他多走几步，离这边远点，能让俩姑娘先跑，他就一脚踹过去了。 　　不过现在还得继续保持人设，他一抬头：“谁说好的恁找谁去，俺刚花了钱的，就是俺媳妇。媳妇，别搭理他，跟俺走。” 　　“不行！大姨咱都说好的，凭啥卖给他们，我爹都去借钱了，到黑了回来钱就够了。”拦路的人年龄也不大，最多十八九岁的样子，梗着个脖子就是拦着路不让走。 　　燕长青火气很大：“俺们买好的，凭啥不让俺们走？” 　　“就不让走，这是俺看好的媳妇。”小伙子大概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又往前走了两步。“把人留下你们走吧……” 　　燕长青看了一眼时间，再看看周围的人，随即朝着那个女贩子说道：“大婶子，恁说说，这咋弄嘞？俺可是给过钱的……” 　　女贩子冲着那小伙说道：“小伙子，你先别急，过几天我们就再给你送一个来，保证还是如花似玉，不比这个差的。这个人家确实刚给过钱了……” 　　“那不中，俺就要这个。”小伙子梗着脖子，说完一转头。“叔，二叔，三伯你们都过来呀！他们要把你们侄儿媳妇带走，你们都不管管啊？” 　　原本就站他身后不远的几个人，立刻又往这边围了过来。 　　随即还有人开口：“都说好的，俺大哥都去找钱了，你们咋能说话不算话，这事儿办的不地道，俺们可都不答应。” 　　“对对对，这事儿不地道，俺们不答应。”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女贩子有点头大：“人家给的钱多，再说又不是没有了，过几天就给你们送来，你们让他们先走，咱们慢慢说。” 　　“不能走，走了我们凑那么多钱，不是白忙活了？谁知道你们还来不来？” 　　“对，让他们都等着，咱们说好的价钱，等钱到了就给你钱，你把人留下。” 　　“他们有钱你再给他们找更好的去。” 　　人群围的越来越多，有人胡扯着歪理，也有说的多少有点逻辑的，但是乱糟糟的，人一多就觉得自己得了势，气势就起来了。 　　熊启山有些慌，主要是俩姑娘没送出去，他也有些担心。 　　燕长青倒是没那么慌，他看着围着的人群，拉着自己的‘媳妇儿’朝着熊启山靠近点：“哥，恁别怕，俺在哩。等会儿要有事，恁看好咱们的媳妇儿。” 　　…… 　　眼看人围的越来越多，女贩子也急了：“给你们说了，等几天就带人来。现在人家给过钱了，都等你们一天多了，你们的钱不够，我们还不能做买卖了是吧？” 　　领头小伙子不服：“那说好的等到今儿个天黑的，就差一点钱了，肯定能给你凑够，你让人把人领走了，俺怎么办？俺就中意这个妮儿，别的俺不要。” 　　女贩子继续辩解，其他人继续嚷嚷，一时场面有些热闹，围着的人也越来越多。 　　燕长青和熊启山这里反倒是被忽略了，主要是他们也被人群圈在中间，那边路都被堵住了，人家不怕他们走掉。 　　燕长青倒是还有心思安慰人：“媳妇儿别怕，这都是小场面，俺和俺哥见识过更大的场面。” 　　熊启山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维持人设，只好冲自己的‘媳妇儿’也笑了笑：“媳妇不怕啊！” 　　结果他们俩的小动作让那个小伙子看见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头上绿光冲天，恶狠狠地喊道：“你们俩把人松开，谁让你们拉着人的？” 　　燕长青拉着人不松手，有些小委屈：“俺花钱买的媳妇，凭啥不能拉手。恁家的钱是凑来的，俺家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恁问问大婶子是不是，大不了让她给恁再带一个，恁非得和俺抢啥，咱还都是乡里乡亲的……” 　　小伙子本来怒发冲冠，还想继续冲他来，但是一句乡里乡亲的，居然让他听进去了，于是一转头：“婶子，不中了恁把钱退给他们，俺们的钱一会儿就到了……” 　　女贩子和这些人讲了半天，让她退钱，她是坚决不肯的，只好扭头看向了后边的男贩子。 　　男贩子站了出来：“道理都给你们说了，等了你们一天，钱还没来，我们卖给别人怎么了？你们要欺负我们是外地的，我们走南闯北，也不是没见过血的。” 　　说完冲着小院里喊道：“里面的都出来，这有事儿了！” 　　他这一嗓子，倒是让人群都安静了片刻。 　　接着里面就跑出来两个人，都是提着短管猎枪的，有一个家伙还是一手一杆的。 　　过来之后也不吭声，那个提两杆的把其中一杆递给男贩子，而后就站在他身后，和另一个人一起，朝着周围四下扫视。 　　男贩子接过了猎枪，反倒是说话语气没那么冲了：“给你们说了，过几天就带人来，愿意了你们就等等，我们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再说有钱挣，谁会不来？大家让一下……哎啊……” 　　…… 　　从那两个人现身，燕长青就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房子里，他那么卖力演戏，怕的就是这些家伙们有武器。 　　房间里太小，万一有个意外，就算他能躲得了，怕熊启山躲不了，也怕两个姑娘躲不了。 　　现在好了，都出来就能办事了。 　　就在那个男贩子接猎枪说话的功夫，他把手里的姑娘推到熊启山身边：“熊哥照顾一下人，我动手了！” 　　说着话从书包里一掏，一包飞镖就到了手里，而后迈步朝前，一把飞镖飞了出去。 　　男贩子惨叫一声，手里的猎枪就掉在了地上。 　　就在他惨叫的同时，又是飞镖过来，他旁边的两个人也一人一镖扎在手上，一下就丢掉了手里的武器。 　　而后又是一把飞镖，直接扎在了有些发愣的女贩子肩膀上。 　　再一把，惨叫的男贩子身上，又一把，两个跟班中的一个痛呼一声，本来捂手的那只手上也多了一把。 　　接着还有，一把，又一把…… 　　场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接着人们就慌乱起来。 　　燕长青举着飞镖大喊：“谁特么动一下，我弄死他！” 　　说着话又是一抬手，再给那个领头的男贩子送上一支，都扎重了，别人都是四肢各一，他的一个胳膊上有俩。 　　然后燕长青两个大步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这四人现在有哼的，有受不了已经惨叫的，特别是那女人，叫的和死了爹妈似的——可以理解，毕竟四肢都被扎进去几根铁家伙，还扎得挺深，一般人看着都觉得瘆得慌。 　　不过燕长青才不同情，迅速把地上掉的三杆猎枪踢到一起。 　　而后冲着人群喊道：“是你们村的都特么站那边，还有谁是外来的，赶紧指认出来，不然一起弄死你们！” 　　熊启山已经拉着两个姑娘跑了过来，而后也顾不得她们，弯腰捡了两把猎枪，一手一把朝着四周举着：“谁和他们一伙儿的，赶紧指认一下。” 　　燕长青看人们都是慌乱，一把抓住了那个自认为绿光冲天的小伙子：“你特么过来，刚不是挺牛比吗？说，谁和他们一伙儿的？不说我弄死你……” 　　嘭地一脚，脚下的女人嗷呜一嗓子，让这小子也吓得一个哆嗦：“没……没……没了，来的时候我们就见过这几个……” 　　燕长青不信，他一把拉住地上想远离他的女人，一脚踩住，抓起一把飞镖，对着肩膀就扎了上去：“说，你们同伙还有谁，有没有？” 　　熊启山也没闲着，举着两把家伙扫了一圈，又对准地上几个人，还冲旁边的俩姑娘问：“你们俩知道他们来了几个人不知道？” 　　这俩姑娘都傻了啊！ 　　其实周围的村民也都傻眼中，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场一下子就变得血淋淋的。 　　燕长青倒是听到了，他正攥着飞镖转圈圈，转的女人只会惨叫，鼻涕眼泪一大把，根本顾不上回答他。 　　受到熊启山启发，他赶紧抬头：“哎，你俩，谁知道他们这次来了几个人？” 　　结果那大辫子姑娘看见他抬头，嗖一下躲熊启山后边了。 　　燕长青也无奈，好歹还有个没躲的：“快点，到底有没有人？媳妇你说？” 　　那个白净点的姑娘还没那个大辫子姑娘反应得快，她现在眼睛都是直愣愣的，被叫了一声媳妇，身体一抖，倒是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道：“就他们四个了……” 　　只有这几个就好。 　　燕长青总算松了口气。 第159章 包扎 　　实际上直到燕长青都放心了，许多村民依旧是懵的。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抬手扔镖到所有贩子倒地，也就是眨一下眼的时间。 　　按照燕长青抬手扔镖的速度，正常人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最多能感觉到眼前恍惚了一下。 　　真没夸张，除了暗器技能本身，很多技能都能提高手速和灵活性的，比如二胡，比如吃饭需要用筷子，再比如书画…… 　　总之，他现在手速，就是很快很快乐！ 　　别说没点心理准备的人很难反应过来，就是熊启山事先知道他要动手，也是等他走到倒地的人贩子身边，看见他把枪踢走，才反应过来自己该什么的。 　　等到村民们反应过来，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旁边的血都流不少了，加上他们身上扎着的飞镖，看看就让人心惊肉跳。 　　那飞镖还是简易的，钢厂找一块钢板，切割成细长的一拃多长的菱形，前面打磨一下，后边点个孔——原本为了表演准备的，为了好看后边点个孔穿了一小截红布条。 　　现在就像一个个小旗帜似的，正在地上几个人身上，抖个不停。 　　反应过来的村民第一个本能就是跑，但是刚才有个小煞星喊了，谁跑弄死他，都不敢走。 　　现在燕长青放下心了，抬头看了看这些人，抬手一指：“你们几个，刚才都牛的很是吧？你们先去那边打麦场等着。其他人想看热闹的就别走，想走的快点，回家了关好门，谁出来小心回不去。” 　　呼啦啦人就跑了一大堆，这会儿都不团结了，也没刚才那些起哄时的气势了。 　　剩下的都是苦着脸，那个年轻小伙更是傻比了似的，左看看右看看，还没搞清楚状况：“媳妇你都抢到手了，还为难俺们干啥？” 　　“滚去打麦场去！”燕长青抬手拿着飞镖冲他一指。 　　看见这家伙就来气，麻淡，什么人呀，还敢和自己抢媳妇……不对，敢耽误自己救人是吧？回头就治你个买卖人口未遂，关你几天去。 　　有人敢反对吗？还真没人。 　　他手里可不止一支飞镖，再说后边熊启山的手里还端着武器呢！ 　　附近村子的格局都差不多，打麦场一般都在村口，就在旁边，一群人就磨磨蹭蹭地往那边去。 　　燕长青看了他们几眼，又看看熊启山：“要不，放一枪，让人赶紧过来？” 　　那边还等他们消息呢，结果他们现在都没回去，不知道得心焦成什么样——想来支援，怕他们刚好和人贩子在一起，惊动了人贩子给他们带来危险，不过来又胆战心惊生怕他们俩人出了什么事儿。 　　熊启山倒是利索，抬着手冲着旁边的路沟，轰！ 　　这声音足够响亮，应该很快人就会过来。 　　接着燕长青才回头对那两个呆傻的姑娘说道：“别怕，我看他们是想讹我们钱，没法子才打他们的。” 　　这话鬼都不信。 　　不过这俩姑娘都有些迷糊，现在俩人不知道啥时候挨在了一起，手都拉上了，贴的紧紧的估计在心里互相鼓劲儿呢！ 　　燕长青低头看了看，捡起来剩下的那杆猎枪，发现这玩意和土枪没区别，无非是管子锯短了点，看起来制造的工艺更好点而已。 　　他顺手也对着土沟，轰！ 　　试一下，看看啥感觉。 　　也就是那样，无非是震了一下胳膊，随手又扔到了一旁。 　　然后好心提醒地上的几位：“你们最好别乱动，飞镖扎的地方不一定对，万一动了大血管，你们就等着失血过多去死吧！” 　　三个男人知道是栽了，现在逐渐回过神来，开始变得硬气些，那个老大还想试着坐起来。 　　还有个在说话的，四肢冒血头上冷汗，嘴上还说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什么都是江湖人之类的，燕长青没搭理。 　　那女人就不行，只知道哭哭啼啼地，嗷嗷乱叫，还求着给她治伤。 　　半点看不出来刚才卖人点钱的痛快样儿。 　　……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打麦场的人们还在惊疑不定，就看到三辆车飞一样开了过来。 　　车一口气开过了打麦场进了村，还没停稳，就先下来三个拿专制工具的人，而后跟着就是一大群人。 　　王所长匆匆冲现场的两个人问：“控制住局面了吗？没人了？” 　　熊启山急忙报告：“四个人贩子，两个被拐卖的姑娘，都在这里了。刚才放枪是为了通知你们过来，我们走不开。” 　　当时王所就有点气急败坏：“那一枪就行了，放两枪干什么？我特么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不止是他一个气急败坏，所有人都差不多表情。 　　响了一枪，大家隐约听到声音，当时就心急如焚，立刻就上车往这里奔。 　　不过还是有点抱有希望，想着也可能是发生了点小意外，两人应该不会有事儿…… 　　结果刚走没多远，又一声响。 　　这不是他们刚好进村了两个人嘛！ 　　那开车的都差点把车开沟里，又恨不得把车开飞起来。 　　有的人情绪上来，眼珠子都开始泛红了。 　　结果来了这儿，俩人站那里好好的，你说气不气人？ 　　也就是现在正事要紧，不然都想打人的！ 　　…… 　　燕长青就是第二枪的罪魁祸首，真的是顺手放了一枪，没多想。 　　现在自己一想，都知道给这一群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有点心虚，于是转移话题：“王所，我们俩刚到村口，这边有放哨的，没法子，只能想着把人买回去。本来我们都办好了，人都带出来了，那边是原来的买家和他们的亲戚朋友，他们拦着不让我们走……” 　　王所立刻明白了，点点头，随手一指：“小李，带几个人过去给他们挨个做笔录，回头把领头的几个带回去，上上思想课。再过去几个，把村干部找出来，通知一下，消息禁止外传。” 　　燕长青表示这个决定很赞，于是又说道：“四个人贩子都受伤了，回去医院是来不及了，我带的有绷带，先给他们简单包扎一下吧！那个，熊哥，小王哥，你们也来几个帮忙。对了，时间紧急，你们要不顺便趁我包扎的时候，给他们做个笔录？” 　　小王哥立刻看了一下王所，见他木着脸，似乎是在考虑什么重大的事儿，于是小跑着就上车拿东西去了。 　　…… 　　转眼四个人都被拖到了一起。 　　燕长青看了看：“这个流血多，先给这个包扎一下。” 　　说着话拿出绷带，还拿出来一小瓶药粉，甚至还有针线。 　　然后拉着那个人，应该是最后从屋里出来的那个拿双枪的。 　　这人看着燕长青过来，两眼喷火，恨不得伸头咬死他。 　　应该是个狠人，因为刚才那个老大和另一个都有动作，这货只是开始哼哼了几声，后来就一直忍着，还想做小动作，可惜没机会。 　　不过燕长青多小心的，直接就给他翻了个身，抓着一支胳膊拔出了飞镖，在熊启山小王他们欲言又止地目光下，拿着纱布就往上缠。 　　一边缠一边问：“兄弟，你有没有啥要交待的？你们是多少人的团伙，在附近还有几个小分队？还有多少姑娘被你们坑来了？” 　　还是一声不吭。 　　燕长青呵呵笑着：“还是个狠人啊，是不是还想着回头报复啥的……好了，这个胳膊好了，换另一个。” 　　把那支胳膊扭过来，飞镖一拔，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才那个拔出来也没多少血，这个拔出来就跟着往外飙血。 　　燕长青吃了一惊：“坏了，这个伤到主要血管了，恐怕来不及送县城了。我先给包扎下，兄弟你忍着点，等下自己按好，能不能撑住就靠你求生意志了，反正我听说不爱说话的人，意志都很强。” 　　缠好之后又去看腿上，结果刚一拔飞镖，又是一声惊呼：“坏了，这个是伤到了动脉的……” 　　…… 　　第一个人包扎好了，效果不是很好，燕长青也只能希望他求生意志强一点了。 　　来到第二个人身边，这个是刚才说青山不改的，燕长青一边包扎着一边问：“兄弟，有啥要交待的……” 　　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次这个表现好点：“只有我们几个人，真没别人。我们也不是拐卖人口，都是亲戚家孩子过不下去了，让我们帮忙找个人家的……” 　　燕长青点点头：“哦，这样啊，我信。腿过来我看看，哎呀，也像是伤到大动脉了，兄弟你也自求多福吧！” 　　这人当时就慌了，旁边那个等包扎好四肢，现在已经脸色苍白嘴唇也白，明显失血过多已经快没气息，他不太想那样。 　　“真没团伙，只有我们几个人，还有，还有一个啊，有一个，在镇上……” 　　燕长青拔下飞镖：“算你运气好，这个就离大动脉差了一丝丝。那个，具体地址多少，自己都说出来，没看这边在做笔录呢！” 　　等包扎完，这人把地址什么都说了，燕长青又问：“还有没有了？没了？那好吧……哎，你运气不好，这个就伤到了要害，别急，我给你包扎好，说不定还能再撑一会儿……” 　　…… 　　燕长青心里其实挺反胃的，感觉自己肠子胃喉咙都在造反，不止这样，简直全身都在造反。 　　重生过来就有了金手指，到现在感冒都没有过，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在难受，反正就是觉得不舒服，极度不舒服的那种。 　　地上从鲜红到发暗的血迹，泥土血迹满身的几个人，想想这是亲手干的，他都有点……想要圣母表了！ 　　算了，继续吧！ 　　咱不是那半途而废的人。 　　终于给第二个包扎好，这人刚才又说了些信息，都记录到笔录了。 　　不过他情绪太激动，现在状况也不是很好。 　　总算轮到第三个人了，这次该给那个女贩子包扎了，因为她一直哭喊嗷嗷，太吵。 　　还没等燕长青动手，女人居然不吭声了，死死地咬着牙，试图挪远一点。 　　燕长青连忙拉住她：“大婶子，别动，小心动到了要害。稳住点，我给你看看先。别怕，我是诊所正经坐诊过的医生，以前就救过像你们这样受伤的人，都好好的……” 　　女人没等他说完，忽然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我坦白，正府，我坦白……” 　　声音很大，还有些歇斯底里，燕长青本来就不舒服，险些被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 第160章 没心理阴影 　　既然有人要交待，那就要防止串供了。 　　让人把最后一个人拖远点，接着就开始做笔录了。 　　当然，燕长青也没停，救人如救火，现在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早一秒包扎，说不定就能挽救一条人命，甚至好几条人命，还有这些人后面的家庭。 　　随着女人的坦白，一群人都感觉这五月的太阳有点冷，晒着晒着，就让人从心底发寒。 　　反倒是燕长青没那么难受的感觉了，他包扎的手都更稳了。 　　他们四个人是到这边探探路的，只带了俩过来，到了这边之所以还要等着人凑钱，也是为了和村里人打好关系，然后方便打探消息，也能让他们帮忙介绍生意。 　　燕长青还有点不信：“有人愿意帮忙吗？” 　　“有的有的！”女人说道。“以前还有个村，村里管事的人都帮忙介绍人家呢！” 　　就特么离谱。 　　很快包扎好了，小王有点不放心，拉着燕长青：“燕老板，长青大哥，这个人贩子口供都录好了，回头还要当证人的……” 　　“放心，她肯定能撑到医院。”燕长青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对自己的医术不信任，于是立刻给出了保证。 　　毕竟话不能说满，到了医院万一他们医术不精，那好人都能治死，更不用说这种伤势严重的，反正他是尽力了，出事也不能怪自己。 　　心里想着，他朝着最后一个伤员走去，这个可是小团伙的老大，必须要治好了，他知道的消息肯定更多。 　　…… 　　路过那两个刚才先治疗的，燕长青心里叹了一口气：“小王哥，我医术还是差了点，你安排个人找两个破席子，给俩人裹一下吧！” 　　然后才来到老大身边，他没先治伤，而是问道：“我的钱呢？我媳妇看来是要跑了，钱你得还我。” 　　那边两个姑娘看到三辆车开过来，下来的人里有穿制服的，俩人总算明白，她们不是被人买走暖被窝，而是被救了。 　　当时那个大辫子姑娘的表情就有些奇怪，而另一个高中生，表现就正常多了，直接抱着这个大辫子姑娘，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所里人少，除了个管户籍的是个大妈，没别的女人，而且当时只想着先把人救出来，也顾不上想别的。 　　现在好了，看着她俩一个傻站着，一个嚎啕大哭，王所长都没招儿，只能安排个人旁边守着。 　　等那个白净点的哭完了，才有心情看向周围的情形，结果就看到燕医生在治伤，只是看了两眼，就没敢多看，毕竟小姑娘家家的，都怕血。 　　她们最大的胆子，也就是和王所安排的人聊了几句。 　　然后就知道了，‘买’她们的那俩个，怎么看都不是正经人的人，还真是正经人，那个看起来傻丑傻丑的，还是个正式工呢！ 　　另一个其实是所里的医生，看他现在正给人治伤就知道，别看人年龄小，其实人家医术不错的。 　　这是王所和燕长青商量的，需要给燕长青个名头，说他是所里为了救人特意请来的医生，不然他一开始就不好参与进来了。 　　想不到年龄不大，居然就是医生了，真厉害。 　　只不过俩姑娘还没露出佩服的目光，就看到那边有人，提着破席子，去卷人了！ 　　…… 　　燕长青拿回了自己的钱，也成功对小团伙的老大，进行一番治疗。 　　效果相当的好。 　　所以燕长青就很不满，就咱这医术，不说直接给我提个十级八级就算了，连三五级都没有，今天这一番治疗下来，救下来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又间接挽救了多少家庭，结果那熟练度居然都不怎么动，白辛苦包扎半天。 　　口供录完，这件事就不能等了，所有人准备，马上回镇上去。 　　车的座位根本不够坐，最后只能留下来一部分人，慢慢往回走，等下车到了镇上放下人，再让人来接一趟。 　　至于那个和燕长青抢媳妇未遂的年轻人，还有帮说话那一群人，一个都没跑，通通登记了姓名身份证号，然后也要走着去所里，告诉他们敢跑就放通缉令。 　　然后看守两个姑娘的那位临时工，跑过去给所长汇报了点情况。 　　于是没多久，燕长青接到了王所请求：“那两个女孩儿是你最先接触到的，你形象又比启山好点，能不能帮个忙，回去路上你顺便对那两个姑娘摸摸底？注意一下大辫子姑娘，她有点反常。” 　　没女工作人员也挺麻烦的。 　　于是燕长青开车的时候，热情招呼两个姑娘：“你们俩上我的车吧！那边一辆拉的有死人，一辆有犯人，就我这干净点了。” 　　两个姑娘听到他招呼，怯生生地就过来了，然后迟疑了一下，白净点的坐了副驾驶，大辫子去了后排。 　　车启动之后，燕长青笑了笑：“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俩是哪儿的，叫什么名字呢？” 　　两个姑娘都是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半天都没人回话。 　　燕长青就乐了：“怎么还怕我了是吧？死了两个丧天良的人贩子而已，他们不知道骗了多少条像你们这样的姑娘，说不定手里人命都不止一条两条，现在他们死了，你们该高兴才对。” 　　“我没怕！”坐副驾驶的那个姑娘瞪着眼睛。“我叫简红菲，是石芝市的。” 　　燕长青点点头：“多大了啊？怎么就被骗了，看你也不像笨人啊！” 　　简红菲大概是想反驳，但是最终老实低下了头：“今年十五，高一了。我不想上学，想出来打工挣钱，被个女人给骗了。” 　　燕长青其实有些奇怪：“我看你家庭条件不错的吧？上车还知道系安全带，为什么不想上学？上学多好啊，你看你就比她不上学的贵两千多块钱呢！” 　　这年头知道坐车系安全带的，家庭条件估计都不会太差的。 　　简红菲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哪有刚解救出来人质还提这个的，简直伤口上撒盐，干脆抿着嘴不搭理他了。 　　燕长青也不介意，问后边的那个：“哎，后边的，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人啊？怎么被骗的？” 　　大辫子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开车的燕长青，然后才说道：“我叫梅乐乐，十七了。我也上过学的，不过只上到二年级，家里没钱就不上了。我不是被骗的，家里要给哥哥找媳妇，我自愿出来的。” 　　后边不停写笔记的小王就明白了，总算知道这姑娘为啥被救都不激动了。 　　他飞快的在本子上记录着，也挺难为他的，乡间的土路颠簸的不行，他居然还能写字。 　　燕长青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自愿被卖的？ 　　自愿这俩字，毕竟打了一辈子工的人，他瞬间就想到了无数的自愿，自愿加班的，自愿降薪的，自愿放弃休假的，自愿天天在朋友圈发公司广告的…… 　　他估计梅乐乐对被卖这事儿都可以接受，但是应该和他一样，不太会乐意多提自愿这句，所以笑着道：“你也上过学啊？那你怎么不说你识字，你看她，比你多上几年学，就比你贵两千多块钱呢！” 　　就是故意的，梅乐乐特意提自己上过学，肯定是心里觉得不太服，凭啥自己就比人家便宜呢？ 　　果然，梅乐乐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他们说我识字不多撒，还说我太土喽！” 　　看出来了，这个其实是个心大的姑娘。燕长青虽然没听到她回答自己是哪里人，其实已经听出来了，川妹子！ 　　知道她不喜欢提家里，燕长青也就不多问，而是说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你家里人把你卖掉，也算是违法的，就算你自愿的也不行，回头他们照样要被罚。” 　　梅乐乐顿时纠结起来：“我真是自愿的，那你有啥法子，让他们不受罚吗？” 　　燕长青就给出主意了：“你不是自愿的吗？那些人贩子肯定对你比较放心，你知道他们多少事儿，给说说，这就是主动配合办案提供线索，说不定你表现好了，你家里就不受罚了。” 　　旁边的简红菲忍不住看了燕长青一眼，别看她比梅乐乐小两岁，但是生活经历不同，反正她觉得自己是看出来了，燕长青在骗大辫子。 　　像梅乐乐这种情况，最多是送她回家的时候，当地配合的民警跟着去教育一下她家里人，基本不会有处罚。 　　燕长青是怕那两个贩子交待的有隐瞒，觉得这个梅乐乐这种表现，那些人贩子应该不会多防范她，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梅乐乐就开始皱着眉头想了起来：“我也不认识几个人，就跟着他们走啊走啊，坐火车走，又坐汽车走，他们还想让我帮他们骗人，我说我干不了……” 　　燕长青没招了，果然不愧是能让人贩子放心的姑娘，还是等回头让人家专业的人来引导着问吧！ 　　前面的简红菲回过头有点小生气：“怪不得你让我别跑，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刚还抱着哭呢，这塑料姐妹情呀！ 　　“我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我看他们带来的人，跑了的都挨打，有的打的可狠了，腿都有打折了的，才劝你的。”梅乐乐辩解道。“你要不是读过书能卖的贵，说不定你的腿也被打断了。” 　　行了，这俩人都挺行的，看起来都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第161章 事了拂衣去 杨知礼 　　燕长青看简红菲嘟着嘴还想说话，不想让这俩的塑料姐妹情继续破碎下去了：“她还真是为了你好，你要有把握了就跑，没把握跑了被抓不是白挨打了吗？” 　　“你身上有伤吧？还挺坚强的，等到了乡里找个女医生赶紧给你看看，免得感染了。” 　　“我……”简红菲眼睛一红，大概想起了挨打的事儿，声音瞬间低了下去。“我想给我爸打个电话，你们这里有电话吗？” 　　果然是家庭条件不差的，算她狗屎运，遇到了自己，不然以后就在那小村庄里待着吧！ 　　买来的媳妇，花钱的人家都看得严，孩子大之前，根本不会给机会让她跑的。甚至村里人都会帮忙看着，要是这次没被救出来，最少几年内她是别想出远门的。 　　燕长青点了点头：“所里就有，到了你就可以打电话。你们俩都想想，有什么线索能提供的。说不定一个细节，就能救几个像你们这样的姑娘。” 　　又怕两人想起不好的回忆，补充道：“别害怕，他们都完了，就连后边那俩活的，伤到手筋脚筋，以后想走路拿筷子都困难，不过他们也没以后了，肯定得判个死。” 　　“反正你们放心，不信一会儿到地方你们俩去踢他们几脚解解恨，给你们说，打坏人过瘾的很。” 　　车里还有其他人呢，一个个都无语的很，你这不是过瘾，还会上瘾吧？ 　　但是又一想，好像确实挺解恨的。 　　这年头也确实有点不好说的事实，反正死了俩人，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太大反应，从头到尾，包括抬着尸体往车上扔的，都没人出现什么呕吐之类的表现。 　　…… 　　说着话就看到前面几辆车迎面开过来。 　　见到他们的三辆车，对面的车立刻靠边停下了。 　　下来的人有王所认识的，从他们出发，杨乡长就打了电话请求支援，现在来了两辆吉普，一辆绿卡车，上面坐了两排带武器的。 　　燕长青隐约听到，还有人在待命等通知，随时能再召唤几车人来。 　　正好口供基本录完，就现在的消息，这些人手都还不太够，准备的人都能用上。 　　到了所里简红菲就没那么坚强了，拿起电话眼泪就哗哗地落，拨通了电话听到那边的声音，嗷地一嗓子，吓得燕长青赶紧去和熊启山一起做笔录。 　　笔录也没啥，过程又不复杂，主要有俩犯人不小心没了，需要写一下。 　　不过也不是大事，大案在前，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笔录结束，看没自己事儿，燕长青就准备回家了。 　　结果外边一个眼泪汪汪的姑娘盯着他：“你不送我去医院了吗？” 　　燕长青一指她身后一脸无奈的民警：“这不是有人吗？你快点去吧，回来和梅乐乐一起再想想，说不定还能帮着带个路什么的。这么多人都忙着……” 　　“你不也是医生吗？要不你就给我看看，我腿上都发炎了。” 　　燕长青才不干，她也就是脸好看，人贩子怕打坏了不值钱，身上根本不只是腿上有伤。 　　不过也挺让人佩服，这姑娘连上学都怕，现在经历一番折磨，一身伤都不怕了：“快去医院吧！你看人家梅乐乐，就没你这么多事儿。” 　　梅乐乐被夸奖却没高兴，还有点纠结：“我也有点事儿想求你帮个忙，我不想回家了，想在这里找个活儿干，你能帮我介绍一下吗？” 　　燕长青刚想顺口说一句来我厂里好了，又一想，这姑娘名字不行。 　　酒厂里都是粮食，这姑娘姓霉叫霉了，多不吉利啊！ 　　想了想一指外边：“镇上有劳动服务公司，你们先在这里配合办案，回头你让所长给你介绍下，问问那里要人不，活儿还轻，就是蹬个缝纫机。” 　　劳动服务公司都是老式缝纫机，不过活儿真不算重，毕竟未来很多大明星都喜欢去蹬，还有外国华侨不远万里来蹬呢！ 　　两个姑娘都不太开心的样子，很显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救她们出来的燕长青，现在就成了她们最信任的人，有什么事都想找他。 　　不过燕长青真不想多管，再说想管也管不了。 　　现在只是县里派了人来，可正在一层层地往上汇报，接着还要协调周边省份地区，这种横跨多地的大案子，不知道多少人在忙碌，轮不到他个小虾米来干啥。 　　事了拂衣去，回家去吧！ 　　…… 　　回到村里都已经晚饭时间了。 　　李秀妮有些担心：“你又干啥去了？有人说看见你的车和乡里的两辆车一起……” 　　燕长青一阵无语，这乡村里就别想有个什么事儿，岂止是四面漏风，根本没墙的好不好，只要有点事儿就能像蒲公英种子似的，随风播种，到处发芽。 　　小王还说过，王所特意让人吓唬过那村里的人的，说如果消息暴露出去，那人贩子团伙如果知道同伴是在他们村落网的，万一有漏网之鱼，肯定报复他们村子，让他们暂时不要向外界透露案情。 　　这还保密个屁，燕长青都能想得到，肯定有人去那个村子打探消息，那些被打听的人搞不好也有忍不住的，想必说的时候还要加一句：“我给你说了，你可别乱传出去……” 　　估计最多两天功夫，乡里都能传个遍。 　　但是燕长青觉得自己还能保密点：“妈，你别问了，问了你还不能告诉别人，忍着你又难受……是有点事儿，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难受就会不开心，你不开心了就会给我和我爸找麻烦——这是燕长青省略的话。 　　李秀妮别的消息到处说，但是燕长青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她，再告诉她如果说出去，将来人贩子抓不干净可能会遭到报复，为了儿子安全，她肯定能保密。 　　但是她肯定特难受，对她来说儿子又办了这么大的好事儿，救了两个姑娘，抓了几个人贩子，如果不出去炫耀一番，那估计，得有好多天都睡不着。 　　不过现在也一样，燕长青越不让她问，她就越好奇：“那到底多大的事儿？是又抓坏人了？” 　　幸好燕长青有杀手锏：“妈，我过几天可能要去省里表演二胡。如果运气好就能在省台的晚会表演，要是运气更好，说不定还能去春晚表演。” 　　“啊？”李秀妮瞪大了眼睛，这下子，她瞬间忘了刚才乡里的什么破事儿。“真的？儿子你可别骗我，不然我打你啊！” 　　“还说不好。”燕长青自动忽视了老妈威胁的话。“应该是有点希望的，你先忍一忍，等事儿成了再出去说，不然的话万一选不上咱的节目，可有点没面子。” 　　李秀妮当时就纠结万分。 　　燕长青扒完了嘴里的饭放下碗就走，算了，老妈今晚上又睡不着了，自己还是快跑吧！ 　　…… 　　出了门燕长青也没直接去开车，而是溜溜达达到了五保户杨知礼家。 　　老头晚上就喜欢一个人坐门口，连灯都不用。 　　燕长青走过来，俩人也熟悉，毕竟当初教学二胡相处的挺好，他就笑着问：“你厂里不忙了吗？” 　　燕长青笑了笑：“酒厂那边少个看大门的，你去看大门吧！啥也不用管，来人了问一句干啥的就行。” 　　“去了那里都是大食堂的饭，到饭点了你就去打饭，工人们都忙着干活，谁也顾不上谁，你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了就住门口那，行吗？” 　　杨知礼呵呵笑了一下：“我都老了，去坐那干啥？没用的人，去了也干不了啥。” 　　燕长青再劝：“那要不这样，也不用管大门，你就每天在周围转悠转悠，看到有来历不明的人你也不用管，去厂里招呼一声就行。平时你想住酒厂就住里面，不想住我在外墙给你搭个房子，留个小门方便你去吃饭。” 　　杨知礼有点沉默了。 　　燕长青现在很少来他这里的，一般都是爷爷跑腿给杨知礼送点东西。 　　因为五保户嘛，什么都没有，吃喝用的都是村里轮流送。 　　现在村里条件好了，人们也知道他当初还教过燕长青二胡，他的生活也改善了不少。 　　不过，终究是得等人送。 　　这次燕长青跑来，难得的态度比较坚决，就是想让他换个地儿，不说安享晚年吧，反正吃喝上至少自在点。 　　以前酒厂都是亲戚管事，乱糟糟的也没多少规矩，现在有厂长经理，正规了不少，一些规矩也都立了起来，工人们也开始学着讲规矩，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吃个饭都到处跑，也不会见个什么人什么事就乱打听。 　　这也能免得杨知礼过去，会受到太多打扰。 　　杨知礼不清楚厂里的情况，但是他还算了解燕长青。 　　毕竟那时候燕长青刚重生，除了家人，接触比较多的就是他，刚学会二胡还新鲜，经常试着拉着新曲子，别人不懂，杨知礼还是懂的，都是他没听过的。 　　也不怪燕长青，他是知道二泉映月等一些二胡名曲，但一开始哪能把这些直接拉出来，只能拉一些更简单的练手。 　　估计杨知礼心里，多半认为燕长青就是那种‘生而知之’的人。 　　至少他知道燕长青‘懂事儿’，除了家人送东西，他自己也就送药才来，也没怎么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多打扰过他的生活。 　　想了又想，他决定相信燕长青一次，虽然这个决定不容易——因为他一旦离开，在别处可不是五保户了，他是大燕庄的‘义务’，别的村可没这个义务。 　　听到他答应，燕长青乐呵呵地说道：“酒厂后边有个大酒窖，旁边也能盖房子，那边也清静。回头你过去看看，反正周围都可以，你指个地，十天八天就能盖好房子住进去。” 　　想了想又提醒一句：“那个小树林位置最好，不过你最好别去，我经常在那里练功夫，熊孩子们也经常去，热闹起来可热闹的很。” 　　杨知礼笑了笑：“不用盖房子了，你那里那么大地方，就没个能住一个老头子的地儿？” 　　“那也行，你尽管去看，看中哪儿都行，除了财务那几间房子，别的都行。”燕长青也利索，酒厂地方比较大，他一开始为了多占地免得以后麻烦，建的房子挺多的，反正不盖楼房，也花不了几个钱。 　　事情说定，他也不说催促老头什么时候去的话，站起来就告辞了。 第162章 提前特供 集合 　　酒厂现在日夜都在生产，反正基本都靠人工，只是如果燕长青不在，酿出来的酒就难免有些差别。 　　好的差的都有，所以灌装之前，燕长青就必须亲自把关，不然同系列的酒，口感差别大的话，说出去就坏口碑了。 　　这年头的酒企真的百花齐放，也可以说是良莠不齐。 　　单是玉东省这边，大牌子的酒好几个，虽然未来都会神奇的倒闭。 　　说神奇也确实神奇，酒的利润也算众所周知的大，特别是名牌酒，可是它们就是能一个个倒闭。 　　不过说不神奇，其实也有规律可循。 　　因为看一下就知道，所有酒厂在到达鼎盛期之前，利润都很高。但是接下来，产量还是那么多，工艺还是老样子，名声也越来越响，可利润就是越来越低，最后酒厂都销声匿迹了。 　　大概就是所谓的创业难守业更难。 　　不过人家现在都还没倒闭呢，燕长青就得稳住了，熬死他们我才是老大。 　　他的目标就是要么捞一笔收手，要继续干，就奔着干翻所有酒去的，以后都认我步步高酒业的酒，其他的酒往后排一排。 　　至于说囤茅台什么的，没啥意思，以后让人们都囤咱的酒。 　　茅台未来还要继续被五粮液压制一段时间的，直到其他酒企逐渐落幕，他们俩又打的不可开交，最终茅台胜出。 　　看他们争个第一都那么辛苦，燕长青觉得还是自己辛苦点算了，让他们并列第二也挺好。 　　…… 　　品酒调配也不用分什么时间，只要燕长青在厂里就在做。 　　把酒都准备好，贴上签，然后就可以进车间灌装成可以进入市场的商品，逐渐向批发市场那边运着。 　　又特意灌装了一些好酒，也不贴正式的标签，弄了个简易点的特供签——虽然现在还没准备特供哪里，但是迟早要有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话虽然不太适合现代市场竞争规律，但是道理还是有的。 　　现在还不是‘特供’神话破灭的时候，是刚起步，还要火上二十年的。 　　也就刚把自家的‘特供’酒准备好，市里那边就来了通知，集合，准备去省里了。 　　…… 　　燕长青带着自己的特供酒就去了祝昌盛家。 　　祝昌盛看到瓶子就乐了：“特供，你这个，准备的有点早了吧？” 　　燕长青的理由很充足：“我这是给咱们油田自己特供的总行了吧？你们不承认不要紧，我有编制，说给我自己特供的也行。” 　　祝昌盛哈哈直笑：“你要这么说，你有理。准备的怎么样？” 　　问完之后就又笑：“算了当我没问啊！反正你都不用准备，遇到你这样的我不太习惯。先吃饭，正好我先尝尝你的酒。下午去报个到看看，估计人到齐了可能就直接出发了。” 　　燕长青问出自己的疑惑：“咱们走的早，最后到底有几个节目选上的？” 　　这下祝昌盛不笑了：“就两个，你一个，另一个是踩高跷。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别的节目我看精彩的也不少，结果都以稀奇古怪的理由打下来了，怪不得送去的节目都没被选上。” 　　燕长青也觉得是，他们就是觉得有些本乡本土的传统节目‘土’，但是除了这些又没别的好节目，只能不甘心的在瘸子里面闭着眼睛挑将军，能凑一个是一个。 　　实际上都是眼界问题，多年后电视台有一段时间热度比较高，最终靠的还是节目够‘土’——赶上刚好流行‘土’文化，那时候人们又不觉得老祖宗的东西土了。 　　不过现在还是不行，而且以后一段时间还会越来越不行，甚至有些地方开始禁止这个禁止那个，反正‘土’的东西都是落后的，搞这些东西的，多半也没几个能发出大的声音去反对。 　　像是打铁花，唢呐等，都在有些地方被禁止过。 　　直到被禁的所有人都不服起来，年轻人们成了主力，反而让‘土’文化开始流行，到时一些民族乐器也跟着站起来了，像曾经被禁的唢呐，也能拿到大舞台上表演了。 　　…… 　　吃饭的时候本来只有祝昌盛一家和燕长青。 　　但是酒倒上来，祝昌盛尝了一杯，吧唧着嘴，也不说好了，开始喊人来。 　　没一会儿就来了几个要品尝他说的好酒的人，然后就好奇：“这玩意儿哪特供的？长青搞出来的？” 　　祝昌盛替燕长青回答：“现在他只特供他自己，他还不喝酒，哈哈！” 　　顿时大伙儿都笑了起来，不过也没在这个话题多说，现在管后勤的没人在，他们才不会提前说什么不靠谱的话，这些人和祝昌盛都一样，事情不确定或者没有足够把握的，不开口。 　　反正先喝着，走的时候几个人还都带了几瓶，一个个喜滋滋地，对着燕长青又很是夸奖了一番。 　　吃好喝好歇了一会儿，祝昌盛就带着燕长青到了汇合的地方。 　　…… 　　结果他们还是来的晚的，另一边踩高跷的几个小伙儿已经到了。 　　就这么几个表演的，结果去的时候还用了一辆大车，陪同人员比参加表演的人还多了好几倍。 　　燕长青和几个小伙儿是正经去参加选拔的，自然坐到了一起。 　　然后他就问了一下几个小伙儿的情况，知道这都是来自西边一个靠山区的贫困县——比桐树县还贫苦的。 　　有个小伙儿挺健谈的，还给燕长青说了怎么‘训练’的：“一开始觉得好玩，有事没事就踩着玩，觉得这样走路也不怕被扎脚了。连上山都踩着去，觉得这样还挺好，遇到有水的地方都不怕湿了鞋，特省鞋。” 　　“后来逢年过节的，出去表演的话，还能挣点钱，慢慢的就开始研究着玩点花活儿，本来还想轮不到我们去呢，没想到被选上了。” 　　“要是能上春晚那可就太好了……” 　　听着小伙儿的憧憬，燕长青也是不知道接什么话了。 　　这是直接把高跷当鞋子用了，确实很省鞋，至少不担心‘鞋底’被磨透——他们带的最高的高跷比人高，谁能踩坏啊！ 　　说说笑笑一路到了省城，天都黑了，安排住宿，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去报到，得到了个让燕长青不大乐意的消息，明天才开始表演竞选。 　　但是来都来了，耽误时间也没办法。 　　剩下就没什么事儿了，那边几个小伙儿都挺紧张的，还在问领队：“有啥地方能让俺们去训练一下吗？再熟悉熟悉，免得出了错。” 　　领队的就去找人打听，然后得到了消息：“可以去公园，附近就有公园，里面地方大。” 　　又问燕长青：“你需要去吗？” 　　燕长青想了想，样子还是要做的，点点头：“去吧！” 　　…… 　　走到公园看到几个小伙儿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开始准备，燕长青四下打量了一番：“我去找个僻静的地方，不然还影响别人。” 　　然后拎着二胡就溜达出了公园，打了个车直奔亚细亚。 　　现在省城还没那么大，而且只有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大军会发生堵车，汽车还是跑的挺快的。 　　燕长青心里很得意，这下也满足了自己曾经少年的梦想了，当年广告词他都会背，一直幻想着亚细亚到底会是什么样，可惜那时候做梦都梦不到什么豪华场景来。 　　现在有机会了，转转也不错，毕竟这也算是一代人的记忆，不少人都记得这里刚开业的时候，可是抽奖送奥迪车的。 　　到了地方刚下车，就看到有着亚细亚大牌子的大门前，有人在站那里摆姿势拍照片。 　　现在亚细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正对着广场的蓝色玻璃墙上，三个亚细亚大字，代表的已经不止是大商厦，它已经成了一个标志，来这里照相的估计比去什么景点的还多。 　　扭头看看大门口就知道为什么人家会火了，人家这里的迎宾，可不是供销社里见了客人带理不带的大妈，清一色的大妹子小妹子，身上穿的和空姐似的。 　　迎宾妹子，公关妹子，态度和蔼可亲的营业员妹子，还有歌舞表演，仪仗队表演……仪仗队队员们也是妹子！ 　　清一色的各种制服，别说喜欢逛商场的女人了，不是女人的，也乐意进来看看啊！ 　　进入里面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场面还是挺美观的，别忘了这年头正流行什么，健美裤啊！ 　　打眼过去都是细脚伶仃的腿，不像男人们的衣服就没啥看的，白衬衫是主流，也是这时代的一大特色。 　　其实亚细亚现在的模式，就是大型超市。 　　在目前这是比较先进的模式，很多人都没体验过，觉得很新奇，东西随便拿，最后结账就行——据说没经验的人很容易多拿，到收银台的时候，碍于面子就算心疼钱包也会结账。 　　燕长青看起来快的很，主要是看物价，商品的话，有些商品在自家市场那里整车整车的装，也没啥好看的。 　　看物价能了解这时代的很多东西，至少也能知道现在大家喜欢什么，觉得什么是高端货，愿意花大价钱去买。 　　感觉人家经营理念在这时代确实很超前，就凭那些各种制服妹子，商场不火爆才怪。 　　燕长青一边逛一边想，这会儿自己逛商场，商场老总应该在海南搞酒店，而后酒店没成功也没受多大影响，接下来又开始了扩张。 　　只可惜时代局限，没人看得到未来，当时上上下下都被这座商厦的成绩冲昏了头脑，这里的老总也身不由己，被推着不得不向前狂奔，扩张的步子迈得太大了。 　　可惜完了就赶紧提着二胡往公园奔，说是出来练习的，回头别人找不到他，又该有麻烦了。 第163章 刀 准备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燕长青才发现，感情来的时候一车人，这会儿就剩下领队和他们参与竞选的人了。 　　既然大家都摸鱼，于是他决定也继续摸鱼，下午又去了公园附近的另一个商厦溜达起来。 　　现在正是几个省会大商场竞争最激烈的时刻，各个商场为了招揽客人，都开始学亚细亚的模式，至少这个商场入口处的一部分营业员，看起来就挺让人赏心悦目的。 　　燕长青也不是只逛不买，溜达了一圈看到了一个中意的皮包。 　　这时代的很多包上都印着京城或者沪海的城市名字，有了这个名字，包就显得特别高大上，也是挺有时代特色的。 　　他现在用的还是那个帆布包，但是帆布包里面的隔层就是一片布，用起来不舒服。 　　原本一直懒得换，现在看到了，就买了一个。 　　隔层多还是有好处的，帆布包里现在装的有钞票，医疗的绷带止血药，飞镖钢珠甚至还有螺丝刀小扳手，记账的笔和本子……乌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也就是他手速快，不然伸进去想摸到想要的东西都要扒拉一会儿。 　　换个包就挺不错，分门别类的放置在不同的隔层里。 　　溜达着又买了一沓白纸，几支铅笔，一把削笔刀。 　　出了商场快走到公园，发现旁边有个地方挺热闹，过去才发现，这里居然分成了好几个卖艺的地方。 　　最热闹的就是玩杂技的，就是类似头顶板凳，钢筋缠腰，铁枪顶喉之类的。 　　都算是自己曾经的同行，燕长青也没吝啬，特别是看到两个瘦的和排骨似的小孩，在玩命的拿着细钢筋往身上缠的时候，就把手里的面值最大的钞票叠了个小团，朝他们旁边的盘子里扔了过去。 　　上面已经有了不少零钱，他把钞票叠的小，扔进去也并不显眼。 　　日行一善，图个心安。 　　溜达着进了公园，就削了杆铅笔，拿着纸摆上，准备练一下作画技能。 　　然后想了想，拿着那把铅笔刀，心里默想片刻。 　　再呼唤出小玉盘，看着上面刚出来的刀法，熟练度百分之六十多，都快接近百分之七十了，顿时脸上立刻露出了微笑。 　　刀是生活中用的最多的，菜刀镰刀铡刀铅笔刀——有牛的时候，铡刀还真是经常用的。 　　但是燕长青当初切菜的时候，忽然想做个试验，于是就一直没有刀法这个技能，到了现在，看到出来的刀法熟练度，他觉得自己还真是……纯属浪费时间。 　　当时是为了摸索小玉盘技能功能，特意留一个常用备用技能，想等着看如果不用小玉盘，技能熟练度最高能储备到多少。 　　不过刚才他几乎用带出残影的速度削完了铅笔，觉得真没那个必要了。 　　因为随着他的身体素质提高，掌握的技能越来越多，技能熟练度提高，很多可以相通的技能，提高起来就是顺理成章的。 　　就凭他现在拳脚棍法暗器都二级技能的能耐，随便拿一把什么刀，和一般的练了多年的刀法师傅对战，他也不可能会输。 　　就像他现在如果练刀法，只要掌握了几套基本套路，熟练了发力和一些基本技巧，应该很快就能把刀法提升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的地步，略微花些功夫，熟练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也不算啥问题。 　　当然想突破的话，还是要花费一段时间苦练，把基本的技巧完全掌握熟练，做到像现在棍法那样，一根棍子在他手里，随时可以从任意角度出招，晚上拿棍子当蚊子拍都行，敲两米外的飞蚊都是基本操作。 　　拿着削铅笔刀让它在手指中间转动了几圈，燕长青觉得自己这手法至少相当于练了三五年的老贼——因为听说割包的贼就要练这个的。 　　转了一会儿，就拿着纸笔，开始练习画画。 　　然后…… 　　“哎呀，别，小心有人过来。” 　　“没事，这哪儿有人来……” 　　“讨厌，你不嫌热啊……” 　　“不……” 　　燕长青一阵无语，看着不远处和自己就隔了几棵树的两人，自己就这么没存在感的吗？ 　　这俩人也是奇葩，他们从对面过来的，大概想在树多的地方找个隐蔽的地方，结果从另一边，一直跑到自己这边了。 　　偏偏还很是匆忙，都不睁眼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本来想起身换个地儿，又一想，凭啥？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算了，练二胡吧！ 　　二胡起了一个调子，熟悉的八戒背媳妇的节奏就响了起来。 　　…… 　　下午回到宾馆，领队还很好奇：“长青你去哪里练的，我那会儿转了一大圈也没见你。” 　　“我这个容易打扰人，都是躲树多的地方，藏里面练的。”燕长青笑吟吟地解释了一句。 　　领队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家伙满嘴都是谎言，更没想到他还逛了大半天的商场。 　　还在安慰他：“不用紧张，你以前也是上过舞台的，到了那里正常发挥就行。明天咱们早点过去，我们俩再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燕长青点点头：“郭叔叔，这两天辛苦你们了。” 　　郭领队叫郭昌海，是个挺好的人，一直在陪着他们，不过练高跷的毕竟有危险，而且对燕长青比较放心些，他就一直待在高跷队那边。 　　两个领队都挺卖力的，另一个忙着打探消息，一直跑的见不到人，也是辛苦的很。 　　等到吃过饭，打探消息的人才回来，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妙。 　　郭昌海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老宋？是不是有啥不对的地儿？” 　　“原本说的……”还没来得及坐下的宋梦诚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旁边的燕长青等人。 　　燕长青笑了笑：“宋叔叔先坐下歇歇，有什么情况慢慢说，现在都这个时间了，也不用瞒着我们了吧？” 　　宋梦诚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确实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原本不是说过，长青的二胡技艺是很高的，当时通过的时候，还说过要给他配一个演奏队伍，一起来表演。但是我问了一天，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这可不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时候，在这种关键时刻，完全没有他们节目的消息，那就是不受重视，或者可能是已经预定好了别的节目，其他节目现在继续竞选，不过是因为当初的承诺，走个过场罢了。 　　但是现在都没什么招儿，两个领队还试图找一起来的其他人商议一下，结果转了一圈也没什么收获。 　　最后只好安慰燕长青：“你的水平我们都是信得过的，到时候正常发挥就可以，先不要慌，晚上睡个好觉……” 　　明明慌的是他们好吧！ 　　…… 　　燕长青只要想睡，就不可能睡不好觉。 　　等睡醒时间看看时间还早，他正想拿着笔再写写画画练一会儿，结果门就被敲响了。 　　见到他开门，领队老郭就说道：“你们等下吃过饭先等一下，我们再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燕长青真是被两人的敬业精神感动了：“郭叔，天还不亮，你们去哪儿能找到人打听消息？” 　　“找别的地区来的参加竞选的人。”老郭一脸的坚定。“咱们找不到比较能管事的，可能别的地方有人能打听到，互通消息嘛！” 　　燕长青也不好打击他，只能表示辛苦你们了！ 　　什么互通消息，如果现在他们出去能打探到消息，那肯定不会是好消息——那就证明有人已经拿到了去京城的门票，剩下的人已经没了竞争关系，开始对走后门的同仇敌忾，才会互通消息。 　　打听不到的话，多少可能还有一丝希望。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法子，继续练画画吧！ 　　…… 　　早上吃过饭，老郭很及时的跑了回来，表示没啥消息，大家放心，正常竞选就是。 　　燕长青已经换上了一套白色练功服，拿着二胡，走起路来衣袂飘飘，他觉得感觉不错，很有仙风道骨的样子，这次肯定要成。 　　然后自己给酒厂打广告，先付给自己一笔广告代言费。 　　好像也不行，自己现在不适合打酒类广告，那就借着去春晚舞台的机会，混个脸熟，看能不能趁机找个明星来给自己打广告。 　　反正自己有“先见之明”，可以直接找个德艺双馨的艺术家来打广告。这个很重要，不然万一这边请了广告代言人，那边人家进去踩缝纫机了，也是麻烦。 　　心里想着到了地方，他自觉跟着人进去，就找了个小角落，等着化个妆。 　　这是必须的，他也习惯了，毕竟就算他现在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仙风道骨，也必须补妆，不然舞台效果不好。 　　结果没一会儿，先等来了去打探消息的老宋。 　　老宋这会儿的面色比燕长青的脸还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见到几个人还强打精神：“大家尽力而为就是。” 　　这是有不好的消息了？ 　　果然，老宋看大伙儿神情凝重，干脆说了出来：“现在定好节目了，原来被打下来的几个节目，又通过调整，重新选了两个节目准备再去试一次。” 　　“不过咱们也不用沮丧，就算去不了春晚，好好表现，在咱们省台的晚会上表演，也是一样的嘛！” 　　那能一样吗？ 　　燕长青瞬间战意高涨，既然如此，就别怪咱准备放大招了啊！ 　　就算选不上，咱也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技能！ 第164章 一曲肝肠断 　　“长青，你没什么事儿吧？”老郭看到化完妆的燕长青，忍不住问了一句。 　　燕长青回过神来：“没事啊！” 　　“不是……”老郭迟疑了一下。“你这个，也别把这个看太重了，咱们做到尽力而为就行，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还小，以后机会还很多的……” 　　燕长青赶紧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发福，头顶还有些稀疏的中年大叔一脸关切安慰自己，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没事郭叔，刚才我是在想曲谱，想的入神了点。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演出这事儿就是个业余爱好……” 　　老郭还是有些担心，这人被安排成领队，不是能耐有多大，而是比较负责老实，而且心细，适合干这种陪人赶考的事儿。 　　眼看燕长青口口声声说没事，他也不好多说，笑了笑：“那就好，以后咱们机会多着呢！你继续准备吧，有事告诉我就行，我就在这儿等着。” 　　燕长青点点头，开始继续回忆。 　　不是回忆歌谱，而是开始回忆古诗词。 　　培养心境嘛，古诗词还是挺好的，如果只一味回忆自己曾经的打工历程，那就有点格调太低。 　　听说演技分为表现派体验派和方法派，自己现在那点不入流的演技，不知道能发挥多少出来。 　　不过问题不大，啥都不够，技能来凑。 　　…… 　　陈廷柱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上面一个个演员登台，再一个个下去，心里莫名的替这些卖力的演员们感觉到悲哀。 　　有些节目真的不止是卖力，特别是带有危险性的杂技，能被选到这里上台的，没十年苦功根本不可能。 　　多数都是从会走路就开始锻炼，从小坚持着，数年如一日，最终才获得一个表演的机会。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就算再卖力，也最多能捞到一个在这里演出的机会，想去春晚，都不大可能的。 　　忍不住的，他又想起自己去西阳市时，从那里选的一个节目。 　　就是那个拉二胡的少年，一把简单的二胡，拉出来了天籁之音。不夸张的说，这几天他睡觉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耳边还能传来那首欢快的二胡曲。 　　早上醒来回忆一下，一直到上班前，心情都特别好——因为最近选节目的事情，他们这些去外边跑的人辛辛苦苦，结果回来被告知节目选定了，一切都是白忙，所以最近上班的心情如同上坟，已经不是一首曲子能挽救的了。 　　他觉得这种感觉，肯定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当时和他同去的同事，肯定也有这种感觉。 　　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家都认为只有单人独奏的二胡，不大可能被选上的情况下，依然很统一的全票赞同了让那个少年来这里参加竞选。 　　就挺可惜的。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报幕员报出了二胡独奏。 　　可惜归可惜，不过能再听一遍，感觉也不错。 　　陈廷柱瞬间打起了精神，有些时候好音乐真的能治愈人的，他准备借着今天少年的演奏，治愈一下最近因为那些纷纷扰扰人间事，让自己变得极度糟糕的情绪。 　　…… 　　不过，等那个少年提着二胡上来的时候，陈廷柱忽然有些担心。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怯场，或者是因为太重视这次竞选，崩的有点太紧了，看那一张小帅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呀！ 　　可别表演砸了啊！ 　　我可还指望听上你的一首曲子，过上几天心情好的日子呢！ 　　不过看那少年还算从容，上台后先致谢，而后很淡定往那里一坐，气定神闲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陈廷柱觉得稳了，他换了个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点，也气定神闲的，准备倾听他认为最好听的二胡曲。 　　这可是未来几天都能让自己心情好好的曲子，要认真点听。 　　…… 　　下一刻，嘶哑呜咽的二胡声忽然响起，就像一阵风似的，悄无声息地就吹了过来。 　　不是来自原野那带着花香带着鸟鸣的春风，不是夏天那带着青草香味和蝉鸣的暖风，也不是那秋天，虽然萧瑟可又有丰收味道的微凉的风…… 　　有点像阴沉的天色下，那并不很猛烈，偏偏让人能感觉到彻骨寒意的，来自冬天的风。 　　它并不是从原野中吹来的带上了自然气息的风，也不是在城市里熙攘的风，而是仿佛从某处经历过无数次大战，如今早已经白骨皑皑的古战场，甚至白骨都已经被风吹散的荒凉之地吹过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茫然…… 　　那风儿吹过黑褐色的土地，吹过早已经枯死的老树，吹过空中盘旋的漆黑的老鸦…… 　　风儿吹过地上偶尔露出的一截白色的骨头，仿佛带着那尸骨主人曾经的不甘，曾经的眷恋，曾经的对家乡的怀念，又接着吹向了远方。 　　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老鸦，在风中瑟瑟发抖着，偶尔发出凄厉的叫声。 　　风儿就这么带走了那一丝凄厉，吹过了那道缓缓流淌，河水都因为河底的白骨，泛着冷光的小河，继续吹向了远方，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是要让那白骨的思念，送回到某个小山脚下，破败荒凉的小村庄吗？ 　　又或者是某处小城中，白天里翘首以待对镜自哀，晚上梦中亦落泪的小妇人的枕边，告诉她，思念的那个人儿，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 　　陈廷柱忽然挺不住了。 　　他的脑子这一刻有些呆滞，甚至都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这个少年，会选择这么一首曲子，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想到了那些年里，自己曾经魂绕梦牵的小村庄，那里有自己的童年，可自己如今人到中年，再也顾不上去多想那里，只知道每日里为了生活，为了所谓的幸福，勾心斗角，半生蹉跎。 　　二胡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依然如同无处不在的风儿一般，在他耳边回响。 　　他似乎又想到了许多。 　　他想到了，曾经他也是这么一个少年，对着未来充满了希望。有一天，他曾经在院里，在两双慈爱的眼睛的注视下，种下了一棵小枣树。 　　当时他还很开心的说，等以后枣树长大了，他就让所有人吃上自己种出来的枣子。 　　现在枣树已经长大了！ 　　只是那两双慈爱的眼睛，就在枣树一天天的长大中，从清澈变成了浑浊，唯一不变的，只有里面蕴藏的关切和爱意。 　　再后来，枣树越长越大，越来越高，逐渐长成了挺拔的大树。 　　每年到了春天，它就长出了无数的绿叶，然后开出一树小花，再结出满树的青枣。 　　当风儿吹过，枣子红了。 　　可是他想再见到那两双慈祥的目光，却只能在午夜梦回。 　　如今又是到了收获的季节，曾经的这个时候，他喜欢看着人们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小院里，在枣树下，打磨着镰刀。 　　有个熟悉的身影，总是习惯性地在磨好镰刀之后，用大拇指轻轻地在刀刃上面摸一下，然后吹一下，而后就会露出幸福的笑容。 　　而另一个身影，就眼角含笑地递上草帽，然后再去准备上一大壶凉茶和毛巾。 　　可是如今，能让想起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麦田里，两个相依相偎的小土包，一如当年他们相伴着，拉着板车，带着镰刀，走向小村外的麦田。 　　…… 　　陈廷柱揉了一下眼睛，觉得眼睛很是酸涩。 　　人到中年，他已经觉得自己看惯了一切，可是当回忆里的画面一闪而过，他就仿佛心脏被子弹重重的击中了一样。 　　不知不觉的，他觉得胸口像被嵌进了一颗石头，压抑的他想哭出声来。 　　他忽然听到了二胡声之外，似乎还有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但是他却根本不想抬头去看到底是谁在啜泣，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根本不愿意醒来。 　　高高低低的二胡声，就仿佛是在倾诉着什么，可是仔细听去，又仿佛听到的根本不是二胡，而是从某个历史的角落里响起的某个音符。 　　有人在寒夜里想起了无定河边骨；有人在秋风之中，喟然长叹：归来倚杖自叹息。 　　有人在告诫子孙：家祭无忘告乃翁；有人站在庭院之中，看着那棵枇杷树倾诉：庭有枇杷树……今已亭亭如盖矣。 　　有人在村口张望，却再也看不到熟悉的身影，只能低声轻吟：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又有琵琶声传来，有人轻声歌唱：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陈廷柱又忘了自己的小乡村，忘了那蹉跎的半生。 　　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只是觉得茫然，脸上似乎有些湿润，他抹了一下，感觉到手心里也有了一丝凉意。 　　他知道自己刚才想起了那个小山村，所以自己落泪了。 　　但是现在，他不再落泪了，可总觉得自己身体内的骨头深处，悄无声息地，逐渐蔓延出了一丝丝的凉意，让他安坐不能。 　　这一丝丝的凉意，仿佛带着历史的厚重，把那无数悲欢离合，最终揉成了尘埃点点，然后揉进了骨子里，揉进了血肉里，揉进了血脉深处…… 　　…… 　　许久之后，陈廷柱觉得似乎自己忽然活了过来。 　　他仿佛是溺水的人，又呼吸到了久违的清新的空气，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跳动的心脏，流动的血液。 　　看向台上，上面空空如也，连报幕员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好像忘了还有节目需要他报幕。 　　那个少年呢？ 　　陈廷柱想左右看看，还没来得及动作，他的耳朵似乎也突然开始能听到声音了。 　　有低声的啜泣声传来。 　　他扭头看去，见到一位平时意气风发的同事，此刻正对着自己钱包里的一张照片，泪流满面。 　　再看向别处，有人抓着脖子上挂着的，不知到底什么来历的吊坠，正在揉着通红的眼睛。 　　还有人转着手上的手表，面色低沉；有人双目无神，仿佛灵魂早已离开了躯体…… 　　陈廷柱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怎么的，他想去请个假，去回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山村看看去。 　　虽然那里没了在村口守候等待的身影，可自己的那棵枣树，应该还依然茂盛吧？ 　　他想带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回去，叛逆期的儿子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也许他应该去看看，当年的小山村里，那些孩子们是怎么生活的…… 　　也许可以和他讲讲，当年的自己，当年的枣树。 　　让他去看看，顺便也是自己想去看的，那两个相互依偎的坟头。 　　去清理一下周围的杂草，给上面再加上一捧土，告诉里面的人，自己现在过得挺好，孩子其实也没那么不懂事儿…… 　　…… 　　想到孩子，他又想起了那个拉二胡的少年。 　　然后他脑子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对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啥呢？ 　　我是陈廷柱，正在上班，这是在演播大厅。 　　在干啥？ 　　今天是选节目的日子，全省都选出来了节目，要去参加春晚的。 　　春晚？ 　　对了，我是来选节目参加的春晚的。 　　不过节目早定好了的，这些来参选的，最多是能获得一次来省晚会表演的机会。 　　也是挺可惜的…… 　　不对，我可惜什么？ 　　二胡？ 　　那个拉二胡的少年。 　　这特么是能送去春晚的节目吗？ 　　陈廷柱再次朝四周看去的时候，他彻底清醒了。 　　春晚是干啥的，庆祝大家阖家团圆的，是过大年，是快乐，是欢庆…… 　　那个拉二胡的少年人是想干啥？ 　　让千家万户齐怀念，齐落泪？ 　　他的脑袋和陀螺似的转来转去，一点也没了平时沉稳的样子。 　　本来想开心的听一首好曲子，可是现在，曲子……这样的曲子也算是人间绝响的好了吧？ 　　可你好的方向不太对吧？ 　　看看周围这些人，那位头发苍苍的老台长，平时不管遇到多大事儿都波澜不惊的人啊，现在眼眶都红了，他可是有心梗的老毛病的，这要万一有个好歹…… 　　再看看平时弄花一点妆就要大惊小怪的几个女同事，现在一个个拿着手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伤心往事，小手绢一个劲儿的擦，把脸都擦成了小花猫…… 　　那边几个小年轻你们至于吗？ 　　小小年纪的，刚从大学走出分配到台里来工作，正是你们大展身手一展抱负的好机会，你们有啥可难过的？ 　　咋了，你们领导给你们穿小鞋了还是咋了？ 　　陈廷柱看了又看，思绪万千，然而到最后，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又老老实实坐下了。 　　还轮不到他说话的时候，等着吧！ 　　只不过刚坐下，他的眼角又闪过那个白发苍苍的身影。 　　似乎有些不对？ 　　下一秒，他腾地站起冲了出去。 　　老台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造孽啊！ 第165章 应该没大事儿 　　燕长青对自己的演奏效果有一丢丢的不满意。 　　主要是太杂，本来只想一个主题的，但是他怕效果不好。 　　毕竟人生经历不同，文化程度不同，以及各种思想上的差异，有时候对同一种音乐的感悟，那肯定也是不太相同的。 　　所以他就多选了几个主题。 　　结果最后他感觉，好像表达的主题不够明确。 　　但是到了最后，他一曲结束，故意在椅子上多坐了片刻，还是没人有反应，最后只能站起来对着鸦雀无声的大厅，进行了没人注意的谢幕。 　　而且下台还故意拖拉了一下，也没等到掌声。 　　看来，效果，还很好？ 　　下了台，到了刚才休息的区域，就看到领队老宋老郭眼眶红红的，连那几个比他上台早的踩高跷的小伙子都一脸沉痛。 　　燕长青上前打了个招呼，两个领队才好像从梦里惊醒似的，其他人的表现也都差不多。 　　老郭回了回神，还在脸上搓了一下，然后沉思片刻，才带着些抱怨地说道：“长青啊，你这个，你不是喜欢拉欢快的曲子嘛，今天这一首，我听得心塞死了。” 　　老宋也是一脸无奈：“本来靠你的水平，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争一争的。现在倒好，你看看周围……唉……算了，走吧，不管怎么说，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挺心酸的吧！ 　　大概想到了为了艺术献身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到头来，为了等一场表演，等一个机会，付出了这么多，而未来还依然并不确定…… 　　想想这么做，究竟值不值，都忍不住让人难过啊！ 　　…… 　　说走就走，燕长青也不辩解，老老实实地跟着准备走人。 　　这次的评定结果不会那么快出来的，要回去等通知，毕竟就算节目提前定了，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必须要有的。 　　老郭老宋都有些唏嘘，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来了那么多人，也就他们俩最关心节目竞选，别的人都去玩了俩天，他们倒是一刻都没放松，结果……还不如一起去玩两天呢！ 　　就在即将走出去的时候，他们隐约听到了后边传来了一些喊叫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儿，感觉挺混乱的。 　　不过都和他们没关系，反正他们的节目是没什么希望了。 　　想到这里，俩人又忍不住看向了背二胡的人，你说说你，好好演奏不行吗？为什么在应该大喜的场合，演奏调子那么悲的曲子，听的人心里憋屈，难过，沉痛，伤心…… 　　展示技艺也不能这样啊！ 　　虽然这首曲子充分展现了你的技艺水平，可你这态度，肯定会让别人不开心，人家不开心，你还想上节目？ 　　真是年轻气盛啊，唉！ 　　…… 　　燕长青的听力可比别人好多了，他能听到一些喊声，似乎有人喊台长什么的。 　　不过他现在心情还算舒畅。 　　平时在单位的节目表演，发几等奖也是内定的，但是那不一样，说起来逢年过节福利可都没少自己一点，每次演出也都安排了个奖，除了当场的奖金，在后续发工资的时候，多少也有些奖励。 　　不管多少，至少态度很让人舒服不是？ 　　哪像这里，还没来竞选你们就定好节目了，关键大老远跑来给你们表演，连半点好处都没有啊，就是空口说的给个机会，还是上个省台的机会？ 　　拉倒吧！ 　　这机会咱还不要了！ 　　爱咋咋地吧！ 　　…… 　　回到宾馆，那些失踪了一天多的人又神奇地回来了。 　　没啥好说的，随便对付着吃了口饭，上车，回家。 　　专车就是快，天还不黑就进了西阳市区，燕长青没打算再去电视台那边，直接半路就下了车，直奔机械厂那边。 　　本来打算直接开车回家的，想想都到这儿不去交待一声不合适，于是又来到了祝昌盛家。 　　刚敲开门，祝昌盛看到他，似乎还愣了一下，随即就问道：“长青，表演是怎么回事儿？我听台里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你的节目，把省台的老台长送医院去了？” 　　“啊？”燕长青当时就傻眼了。 　　…… 　　此刻老宋和老郭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准备去汇报这一趟行程的种种坎坷。 　　虽然心累，但是他们其实也没多少担心，事情没成，这真不能怪他俩，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概就是如此。 　　就算准备的再好又如何？ 　　人家都定好了的，只是让你去走个过场，你又能怎么样？ 　　难道你还能去把人家台长揍一顿不成？ 　　只是走着走着，俩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怎么同事们看我们的目光，有些不对啊？ 　　更不对的是，现在下班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没走？ 　　两个人有心想找人问一下，结果就看到有相熟的同事，给了他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当时俩人就有点纳闷，也有点生气：我们辛苦两天，没有功劳那是不可抗力，总归有点苦劳吧？到底哪儿又错了？ 　　带着这么点想法，两人不约而同地挺了挺腰，敲响了自家老大的办公室门。 　　随着喊他们进来去的声音传出，两人推门进去。 　　然后…… 　　“你们俩，先坐吧！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老宋有些奇怪。“节目是我们去之前就定好的，我汇报过的。所以……” 　　“那你们就把人家老台长送医院去了？”老大忽然站起来发起了火，抬手还想拍一下桌子，只不过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拍下去，还压低了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儿，省里那边传来消息，咱们送去的节目，把老台长演的心梗都犯了……” 　　“心梗？”老郭一惊。“抢救回来了吗？” 　　“到现在还没消息过来，应该是问题不是很大。”老大又坐了下去。“唉，一直觉得你们俩办事是最靠谱的，没想到……具体是怎么回事儿，那边说的也不是很详细，咱们那俩节目，怎么会出这种问题？” 　　老宋老郭俩人面面相觑，慢慢露出了似乎有些明白的表情。 　　然后老宋斟酌着词句，小心地说道：“这个，高跷表演是没问题的，表演完了反响还不错。另一个节目不是油田那边送来的吗？那个叫燕长青的年轻人，他大概是听说了节目已经提前定好，没机会去春晚了，所以……” 　　“所以他怎么了？”老大坐直了身体。 　　老郭接着说道：“也没怎么了，就是换了首曲子。原来他一直表演的比较喜庆的曲子，这次他大概不太甘心，演奏了一曲……有点不太喜庆……” 　　老大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他为人，轻轻拍了下桌子：“老郭你不用替他打掩护，他也不是咱单位的人，就算演出出问题，也轮不到我来管，你直说就行。” 　　“就是有点伤感的曲子。”老郭瞬间利索回答。“听的人不少都落泪了，连我们俩都心塞了半天，等他下台都还没回过神来。” 　　老大当时就惊了：“就这？” 　　老宋只好继续补充：“不止是有人哭了，平时咱们台里的一些节目，也能让人落泪难过，但是，他这个不太一样，是听的人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就是想起很多不开心的事儿，或者想起值得怀念的事儿？老郭你也是这样的对吧？” 　　老郭点头：“对对对。” 　　老宋继续：“总之，就是特别感染人，特别特别的那种，老大你不在现场，我也描述不出那种感觉。反正直到他下台，直到我们走，连个掌声都没听见。” 　　“对了，我们快走出来的时候，没听见掌声，倒是听见里面有些乱，是不是就那时……”老郭说着，看向了其他俩人。 　　三个人大致都有点清楚了，虽然老大还是觉得俩人的描述有些夸张，但是，现在都有人住院了，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也太……棘手了！ 　　…… 　　燕长青还纳闷的很：“不至于吧？我也就是略微发挥了一下，给他们露了一小手而已。” 　　祝昌盛哭笑不得：“你还是先进来吧！等着，一会儿在这吃个饭，等会儿我再打电话问问，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燕长青其实没那么轻松，进了屋之后，坐下来皱着眉头：“我们走的时候，我确实听到了点动静。不会真有什么事儿吧？我就是觉得他们提前内定节目，心有有点不爽，可没想把人给送走。” 　　祝昌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事情不明确，那边一直没详细的消息传过来，他也没办法，而且他和电视台那边的老大猜测的差不多：“到现在没坏结果传过来，应该没最大的问题了，再等等看吧！” 　　停了一下又想起来件事：“那个，你走这俩天，你们市场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有人找你，你给回个电话，看有啥急事没有？” 　　燕长青一听就赶紧回电话，接电话的是二叔：“派出所的找你呢！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这下燕长青就知道什么事儿了，应该不是啥紧急事儿。 　　打过去接电话的是小王：“你救的那俩姑娘现在回过神来了，想谢谢你，找不到你让我给打个电话问问。那个简红菲的家人也来了，想见见你感谢你一下……” 第166章 糊弄 　　燕长青觉得所有的事儿都不算啥大事儿，唯独对那个心梗老人有点歉意。 　　希望老人家没事儿吧！ 　　至于所里小王说的被救姑娘家人感谢的事儿，他又开始胡扯：“我回去还得几天，好意心领了，让他们赶紧走吧！” 　　最怕的就是这些要感谢啊什么的，他觉得自己重生一百次也不一定能适应那种场面，总觉得特尴尬。 　　所以上次人家赶着猪来他就跑，这次要扯谎说回不去。 　　还是不习惯那种感动的场面吧，总觉得心里知道就行，不会表达。 　　赶紧把人糊弄走就好。 　　祝昌盛在旁边笑：“又干了什么好事儿这是？” 　　案子的事儿还保密呢，事情没彻底结束，燕长青也没法多说：“就是帮了点小忙，估计过不了多久你看新闻就能看到，我多少出了点力。” 　　还出了五百块信息费，也不知道这么大案子办下来，最后能给还回来不能。 　　祝昌盛大概就明白了点，也不再多问。 　　…… 　　等吃过饭祝昌盛才又打电话过去问了一下，这次总算有消息了。 　　据说人没走，本来就是老毛病，平时都有注意，问题不大。应该是早就没危险了，可能家里人有顾虑啥的，直到晚上彻底稳定下来，才有消息出来。 　　挂上电话，祝昌盛松了口气，看着同样松口气的燕长青：“好了，现在没事了。” 　　燕长青想了想：“要不要过去看一下？不是想巴结人，就是觉得有点巧，去瞅一眼。” 　　“还是别了先。”祝昌盛想了想。“他家里人肯定不乐意看见你，不管是不是巧合。你就当没事好了，先回去，反正演出估计是没了，你好好酿你的酒。我帮你留意一下，看后续什么样吧！” 　　燕长青点点头：“那行吧，没什么事儿，我这会儿回去吧，不然出来时间久了，我妈也担心。” 　　这理由祝昌盛也没好阻止他：“晚上开车没问题吧？要不我找个人陪着你。” 　　“放心吧，我老司机了！” 　　…… 　　开车到市场的时候，已经十来点了。 　　不过市场这边现在有点忙，晚上还轰隆隆地车来车往，忙着装货，为了明天早上早点走。 　　大部分人还是不会选择晚上开夜车的，变数太大，不如白天更稳妥。 　　燕长青溜达了一圈，就看到了一个空办公室里安装了新电话：“二叔，家里那边酒厂电话好了没？” 　　燕二河点点头：“都好了，已经打过了。你这次出去咋样啊？” 　　“不咋样。”燕长青一脸气愤填膺。“黑幕，都是黑幕，还没去他们都定好节目了，让我们过去就是走过场的。” 　　才不说自己差点把人家老台长送走，现在还在医院呢！ 　　燕二河也很气愤，他一直没接触到这些，觉得这事儿就是黑，但是还安慰侄子：“不能去算了，反正你的二胡好听，我们都知道就行了。” 　　燕长青心说你这安慰还不如安慰，不过二叔就这性子，他现在过的舒服的很，每天摆弄一下车辆就是最大的爱好，管点市场里的闲事，带孩子陪老婆，对自己的小日子相当满意。 　　钱上的事儿他也不操心，反正都有操心的人，缺不了他的。 　　当侄子的燕长青就不说了，陈有亮也不是个抠门的人，还和燕长青商量要给二叔分点股份来着，结果二叔说他干不了大事儿，只要给他够生活的就行。 　　这要求也容易满足，每个月多多少少给他存点就行，这人也不花钱，都存着，到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多少，反正一家三口利息都花不完。 　　所以燕二河现在躺平的很彻底，让燕长青都羡慕的不行。 　　逛了一圈也没啥大事儿，燕长青也不多留了，和姑父打了个招呼，开上车就走。 　　…… 　　回到家本来想悄悄的，结果到了村口，爷爷听见车响就披着衣服出来了。 　　燕长青和老妈说过，别给人说自己要去省里竞选的事儿，万一事儿不成了，可就成了放空炮。 　　但是…… 　　反正爷爷第一句就是：“七斤你能去那个啥春晚了吗？” 　　燕长青无语的很，继续愤怒曝光黑幕：“都内定好了节目，我们去根本就是凑数的，水平再高也不行，没法。” 　　爷爷于是和二叔一样安慰了他一句，燕长青糊弄几句，赶紧让他回去睡觉吧！ 　　开上车去酒厂，免得见了老妈又是一通问，问完了肯定要到处说有黑幕啥的，又气的睡不着了。 　　这次燕长青没谎话可编了，为了掩盖自己一时发挥导致人家进医院，只能用这个还能说得出口的理由继续糊弄人。 　　…… 　　回去酒厂也懒得继续去摆弄酒了，这一天太累，先休息吧！ 　　第二天起床，活动了一会儿筋骨，钻酒库里去调配酒。 　　结果没到吃饭的时候，李秀妮就跑来了：“七斤，你给我说说，是那个啥黑幕让你去不了的？” 　　燕长青只能再说一遍，总算满足了李秀妮的八卦之心，然后让她在这儿吃饭也不吃，风风火火地就跑了。 　　看着她那来去如风的身影，燕长青很是欣慰，希望老妈永远保持这样的活力，青春永驻。 　　然后吃过饭给祝昌盛打了个电话，让他记着酒厂的新电话号码，以后有事儿终于可以直接通话了，顺便问问，省里那边有没有新消息传来，没有就好。 　　接着继续去调配酒，直到舅舅来喊他，告诉他杨知礼来了。 　　他等杨知礼看好住的地方，直接开上车，把杨知礼的那点家当，都给搬了过来。 　　然后带着飞虎飞熊，让杨知礼认识一下，人老了也没啥爱好，平时遛个弯带着狗也算有个伴儿。 　　就是让他在这儿养老的，按照他曾经的记忆，没等他上到初中，村里好像就没五保户了。 　　现在给老头换个地方，也不求多的，希望他最后几年过的舒服些，当然只要他愿意，能多过几年也挺好。 　　毕竟咱们都讲究个，一饭之恩不可忘嘛！ 　　也不用给他太多照顾，怕他不自在，没等工人们集体开饭，先让他来适应一下自己来食堂打饭吃。 　　再给财务交待一声，等月底了，给老头发五十块钱工资，也就这样了。 　　…… 　　吃完饭燕长青又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中午值班的是熊启山。 　　燕长青听到他声音，就想到他当初扮傻子的样子，顿时心情都变得更好了，问了一下，知道那个家里条件不差的简红菲，已经被家里人给带走了，他顿时放下了心。 　　然后就忍不住开玩笑：“哥，俺嫂子呢？她不是想在这里找个活儿吗？” 　　熊启山顿时急了：“燕老板，别看你是老板，再提这事儿我也和你急啊！现在人手不够，也没人安排送她回家，暂时就在劳动服务公司跟着学习呢！” 　　燕长青呵呵直笑：“行了，不提了不提了。其实这姑娘心挺大的，人也不错，就是没啥文化。不过年龄也不算大，还能学，我觉得她挺不错，你……” 　　砰！ 　　电话挂了！ 　　燕长青笑笑，挂了电话，干活去。 　　…… 　　后半晌的时候，酒厂又热闹起来，熊孩子们过周末，知道燕长青回来，立刻又聚集了过来。 　　哪怕燕长青没时间玩，他们自己在这儿玩的也挺开心。 　　当然更开心的是，二娃扒拉着手指头：“七斤哥，我们快放麦忙假了！” 　　燕长青对此无所谓，但是有点担心二娃：“你现在学习还能跟得上吗？作业都按时交了吗？” 　　二娃一抬头：“我写的快的很，没等放学就写完了。” 　　也不知道这货哪儿来的自信！ 　　燕长青心里吐槽着，挥挥手：“去玩吧，我还得忙一会儿。” 　　二娃刚走，铁蛋来告状了：“七斤哥，二娃现在天天抄我作业。” 　　燕长青：“二娃，二娃，你给我滚过来！” 　　大概是总能在二娃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的影子，燕长青总是希望二娃能改变的多一些。 　　就算要继续碌碌无为，至少也给自己一个见识更精彩世界的机会，比如说，上个大学。 　　可是人喊过来他也没办法，只能说上几句，也没指望二娃能听多少。 　　这熊孩子口头答应的很好，等燕长青说完，立刻又厚着脸皮：“七斤哥，我想和飞虎飞熊玩，它们见了我就跑，你能不能给喊过来？” 　　你都不想想为啥它们见了你就跑？ 　　燕长青不给他祸祸狗的机会：“啥时候你自己写完作业了再说。” 　　二娃一脸沮丧：“肯定是铁蛋告我状了，他就是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燕长青替铁蛋辩解：“他和我说了，就是和我讲义气。再说你不写作业，考试能会吗？等我们都去上初中了，你自己一个人在村里玩吗？” 　　这个理由比较能激励二娃，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嗷地一嗓子就跑：“七斤哥我以后就做作业了。” 　　这保证燕长青很熟悉，三分钟之内必忘。 　　想了又想，又喊了起来：“二娃二娃，你给我过来！” 　　二娃嗖一下就又跑了过来，有些显圆的脸蛋上，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满是疑惑：“七斤哥你又喊我干啥？” 　　“你戴个口罩，过来帮我写标签吧！”燕长青无奈道，好歹这样能让他多写几个字。“得多写一点，我上面只贴了一个，不够，你再写十遍，都贴上去……” 　　看这家伙有点不情愿，只能继续加码：“然后我教你个绝招。” 　　“什么绝招？”二娃瞬间干劲儿十足。 　　“等你写完就知道了，每个酒缸上的标签都得抄写的。”燕长青才不说自己还没想好，反正不用等他写完都该吃晚饭了。 　　唉，这几天一直到处糊弄，从老头到小孩，从男的到女的，要是点个糊弄技能，估计也升级挺快的。 　　心累！ 第167章 玩泥巴 奖励 　　春夏之交的清晨是很舒服的，带着凉意的风吹过，总能让人感觉到神清气爽。 　　天空上丝丝缕缕的白云如同细纱，轻柔地铺在湛蓝色的天幕之上，布谷鸟不知疲倦的声音不断传来，空旷而辽远。 　　原本绿色的麦子正在一天天的泛黄，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形成了一片片青黄色的波浪。 　　远处小河边的白杨树上，小扇子似的叶子在风中哗哗作响，有早起的鸟儿在叶子中嬉戏觅食，清脆的叫声悦耳动听。 　　燕长青就坐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上，对着这些景色一丝不苟地画着。 　　技能还没提上来，画画的技巧重在一个写实，全靠超人一等的控制力，认真的，尽量把自己看到的景色，给展现在纸上。 　　偶尔也会兴起，来个卡通式的画法，又突出一个不拘一格。 　　这样的效果只看画纸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挺好，但是整体看上去，就只觉得乱糟糟的，仿佛是没整理过的房间，显得有些杂乱和拥挤。 　　不过现在技能不够，不能追求太多，只是为了练习技能，先学会基础，然后再慢慢讲究布局。目前讲究的就是一个不浪费纸，能画多少就画多少。 　　画满一张就到了早饭时间，吃饭的时候顺便安排人去酒库搬他昨晚调配好的酒。 　　等到吃过饭，二娃和几个小伙伴就挎着小书包来了。 　　燕长青就开始和他们一起写字，别人写作业，他不写，就练字。 　　有学习技能在，他已经自学完成了小学课程——没错，真的重新学一遍的，反正没人知道他重生的，这么干只会让人觉得他好学，而不会笑他。 　　毕竟上辈子但凡他学的认真点，也不至于一辈子没什么出息。 　　这也导致了他在学习这事儿上不太自信，并不觉得自己一重生，就可以完全搞定哪怕只有小学程度的课程，只有重新学一遍，才能确定自己没问题。 　　学习是件好事情，毕竟多上学是有好处的，连人贩子都懂的道理，读过书有文化的人就是更值钱。 　　…… 　　正认真写着，旁边屁股上仿佛长了钉子的二娃，把小脑瓜凑过来：“七斤哥你的字真好看。” 　　我用得着你来称赞吗？ 　　燕长青顺手给他一个脑崩儿：“你认真点，也能写好。” 　　二娃是个从来不会被打击到的人，嘿嘿笑着再去看别人的，最后很得意：“七斤哥，我比小河写的好。” 　　燕长青不用看就信了，燕小河是还没上学的熊孩子中的一员，看他们都写字，就也拿了纸笔跟着乱写乱画，二娃找他比，那简直太……合适了。 　　正好这时候有人来喊燕长青，让他去帮忙看一下新出的酒。 　　看到他本子上写的字，也竖着大拇指夸奖：“老板的字写的可真好。” 　　燕长青不和这人计较，一群文盲。 　　他的字现在还不能说好，只能叫工整。 　　和画画一样，他现在能做到的就是认真，比照着字帖，或者书本上印刷的楷书慢慢写，总能写的大差不差。 　　但是这还不叫书法，水平不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没自己的东西，不讲艺术，只图相似。 　　不过对大多数文盲来说是够用了，反正他们看不出来好坏，觉得挺好看。 　　但是燕长青有技能，他写一个字出来，就能想到好几个改良的地方，如何让这个字更美观，更具有神采，如何突破匠气，达到真正书法的地步…… 　　可惜脑子会了，手暂时还做不到，需要一点点的调整，写上很多遍之后，才能让自己稍微满意，而不是技能的满意。 　　稍微满意的意思是，随着他技能的提高，他的眼界也越来越高，刚才还觉得做到三就好，等能做到三，他眼界已经到了四，看一眼就感觉到了三的不足，有几个需要改进的地方…… 　　技能永远不会满意，只要你练下去，就能一直让每次认真的练习，再找到一些更好的进步方向。 　　幸亏他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换个强迫症，或者上进心太强的人，一个技能就够他练到死了——也说不定不会死，一直能练成传说中的神仙。 　　在酿酒上也是如此，哪怕都二级了，依然是：根本不行！ 　　反正永远觉得可以做的更好，而且方向很明确，只要这样这样，稍微改进一下，就能更好了。 　　在工人们看来，这个老板简直厉害的不要太过分，烧个火他都能控制，原本预定多久之后加水进去，误差不会多于两分钟。 　　结果就是对比之下，工人们普遍不太自信，总想喊他说句话，哪怕看一眼不吭声都可以。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拿什么人当参考，或者说这都不一定还是人的境界了。 　　…… 　　这种看似忙碌，实则很平稳的日子，是很舒服的。 　　因为有种种后手在，哪怕暂时仓库里堆的酒越来越多，也并不担心销路问题，生活没了太大压力之后，就算一直没闲着，也并不会觉得很匆匆。 　　这时节已经可以去河里泡着了。 　　冬泳都没问题的燕长青其实随时都可以去，但是熊孩子们稍差点，他们一般会在河边刚泛起绿意，还穿着毛衣的时候，逐渐开始偷偷往河里蹦。 　　曾经的燕长青也是这些熊孩子们中的一员，他肯定不会阻止，反正这些孩子们就这么放养着，反倒一个个结结实实的，就像小河边那些没人修剪管理的小树，肆意而狂放地生长着。 　　这是燕长青最快乐的时光，关于重生者如何依靠金手指技能，欺负一群熊孩子的故事。 　　在水里玩抓人游戏的时候，本来是由一个人开始追逐所有人，抓到任意一个人就可以由被抓的继续来抓。 　　但是燕长青不怕被抓，导致别人都放弃抓他了，把游戏变得索然无味，他还兴致勃勃。 　　玩的累了一群熊孩子就爬到河边，一人挖一堆黄泥，玩“瓦屋”。 　　把泥块摔打的结结实实四四方方，中间扣出一个洞，底部只有薄薄的一层，像个碗，再倒扣着摔到某一片平整点的地面，看谁的“瓦屋”底部那一层薄薄的泥，崩出最大的窟窿来。 　　这样别的小伙伴，就得把自己的“瓦屋”扣下来一块，给窟窿补上。 　　明明满地的黄土，赢的这一块泥就能让胜利者开心半天，输了的则不甘心地去河边继续挖。 　　这个游戏最大的坏处就是，泥点子会乱飞，最后每个人身上都会变得和泥人似的。 　　而且胜利者只有一个。 　　一会儿的功夫，燕长青的“瓦屋”就变得巨大无比，一群熊孩子哭丧着脸继续去挖泥——这无耻的家伙为了赢，竟然给自己点了个“玩泥巴”的技能。 　　玩泥巴不止是做个造型，还有包括其他一些方面。 　　做出来的“瓦屋”，都特么能拿到窑里烧出陶器来了，被他用来欺负一群小孩子他还得意洋洋，举着一大坨黄泥开心的不行。 　　完美验证了一句话：只要我足够沙雕，那我就有足够的快乐！ 　　…… 　　所以王所长坐着所里的新车，和熊启山一起先找到大燕庄，再找到酒厂，最后终于找到河边，见到的就是，让人感觉眼睛都被污染了的一幕。 　　俩人好歹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但是看着那个举着一大坨泥巴，得意洋洋地在河岸上踱步，看着下边一群熊孩子挖泥的人，仔细看了足足半分钟，才确定了，没找错人。 　　是他，燕老板。 　　就是那个几天前去买了个媳妇，还给治疗走了两个人贩子的燕老板，桃树乡市场和酒厂的老板之一。 　　两人现在有些迷茫，看看天，看看周围的农田，一时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还是燕长青正得意中，无意扫了一眼，才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太得意了，被人走到这么近都没发现。 　　然后他哈哈大笑了一声，嘭地一声把泥坨扔到了地上：“你们玩吧，我不玩了！这里的泥谁抢到就是谁的。” 　　一群泥孩子立刻嗷嗷地冲了上来。 　　自己挖的哪有抢来的好玩啊！ 　　燕长青冲那边两人打了个招呼：“先等等，我下去冲一下就好。” 　　跳进河里冲干净了身上的泥，特别是头上脸上——因为是弯着腰使劲摔的，脸上头上通常沾的泥点子更多。 　　洗干净了上来随便蹦跶两下，然后穿好衣服。 　　…… 　　再走过来，就变成了一脸正气的燕老板：“王所，熊哥，你们怎么跑过来了？” 　　俩人也不知道是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还是因为他这“变身”太快，愣了一下，王所才说道：“案子办的差不多了，主要嫌犯都已经抓捕归案，剩下的小鱼小虾还在继续追捕。我们过来是给你送奖励的。” 　　“还有奖励？”燕长青乐了起来。“有五百块没有，我可是花了五百买来的线索。” 　　“有，这次上面非常大方，听说了你的事儿之后，直接批了五千块。对你来说可能不太多，但是确实已经算很大方了。”王所说着还挺不好意思的。 　　确实不算多，上一次花了三千只是明面上的，他还主动出动了不少人，开车堵路的，酒厂方面四处追捕的，连所里一时半会都调动不了这么多人，更别说车了。 　　这次又主动花钱买了线索，还冲到最前线，包括迅速录好口供什么的就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谁功劳最大。 　　而且桃树乡所里也落了不少好处，除了人人有份的功劳，最直观的就是，王所来的时候，坐的新面包车，是燕老板救出来的那个简红菲的家属，给赠送的。 　　不过上面也不可能奖励更多了，现在沪城的平均工资才两三百，一次给五千，能算少吗？ 　　燕长青觉得还算满意，主要是态度他很满意：“案子没办完就给奖励了啊？” 　　王所解释：“剩下的主要是去解救各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比抓捕罪犯要难的多，有些被拐卖到的地方太过偏僻，需要协调的地方太多，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完的。既然准备奖励，那就早点给好了，不能让做好事儿的寒心。” 　　燕长青点点头，这就是天杀的人贩子造的孽，被拐卖的人基本都很难自己逃脱出去，只能等着人去救。 　　王所又说道：“还有个奖状，上面想问问，你是直接拿了，还是等着最后的颁奖仪式。” 　　燕长青肯定选现在就拿：“颁奖仪式都是你们的，我才不去。再说万一人没抓干净，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吊胆替家里人担心。” 　　王所笑了起来：“正好我给带来了，猜到你不会喜欢参加什么仪式。” 　　…… 　　三个人边走边说，等走到酒厂，一群熊孩子们已经比他们还快回来了，根本不怕累，现在又开始“斗鸡”了！ 　　一般这个冬天玩的，谁夏天光着腿玩，磕着碰着多疼啊！ 　　但是熊孩子们不怕，有的磕碰的眼泪豆都快掉出来了，还一脸坚强地抱着腿再战。 　　王所说道：“奖励我们都有档案，回头你需要的时候，这些都随时可查。另外嘉奖仪式不会给你忘掉的，可能一两年，或者几年后，等到确定彻底没有后患的时候，像你们这样曾经立过功的人，肯定会给你们补上一个仪式的。” 　　“这是我们上面的上面传下来的话，具体多久上面不说咱们也不知道，但是肯定算话，这个事儿大家都不会忘的。” 　　燕长青这就明白了，现在奖励都不是最重要的了，是因为有人发话。 　　面前这俩人就是跑腿传话的，要不然打个电话，让自己什么时候路过了，拿了奖励就是，哪用他们费这么大劲儿一直找到河边。 　　熊启山接着说道：“借着这个案子，接下来会来一波严打。估计到秋季还会举办一个公审大会，到时候肯定会有几个典型被直接毙掉……” 　　燕长青当时就来劲儿了：“都能现场观看吗？毙人也可以看？” 　　“以前都有过的，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来，王所肯定清楚。”熊启山说不出来了。 　　王所笑了笑：“公审可以看，毙人的时候肯定不让太靠近，特别是小孩儿。不是，你为什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燕长青嘿嘿直笑：“好奇啊！还没见过呢，连公审都没见过。” 　　上辈子他知道有公审，但是是在镇上的，他没赶上看，听说还拉着人去镇上西边的一个河边直接就处决了几个，当时他挺羡慕和他吹牛的那些同学。 　　现在才知道，感情那些同学们都是吹牛，人家根本不让他们现场看。 　　想想也是，那是小孩子能看的吗？ 　　燕长青这下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死了两个人贩子，大家都异常淡定了，感情根本不稀奇的。 第168章 破釜沉舟 魔音灌耳 　　燕长青对自己的奖励并不是多关心，态度到位就行，当然真没了也无所谓。 　　不过自己无所谓，能让老妈开心的话，还是可以的。 　　所以五千块钱和奖状，他转手就送回了家，让老妈给负责保管。 　　李秀妮开心的不行，但是这暂时不方便拿出去说，只能在家拉着燕大海使劲说。 　　至于秋后斩立决的事情，燕长青还是挺好奇的。 　　不过现在还早，想看热闹还得等到秋天。 　　他觉得这是挺优良的传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没继续下去了。 　　…… 　　六一儿童节前两天。 　　也是央视选节目的最后两天。 　　玉东省的节目竞选小组，一群人正愁容满面地看着带来的演员们。 　　形势很不妙，现在节目基本都定完了，虽然他们来争取到了明天再表演一次的机会，但是从各方面的反应来看，似乎前途并不那么美好。 　　毕竟都是已经被打下去的节目，重新排练的也有点仓促，改动的比较大的几个地方，现在演员们配合的明显还是有点小问题。 　　这个小问题如果放在地方台，大部分观众也无所谓，毕竟大家的期望本来就没那么高，只要热闹欢腾一点，看着喜庆就可以。 　　但是想去春晚，让更多人看，连他们自己越看都越觉得希望不大。 　　人群中的陈廷柱摸着自己包里的一卷带子，心里有些忐忑。 　　他想做一件比较出格的事情，但是，又有点不太敢，可是不去做的话，总有点心里不舒服。 　　结果就是到了第二天，他起床洗涮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吓了自己一跳。 　　出了门，一位同事就看着他惊讶地说道：“老陈，你这是怎么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也不能为了工作，不要身体了啊！” 　　陈廷柱勉强笑了笑，又不是小年轻了，想当年为了准备节目，大干三天三夜都没问题，现在倒好，一夜没睡好，结果就被人看出来了。 　　不过想想刚才自己都能吓自己一跳，他也知道，哪怕给自己打扮了半天，形象还是不太好。 　　好在大家都想着参选的事儿，除了几个相熟的同事，其他人也顾不上看他的形象。 　　…… 　　转眼之间，演播大厅里，玉东省的演员们开始表演了。 　　不到三分钟，带队来的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沉，坏了！ 　　本来就因为改动配合不够默契，结果因为到了这里，演员们还有些紧张，许多动作都有些变形，唱歌的那位更是直接起高了腔，唱着唱着就要断气…… 　　这节目，都不用等别人评选，他们自己都恨不得赶紧抱头遮脸的离开，免得继续在这里丢人。 　　很多人已经惭愧的低下了头，已经有人开始埋怨，那么多人口，那么多的剧团歌舞团艺术团体和单位，居然选几个合适的节目都没有，真是人才难得…… 　　听着这些声音，陈廷柱的手上都出汗了，他心里已经不是两个小人打架，简直就是几百万大军在交战。 　　有人喊让他快去，有人喊他去了就完蛋，有人说要以大局为重，有人说大丈夫当有所作为…… 　　隐隐约约地，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低声念诵：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个声音一开始很小很小，可它却仿佛有着一种魔力，每一句每个字，都带动着更多人开始跟着低声念诵：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那些其他乱吼乱叫的声音，逐渐也放弃了自己的呼喊，加入了这些声音之中。 　　转眼之间，似乎他的胸腔中，有着无数人在低声念诵，这些声音汇成了仿若天地惊雷般的声音：呜呼！其真无马邪？ 　　那么多人，就真的没节目吗？ 　　陈廷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死就死吧！ 　　人一辈子，总得有那么冲动一两次的时候，否则的话，活着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他摸了摸包里的录像带，然后在周围同事们惊讶的目光下，走到了前排的一个位置，弯着腰陪着笑，低声说道：“杨导，三分钟，只耽误你三分钟，你看一眼这份带子，只要你看三分钟，不行你喊保安把我打出去……” 　　杨导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先放着吧！” 　　陈廷柱顿时慌了，瞬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很明白，真放着，那就放着了。 　　不过做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他身体晃了晃，然后站起身，只觉得眼前都是黑的。 　　就在这时，杨导又抬头看了一眼台上，再看了一眼桌上的带子：“什么节目？” 　　陈廷柱顿时喜出望外：“二胡，人间绝响，差点把我们老台长都送走了……” 　　说完之后脸色顿时又精彩起来，太激动有点口不择言，居然说了不该说的话。 　　杨导闻言倒是有了兴趣，再看一眼台上，索然无味地站起身：“哦，你拿上，过来看看。” 　　…… 　　昏暗的剪辑室内，随着二胡声响起，安静的小屋子，顿时好像有了无数小精灵在蹦，在跳，在歌唱。 　　杨导板着的脸色也放缓起来，随即露出微笑：“还不错，不过……咦，这个年龄不大吧？小天才啊！挺好……不过这个，也不至于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还有。”陈廷柱听到了那熟悉的二胡声，顿时就仿佛有了勇气。“这是在市里竞选的节目，当时设备不太好，音质没现场的那么好。另一首就好一点，在省台拍摄的，不过……杨导，他那首曲子，可不太好……” 　　“放吧！”杨导摆摆手。 　　陈廷柱立刻上前，让剪辑师快放一段。 　　下一刻，当一个音符飘出，小房间顿时就压抑了起来，屋内的三个人，仿佛都感觉心被揪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二胡声中。 　　哪怕是重新听了一遍，陈廷柱依然还是有点挺不住，刚放了个开头，他看到杨导的脸色变化，就赶紧上前拍了拍剪辑师，让他暂停下来。 　　杨导愣了一下，才说道：“怎么了？” 　　陈廷柱不好意思地解释：“后边的更压抑，也更揪心。我们老台长听完之后心梗都犯了，送医院抢救了半天。我怕……” 　　杨导想了想：“放完。” 　　剪辑师立刻听从指挥。 　　陈廷柱只能继续陪着听，然后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就是孩子心里不开心的恶作剧。 　　并且开始回忆第一次听的那首欢快的曲子，想那些开心的日子，甚至满脑子开始想一些不着调的东西。 　　儿时的调皮，在乡间的快乐，上学时和同学们的恶作剧，学习拿到了好成绩的欢乐，第一次遇到初恋女孩子的美好…… 　　想到了调皮时那慈爱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神，自己快乐的时候，那眼神也跟着快乐起来…… 　　那年和同学们一起拍完毕业照，当时一个个雄心壮志，约好了十年二十年后再相见，和初恋的女孩子美好地憧憬着未来，想象着自己如何美好的未来…… 　　只是当初，他从未意识到，那些平凡的日子，在以后的人生中，就成了一张张泛黄又永不褪色的照片，在记忆深处，仿佛成了永远。 　　童年再也回不去，慈爱的眼神再也看不见，当年毕业时意气风发的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拍完照片起身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很多人从此天各一方，再不想见…… 　　那些许许多多的美好画面，和初恋的身影一起，被尘封在记忆的角落，偶尔轻轻拂拭，扬起的尘埃，就迷了眼…… 　　…… 　　陈廷柱回过神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靠，又中招了！ 　　他擦了一把眼泪，对那个二胡小子恨得牙痒痒。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抽了，要不就是被那小子的二胡给迷惑住了——没错，肯定那小子的二胡有特异功能，说不定是气功，没错，肯定是。 　　不然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破釜沉舟，赌上自己前途的事儿来，还要再来接受一遍魔音灌耳的折磨。 　　真的是赌前途。 　　中年人了，正是人生最憋屈的阶段，为了生活，为了工作，为了妻儿老小这也不敢那也不敢，遇到糟心事儿就告诉自己忍忍，再忍忍，都特么成忍者神龟了…… 　　没想到这次就犯了傻，不但坑自己，还来坑别人！ 　　他甚至都不敢打扰沉默着的杨导，更不敢去看杨导的表情。 　　万一看见了不该看的，他在这里没了翻身的机会，回去也只能卷着铺盖走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杨导的话：“小何，把带子倒回去，听一听开头那首曲子。” 　　陈廷柱瞬间明白了，这是要‘治疗’一下刚才被魔音灌耳破坏的情绪啊！ 　　等小何抹了一把脸，听从指挥忙活一阵儿。 　　欢快的二胡声响了起来，小屋内的气氛才重新恢复正常，并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杨导做了个低头擦拭的动作，抬起头笑了笑：“怪不得你这么豁出去干这样的事儿，回头你也别回去了，在这里给我当个助手吧！这个孩子你联系一下，让他来这里试试。” 　　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节目定下来了，也不是不能加个人进去，这么好的艺术，应该让大家都来欣赏一下。” 　　陈廷柱瞬间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忙不迭的弯腰点头：“好的好的，杨导，我这就去联系……” 　　…… 　　燕长青这一天过得特别充实。 　　早上忙到下午，总算把酒调配好，让工人们去灌装。 　　而他也松了口气，跑到小河边，泡河水里，让水冲一冲自己身上的酒味。 　　然后…… 　　嗷嗷嗷啊…… 　　一群熊孩子们背着书包就冲了过来，离得老远就听到了好几个声音再喊。 　　“七斤哥，我们放假了！” 　　“嗷嗷嗷，放假了！” 　　等到一群臭小子们冲过来，书包都被扔的满天飞，接着动作整齐，十几个熊孩子一边把上衣往下扯，脚下还蹭着脱掉了鞋子，然后蹦跳着褪下裤子，随手一扔，撒腿就冲向了河里。 　　河岸边的沙滩上沙子飞扬，靠近沙滩的河水瞬间都浑浊了片刻。 　　无数水花被溅起，在夕阳下带着迷人的光晕，再纷纷洒洒地落入水中。 　　一个个光溜溜的家伙们噗通噗通地在河里使劲扑腾着，笑着叫着，兴奋得难以自已。 　　躺在浅水里的燕长青无奈的擦掉被溅到脸上的泥沙，然后站起来跑两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熊孩子们见状，立刻嗷嗷地叫着到处躲闪。 　　片刻之后，二娃啊啊啊地叫了起来：“救命，救命，七斤哥变成水鬼来抓我了……” 　　其他人立刻躲得他远远的，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被拉进水里，还嗷嗷叫着起哄。 　　等二娃从水里冒出来，赶紧施展狗刨技术，扑腾着往浅水区冲去。 　　一口气跑到沙滩上，才敢回头看，然后郁闷地说道：“七斤哥你差点把我弄呛鼻儿了！” 　　燕长青在水里露出脑袋：“那不是还没呛嘛！” 　　呛水是很难受的，特别是鼻子，所以又叫呛鼻儿。 　　不过熊孩子们早习惯了，玩的时候又喊又叫的，呛鼻儿是常事儿，现在早都一个个的有了经验。 　　二娃喊了一嗓子，已经又开始不怕死的往水里跑了起来：“摸螃蟹去，摸了螃蟹去酒厂烤了吃啊！” 　　这个提议立刻获得了所有人的响应，于是所有人都开始扑腾着冲向河岸边。 　　…… 　　一直玩到夕阳西下，一群熊孩子们才爬上岸，找衣服的，找书包的，有的还穿着一只鞋子蹦着找另一只…… 　　忙乱了好一阵儿，才算收拾好，领头的几个每人手里都提上几只螃蟹，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酒厂出发。 　　酒厂永远不缺烤螃蟹的地方，等螃蟹烤得焦黄，那些小一点的螃蟹身上的什么蟹鳌蟹爪，都变得嘎嘣脆，只有一些比较老的螃蟹，蟹鳌依然坚挺，需要咬开了只吃里面的那点蟹肉。 　　厨房里的那位舅舅朋友的妻子，现在夫妻俩都在酒厂干活，这个女人挺勤快的，也有眼色，还弄了点蘸料出来，让熊孩子们蘸着吃。 　　其实根本不用，一帮家伙们都嫌麻烦，而且觉得蘸料味道重。 　　燕长青也吃不惯蘸料，他现在有时候吃饭都犯愁，口味越来越刁钻了。 　　因为五感提升的超出一般人，平时饭菜里调料多一点，或者有个不新鲜的菜叶之类的，他都感觉到口感很不好。 　　对于口味较重的蘸料，他更是能不吃就不吃，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纯天然风味。 　　…… 　　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听到了舅舅的喊声：“七斤，电话！” 　　燕长青拿着一只螃蟹就走了过去，嘴里还正把一条蟹腿嚼得嘎嘣嘎嘣的，含含糊糊地问道：“谁的啊？” 　　“市里来的，祝主任的电话。”舅舅回答了一声，把电话递了过来。 　　刚接过电话，就听到祝昌盛惊喜的声音：“长青，好事儿，大好事儿啊！京城那边通知了，让你去那边演奏去……” 　　“啊？”燕长青满嘴的碎蟹腿渣都差点掉出来。“他们老台长都那样了，还敢让我去上节目？” 第169章 去京城 学画画 　　祝昌盛对具体情况也不了解。 　　他只知道市台那边都高兴疯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还问到，要不要现在派车去接燕长青。 　　陈廷柱打电话的时候根本没细说，他这次办的事儿，在有些人眼里，是属于很不稳妥的举动。 　　所以他怕细说了，西阳市台这边都要埋怨他，因为他这举动等于把大家一起架到了火上烤。 　　现在他倒是办成事了，还混了个小助理干着。 　　但是市台这边的人可没处跑，以后少不得要多混几个冷眼。 　　不过现在都还不知道情况，市台这边的人一个个开心得很，甚至还和祝昌盛说了，到底是那啥，人家肚量就是大之类的话。 　　总之市台目前是皆大欢喜的，过后的话……有点不太好说。 　　这些燕长青和祝昌盛都还不清楚，清楚了他们也无所谓。 　　隔行如隔山知道不，不同系统的隔了可不是一座山。既然大家不是一个系统的，那你就算看我不顺眼，也只能隔着山在那边看着。 　　燕长青还是挺开心的，还问祝昌盛：“那要不要去省台那边，顺道看望……” 　　“打电话的说让直接去，我现在就联系市台那边，看他们去几个人，这边加上咱们俩个，一起订火车票，对了，你明天能过来吗？”祝昌盛也有点开心过头了，都忘了先问燕长青能不能立刻出发。 　　燕长青想了一下：“问题不大，我等会儿就安排一下。” 　　…… 　　其实还是有点问题的。 　　酒厂这边现在最好的酒，都必须他亲力亲为，关键步骤不能假手他人。 　　如果他现在走了，接下来几天，几个他一直自己管着的发酵池，就得让别人来接手了。 　　这就意味着，出来的酒达不到他的水准——这是肯定的。 　　不过毕竟有他前期的处理，肯定又比其他的酒好点，回头的话，调配出来，勉强也可以当高档酒去装瓶。 　　当然花费的功夫就要多一点。 　　其他琐碎的事情也不少，毕竟这一走，最少一星期肯定回不来。 　　现在的火车速度有点感人，他明天还要先去市里，再坐上火车，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到京城。 　　西阳市还没飞机场呢，想坐飞机需要到省城。 　　但是到省城又是大半天时间，还不确定航班时间，不如直接坐上火车，虽然慢点至少不用折腾。 　　所以燕长青一边安排着，心里还在怀念有高速的好日子。 　　如果有高速，就算开上他的小面包，不用等到天亮也就到京城了。 　　主要是现在坐飞机没茅台供应了，而且还需要介绍信，他还觉得这年头对待飞天上的事儿，要慎重点，所以也一直没考虑坐飞机的事儿。 　　…… 　　旅途劳顿无需多言。 　　到京城的时间是凌晨，不过陈廷柱已经在等着了。 　　除了燕长青和祝昌盛，市台那边又来了好几个人，除了上次的领队老郭和老宋，别的燕长青也不用打招呼，反正都是蹭旅游来的。 　　甚至下了火车人就散了，两个领队和燕祝一起跟着陈廷柱上了他借来的车，先去宾馆安顿下来。 　　几个人休息没多久，又一起到了央视台里。 　　燕长青其实挺有点期待的，他觉得自己这次过来，肯定能见几个春晚‘钉子户’，不少钉子户称一句德艺双馨都是实至名归的。 　　结果到了才发现，现在又不是彩排时间，哪可能人家都在这里等着啊！ 　　然后就见到了陈廷柱口中的杨导。 　　这时候就体现出来年龄的重要性了，陈廷柱口中严肃的杨导，见了燕长青态度还是挺和蔼的。 　　看燕长青不怯场，还开玩笑地对周围人说：“大家可都小心点，咱们这个小艺术家，那技术可不是一般的高。” 　　就差没直说他一把二胡差点把人送走的事了。 　　然后就拿出来几张曲谱，让他试着演奏一下。 　　等燕长青拿出自己的二胡，杨导摆摆手：“等等，那个谁，你去找一把好点的二胡过来。” 　　燕长青低头看着自己这把来自桃树乡街头，有着多年传承工艺，花了自己足足三十块钱买的二胡，心中暗道可惜，陪伴了自己这么久，居然在最露脸的时候，却没了它的机会…… 　　然后他很开心地接过了人家递过来的二胡，试了一下音，就默默对自己的二胡说了声抱歉。 　　到底是央视，这工具就是专业，听听这音质，摸摸这手感，看看这外观，一瞅就是三十块钱买不到的好东西。 　　…… 　　不管什么谱子，对燕长青都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直接上手就来，连酝酿感情什么的步骤都不用，只需要把技巧发挥出来——他现在心情就挺好，顺其自然就可以。 　　毕竟到处送人进医院也不合适。 　　杨导相当满意，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行了，暂时我这儿是通过了。具体安排什么节目，你们在这里稍等俩天，也在京城转着玩玩，回头我们再商量一下，确定下来会尽快告诉你们的。” 　　燕长青有开心也有遗憾：遗憾的是，他刚才把用的二胡还人家的时候，居然也没人来上一句，这把二胡送你了，拿回去平时多练练…… 　　…… 　　一群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出门的时候，老郭这个老实人差点左脚绊右脚，幸好旁边老宋还算稳得住，及时拉住了他。 　　祝昌盛也开心得很：“刚才都忘了提醒你，把咱们工作证挂上去了。唉，我也忘了……” 　　遗憾得很，居然没让他们都知道自己是油田来的，是献石油的光荣的油田工人。 　　不过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是有节目了，不管是什么节目，等确定下来，就可以打电话回家报喜了！ 　　这说明咱们不光能献石油，还能搞好精神文化建设，是件很值得宣传的一件事。 　　越想越开心，直到听见耳边传来燕长青的声音：“祝叔，祝叔，问你去哪儿玩呢？” 　　祝昌盛嘿嘿一乐，有点等不及：“我先打个电话，说你这边已经预定可以登台了，不管安排什么节目，只要能露个脸，就证明咱们那边的油田，文化建设方面不比他们老牌油田差了。” 　　“对了，让他们提前想想给你发个什么奖励，这可是让咱们油田露脸的事儿，不发点奖励都说不过去。对了，来这儿还耽误你酒厂生产，问问后勤能不能从你那……” 　　旁边市台的老郭和老宋看的眼热，对望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词：狗大户！ 　　没办法，这年头市台也不富裕，别看他们辛辛苦苦来回跑，出差那点补助都不够下馆子吃顿好的。 　　哪像人家油田，动不动就发福利，动不动就发福利，动不动就发…… 　　气人！ 　　但是还不能气，他们俩是有任务的，就是来陪考的。 　　不对，现在应该叫陪太子读书的，市台那边难得有个露脸的机会，可得把人给陪好了。 　　想了一下，老宋低声说道：“老郭你等下问问他们想去哪儿玩，你先留宾馆等着。我去驻京办那边问问，看能不能搬到驻京办住去。” 　　他说的驻京办是省里的，西阳市里还没这个。 　　之前没把握，不敢去，人家那单位级别又不低，哪是谁想去住就去的。 　　现在他胆子肥了，敢去试试了。 　　不过老郭拉住了他：“别去了，咱们确定好节目就走了，来回折腾个啥。咱们还有任务呢，你陪着他们俩出去玩，我在宾馆等消息。” 　　…… 　　京城旅游第一站去哪儿，基本都不用考虑。 　　等祝昌盛打完电话，除了老郭留守宾馆等消息，剩下三人还带上了相机，一起出发直奔故宫。 　　到了地方，燕长青有些好笑地看着老宋和祝主任，为了门票钱争来争去抢着付钱。 　　笑死，俩人都不会花自己一分钱，回头都能报销的。 　　于是燕长青自己花了三块钱，买了一张门票，然后给俩人解释：“我要留着当纪念的，第一次来，回去了就把这张票装裱起来，当个收藏品。” 　　进去之后什么都没看清呢，三人就开始互相拍照。 　　和燕长青记忆里不同，他曾经记忆里的故宫，已经是大修过好几次的，现在故宫还没修的那么好，他觉得这样反而更好，更有历史感。 　　想想脚下的踩的那些有不少都碎了的地砖，说不定上面就得打死过几个太监几个宫女的…… 　　然后迅速打消了有点跑偏的念头，对着俩人说道：“祝叔，宋叔，你们先到处看看，我去找找书画看看去……” 　　不止是书画，他想看的东西挺多的。 　　像是书画技能，去看看那些名家作品，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还有一些文物，陶瓷玉器之类的，他还有个玩泥巴技能呢！ 　　曾经的他只知道看热闹，何况那时候来的时候，人已经太多了点，想看点什么都得排队了。 　　还有一点，那时候的自己，也没真的很认真去观察欣赏，那些带着浓浓历史气息的东西。 　　纯粹是凑热闹，大家都去旅游嘛，那咱也去。 　　什么风景什么名胜古迹，哪个正炒的热就去哪儿。 　　看个啥，看热闹。 　　已经完全沉不下心，也没想过，在旅途中要学点什么。 　　更多的只是为了旅游而旅游，也不知道是来欣赏名胜古迹的，还是为了拍照装比来了。 　　这一次，一定要慢慢走，慢慢看。 第170章 管得了观众爱看谁 　　“砰！” 　　燕长青连忙后退了两步，揉了一下额头，有些担心的看着面前的玻璃。 　　刚才为了看玻璃后边的观音像，他不小心越看越投入，脑袋伸太长了，撞到了玻璃上。 　　看到玻璃没事，他就放心了，看来自己还没那么厉害，没直接把这玻璃撞碎。 　　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左右看了看，整条走廊很安静，除了他只有不远处还有另外一对父女，见自己望过去，那个当爸爸的还朝自己笑了笑。 　　燕长青回个笑容，无视了那个小女孩的低笑声，继续看观音。 　　嗯，自己又不是梁山伯，不会不敢看观音的。 　　不但敢看，还看的很过瘾。 　　想象是一只如何粗糙的大手，鬼斧神工的把一块泥巴做成了这等模样，让这观音看起来不只是慈眉善目，甚至衣裙看起来都好像要随风飘起一样。 　　感觉很神奇，不过不用羡慕太久，我上我也行——两辈子了，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心虚。 　　毕竟有了金手指，说话就是硬气。 　　仔细看着揣摩着，临走时他不忘对着观音拜了一拜。 　　主要是感谢一下那些工匠，这些玩泥巴的前辈们，可是把泥巴玩成了历史，不拜一拜都对不起自己技能后面那飞涨的进度条。 　　无视了耳边传来的轻笑声，接着往下走，又走不动了…… 　　这个也好看…… 　　…… 　　“长青长青，吃饭了！” 　　时间过得很快，燕长青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自己，回了回神，就看到祝昌盛和老宋正在旁边看着自己。 　　见他回过头，祝昌盛笑了起来：“我们都准备出去了，在门口等不到你，就过来看看。你这也看的太专注了点，喊了你几声。” 　　燕长青觉得出去吃饭有点浪费时间，反正这门票一张可以一直看下去，干脆说道：“祝叔你们先去吃吧，我再在这里看看，等有消息了你们来喊我就行。” 　　祝昌盛和老宋对望一眼，觉得搞艺术的大概有这种专注好像不稀奇，哪怕是小艺术家：“那你饿了自己出去吃点，别饿坏了自己。” 　　燕长青点点头：“放心吧！我还能饿着自己了。” 　　等俩人离开，他继续专心学习。 　　有金手指在，这里对他来说就是有无数名师指点的地方，而且现在来参观的人真不多，偶尔有一些人过来，也都尽量保持着安静。 　　无论是环境还是气氛，都特别适合学习。 　　而且不怕有人来打扰，哪怕是拿着纸笔对着墙上的画练习一下，也没人来管你。 　　也不对…… 　　“小同学，这里要关门了。” 　　“啊？” 　　燕长青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笑着看自己的中年大叔，随即看了一下手表，赶紧表示歉意：“不好意思，看的太入神了点。” 　　“快去吃饭吧，你都看了一天了。”中年大叔笑了笑。“想看明天再来，这里随时欢迎你。” 　　“哦，好的好的。”燕长青也笑了笑，收起东西朝着外边走去。 　　外边夕阳正好，给整座古朴沧桑的宫殿都仿佛了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大殿之间的空地上，一队排列整齐扛着枪的守卫正大步向前，让人不经意间就会产生时空错乱的感觉。 　　直到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熟悉的广场，下班的人群，才会把人瞬间拉入现实。 　　…… 　　第二天早上，燕长青正准备继续出发去学习。 　　老郭就跑了过来：“快点，杨导有几个想法，让你去试一下。” 　　这人是一大早就出发，去那边打听消息的，也真是用心的很。 　　不过到了地方，燕长青看着面前一群小朋友就有些发呆。 　　陈廷柱小跑着过来：“只是杨导暂时的想法，他觉得单独一把二胡的演奏有点单调，想试试如果你做配音的效果怎么样。” 　　配音不就不能露脸了，那我…… 　　燕长青刚这么想着，陈廷柱就指着舞台上摆着的椅子给他介绍道：“伴奏的都到台上演奏，也属于演出人员。这是个戏曲联唱的节目，所有小朋友都要一个个登台，你们演奏的不用动，一直到节目结束。” 　　那还行！ 　　…… 　　联唱戏曲包含了好几种戏曲种类，黄梅戏京剧越剧都有。 　　都是小朋友演唱的，这也是让燕长青来同台的原因之一。 　　小朋友没登台，坐最前方的燕长青就开始和几个乐师开启了前奏，他以前在油田演出的后台，和那里的人合作过，对此也不算陌生。 　　二胡音随着他的手臂挥动，瞬间就让音符飘满了舞台。 　　锣鼓声中，一位小演员上台演唱起了花木兰的戏剧片段，能被选到这里的，都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小演员吐字清晰，唱腔清亮，燕长青觉得勉强算是没埋没自己的技能。 　　如果换个大人他就不一定这么认为了，小孩子还是有优待的，特别是穿上一声戏剧表演服装，衬托的小朋友特别可爱，都不用开口，就先给人留下了几分印象分。 　　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会儿功夫五六个小演员就表演完了。 　　从一开始，杨导的眉头就有些皱，等到最后演出结束，他也一直没出声，就皱着眉头思索着。 　　过了一会儿，他一挥手：“再来一遍，燕长青，没人唱的时候你尽情发挥，把技巧水平都展现出来，等他们唱的时候，稍微收一下试试。” 　　于是又一遍。 　　杨导继续皱眉。 　　然后扭头，把他后边隔了两排的几个人叫了过来：“你们什么感受？” 　　“挺好的。”领头的那个看起来挺朴实的汉子说道。“都表演的挺好，二胡拉的也好听。” 　　“对对对，二胡挺好听。” 　　“小朋友唱的也挺好的……” 　　杨导想了一会儿：“换人，等等，不是换演奏的，换另一个戏剧节目来看看。” 　　戏剧节目还是挺多的，这一年的春晚还有个国际性的戏剧节目——英语唱京剧。 　　没错，节目就是叫英语京剧选段。 　　想一想戏剧演员登台先哈喽，再古德猫宁，然后扯着戏腔问，喂？友拉五米？ 　　其实出这个节目也……挺有意思的，虽然有些人可能觉得奇葩，不过现在都在大胆尝试嘛，创新路上出现什么都应该淡定点，总比什么都一直不改变的好。 　　…… 　　这一尝试大半天，来回折腾了好多次，中午吃过饭回来又继续。 　　甚至连燕长青坐的位置，也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挪了好几次，包括他身后的几个伴奏也得跟着来回跑。 　　一直又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杨导和中午后又过来的两个导演才点了点头。 　　燕长青松了口气，还人家的二胡，准备走人。 　　杨导过来交待：“今天你演奏过的节目，都能记住不？回去了好好练练。等到大排练的时候，再来看看效果。不要以为不能站舞台中间演奏就吃亏，去年的春晚小品看了没？” 　　没等燕长青回答，他就笑着说道：“你还能管得了观众爱看谁啊！” 　　燕长青当时就乐了，实话说有些东西，真的就像刻进了记忆里一样，很难让人忘掉。 　　听到这句‘管得了观众爱看谁’，燕长青脑子就冒出来一个光脑袋的猥琐形象，偏偏这猥琐，还是让人挺喜欢的那种。 　　接下来还能冒出来几句台词：你这形象，演个什么小偷小摸啊，不法商贩…… 　　燕长青也清楚杨导的话是为了安慰人，等于把他的节目和原来的节目合并了，就看谁的演出更出彩。 　　做配乐的肯定天然比主唱要有一些劣势，但是谁让他来的路上有些坎坷，来的比别人迟呢？ 　　原本定好的节目里，已经有了个乐团的演奏，而且也是差不多的琴类，他现在能加塞已经挺好的。 　　再说，谁劣势谁优势，那也分人不是？ 　　总之这个结果比他预期的独奏要差一些，但是问题不大，当初有人站舞台边转圈圈，还转的比许多出演节目的演员更红呢！ 　　…… 　　祝昌盛激动不已：“终于可以回去炫耀了，这下子，谁再说咱们单位里只知道打井，哼！” 　　年近四十岁的人了，还是退伍的铁血汉子，这一声任性而霸道的哼，险些让燕长青当场吐血三升。 　　老宋和老郭就没那么激动，他们现在知道燕长青是怎么来的了，原本还以为是有人宽宏大量推荐他来的，没想到是个小虾米自作主张。 　　先不说原本一曲二胡把人送医院的事儿，就说人家原本送来的节目通通原路回家，一个半路插队的居然横空出世直上青云，这里面的道道，就不知道能值多少双小鞋了！ 　　他们俩都不知道怎么给老大汇报这件事，关键那一曲二胡送人进院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知不觉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 　　都不敢想回去之后老大知道了这事儿，脸上能有个啥表情。 　　燕长青就稳得很：“祝叔，你回去忙不忙？要不在这边待两天，你也好好玩玩，我去博物馆那边再转两天。感觉出来确实开了眼界，想多学点东西。” 　　祝昌盛一口答应下来：“没事，反正咱们部门也忙不到哪儿去。再说我现在能陪好你，就是最大的功劳，你尽管去，我等着。” 　　…… 　　人在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之后，必然会寻找一些精神层面的追求。 　　燕长青觉得自己不能只为了酿酒就来去匆匆，既然来了京城，就顺便多待两天，学习一下也挺好。 　　三块钱的一张门票，在金手指的帮助下，等于请了无数老师把作品摆着让你观看，现场演示，见过比这更便宜的事儿吗？ 　　所以燕长青这次进去是带了一沓白纸的，还带了一块小木板，进去之后就对着那些书画开始练习。 　　金手指的作用是在他学习到三的时候，让的眼界提高到四，从而找到缺点逐渐进步。但是在这里，他的眼界跟着作品走，这里的作品，少说也得有个八九十来级的吧！ 　　不需要全部看明白，能跟着学个五六级的水平，就能把技能熟练度向前推进一大截。 　　比自己写写画画的琢磨可快得多了，等于走了捷径——当然这也是他走了一定基础，要是门外汉来了，还真不一定能学到多少东西。 　　一连两天，他每天傍晚走出故宫大门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幸福笑容。 　　然后晚上坐车回家，回西阳市。 　　学到的东西总得慢慢消化一下，反正要不了多久还得来，来上几次他就能当个普通小书画师了，还可以兼职泥巴匠，雕刻学徒工等。 　　能学的东西太多，慢慢来。 　　…… 　　一路奔波，到了西阳市，刚好是下午，然后开上车就往家跑。 　　小面包还是很不错的，现在路不好，可车也少，一路不停到了市场，加满油，正准备继续跑，就被二叔看见抓住了。 　　燕二河见了面就责怪侄子：“你出门几天也不打个电话回来，你妈都打电话过来问你了。” 　　“我准备当面给你们说这个好消息啊！”燕长青替自己辩解。“如果没意外，等今年春晚，我就上节目了。你们在家都能看到我，现场直播，哈哈！” 　　“真的？成了？”燕二河眼神都开始飘红了。“这还不赶紧给你爷说说，这是咱们老燕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啊！赶紧的，等等，市场这边黄纸你装上点，鞭炮也有……别管谁的货了，先装……” 　　姑姑燕玉环更激动，眼泪都飙出来了，抹着眼泪带着笑：“哎呀，俺们家七斤可是真出息了，能上春晚了！” 　　话说咱们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以前我表现的还不算出息吗？ 　　那边冒出来个燕水兴：“春晚？七斤，这个不得起几台大戏？麦都快收完了，趁着人多，正好起几场戏热闹热闹，让别的村都知道知道，这是咱们大燕庄风水好啊，出了七斤这个能人……” 　　最近市场比较热闹，收麦的季节，不管天南海北的人，都要回来。 　　这些人白天回家收麦，忙一阵子再跑来市场继续调配货物，也是辛苦的很。 　　好在到了这个季节，全国差不多都在忙，发货晚点大家也都能理解。 　　燕水兴一声起大戏，瞬间来了好几个支持者，不过很快又有了新流派：电影派。 　　“起个啥戏啊，直接上电影。联系一下，让人去咱们那放三天电影……不，放个一星期，多带点电影去，看就看个过瘾。” 　　燕长青打击说话的人：“四伯，你要放一个星期电影，村里的娃子们还能安心上学吗？这也快开学了吧？我看放到开学就行。还有三天还是四天？” 第171章 大燕庄春晚第一人 　　整个市场热闹的很，装货的都不干了，围过来参观即将上春晚的牛笔人物。 　　燕长青无奈的很：“别围着啊，又不是没见过，我以前经常在村里拉二胡，这就是人家看上了我的手艺，让我去当个伴奏的，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 　　“七斤就是谦虚，怪不得人家选你去。” 　　“炮呢？先放起来，这谁的，来个人记着账，回头到我那结。” 　　“不用不用，随便放，这点东西都是清明节留下来的，放俩月了，正想找时间给处理掉呢！赶紧的，随便拿……” 　　“离远点，别特么往那边拿，那个谁，滚过来这边。谁教你的去加油站放炮了？” 　　“去路中间，别去路边，人家这边的麦还没拉回去，给人家点了算啥事儿……” 　　燕长青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家兴致这么高，就随他们去吧！ 　　居然还有人喊：“这还有横幅，找几个人给拿镇上，把字给拆了，改一下，庆祝七斤上春晚……” 　　燕长青没法不说话了：“别了别了，这节目现在还是暂定，万一到时候电视上看不见我，那可丢人丢大了！” 　　陈有亮已经张罗开了：“小牛，赶紧的，去饭店订菜，把酒再开一罐没动过的，今晚上必须庆祝一下。都动起来，快点……” 　　彻底走不掉了！ 　　…… 　　市场边上几家馆子的饭菜，今晚上一下子就供不应求了。 　　整个市场里面大呼小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喝着喝着就变成了拼酒。 　　燕长青清楚的很，本地的喝酒规矩极其让人无语，不喝倒几个都不算喝酒，到了酒桌上一个个就使劲灌。 　　一直等这帮人老的喝不动，年轻人开始当家，酒驾的处罚又严厉起来，发生了几起喝酒致死，同桌劝酒人赔偿的事儿，规矩才逐渐好起来。 　　不过现在谁也没法，过年的时候经常在路边雪沟里看到醉酒的人，甭管多亲近的亲戚，到了酒桌上似乎不把人灌醉，就显不出来诚意来。 　　幸好燕长青不用喝酒，他用饮料代替。 　　反正有喝水技能，他一个人干掉了半箱饮料，肚子都不带鼓起的。 　　看着用酒壶打酒的人半截身体都伸进了酒缸，燕长青就一阵汗颜：这帮人可是真不要命了！ 　　实际上燕长青也清楚，不止是自己老家这片喝酒规矩坏，如今全国的喝酒规矩都不怎么好，上了酒桌就和战场似的，玩命的喝。 　　所以才有那几起震惊全国的假酒案，动辄数百人中毒，死几十人，还有不知道多少人成了瞎子。 　　可惜现实真不是一个人就能改变什么的，难道现在就建议喝酒不劝酒？鬼都不听的。 　　…… 　　燕长青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催促散席。 　　这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一大群，他挨个检查一遍，确定都没大问题，招呼还清醒的人把他们都拖到仓库，随便找个床铺一撂就行。 　　酒气熏天的，希望蚊子不会喜欢吧！ 　　除了二叔和那一大群需要看场子的人喝的少之外，还剩几个清醒点的。 　　燕长青看明白了，这几个都是生意做得好的，原本在村里傻大胆的模样虽然没有变，但是内在已经变了，至少知道喝酒别喝醉。 　　姑姑在招呼着饭馆过来的人收拾残局，燕长青和她交待一声，再让二叔记得多操心看管一下市场，这才敢开车回家。 　　这次带了一车醉鬼出发，他把窗户都打开了，慢悠悠地往家走。 　　走一会儿停一下，问问有没有人出酒，免得谁忍不住吐自己车上。 　　晃悠悠过了小李湾，车刚一拐弯，就看到小路上到处都是一块块的黑疙瘩，仔细一看还都有造型，很像是一坨坨的便便。 　　燕长青当时脸都绿了，这要是开车过去，回去以后车还不得臭气熏天啊！ 　　不过再一想，好像不对，数量有点多。 　　再看看那些奇葩的造型，他确定了，这些应该不是便便，是恶作剧。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不远处的水沟边冒出几个小脑袋，还打着手电筒的。 　　领头的一个爬上路，举着手电筒照了照，然后就向后招呼道：“错了错了，这是七斤哥的车，都出来啊！” 　　瞬间冒出来一串的小混蛋来，有些脚上腿上都沾着泥，显然是想藏水沟边，结果掉进去了。 　　燕长青下去纳闷的问：“二娃，这是不是你的馊主意？搞这些东西恶心不恶心？” 　　“我们又不是坑你的。”二娃振振有词。“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七斤哥你不是去京城了吗？” 　　燕长青不想耽误时间，车上一车醉鬼，等下吐了多麻烦，赶紧说道：“你们咋还不回去睡觉，这都几点了？真没人管了是吧？” 　　“还在碾场呢，睡恁早干啥。”二娃辩解道。“七斤哥你去天安门没有？” 　　“去了去了。”燕长青说着，摆摆手。“都听话，回去准备睡觉去。这路上的东西都踢一边去，弄这么多泥干啥！” 　　二娃嘿嘿笑着：“我想着等我爸们回来，坑他们呢！哈哈，看他们怎么走……走……爸……” 　　看着车门打开，下来的身影晃悠悠走到车灯前，二娃当时就傻眼了。 　　他后边的熊孩子瞬间撒腿就跑：“二娃你要挨打了！” 　　没一个讲义气的。 　　不过好在还记得燕长青刚说的，几个大点的熊孩子，还知道一边跑一边把那些造型别致的泥巴块，给踢到路边水沟里，免得待会儿车轮都糊满泥。 　　燕长青看着二娃也撒腿跑回去，拉了拉想追上去的二娃他爸：“水兴叔，上车，你就别乱晃了，给你送到家你赶紧睡觉去。” 　　…… 　　实际上到了打麦场就不管了，一群醉鬼都有人接上回家。 　　这会儿打麦场里几辆拖拉机转圈跑着，声音大的很，偏偏刚才有醉鬼说了燕长青上春晚的事儿，于是又有一群人扯着嗓子，过来各种问。 　　燕长青也只能扯着嗓子回答几句，然后就跳上车，直奔酒厂。 　　幸好老妈不在，不然他还走不了。 　　现在就只剩最后一个能躲的地方了，可以想见，未来几天他都不可能安稳。 　　……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李秀妮就跑了过来，详细询问一番之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燕长青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 　　不过，算了，不想了。 　　酒厂堆积了一大堆的事儿，今天晨练取消，干活儿！ 　　打开酒缸，拿着取酒器打了一点酒，舌头尝了尝，然后漱口。 　　接着再用酒精计测量一下酒精度数，等到数据出来，瞬间就满意了。 　　默默在心里给自己说了一句：牛笔！ 　　现在他品尝出来的度数，已经和测量出来的大差不差，相信要不了多久，在各种技能的加持下，他就可以彻底抛弃酒精计，完全靠品尝就能确定度数进行酒的调配工作了。 　　不过今天注定干不了多少活儿，没一会儿，一个老头晃悠了过来。 　　燕长青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交待几个工人把自己刚说的干完就先去干别的。 　　然后走到大门口，摘下口罩：“爷你咋过来了？” 　　爷爷笑了笑：“你这不是有出息了吗？我想着给先人们说一下……” 　　“我忙起来给忘了。”燕长青赶紧说道。“车上东西都准备好了，走走走。” 　　出了门，就看到燕兴旺那老头也在，后边还乌拉拉跟了一群人。 　　…… 　　大燕庄早些年的日子朝不保夕，又是饿荒又是水淹的，很多规矩都丢掉了。 　　真的只是这片大地上，很普通的一个小村庄，还是有些偏远，土地不够分，曾经很穷困的小村庄。 　　老人们也说不上来村子有什么历史，早些年困苦的生活，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谁还会记得祖上的荣光。 　　所以什么祠堂族谱什么的，通通都没有。 　　甚至祖坟都没几代，还分散在村子周围，零零散散的。 　　所以现在爷爷觉得子孙后代们有了光宗耀祖的事儿，需要告诉一声先人们，其实和普通的上坟都一样。 　　没什么仪式，先把贡品摆上，然后开始把黄纸印成纸钱——就是放一张纸币上去，按压几下，要把整张黄纸都过一遍。 　　接着点燃送给先人们的纸钱，点起鞭炮让他们知道子孙们送钱来了。 　　只不过今天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时间特别长，旁边几个帮忙的，正源源不断的把鞭炮拿出来点上。 　　反正地里的麦子都收割了。 　　燕铁生提着个大酒壶，很是有气势的，绕着一个个坟头倒了一大圈，嘴里念念有词：“这都是长青酿的酒，人家都说好的，你们也都尝尝……” 　　燕长青跟着爷爷，还有老爸，祖孙三代人，跪下来给几个坟头挨着磕头，叫一声长辈的称呼，把需要说的事情说一遍。 　　这就算完成了！ 　　燕铁生很干脆利索的把贡品都收了起来，还顺手递了个大桃子过来：“长青，给你！” 　　燕长青也没客气，大家说贡品吃了有福气，还不是早些年都没吃的，贡品也不能真的浪费，现在就形成了这么个规矩，上完坟，水果类的贡品就给小孩子吃，其他的都带回去。 　　挺好的，据说老祖宗们只是闻闻味道就可以的，这样算起来大家都赚了，贡品都被“吃”了两次。 　　其他人有关系比较近的，也都凑过来念叨几句，磕个头表示一下。 　　这是以前没有的，但是现在燕长青无形之中成了村里最有出息的人，所有人都靠他起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能让村里大部分人都来祭拜一下他们。 　　…… 　　等离开坟地，大伙儿就活跃开了。 　　燕水兴上来表功，那模样和二娃没什么两样：“电话打过了，放映电影的人到了市场，咱们有大车给接过来。都安排好了，你不用管，一天两场，放到孩子们开学为止。” 　　现在这点小钱大家都没放在心里，燕长青也没说自己出钱的事儿，表示一下感谢就行。 　　燕铁生还是比较激动的，脸上的笑容都没断，眼眶都有点湿，大概觉得孙子是真的出息了，见了祖宗们也不丢人，挺胸抬头走路都气势了几分。 　　燕大海脸上笑容不断，听着周围人的吹捧，显然很是受用。 　　至于李秀妮，上坟这种事一般有男人在，女人不用来的。 　　不过燕长青能想到，老妈肯定在打麦场里，眉飞色舞地讲自己儿子从小就如何表现出不同来……虽然自家麦子每次都收的最早，但是那里人最多，别的地方不够她显摆。 　　其实燕长青也挺开心的。 　　像燕水兴那些个暴发户，还有几个挂金链子的，暴发户本色离他们三丈都能感觉得到。看着这些改变，再想想以前，真是天差地别的变化。 　　至于挂金链子，也不是故意装暴发户，这群人做生意还是讲规矩的。 　　但是这年头就流行这种金链子，一大群人出去办事，挂金链子的是老大，要突出一个不好惹，不然就会多很多麻烦。 　　他们现在差的就是一辆小汽车，来证明自己的身价。 　　不过现在正是生意扩张期，大家还没想着有钱了就买车显摆，都是把钱存上一部分用来以防万一，剩下的全拿出去做生意。 　　说起来还有点可笑，这些人的观念还没转变过来，他们就觉得自己出去连人带货的，几辆车几十个人，比开辆小汽车可气派多了。 　　…… 　　等到人们都散去，燕长青继续去酒厂忙碌。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一天的时间，似乎不经意间就过去了。 　　到了晚上，刚一出来，就看到外边等着的熊孩子们，还有燕水兴几个人。 　　见到他出来，燕水兴就兴冲冲上来：“七斤，准备好了，就等你去，讲几句话咱们就可以放电影了！” 　　燕长青当时就有点傻眼：“水兴叔，你这是从哪儿学的？放个电影还要我去讲几句话？” 　　“不是因为你才放的电影吗？这可是咱们村第一次有这么露脸的事儿，你不去说两句，大家伙儿看电影也看的没滋味啊！” 　　燕长青实在很难把这个说起来一套套理论的人，和不久前那个“一个月四位数工资，两个月就八位数”的算账奇才联系到一起。 　　那边还有鹅头湾的几个人，曹二虎被媳妇推了一把，也上前说道：“是啊，燕兄弟，大家都等你呢！快去吧！” 　　旁边还有曾双喜老头子：“长青，去吧！大家都等你呢，你可是大燕庄春晚第一人，也是咱们周边村子的荣耀，你不去说两句，大家心里都不踏实啊！” 第172章 电影 二娃的天赋 　　燕长青到了打麦场边上的时候，这里已经坐满了人，连边上的农田里站的都是人。 　　他是真没啥好说的，燕水兴还兴致勃勃地跑上去，拿着个小喇叭喂喂了两声，然后喊道：“大家安静一下，今天咱们放电影呢，主要是恭喜……” 　　啰嗦了足足四五分钟，然后才说道正题，让燕长青讲话。 　　燕长青接过小喇叭，想了想：“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大家现在的生活和以前都有了很大改变，说明大家都挺努力的。” 　　“希望大家继续保持，也继续保持我们现在的团结合作的局面，不因小利闹纠纷，不因利益坏了亲情。” 　　“团结，团结，还是团结。出门在外，想做事，靠的就是团结。走出咱们桃树乡，没有人比咱们更知根知底。” 　　“如果有了纠纷，想一想，村里的孩子们都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以后他们走出去也要继续互相帮衬的，你们现在为了一点利益闹出纠纷，那我们以后呢？” 　　“另外，也恭喜我自己啊！哈哈，没错，你们以前整天听的二胡，可不是随处都能听到的，那是能上春晚的。剩下的就不说了，等我上了春晚回来，再好好给你们说说。看电影！”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小孩子们则开始嗷嗷叫了起来：看电影，看电影…… 　　…… 　　音乐响起，顿时场面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荧幕上的京城电影制片厂几个大字。 　　画面用燕长青的眼光来看，惨不忍睹。 　　星星点点的雪花点在上面闪耀，白点黑点乱闪。 　　接着就是经典场面，一个老头出现，脚在地上画圈圈，随即开始踢腿，踹木桩…… 　　最后一个飞跃再踹飞一截石头，闪出了电影名字《无敌鸳鸯腿》。 　　燕水兴得意洋洋：“七斤，怎么样，咱们村的娃子们都喜欢跟着你练功夫，我让他们找的都是武打电影……” 　　燕长青赶紧表示做得好，值得鼓励，毕竟这糙汉子也是一片好心。 　　虽然他觉得这部剧槽点无数。 　　反派的黑沙掌必须用鸳鸯腿来克制，这都哪跟哪啊？ 　　最关键还安排女主角差点被打死，最后抱着凄凄惨惨地走了。 　　但是大家看的还是挺开心的，虽然燕长青似乎听到有人说电视上看过…… 　　…… 　　坚持看完一部，燕长青本来还以为第二部会好一点，没想到第二部是《鹰爪铁布衫》，这部片子可都比他年龄大了，现在居然还在放。 　　燕长青彻底放弃了幻想。 　　其实这时期香江那边已经出了很多武打片，但是流行不到这里来。要等过几年，盗版录像带盛行的时候，各种录像厅才开始播放。 　　现在电影放映还是老片子居多，而除了武打的，其他的拿出来又都不爱看，反正这些大老粗和熊孩子们不爱看，也是为难放映员了。 　　老电影的演员还是都有真功夫的，但是限于当时的拍摄技术，还有那种打斗的固定套路，真的算不上精彩。 　　…… 　　第二天的酒厂就热闹开了。 　　就像以往一样，每次在电视上看完武打片，这些熊孩子们就会来试试招，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瞎比划。 　　燕长青看着二娃和铁蛋俩人在一群人的围观下，一个人用脚画圈画的要把鞋磨坏，一个摆姿势都摆的头上冒汗了，忍不住拿相机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幕。 　　打不两下，一群人就分成两帮，开始争论起来。 　　二娃这家伙喜欢演反派，坚持自己的黑沙掌更厉害，还列举出种种例子来，表示要是鸳鸯腿那么厉害，为什么男主角连老婆都差点被打死了…… 　　燕长青看了一会儿，就忙自己的活儿去了。 　　让他们继续杠下去吧，反正不会有结果。 　　果然，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分成了几个小群体，开始研究各种招数，然后上去实战看谁更厉害。 　　二娃看到燕长青就来了精神：“七斤哥，你来说黑沙掌厉害不厉害。” 　　燕长青支持他：“厉害，厉害的很。” 　　铁蛋不服：“电影里明明鸳鸯腿赢了。” 　　二娃得意得很：“反正黑沙掌最厉害，七斤哥说的。” 　　“我可没说。”燕长青反驳。“我只说厉害，没说最厉害。” 　　二娃一愣：“那七斤哥你说啥最厉害。” 　　燕长青想了想，从晾晒的酒糟上抓起一团，顺手砸了过去：“这是最厉害的，都不让人近身，你胳膊没碰到我，我就把他打倒了。” 　　“你这不算，暗器能算吗？”二娃不服。 　　燕长青顺手又拿起旁边的铁锹，对准了他：“来，黑沙掌，你厉害个我看看。” 　　二娃当时郁闷的想要起飞：“你这是耍赖。” 　　燕长青把铁锹放好，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给你们咋说的，咱们是能不打架就不打架。真要打架的话，能抄家伙一定抄家伙，不能抄家伙也要想办法找武器，桌椅板凳都能用。” 　　“实在不行，地上捡块石头，也比空手强对不对？电影就是看热闹，谁让你们跟着学了。学成傻子了，滚去吃饭去吧！下午来了我要有空，教你们学画画。” 　　最后一句话让二娃瞬间高兴起来：“吃饭去喽！” 　　嗷嗷叫着就跑了。 　　其实这家伙干什么都没耐心，但是还时刻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只要有新东西就想尝试，但是学不了几天，耐心没了就放弃的很彻底…… 　　燕长青仔细回忆过，这家伙当初和自己一样，进过厂下过工地跑过业务开过黑车……做什么事情都不太长久。 　　连玩游戏都经常想尝试新游戏，兴趣相当广泛。 　　唯一一件让他一直保持兴趣，并且持之以恒地坚持下来的，就是刷视频。 　　而且一直遵循着初中物理学过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原则。 　　还多次表示：甭管是怎么美颜过的，只要看起来养眼就可以。 　　对此，当时作为他最好哥们的燕长青，也深以为然。 　　也就是那时候眼界还不够，如果换到现在的话，燕长青最多认为是，有道理，但不多。 　　纯天然的明明更好看嘛！ 　　…… 　　下午的时候，燕长青蹲在炉子边，仿佛察觉不到炉子的温度似的，一边练字一边不时抬头看一下炉子里的火势。 　　这样不算不专注，完全可以写一行字，然后再看一眼，只要控制好就行。 　　对其他人来说，天气冷的时候，出酒烧炉子是件很幸福的事儿，但是夏天，那就呵呵了。 　　再牛皮的风扇吹着都不管用，只能躲远点。 　　不过有技能在，燕长青就不怕。 　　没多大一会儿，二娃和铁蛋就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 　　燕长青让他们俩去搬桌椅过来，放在离炉子远一点的地方。 　　他现在书画技能都过及格线了，当个小学美术老师肯定没问题。 　　而且教学的同时能提高自己好几个技能，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说的就是这个——通俗点说就是，这些熊孩子都是他的工具人，毕竟温故而知新，对技能都是有提高的。 　　两个小工具人现在都很感兴趣，没想到燕长青顺手一指：“先看这个罐子，看清楚了，我先教你俩画个罐子。” 　　实物教学，名师指导，两个小工具人有福了！ 　　铅笔都不是正规的画笔，就是普通用的HB铅笔，连2B都没有，只有二猫二狗。 　　燕长青讲着画着，演示一遍就让他们俩再挪挪地儿，自己找个更凉快的地方画去，免得把两个小伙伴烤熟了。 　　本以为自己可以清静一会儿的，结果很快二娃就跑了过来：“七斤哥，画好了！” 　　燕长青接过来一看，歪歪扭扭，的确能看出来是个罐子，不过你这一圈长出来的胳膊腿和脑袋是怎么回事儿？ 　　二娃嘿嘿直乐：“我这是‘铁罐’。” 　　燕长青听懂了，他这画的是铁蛋，随手递给他：“这个不像，要多练几遍，画的就能更像点。” 　　赶走这个二货，继续练字。 　　又过一会儿，这个家伙又来了：“七斤哥，我又练了五遍。” 　　果然，一张纸上五个罐子人，燕长青懒得多看了：“继续练，等到有人来玩就去河里泡着吧！” 　　“好嘞！”二娃拿着纸扭头就跑。 　　没一会儿铁蛋也来了，这个更狠，罐子不管像不像，里面的小人一看就知道是二娃——因为画的小人肚子上，歪歪扭扭写着‘二娃’俩字。 　　累了，放弃吧！ 　　燕长青无力的把纸还过去，把给二娃的话又说了一遍。 　　…… 　　再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小伙伴儿，叽叽喳喳了一阵儿，一群人立刻站起身跑了。 　　铁蛋还交待：“七斤哥，我们先去那边小树林挖爬叉，你一会儿忙完了喊我们，一起去河里。” 　　挺讲义气的。 　　不过你们去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对，那边有什么小树林？ 　　哦，想起来了，是新种上的桐树林。 　　那地方原来就是最贫瘠的农田，种下去种子要靠运气才能收回成本的，现在能有爬叉吗？ 　　反正这些家伙就算什么都没有的荒地，也能玩的不亦乐乎，不用管了。 　　但是再一看，燕长青就惊讶了：“二娃，你怎么不去？” 　　“我再画一个铁蛋，这次保证画的像。”二娃信心满满。 　　燕长青忍不住走过去看了一眼，当时就惊讶了，还真有点像。 　　不是写实的那种像，虽然很抽象，但是仔细想想铁蛋的模样，居然能在二娃的画上，找到点神似的地方。 　　就像那种漫画式的画法，明明看上去很怪异，却能一下子让人知道，这画的究竟是谁。 　　难道二娃你还有这天赋？ 　　不过，你好歹给铁蛋穿件衣服啊？这光溜溜的，还把小牛牛画的特别像怎么回事儿？ 　　话说这厮不会开发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天赋吧？ 第173章 建设规划 工程队 　　虽然心里觉得吐槽无语，但是燕长青还是给二娃又指点了一下。 　　说两句又不费事，难得这家伙现在这么有兴致，还继续给自己当工具人。过上两天等他没兴致了，恐怕自己再说画画，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指点完这家伙，让他继续慢慢画着。 　　燕长青想了想，开始在纸上画起了建筑图纸。 　　就是以后很常见，但是现在基本看不到的农村小别墅图样。 　　别的村现在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盖楼了，不过大燕庄还没有，因为燕长青给他们建议再等等。 　　不过也不能让人等太久，村里有年轻人着急结婚了，不能再等。 　　别的村盖的小楼房，和现在的瓦房格局并无区别，下边并排三间，上面接两间，留一间的空地和外边的楼梯连在一起，平时晒点东西也挺方便的。 　　里面不通水也没有厕所，下雨天走楼梯还得淋雨。 　　燕长青准备建议，让村长看着给村里建个大水塔，以后大家的房子尽量都盖的可以用自来水，房间里面也加上厕所，愿意的还可以弄个大浴缸，方便在屋里洗澡。 　　农村冬天洗澡还是很不方便的，以前条件不好都要去澡堂去。 　　现在条件好了，很多人开始在家里准备东西，弄个大盆子，外边罩一个塑料罩保暖，反正农村随时可以烤火，多用个火盆也能洗。 　　所以加个浴缸就顺理成章，应该还没人会习惯站在那里洗淋浴，就算用淋浴也是先泡浴缸里泡上一阵儿，最后才用淋浴冲洗。 　　燕长青就挺喜欢用浴缸的，不过后来总听人说，浴缸不实用之类的话，差点就信了。 　　回过头一想，进了城的人们，有几家的卫生间里，能装得进去一个大浴缸的？既然自家装不上，那当然要说不实用了，不然怎么办？ 　　再说了，就算少数一些能装浴缸的，下班到了家也都比狗还累，哪还有耐心等着放水泡澡，最后再刷洗一下浴缸…… 　　你以为是电影里面，到家了老婆已经给放你好了水，温柔地帮你脱外套，然后撒着娇推着你快去泡个澡解解乏…… 　　呵呵，现实里大部分的老婆只会问你怎么不回来早点，这个月工资怎么才这么点，奖金为啥又泡汤了…… 　　还有大部分，呵呵，老婆？老婆不是都在手机电脑里吗？ 　　…… 　　画了几张图纸，燕长青觉得差不多了。 　　这些图纸上画的，都是他见过的，或者亲身进去体验过的，觉得设计得足够合理，适宜居住的。 　　特别是一些亲身体验过的，内部的一些细节上的设计，也都给画出来了。 　　毕竟就是他进去给人给贴瓷砖铺地板的，那些细节也都是自己用大锤小锤螺丝刀给人家干出来的，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 　　画完图纸再一抬头，这次是真吃惊了，二娃竟然还在画。 　　虽然画的东西不怎么雅观，但是看得出来，这次他还是挺有想法的。 　　再想想这家伙以后的爱好，这货真的不会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天赋吧？ 　　可别以后成了泰坦尼克号上的主角那样的灵魂画师？ 　　应该不会，毕竟这家伙最多只有三五天的耐心。 　　…… 　　晚上放电影之前，燕长青就拿着图纸给人看了看，然后开了一场讲解会，给大伙儿讲一下房子内的各种用途。 　　重点是画大饼：“现在咱们村里只有大车，那将来呢？以后说不定要买一些小车，所以留个车库是很有必要的，反正这个不浪费，留个有大门的房子，放东西也合适。” 　　“现在咱们还没自来水，不过迟早要有的。其实也就是大家都忙，要是村长愿意帮个忙，给建个大点的水塔，那自来水还不是立刻就有了……” 　　燕兴旺黑着脸，早就知道了，让我继续当村长，就图我跑的快能当个跑腿是吧？ 　　“有了自来水，家里就能用马桶，也能在家用浴缸泡澡。腿脚不好的人上厕所也不需要人扶了，不习惯马桶的还能用咱们的老办法，用个椅子啥的，至少不用出门，方便点。” 　　“还有个建议啊，咱们的果树。别想着盖房子了，就顺便把树给砍了做家具。像村里最多的枣树，有些都长十来年了，容易吗？我建议，回头大家商量一下，规划个地儿，都挪外边去。” 　　“所有的树都是，一棵树长成材不容易，院子里的树嫌碍事的，都商量一下，找个地儿挪外边去。想做家具买木头去，又不差那几个钱。” 　　这是燕长青最心疼的事儿，等大家一窝蜂盖房子的时候，把树都给砍了做家具。 　　村里的枣树要是都挪出去，那就是一大片枣树林。到时候从开始枣树开花，到一个个绿色的小豆豆，再变成一个个大枣，最后一树树青红相间的枣子……只要想想那画面，就觉得会很美。 　　还不止如此呢，许多人家的院子里还有梨树，香椿树，柿子树，桃树，花椒树，葡萄树等等。 　　就没有一棵是没用的树，连村边上最不惹人喜欢的臭椿树，熊孩子们还能从上面刮树胶沾蝉呢！ 　　等到村里盖起了只有老人住的小楼房，这些树大多数也找不见了，想想都心疼人。 　　因为向来人们都是觉得自家的东西不值钱的，这些树目前确实创造不了什么经济利益，砍的时候也不是很心疼，但是等砍了以后，再说什么都晚了。 　　条件不好的时候，燕长青要这么说，有些人还会想着那些果树也没啥用，每年结果子也不值钱，都是村里自己人分了吃。 　　但是现在，这个说法还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毕竟树也都是村里人亲手栽种的，不管种树的在不在了，留着也是个念想。 　　然后燕长青又给自己找了个活儿：“想盖房子的，需要用图纸了来找我拿，看中什么的都行，不会盖了到时候我给你们说，没那么复杂。” 　　“对了，马上咱们村盖房子的多了，有没有人愿意出来组建个工程队的，咱们自己的村子自己建，以后建好了，回来住着也舒服。” 　　…… 　　下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燕兴旺不忿地举手：“我干了，反正我不干也是我跑腿。不过我不会干，你得给我想个法。” 　　你不会干还有理了？还村长呢？ 　　燕长青无奈得很：“你不会的时候找我，给你说不就行了？” 　　“不行。”燕兴旺这会儿气势的很，你一下子给村里安排了这么多活儿，想甩手不干，做梦。“你忙了我也不好找你，老去找你也不合适，除非你‘入个批儿’。” 　　入个批儿是土话，意思就是入个股。 　　燕长青都气乐了，你赚钱还得绑架我当师傅是不是：“那你说我入多少批儿？” 　　“最少你得占个一半，也不用你出钱出人，我找人干。你给我当大师傅，不会干的时候你得指点指点，需要用你面子的时候，你得出个面。” 　　燕兴旺都想好的，本来他都躺平的人了，结果这家伙总给自己找事儿做。 　　反正不管谁家盖房子，遇到家里只有老人妇女孩子的话，他也不好坐视不理，总得不时去瞅瞅，免得被外来的工程队给坑了，到时候说出去也不好听。 　　既然如此，我干脆给干了，也免得找来的工程队不靠谱。 　　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混不开，这事儿只有拉上燕长青，村里所有的活儿以后都是他来干，钱也都给他挣。而且不管买砖瓦材料，还是雇人等，有燕长青小财神的名义在，都能省很多事儿。 　　他只需要扛着小财神的大旗跑个腿，又不用自己亲自干活，挣多挣少的都是安慰，堂堂村长总是当跑腿的，再这样下去，他总觉得自己都要成狗腿子了！ 　　燕长青还在迟疑，已经有人喊了：“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兴旺叔多跑跑腿，咱们自己村里的活儿还是自己人干放心点。” 　　“七斤你还想啥，反正老头……兴旺叔说了，不用你干什么，随便指点一下就行。” 　　燕长青一想，他都不打算怎么出去跑的人，村子还是要弄的舒服点的好，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主要是接下来盖房子，还要做好规划，不然房子都建的挺好，但是像现在一样，村里的路都是曲龙拐弯的，也不方便不是。 　　接下来让大家讨论一会儿，觉得都没啥意见，算是全体通过。别的没啥事儿了，该忙的去忙活，不忙的就去看电影去。 　　…… 　　今晚上的电影也很经典，第一部是少林寺。 　　这一部都不用说了，就算不少人在电视上都看过了，现在再看一遍还是看的舍不得走。 　　第二部是于荣光的《海市蜃楼》，不得不说，女反派真的很好看。 　　这不是燕长青一个人的意见，电影开头没多久，女反派出来露个脸，燕长青都能听到不少糙爷们儿咽口水的声音，没出息的很。 　　关键到最后，女反派在沙漠上和于对打的时候，居然还能听到有人吸溜的心疼声…… 　　燕长青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们一番，记住这些家伙，估计等以后钱挣的差不多，说不定就有人开始胡来了！ 　　小孩子看打斗就行，大人们，看的那可就多了。 　　就像看西游记，现在熊孩子看完了一个个练棍法都精神的很，以后他们中就得有一部分不看猴儿了。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是比较复杂的。 第174章 种竹 广告 　　燕长青觉得这两天总有什么事儿忘了似的。 　　不是工程队的事儿，燕兴旺老头办事不是很靠谱，但是当了多年村长，总归还是能跑个腿的。 　　酒厂也没问题，燕长青准备转变思路，开始考虑酒厂只走高端路线，只酿最好的酒。 　　回头如果打了广告产量跟不上，也干买别人酒的事儿。 　　人嘛，就是这样，思路一转变，顿时天地宽。 　　买点原浆酒，搭配自家酒厂出来的，调配出来当好日子系列卖绝对没问题。 　　高档的还是得自家酒厂来，所以不管打算怎么干，酒厂还得继续扩建招人。 　　一切都挺正常的，村里的麦子收割已经基本完成，剩下就是看天气翻翻晒晒。 　　熊孩子们开了学都在认真上学，家里的事儿也一切按部就班的，老妈依旧每天到处宣传儿子的‘光荣事迹’，老爸每天看着他的养鸡场不知道琢磨什么，爷爷奶奶在打麦场那边也没什么事儿…… 　　到底哪儿不对呢？ 　　直到他看见二娃和铁蛋追着打着跑进了酒厂大门。 　　这可又是周末了？ 　　…… 　　二娃跑的像兔子一样，紧紧捂着怀里的一张皱巴巴的纸：“七斤哥，铁蛋要撕我画的画。” 　　铁蛋怒气冲冲：“他画我。” 　　燕长青不知道该怎么评理了，该鼓励二娃这货最近居然挺努力，比他想的还多坚持了这么几天，还是该谴责他又画了什么不该画的？ 　　他决定还是看一看再说：“二娃你画的啥，拿来我看看。” 　　“不许看。”铁蛋的脸顿时涨红了。“他……” 　　“我看了之后谁也不说。”燕长青给他保证，到底画的啥能让铁蛋这孩子都气成这样。“只让我看看，不合适我给他没收了。” 　　铁蛋想了想，点点头：“那只能你一个人看。” 　　燕长青再次保证，然后冲二娃伸手：“拿过来，不然以后不教你了啊！” 　　二娃有些不舍地把画拿出来，都捂皱了，还伸手给摊平，然后一脸委屈：“给！” 　　燕长青看了一眼就赶紧憋住笑，忍住，不能伤害了铁蛋同学的自尊心。 　　只见纸上画的是一个是小男孩，看还是和铁蛋有几分相似的，正叉着腿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草地和小河略有抽象，显然二娃把精力都用到了画人上。 　　重点是小男娃光光的身子，还咧着嘴在笑。 　　为啥这么开心？ 　　因为他两只手在下边玩小牛牛。 　　小牛牛画的相当有神韵。 　　燕长青就算猜到二娃可能画的不怎么正经，也差点没忍住笑。 　　不过随即他就脸上一板：“以后不许画了，听见没。这张我没收了，要销毁掉，放里面烧了啊！” 　　二娃不乐意：“我从中午去学校就开始画，画到了放学才画好。” 　　周六下午是两节课，这么算下来，他画了两个小时左右。 　　不过不能鼓励他，燕长青反问道：“上课你画画还有理了是吧？你要不乐意销毁，那我也给你画一张，保证人人一看就知道是你。” 　　二娃当时就急了：“那不行……” 　　“画你就不行，你为啥画铁蛋？”燕长青黑着脸吓唬他，免得这家伙以后再犯。“下次再这样画，我也画个你出来。以后想画人就画上衣服，听见没？” 　　二娃心里一肚子话说不出来，郁闷的很：“那还有啥意思……” 　　哎，你还有理了是吧？ 　　燕长青动脑子：“要不你就画飞虎和飞熊，或者画小婴儿，不会走路的。反正不许画这个了，烧了啊！” 　　其实挺可惜的，这家伙就放假的时候被指导了几天，然后上课不想听讲，在课堂上胡乱画，没想到才几天，就能做到画画有个五六分像了。 　　燕长青觉得他这么下去，迟早是个人体艺术家，就是得加引号。 　　必须要引导一下，免得以后他到处给人说，是跟自己学的画画…… 　　…… 　　看着二娃闷闷不乐的样子，燕长青想了想，准备干点别的事儿，转移他的注意力：“二娃，明天出去玩去不？” 　　“去哪儿？”二娃无精打采的，显然被烧掉的画打击到了他。 　　“咱们去找竹子，买几棵小竹子，多买点竹根，回来之后种下来。再看看谁家有好看的月季也弄点回来，种在这周围，等以后长多了，风景也好点。” 　　“竹子是能钓鱼的那种吗？”二娃问道。 　　燕长青当时一个郁闷，他其实想种大竹子：“那也行，钓鱼的那种细竹竿也买点。那种长得粗的以后再说，将来长多了，它们还能做竹排。” 　　大燕庄这里不种竹子，但是周边地区有。 　　粗的细的都有。 　　考虑到酒厂越来越大，但是现在除了房子和人连点绿化都没有，燕长青决定亲自进行绿化工作，去弄点东西种种。 　　种东西是个需要提前准备的活儿，现在种也得等两年风景才能起来，所以想到就做，不然想看的时候就晚了。 　　二娃和铁蛋对种东西未必多有兴趣，但是买竹子肯定要来回跑，最低还能去竹林玩，于是原本闷闷不乐的俩人就开心起来。 　　正好其他小伙伴们也陆陆续续续地跑来玩，燕长青忙了一天，刚好一起下河去。 　　…… 　　第二天燕长青就开上车，带着二娃铁蛋和几个写完作业的家伙，直奔最近的有竹子的地方。 　　车的前面还有两只招财猫，后边两只看家狗。 　　能坐车跑着玩熊孩子们都挺开心的，几个家伙大呼小叫的，沿途都是他们的喊叫声，还有狗叫。 　　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一个卖冰棍的老头正在路边叫卖，顿时车上一群人忍不住了。 　　燕长青干脆停了车，给一人买了一根冰棍，看路边几个这个村子的小孩站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又一抬手：“过来过来，你们几个吃冰棍不？” 　　几个小孩子胆小，只有一个胆大的还说了句：“我们没有钱。” 　　燕长青乐了：“过来我给你们买，快来，一人拿一个。” 　　还没人动，二娃蹦跶起来：“你们快点快点，我们还得开车去竹子林呢！” 　　催促了一会儿，那个胆大点的鼻涕娃才问道：“真给我们买？你不是卖小孩的吧？” 　　这年头大人吓唬小孩，都是用“再哭买小孩的就来了”，“不听话就把你给买小孩的”等等，几个小家伙还挺有警惕性。 　　小志年龄大些，冲他们说道：“我们是大燕庄的，不是外边来的卖小孩的，我们就是小孩。快点来……” 　　几个小家伙看了一眼不远处墙根下向着这边张望的老头老太们，看他们没反应，才试探地走过来。 　　燕长青让二娃他们把冰棍分给他们，给老头付了钱，开上车继续走。 　　…… 　　这边村子大多数都很穷，想出去做生意胆子又不够，本钱也不足，需要有人带。所以大燕庄几个村子也只能辐射离得近的村子，再离远点的，就不行了。 　　小面包车一路向前，绕来绕去的，不时要从村子里穿过，吃冰棍的家伙们在后边大呼小叫，两只狗看他们吃，急的嗷嗷叫，热闹的很。 　　等到远远看到了一条小河，顺着河走没多远，车就开不过去了。 　　这时候已经看见竹林了，一棵棵翠绿的竹子在风中摇摆，远远的就能听到林子里的鸟叫声。 　　燕长青按了几下喇叭，才让人都下了车。 　　顺着路走一段，前面竹林边的小屋里，一个老头已经走了出来，正在路边诧异地看着他们。 　　燕长青上前讲明来意：“大爷，我们想买几棵竹子，要带根的回去能种活的，得多少钱？” 　　老头一听连连摆手：“要啥钱啊，不值钱的，你们来里边，那有条沟，从那沟里挖省劲儿。” 　　燕长青想了一下：“那不行，你整天在这里看着的，不给钱我们怎么好拿。” 　　老头又推脱了几下，见他执意说给钱，才说要二毛钱算了。 　　燕长青准备给五毛，又一想，直接给了一块钱。 　　于是老头就不说让他们去挖的话了，直接拎起铲子，呼哧呼哧就顺着一条土沟，挖出来了一大堆带土的竹根出来，还有不少带着小竹子的。 　　然后老头挑挑拣拣的指点道：“这些回去直接埋土里就行，都是能活的，勤浇水，一次也别太多，让地是湿的就行……” 　　…… 　　于是回去的时候就有些搞笑。 　　小面包车除了前面，一圈窗户都往外边冒竹子，后面还有绿色大尾巴，看着像个绿色的大竹子怪在路上跑。 　　这下也不敢开的太快了，慢悠悠地开回了酒厂。 　　去的时候小伙伴还没那么挤，回来的时候因为有竹子，现在一个个满头大汗，也没人嫌累，下了车就到处跑着找工具，然后过来挖土把竹子给种了上去。 　　最后浇点水，齐活。 　　燕长青一挥手：“下河去了！洗完回来吃饭。今天都在酒厂吃，今天上午劳动了，酒厂要请客。” 　　小伙伴们顿时就觉得自己很牛比起来，虽然平时也会在酒厂混饭吃，但是那是混饭吃，和今天这个不一样。 　　平时村里面都是谁家有事了，大人们去帮忙的话，主家会管饭。 　　没想到现在他们也有这待遇了，一个个乐得，都顾不得掩饰自己那缺三落四的牙了。 　　于是牙多的就开始喊牙少的是“木牙虎”，你推我攘地朝着河边跑去。 　　夏天的河水到了中午差不多就是温热的了，噗通噗通地一个个跳进去，顿时浑身都是舒爽…… 　　…… 　　下午燕长青又号召大家，集思广益，讨论一下哪里有人家种的月季好看，继续开车出发。 　　剪几根花枝就可以的事儿，上门说一声就到手了，简单的很。 　　等到路过一些村子的小卖部时，还买了一些瓶装酒。 　　等那些早上没写完作业的熊孩子们写完作业，过来玩的时候，听到他们这大半天的“历险”经历，一个羡慕的眼里都冒着绿光。 　　燕长青就不管他们了，去弄了一壶酒，然后对着里面就是一通灌水。 　　然后准备好酒精计，尝一下，感觉一下，漱漱口，酒精计测量一下。 　　他要尽快掌握人工测量酒精度和分辨酒的本事。 　　锻炼了一会儿，再拿瓶装酒出来，一个个的测量品尝，再加水，或者和酒厂的酒混合起来，记录下各种感觉。 　　这些酒都不用问，小卖部卖的便宜酒，都是酒精勾兑的，他买来可不是让人喝的，纯粹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分辨能力。 　　要做到能准确分辨出，是原浆酒还是用酒精勾兑出来的。 　　不然将来打算从其他地方采购原浆酒，被骗了是小事，坏了酒厂的口碑才是大事。 　　…… 　　时间过飞快。 　　一转眼就到了熊孩子放暑假的时间。 　　燕长青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准备好了，那边新建的厂区也已经有了新工人，在原来的老工人带领下，现在已经开工了。 　　于是在放假后的第二天，燕长青开车直奔市里。 　　他准备让市台这边帮他做个广告。 　　其实想做个好点的广告，应该去大一点的地方，或者干脆跑香江那边，现在香江那边的电影技术可比内地好多了。 　　但是那个太费劲儿，还是先做个广告放电视上看看效果，毕竟一切都还在尝试。 　　祝昌盛父子俩对这事儿也挺感兴趣的，也跟着他跑到台里看怎么拍广告。 　　…… 　　电视台的老郭老宋听说了做广告，一时有些犯难：“这个，台里的广告，也没啥稀奇的，都是对着人拍，喊出来广告词，你要想设计的好点，得去找专业的。” 　　燕长青心里有谱：“放心，给我个摄影师就行，别的你们啥都不用管，拍出来之后我来说怎么剪辑，然后直接播放就行。” 　　在市台打广告只是个顺便的事儿，为了让他们配合自己拍好广告，借用他们的设备搞一下剪辑。 　　燕长青计划的是往南方的地区放广告。 　　没办法，这年头往北的话，酒行业实在太卷了，一时半会儿的，真卷不动。 　　本省就有宋河宝丰张弓等七八个名牌酒企，这就不说了，关键就西阳市本地区，也有两个名牌酒企，还有几个小牌子的酒厂。 　　再往北，未来央视的标王孔府和秦池都在那里坐等当标王呢！ 　　更别说继续走，还有汾酒这个销售巨头，可是把五粮液和茅台都压的连喊不要不要…… 　　其实往南名酒也不少，但是和身边比，燕长青还是打算先跳出去再说。 第175章 喊到你忘不了 　　市台这边听说燕长青的打算，老大直接摆摆手：“让他去。” 　　不想见某个人，因为他上节目了，市台这边表面上得了荣誉，实际上打了顶头上家的脸，现在正头大呢！ 　　燕长青也无所谓，听说老郭就能拍摄：“那就麻烦郭叔了，扛上设备，我们走。” 　　老郭一愣：“让我去？能行吗？” 　　“行！”燕长青说的很肯定。 　　老郭沉思片刻：“那我就去看看，不行了你回来换人。对了，你拍广告，不得找个化妆的，不然拍出来效果不好的。” 　　差点给忘了。 　　旁边祝昌盛说道：“那个不用台里的了，找咱们部的人就行。你找你那个艳红亲姨去，回头你给她送个小礼物，不让她白跑一趟就行。” 　　燕长青一想也对。 　　祝昌盛说‘艳红亲姨’是开玩笑，指的是一名叫王艳红的化妆师。 　　就是当初燕长青在油田第一次演出，让他不用穿红绿肚兜的那个化妆阿姨，现在也跟着祝主任调了过来。 　　因为最先打过交道，还让自己避免了社死名场面，燕长青和这个阿姨关系一直挺好的。 　　燕长青还曾经在一次后台化妆时开玩笑说过，当初第一次演出，没让他穿肚兜，那会儿他心里都在喊亲姨了。 　　所以祝昌盛才这么开玩笑。 　　实际上燕长青现在想起来还庆幸，想想自己如果上了春晚，回头上个报纸啥的，说不定就有人扒拉出来自己当初第一次登台表演的照片…… 　　幸亏当时换了服装。 　　…… 　　接上王艳红，正要出发，燕长青正要上车，一扭头：“祝叔，晓斌，你们拍广告不？” 　　俩人当时就惊了：“我们也能拍广告？你别闹啊！” 　　燕长青嘿嘿一笑：“拍了可就上电视了，干不干？” 　　俩人迟疑半天：“算了，你随便折腾没事，我们可不敢和你折腾。” 　　燕长青哈哈一笑：“那你们可别后悔，要不晓斌跟我去，到时候你拍一个？” 　　祝晓斌迟疑了一下，看向老爸。 　　祝昌盛哈哈一笑：“去吧去吧，别把他拍太丑就行。” 　　…… 　　开上车带老郭直奔桃树乡市场那里，看到人还不少，燕长青爬到一辆货车上就喊了起来：“拍广告了，觉得自己长得好看的，谁想拍了出来，拍一个送一瓶酒。” 　　整个市场的人都傻了，没听说还能找他们这些人拍广告。 　　燕长青看没人吭声，跳下去拉过自家小堂弟：“长坡，拍广告不，给你买糖吃。” 　　小家伙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买几个？” 　　居然都识数了？ 　　燕长青伸出一个巴掌：“买十个。” 　　“啥是拍广告？”小家伙得了好处，才开始问要干啥，典型的为了糖吃不要命。 　　黑皮蛋在旁边撇着嘴：“才十个……” 　　燕长青看了看自家小堂弟，虽说也晒的有些黑，但是比起黑皮蛋表弟，这个堂弟还是比较耐看的。 　　其实俩个家伙都挺可爱。 　　小孩子嘛，只要不缺吃不缺穿，家里看管的好一点别晒太狠，就没难看的。 　　燕长青看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王艳红，小声问：“这俩化妆一下的话，能化的白一点不？” 　　“这个容易。”王艳红当即就打了包票。 　　燕长青看了一眼黑皮蛋：“鹏举，给你一块钱，干不干？” 　　“干！” 　　…… 　　加上祝晓斌，有三个人了。 　　燕长青立刻让王艳红给他们化妆，这边让老郭也开始准备。 　　等准备好了，燕长青就拉过堂弟到摄像机前交待：“一会儿你对着这个家伙，大声喊，好日子！要普通话，我教你，跟着我喊。” 　　在糖的诱惑下，小堂弟很快就学会了。 　　场景已经布好了，摄像机前面不远处扯了一大块白布，当做背景板。 　　小堂弟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对着镜头大声喊道：好日子！ 　　然后扭过伸手：“哥，给我糖。” 　　旁边二婶嗖地抱起了他：“吃啥糖，会坏牙的，不许吃……” 　　“哇……”小家伙当时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燕长青赶紧劝说：“好歹给两颗啊！” 　　这会儿功夫别人也都看明白了，感情这广告就一句词，简单啊！ 　　反正黑皮蛋和祝晓斌是看明白了。 　　俩人也跑过去，从旁边猛然把脸凑过去，喊了一声好日子。 　　然后燕长青看着姑姑和二婶：“姑，二叔，拍广告不？看看多简单，就一句词。姑父二叔，赶紧来劝劝我姑我婶，就一句词能上电视，她俩还不乐意呢！” 　　这次跑加油站那边拍，背景就是加油站，现在的加油站也算比较气派的建筑了，拍出来效果应该不错。 　　一大群人跟着看热闹，支持燕长青让姑姑和二婶拍广告。 　　两人最后没招，只能换了衣服，稍微化了妆，站那里喊了一句。 　　然后又找了几个长得看的过去的，没办法，市场里的人风吹日晒的，男人就没几个看得过去的。 　　不过几个带大金链子的还行，但是要摘了金链子，要土豪气不能江湖气太重了。 　　连牛哥那几个痞子也挑出来俩，喊了一嗓子。 　　等全部喊完，再集体在加油站站了两大排，一起喊一声。 　　接着再把目前市场所有的大车都排好，当背景板，再集体喊一声。 　　这就完事了！ 　　…… 　　燕长青洋洋得意：“今天我请客，姑父二叔你们招呼一下，我就走了！” 　　临走还从市场里挑了几个男女包包，一股脑塞给老郭和王艳红：“来了就不能空手，这里别的也没有，就这了。” 　　不等俩人推辞，开车，直奔大燕庄。 　　然后就开始招呼人，先小孩儿，后大人。 　　拍广告多稀奇的事儿啊，村里的人基本都出动了。 　　燕长青就挑看着顺眼的，小孩子只要可爱点就行，不要特别黑的，不过有人愿意拍他也答应，反正回头看剪辑效果。 　　大人的话，燕长青觉得老妈老爸爷爷奶奶都可以，其他的大姑娘小媳妇再挑出来几个，看起来顺眼的老头们也找几个。 　　一句话的事儿，基本问题不大，特别是小孩子都喊了，大人们也逐渐习惯了，喊的也挺自然。 　　最主要本来就很欢乐，喊的也挺欢乐。 　　最后是集体的，小孩子们集体喊，大人们集体喊，老头们集体喊…… 　　再最后是燕长青自己上阵，一脸正气地喊道：“悠悠岁月情，杯杯好日子。好日子酒，让您的好日子更红火！” 　　再对着酒瓶让老郭发挥一下就行了。 　　回程的路上，老郭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广告刚开始感觉不怎么靠谱，不过现在，我耳朵里啥也没有，就听见人喊好日子了。” 　　王艳红拍着自己手里的新包：“真不是想夸你，不过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没见过这么拍广告的，就一句话，让人想忘了都难。” 　　燕长青心里暗笑，咱主打的就是一个洗脑广告。 　　…… 　　一周后。 　　玉西省石芝市。 　　市中心一处相当不错的小区里面，某个窗口忽然传出来了电视广告的声音。 　　好日子…… 　　魔音灌耳般的喊声，直到最后喊出好日子酒，瞬间就让人记住了这个牌子。 　　以及下边的步步高酒业。 　　不过看电视的小姑娘有点发愣，然后她忽然蹦了起来，指着电视：“爸爸，爸爸，快来看快来看，是他，是他，就是他……” 　　里面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女人匆忙走出来：“怎么了小菲？别怕别怕……” 　　这个小姑娘就是被燕长青救的那个简红菲，在桃树乡那边的时候，还一直挺坚强的，回来之后可把家人折腾的够呛，晚上有点动静就睡不好，整天都病恹恹的。 　　简红菲很是激动：“就是他啊，刚才那个广告，好日子酒。我在那的时候问过了，他叫燕长青，是个小神童，还开的有酒厂。刚才他打广告了，还是他自己亲自喊的……” 　　简妈还以为什么事呢，闻言才放心下来：“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没事了。回头让你爸去买点好日子酒来，咱们也支持支持他……” 　　“不行，只买几瓶怎么行。”简红菲喊道。“爸你让我二叔帮他卖酒，你们说暑假带我去，现在还不带我去，我就要我二叔帮他卖酒……” 　　一边说还一边跺脚。 　　“好好好！”简爸一脸无奈。“那我打电话问问，看你二叔现在能有多少资金，抽出来一部分……或者干脆拿个代理好了，问问咱们这边有没有代理，没有的话让你二叔……” 　　简红菲一跺脚：“那你现在就打电话，我二叔要是去他那里的话，我也要去！” 　　“好好好！”简爸看了看了老婆一眼，点头答应着，到电视机旁边拿起电话就拨起号来。 　　说了几句后，又过来安慰女儿：“好了好了，你放心，你二叔去打电话问了，很快就有消息。” 　　“嗯！”简红菲总算安静了下来，瞪着眼睛，看着电话。 　　简爸简妈又是对望一眼，满脸无奈。 　　没一会儿，电话响了，简爸去接了电话，几句话之后，脸上就有点哭笑不得。 　　随即挂了电话：“咱们省的代理有人拿了，是个做裤……开服装厂的，这不是八竿子打不着吗？怎么找的这代理？胡闹吗不是？你二叔说先去江城那边问问情况，等问清楚再说，你放心，他明天就开车去，不是去酒厂……” 　　…… 　　燕长青找冯一贵当代理人，还真不是胡闹。 　　冯一贵虽然从来不说家里啥情况，可接触久了就知道，他家里也不会多简单。 　　一个嘴巴自带诅咒光环的家伙，到处得罪人还自己委屈的不行，国营大厂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得罪了商场那边，人家也就是拖一拖货款，居然没直接给他那小服装厂的产品下架。 　　就连拖货款实际上也是商场的规矩，人家确实是要等月底会账之后再结款的。 　　早几年商场多牛啊，供货商都是求着想把自己的货摆上柜台，结果冯一贵还没一点自觉，货款晚点就觉得受不了这委屈，牛气冲冲还要找人家上头去告状。 　　刚挣点钱就觉得钱没地花了，先给自己买辆二十几万的车。 　　这做派，家里没点底子的人都不敢这么干。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燕长青投放广告前打的电话，当时冯一贵表示，连广告费他都可以去谈，给弄了个低价。 　　就像当初他帮忙给市场买卡车一样，去了也没几句好听话，照样拿到最低价。 　　实话说就他这资源，燕长青都眼红的不行，开啥服装厂啊，但凡他管一管自己的嘴，卖汽车都比他开服装厂强。 　　至于让老冯当代理，会不会出现酒卖不出去的问题？ 　　燕长青不担心，这家伙现在开上车当大老板了，事情都交给别人干，他肯定不会坐电话前面自己接电话。 　　不是他亲自谈业务，只借用他的人脉，一点问题都没有。 　　…… 　　但是燕长青也没想到，老冯这人太够意思了点，因为大家也算是‘患难之交’，老冯对卖酒这事儿挺重视的，听说有人来谈业务，亲自出马了。 　　简星河见到老冯，双方介绍完刚坐稳，就听到老冯开口：“简总你是喝过好日子的酒，知道酒是真好才来的吧？给你讲啊，只要你代理这个酒，就算你别的生意都赔光，靠代理这个酒也能让你东山再起……” 　　简星河都懵了，我怎么就别的生意都赔光了？ 　　做生意的，不管啥年代都一样，谁不图个吉利啥的？有这么说的吗？ 　　实话说，要不是侄女闹人，大哥叮嘱，就这句话他就想站起身走了。 　　算了，忍一忍，就当是为了侄女！ 　　简星河说道：“冯总说笑了，我还真没喝，我这次来也是有点原因的……” 　　还没说完，冯一贵当即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酒，三下五去二就给简星河倒了一杯：“那你得先尝尝，喝了这个酒，你就知道，以前的酒都白喝了……” 　　能当老板的，而且这年头开车到处跑的老板，没几个简单的，被人说以前的酒白喝了，不就等于说见识少吗？ 　　简星河心里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我这……再忍忍……就当是为了大哥！ 　　反正有跟班，也不怕对面的人害自己，简星河端起酒杯，细细的品了一下…… 　　再品…… 　　又品…… 　　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抿着嘴停了一会儿，感觉浑身舒爽，顿时心情也好了不少：“这个是好日子？卖多少钱？”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冯一贵说道：“这不是。” 　　简星河差点都想招手喊跟班进来打人了，我来谈好日子的，你拿别的酒让我喝什么意思？ 　　老冯都没注意他脸色，正转身拿出另一瓶酒：“这是比好日子要高一个档次的，人家送我的。不过好日子也没差多少，等等，我再给你倒一杯，这家酒厂出的三个系列……” 　　简星河看着这位忙碌的样子，心里感觉很奇怪。 　　好歹也是个老板，倒酒啥的都亲自来，看态度也是一副挺诚恳的样子，但是怎么就能一说话不让人喜欢呢？ 　　再等等，这次就……看在酒的份上…… 　　毕竟这么好的酒，也是真不多见！ 第176章 露点本事 采购 　　天气热的时候，有树的地方才是好去处。 　　燕长青看着不远处，那一片看着还有点惨不忍睹的桐树林，忽然觉得好像种树也不是坏主意。 　　不过这想法他只能自己想想，敢说出去，恐怕会被人背后偷偷骂，毕竟有些村子提留啥的都还欠着，又欠上了几棵树苗钱。 　　关键这树苗还得种农田里，不少人还真的抱有希望，指望这树长大能挣钱。 　　看了一眼，燕长青又开始摆弄手里的黄泥。 　　周围一圈‘泥猴儿’也玩的不亦乐乎，还有几个围观他的。 　　广告打出去了，村里这两天比较热闹，那个洗脑广告在市台的播放，村里人个个都看的很高兴，咱也上电视了啊！ 　　完全不知道大家都被无良资本家利用，拍广告收不到一毛钱。 　　不过燕长青表示自己心安理得，毕竟大家都收获了快乐嘛！ 　　还有不少人不乐意呢，像李明发等一些跑的远的，还打电话过来抱怨，能上电视的机会怎么不提前招呼一声，让他们也露个脸呢！ 　　燕长青只能告诉他们，以后还有机会的。 　　免费工具人都有人抢着来，他还是挺乐呵的。 　　现在酒都运走了，就等着看广告效果了，燕长青自己的活儿干完，就来玩泥巴了。 　　他准备给厂里造点雕像，现在正在先用泥巴做造型，试试看效果。 　　当然现在造的不大，也就半人高，先看看效果如何。 　　二娃皱着眉头：“七斤哥，你做的这个是谁？怎么头上还长刺了？” 　　燕长青一边继续抹泥巴一边解释：“这个叫自由女神像。” 　　二娃不解：“为啥做个女的？” 　　燕长青再解释：“是外国的一个雕像，你看这长得不像外国人吗？” 　　“哦！”二娃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那她为啥也举着咱们酒厂的酒？她咋知道咱们酒厂的？” 　　“我让她举啥她就得举啥。”燕长青停下来，后退两步，看看效果还行。 　　和记忆里的自由女神像有八九分像了，毕竟那个本来就没多少技术含量。 　　差的那一两分，是因为雕像抱的不是书，是酒箱子，举的也不是火炬，是酒瓶子。 　　如果这个能做好，下一步就是“掷酒瓶者”“抱酒瓶的少女”等。 　　他打算用水泥做，成本低。 　　身为一个艺术家，他打算用最低的成本，把酒厂打造的更有特色，将来有人谈生意或者参观的话，也能展现一下咱的艺术水平。 　　正玩的开心，就看见舅舅奔出酒厂，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燕长青甩甩手上的泥：“二娃，你继续玩吧，这个交给你，随便你再改造，我估计要有事。” 　　…… 　　还真有事，冯一贵打电话过来，开口就是：“长青，你那还有多少酒，我这里没货了。” 　　燕长青有点吃惊：“上百万的货，你这一眨眼就没了？广告效果那么好。” 　　“是呀！”老冯也觉得有些惊讶。“来了个大客户，是做贸易的，他说能把酒销湘南省去，一下子就要了一小半的货。剩下的很快就被分光了，对了，你的高档酒还有多少，这个客户也想要。” 　　“没打广告的都有人要？”燕长青说完就明白了。“是冯叔又帮着联系的客户吧？” 　　“这次不是，是自己找上门的。”老冯乐滋滋地说道。“特别利索一人，尝了两杯酒，没怎么考虑就订合同让人来运酒了，我还想请吃顿饭呢，结果也没吃，只要了我两瓶好酒……” 　　他不知道简星河也正给大哥打电话：“……也就是这酒确实不错，不然找这么个经销商，酒厂不倒闭才奇怪。我怕我多留一会儿，饭没吃完就被那人说话噎死了……” 　　燕长青少问了一句话，没好意思问这个大客户是谁，不然听了姓大概就能猜出来了。 　　他有些犯愁：“我这边现在货也不多了，如果销量继续这么保持下去，那我就得加把劲儿了啊！” 　　“有这么好的生意你还想怎么样？当然是加油大干特干了啊！”老冯激动的很。“没想到广告效果这么好，你这个广告一播出，我估计看了的都能记住咱们酒的名字。” 　　“你尽快想想扩大产量，还有多少货先运过来，我这边货款都给你准备好了。对了，步步高商标的也要点，先来一千箱试试。我觉得你这个口感，特别适合我们这边人的口味……” 　　…… 　　燕长青没想加紧生产低端酒，他早想好了买原浆酒自己调配的，于是带上厂长经理和魏宏军，直奔乡里。 　　魏宏军就是原来在酒厂工作，退休被请来的那个老师傅。 　　到了乡里就找到杨乡长：“杨叔，我准备去采购原浆酒，你跟着当个见证人吧？” 　　杨乡长对这种事肯定要支持的：“广告播出去之后，效果很好？产量跟不上了？” 　　“是啊！所以想采购点原浆酒，不过我怕自己去人家信不过，让你帮个忙。” 　　“那没问题，走走走！我带点证件过去，要不要从县里找个人去？” 　　“那倒不用，我真金白银的买东西，他们肯定乐意卖。” 　　就是增加点信任度，相当于带了个担保人过去，谈生意能省很多事儿。 　　…… 　　燕长青打算去的是邻居兴隆县的大旗酒厂。 　　这个酒厂是老牌子酒厂，酿酒技术工艺都没得说，唯独是经营的人脑子有坑，等到看别人的酒厂打广告火起来，自己也跟着无脑上广告，还直接去央视上广告，根本不考虑自家实际情况，结果没多久酒厂就被折腾死了。 　　所以燕长青觉得自己是带着拯救光环来的，说不定自己把他们的原浆酒都买走了，他们库存不够就不会那么没脑打广告了。 　　当然现在大旗酒厂还没飘起来，正老老实实按照传统，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呢！ 　　其实双方之前都有过联系，不久前燕长青还和杨乡长来学习过的。 　　只是那会儿大旗酒厂的人以为学习是个借口，参观才是真的，所以都快忘了这一档子事儿。 　　于是等燕长青站出来，说自己有酒厂的时候，对方当时就傻眼了，还有几个人想了半天想起来：“那上次来，原来是你来学习的？” 　　燕长青保持微笑，杨乡长介绍：“我们乡的小神童，从小就特聪明。今年还可能要上春晚的，节目都通过了，就等通知去排练。” 　　这可就厉害了！ 　　然后接下来的谈判就简单多了，本来嘛，就是个买卖问题。 　　燕长青有点不想让谈判太顺利，因为他怕后续合作的时候出问题。 　　看到大家都准备直接谈价格了，他甚至都没等对方先开价，就先说道：“屈经理，签合同之前，我想给大家表演个绝活。” 　　屈经理有点愣住了：“这个？” 　　燕长青笑笑：“我会品酒，你随便拿酒过来，年头我可能判的不太准，但是度数保证都是准的。” 　　屈经理立刻笑了起来：“那可要见识一下了。” 　　为了生意嘛，就算小孩子胡闹，那就让他胡闹一下，不算什么的。 　　当时就有人跑着拿酒过来，没多大功夫小会议室的桌子上，摆了一溜儿的酒。 　　魏师傅知道自家老板的习惯，从会议室旁边拿了个铁皮垃圾桶，又准备两杯水过来。 　　燕长青也不啰嗦，直接端起酒杯，略微品尝了一下，漱口水吐出来，淡定地说道：“这个是刚出锅的吧？口感挺好的，六十二度的。” 　　后边一个师傅点点头，屈经理当时就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再试试别的，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没把握燕长青都不出门来丢人，接下来再尝两杯，淡定地说道：“前面这是五十四度的，略微差点，应该算五十三度，掺了点酒稍吧？后边这杯是兑了水的，四十七度。” 　　第一次屈经理还笑的出来，这次就瞪大了眼睛，除了跟着来的自家酒厂的人，其他人都有点傻眼，还真有这么神奇？ 　　当时就有人联想起来：“这是气功测量吗？” 　　燕长青笑而不语，气功正忙着发射卫星呢，哪有功夫来干这种小事，随他们想去。 　　继续品酒：“到底是底蕴深厚的老厂，这里的师傅太厉害了，口感真好，五十二度……” 　　多夸两句又不要钱，还能换来好感，何乐而不为？ 　　“这个是酒头，厉害厉害，舌头都麻了，赶紧把水端过来……” 　　等着屈经理谦虚了几句，燕长青接着端起下一杯，品完之后，略一迟疑：“这是低端酒？勾兑的时候加的有酒精了。” 　　屈经理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就笑着道：“是啊，不然酒价格太高，销量上不去。只能推出一些价格低点的，为了降低成本，也没办法。” 　　杨乡长在旁边附和：“理解理解，咱们这的都是内部人，都了解的。” 　　剩下两杯，燕长青端起来闻了闻就放下了：“我这不行了，别看只是品品酒，脑子都有点发昏了。剩下得就算了，屈经理，咱们谈合同吧！我可是大批量采购原浆酒的，价格可不要太高了……” 　　场面略微尴尬，因为剩下这两杯，也是掺酒精勾兑的酒。 　　但是生意人嘛，都理解。 　　屈经理还有点不大舒服，对旁边的人交待了几句，没一会儿又来了几杯酒。 　　燕长青谦虚几句，又继续品尝。 　　这次就直接夸起来了：“这都窖藏十年出头了吧？屈经理你太客气了，这酒都舍得拿出来，绝对老窖的对不对？” 　　“这一杯至少五年了，屈经理，你们厂还真能藏好东西，有这底蕴，酒厂迟早得全国闻名啊！不像我那里，也就最近能赶紧做几笔生意，以后什么情况心里都还没底儿……” 　　要降低自家存在感，在本地市场虽然打了广告，但是基本没投放，就是市场那边还有点货，谁想要谁要，没人要拉倒。 　　目前不打算和本地厂竞争，等到准备齐全了再说。 　　…… 　　提前展示一下能品酒的本事，还真不是装比，为了以后采购少麻烦。 　　现在和他们展示过了，将来真有问题，是他们做生意不厚道，可不是咱事先没说清。 　　燕长青也怕自己采购量太大，酒厂就生出歪主意来，毕竟这玩意想掺假那可真简单了。 　　屈经理为代表的几个人，到现在也明白了品酒的意思，算是半玩笑半警告，以后合作要诚信点。 　　他们中肯定有人会觉得不舒服，也有搞技术的很佩服燕长青这一手本事，但是不管怎么想，合同还是要谈的。 　　这里可是真正的老牌酒厂，酒窖都有几百年的，工艺流程早就成熟的不能再成熟，酿酒的速度远大于销售的速度，能卖原浆酒也是挺乐意的。 　　燕长青对价格并没有压的太死，主要还是表明态度，必须要不掺假，品质好——品质最关键，质量越好的原浆酒，到他那里他就越省事。 　　谈好合同谈运输，这些反倒是小问题，离得很近的，桃树乡接壤兴隆县，从鸭头洼东边的那条省道走的话，开辆小手扶拖拉机跑一趟都用不了多久。 　　无非是下了路那段路不太好，还有不太靠谱的桥，不过那桥暂时加固一下，换成手扶拖拉机运货没问题的。 　　如果合作愉快，燕长青就打算把那条桥修一下，原本能搭木桥的地方，修一条桥造价也不高。 　　…… 　　接下来还免不了应酬一下，反正燕长青不用喝酒，有杨乡长带的人和自家酒厂的厂长经理，随便他们喝，他只在旁边看热闹。 　　酒厂距离近还是有好处的，双方的信任程度比较高，付款各方面也都放心，毕竟一车酒才几个钱啊！ 　　屈经理那几个人大概还有在酒桌上，探讨一下销售策略的想法——他们大概好奇这么个小酒厂，怎么就敢直接敲定大批量的原浆酒生意，不怕将来酒卖不出去吗？ 　　可惜他问不到正确的人，就连步步高酒厂的厂长经理现在依然在懵着的，他们只知道自家老板做了个广告，然后代理商就打电话要酒，酒厂这边没货了。 　　原本还担心老板只知道带小孩子玩，只知道酿酒，不关心经营情况，没想到老板转手就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反倒是他们搞管理的拉跨了。 　　所以面对打探，醉意朦胧的三个人，只会夸老板厉害，别的消息根本没有。 第177章 行业变化 管理 　　和兴隆县的酒厂一单大生意谈好，刚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燕长青第二天又带着人出发了。 　　这次去的是本县的一家酒厂。 　　该酒厂是真正的小酒厂，属实有点奇葩，新酒厂也有几年了，不打广告不宣传，纯靠口碑做生意。 　　卖散酒，瓶装的也有，包装突出一个简单，价格不高，也是秉承那一套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一套。 　　家族生意，除了本家人就是亲戚，连个外人都没有，靠的是成本低，反正这年头只要多少挣点，生活就能很不错，也一直经营了下来。 　　燕长青这次就不用亲自出马，让厂长去谈的。 　　万厂长和这家小酒厂的秦厂长见了面，寒暄了几句就说明了来意。 　　秦厂长有些迟疑：“我们小酒厂，生产的量不大，也供应不了太多给你们的。” 　　万厂长在燕长青的授意下，表示不嫌弃：“多少都行，如果你们敞开了生产，一个月总能有个十吨八吨的吧？” 　　酒的生产量其实弹性很大，小作坊的话，一个酒灶一个小发酵池，可以发酵一次大概七八天出一次酒，一次一百多斤，一个月产酒几百斤。 　　可只要稍微增加几个发酵池，不停出酒，一个小酒灶一月生产几吨也不是问题。 　　秦家酒厂不是小作坊，他们的产量更是随时可以提高。 　　但是考虑了一下，他们卖点掺水的散酒，多少灌装点瓶装酒供应周边的农村地区，赚的不多，但是胜在稳定，也没想过改变，一时有些迟疑。 　　主要是万厂长这边给的价格不高，小酒厂又不像大酒厂那样，生产起来能做到不浪费，成本那么低。 　　万厂长也不介意，留了个电话：“如果将来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打电话过去，我们那里收购原浆酒。不过最好快点，不然可能有什么变故。” 　　…… 　　接下来万厂长就这样跟着燕长青，马不停蹄地把周边几个县的小酒厂都走了一遍。 　　有的一听说可以收购，喜出望外，当场就签订了合同，保证都是刚出锅的酒，半点不掺假。也不用来收购，直接送货上门，就算赚的少点，毕竟也是赚。 　　无非是花点力气，大不了多雇几个人，反正这年头一两块钱雇个人干一天活都有人抢着来。 　　心黑点给几毛钱一天，也能有人来。 　　有一家姓杨的酒厂，甚至直接表示，只要你保证货到付款，不拖欠俺们的钱，俺们还可以扩大生产，你要多少俺们给你生产多少。 　　也有和秦家酒厂一样有些迟疑的，觉得赚的不多，又要改变现在的生产模式，需要考虑一下。 　　万厂长一律留了电话，告诉他们愿意出售原浆酒的时候，可以再去谈。 　　…… 　　看似一行人跑了几天，收获不是很大。 　　但是几个人都相当淡定，回到酒厂就照常加紧生产自己的酒，毕竟这才是根本。 　　燕长青则是和以前一样，平时熊孩子来玩就加入，没事还给几个村的老人们看看病，关爱一下老人，突出一个尊老爱幼。 　　过不几天，秦厂长和那些原本不想改变，嫌弃利润低的厂长老板们，火急火燎地跑来了：“你们这还要酒不？我们卖酒！” 　　万厂长相当淡定地和他们谈了一系列的条件。 　　首先价格上比原来还低了些，其次在品质上也提高了要求，同时还要求了他们如果想私下销售散酒，需要如何如何做。 　　比原来那些直接答应供应酒的老板，条件要苛刻的多。 　　即使如此，这几个小酒厂的老板，因为某个原因，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 　　…… 　　话说自从燕长青几个人离开后，一连两天，秦厂长总觉得有些不对。 　　好歹是生意人，他觉得那位万厂长的表现有些不对，有些“拿捏住”了自己一样，似乎笃定自己会找他们卖酒。 　　是不是有啥不对的地儿？ 　　这么一想，就开始四处打听起来。 　　结果等打听到消息，当时就觉得屁股下面被火燎了似的，完全坐不住。 　　因为最近上头要发正式文件，消息已经确定，要整顿酒类市场。 　　其实从去年年底就有新闻上说过，当时只算是吹吹风，但是吹过风之后，也没了后续，很多人也不在意，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可惜，有时候的风，那可不是胡乱吹的。 　　而且这一次的整顿，名字还叫做清理整顿。 　　明确表示，要把一些不正规的小酒厂，小作坊清理取缔掉，还直接禁止了个体工商户酿造配置含酒精的饮料。 　　而且加强了酒类生产企业的管理，原本在生产的，也必须有生产许可证才可以从事酒类生产，还严格规定了取得许可证的条件等等。 　　众所周知的是，假如上面说严格是一，往下走就开始变成一点五，层层下传之后，到了最下边可能已经变成三，甚至变成四或五都不稀奇。 　　所以秦厂长腿上长了发动机似的，风一样跑到相关部门，去打听办理许可证的时候，人家直接说告诉他，别忙活了，到了这会儿，准备的再齐全，现在也批不下来了。 　　而且人家还顺便好心提醒了他一句，这个关口，小心为妙，回家早点把生产酿造的东西收起来，别当那只风头上的出头鸟。 　　枪打的就是出头鸟。 　　上头说整顿，下边多少都得有点反应吧？ 　　抓几个典型上报一下，也体现出了咱们办事的雷厉风行。 　　……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事先已经把手续办齐全的酒厂，现在就可以得意洋洋了，那些资质不全的小酒厂再敢来自己面前蹦跶，打个举报电话就让他立刻关门没商量。 　　而像秦厂长这种情况，目前到处都是。 　　如今办事没那么多认真遵守规矩的，和驾照性质一样，现在一直到未来十来年，都是驾校求着人去，给钱就给证，服务态度好的不得了，甚至都不用去，把驾照给你邮寄到家。 　　即使如此，就现在桃树乡市场里面，也只有燕长青劝说的几个人，去办了驾照，燕长青没直接说的人，也只有一小部分，愿意费个事儿跑过去办个证。 　　那点钱对他们来说真是小事儿，就是有人觉得麻烦，懒得弄。 　　很多小酒厂也是如此，当初不管怎么说就是不乐意办，现在倒好，哭着求着去也办不下来了。 　　所以现在想生产的话，那就只能偷偷摸摸的，至少不敢大张旗鼓，毕竟没人愿意当被打的那只出头鸟。 　　但是风险很大，风头上被抓的，没几个能落得了好的。 　　还有个办法，就是找挂靠了。 　　把自家牌子摘下来，换个名义，算是给人家干活的，以后听人家的，让咋干就咋干。 　　但是老牌酒厂都不需要他们，目前附近地区也只有那个新冒头的步步高酒厂，愿意收购原浆酒，愿意给他们个名义。 　　所以不管万厂长现在开什么条件，只要让他们的生意能继续做下去，他们就算再不乐意，也得答应。 　　还得答应的快点，不然人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只能回去关门。 　　…… 　　万厂长一连忙碌了几天，拿着几个合同相当满意，这下稳了。 　　多了这几份合同，酒厂就不会因为供货商太单一被拿捏，以后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 　　对那些小酒厂，燕长青可没觉得自己是大鱼吃小鱼，他是救了好几家小酒厂，只要他们坚持老老实实给自己供货，过个几年，他们还是有机会挂自己牌子的嘛！ 　　实际上燕长青曾经的印象里，根本就没这些酒厂的名字。 　　也就是说，这次整顿，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关门，而且将来的机会也不是想抓住就能抓住的。 　　因为上面接下来还会因为假酒问题，再次整顿酒类行业市场，然后整个九十年代，轰轰烈烈的各类名酒品牌，开始了大浪淘沙式的洗牌，一部分开始逐渐落幕，有的干脆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这和他无关，他就是个顺风捡漏的小角色，管不了那么多。 　　他甚至还能拿着这件事，警告市场那些做生意的，看看懒得办这个证办那个证的都什么下场。 　　市场是会逐渐规范的，早做准备有备无患多好。 　　不过他也就是一说，随着小酒厂大酒厂的酒运过来，让他的调配工作量大大增加，最近他都顾不上“尊老爱幼”了，更别说去管别的。 　　不过幸好冯一贵那边，随着铺货充足，接下来只要稳步供应就可以，给了他一段稳定现阶段状况的时间。 　　实际经营了，他才知道当初自己的想法多不靠谱。 　　那些老酒厂都经营管理多年的，一旦上了春晚广告，还忙的手忙脚乱，甚至出了大问题直接倒下去的。 　　他这个没当过管理者的人，还想着玩‘蛰伏’那一套，再直接一鸣惊人，真的是想太多。 　　…… 　　等酒厂很快捋顺了生产管理的工作，燕长青就再次轻松了下来。 　　高端酒的广告没打出去，目前全靠经销商那边，顺便给来进货好日子的客户介绍一下。价格还是有点太高，让很多终端销售客户有些迟疑。 　　一个没多大知名度的商标，价格直接冲着茅台的价格干了上去，就算名字吉利，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敢进太多货的。 　　不过燕长青比原来更不着急，低端酒怎么了，实际算下来，他的利润比课本上说的，能让资本家冒着绞首危险去做的“百分之三百利润”还高。 　　全靠技能等级高，而且现在的情况和他预想的也差不多，别的技能到了二级，进度条基本就稳的空军佬的抄渔网一样，不知道多久才动一下——有可能还是虚假的动静。 　　可是酿酒技能就不一样了，忙碌几天下来，看一看，进度条还是照样向前走。 　　真的是完全靠数量来堆积。 　　而进度条动一点点，就意味着酒厂的利润，会高一点点。 　　因为更高的酿酒技术调配技术，让他可以用更少的自酿酒，去调配更多的从别的酒厂采购的原浆酒。 　　原浆酒的价格才多少，还不如包装的价格高呢！ 　　这年头生产技术跟不上，稍微高档一点点的包装，价格比生产成本都高。 　　看看废品收购价格就知道，在燕长青记忆里，到高中的时候，街头拉着板车收废品的价格依旧还挺高的。 　　普通酒瓶价格二分到五分不等，稍微好点的就过了一角钱，啤酒瓶当时最低也有二三毛，高的时候三四毛，易拉罐一毛，牙膏皮也二三分，毕业卖废纸还三四毛钱一斤（印象价格，如果错漏，概不负责）。 　　说白了还是生产力不足，一时半会谁也没办法，价格高也只能按高着的来，总不能自己再弄个技能去造纸箱造玻璃，忙得过来吗？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又是深秋。 　　燕长青在车间里把机器维修检查完，确定没问题之后，挥了挥手：“好了，继续生产吧！” 　　再一扭头对着会计说道：“记下来，维修成本五千八。这破机器也就是我改造过，不然早该卖废铁了。” 　　维修成本也算生产成本的，原本不起眼的小酒厂，就靠着那一个洗脑广告，销售额在短短几个月已经达到了几百万，负责管账的会计都吃不消了，又招了几个实习生跟着一边学一边工作。 　　走出车间，燕长青又对万厂长交待道：“冬至到了，准备宰猪包饺子吧！吃上面别亏了工人，咱们问心无愧就行。” 　　万厂长点点头，脸上有点惭愧：“那个，派出所的人都快到了，真的要把人交给派出所吗？” 　　燕长青点点头：“都打过电话了，不交人的话，不成了耍着派出所玩吗？” 　　…… 　　酒厂又多了不少新工人，今天有个新工人手脚不干净，知道酒厂的好酒价格高，就生出了歪心思。 　　万厂长的决定是罚款——他做出决定，一来是原本酒厂规章制度就不健全，而且原来的老工人，基本都是有些关系的；二来他原本在的企业里，一般都不会开除人，罚款通告就很严厉了。 　　不过报到燕长青这里，直接就让给派出所打电话了。 　　这年头遍地都是想打工挣钱找不到门路的人，燕兴旺搞个建筑队，愿意当小工的都成群结队，甚至还扯着八百里打不着的亲戚关系，要进工程队干活。 　　那工资还不如酒厂给的多，活还又脏又累，吃的更不用说，那老头能和燕长青比大方吗？ 　　工程队和酒厂现在招的人，已经都是正儿八经的外人，附近稍微有点关系的，早就有活干了。 　　燕长青再大方也不是无限制的，也管不着那些，他就只负责指导一下，告诉别人怎么干就行，干不了的，那没办法，该不留的还是别留了。 　　对比一下周围大小企业就知道，酒厂现在的待遇有多好了。 　　就连国企里也不可能像酒厂这样隔三差五的杀猪吃肉，来了这里还不愿意安分工作的，留着恶心自己呢？ 第178章 处理 谈话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派出所的人才开着新面包车赶到。 　　燕长青直接摆出了被偷的酒：“这四瓶的市场价是二百块左右，这一瓶价格一百块左右的，都是只高不低的，加起来算九百块了，东西你们看过就行，人等着待会儿吃过饭就带走吧！” 　　来的都是熟人，大个熊启山和小王，赶到饭点了，总得吃个饭再走。 　　小王就笑了笑：“燕总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啊！” 　　这年头的盗窃罪基本是一千块左右判一年，燕长青只要多说一点，判刑就是肯定的。 　　不过他说的九百块，刚好差点，处于可判可不判的情况，多少是留了点余地的。 　　当然接下来要有公审大会，不管判不判，上公审大卡车亮个相是免不了的。 　　至于具体判不判，那就看情况，回头所里会问清楚，是一时财迷心窍还是惯犯——不过估计是财迷心窍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被抓后听说要通知派出所，人都吓瘫了，哭都哭不出来了，傻呆呆的在一间小黑屋关着呢！ 　　燕长青不用说这些，小王也明白，所以才说他还挺有人情味的。 　　几人也没多客气，燕老板请客比较有特色，就是大伙儿一起去食堂吃，最多加两个小菜，酒的话是缸里舀的，想喝就喝也没人劝，吃的就是个自在。 　　吃着饭燕长青还有心情开玩笑：“熊哥，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 　　小王瞬间扭头对着空地，笑喷出来了。 　　说的还是那个给熊启山‘买来的媳妇’梅乐乐，那姑娘最终也没走，在劳动服务公司当临时工，学会用缝纫机之后，据说还经常给利用工作之余，做个鞋垫之类的小东西给熊启山送。 　　等发了工资，就更了不得了，隔三差五的买点小零食送过去，见没被拒绝，开始变本加厉，打听着熊启山值班的时候，给他做了饭送过去。 　　熊启山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半推半就，再到现在心安理得吃人家的饭……他们俩是没明说什么，但是别人都看出来了，现在吃别人的饭，迟早还得睡人家的床。 　　虽然那姑娘还够不上结婚年龄，不过现在也没那么严格，反正年龄是成年了——被救的时候才十七，现在十八。 　　为啥知道她年龄？ 　　是有一天她送饭的时候，对熊启山说的，说自己前两天刚过了生日，现在十八岁了！ 　　这话就很值得耐人寻味了，反正懂得都懂。 　　本来这姑娘悄悄说的，结果没想到派出所的房子老旧破，不但不隔音还扩音，连远在酒厂的燕长青都知道了。 　　熊启山只是嘿嘿笑。 　　以前被人提起他还要反驳两句的，但是现在都习惯了，反正他脸黑，别人看不出来他脸红不红。 　　梅乐乐那姑娘虽然憨了点，但是相貌还是可以的，就是原来皮肤黑了点。 　　不过现在工作了，不用像以前那样风吹日晒的劳累，已经女大十八变，反正派出所不少人还是挺羡慕熊启山这家伙的。 　　…… 　　几个人开着玩笑吃着饭，那俩有任务也没喝酒，吃完一抹嘴，带上人就走了。 　　也就过了俩小时，小王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了几个人名。 　　然后燕长青就叫过来万厂长，把几个名字给他：“这几个都开除了吧！” 　　万厂长有些诧异：“这是？” 　　“知情不报的。”燕长青说道。“派出所那边的人问了，这几个人知道他揣着酒走。这种知情不报的人，不就是吃里扒外吗？” 　　“今天他们见有人拿东西不吭声，说不定咱们没发现的话，明天他们也开始拿了。酒厂容不下这种人，让他们走吧！记得通报一下全厂，让新来的都安分点。” 　　万厂长点点头：“好的！” 　　临走又忍不住感慨一句：“有些人就是不知足，有好工作还想更多，贪心害死人啊！” 　　燕长青呵呵：“这种人不是贪心，是蠢，不值得同情。拿几瓶低价酒他们还能卖出去，拿高价的，棉花厂普工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买一瓶，就他们，能找到买的人吗？” 　　万厂长没再多说，出去准备赶人，顺便通告全厂。 　　…… 　　冬至这一天，酒厂来了不少人。 　　姑姑一家，二叔一家，刚好在市场的原村民现商人们，总之离得近的都回家了。 　　现在大伙儿对冬至还是挺重视的，虽然在燕长青看来只是包个饺子，他觉得这里应该有说法，但是他年龄小，还是小学生，所以他也不知道。 　　燕长青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到吃饭的时候，端着饺子就凑到了老爸身边。 　　燕大海看了他一眼：“我计划明年养鸡场再扩建一下，养够三千只鸡。你那边种的枸杞，我今年又给剪枝种了不少，就是结果不多，我想找个懂行的问问。” 　　“那行啊！”燕长青点点头。“三千只鸡也不少了。那个枸杞的话恐怕现在不太好找懂行的，得到农校那边，看看有没有人懂。” 　　燕大海想了想：“那我回头去打听打听，也不知道请个师傅多少钱。现在养鸡场也不是多挣钱，一个月下来也就七八千块钱，刨除成本也不剩多少了。” 　　七八千这年头很牛了的，相当于几年的平均工资。 　　不过燕长青最近比较忙，听这话没明白过来，还在问：“最近鸡蛋涨价了？” 　　“略微涨点。”燕大海说道。“估计还要涨，所以我计划明年养到三千只鸡。” 　　燕长青这次听到老爸又一次强调三千只鸡，略微有点明白了：“那挺厉害的，三千只鸡啊，还得多雇几个人帮忙，以后我妈都没时间跑着玩了。” 　　燕大海收到了满意的信号，点点头，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你那酒厂，现在挺火啊！最近经常往外边运酒？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了？” 　　“还行吧！”燕长青点点头。“这个月不咋行，到现在才销售三百来万，利润也就一半……再多少多点。” 　　究竟多多少就不说了，唉，毕竟为了家庭亲情，少说点维护一下老爸的自信心。 　　场面略微尴尬了一会儿，燕大海点点头：“嗯，不错。” 　　说着话扒拉完碗里最后俩饺子，站起身去盛饺子去了。 　　燕长青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没见人过来，难道饺子包少了，不够吃了？ 　　厨房里的人是觉得工资烫手了吗？难道也得开除几个，威慑一下？ 　　想想掌管厨房的是裙带关系，自己亲姨，那算了！ 　　…… 　　转眼间陈有亮蹭了过来：“长青，酒厂的势头有点猛啊！” 　　“这才刚开始呢！”燕长青相当淡定。“酒好是关键，现在推出的只是低档酒，等我高档酒推出去，那利润还能高点。” 　　二级的酿酒技术，真的有点是降维打击了，所以燕长青相当自信。 　　现在中档酒步步高系列一个广告没打，就靠搭配好日子系列往外带，销量就在逐步提升，事实再次证明，真的好东西，是藏不住的。 　　而且酿造的原料是一样的，差别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技术，如果刨除这个成本，那利润是多少？ 　　所以真的是刚开始。 　　陈有亮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咱们重新分股份吧！” 　　“啥？”燕长青当时就惊了一下，我就是炫耀一下，也没咋的啊？这不平时我和别人也炫耀不着，才和你说的。 　　“市场现在已经算发展稳定了，目前也就这个样，剩下的就是看这些人能跑到什么地步了。”陈有亮慢慢说着。“你这酒厂刚起步就这么猛，以后会啥样，我有点想不出来。” 　　“还有，你让买的股票，这都一年了，现在的势头还是涨不停。你还预估说以后会有大变化，还能涨？” 　　燕长青点点头：“确实能再涨点。” 　　陈有亮咽下嘴里的饺子：“你看啊，我现在也天天看新闻了，可是我啥都看不出来，就说这个股票，以后能涨到啥地步，我心里就一点谱儿没有。” 　　“你这个酒厂，原本我以为你说上个春晚，一年弄个几亿是玩笑话。现在我看有点不像，一个省打个广告，一月都能这么多销量，以后呢？我还是一点谱没有。” 　　“没谱的生意，我不想干了。你把酒厂股份收回去吧！股票那也没多少钱，就听你的，到时候赚多赚少都行。但是酒厂我啥也不懂，股份我不要了。” 　　燕长青张张嘴，还没说话，又被姑父接着说下去了：“你别急，我干啥得心里有个谱，这你是知道的。咱们当初从一开始做生意，那会儿是闷着头去干，但是咱们也是计划好的对不对，做的也算是有谱儿的事。” 　　“但是酒厂现在发展的势头，我真没谱，我现在的能耐，管个市场就有点吃力，你知道我平时除了看新闻，还跑咱们市里学校边上买了不少书在自学吗？” 　　“学了是有点用，不过现在用处也不大。总之我的意思就是，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的饭，你这个酒厂要是原来那样，还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咱俩一人一半我也不说啥，你随时想搞别的你就去，我随时接手过来照样继续干。” 　　“不过到了现在的地步，你再折腾俩月，回头你丢给我，我立马就得给干垮你信不信？这就超出我的这点能耐了，我干不了。你让我挣我干不了的钱，我拿着有意思吗？” 　　…… 　　燕长青想了半天才开口：“你不说我就想和你谈了。你那市场还没干好，现在只是起步，你咋就觉得到头了？向西走他们有人都跑到青省了吧？拉满车货去，回头带当地的东西都是随意带的。这就是浪费啊！” 　　“那边地大物博的，怎么可能就那么点能带的。现在他们的目光只盯着工厂生产的，做出来的成品，就没想过别的？虫草药材呢？咱们是没接触过这些东西，那以前你研究过女人裤子吗？咱们不还是卖健美裤卖到现在？” 　　“再往西是不敢去，但是只要愿意出钱收购，他们当地人自然会把东西运到咱们能到的地方。眼界放宽点，能带的东西多了去了，土特产就不行吗？药材不值钱吗？” 　　“他们是有些不敢干，你们现在不是在搞交叉持股吗？不行你就说，去那边带的货你多占点，让他们尽管带，亏了也是咱们亏得多，这总行了吧？” 　　市场所有人，都是跟着他俩从服装起步的，然后带小商品，也就是从比较发达的江城，以及更南边，贩卖工业产品。 　　形成固定思维了，思想一时没改变。 　　现在有人已经把生意做到青省边缘了，再往那边，说实话有点不好听，但是也是现实，有点不太适合继续往那边跑了。 　　语言是一方面，习俗各方面，都是问题。 　　目前这交通情况，其实到甘省已经很不错了，能往那边再走走，也纯粹是他们带去的都是那边稀缺的产品，逐渐交好了一些当地人，愿意带他们往西再走点。 　　不过也就到底为止，再往那边，不熟悉情况的话，车上装的油要比货还多，安全问题更是大问题。 　　陈有亮想了想：“那我回头再和大伙儿商量一下，组织一次大型的车队，过去看看。” 　　“那等过年后天暖和点吧！”燕长青说道，现在那边已经没法通行了，基本上过了十月，再往那边就越来越冷，十一月差不多就开始下雪了。 　　“肯定等年后暖和点。”陈有亮点点头。“那我刚说的，酒厂这边，你啥时候有空，咱们去改一下股份？” 　　“你让我再想想。”燕长青说道。“市场那边我基本不过去，每个月你钱也没少过，酒厂前期不都靠市场那边养着吗？现在你想分就分，我得再想想。” 　　“你有啥可想的。”陈有亮稍微抬高了声音，随即左右看看，又压低了声音。“你就说，咱们现在存的钱，够不够过一辈子了？再多的话，多少是个头？市场我有把握干下去，我就只要市场那份……” 　　要是现在收手不干，把钱都拿去买地，肯定是够过一辈子了。 　　“那行，市场给你好了。”燕长青脑子立刻清醒了。“你觉得你能干市场，那咱们就换换，你一半我一半，两个一半直接换过来。也不行，酒厂还得指望你那边车运货呢！” 　　“算了，一九分吧！市场我占一成，算上加油站我也不算白占了，以后我肯定能帮上点忙。酒厂你也占一成，反正你那边的车随时得给我运货。” 　　还是那句话，钱多少都是挣，亲戚是一辈子的事儿。 第179章 余音绕梁 　　燕长青一直认为，市场干好的话，照样不会比酒厂差。 　　现在大伙儿跑的多了，越来越觉得自己能力不行，所以搞了‘合伙分批儿’，就是交叉持股。 　　原本划分的是商品分类，现在直接地域分片，一批车队一个地区，市场所有的货统一分配，带回来的货也是如此，市场这边则是负责分账交易的，保证个基本公平。 　　基本公平就够了，跑的多了，眼界不够的人，已经逐渐沦为被淘汰的对象，只能跟着别人干。 　　能继续干带队的人，眼界宽了，也或者是心大，总之也就不计较那些暂时的利益，只考虑如何把盘子做大，盘子随便大一点，得到的都比那点蝇头小利强多了。 　　这也是大伙儿几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同甘共苦熬到现在，逐渐摸索出来的路子。 　　合适不合适，暂时还没人知道，反正大不了以后再改，重要的是大伙儿互相帮扶着干到现在，一些小利益，还不至于闹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燕长青说过，家里娃子们都一起长大的，现在你们闹分裂，以后下一代成长起来，继续搞分裂？ 　　想一想路上遇到危险的时候，是谁毫不犹豫的举着家伙站起来撑场面的，找外人能行吗？ 　　遇到事的那会儿，谁还会想曾经在村里你薅了我家菜，我多捡你家几块肥？ 　　出去跑了那么久，大伙儿至少也都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合则强，分则弱。 　　总之一伙大佬粗说瞎搞也行，说是闷着头干也没错，不行了酒桌上干一架，酒醒了继续商量，慢慢地也就熬过来了。 　　就像燕长青说的，但凡是走出去看两眼，人基本就没啥退路了，只有向前，不能退后。 　　不然呢？ 　　还回村里，过以前那些一年四季吃红薯的日子？过交不起公粮提留的日子？ 　　谁愿意？ 　　…… 　　陈有亮考虑了半天，还没下定决心。 　　他现在其实挺厉害了，从一个小镇出来的年轻人，到现在干成了方圆几百里不说最大，至少也算小有名气的市场。 　　虽说现在挣钱的速度放缓了，但是那得看和谁比，反正现在市里开会，都必然少不了桃树乡市场这边一份邀请函的。 　　不过眼界这东西，看什么时代，别说他了，现在如日中天的亚细亚，还愣是给干倒闭了呢！ 　　谁能看得到以后？ 　　燕长青觉得姑父应该处于迷茫期了，得鼓励支持，所以给他提议：“过一段我就得去京城了，不过我预计可能还会有点事儿，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不是啥大事儿，不用做啥准备。” 　　陈有亮正沉思划分股份的事儿，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他现在是越来越沉稳了，一点不像还差点才三十岁的年轻人，毕竟市场那边都是大老粗，不表现陈稳点，也没法处理一些事情。 　　听到燕长青说不是大事儿，也没在意。 　　确实不是大事儿，买‘发财证’又花不了几个钱，三十块钱一张的东西，能叫个钱吗？ 　　…… 　　冬至过后没多久就是元旦了。 　　燕长青忙得不亦乐乎，因为连小孩都知道，过年是白酒消费旺季，特别是瓶装酒，就连农村里生活拮据的人家，都要准备几瓶酒，哪怕是最便宜的，也能充个面子。 　　而城市里就更不用说了，送人情的自家用的，平时价格贵一点的酒，到了这时候就变成大家采购的热门产品。 　　好日子和步步高这两个吉利的名称，简直太适合过年拿出来了，寓意好还喜庆。 　　不过燕长青要去京城，必须走之前备好货，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导致燕长青觉得自己最近每天从头到脚，都被酒浸泡了似的，走路上都快达到十里飘香的效果了。 　　不过忙碌还是有收获的，没事瞅一眼技能进度条，就能让他获得极大的安慰。 　　…… 　　收拾行囊，带上几套衣服，再挎上自己的大背包，在全村人的目送下，全家一起出发。 　　连爷爷奶奶都上了车，晕车的奶奶也不顾自己不敢坐车了，非要跟着去。 　　燕兴旺老头现在跑的腿脚越发利索了，还带着人准备了鞭炮，沿着路边从打麦场一直铺到了上大路的路口。 　　面包车刚一启动，他就在后边点上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一路不断，送燕长青出发京城。 　　到了市场上，这边就离谱，连锣鼓队都准备上了，有人在路边守着，看到车就一挥手，轰隆隆的鼓声就响了起来。 　　在鞭炮锣鼓声中，又接上二叔一家，这次是要走的时间长，没想到一直到市里，奶奶也没怎么晕。 　　看起来心情好果然能治疗大多数小毛病。 　　不过回去就要看二叔的技术了，幸好回去也不着急，可以慢点走。 　　…… 　　一路奔波，入住，睡觉。 　　第二天一早先去央视报个道，给熟人陈廷柱交待一下自己居住的地方，如果有事可以及时去通知。 　　彩排其实还早，不过燕长青怕冬天火车出行受阻，提前了自己的出发时间。 　　然后和祝昌盛老郭老宋三人出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条胡同里面的二胡店。 　　这里是陈廷柱帮忙问的，说这里做二胡的老师傅，是京城老乐器厂退休的，二胡做得好。 　　当初燕长青那三十块钱的二胡其实也不算差，好歹木头也是红木。 　　不过红木也分好坏，三十块钱买的肯定值，可拿到京城来，就有点拿不出手了，所以这次干脆空手来，到这里买把好的。 　　等燕长青拿着二胡走出胡同的时候，略有遗憾，原来传说中的怪癖老师傅并不多，大多数只要钱到位，东西都是可以随便卖的。 　　他还以为会遇到什么种种考验，最后自己靠着二级技能震惊四座，最后老师傅拿出珍藏多年的八二年二胡相赠，一分钱不要呢！ 　　想不到，还是一笔买卖。 　　…… 　　第一天刚到，燕长青看其他人都挺累的，自己又刚买了个新二胡，也不打算出去了，准备在宾馆熟悉一下刚到手的新伙伴儿。 　　原本几个人安排房间的时候，怕他休息不好，想让他住靠里面点的房间。 　　不过燕长青觉得，窗口朝大街的更舒服，再说他又不怕睡不好。现在倒是刚好，窗口靠大街的位置，正适合看着外边的天空练二胡。 　　其实看着窗外的这年代的京城，真的挺有感觉的。 　　路很宽敞，不用担心到处堵车，大家骑着自行车也照样很开心。 　　建筑还保留着各个时代的印记，有古老的四合院，也有近现代的小平房和瓦房，还有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走在街头，似乎上一步还在几百年前的胡同巷子里，下一步迈出，就来到了现代都市，一步百年的时代错觉，总让人心生恍惚。 　　这就是这座城市的魅力。 　　真的不必要非去看那些高墙大院，就看那种小胡同里的四合院，带着人间烟火气，满口地道京腔老头老太们，为了生活奔波的人们…… 　　很真实。 　　反正燕长青觉得挺好，所以手中二胡流淌而出的曲子里，就带着这种曾经怀念过又再次相遇的美好。 　　毕竟要不了多久，高楼大厦就把胡同淹没，街头散步的行人们也被步履匆匆的上班族们取代，人们挤公交车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心平气和，动辄就冒出来一句国骂来。 　　据说后海那边的公园现在修的就已经挺好了，不过几次去故宫，只顾着提升技能，都没过去看看。 　　也许和心态有关，当你慢下来的时候，总能发现很多美好。 　　所以二胡声也随着他的心境，变得越发悠扬，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不忘浏览路边的风景。 　　再不是那个一心赚钱，连看风景都是匆匆的打工仔了。 　　也不会因街头偶尔有人异样的目光，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 　　几首曲子过后，燕长青就觉得手里刚买到的二胡，已经成了自己的老朋友。 　　他看着天空，看着远处的房屋，虽然只是在三楼，但他莫名就有种独坐高楼听风雨，看尽世间风云变幻的感觉，于是二胡声也越发飘渺起来。 　　脑子逐渐放空，什么都不去多想，手上也不再拘泥于某首曲子，就像骑马漫步在草原之上的游人，并不刻意去寻找某个地方，只需要松开僵绳，让马儿带着自己，在草原上随意游走。 　　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清闲，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洒脱。 　　我闭南楼看道书，幽帘清寂在仙居。 　　这哪里是街头，分明是他想在的任何地方。 　　可以相看两不厌的敬亭山，是造化钟神秀的泰山，也可以是三山巨鳌涌，万里大鹏飞的汪洋大海…… 　　…… 　　直到燕长青被车喇叭声惊动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有点太入迷了。 　　换了新二胡嘛，就像喜欢开车的刚换了新车，喜欢美女的刚叫了新头牌，那感觉都不一样，所以专注点也挺正常的。 　　不过好歹是京城，也有这么不讲公德的人，使劲按喇叭按个不停是吧？ 　　朝外边一看，啥时候街上这么多人了？ 　　街边站满人就算了，街道上也站了不少人，更远点还有几个老头老太搬着小椅子坐着，当这大马路是自家后院啊？ 　　更远点，还有几辆车停在路上，车门开着不见人的。 　　我大京城的交通规则就这么没牌面吗？马路都能当停车场了？ 　　远处的车喇叭声又响了起来，下边站的一群人仿佛回了神似的。 　　然后还有个人鼓掌，一个，两个…… 　　忽然间街道上就掌声如雷，还有人发出兴致勃勃的叫好声，当这是大剧院了，看戏似的，叫好声中还夹杂着再来一个的喊声…… 　　燕长青有点明白了，他把二胡一收，然后开了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下楼，出门，站在路边…… 　　“真好听……” 　　“是啊！就没听过这么舒服的二胡……” 　　“就说嘛，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觉着好……”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现在我这耳朵里还能听到音儿呢！” 　　“是啊！我在那条街走着的，听见音儿就觉得一股灵气从天灵盖冲进来，浑身舒坦啊！跟着音儿就到这儿了……” 　　“这是仙曲儿啊！哪儿来的大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哪个剧场演奏的，要是以后听不到，那可就亏大发了……” 　　“是啊是啊，要不……咱上去问问？” 　　“让让，让让，不要聚集，大家听完了，该散了，别堵着路了！” 　　“大家都靠边站站，让开道路，先让人家车过去了，让一下让一下……” 　　燕长青一扭头，不远处还有俩工作人员，正忙着疏散交通呢！ 　　京城人就是多，那会儿还看街道上没几个人，现在这会儿堵的，辛苦两个交警同志了。 　　还不止呢，那边还有个兴致勃勃拍照的，拍完了还随机采访：“大爷，您刚才也是听见了这有人演奏二胡过来的吧？好听吧？” 　　大爷还是个火爆脾气，开口就是一串：“不好听我能跑来这儿，没看我腿脚都不好，走两步我容易嘛我！你有采访我的功夫，去问问这二胡是谁演奏的，回头上剧场去演奏一场，让大伙儿都听听不好吗？” 　　问话的脸上带着讪笑：“我这不是还没挤进去吗？反正声音楼上传来的，他也跑不了不是？” 　　…… 　　转眼之间路是让开了，还有开车的看着两边的人满面疑惑，慢慢地开着车还不忘探头打听：“哥们儿，刚这儿是咋了？” 　　“听仙乐来了！哈哈，开着车你就听车轰轰了，亏大了您嘞！” 　　“有您说的那么好听吗？” 　　“不好听能有这么多人堵着路听，反正我今天是赚了，站街头愣是比花二毛钱去剧场都值……” 　　…… 　　燕长青听着议论，看着路两边排了挺远还不散去的人，再抬头看了看三楼刚才自己在的窗户位置，觉得二级技能果然很牛。 　　隔这么远都能吸引到人来，也不知道到了三级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还是那句话，啥技能都没酿酒容易，数量才能胜过一切。 　　正想着呢，就看见人群逐渐朝着自己身边聚集，不少人还吆喝着，要去看看演奏二胡的大师，问问是不是去哪儿表演的，到时候要去捧个场…… 第180章 一曲动京城 　　燕长青觉得自己要变成中老年之友了。 　　因为围过来的人明显老人居多，还有一部分看着有点悠闲的中年人。 　　吵吵嚷嚷地要进宾馆，要去找二胡大师。 　　前台服务员看到这么多人，肯定不好让人们就这么进来到处敲门问，站前面拦着人，很有礼貌表示，希望大家别打扰宾馆的客人。 　　但是这会儿人多就是有理，一时间挺热闹的。 　　那俩交警本来以为疏通了道路就没事了，见状又兼职成了调解员，上来劝大家不要聚集。 　　燕长青在想如果自己站出来，这些人是会散去，还是会继续让自己演奏？ 　　最终没结果。 　　因为人多就不好说话，谁知道先开口的人是喊再来一曲，还是很理解的表示，只想问一下有没有演奏表演，然后就散去。 　　很明显，这帮听曲的都是闲人，时间比较多，不论交警怎么劝说，现在大家在兴头上，不太乐意就这么离开。 　　最终两个交警没法，其中一个站出来喊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和宾馆沟通一下，看能不能上去问一下，帮大家问问消息，大家等一下怎么样？” 　　人们在这等着，无非是觉得心有不甘。 　　有人愿意问，他们就觉得很满意了。 　　燕长青见状就大摇大摆走进去，跟着一个交警上了楼。 　　上去之后就看见，自己那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除了老郭他们几个，还有看打扮就是宾馆服务人员的。 　　交警上前去询问工作人员，老郭则是走过来对燕长青说道：“这是宾馆经理，他来问问能不能给些信息，让下边那些人快点散去的。” 　　燕长青觉得无所谓，转头对着交警说道：“我们是来参加春晚的，到时候会在春晚表演节目。” 　　有这句话就够了，交警笑着表示了一下感谢，就匆匆下楼去给那些吃瓜上瘾的群众一个交待去了。 　　…… 　　宾馆那几个人也表示了一下感谢，再道歉表示打扰了客人。 　　这可是去参加春晚的人，他们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等他们都走了，祝昌盛笑着说道：“长青的水平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我刚才吓了一跳。怎么二胡声一停，下边那么热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 　　燕长青正凑在窗口往下看，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京城里这么多人喜欢听二胡。这可是街道上，我这还是三楼，想着打扰不到人呢！” 　　他其实觉得楼下这些人真的对生活太热情了，仅仅是路边听了一会儿二胡，就想知道一下拉二胡的是什么人，一个个恋恋不舍的不舍得走。 　　如果换了他曾经打工的那时期，就算听到了再喜欢的音乐，大多时候也不过驻足片刻，听一听又继续迈开匆匆的步子…… 　　愿意走过去打听一下音乐信息的人，都是对生活充满热爱的。 　　如果打听到音乐信息立刻去买，买了就疯狂的听，听完了去买相关的音乐……那多半还是学生。 　　一般打工人都没这份热情了。 　　…… 　　结果人们比燕长青想的还有热情，等会儿交警又上来了，带来了大家的意见：“大伙儿都觉得你刚才最后一曲还没演奏完，是被什么事儿打断了吗？能不能继续演奏完？” 　　这个要求挺容易满足的，顺手而为的事儿，简单。 　　燕长青点点头，在交警的感谢声中进了房间，来到窗台，再次拿起了二胡。 　　刚才演奏的啥？ 　　啥也不是，随手拉的，他自己都忘了。 　　想了半天，想到了现在最火的，也是家里老妈常哼哼的，还逼着自己拉过几次的《渴望》主题曲。 　　说起来他那句广告词“悠悠岁月情，杯杯好日子”，悠悠岁月四个字，就来自这首歌。 　　因为现在最火的四个字，就是“悠悠岁月”。 　　大街小巷，田间地头，大人小孩，都会哼几句：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据说这部剧的收视率，达到了96.3％的数据，甚至还有人说更高。 　　更有数据表示，这部电视剧播出之后，社会上犯罪率都少了，因为大家都在追剧，没空出门搞东搞西了。 　　不管百分之九十几的收视率，总之热度是恐怖是真的，想想全国人都在某个时段里，听着同一首歌，看着同样的画面，根本是后来的电视剧无法想象的。 　　燕长青想好了，做好准备，回忆了一下被老妈逼着看的几集内容，再想想这首歌里那种渴望，手上立刻就动了起来。 　　二胡声刚刚响起，楼下隐约传来了一阵声音，随即就安静了下来。 　　悠悠岁月，越说当年好困惑…… 　　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 　　平凡的生活，有你有我。 　　不同的面庞，不同的经历，但是唯一相同的，是大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生活中有时候我们会分不清，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想要问却也没人能回答，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到头来终究不过是一段过往，宛如一首平常的歌。 　　而最终，相伴人间的，也还是是万家灯火。 　　…… 　　真的是一首很能打动人的歌曲，无论是写词的还是作曲的，都很认真地琢磨着每一句词句，每一个谱子。 　　没有华丽的辞藻，就仿佛是平平常常的话，在人的耳边，轻轻诉说着一段过去的故事。 　　这故事里有所有人的影子，也有所有人的生活。 　　以至于一曲结束，燕长青接着就再来了一遍，又一遍…… 　　每个人都有渴望，也都有回忆，而最终，我们带着渴望，带着回忆，继续走向未来的生活。 　　一口气演奏了三遍，燕长青觉得很满意。 　　他抬头望了望楼下，似乎人更多了些。 　　不过这次没再堵路，大家都安静地站在路边听着，有的人听着听着，似乎就笑了，接着又哭了，然后再笑…… 　　人生不就是如此嘛，有哭，也有笑。 　　音乐结束了好一阵儿，人们这次没有吵闹，没有再喊着来一首，开始逐渐散去了。 　　…… 　　下午的时候，燕长青就不再练二胡了，他背上包，准备去故宫周围溜达溜达。 　　行走在种满了国槐的小街上，路上行人并不多，这时节的京城带着点清冷，是以后所体会不到的。 　　国槐长的并不高大，掉光了叶片的枝桠显得乱七八糟，安静地在路边守望着。 　　路边大部分的四合院都是紧闭着门的，有些门外都没经过很好的修缮，岁月留下的痕迹还留在上面。 　　走着走着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就看到了后海。 　　水面上的冰看起来挺厚实的，不过路边有带着红袖章的人在虎视眈眈地看着，看到有人想试图上去试试滑冰的感觉，立刻就会过去阻止。 　　冬日的阳光在这并不怎么温暖，但是能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安慰。 　　还有些老年人兴致勃勃地在水边锻炼着，摆个姿势，似乎在吞吐天地灵气。 　　但是燕长青很想上前告诉他，你这呼吸节奏都不对，没用的。 　　重生好几年，呼吸法虽然离升级还远，但是燕长青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所以，自己是对的，那他们的和自己不一样，肯定是错的。 　　据说这周围是摇滚的集散地。 　　不过燕长青不大感兴趣，他一个打一辈子工的人，从小别人就告诉自己，他自己也一直坚信，唯有吃得了苦才能享福，所以根本没去过酒吧之类的场合放纵过自己。 　　幸好这句话终究没辜负自己，他坚持吃了大半辈子的苦，终于坚持到重生，开始能享福了！ 　　果然大家都没有骗我。 　　…… 　　古楼，王府，一栋栋满是历史的建筑…… 　　在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燕长青决定带着大家一起享福。 　　晚上找了个人挺多挺热闹的馆子，一起大吃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他觉得这片挺适合生活的，门口风景不错，附近又有可以遛弯的地儿，开馆子的也不少，吃个饭不用跑太远。 　　所以嘀咕道：“现在这片房子不贵吧？” 　　祝昌盛愣了一下：“谁会买这种老房子，想买也去买市区盖的高楼，那住着多得劲儿，开窗户就能看见半个城的风景。” 　　燕长青就乐了：“现在能看见半个城的高楼，过几年高楼多了，就只能看到旁边高楼的阴影了。” 　　祝昌盛一想：“也对，那得挑着个好地儿，附近不会盖高楼的。不过这里肯定不行，房子太老太破，刚听人说了，还算是文物，不能随便改建的。” 　　燕长青点点头，没再多说，也就是想想，这个不急。 　　主要也不经常来住，只是打算随便买个落脚的地儿，不然每次都要住宾馆也不方便，免得拉个二胡都堵路，影响多不好。 　　…… 　　影响好不好不知道，但是还真不小。 　　因为当天的京城晚报，和几家小报，都刊登了这件事儿。 　　有位来参加春晚演出的二胡乐器大师，在居住的宾馆三楼窗口练曲儿，结果被路人听到了，路人忍不住就站在街道边听了起来。 　　没想到听的路人太多，还有人呼朋引伴的跑来听，最后街道居然被堵了小半天，还引来了交警疏散交通。 　　而且大家在恢复交通后，还不肯散去，于是那位大师不得不在窗口，又一连演奏了三遍《渴望》，人们才逐渐散去。 　　甚至记者都遗憾地表示，当时听得实在太入神了，结束之后也跟着大家散去，居然都忘了本职工作，没想到上楼去采访一下那位二胡大师。 　　这年头的新闻也不讲究，直接把地址照片都刊登出来了。 第181章 换个节目 　　燕长青第二天照例起了个大早。 　　然后铺开画纸，其实就是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练习技能就是要靠日积月累，就像他在火车上没事给老郭他们扶个脉，观察一下人从精神抖擞到变成蔫儿菜，脉象会如何变化——老火车走走停停的，坐上一天一夜，人差不多都是这状态。 　　现在练一会儿写画，可以获得一些感悟，以及一些疑问。然后再去故宫里面，请教一下各位老师们，想想都美滋滋。 　　一直到有人敲门，燕长青看了看时间，才发觉到了早饭时间。 　　时间真快，眨眼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打开门他就是一愣，怎么喊个人吃饭都要一起来吗？ 　　祝昌盛在旁边说道：“长青，楼下有人等着，想要采访一下你。你看可以吗？” 　　燕长青一看他们几个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个巴不得人家来采访，恨不得现在就跑下去，对着人家话筒，对着记者，使劲说上一通。 　　只不过考虑到自己，才这么等着，还问自己可以不可以。 　　好像也没啥不可以的，都来采访吧，多采访几次，最好采访的人还比较善于深挖细节，发现自己的二胡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技能是酿酒…… 　　…… 　　看见他答应，老郭那张有点紧张的脸瞬间露出了笑容，嗖一下让开走廊贴着墙壁站着，生怕影响了燕长青走路。 　　这里毕竟可是京城，大家都是听着我爱京城天安门长大的，对这里的感情可不是一般城市可比的。 　　昨晚上燕长青没暴露名字上了报纸，他们都已经兴奋地半夜没睡好，想不到今天还有人来采访，心情可真激动。 　　不过燕长青一看这记者的派头，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报。 　　但是聊胜于无吧，多一个记者采访，将来如果被人“挖掘”到自己还是神童酿酒大师的时候，就少花一份广告费，多挣一笔酒钱。 　　祝昌盛可比燕长青还激动，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来工作证，还想提醒燕长青，结果发现燕长青早就带上了——这年头工作证真的是随身带，比身份证管用多了。 　　然后采访全程，燕长青只回答了几个问题，剩下的都交给了老郭他们来，看他们使劲吹嘘自己。 　　祝昌盛还又一次深情地讲述了，当初俩人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是八八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 　　老郭老宋在旁边妒忌的眼红，从认识到现在，不知道这家伙得意洋洋讲了几次了，每次还都让人这么眼红。 　　要是自己先遇到…… 　　刚这么一想，脸色一暗。 　　就算他们先遇到了街头演奏的燕长青，也根本没那份能耐，随便就能做主让人家上台演出，更别说还给编制把人拉拢住。 　　祝昌盛就得意这个啊，他提这个真没什么别的意思，施恩图报什么的，双方的交情早过了那个阶段。 　　再说了，算一算他早就赚大了，看他现在恨不得把工作证怼到记者脸上就是证明。 　　玉东油田那几个大字，他都想拿放大镜放大点，让记者多看几遍。 　　他就是觉得自己当初太特么英明了！ 　　特别是编制这事儿，也就是油田比较独立，上面的管家虽然也很多，但是自主性比较大，才能轻易把编制拿下来。 　　换了电视台这种单位，想都不要想。 　　一直到记者都走了，他还意犹未尽，老郭老宋俩人尽管也挺开心，好歹小小的一个市台也跟着露了脸，但是看见老祝那嘴脸，当时就闷闷不乐地来了一句：“吃饭了！” 　　几个人都还没吃早饭呢！ 　　…… 　　吃过饭燕长青就按照原计划，继续去了故宫。 　　提升技能是件很爽的事情，并非是想当文艺青年什么的，他一个打过一辈子工的人，没那个属性。 　　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沉浸其中便能让人忘了时间流逝。 　　过年的时候，这里的人似乎多了些，有些家长带着孩子们来参观。 　　但是这对燕长青没什么影响，大家从走进来之后，受到气氛的感染，就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连孩子们都很少发出大的动静。 　　也不知道什么时间，燕长青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 　　他抬起头，看到了祝昌盛和老郭：“怎么了？” 　　老郭着急道：“陈助理来找你，说杨导让你快点去一趟。” 　　话没说完就被人推开了，陈廷柱从后边冒出来着急道：“有人去台里问上报纸那个演奏二胡的大师，我一看到地址，说的不就是你吗？现在人家想见一见你，咱们边走边说。” 　　…… 　　燕长青郁闷的很，正练的起劲儿呢，被人打扰了。 　　跟着朝外边走，听着陈廷柱继续说道：“……许老很早就参军了，十几岁就跟着文工团去了鸭绿江那边，是国一级演奏员，前几年一直在各大音乐院校讲学，还是香江的兼职教授。” 　　“人家可是享受国wu院特殊津贴的人，现在正和人一起编写关于二胡考级的书籍，听说了你的事儿……” 　　燕长青的郁闷就没了。 　　没办法，总有人做的事儿，让你无话可说。 　　就不用说一大串的头衔，单说十几岁就去鸭绿江那边的人，总归是值得让人敬佩的。 　　也不说鸭绿江那边是什么样儿，就说年龄，到现在都六十多岁了吧！ 　　如今还在忙着编写书籍，为了发扬二胡文化尽心尽力的人，真让人没话说。 　　目前在音乐方面，知名度最广的，就是钢琴考级，哪怕到了以后也是。 　　但是二胡，到目前还没有考级这一说。 　　一旦这事儿做好了，不但对二胡文华传播有利，也相当于给了无数民间二胡爱好者们，一个出头的机会，真的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儿。 　　…… 　　让燕长青有点意外的是，这位竟然还是一位女性。 　　他以为十几岁就敢跨过鸭绿江的……好吧，总之，是有点意外。 　　老太太看起来还是有点严厉的，大概是当老师当习惯了。 　　不过和燕长青差不多，她见到燕长青，也很意外，左右看了看：“你们也没给我说，这还是个孩子啊！” 　　随即又冲燕长青笑道：“打扰你了，我就是一时好奇，本来以为你们应该在排练，顺道过来看一眼，没想到还麻烦你跑了一趟！” 　　燕长青很有礼貌：“许老师好，我是燕长青，是玉东油田宣传部的，六岁开始学的二胡，请老师指点。” 　　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家客气，直接用二胡说话吧！ 　　许老师毕竟也是军旅出身，比他还利索，往那一坐：“那行，我先听听。” 　　结果二胡声响起，她就坐直了身体。 　　还是那首渴望，反正上报纸的就是这一首，就继续这首吧！ 　　技能到了二级，就无所谓曲子的难度啊技巧什么的，就算是一首儿歌，照样可以让人哭笑随心。 　　大概这就是开始摸着了“道”的边缘，在二胡上，已经可以随心所欲了。 　　……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一曲结束。 　　许老等了片刻，而后直接站了起来，拍着手说道：“一代新人胜旧人，这可比我厉害多了，哈哈！本来我是抱着交流的心态来的，现在的话，我就不献丑了！” 　　“看到你这个年龄就能达到这种水平，我可以更放心大胆的继续编我的书，继续推广咱们的二胡文化。接下来我还想推动二胡评级的实施，这份工作正需要咱们广大的二胡工作者们来一起努力！” 　　接着要了燕长青的联系方式，也给他留了个联系方式，又说道：“也不是倚老卖老勉励你，那我就，提前预祝你在艺术的道路上，能走的更远吧！” 　　燕长青表示感谢，而后目送她和几个人离开。 　　然后杨导就冒了出来：“长青啊，你那个节目，我们又综合考虑了一下，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 　　三秒钟之前综合考虑的吧？ 　　…… 　　就刚才简单的演奏了一下，燕长青觉得自己这里的待遇，似乎忽然就提高了不少。 　　反正感觉不少人的态度都变得更加友善，大概是这里面还有人是刚才那位许老的学生吧！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连串的变化。 　　燕长青原本的儿童戏曲联唱伴奏没了。 　　因为本年春晚上，刚好有个小品类节目，是渴望剧组的主要演员来参演的。 　　于是顺便就给后边加了个节目，电视剧主题曲的二胡独奏。 　　刚好燕长青因为演奏这个上了报纸，让他上台再演奏一次，大家都觉得挺合适，既满足了民众们的要求和好奇心，也增加了春晚节目的宣传效果。 　　简直一举好几得的事儿。 　　燕长青也挺满意的，这就意味着，他不用陪一群小孩子训练和彩排了。 　　因为接下来等各地的演员都到位，会赶在春晚正式演出前，进行连续多次的彩排。 　　而中间肯定少不了各种训练，各种细节上的调整，特别是需要配合演出的节目。 　　但是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可就自在多了！ 　　所以走出电视台的燕长青，感觉京城冬天的风，可真清爽啊！ 　　…… 　　接下来几天，燕长青依然每天去故宫参观。 　　这种日子挺悠闲的，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回去，问问酒厂那边的库存还有多少，也只能问问，毕竟都到了这会儿，就算库存全没了，他也没法回去。 　　再说他也不想回去啊！ 　　每天早上和公园老大爷似的，晃悠悠去故宫，路上再买份报纸，一边走一边关心一下世界大事。 　　看着别人大清早不得不起床，冻得缩头缩脑的，顶着寒风哆嗦前行，自己却丝毫不怕冷风灌脖，那惬意就别提了。 　　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特别是一场大雪过后，走路上看那些，一不小心就四脚朝天的人…… 　　当然了，身为一个拥有医术技能的人，燕长青还是很遵守医师道德的，一般都不会笑。 　　多数时候，他还会上去帮忙拉一手。 　　等到看人没事了，才会笑一笑——助人为快乐之本，帮助人是快乐的事儿，所以才笑的。 　　…… 　　雪后的京城就变得更加有‘京味儿’了。 　　那些原本看起来灰扑扑不怎么样的老房檐，被雪半遮半掩的，看起来就格外耐看了几分。 　　路边老槐树的枝桠上，也仿佛长出了朵朵白花，还有调皮的熊孩子们，沿着雪地跑着，然后去树上推一下，踢一脚，看着那白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然后这个调皮的熊孩子，还会举着相机，试图抓拍到雪团在空中落下的那一幕。 　　等走到了故宫门口，售票处的人都认识了这个天天来报道的小游客，还开玩笑：“你这是趁着大雪天，来体验‘冷宫’的吗？” 　　燕长青笑笑：“你们这应该提供高空拍摄服务，如果这时候，能从天空之上，拍摄一下故宫的景色，那肯定很美！”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那我回头给领导汇报一下，如果你的意见被采纳了，下次你来的时候，赶上我值班了，我给你免票。” 　　这承诺也有点太假了，不过算了，反正就几块钱而已。 　　燕长青笑了笑：“要不你现在给我提供个梯子当感谢好了，让我进去好好拍几张照片。” 　　售票员顿时无语了：“你还真敢想，也不怕梯子还没架上，里面守卫的枪口先架上咱们了！” 　　…… 　　时间就这么悠哉乐哉的过了几天。 　　这一天燕长青照例买了份报纸，边走边看。 　　看着看着，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然后去打了个电话到市场上：“姑父，你看新闻了吗？沪城那边股市要改发行股票的方式了。” 　　“看了呀，我能不看嘛！”陈有亮说道。“怎么了？我看说要买认购证，只让沪城人买啊？” 　　“那你去看看呗！”燕长青说道。“我觉得应该没那么严格，说不定他们当地有人不愿意要，你顺便从他们手里收点也行啊！反正快过年了，市场那边的货应该没多少，除了会账也没多少事，带上二叔你们去玩玩啊！” 　　陈有亮想了想：“你觉得这里面有赚头？” 　　燕长青回答：“我觉得有，要不怎么只给沪城人买，这不是给他们发福利吗？咱们去看看，有机会也多少买点，对了，除了我二叔别人就别带了。这种事儿，亏了赚了都不适合带外人玩。” 　　陈有亮大概明白了：“那行，去看看就看看。你觉得咱们买多少合适？” 　　“买个三十万块钱的就差不多了，要快，买不记名的那种。” 第182章 闲人燕二河 　　春晚彩排很快就开始了。 　　燕长青发现了个问题，原来他参与的那个戏曲联唱，是个很靠前的节目，彩排他几乎不用等就可以上去表演。 　　但是现在这个节目，又变成了中间的节目，要等上两个小时才轮到自己。 　　结果看着别人紧张地检查服饰，再和同伴们互相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那些有歌曲表演的演员，不停地低声练习着，舞蹈表演的，不断活动着身体…… 　　别人还有些担心太紧张会流汗弄坏了妆，担心等会儿自己出纰漏，担心同伴出问题……唯独他，和个没事人似的，在角落找个小板凳坐着，像个吃瓜群众。 　　因为真的不需要准备啥，别人担心状态不稳定，他一个外挂小能手，服装换好随便补个妆安心等待就行。 　　没有同伴，伴奏的也无所谓的，反正没人能压得住自己的二胡音，什么都不用担心。 　　唯独可惜的是，他想找人合影来着，现在没人有那心思。 　　现在来参加表演的，很多都是特别熟悉的脸孔。 　　有在几年前一次春晚连唱六首歌的神奇歌唱家，有公认的甜歌皇后，有成了歌坛天后的，有很多名字在未来几十年都家喻户晓的，还有个后来经常上晚七点节目的…… 　　燕长青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要是请最后这位给自家酒厂代言，最好连签三十年合同的那种，是不是…… 　　咦，还有港台的小虎队，少女队，不错不错，都是年轻版的，真有活力啊！ 　　还有年轻的刘天王，这位也不错，不知道广告代言费现在高不高，签个三十年有没有优惠？ 　　不过好像人没过来，只是录播的节目，小有遗憾。 　　人太多了，不知道选谁好，好纠结啊！ 　　…… 　　沪城。 　　陈有亮和燕二河到了之后找宾馆安顿下来，去打听认购证的时候，出门溜达一圈到处打听一下，发现居然不少人觉得这是个坑玩意儿，骗钱的，一张三十块钱，万一不中了也不退，太坑了！ 　　俩人有点不信，继续到处溜达着看。 　　反正就当是参观旅游来了，离认购证发售还有两天，不着急。 　　因为之前考虑发售认购证，就是因为不久前的新股发行时，抢购的人群发生了不太好的拥挤事件，所以这次发售认购证，设立了几百个销售点。 　　然后问题就来了，大部分的地方是没人的，而少数的销售点，看起来不是很火爆，但是却有人在悄悄预定。 　　没错，是预定，还不到发售时间，准备买多少提前把钱交上，等到发售的时候，直接来拿证。 　　一边是传言是没人要，一边是悄悄预定的，虽然预定的人中，还有不少票贩子——就是早期的票证黄牛，提前买了等到涨价就出手的。 　　那么他们俩到底听谁的？ 　　没说的，当然是听侄子的。 　　…… 　　两人出门换了个地儿，找了个比较偏僻没人的销售点，商量了一下，准备进去打探消息。 　　燕二河去的，晃悠悠上前问里面的一位经理：“这个认购证，我们外地来的，能不能买？” 　　被问的那位经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只卖本地户口的，凭身份证来买。” 　　燕二河又问：“那如果本地的人买了不想要了，转让给我们呢？” 　　经理又看了他一眼，不在意地说道：“那就随你们，我们只管卖出去，谁拿走干什么我们也管不着。” 　　燕二河继续问：“那我找个人，他拿身份证来买，刚交了钱就后悔了，你还不想给他退款，他要转让给我，直接定购单上写我名字行吗？” 　　经理都笑了，看了一眼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外地人，总觉得有些好玩儿，摆摆手：“其实咱沪城这里，能玩的地方也挺多的，你要……你要真想买，现在去喊个本地人来，只要他愿意登记他身份证，随便你定多少都行！” 　　经理不在意也是有原因的，主要是燕二河身上有一种气质——在农村叫做不靠谱，土话‘不服神’，一般也叫无所事事，闲人气质，特别是现在衣食无忧之后，他身上这气质就更明显了。 　　再具体点，就是那种抢收麦子时，别人已经割了半垄地，他还在田埂上提着镰刀看云；上学那会迟到了，别人都在跑，他在专注欣赏路边的蝴蝶嬉戏…… 　　街头有人打群架，刀砍棍砸头破血流的，旁边有人看的兴高采烈，有人着急打电话，有人吓得躲老远，他在边上一脸淡定磕瓜子，二傻子似的，仿佛蹲在看自家院里看蚂蚁打架…… 　　总之，基本上除了修车的时候，其他时间你看他往那一站，就知道这是个没啥事儿的人。 　　这样人去问个什么消息，人家不在意也正常。 　　…… 　　听到经理这么一说，燕二河点点头：“那我找人去了啊！” 　　经理觉得挺开心的，笑着挥手：“去吧去吧！” 　　无非是个外地人闲着没事干，刚好遇到认购证发售，想买几张赌个运气的事儿，多大点的事儿啊！ 　　转头燕二河就出去了，他找了个老大爷，给老大爷一百块钱好处费，请来当自己的帮工。 　　老大爷也觉得这事无所谓，这年头闲人真多，一百块钱赚大了，他不但拿着身份证，户口本都取来了。 　　经理更乐了，直接找出来小本本开始写：“身份证先拿来，登记一下。” 　　登记完了又对燕二河笑道：“写你名字？准备买几张。” 　　旁边跟着默不作声的陈有亮提着一个大包放上了柜台，燕二河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买三十万块钱的，写我们俩名字” 　　经理当时下巴就快掉了：“三十万？那可就一万张了？” 　　随即他脑子一转：“来来来，这边请。小玉，给倒几杯茶过来。” 　　然后给俩人解释：“写谁的名字都无所谓，到时候拿到认购证是白板的，中签后谁拿着来到时候再登记都可以……” 　　老头攥着一百块钱吓了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事我不干了行吗？你们这也太……” 　　…… 　　其是燕二河和陈有亮是不懂，连燕长青也不清楚，他们都多余来这一出的，因为这年头还是拿着纸质的股票，要到柜台去交易的。 　　所以现在股市已经有了‘大户室’，也就是说股票资金比较多的人，可以专门在一个小房间里，有人旁边候着，你想买还是卖，都只用说一声，别人去帮你跑腿。 　　如果大户室的人愿意买大量的认购证，这些经理会帮着操作的——某位后来失联的前富豪榜人物，就是这么买了上万张的，没那么费事的。 　　而且在银行新规下来之前，认购证还是白板，上面不用写名字，谁拿到就是谁的，不管当初登记的是谁。 　　甚至后期认购证各种买卖，有名字的也无所谓，那会儿谁拿钱是谁的——当时是法不责众，大家都这么干，很多事情之前又没有规定清楚，市场相当混乱。 　　所以老头的帮工身份，现在也没那么重要了。 　　总之俩人不久就拿到了定购单，钱交上了，只等到时候来拿证。 　　而且经理还给了名片，说自己名下的‘大户室’，随时欢迎两位前来。 　　进了‘大户室’，交易起来固然省事，但是每个月都要交钱的，不但如此，交易的时候还需要多出一些佣金的。 　　…… 　　买了认购证的燕二河和陈有亮继续到处溜达，陈有亮是看这里的市场，看商品。 　　至于燕二河，那就是看。 　　转着转着燕二河说道：“有亮哥，咱们在这儿买个房子吧！你搞这个啥股票，一年跑来好几趟，住宾馆一天就花一天的钱，心疼人。咱们直接买一个，不就不花钱住宾馆了？” 　　陈有亮就相当无语：“住一天那点钱算个啥？你买一套要多少钱？” 　　“买了是自己的。”燕二河振振有词。“买破点的就行，只要不漏雨能住个人，咱们再来说起来也是有地儿住的，肯定比住花钱的地儿强，总觉得住那儿不自在。” 　　“我就没看出来你哪儿不自在了。”陈有亮对这个小舅子也是没法的很。 　　市场上那么多事儿，陈有亮想让自家人多干点，但是愣是不敢，因为谁也不知道，你这会儿交待个事儿，等下他会不会钻车底下忙着修车，把你正事给忘了。 　　关键说也不管用，有可能你说了半天，他心里已经数着脚下的蚂蚁走了九万七千二百步。 　　燕二河嘟囔着：“反正住人家的地儿我嫌不自在。买一套又花不了几个钱，我刚都听见了，有个人家说他邻居家卖了十几万块钱……” 　　陈有亮越来越无语了：“十几万块钱现在在你眼里都不算几个钱了？” 　　燕二河还有理：“反正都是你们给的。” 　　“那行，你赶紧去买吧！”陈有亮知道这人的性子，小事也不会说，想说的时候，那就是想好了，劝也没用，反正钱不多嘛！ 　　燕二河抬头看了看周围：“这不行，咱们住河边习惯了，我还想买河边的，天热了还能下河……” 　　“那是江，再说这大城市，能和你……”陈有亮都不想说话了。“那走吧，你自己看中了就去买。” 　　“我先看看，没带钱来啊！”燕二河想好了。“你不是过了年还得来吗？我等那会儿带钱过来，咱们来了直接买房子住，反正我是不想住宾馆了。” 第183章 请玉兔精小姐姐拍广告 　　燕长青听到喊自己名字还是挺开心的，抱着二胡就跑了上去。 　　等了两小时，表演几分钟，完事！ 　　下来喜滋滋地，和旁边表演完了的演员们打着招呼，浑身轻松。 　　别的节目还有人做记录查漏补缺，他这个节目不但自己省事，做记录的人也省事。 　　下一个节目，是歌舞。 　　热闹的音乐声中，欢腾的舞蹈，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又下一个节目，民族乐器表演。 　　充满了民族风情的音乐声响起，瞬间就带着人们仿佛来到了草原之上。 　　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碧绿的草地一望无际，骏马在奔腾，风儿在叫嚣，人们在喝彩欢歌，似乎在诉说着，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停，停，停！”下边几个导演同时站了起来，喊的也一个比一个大声。“怎么回事儿，表演你们自己的节目，怎么都能串到人家的节目上去？” 　　下边的人有几个不太懂事的小朋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很快被带队老师阻止，拉到一边训斥去了。 　　表演的几位少数民族乐团成员有点委屈，目光不由自主就瞟向了表演完节目，无所事事的燕长青。 　　燕长青左右看看，一脸无辜：你们表演错了，关我什么事儿啊？ 　　导演也没法，节目彩排还是要算时间的，一般出问题都不叫停，但是这次真没忍住，画风变的太快，让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本能就站了起来。 　　随即几个人又纷纷坐下，看了看时间：“你们这个节目等下次，快点，继续下一个节目。” 　　…… 　　等到节目重新开始，燕长青才注意到旁边一人肩膀动了两下。 　　他忍不住低声道：“冯叔，笑什么呢？” 　　冯叔是相声演员，他节目刚才演过了，这会儿也和燕长青一样是闲人，闻言就笑道：“我没笑他们，我笑你啊！我看你无辜的样子没忍住，哈哈！” 　　燕长青扭头看了看没人注意，低声道：“我本来就没错，是他们不够专业，居然能被别人的节目影响，还不如让我上去表演俩节目好了。” 　　“看不出你年龄不大，心还不小啊！”冯叔乐呵呵地说道。 　　燕长青皱着眉头：“没办法，我想尽快出名，帮我家的酒厂打个广告。” 　　“你家还有酒厂呢？”冯叔奇怪道。 　　“没错，天下最好的酒，在我家。”燕长青得意道。“怎么样，要不冯叔你来帮打个广告？” 　　“那不行那不行，我这个形象不行，拍了广告，人家还买你们的酒吗？”冯叔直接说道。 　　燕长青笑了笑：“那你以后想拍广告了记得先找我啊！你觉得广告费每年二十万怎么样？” 　　“你家还挺有钱的啊！”冯叔笑着说道。“不过广告是真不行，哈哈……” 　　燕长青也乐，这位冯叔和另一位牛叔，今年的相声比较特别。 　　相声的内容是冯导办晚会，牛总是卖驴的，赞助了晚会。 　　接着牛总要求晚会的每个节目都必须要有驴，冯导则是委曲求全，想尽一切办法，既要拉拢住这个卖驴的土豪赞助商，又要保证晚会的艺术性。 　　说到底，这个节目，其实就是讽刺有些节目，里面广告太多的。 　　但是想想这年头的广告，真不算多，和日后那些丧心病狂的广告比起来，简直就是净土了。 　　不过在现阶段，广告仍然导致了很多人的不满，觉得它玷污了艺术。 　　这也是发展中的思潮碰撞，于是就有了这个讽刺的相声。 　　更讽刺的是，今年春晚播出讽刺广告的相声，后年央视正式开始招标，正式开始有了“标王”这个称号。 　　然后就开启了每年都有一次的，声势浩大的标王的招标。 　　…… 　　既然春晚广告都开始被拿出来竞争，那么冯牛二人的这个相声，就有点不合时宜，于是这个相声在年后获得了一个最受观众喜爱奖之后，慢慢就被淡化了。 　　在以后的各种宣传中，甚至很多人都忘了，这一届春晚，两位演员还给贡献过一个，获得过最受观众喜爱奖的相声节目。 　　但是这个节目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另一位著名歌手，唱三百六十五个祝福的那位。 　　今年他唱了一首走向奥运的歌曲，结果申奥失败，这首歌的音像资料也随之被删除了。 　　只能说时代变化，总让人猝不及防，谁也没办法。 　　不过他们还算好，因为后边还有一位被封杀的，挺好的演员，一下子不得不沉默了许多年。 　　燕长青心里想着这些事，还没话找话地和人家聊着：“冯叔，我觉得你们这个相声挺好，但是吧，人总得吃饭不是？我觉得很多艺术家，拍一些广告也无可厚非，毕竟家里没了后顾之忧，才能更好创作不是？” 　　“你说了我也拍不了啊！”冯叔笑呵呵地，保持着他那个全国人都熟悉的笑容。“你总得找个形象好点的吧！” 　　燕长青也没法，也没想到，现在正是广告和艺术对立的时候，想请的人都不愿意拍广告，有想拍的，他还不乐意请…… 　　想请的还有唱好日子的那位，但是人家一辈子唯一一次的广告，是免费为家乡拍摄的，这还怎么请？ 　　想了一圈，他溜达到一个土老帽形象的小品演员身边：“赵大叔，拍广告吗？卖酒的，回头给你带几瓶，你先尝尝，好了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拍这个广告？” 　　“哈哈，你不但拉二胡，还给人拉广告啊？”赵大叔笑了起来。“那可不行，你给我酒喝我也不能拍，咱们是搞艺术的，拍了广告那算什么？” 　　燕长青无奈得很，你老将来拍一个广告倒闭一家，现在还不乐意呢！ 　　就是，我为啥要找一个拍一个广告，垮台一家的明星呢？ 　　…… 　　不过又扫视了一圈，想了一会儿，大概就明白了原因。 　　自己找错人了！ 　　这些来参加的人，大部分和自己一样，都是有编制的。 　　问题就来了，这年头可不鼓励有编制的人去拍什么广告，所以就算有些人想拍广告挣点外快，也不方便去干。 　　必须找个敢想敢做的，还得思想比较跟得上时代，而且不怕拍广告影响‘前途’的人，多少得有点叛逆精神。 　　还不能局限自己的目光，现在喝酒的主力可不是自己这一代人，不能只关注以后，要关注当下。 　　燕长青的目光在人群中继续打转，瞬间就有了新目标。 　　玉兔精小姐姐，就是你了！ 　　真正的甜歌皇后，据说专辑卖出八百万张，还有说是一天卖出去的，而且马上她还要创下前所未有的记录，唱片销量几千万盒，荣获本年的金唱片奖。 　　而且在前几年，新加坡还特意召开过一次音响洽谈会议——“甜歌皇后现象”座谈会。 　　总之从她开始出磁带，大街小巷里，有录音机的基本都会放她的歌，她的歌迷在这个时代里，绝对不在少数。 　　虽说很快她就要转型失败，不过那是以后的事儿，把握现在就可以。 　　…… 　　燕长青想好了就溜了过去：“小玉姐姐，你拍过广告吗？” 　　“啊？”甜歌皇后有点傻眼，完全不知道这个小演员的意图。“我只会做唱片，没有拍过广告的。” 　　“我们家有个酒厂，想请你拍个广告可以吗？”燕长青就不拐弯抹角了。“比你唱歌还容易，只需要拍几个镜头，说一句广告词就行。” 　　“我真没拍过这个啊！”甜歌皇后笑了起来。“我可不觉得拍摄广告比唱歌容易，以前拍摄电视剧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辛苦。” 　　“那不一样的，那是艺术标准。拍广告就是你出来说句话，根本没别的要求。”燕长青继续劝说。“大家都叫你甜歌皇后，每天都是唱同样风格的歌曲，也可以尝试一下改变风格啊！” 　　他记得这位后来就是一心要转变风格，结果转型失败还不愿继续唱甜歌的。 　　甜歌皇后张口就想拒绝的，不过她觉得那句尝试改变风格，好像也挺不错。 　　本来嘛，她后来就又是转型唱歌，又是拍电影的，虽然效果都不怎么明显。 　　“就是一个白酒的广告，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一句话。”看她犹豫，燕长青就来劲了。“你唱片卖那么多，录制一次才给你几万块钱，那些人太黑了。我们家是打算出二十万找人做广告的，如果你嫌少，我们可以加的。” 　　说这话的时候，燕长青也真觉得那些卖唱片的黑，销量几百万的唱片，唱歌的才拿到几万块，哪像他，出手就二十万，相当于现在京城一套房。 　　“那个……”甜歌皇后还是在迟疑。 　　燕长青也理解，她第一次录唱片的时候是歌舞团支持的，唱歌属于主业，而且找她唱歌的人，肯定也是经常团里同意的，不然她不可能请假出去录唱片。 　　“现在不用你请假的，只需要一个镜头，你只要拿着酒说一句话台词，最多五分钟就拍好了。”燕长青觉得为了请一位在这年头唱片八百万销量的人，费点力气也是值得的，至少比竞争标王便宜不是。 　　“那我考虑一下吧！”甜歌皇后迟疑着说道。 　　“当然当然，如果你想通了告诉我就行。不会耽误你正事的，拍广告不需要太多时间的。我回头让人把酒厂的酒送来一点，你尝尝就知道了，真的挺好的。”燕长青也没法，毕竟现在明星都不喜欢拍广告。 　　…… 　　甜歌皇后还想说点什么，不过彩排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点评纠错时间，大部分节目都存在这样那样的毛病，很多都是因为紧张，但是问题不大的情况下，多彩排几次，习惯了也就能好点。 　　但是那个演奏串台的乐团就不行，被拉出来狠狠批了一通。 　　还有就是各个节目的细节问题，走位不对的，灯光没配合好的，总之一个个的进行一次复盘。 　　这就没燕长青的事儿了。 　　忙了一天，饭都是凑合的，得吃顿好的去慰劳一下自己。 　　…… 　　抽了个时间，燕长青给酒厂那边打了个电话，让厂长带上人，把中高端的酒带过来几箱，顺便把年前这段时间的销售款都给带上。 　　思路一转就是天地宽，他觉得请现在正火的甜歌皇后是个好主意。 　　自己的那个洗脑广告，开始是可以让人记住名字，但是这个套路不能一直用，而且这种广告的后遗症也很明显，如果有人反感的话，那也是真反感。 　　所以如果要推出酒厂所谓的中端酒，最合适的就是请个明星。 　　考虑喝酒的群体，这样一位大家都喜欢的甜歌皇后，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好吧，也算是自我安慰，毕竟其他几个能一直火下去的演员，人家现在不乐意拍。 　　只有这位甜歌皇后是比较不甘于现状，想要走出更广阔天地的，才有可能去尝试新东西。 　　…… 　　彩排结束后会等几天才有下一次彩排。 　　这个时间对燕长青就是休闲时间，他正好去后海那边多转了几次，打听了一下大致的房价。 　　如今的房价还不高，而且四合院似乎还不怎么受欢迎，据说一年前，港台某动作明星来京城拍片，被人怂恿着花了四百五十万，买了八套四合院。 　　其实燕长青很清楚，现在买房的话，买四合院还真不是最赚的。 　　因为买了这个不能拆迁，到时候的价格只能随着市场上涨。但是买那些普通平房，接下来就可以坐等拆迁，成本低赚的更多。 　　不过燕长青是考虑买个落脚点，图的是住个自在，练二胡不打扰人也没人来打扰自己，还真就得个大点的四合院。 　　打听了几天，他心里也就有谱了。 　　就算买个大四合院，如果不考虑其他，只打算买个大院子居住，价格还真不高。 　　问题不大。 　　…… 　　老板不在，酒厂每天有钱就要存到银行，所以燕长青一句话，要取款出来，等银行那边都等了两天。 　　然后厂长才和经理，还有燕长青舅舅和几个靠得住的亲戚，奔赴京城而来。 　　等到这么一群人过来的时候，燕长青马上就要开始第二次彩排了，连寒暄的功夫都没有，只能让人先跟着自己去把钱款存进银行，然后让他们在宾馆里等着，其他的事情等他彩排完再说。 第184章 三十年后还会被提起的广告 　　二次彩排一开始。燕长青就觉得大家表现的都挺好了，明显所有人的状态都好了不少。 　　那个上次因为自己影响，导致节目失败的乐团，这次表演的也相当不错。 　　等到看节目进入到后半段，燕长青就又去找小玉姐姐了：“小玉姐姐，我让人把酒和报酬都准备好了，你考虑清楚了吗？如果可以的话，等彩排结束就可以拍广告了，保证连晚饭都不耽误你的。” 　　“我还没想好呢！”小玉姐姐没好气地说道。“上次都被你说迷糊了，想来应该直接拒绝你的，没想到被你说的什么都没问，就让你跑了！” 　　燕长青嘿嘿直乐：“有什么你请问，保证给你解释个明白。” 　　小玉姐姐笑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想拒绝你，但是没想好怎么说。” 　　“可别啊！”燕长青想了想说道。“就拍一次，拍完之后播放出来，如果有人反对，或者你觉得不妥当的话，就不播放怎么样？” 　　“那你们不是亏了吗？”小玉姐姐说道。“再说这么大的事儿，你能做主吗？” 　　“能啊！”燕长青说着朝周围看了看，故意压低了声音。“你跟着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其实我的二胡水平，现在和我酿酒的水平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丝丝的。” 　　“你？酿酒？”小玉姐姐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燕长青继续故意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知道你不信，那也没办法，事实上我从小就是天才。酿酒只是我能耐的一部分，我还是个武术天才，厉害的很呢！” 　　“真的？有多厉害？” 　　“大概就是放眼江湖，没有敌手的那种厉害。” 　　“没吹牛？” 　　“真没有。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试试拍广告是什么感觉，真的挺简单。我自己都拍过广告，在玉西省那边播出之后，效果非常好。”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自己拍摄广告，还要找别人来拍啊？” 　　“因为你更受欢迎啊！再说总是用同样的广告，观众也不喜欢的。” 　　“是吗……” 　　…… 　　聊了会儿，两人的气氛就变得熟络多了。 　　上次燕长青突然提出拍广告，打了这位甜歌皇后一个措手不及，现在聊的熟悉点，想来她应该没那么抗拒了。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的明星们，大部分，底线都太高了。 　　燕长青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准备拍个与众不同的广告。” 　　“怎么与众不同？”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是想要自己拍广告，但是人的好奇心嘛，甜歌皇后也不例外。 　　“我设计了个广告词，叫做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燕长青得意地说道。“你不觉得现在人们一喝酒就容易醉，醉酒开车的话，很容易出危险吗？” 　　“啊？这样啊，我还真没想过。” 　　“所以我这也算是提醒，虽然我是卖酒的，但是还是希望大家以安全为重。”燕长青说着心里还颇有几分得意。 　　没错，咱以后就是提出“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始祖级人物，如果以后这句话还会被当做宣传语用来治理酒驾，那么到时候，谁都别想忘了最早提出这句话的人。 　　等以后还要把这句话，写到酒瓶的包装上去。 　　就像香烟上有吸烟有害健康一样。 　　反正就算醉驾开始拘留了，照样制止不了有些人喝酒，更何况是现在，根本没人管制的情况下。 　　早说了嘛，人类的本质，就是不听劝的。 　　小玉姐姐有些诧异：“那你这样提醒的话，有人会听吗？” 　　燕长青一脸沉重：“估计听得不多，不过如果能有一个人听，也是好的啊！这应该也算半个公益广告了吧！” 　　其实这年头的车祸还是不少的，很明显啊，完全放任的状态下，不出事故才奇怪。 　　所以燕长青这句话还是挺认真的，因为醉驾的人，自己死就死了，还经常牵连无辜之人。 　　小玉姐姐立刻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等到彩排结束之后，小玉姐姐才试探地说道：“那要不，我去试试？” 　　“那太好了！”燕长青顿时乐了起来。“等下咱们就走，我们酒厂的人已经把酒带来了，等下你可以品尝一下，肯定是好酒的。” 　　“我唱歌的，可不懂喝酒……” 　　…… 　　酒肯定是没问题的，中档酒基本就是燕长青亲手酿造的，至少大部分是。 　　他觉得随着技能提高，没必要所有酒都自己酿造，哪怕是调配的，也已经超越了市场上的酒类，就不用再那么辛苦自己了。 　　当然，如果口味不对就不行，有人就是喜欢喝茅台的酱香，看见他这酒连品尝一下都不愿意，那他再好的酒也没用。 　　和小玉姐姐以及电视台的一位工作人员，在和酒厂来的人见面的时候，燕长青就觉得请这位做广告实在是请的太对了。 　　万树良一个六十老多岁的老头子了，见到了甜歌皇后还惊讶的不行：“你就是那个，那个，唱你潇洒我漂亮的那位，那位……” 　　看你激动的吧！ 　　燕长青心里鄙视着，再看其他人，连老实巴交的舅舅都瞪大了眼睛：“甜歌皇后？” 　　经理郭德顺喊的是：“天竺少女？” 　　没办法，谁让这些人，都听过她的歌。而且西游记里，玉兔精那异域风情的造型，让她成了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啊！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简直都和二傻子似的，看着人似乎自己的手脚都不听话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还是燕长青提醒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不用介绍，我们都认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个老头子你们也追星吗？ 　　太丢人了啊！ 　　燕长青无奈得很：“好吧，不用介绍了，这些是我们酒厂的人，反正他们不需要我介绍，小玉姐姐你就不用认识他们了。” 　　小玉姐姐笑的相当开心。 　　…… 　　不久后，对着酒打量了好久的小玉姐姐转过头，问旁边陪她过来的工作人员：“味道还是挺……好的吧？” 　　本来燕长青想让陈廷柱出来的，毕竟人家甜歌皇后也是个知名女明星，哪可能跟着自己随便出来跑。 　　但是陈廷柱当个助理，根本走不开，只能找了个这个工作人员来陪同。 　　他的答案其实都不用说，看表情就知道。 　　于是燕长青趁热打铁：“小玉姐姐，怎么样，试试吧？拍摄广告真的很简单的。” 　　…… 　　拍摄广告当然很简单。 　　因为只有一句广告词。 　　步步高酒提醒您，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只需要这位甜歌皇后拿着酒，说出这句话，其他的都不重要。 　　其实这句广告词现在提出来，还是有些太超前了。 　　原本还有一句，是劲酒虽好不要贪杯。这句话也算是比较经典的广告语了，不管打广告的初衷是什么，至少体现了一些人文关怀，在当时还是挺轰动的。 　　但是燕长青觉得，只看刚才自家酒厂人员的丢人表现，他这个广告就稳了。 　　以这个时代甜歌皇后的号召力，再加上她几乎家喻户晓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之后，效果绝对不会差。 　　那些把甜歌皇后奉为女神的老中少青年们，听到女神这么温柔的一句提醒，那还不赶快去街头，买两瓶女神打广告的酒，尝尝是什么味道。 　　…… 　　广告拍好之后，燕长青干脆利索地把一袋子报酬付给了小姐姐，还直接送到了银行给存上。 　　而且相当有自信：“小玉姐姐，我绝对不会坑你。我敢说，再过三十年，这个广告还会被人经常提起。那时候，人们还会记得这个广告的内容。” 　　小玉姐姐就哈哈笑：“反正我已经被你骗来拍了广告，就信你的好了！” 　　笑的花枝乱颤的！ 　　…… 　　等送走这位女神，燕长青又对着还依依不舍，朝人家走的方向张望的一群人交待道：“万叔，舅舅，恐怕还得辛苦你们一趟了，回去之后尽快把广告投放到江城电视台，找冯叔帮忙，春节期间就播放这个广告，把步步高的牌子也打响了。” 　　万厂长还在激动呢：“放心，放心，肯定没问题的。这可是甜歌皇后的广告啊，只要她的广告出来，肯定一炮打响，我们去江城顺便把仓库里所有的步步高酒都运过去吧？” 　　“行啊！”燕长青觉得没问题，不过想了想。“多少留几箱，等我回去之后，说不定人情来往用得上。” 　　“没问题没问题。”万长青连声答应。 　　看来甜歌皇后的魅力真大，一群人再不多说，风风火火地就直奔车站去了。 　　…… 　　燕长青则是又去后海了，然后托人找了中介打听房子。 　　这时候还没有正规的那种挂牌中介，目前的中介只能算是中间人，佣金什么的也都可以商量。 　　就像那位让港星买八套房的人，也都算是早期的中介。 　　这些中间人也有好有坏吧，有的靠信誉，有的靠忽悠，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存在，对于促进房屋交易市场的繁荣，还是有贡献的。 　　当然等上那么几年，某某买八套房如今值上亿的新闻出来，难免会有人去想，要是当初自己遇到这么个能‘忽悠’的中介，那该多好啊！ 　　可惜世上没那么如果…… 　　也不对，燕长青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如果’。 　　拿重生者的眼光来看，这年头只要在京城里买房子，基本可以闭着眼买。 　　哪怕是被人要了高点的价钱，多花点钱，只要把房子攥手里，未来就亏不了。 　　至少百分之九十九亏不了吧！ 第185章 我只要够大 　　尽管现在兜里也算有了点钱，而且未来肯定更有钱。 　　但是买房对燕长青来说，依然是比较郑重的一件事儿，毕竟也算是……圆梦了。 　　不过面对赶来的中介，燕长青还是挺淡定的：“邢先生，我想要的房子，别的要求都可以放低点，唯一的要求就是，地方要够大。” 　　邢自宏是个有些胖胖的青年人，点着头笑着，是那种挺有礼貌又不让人觉得谄媚的那种，毕竟是电视台里的人介绍的，估计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的。 　　他来之前肯定要通过中间人打听一下客户的基本信息，信息不多，但是知道这位年龄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年人，就是这几天报纸上一直不断露面的，造成京城交通堵塞的二胡大师。 　　在京城里消息灵通，神童什么的他都听过，那是让普通人怀疑他们的人体构造，和大家是不是一样的存在，想干什么都不意外，做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神童嘛，自己穿开裆裤玩尿泥的时候，人家都会微积分了。现在想买大房子算个啥，淡定点就行。 　　所以邢自宏早有准备：“我懂我懂，像燕先生这样的二胡名家，肯定是要选一个够大的地方，方便自己练习的。我来的时候已经选了几处宅子，如果燕先生有空的话，随时都可以去看。” 　　燕长青觉得这会儿自己没啥事，而且年前时间不多，早点办完早利索，毕竟四合院这东西，说到底终究是有限的东西，涨价的时候也挺不讲道理的。 　　他点点头：“那好，邢先生要是方便，咱们就现在过去看看？” 　　“好的好的。”邢自宏一听笑容更灿烂了。“燕先生也不用那么客气，直接叫我胖宏就好，其实大家都这么叫我。我这有位置，先帮你介绍一下大致情况，然后再确定具体先去哪儿看？” 　　“行啊！” 　　…… 　　胖宏还是挺专业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还是手绘的，绘画功底很一般，不过房屋的结构都画了个大概，当然地理位置更不用说，京城主要建筑物挺多的，大概什么位置一目了然。 　　“这一套是普通一进的院子，房屋结构保持的还不错，价格在五十二万。都是没纠纷的，不是很小的那种巷子……”胖宏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燕长青的表情，然后瞬间就直接指向了下一套。 　　听到六十万，祝昌盛还算淡定，老郭老宋两个人站旁边脸上就精彩了，他们的工资福利和油田一比，现阶段可差得太多了。 　　不过又不是他们买房，轮不到他们说什么，继续听。 　　“二进的院子，基本这种上出路就会比普通的小院宽敞点，当然以前的宽敞和咱们现在讲的也有差距，现在都有车了嘛！位置也挺好，在故宫东北角，大概价位是九十多万……”仔细观察，接着顿了一下，直接指向了其他地方。 　　“这一套是在南锣鼓巷的，建筑保持的不太行，唯一的优点就是面积够大，还有旁边这一套，两套面积差不多，都在六亩地左右。” 　　“后边这套因为位置和面积，价格高点，需要四百二十万，比锣鼓巷里面这套高了三十万。”胖宏说着继续看燕长青的脸色，心中一喜，接着介绍了下去。 　　“我画的这根线是皇城中轴线，在中轴线位置的房子，普遍都要高一些，大家都觉得寓意好，价格高些也觉得合理，所以价格就被哄抬了起来。” 　　“不过这套房子就算不考虑这些，它的出路也确实比前面这套更方便车辆出行，散步的话三两分钟就到了什刹海，一早一晚出来遛个弯也方便。” 　　“这也是目前我手里最大最贵的一套宅子了，如果燕先生还不满意的话，那我再去打探打探，不过想要更大点的，位置可能稍微偏点……” 　　燕长青已经想清楚了：“那就先去看看这套吧！” 　　这会儿祝昌盛都麻木了，就听听不说话。 　　至于老郭老宋，两人已经连听都不想听——这俩心里都清楚的很，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辈子俩人基本上都只能看人家买这种房子了，认命吧！ 　　“行，这套的产权现在在居委会，到了那里可以直接拿到钥匙。”胖宏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位这边请，我有辆代步的车，不算太好，图个方便……” 　　…… 　　在路上燕长青继续听胖宏的介绍：“本来这些房子都是应该好好修缮的，但是现在各个部门都没地儿找钱，所以才打算出手一部分，免得房子空着，时间久了更难以维护。” 　　“现在买房是个好机会，因为过了年，说不定就有什么新变化。现在他们还能帮着把各种产权证直接给办好的，能省不少事儿。”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买这种房子，修缮的时候需要报备一下。也不用担心，如果你准备买，直接就找一套合适的方案报备上，现在是他们最好说话的时候……” 　　…… 　　房子比燕长青想的好点，大概是他想象力太丰富点，他觉得这种老房子如果破的话，就应该多少有点残垣断壁什么的。 　　没点历史的尘埃，那能叫古董级房子吗？ 　　但实际上这些房子多多少少还是有维护的。 　　不过在祝昌盛眼里，这维护和没维护一样，小声提醒燕长青：“买了现在也没法住啊？这里面空荡荡的也没什么家具。” 　　燕长青已经很满意了，这么大宅子，里面再全部搭配上古董家具，那他现在就买不起了：“先买了，慢慢收拾一下，也省得以后再来，还要去住宾馆那么麻烦。” 　　这话让燕二河听见，肯定特别合他心意，因为他就觉得房子还是自己的好——所以这人上辈子，就顶着被人数落‘脑子抽筋’的压力，买了两间破门面房，然后等到拆迁，笑看他人买房忙。 　　只能说人的本性真的很难改变，这辈子燕二河多了带他起飞的侄子，可转来转去，还是想买房子。 　　…… 　　大致看了一遍，燕长青心里就有谱了：“除了房款之外，我还需要出多少其他费用，包括给胖宏哥你的佣金多少也算上，先帮我大致估算一下。” 　　胖宏顿时大喜：“已经算过的，包括各种税费在内，总价绝对不会超过五百万。各位稍等，我先去居委会那边，再压一压价格，这种大房子不好卖，价格还是可以再降点的。” 　　…… 　　步步高酒厂年前一段时间疯狂发货，货款买这套房子还是够的，当然买完也剩不下什么了。 　　不过燕长青也不担心，中档酒广告上去，立刻就会迎来热潮，到时候就有大笔款项进账，不担心。 　　再说买了这个空荡荡的大宅子，往里边一蹲，只要收着点拉二胡，也不会打扰人，挺好。 　　祝昌盛和老郭老宋都表示不理解，但是钱又不是他们的，而且知道买房这位，挣钱的速度有点快，短短几年从街头拉二胡卖艺，到现在和人合伙有了一个酒厂一个综合市场。 　　其实还有个小破工程队，燕兴旺现在正带着一群吃不饱饭的人，趁着天冷没法施工，研究燕长青的图纸，准备开春继续盖房子呢！ 　　…… 　　找中介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而且这房子目前没人要，胖宏跑了一圈回来表示，居委会那边说了，如果年前付款买，价格直接下降十万。 　　如果年后的话，那就年后再谈。 　　因为他们要看上头的一些决议，说不定忽然就不卖了，也说不定过年后有什么新计划，继续用钱，价格能再降点。 　　最后胖宏很敞亮地给了报价并表示，让燕长青再考虑一下，两天内给答复就可以。 　　意思就是让燕长青再找人去打听，他这边给的价格是不是合理。 　　燕长青都跑了几天了，打听过的，比他还利索，直接说道：“那就交钱去吧！我信得过胖宏哥。” 　　虽然房子离故宫后门足有三里多地，去后海也得走三两分钟，但是还算行，不是很贵。 　　反正亏不了！ 　　抱着这种心思，燕长青的利索让胖宏都有点不适应，他愣了一下，才笑道：“那好，好！” 　　…… 　　手续再快也要等，居委会那边的人知道这个买房子的买主，还是马上要去春晚的艺术家，态度也挺热情的，表示会尽量催促，争取让燕长青上春晚前，拿到房子的各种产权证书。 　　私人办理和他们去办理的情况还是不同的，真想快点的话，那肯定能快很多。 　　反正钥匙是拿到手了，燕长青告别了胖宏，就和祝昌盛几个人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 　　祝昌盛还在感慨：“你这也算是在京城有房的人了，恭喜恭喜，要不要咱们点堆篝火，去买两只鸡来烤烤？” 　　燕长青知道他还觉得自己买亏了，心里有些觉得自己胡闹，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行啊，买烤鸭才合适，咱们来个野营。” 　　六亩地的大宅子，几个院子里基本没什么东西，往中间一坐，还真和野营差不多。 　　想收拾要等开春，目前只能当做练二胡的场所，而且如果考虑要练习一些和‘人生八苦’有关的二胡曲的话，地方特别合适。 　　就是不知道，万一拉二胡的时候太入神，技能效果不小心完全发挥出来，墙外的行人们会不会考虑以后换条路走…… 　　…… 　　很快就到了第三次彩排，接着备播录制，接着就是准备春晚了。 　　录制是为了防止直播期间出意外，万一到时候有突发状况，就把录制的内容先放出来顶上去。 　　所以这次燕长青就准备好了，拿出点真本事——因为第一次彩排，让人家后边节目的草原风情，愣是变成了悠悠岁月，所以后边两次彩排，燕长青不得不‘收’着点。 　　眼看他一副郑重的样子，陈廷柱就有点担心，低声问道：“怎么了，你还会紧张？” 　　“不是，总得发挥好点，万一等直播的时候出问题，这次可就要让所有观众看到的，得慎重点。”燕长青低声说道。 　　陈廷柱听了点点头：“嗯，确实得慎重。幸好我早有准备。” 　　然后一挥手，旁边的一个小跟班就跑了过来：“陈助理，要把东西发给大家吗？” 　　“发吧！”陈廷柱说道。“我和杨导说过的，他觉得我这个主意挺好。发给大家是备用，有需求的就用，没有的也不算浪费。” 　　小跟班撒腿就跑开了。 　　燕长青有点疑惑，接着不久后就看到有几个工作人员，悄悄走到一些演员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递给了他们一个不知什么东西。 　　很快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正低着头拿东西，都没注意人，反正知道这里有个人，就低声说道：“这是我们准备的……” 　　一抬头看到燕长青，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燕同学啊，你就不用发了。” 　　燕长青不忿地很：“凭啥不给我发，区别对待啊！” 　　其实早知道这些人在发什么了，发耳塞。 　　晚会演出录制呢，居然先给人准备耳塞，自己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啊？ 　　就离谱！ 　　那工作人员嘿嘿笑着：“怕影响后边的演出，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第一次就出现了演出串节目的问题，虽然后面两次没事，但是也没人敢掉以轻心。 　　万一呢？ 　　要知道在晚会上，就算主持人发个呆，晚报一会儿节目，都算演出小事故了，能不小心嘛！ 　　…… 　　既然大家都准备的挺好，燕长青也就放心了。 　　到了他演奏节目的时候，他也不用再继续‘收’着，只需要尽情发挥。 　　相当的顺利。 　　等到他起身致谢，主持人立刻就往耳朵里一掏，满面笑容地站了起来，开始播报下一个节目。 　　就挺辛苦录制的师傅们，要把握好时机，别转移镜头太快，拍到主持人和后边演员们，集体掏耳朵的画面就不太合适了。 　　接下来的演出，演员们都相当淡定，看起来对发耳塞的举措，都相当满意。 　　毕竟要是台里不发，他们自己偷偷准备的话，不就显得有些露怯了吗？多影响形象啊！ 　　说相声的冯叔又开始竖大拇指了：“放心，等到电视台重播的时候，我肯定认真听一听你的演奏，现在就算了，哈哈……” 　　招牌似的笑声，让燕长青相当无语。 　　还敢更离谱点嘛你们？呵呵！ 第186章 风潮 准备 　　随着春节一天天的越来越近，不论是城市还是乡村里，过年的气氛都越来越浓了。 　　大街小巷的卖春联的，摆摊卖各种干菜年货的，大大小小的商场里，也都挂上了象征喜庆的红色装饰，走在大街上，似乎每个人都开始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在江城最大的商场里，拥挤的人群让寒冷的冬天也变成了夏天似的，小孩儿们的吵嚷声，大人们的说话声，店员们的叫卖声，电视里的节目声…… 　　忽然，电视里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过好日子，喝步步高酒！ 　　短短九个字，一连说了三遍。 　　接着，画面由不断飞出的酒瓶，变成了一个都市丽人，她右手托着一个酒瓶，左手轻轻扶着瓶身，露出了酒瓶上的步步高三个大字，用甜美动人的声音说道：“步步高酒提醒你，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甜歌皇后！” 　　“是玉兔精小姐姐啊！” 　　“是甜歌皇后说……” 　　“快看快看，是甜歌皇后出来了！” 　　“什么啊，没有啊？” 　　“刚才出来的，就是那个广告后面，她出来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对对对，就是她。” 　　…… 　　商场里似乎忽然更热闹了几分。 　　连那些面露疲惫，一脸无奈的男人们，也顿时来了精神：“甜歌皇后？在哪儿？” 　　卖电器的录音机里，就在放着甜歌皇后的歌呢，现在除了她，没人有这么大的热度。 　　一瞬间无数人都关注着电视，虽然广告过去了，但是，万一等下再播出了呢！ 　　等了一会儿，无情的电视根本不顾大家的感受，依旧在播放着其他的节目。 　　但是人们已经开始打听了起来：“甜歌皇后说什么了？” 　　“说开车不喝酒了！” 　　“这年头有几个人买得起车的，不过，甜歌皇后可真温柔，还要提醒大家开车安全。” 　　“是啊是啊，我邻居的姑家嫂子的大伯就是开车出车祸没的，多有能耐的人啊，家里盖着洋楼，开着汽车，结果喝多了还开车……” 　　“不对，不对，甜歌皇后说的是，步步高酒提醒你，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她是给酒做广告的……” 　　“给酒做广告还提醒大家喝酒了不要开车，果然是甜歌皇后，真是温柔的人……” 　　“对了，赶紧去问问柜台，有没有卖这种酒的，快点买几瓶收藏起来，不然等买的人多了，就买不到了！” 　　“对对对，同去同去！” 　　…… 　　这年头没人会说什么我要追星的话，但是他们都默默干。 　　专门准备个笔记本抄歌手的歌词，还要贴上一张小小的明星照片，不但是女生这么干，男生也有不少这么干的。 　　床头必须贴一张自己喜欢的歌星影星的海报，也不止是床头，总之目前最流行的，就是在屋里贴明星画，贴了一张又一张。 　　有的买不起大海报照片的，或者买不起小贴画的，那就剪杂志报纸上的照片。 　　只要看到报刊杂志上有自己喜欢的明星照片，大呼一声‘剪来’，瞬间报刊杂志上就多了个小窟窿，剪下的照片则会被某人珍惜地贴自己的小本本上，或者床头上去。 　　有钱的就买磁带，买海报，发型要跟着明星来，服饰也要跟着学。 　　还有疯狂点的，写信。 　　别管从哪儿弄到个地址，管它地址对不对，就是要写。 　　给自己喜欢的明星写一封又一封的信——没写过的也不知道写的都是什么内容，但是那年头明星收信再正常不过了。 　　玉兔精小姐姐就能收到不少信，据她说，收到的歌迷来信装了几麻袋。 　　而且在各种活动上，放着那首开头就是‘杀了我’的天竺少女的歌曲跳舞，也是很多人的经典回忆之一。 　　…… 　　所以当玉兔精小姐姐温柔地告诉大家，喝酒不开车的时候，就有不少压根不喝酒的时候，都在考虑买一瓶女神同款酒——至少她摸过相同的不是？ 　　万树良都有点迷茫，他依照老板的吩咐，给广告加了个前缀，然后投放在了本地台和江城电视台，当时觉得这次广告的效果应该会不错。 　　本地的就算了，在本地投放广告，那是为了让电视台帮忙加工广告。 　　但是没想到，这都快过大年了，冯一贵居然还一直在打电话催货。 　　冯一贵激动的很：“销量太火爆了，现在各处的货都不够卖，有多少快点送过来，江湖救急啊！” 　　万树良高兴是高兴，也纳闷：“这个酒的价格那么高，也能卖那么快？” 　　“买来收藏啊！”冯一贵吵吵道。“现在街头上不少人见面，打招呼都问，你买了吗？没买一瓶甜歌皇后推荐的酒，那就跟不上潮流了，快点运货来啊！再不来货，我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快点啊，记得告诉送货的司机们，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啊！” 　　万树良有点想不出那画面，但是他也知道，这一次酒厂的中档酒，恐怕要比上一次广告打出去还火爆。 　　没想到价格高的酒，居然要比价格低卖的都快，就是可惜了，现在货根本没那么多，老板还不在…… 　　…… 　　不止是冯一贵打电话的时候，要喊一句开车别喝酒，简星河也这么说。 　　实际上开车的，很少能完全保持不出一点小事故的，有些时候就算你遵守规矩，奈何别人非要开车和你亲近一下，那也没办法不是？ 　　简星河开车的时间也有几年了，做生意的人，喝酒是常事儿，曾经就有过开车撞树的经历。不算大事，但是酒醒后，确实免不了会有点心有余悸。 　　所以在听到这句广告词后，和身边的人说起来话，就会谈起这句喝酒不开车。 　　谈的人多了，就成了一句莫名流行起来的话，像是网络时代经常被炒起来的话一样，这年头，一样可以有流行语。 　　…… 　　实际上广告仅仅播放了两次，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两句话，已经成了不少人的口头禅。 　　这个口号能流行，一是新奇，二是像简星河那样的人，已经体会过喝酒开车的后果了。 　　虽然现在的车很少，大部分都只能看别人开车，可毕竟是有车的，而且有车的那些人，也是周围模仿和羡慕的对象。 　　像简星河觉得这句话有道理，他说出去之后，别人再转述的时候，自然就加上了一些‘有钱人’都这么说的光环…… 　　再加上许多崇拜甜歌皇后的人，根本不管自己蹬的是自行车，也要经常说几次这句话。 　　一开始仿佛只是一股微风，但是在过年前的短短两天内，微风就变成了狂风，最终形成了一股龙卷风，在江城，在玉西省，掀起了时不时就冒出来一句‘喝酒不开车’的风潮。 　　而伴随着这股风潮，步步高酒的名字，也随之响彻在了玉西省的大地上，并且逐渐向着周围缓缓扩散。 　　…… 　　外边的风潮，到了桃树乡这边，就没那么大影响了。 　　不过大伙儿都知道这是燕长青的酒厂广告，把这句话当成了口头禅只能算是顺理成章。 　　但是实话实说，喊是这么喊的，遵守的却不是很多——这点和燕长青想的倒是相似，因为大家都还没形成这种意识，口号喊的再响用处没那么大。 　　回到市场的燕二河这几天比较关注日历和存折，连在市场院里溜达着晒太阳的时间都大大减少，由原来的大半天下降到了小半天。 　　惹得媳妇都忍不住问他：“去沪城一趟，回来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还准备再去沪城啊！” 　　“是啊！”燕二河神秘兮兮地说道。“七斤让有亮哥去买认购证，听说以后能赚大钱，我也买了点。我想在沪城买个房子，等以后带你和长坡去那里玩儿也有地儿住。” 　　他媳妇何玉红一向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听见他这么说，压根不想买一套房子那么远能用几次，就觉得自家老公还想着带自己去玩，开心得很。 　　说出来的却是口是心非的话：“那里都是大城市，买了房子咱也不是那的人，有啥好玩的……” 　　燕二河嘿嘿笑着：“反正我都看好了，咱们买河……江边的房子，以后有空了就去住几天，叫那个啥，度假。” 　　“那你买啥证，真能挣钱？”何玉红这才想到刚才听说的一个新词。 　　燕二河很肯定：“七斤说的，肯定没错，嘿嘿。他又不会坑咱们。” 　　“我原先没想买，准备回来的时候，有亮哥说俺俩剩下的钱带回去也没啥意思，就都买了认购证。我也没带多少钱，就买了百十张，也不知道能挣几个钱……” 　　“傻样儿！”何玉红瞪了他一眼。“那你过年不得给咱哥咱嫂子送点好东西去，整天就知道占人家七斤便宜。” 　　燕二河梗着脖子不乐意了：“我不占他才不乐意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咱要把他当外人，他才不高兴。现在他忙得很，以后估计更忙，咱们多往家跑几趟看看爹妈，没事瞅瞅大哥大嫂替他操点心就是，一家人啥占不占便宜的……” 　　“呀，你还知道操心呢！”何玉红嘀咕了一句。“好好好，你都有理，我去做饭，有啥想吃的没？” 　　燕长坡刚好推开门进来听见最后一句话，立刻扯着嗓子喊道：“妈妈，我要吃卤肉，猪耳朵，还要吃猪尾巴……” 　　何玉红瞥了他一眼：“你还小，等长大了有的吃，我问你爸呢！你爸挣钱辛苦，累了一天……” 　　辛苦晒了小半天太阳的燕二河笑了起来，一把拉过儿子：“好好好，吃卤肉，让你妈把饭做上，爸带你去买。小红你想吃啥，我给你也带点。” 　　“我啥都行，你快去吧！”何玉红说着还有些不满，嘀咕道。“家里买了那么多肉，还吃卤肉……” 　　她的厨艺这几年增长速度有限的很，还不会做卤肉呢！ 　　…… 　　陈有亮可比燕二河忙多了，他正指挥着人把几辆车并排放好，然后让人在车上搭起台子。 　　上面的人喊道：“有亮叔，这么高，咱们的彩电放上去，也看不清了啊！” 　　陈有亮想了想：“那就再低点，对了大奎，咱们仓库……算了，牛，牛，过来，看看仓库里还有没有彩电，搬几台过来，并排摆上，把天线都给架上！” 　　一群人被指挥的团团转，最终等到一排电视都调试好，而且都能收到央视台，陈有亮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行了，明天晚上，都不准走，看完长青的节目再走。对了，先把电视盖上点，别夜里冻坏了……” 　　其他人还能怎么着，只能答应了！ 　　…… 　　大燕庄这边就没那么多动静，只有燕兴旺兴致勃勃地，在三十上午就开始带着一帮建筑队的人，在打麦场四周打木桩，然后在周围扯上东西挡风。 　　谁过来问他都要笑呵呵地回答一句：“晚上七斤有节目，我一会儿把彩电搬过来，大家一起来看，人多了也热闹。” 　　李秀妮有点不乐意，低着头给老公嘀咕：“这老头子就是爱现眼，你快去打电话，让市场那边给咱们也送台彩电过来，等下也摆过来。” 　　燕大海很是无奈，平时说买彩电，你说黑白的照样看，结果这会儿…… 　　也没办法，去打电话吧，反正现在彩电也不贵，他好歹也是养殖大户呢，不需要用儿子给的钱也能买得起。 　　燕兴旺可不知道讨好燕长青的举动，莫名其妙惹了燕长青家的皇太后，还一脸开心地给工人们交待：“等这个活儿干完你们也早点回家过年，过了年到初六来就行。” 　　这货妥妥的资本家做派，冬天早就不适合盖房子了，他还留了一部分工人在这里学习研究图纸——把燕长青当初带人做生意之初，让人打麦场学习的做法学了十成十，还变本加厉，大年三十了都不让人走。 　　不过这些人们也没怨言，他们能来挣钱，在自己村都是惹人羡慕的对象，能待到大年三十，虽然没活干不给钱，可毕竟管饭，再说这不是也显得自己受器重嘛！ 　　农村都是过了十五才算过完年，燕兴旺让他们初六就来，他们也没意见。 　　桐树县有百万人口，桃树乡都有六七万人口，酒厂和市场看起来用人挺多，可放到这个数据下一比较，就不算什么了。 　　想干活的人大把，能有活儿干，给钱还利索，别的还想啥呢！ 第187章 悠悠岁月 拍个合照吧 　　年三十的晚上，大燕庄的村里几乎没人了，人们都跑到打麦场这边等着看春晚。 　　燕兴旺不得不安排了几个人，轮流到村子里去巡逻——现在村里富裕户多，彩电都不稀奇了，万一谁家被盗就麻烦了。 　　市场那边就好多了，一群人都在院子里，还有高处几个台子上，站着扛武器的家伙，又能防贼又不耽误看节目。 　　酒厂那边不但厂长没回家，其他几个外聘来的都没回，家里太糟心，准备在这儿过年了。 　　燕长青舅舅一家当然也没走，现在连外公外婆都来了，还有几个姨家的人，都凑一起了，比在家还热闹呢！ 　　除了酒厂的这些人，还有曾双喜老头子组织的一批壮劳力——老头怕酒厂工人走的多了，剩下的人看不住，让村里回来的这些人过来些，帮忙看着点。 　　大家都没啥隔阂，就算燕长青不在家，大家也是因为他才聚到一起的，没啥可见外的。 　　晚上都早早地吃过了饭，接着电视机前就热闹了起来，等节目太让人着急，这会儿电视开着没人看，都只顾聊天呢！ 　　打麦场里二娃和一群熊孩子们嗷嗷地乱跑着，一会儿功夫就把燕兴旺弄来挡风的破稿纤等东西，折腾的四处漏风。 　　燕兴旺心里气得想骂人，但是今天过年，不能骂，要忍着。 　　想了半天，他想了个主意。 　　村里不少人留在市场玩，回来的也有。 　　燕兴旺看了一圈，扯着嗓子喊道：“庆功啊，我听说俺家庆云说，现在外边的好学校，都要给孩子们搞些大城市的模拟题，习题集啥的，你们整天在外边跑，也不知道操点心？” 　　“咱们这学校不咋样，你们再不操心，咱们村啥时候能出个大学生？你们挣恁多钱有啥用，还不是一窝瞪眼瞎……” 　　燕庆功就莫名其妙，不知道老头提这个干啥，不过他说的也好像也有道理，当即就回答：“平时也没人和我们说这个啊！那我们回头留意下。” 　　旁边一群正兴高采烈地熊孩子当时就傻眼了，连老头口中的庆云，他的亲孙女看着爷爷都像不认识似的：没见过看春晚前，让人给学生们买习题集的，就不能等俩天再说？ 　　…… 　　热热闹闹的气氛中，终于时间到了。 　　听着电视里响起的春晚开场音乐，听到节目主持人的声音，所有人都聚精会神起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等着看燕长青的节目。 　　结果等一个不是，又等一个还不是。 　　虽然看着挺乐呵，但是总有人等得不耐烦，场面就开始变得又热闹了起来。 　　李秀妮是最着急的，她不时看着手腕上的女士手表，还要假装镇定，抬手的时候都举得老高：“七斤说了，他的节目到十点才开始，这还早着呢！” 　　不过就在她刚说完，人们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甜歌皇后，给咱们酒厂打广告的那个大明星出来了！” 　　所有人就立刻又专注了起来。 　　…… 　　相比村里，市场上那边全是糙老爷们，看到甜歌皇后出场，当时就有人吆喝了起来：“燕总也太不够意思了，请这么个大明星给酒厂打广告，也不说让咱们都去见识见识，看人家这……” 　　接下来就是各说各的，热闹的不行，连人家唱什么歌，估计都没几个记住歌名的。 　　就在大家的等待中，终于听到了节目主持人报幕，接下来的节目是：玉东省油田文艺部的燕长青带来的二胡独奏，渴望。 　　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等到燕长青提着二胡登场，顿时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 　　…… 　　二娃和一群孩子们听到燕长青的名字，立刻就喊了起来：“七斤哥要出来了，七斤哥上电视了！” 　　热闹的比他们自己上电视都兴奋。 　　李秀妮喊的最响亮：“大海大海，快看咱儿子出来了！” 　　燕大海被喊的耳朵都嗡嗡地，还得回答：“看到了看到了！” 　　李秀妮更开心起来：“看到我儿子多帅气了吧！不对，这叫潇洒，看他这不慌不忙的样儿，一看就随我……” 　　整个打麦场里，就她大呼小叫的声音最响亮，燕大海都头大了。 　　偏偏还有一群老娘们儿，跟着李秀妮一起夸。 　　幸好燕长青很快就开始了演奏，大家才停住了说话，也让二娃他们安静下来。 　　…… 　　悠悠又带点哀伤的二胡声，慢慢地就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传遍了打麦场，传遍了酒厂市场，传遍了有电视的每一个地方。 　　江城的一处小区里，冯一贵忙不迭地镇压了家里所有人：“都别出声了，听小燕总的二胡，这声音，听着就舒服啊！” 　　虽然曲子一开始是带着点哀伤的，可那是因为，曲子里都是回忆。 　　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欢乐，痛苦，开心，烦闷…… 　　到最后，都不过是回忆。 　　没人阻止得了时间洪流，那些回忆最终都定格成了一张张老照片。 　　不过，当时过境迁，偶尔翻起时，一开始的时候，总有些回忆，让人忍不住潸然落泪，也总有一些回忆，让人会心一笑。 　　但是最终，所有的回忆，似乎都在逐渐变化着，慢慢地，被时间，一点点的改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曾经让人潸然落泪的，会心一笑的回忆，已经只是单纯的回忆，许多人再次回忆的时候，只是会感慨一句，只是当时已惘然。 　　但是时间的浸染似乎永远不停，又是许久过后，当那些回忆的照片渐渐泛黄，所有的回忆，就又变成了一种美好的怀念。 　　曾经我们经历过，不管当初如何想如何做，可如今，又何尝不是美好的记忆呢？ 　　不甘过，淡然过，最后一笑而过…… 　　只是照片不管再如何褪色泛黄，它们始终地牢牢留在那里，在心里的某个固定的地方。 　　逐渐的，有的模糊了，有的却愈加清晰。 　　带着它们，我们继续随着时间向前，或是大步狂奔，或是缓缓而行。 　　而那些回忆，就成了我们偶尔停下脚步时，回头张望时的一瞥。 　　过去无法改变，未来始终在眼前。 　　我们知道，就算走的再疲惫，不管走向何方，不论身在何处。 　　这世界终有一个地方，那里始终有一盏灯火，不论黑夜有多黑，它始终照亮着门口的路。 　　那是属于家的灯火，万家灯火，便是无数人前行的动力。 　　看到灯火，又或者仅仅是想到那盏灯火，就能让人洗去疲惫…… 　　…… 　　二胡的声音停了下来。 　　两位主持人熟练地在耳朵边轻轻一拂，微笑面对着转过来的镜头。 　　女主持人笑了起来：“听完燕长青的二胡，真的是一场音乐的洗礼，让人感觉到了灵魂的升华！” 　　“是啊！”男主持人接着说道。“许多京城人应该都已经猜出来了吧！他就是前一段时间，因为在宾馆练习二胡，结果楼下的路人们听得太过专注，把交通都给堵塞了。” 　　女主持人笑着说道：“是啊！一开始我看到报纸，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直到我真的听到了燕长青同学的演奏，才知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两个人说个不停，不过先回过神来的人，听着听着就明白了，这俩就是拖延时间呢！ 　　一首好歌，一首好曲子，一个好小品，只要是能打动人的，演出结束之后，观众们往往会沉浸在刚刚的节目中一段时间。 　　所以节目就不能上的太急，不然大家还想着刚才的节目，对现在出演节目的演员，未免太不公平了。 　　而这首二胡曲的感染力，听过的人都知道。 　　寒冬腊月天的，路人们听到声音，为了继续听下去，一个个都心甘情愿地站在街道上吹冷风，甚至听完了还久久不愿离开，可想而知它的魅力有多大。 　　还有第一次彩排发生过的乌龙事件。 　　所以这次两个主持人，就只能多拖延一会儿时间，给所有人一个反应时间。 　　……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大部分人听完了二胡之后，都没怎么关注主持人在说什么。 　　余音绕梁的典故，并非只是夸张。 　　天籁之音，也是真的存在的。 　　也许每个人的记忆里，都会有那么一首歌，或者某个音乐的片段，当回忆起的时候，依然记得当初第一次听见的震撼。 　　而刚才那首婉转悠扬，带人进入回忆，又把人拉出回忆，带人看向未来，却又让人转身，看向身边一直陪伴的灯火…… 　　种种情绪，随着音乐声起起伏伏，当音乐结束之后，难免还会沉浸在其中。 　　就像冯一贵，他一向开口噎死人，这会儿看着妻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说道：“孩儿他妈，等过完年，给你买辆小奥拓吧！开着车去上班，你也能少受点风吹日晒。” 　　看妻子想说话，他笑了起来：“别人想说什么就说去，你男人现在挣钱了，不能让你继续跟着我吃苦，那辆小摩托，留着等儿子再大点，给他练手用好了……” 　　当然更多的家庭，最多是忽有感触，考虑给家里人多缝一双鞋垫，买一双手套——像老冯这种人这种家庭，现在还是少数，有点太不接地气了。 　　而且还有一些家庭，他们的电视信号不太好，就没这么多感触了。 　　但是至少也会觉得好听，反正所有的声音都刺刺啦啦的，这个二胡听着还稍微没那么刺啦！ 　　又比那些偏僻地方，整个村子都没一台电视的好上不少。 　　…… 　　而这时，燕长青已经在等着，待会儿去参加庆功宴。 　　他对自己的表演还算满意，经过很多次的调整，他总算把这一首曲子，演绎的算是基本完美了。 　　就是不至于让人听到回忆就泪流满面，展望未来就觉得满眼迷茫…… 　　在略带哀伤的曲子里，加上那么点振奋精神的感染力，效果还是那么好，但是又不至于破坏大家的欢乐气氛。 　　多亏自己有了大房子，才有机会坐里面慢慢调整，这也充分说明了，艺术是需要后勤保障的。 　　等到明年把房子装修好点，如果再有机会继续上春晚的话，那已经就可以把房子贡献出来，让一些找不到合适排练场地的演员们，到这里来排练。 　　对了，还要准备个大厨房，到时候请个厨师，免得大家还要找地方吃饭，万一吃坏了肚子，耽误了演出问题可就大了。 　　想到能做好人好事，助人为乐，雪中送炭，他就开心了起来。 　　六亩地的地方，比演播大厅可大多了，到时候能请不少人来排练的，如果有人想带家属来的话，那咱也欢迎！ 　　…… 　　接着又开始畅想，也不知道玉兔精小姐姐再次上了春晚，那个广告的效果会不会更好点。 　　为了不打扰他的节目表演，他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别人都只告诉他一切都好，生怕扰乱了他的状态。 　　所以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现在在江城那边，朋友们吃完喝完出门，都要打趣地来一句：“甜歌皇后都嘱咐你了，让你喝酒不开车，你是真不听话啊！” 　　又或者是送亲戚离开的时候，挽留的话都变成了：“都说了喝酒不开车，别走了吧！多留几天……” 　　更多的则是：“路上慢点，人家都说了喝酒不开车，路上小心点！”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句话，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正越来越深入人们的生活之中。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但是至少现在，那玩笑似的多说的一句提醒，也许就会改变一些事情。 　　这些也正是燕长青一开始想过的，现在的话，他想的更多的是，等下一定要多留几个电话号码，多拍几张合照。 　　庆功宴的时候，大家都开心，他想和谁合照就和谁合照，没人会拒绝的。 　　姑父陈有亮当初在证券交易中心上，就混了不少照片，回来还显摆个不停。 　　这次，就轮到自己了！ 　　不过他不像自己这么有“远见”，估计关注不到重点。 　　但是没问题，有些事情就像酒，发酵发酵的话，味道更足！ 　　等这次回去，咱那小办公室里，也得有一墙照片了！ 　　…… 　　雷鸣般的掌声中，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 　　终于，完美的晚会，结束了！ 　　等到导演开始招呼大家去庆功宴，燕长青立刻就跳了起来，一脸灿烂又天真无邪地笑容：“冯叔赵叔，小玉姐姐，还有彭姐姐，咱们等下一定多拍几张合影，不然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第188章 单位奖房 呼吸进阶 　　燕长青坐的火车到达西阳市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初三下午了。 　　天气不凑巧，居然在快进站之前，开始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零星的小雪花被风卷着，在空中飘来荡去，像是玩耍的忘了时间不愿归家的孩子，迟迟不肯落地。 　　不过燕长青一行人的心，在火车进站前，就早已经踏踏实实的落了地。 　　这一程大家都见识到了不少不曾见识过的东西，想必日后回想起来，就会忘了行程中的种种辛苦，到最后只剩下美好回忆。 　　快下车的时候，燕长青就隐约听到了有人惊呼，他快步走出火车，抬眼一看，就见到了迎风飘舞的一面面挥舞的小红旗，还有一条大大的横幅：热烈欢迎油田文艺部燕长青，参加春晚演出凯旋归来！ 　　就离谱！ 　　油田的人不顾现在正是大年初三，居然组织了人手，跑到了火车站里面来接站。 　　仔细看还不止宣传部，熟悉的的身影还不少，连后勤维修上的师傅师兄弟们都来了，也真是…… 　　祝昌盛在他身后笑眯眯说道：“这是给你的惊喜，老大不让告诉你。” 　　人群前面油田老大已经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了，准备的还有红绶带，离了老远就说道：“欢迎欢迎，长青这次可是太给咱们玉东油田露脸了，辛苦了辛苦了，还有老祝也是，快来快来！” 　　拿着红绶带就往燕长青身上一戴，接着后面的掌声就响了起来，还有整齐的呼喊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伴随着的还有啪啪啪地拍照声。 　　油田老大则是在拍照声中，转身一个上面写着“壹仟元”的大红包递了过来：“长青，这是给你的奖励，先收好了！” 　　接着还小声开玩笑似的说道：“咱油田人可不是只讲形式的，还讲实际。只发一千元奖金，是怕别的单位眼红。” 　　“实际上你的名字已经加进了今年的分房计划名单，房子不会太大，但是也不会再让你来的时候，没地方住了。”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燕长青都惊住了，咱这单位出手可真够大方的啊！ 　　上次抓人贩子也接受过五千元奖励，说起来也不算少。但是那五千元，要除去他拿给别人的奖励，剩下的才是真实奖励数额。 　　可这次就是实实在在的，直接分房了，这才叫奖励，一点不含水分。 　　要不说咱单位好呢，对同志们可是太关爱了！ 　　周围的掌声更加热烈起来了。 　　…… 　　油田的人来接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开心的很，因为节目播出时，旁边的字幕，一直显示的是主持人报幕的话：玉东油田文艺部燕长青。 　　现在可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全国油田那么多，大家都在埋头挖井，做出成绩不说出去，谁知道你做了什么？ 　　整个油田系统在春晚拿节目的还真不多，有的还是因为集体或个人做出了卓越贡献，在春晚上露个脸，接受一下现场采访说几句话，这只能算是荣誉嘉奖。 　　可是玉东油田这一次就露了脸，直接拿下了一个节目。 　　据说节目演出结束，上面就有人打电话到油田老大那里，对玉东油田进行了口头嘉奖。 　　所以老大高兴啊，发什么一千块红包，小家子气，咱们直接上分房名单，谁要不服的话，他也去春晚露个脸，回来也分房。 　　也没几个不服的，因为这种露脸的事出来，得益的是整个集体。 　　最简单的，你拿着工作证到别处去，以前人家一看：哦，玉东油田的。 　　可从现在开始，说不定就变成了：啊，玉东油田的，你们那里有个二胡特别厉害的，上过春晚的是吧？ 　　区别这不就有了嘛！ 　　原本大家只习惯说宣传部的，活动中心叫文体中心，基本不会提文艺部这三字。 　　不过没关系，从刚才老大的话就知道，大家以后的叫法都会多喊两个字的。 　　以后咱们都说文艺宣传部，不就文艺起来了嘛！ 　　…… 　　等回到机械厂还举办了小型的欢迎会，对‘劳苦功高’，让油田提升知名度的功臣，进行了一番又一番的夸奖。 　　燕长青肯定挺开心的，咱单位是真好啊，这也太能增加集体荣誉感了！ 　　当然大家更看重隐形的好处，比如说燕长青知名度提上去了，以后酒厂市场等都能少很多麻烦。 　　油田老大正在幻想，下次自己去京城汇报工作的时候，是不是能获得个优先权，免得每次都要排队等等等。 　　…… 　　欢送会之后，终于可以回家了。 　　路过市场，回到村里，又是一番番庆祝。 　　如果不是考虑到燕长青旅途劳顿，恐怕他还得讲一讲自己的经历，来满足一下老妈的好奇心。 　　对燕长青来说，接下来的过年，不是不友好，是太友好，友好过了头。 　　因为当天晚上，市台居然把接燕长青回来，当做新闻播放出来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似的。 　　所以有见到他的人，都要提一提春晚的事儿，提一次两次还行，三次四次也凑合……可如果方圆几十个村子，认识你的人特别多呢？ 　　燕长青只能用出‘酒遁’，藏酒厂不出门了，继续酿酒。 　　酒库现在除了原浆酒和少量高升系列的高档酒，已经没其他东西了，必须加紧生产。 　　结果还有人组队来，比如李明发这些人就算好的，毕竟关系好。 　　但是有的燕长青压根不怎么熟悉的，比如来酒厂送过东西的村子，他们居然也来——和参观动物园似的。 　　没办法，燕长青只能在大门口加强守卫，以后闲人来了，不是特别熟的人就别让进来了。 　　就说自己正在研究酿酒技术，要搞重大突破，没空见人。 　　他宁愿戴着厚厚的口罩，躲在酒库里，都不想去看见那些热情过头的人们了。 　　一连忙了几天，大概是人们发现他故意躲大家，也或者是热度下去了，来‘参观’的人总算是少了。 　　…… 　　酒还是要继续酿的，原本放假的工人们都陆续召回了，搞生产日夜不停。 　　冯一贵催货催的特别急，打电话过来，恭维了燕长青几句春晚表演的好，接着就开始催货：“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卖，等热度下去了，恐怕销量就会下降。” 　　“现在不少人都是因为咱们请的广告演员，把酒买回去收藏的，过了热度之后，收藏的少了，剩下的才是真正的喝酒的客户，因为价格问题，销量肯定没这么火爆。” 　　这是冯一贵找人调查出来的结果，别人来买酒，服务态度好的话，多问一句话也没什么，大多数人也不介意回答一句买了干什么。 　　说白了，就是这年头追星渠道有限，有些人干脆把女神打广告的酒，都当成女神周边，买起来收藏。 　　幸好燕长青讲良心，他敢向这些人承诺，买他的酒，就算明星去蹬缝纫机，酒的价值是不会变的，而且会越久越香，说不定过些年价值还要升高不少。 　　…… 　　又是忙碌的一天过去，燕长青美美的睡了一觉，天还没亮，又早早起床了！ 　　睡眠好就是这样，从来不需要睡到天亮，躺着又没手机玩，掀开被子又不怕冷，躺被窝干啥，起来练技能才是正事。 　　提着画板到了小河边，先把画板扔一边，在河边站定，摆开架势，深吸一口气，双手起…… 　　燕长青的手都抬起来了，却停在了半空，一动不动发起呆来。 　　有些不对？ 　　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吸，吸，吸，吸…… 　　这一口气他吸了至少二十秒，然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接着他脸上有点小激动，找了一片枯草地，就地一坐，把小玉盘给召唤了出来。 　　上面的技能太多了，他只能使劲往上看，再往上。 　　然后找到了，当初那些进度太缓慢，导致他逐渐都懒得看的基础技能中，悄然多出来了一个二级技能。 　　呼吸。 　　都没来得及去感受进阶二级的技能有什么变化，燕长青就先忍不住算了算时间。 　　三年半。 　　比两年半还多一年的三年半。 　　重生到现在，三年半，终于有一项基础技能进阶了。 　　再看看其他基础技能，睡觉吃饭行走的熟练度也过了百分之九十，长度都差不多。 　　为什么呼吸进阶快？ 　　…… 　　想了好久，他隐约找到了理由，提着画板转身，回到了酒厂。 　　接着直奔酒库，打开了一缸酒，探着脑袋对准了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封起来的原浆酒，不需要封太久，打开之后的味道闻起来就能很香。 　　但是像他这样，刚开缸就一脑袋扎进去，深深吸上这一口气的话，一般不太能喝酒的人，这一口下去，差不多也够量了——有的甚至可以直接喊人来往床上抬了。 　　不过燕长青感觉还好，于是他戴上了口罩，再次呼吸了一次。 　　大致明白了，技能的升级，和整天在酒窖里待着有关系。 　　自己是人为给呼吸这个技能增加了难度，经常出入酒窖，经常戴口罩等等行为，让技能不得不开始被动提升，为了让自己更好的适应这里的环境。 　　而且二阶呼吸技能的功能也不用探索了，就是能让自己更好的适应各种场合。 　　比如污浊的空气里，能让自己呼吸到更好的氧气。 　　应该是这样，回头可以再找个味道重的地方，或者等上厕所的时候……算了，等有机会再尝试，反正技能在身，肯定有益无害，去厕所研究呼吸法，总觉得不太合适。 　　万一被人看到那就更奇怪了！ 　　…… 　　接着燕长青就开始考虑其他基础技能，比如吃饭，话说自己是不是吃点特殊的东西，就能提高这个技能的熟练度增长速度？ 　　应该是肯定的。 　　毕竟整天不改变的话，熟练度提升的肯定慢。 　　不过现在五感太过灵敏，如果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会不会太为难自己了？ 　　要不去多吃几家馆子，吃遍天下美食，应该也能提高这个技能的熟练度。 　　并不是所有技能都只有增加难度这一条路子的。 　　很好，那就定下了，以后吃饭，要吃的丰富一些。 　　接着还有睡觉，话说睡觉这个好像只能增加难度了，换个条件恶劣点的地方试试？下次咱也扯一根绳子，躺上去睡觉？ 　　行走技能的话，这个容易，增加难度嘛，以后多爬高上低的就可以。 　　还有个拉撒，咦，这个的话，增加难……算了，该技能还不到百分之九十，继续略过，顺其自然。 　　…… 　　三年六个月才进阶一个技能，燕长青想了一会儿，就又出了门。 　　然后跑到河边下了河，再然后，被呛了一下——他又突发奇想了，想体验一下呼吸进阶后，在水里能不能呼吸。 　　结果证明，他想多了。 　　于是只能试试憋气，以前他就知道自己能在水里潜很久，但是没认真测试过。 　　正好这次呼吸进阶，就试验一下。 　　在水里才是真的万籁俱静，冬天的河水相当安静，在水面之下，似乎时间都停滞了似的，燕长青只能给自己读秒。 　　读着读着就不耐烦了，算了，想点别的！ 　　基础技能提升慢，但是效果确实很明显，吸一口气吸那么久，他觉得自己身体‘变异’的越来越厉害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生娃不…… 　　就算不能生，至少那个功能给保留着吧！ 　　不然的话，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不过应该是能生孩子的，技能的改变都是向着好的方面，说不定那方面将来更强大，也许未来可以考虑早点找人试试…… 　　劝说老爸老妈要二胎，这都多久了，俩人也没动静，要加把劲儿了。 　　早点找个人的话，也能免得他们催不是…… 　　胡思乱想着，憋着憋着，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应该快到吃饭时间了。 　　他害怕等下有人过来喊吃饭，看到河岸上只有衣服没有人，只好先出了水。 　　上岸之后，先看时间。 　　一般他早上天不亮大概四五点钟起床，来回折腾两趟，花费大概一个小时？ 　　现在是七点多点，也就是说，他在水里潜伏的时间，超过了一个半小时。 　　虽然没测出来最终能潜水多久，但是他觉得应该不重要了，反正一个半小时就挺久的，下次找个时间再说吧！ 　　回去吃饭的时候，他把菜里的辣椒花椒都给吃了，以前都是挑出来不吃的，因为五感太灵敏，对这些刺激性的味道比较敏感——就算不敏感也很少有人吃这个。 　　现在为了吃饭技能早日进阶，他打算一改往日‘挑食’的坏习惯，从此之后多吃点。 　　睡觉的话，从今晚开始，吊根绳子试试……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189章 摸索 出发 　　冬天的农村夜晚本来是安静的，但是到了酒厂这边，就能听到里边传来的各种声音。 　　燕长青听着工人们劳作的声音，相当淡定地躺在一根绳子上，准备睡觉。 　　虽然心情略有小兴奋，但是他还是很快进入了熟睡之中。 　　实际上一整天，燕长青稍微有点兴奋过度。 　　走路的时候看到个石头或者土坷垃，都要上去踩一脚，看见酒罐子，就想到曾经听说过的武学理论，缸里装水，沿着缸边走，慢慢减少水，最后能踩着空缸走，就算是轻功小成了。 　　气功热武学热的时代，这种理论在目前非常流行，就像是海灯法师里的抱着小猪练习一样，包括那个在土坑下往上跳，每天把土坑挖深一点点的理论。 　　有不少人都坚信这是真的，而且还学着去练习，如果练不成就归结为自己的天赋不够，完全不去想，如果最后一个理论成功，那挖穿地球的时候，人该往哪儿跳…… 　　虽然不靠谱的理论很多，但是，那是别人。 　　燕长青觉得自己就可以，但是他也没真的去找大水缸——怕给自己的光辉形象留下污点，毕竟咱也是上过春晚的人。 　　晚上睡绳子还是可以的。 　　只是入睡没多久，忽然，他身体一动，瞬间绳子荡开人朝下边落去。 　　半空之中眼都没睁，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在地上一撑，没让自己彻底摔在地上，把拳脚功夫宗师的能耐，发挥的淋漓尽致。 　　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了一下时间，才睡半小时。 　　看来对自己还是太自信了。 　　皱眉片刻，他直接把木床拉到了绳子下面，把绳子高度降低点，这样下次掉落就直接落床上。 　　接着再上去…… 　　…… 　　这天早上，酒厂的人们就发现，老板很难得地，没像往日起那么早。 　　而燕长青觉得自己的锻炼效果很不错，一夜只掉下来几次，问题不大，用不了几天就能做到安稳躺绳子睡觉了。 　　主要还是自从感觉生活无忧之后，整个人太放松了，调整一两天，问题就不大了。 　　然后坚持几天，看看对自己的技能提升效果大不大。 　　而且在绳子上睡觉，还提醒了他一件事儿。 　　早饭后他又提着一捆绳子溜达着出了门，在小树林里，找了几棵距离合适的树，把绳子系在了其中。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绳子，因为绳子确实是个好东西。 　　用处多的说不过来，捆东西捆人都方便，甚至练走路，也可以走绳子啊！ 　　睡觉睡绳子效果不知道如何，但是在绳子上走，肯定效果不错。 　　结果等到熊孩子们吃过饭来找他玩，他已经在绳子上走的相当稳了。 　　真没办法，睡觉是因为一开始警惕心不够，但是走路的话，有着几个二级技能的他，平衡性早就超越了常人，只要走上一会儿掌握了诀窍，根本没什么难度。 　　幸好工具人们来，他干脆喊了二娃和铁蛋，试着左右手各提一个人练了一会儿。 　　效果肯定是有的，但是并没他想象的那么大。 　　而且恐怕也只有短期内能有点效果，毕竟这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儿。 　　…… 　　下午调配酒的时候，燕长青继续在想技能的事儿。 　　刚有技能升级的一段时间，是他对练技能热情度比较高的时候，有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反正干啥都忍不住想技能。 　　他这次对技能的热度还是持续比较长的，坚持了好几天。 　　然后发现自己试过了走石头——让熊孩子们帮自己收集鹅卵石，胡乱摆在田埂上，保证每一步脚尖都踩着鹅卵石上。 　　走木棍——绳子难度不够，就换成当木柴的木棍，这些木柴都是从山里砍下来的树枝，弯弯曲曲的，被他拿来提高走路难度了。 　　几次试验下来，发现都是短期效果，身体的适应性很强，这些难度不高的玩意儿，用不了多久就算不上什么了。 　　又想了很多其他稀奇古怪的办法，但是没实际行动。 　　毕竟在酒厂里，盯着他的人还是不少的，可以拿和熊孩子们玩游戏的借口，稍稍的出格一点没问题，若是做的太过分，社死了怎么办。 　　他可是用照相机，记录了很多人的精彩人生瞬间，将来如果他拿出来这些值得珍藏的回忆，别人也拿出他的‘黑料’，那快乐不就少了很多了嘛！ 　　…… 　　就在燕长青继续挖空心思，想把基础技能都提到二级的时候，二月悄悄地要过去了。 　　陈有亮打电话过来，强烈要求他跟着去看看买的认购证中签多少，因为要带钱去的，他们俩人带的钱少点还行，这次不知道中多少签，需要多带点钱过去预备着。 　　而且接下来还有三次中签机会，要尽量把闲置资金都带过去，存到那边银行预备着。 　　钱上百万，不和燕长青一起的话，他们带多少人去都不会放心。 　　燕长青建议这次大家开车去好了。 　　主要是五月份还要出手原来购买的股票，那一笔钱还不知道能有多少，现在正好探探路，将来方便把钱带回家。 　　一千多公里，大概两个白天就可以到。 　　冒点险晚上也赶路的话……那根本不可能，冒险是不可能冒险的，燕长青再能耐，也不可能时刻注意路面上别人偷撒的铁钉。 　　如果路上再补几次胎，来回折腾把人都折腾的劳累无比，到最后还是白天才能到，何必呢！ 　　…… 　　筹备几天，三个人正式出发。 　　燕长青没想带老爸去，让老爸继续保持着旺盛的战斗欲，努力奋斗在他的养殖事业上吧！ 　　人总得有个事儿干，毕竟老爸又不是老妈，老妈只需要每天有人陪着她，共同为伟大的八卦事业奋斗就足够，根本不会去想别的。 　　而村里愿意共同发展这项事业的人，原本就有很多，现在生活好了，人就更多了。 　　三个人准备的东西很齐全，吃的喝的还有备用汽油。 　　一辆小面包车塞的满满的。 　　出发的时间比较早，天没亮就出发了。 　　前期让姑父和二叔轮流开，打算等走出了熟悉的地界，再换燕长青继续开。 　　现在国道大多是土路，路过有村子的地方需要提前注意，特别是遇到路边放羊放牛的，有的牛羊在路的一边拴着，但是带着绳子跑到另一边吃草，遇到了那是真没招儿。 　　结果刚出发没多久，就看见陈有亮对二叔说道：“提前喊个话，别让他们扔东西了。” 　　二叔就把玻璃打开，顶着寒风伸出头去，对着前方大喊：“谁收费的？桃乡市场的车，我是燕二河，让一下啊。” 　　燕长青也是无语的很，感情这破地儿收费从现在就开始了，他知道的是自己出去打工几年后，某一次回来听过有人说，他们这个邻居地盘上，收费很厉害。 　　有顺口溜为证：“司机再艹旦，过不了兴隆县”。 　　没错，那个给酒厂送原浆酒的酒厂就是这个县的。 　　冬天天亮的晚，现在天还黑着，但是这年头凌晨的天气，可想而知。 　　这些人为了收费也是挺辛苦，半天见不到一辆车，还依然坚守在寒风凛冽的路边，在拦路收费这一行，也算是挺敬业的。 　　不过他们确实惹不起桃乡市场的人，现在车上有人都报了名，不管他们听没听过名字，也只能老实地站到一边去。 　　他们只在晚上出来收费，也要小心别得罪了附近的人，万一人家不开心，晚上趁他们在这儿的时候，摸过来对着他们喷几管儿怎么办？ 　　…… 　　车辆继续朝前走，陈有亮笑骂道：“这帮人想钱想疯了，大冷天也不怕冻死了。” 　　燕二河全神贯注开着车：“怕冻死就不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人管管，离咱们市场太近了，外地车有些不知道的，有些赶上就得出钱，麻烦的很。” 　　外地车如果刚好赶到天黑，离市场百十公里的时候，总不能再去找地儿住宿，都想快点到，结果从这个方向过来的人，就得掏点修路费。 　　车继续走，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又到了下一个县，刚好看到一群人正从路上撤下去。 　　陈有亮指着前面说：“这伙人当这是上班了，还挺准时。” 　　那是，天一亮就撤。 　　晚上司机们看不到路的前方有没有东西，不敢冲过去。但是到了白天，只要路上没障碍物，开车的司机直接撞过去，谁也拦不住。 　　燕长青也不知道是桃树乡市场的发展，让来往的车辆增多，提前促生了这些收费的，还是原本历史进程上，他们就这么早开始收费了。 　　也是麻烦！ 　　这也是陈有亮觉得市场的发展，差不多到头的原因之一。 　　行路难。 　　去新的地方，就是开荒探险，太远了确实去不了。 　　…… 　　天亮以后，走起来就快多了，三人轮流开车，除了中午停了一次车解决吃喝拉撒问题，其他时间都一路狂奔。 　　因为路上走错了两次路，行车速度比燕长青预测的稍微慢了点，但是到天黑前也算达到了目的地，邻居省份的省会。 　　特意到大城市居住也是不得已，毕竟这样安全些。 　　一夜休息，白天继续行路。 　　离着沪城越近，路也稍微好上不少，现在这边经济发展可比玉东省好多了，虽然还没高速可以一路直达，至少走起来车辆多了点，路上的路牌相对来说也多了些。 　　到天黑，进沪城。 　　相当完美。 第190章 中签 靠运气 　　晚上一夜好睡，第二天燕长青就跑到了公园，呼吸一下沪城的新鲜空气。 　　最主要的是，他在这里可以随便练自己的技能，就算行为离奇点，都无所谓的。 　　毕竟别人练的是更高深的气功，吸收天地冷气的——这天确实冷，特别是沪城这里，湿冷湿冷的。 　　燕长青练他的技能，在这儿只能算小儿科。 　　说起来他们中有些人估计也练了不少日子，如果不像已经一样有挂的话，应该也没练出什么，但是他们依然还这么坚持，精神还是值得学习的。 　　带着这种敬佩的精神，燕长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接着纵身一跃，很没公德的踩上了花坛的栅栏，在上面走了起来。 　　都是木头栅栏，带尖的那种，特别能练技能。 　　那些练气功的见状，也只是随便鄙视地看了几眼，就继续练他们自己的气功了。 　　燕长青无视了他们的鄙视目光。 　　来过几次后，燕长青早摸清楚了这些气功的套路。 　　比如现在别人的鄙视，并非是鄙视某人没有公德踩栅栏，而是气功流派之间的互相鄙视。 　　像那些站着不动，吸收天地冷气的，一般是现在的主流，是‘真气功’。其他的气功，比如练武术气功的，是他们看不上眼的。 　　但是主流的‘真气功’之间，也是相互鄙视的，一般是看师傅流派，不分武当和少林，而是看谁吹的更厉害。 　　想想这种莫名其妙的鄙视链，也是挺好玩的。 　　目前能发功送卫星上天的，那是最牛的，可以鄙视其他一切。 　　但是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直接去火星的，或者去太空开发新城市的。 　　…… 　　这个时代，有些事儿写成小说都会让人觉得荒诞。 　　比如水变油的事儿，早几年某王姓骗子就开始行骗了，一直到现在还在骗，而且还能再骗几年，离谱的很。 　　而且这家伙骗了全国人，据说还获得了某军企的支持，搞了上亿资金，大搞水变油项目。 　　太多的细节燕长青都不清楚，但是这个大名鼎鼎的离谱事件，他还是记得的。 　　既然水变油都能获得上亿元投资，气功都能发射卫星，那他这个小神童干出什么大事业来，只能算基本操作，稀奇是稀奇了点，但是完全在所有人的接受范围内。 　　…… 　　燕长青每天早上去公园，练一会儿其他气功大师眼中的“伪气功”，完了接着回来，和二叔姑父打牌混时间。 　　没点打牌技能，绝对不点，不打算靠赌博挣钱，娱乐的话…… 　　燕二河正在喊：“七斤你有意思没有？打个牌算那么清楚干啥？再算牌不和你玩了啊！” 　　燕长青只能投降：“好好好，下次我留一张牌不看，赌运气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燕二河满意了，陈有亮笑眯眯地看着燕二河胜利，也满意地跟着他一起享受获胜成果。 　　…… 　　这一天总算等到了摇号的时间。 　　三人都做好了准备，把所有的认购证摆好，拿着纸笔，准备记下来接下来摇号的结果。 　　三人带着钱，明天才是去交钱的时间，没去现场，反正看电视也一样。 　　一开始是讲话，等讲完话，出来三个美女，准备手动摇号。 　　现在可不是以后彩票的那种自动摇号机，而是一个像是把街头爆米花机，中间换成了透明圆形的手动摇号机。 　　时间一到，三位都市丽人的动作像发动手扶拖拉机似的，开始摇了起来。 　　透明是为了公平公正，摇了一会儿打开透明球下边的一个出口，掉下来一个号码。 　　燕二河和陈有亮忙着记号码，燕长青就比较淡定，反正他知道，大概中签率是百分之十左右，就算他们买了一万多张，相比起来也影响不了多少大局，毕竟销售了二百多万张的。 　　无非是大家都少挣点。 　　第一次摇号只有七家股票，其实也挺快。 　　等结果都出来，三人就顾不上其他，把中签的号码给挑出来，准备去交钱买股票。 　　工作量也没那么大，因为都是连号的，找出来挺容易，属于重复性劳动，毕竟一万多份。 　　…… 　　第二天三人扛着钱袋去买股票。 　　不用去排队了，直接去找当初卖给他们认购证的那个经理，人家准备好了，直接带他们到了一个特别接待室，里面坐了几个负责数钱的小姐姐，专门接待他们。 　　大户就是牛皮，谁也没法。 　　不过他们也不是最特别的，因为还有另一位陈老板，也买了上万张，人家也是享受的专场收款待遇。 　　钱交上，换成股票，完事。 　　这时候已经有股民们发现了，当初自己完全是被一些舆论忽悠成了傻子，现在大门外拥挤的不少人，都是来打听购买认购证的。 　　谁让信息不对等，而且很多人随便听人说几句，就跟着人云亦云，甚至连亲自跑过去问问都懒得去问。 　　其实这种认购证，一开始就是给沪城人发的福利，即使一开始因为计划发行的股票数量少，也是福利。何况后来发行股票增加到了五十多支，真就是纯给他们送钱的。 　　也别说啥公平不公平的，大城市能发展，本来就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 　　接下来就没事了……不对，有事儿。 　　燕长青才发现了一件事情，本来他所知道的，股票市场是五月份完全放开涨跌幅限制的，这个在杨百万的发家史里，写的很清楚。 　　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现在刚刚三月份，股市上有两支神奇的股票，正在一飞冲天。 　　再一打听，这俩股票是试点，大概是为了五月份放开限制做预热，提前放开了两支股票的限制。 　　燕长青就纠结起来，据说是到了五月份股票涨到最高点的，但是现在的话，看其中一支的股票，涨的有些不对头了。 　　除了燕二河还在认真看电视，陈有亮也有些头大：“长青，要不咱们先把这两个股票给卖出去？这涨的太吓人了点。” 　　燕长青正拼命回忆呢，他记得这两支股票中的一支，是到五月份最高的，另一支是虽然也是老八股，但是在‘股价神话’里，好像没有它。 　　感谢杨百万。 　　心里默念了一句，燕长青很肯定地说道：“卖延实那一支的，剩下的那个再拿拿。延实的盘在太小了，现在价格有点虚高，出了吧，反正已经赚不少。” 　　陈有亮点点头：“走！” 　　说干就干。 　　…… 　　结果第二天俩人就傻眼了，还特么在涨。 　　换成别人的话，现在股价每涨一点，就得觉得自己丢了一点钱。 　　但是现在对陈有亮和燕长青来说，他们已经看不上这点了。 　　反正手里还有一大堆的股票和认购证。 　　外边认购证现在被炒到了七千元，而且还在继续涨，真正炒股的有证也不卖，卖的那些都是黄牛，人家专门炒票证的。 　　燕二河难得都有点动心：“七斤，咱们直接把认购证卖了吧！” 　　这一点燕长青非常冷静：“咱们正常买股票，卖出去之后挣的钱，是纯赚的，不需要再交税。拿回去往银行里一存，堂堂正正，谁也说不出问题。” 　　“你现在卖认购证，挣的钱就不是正经路子。咱们要继续挣大钱的，别在这种小地方留下能让人说出口的毛病。” 　　陈有亮点点头：“对，长青考虑的才是长远的做法。你就别考虑这些，这不是你的特长，你不是看好房子了吗？走去买房！” 　　一听说这个，想到终于能不用再住宾馆，燕二河比谁跑的都快：“走走走，早就不想住这儿了。” 　　…… 　　燕二河看中的就是江边的房子，他至今坚持认为，只有能玩水的夏天，才是真正的夏天。 　　黄浦江上的客船货船现在已经很有规模了，站在江边看过去，就能看到无数船只在江面上游弋，看起来蔚为壮观。 　　但是燕二河才没心思看这些，直奔自己看好的房子。 　　顺着大路进小路，曲龙拐弯绕半天，陈有亮都烦了：“你找的房子在什么破地儿，这儿能有好房子吗？” 　　看两边的房子就知道，燕二河找的又是老旧破的房子。 　　燕二河还振振有词：“咱们住的时间也不多，买个小破房就行，别处的房子贵啊！” 　　“我不住这儿。”陈有亮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别走了，要去你自己去买，反正我不去。” 　　“我去就我去，七斤，你陪我去行吗？”燕二河头铁的很。 　　燕长青则是在看热闹，二叔这买房的眼光，一如既往啊！ 　　他想了想，开玩笑似的说道：“要不去江那边买房子，那边现在应该更便宜。再说你看那边现在正建高塔，买了那边房子，等建成了看塔也方便。” 　　正在建的是东方明珠塔，那边要不了多久就成了浦东新区。 　　房价就不说了，打工仔燕长青当年混的那打工队，连去那里面接活儿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燕二河坚持：“太远了，还得过江，不去。” 　　这下燕长青确定了，二叔不是有远见，他是纯靠运气混日子，和上辈子一样。 　　陈有亮还在继续反对：“你说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地儿，还嫌那边远，你口口声声说想找能靠水边的地儿，这里能看见江吗？” 　　燕二河终于迟疑起来，好像，自己选的地方便宜是便宜，确实看不到江，是挺遗憾的。 　　他站住了脚步：“那靠江边的，出路好，人家要的价格高啊！” 　　陈有亮恨铁不成钢：“出路好咱们出门也方便啊！咱们来回带着钱跑，你在旮旯缝道里跑来跑去，显摆你有钱还是怕没人抢？” 　　燕二河犹豫不定：“那我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这个便宜地儿，不买不就亏了嘛！” 　　陈有亮都想揍他：“你缺那么点钱吗？” 　　燕长青就笑眯眯地看这俩人商量，反正这年头，随便买哪儿都是赚，无非是多少的问题。 　　就看二叔的运气到底能有多大，最后他想买哪里了。 　　其实看这样的热闹，也挺好玩的！ 第191章 修桥 复写纸 　　陈有亮和燕二河俩人站在黄浦江边，但是两人的谈话内容就像长江和黄河，几千公里都没交集的那种。 　　俩人最终发现了一旁看热闹的燕长青，打算让他来评理。 　　燕长青抬手一指正在建设中的明珠塔：“我准备在那附近买几间门面房，设个步步高酒厂的销售点。你俩说的都有自己的道理，那为啥不干脆各买各的，等等看谁会后悔？” 　　俩人对他买门面房没啥意见，但是都觉得他这个主意非常棒，各买各的，看看以后了谁会后悔？ 　　说白了还是有钱，就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有道理，买个房子分胜负。 　　关键是现在房价对于早富起来的这批人来说，真的便宜，现在也没多少人想着买房囤房，都是需要用了才会买。 　　像另一位买了万张股票认购证的陈老板，挣了六千万，他也只是花了一百多万，在这儿买了几间门面。 　　三人做出了决定，就去找中介。 　　燕二河也改主意了，他觉得自己看中的那房子确实太破，准备换个能看江水的地儿去买。 　　…… 　　买房的过程无非是看了就买，不过这次没燕长青在京城那次那么容易拿到证，三人也没打算在这里等，手续办好之后就打算尽快回家。 　　临走的这天，延实的股票涨到了三百八，比燕长青俩人清盘的时候又多了几十块钱，简直疯狂。 　　不过三人都顾不上这些，玩的时候是开心，但是一旦想起家，别的都不重要，带上给家里捎的礼物，开上车，回家。 　　有了来时候的经验，回去的路就顺畅了许多。 　　…… 　　两天后到达桃树乡市场，燕长青都没停，让二叔和姑父下了车，自己开上车继续往家跑。 　　李秀妮从儿子离开家就每天嘀咕儿大不由娘，把燕大海的耳朵都给嘀咕坏了，可是等到她终于看到儿子回来，问了几句话，然后就悄无声息地从家里消失，出现在了村头人最多的地方。 　　儿子已经见到了，现在更重要的是，第一时间出去炫耀儿子给她带的礼物。 　　燕大海也见到了儿子，但是他很忙，看儿子还是活蹦乱跳的，转头忙自己的养鸡场去了。 　　他今年有大计划，准备扩大养鸡场规模，现在马上就要着手准备孵小鸡，而且计划从兽医站请一个驻养鸡场的专业兽医来，儿子太忙指望不上，还得靠自己。 　　再说了，靠儿子的话，将来养鸡场的功劳，到底算不算他小子的那一份？ 　　说干就干，燕大海打算尽快出发去镇上，先去兽医站，打听打听有没有退休老兽医——跟酒厂学的，请退休人员。 　　不请退休的别人也不行，年轻的兽医没经验，有经验的兽医站又不会放人，只能找退休的。 　　…… 　　燕长青看望了爷爷奶奶之后，直接去了酒厂。 　　先把厂长经理等管理人员都召集过来，开个会问问情况。 　　听完之后就打了个电话到杨乡长那里，问问造桥需要什么样的流程。 　　现在酒厂发展速度太快，可以趁着最近还在枯水期，尽快把桥给修了，不然再等又是一年。 　　结果搞笑的事情来了，没多久杨乡长打电话过来：“长青，县里说了，那里不归咱们县管，如果按区域划分的话，咱们县只能管一半，所以造桥的事儿，轮不到他们审批。” 　　燕长青就傻眼了：“那我造桥找谁去？先去审批另一半吗？” 　　“那倒是不用。”杨乡长说道。“如果按流程的话，你需要准备个文件，我给送过去，让咱们这边的几个部门先盖章，然后你再拿到铜山县，让那边也盖上章就行。” 　　“好吧！”燕长青无语地点点头，就没听说过修一座桥需要两个县批准的。“你直接告诉我个省流程的主意吧！” 　　杨乡长呵呵一笑：“你让人递个申请过来，把那段河道给包了，我给你盖上章。你再过去对岸也这么干，接下来只要不把河道堵了让下游断流，别的随便你干啥。” 　　“就这？” 　　“你要怕对面不给你盖章，你就说不收对面村里的东西，让他们村里的人自己去解决。当初你就闹电不就这么干吗？多简单的事儿。” 　　燕长青无语的很，他是觉得杨乡长的主意确实简单，可不是担心对面不会盖章。没想到老杨会错了意，还给他出了个‘损招儿’。 　　话说果然内部不团结是大忌啊，自己人最怕什么，只有自己人最清楚。 　　河道归乡里管，两边的土地归村里管，这边鸭头洼就不用说，曾双喜管的章和酒厂自己的也没区别。 　　至于对面的，只要放出话，说要借对面村的土地名义建桥，那边估计还得拎着铁锹来帮忙，根本不担心办不了。 　　果然事情都有简单的办法。 　　…… 　　燕长青直接打到祝主任那里：“祝叔，我这边想修个桥，咱们油田的施工队能干不？” 　　祝主任问：“准备修多长的桥？等等我先找个人过去，勘察一下地形。修桥还是挺复杂的，两岸的高度落差有多少，下边的地质构造……” 　　燕长青打断了他：“现在是一座小木桥，过不了大车。两岸高度也都一样，大概十几米……” 　　祝主任当时就笑了：“原来是这个修桥，我还以为你计划多大的工程呢！等等我让人给你打电话，这点小工程都不叫事儿，算是给他们休个假了！” 　　老祝同志现在也是牛起来了，工程上的事儿他都开始打包票了。 　　不过实话说，打几根木桩铺几块木板都能凑合的小河沟，修个桥确实不是大事儿。 　　…… 　　工程队到了之后，不到一个月桥就修好了。 　　对于两岸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件大好事，虽然其他人用的不是很多，但是有一条稳固可靠的水泥桥，特别是两边坚固的桥栏杆，总比原来的那个木板桥更让人安心。 　　而且亲眼目睹一条木桥，在短短一个月内，变成了一座再不怕涨水被冲毁的水泥桥，也算是一种见证。 　　照例在完工可以试通车的时候，在大家的兴高采烈中，放了一堆鞭炮表示庆祝。 　　不过这个桥实在太小，而且修的地方也不算交通要道，也没人来采访一下，让酒厂在扬扬名气，算是点小遗憾。 　　而且也没什么人来庆祝，只有杨乡长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还带了一份奖状，虽然只是乡里颁发的，也算对燕长青的嘉奖。 　　…… 　　倒是工程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说这点小活儿，有点对不起每天喝的好酒。 　　油田过年时候发的就是好日子酒，他们知道那个酒在市场上都不算便宜，但是在酒厂喝的，虽然连瓶子都没有，可明显比那种更好喝点。 　　想想现在广告上那位明星端着的酒，自然知道这酒价值不菲。 　　当然对酒厂来说，这都不算个事儿，工程队的人又不多，随便他们喝还能喝多少？ 　　不过燕长青还是趁势说，那正好，要是过意不去的话，给我们这的人指点一下，怎么修水泥路。 　　他打算把大燕庄的路给修一下，前面到小李湾那个路口，后边当然是到酒厂这里，一直到桥上全部简单修一修。 　　这种工程就不需要油田的工程队，人家回去也有工作要干的！ 　　村里的工程队就能凑合着用，反正路又不怕修坏——再坏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坏。 　　修桥的时候村里工程队就跟着帮忙干了，现在再学一下修水泥路，也没那么难。 　　…… 　　等工程队离开，酒厂这边的建设工程也算是告一段落。 　　修路的事儿燕长青就不管了，燕兴旺老头现在干劲十足，不能打消他的劳动积极性。 　　接下来燕长青正要继续自己的酿酒大业，就被老妈给召唤了回去。 　　进了家门就看到了申校长坐在家里，见到他进来，还挺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最近你去学校太少，有些学生就开始放任自流，我打听过的，你现在没那么忙了，要不咱以后体育课还继续上？” 　　修桥的时候他确实离不开，油田工程队能来都是给面子，可不是给钱人家就愿意来给干的，而且他在这里的话，协调人力物力都方便。 　　分身乏术，熊孩子们他也顾不上多管多问了。 　　燕长青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正好我就打算继续过去的，不过现在忙，不太可能像以前那样准时上课的。” 　　“只要你隔三差五能去看看就行。”申校长搓着手，也是真不好意思。“主要是现在学习任务逐渐重了，作业比较多。有些孩子可能产生了厌学心理，现在成绩下滑的太厉害……” 　　“孩子大了，也不太好管。孩子们的想法和大人又不一样，每一代孩子的想法都不同，这个……” 　　…… 　　听着申校长的述说，燕长青就明白了，像二娃等一部分学生，原来就是学渣，只不过现在因为自己，在自己的‘教育’下，他们的成绩变好了。 　　但是自己忙起来顾不上去问上几句，这些家伙们就恢复了本性。 　　实话实说，现在的作业也确实多，学生们的手指头上，握笔的地方，大部分都会有一个老茧，被笔磨下去再起来，起来了再磨下去…… 　　像燕长青自己，他虽然高中毕业就去打工了，但是那个老茧，却是一直又陪了他很多年，后来才逐渐消失掉。 　　不过作业多也是没办法，乡里学校也没什么学习资料，甚至印刷卷子的条件都不足。 　　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老师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卷子或者习题，抄写到黑板上，下边的学生们再抄写到自己作业本上。 　　这样一来，工作量肯定变大了很多。 　　因为有条件印刷卷子的学生，只需要写答案，而这些学生，需要把整份卷子抄写一遍。 　　学习资料太少，老师们的水平也有限，为了让学生们尽可能地掌握住知识，唯一的办法就是重复性劳动——抄抄抄，把所有学过的东西，考过试的卷子，做过的题，写上很多遍。 　　老师们平常布置作业，一开口就是：“把今天的生字，加上拼音和组词，抄写十遍，上次考试的卷子，抄写两遍。” 　　以至于许多学生们都掌握了特殊的写字技巧，比如说，一次握两支笔，甚至三支笔，这样写一次就能写两三行，效率相当的高。 　　还有个办法，比如写拼音的时候，方格作业本写拼音的位置是相通的，下边的字按格写，上面的拼音写的稀疏一些，写三个字只用写两个或一个拼音就可以…… 　　…… 　　还有很多写作业投机取巧的办法，曾经的燕长青回想起来，都觉得是美好回忆。 　　直到某天他正在工地上，顶着大太阳卖力地推着装满砂浆的灰斗车的时候，突然顿悟了。 　　从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当年那些挖空心思在学习上取的‘巧’，现在自己正在用一辈子慢慢偿还回去，而且再也没法投机取巧！ 　　这些道理，不明白的时候，就算再多人去告诉自己，也很难听到心里去。只有自己领悟的那一刻，才明白，有些道理太特么残酷了，根本不给人反悔的机会…… 　　他正在沉思中，就看见申校长停下了解释的话，从兜里掏出来几张‘复写纸’——可以放在纸张下面，当你在纸张上写字，复写纸上的颜色就会在下一张纸上，印出同样内容。 　　老头有些痛心疾首地说：“你们村子现在是有钱了，可东西也不能给孩子们这么浪费，学校里用还要省着点用的，这些孩子们却拿它用来写作业，又浪费东西，又坑了孩子们……” 　　燕长青就一个大大的无语！ 　　没想到熊孩子们也会与时俱进了，当年他可没有条件，用这么‘先进’的工具来投机取巧写作业。 　　…… 　　等申校长离开，燕长青就开始调查罪魁祸首了。 　　根本不费什么劲儿，因为根据申校长所说，用这个玩意儿的那些学生，都很‘讲义气’，不但自己用，还借给同学们用。 　　而且还知道不要把最上面那份直接用笔写的交上去，因为这样老师就不容易看出来不对——实际上多此一举，老师们看不出来才奇怪。 　　这么‘讲义气’的人，大燕庄也是不多的，比如某个叫二娃的，就最喜欢讲义气。 　　把二娃叫过来一问，果然是他干的。 　　燕长青微笑又同情地告诉他：“这个办法很好，但是以后别再用了。” 　　转头让老妈去二娃家告了一状。 　　当天二娃的哭嚎声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让村里人纷纷感慨，果然还是二娃的声音大，依旧是那熟悉的声音…… 第192章 治疗 视察 　　教育完二娃之后，燕长青也继续恢复了自己的‘执教生涯’。 　　就像申校长说的，隔三差五地去学校一趟，也能及时掌握熊孩子们的动静，顺便让他们当自己的工具人，给自己的教学等技能，多多少少涨点熟练度。 　　既然都到学校了，少不了也要继续去诊所溜溜弯，和申医生互相探讨一些医术的实际应用。 　　主要是申医生手里有周边好几个村子的病号信息，都是那种死不了活不好的老毛病，燕长青决定从这些病例入手，进行大胆尝试。 　　当他的基础医学知识越来越全面之后，技能小玉盘给他带来的帮助也越来越大。 　　要知道，小玉盘上技能的熟练度，就是保证他走在正确道路上，并且一直走下去。 　　比如说，在他只会用一个简单方子治疗感冒时，金手指的‘指导’功能，最多就是能让他逐渐摸索到这个方子更合适的用法用量。 　　但是如果他会两个治疗感冒的方子，金手指的‘指导’功能，就能根据他的诊断，‘指导’他哪个方子的效果更适合他诊断出来的结果。 　　如果再进一步，他能准确甄别出各种药材的药效，那么他最终得到的方子，就是目前他掌握的知识中，最合适病人的那一个。 　　所以，如果他掌握的知识足够全面，理论上，他就可以用最合适病人的方子，来给病人进行治疗。 　　现在申医生和他互相交流，受益更多的人已经反了过来，变成申医生觉得自己学到的东西更多。 　　关键在于适合病人，这个必须前期诊断准确，所以他才不断地到处寻找工具人，研究望闻问切。 　　其实就算没有技能，医生治病也是诊断的越准确，治疗效果越好。 　　只不过他有金手指，只要不断扩充自己的知识面，迟早有一天，世上就没他治不了的病。 　　…… 　　燕长青觉得自己现在掌握的知识已经差不多了，学了那么多书上的理论，还有以前给人治疗简单病症的经验。 　　所以他对申医生表示，自己愿意出一部分药费，让那些顽疾病人来让自己治疗。 　　申医生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无非是通知一下病人，愿意来的就来，纯属自愿。 　　反正申医生在一旁看着，在燕长青给出治疗办法之后，他们还可以继续讨论。 　　而且这些病人申医生足够熟悉，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助病人控制病情，只是限于能力，不能彻底治疗。 　　以前申医生不愿意用一些比较昂贵的药材，因为这种长期病症，需要的就是长期治疗，在治疗费用上，就是一个个无底深渊，靠他自己的那点能耐，那点钱，对一个个无底深渊来说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现在燕长青开的方子有贵的药材，他也更高兴，正好他也借此机会，观察一下疗效。 　　合作相当的愉快。 　　申医生觉得自己从燕长青的治疗中，学到了新的东西，燕长青看着自己的医术技能熟练度，也很开心。 　　至于病人，像一些风湿类风湿以及中风等病症，但凡是身上能轻松一点点，病人们全家都会开心。 　　皆大欢喜。 　　…… 　　四月底的时候，燕长青看了看日历，给祝主任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这次五一活动的情况，顺便报上了一个节目。 　　单位的房子正在盖着呢，还没分到手，该去表演的时候还是要去的。 　　至于说市台那边的晚会邀请，一边去吧，又不给房子，谁爱去谁去。 　　咱就是这么现实。 　　自家单位多好，现在自己有个什么事儿，都是大力支持。 　　有酒厂人家就给工人发酒当福利，有加油站人家就悄悄提高了对加油站的供油量，需要修桥就把工程队派过来…… 　　这么好的单位去哪儿找。 　　一定要准备个好的节目，要不给他们表演个一口气吹灭五十支蜡烛？ 　　就咱这肺活量，谁敢跟着试的话，憋晕几个一点都不奇怪。 　　要不唱首歌，话说自己还没唱过歌呢！ 　　主要也没打算往演艺界发展，现在手里这么多有用的技能还没练好，真没时间去关注太多其他东西。 　　…… 　　心里正想着呢，电话又响了，陈有亮打来的：“长青，县里那边说了，有大人物要过来视察咱们县里的企业，其他地方都视察过了，还要到咱们市场这里看看。” 　　“我问了几个人口风都挺紧，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人物，我心里有点不托底，你也过来看看吧！” 　　燕长青只能中断了自己的节目构思，答应道：“那行，他们啥时候到？” 　　“说的一会儿就到，这次的事儿有点怪，一点都没提前通知，总觉得是有人故意遮掩，弄的神神秘秘的。” 　　“那我这会儿就过去吧！” 　　挂了电话换掉身上酒气冲天的衣服，准备开车的时候，想了想又带了几箱最高档的高升商标的酒。 　　确实有点奇怪，最近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心里有着疑惑，不过不耽误小面包一路烟尘滚滚地奔向市场。 　　烟尘滚滚不是自己的错，是路的错。 　　开的再慢也不行，土路上如果一段时间不下雨，路面上就会积下一些浮土，人走上去还会冒烟呢，更别说开车了。 　　…… 　　赶到市场，就见姑父和二叔他们一大群等在市场的人，都穿的整整齐齐的，忙碌着指挥其他人做一些清扫工作，顺便把装货的大车都先停放好。 　　而且在上方还扯了一条大横幅：欢迎上级领导莅临桃树乡市场指导工作！ 　　这句话是万金油，谁来都能用，长期备用的，随时来人随时挂起来。 　　结果等市场都打扫好了，人还没到。 　　陈有亮奇怪的很，还拿着本地报纸翻来覆去的看：“这也没啥新闻啊？到底什么人来，得是多大的人物，能保密到这种程度？我问市里的熟人了，也没人有啥消息，奇了怪了。” 　　燕长青也奇怪：“都已经视察过县里其他企业，咱们都没消息？那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 　　“之前好像是有人说过，我想想，对了，是税务上老白。他也没说清楚，好像是提了一句，我也没注意。估计是那会儿他得到了消息，人家不让说，他也不敢直接给咱们说清楚，只能透个口风。” 　　接着陈有亮一拍大腿：“我说呢，还以为老白闲着没事就是打个电话聊聊天，问咱们去沪城是考察什么项目去了，我以为他想打探啥消息呢！” 　　燕长青无语，这些人真是的，明明是来透露消息的，干嘛遮遮掩掩的…… 　　好像也怪不了人家，至少人家也算对得起咱这个纳税大户，得到消息了第一个往这边通传，遮遮掩掩的也是身不由己，是咱们自己大意了！ 　　燕长青也没好主意，迎来送往的方面，他远远比不上陈有亮，两辈子也比不上。 　　有些东西真的是看天赋的，除非他点技能，但是点这么个技能……重生前没本事遇到事儿只能委屈自己，如果重生后带着金手指还一个劲儿委屈自己，那不就白重生了吗？ 　　就不点！ 　　…… 　　快到中午的时候，车队来了。 　　看见前面两辆车还是局里的车开道，陈有亮就嘀咕：“还真是大人物，都用上开道车了。” 　　基本上这个县里的公用车都开出来了，局里的，正府的，工商税务的，财局的…… 　　说起来虽然是贫困县，但是县里的车现在拉出来，看起来还是挺壮观的，一大溜儿呢！ 　　先下车的就是正府的一个秘书，跑过来小声道：“陈总，燕总也在啊！你们好你们好，这次来的是君区的人，大人物，带任务下来的，所以要求保密，没有提前通知，见谅见谅。那个，咱们过去接一下吧！” 　　燕长青一扭身就转到了后边去。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姑父就比较适合干这个，虽然他心里肯定不怎么情愿。 　　燕长青只在后面，小心观察。 　　确实挺保密的，县里大大小小的人物几乎都倾巢而出，居然连记者都没有。 　　等到一群人都下了车，并且逐渐形成了一个半圆，中间的那三个一身制服的客人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三位客人没有坐县里的车，而是从一辆白色牌照的吉普车上下来的。 　　最前面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中老年人，年龄大概四五十岁，又或者五六十岁的样子。 　　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是带着公文包的，虽然也是制服，但是戴着眼镜，一看就是秘书。 　　还有一个也是三十来岁，但是那一脸坚毅加警惕的模样，以及身上带着的装备，一看就是警卫员。 　　…… 　　一群人簇拥着三位客人，在陈有亮的引领下，进了一间大仓库改成的会议室。 　　接着几个看起来还有点文化的人，去负责端茶倒水。 　　燕长青发现，燕有文那小子也在端茶倒水的人里面，而且这小子还摆出挺专业的样子，一脸微笑还笑不露齿，人模狗样的。 　　不过也就得这种人模狗样的来当服务员，像小牛那种混混模样的，现在都只能靠边…… 　　燕长青心里想着别人，别人也看他呢！ 　　那个税务上的老白，在这一群人里没捞到中间位置，坐座位的时候自觉溜到了这边：“燕总，怎么你不去坐？” 　　燕长青示意旁边的茶水桌：“我负责看桌子的。” 　　老白嘿嘿直乐：“燕总真低调，不过你那税太吓人了，低调不了多久的。县里给领导们提供的名单上就有你的酒厂，只不过领导还没说要不要去，你在这儿不怕待会儿去那吗？” 　　燕长青又想到姑父的粗心大意了：“我姑父没给我说，来的时候我们俩都不知道啥情况。” 　　老白傻眼了：“哎，我给他打过电话，让他提前准备……嗨，估计他没注意到，不让说的……” 　　嘀咕了两句，看到上头坐的人寒暄完毕，那个秘书模样的人咳嗽了一声，老白赶紧坐正了身体，也不敢和燕长青说话了。 　　其实认识燕长青的人挺多的，不过他现在这态度，明显不想出头，也没人过来拆穿他。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毕竟他就干过一些在别人看起来挺‘出格’的事儿，平时又不怎么出门，有事让别人干，突出一个不愿意和人打交道。 　　再加上去过春晚的光环，现在也确实没人愿意得罪他。 　　…… 　　制服秘书咳嗽完，看到场面安静下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简单介绍了两句，接着说起了正题…… 　　大意就是，这是来自某某君区的主管后勤的师级干部，这次到桐树县来，也并不是只来桐树县，而是要在周围的一些贫困县区，进行一次走访。 　　目的是因为现在君区搞改革，要在地方上，扶持一些公司企业，为保障君区的后勤工作，共同努力等等。 　　燕长青心里直嘀咕，这种事有什么好保密的，明明是好事儿。 　　这年头君区扶持地方企业多正常，鱼水情嘛，多好的事情，搞的市场这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不够市场这边好像没什么好扶持的，要通过市场给后勤调拨物资吗？ 　　好像也说得通。 　　不过不如扶持自己的酒厂啊！ 　　回头自己就是特供酒生产企业，大不了咱便宜点，供应后勤上咱打个五折都行，真能行的话，四折也不是不能考虑。 　　三折的话，赚的太少，对不起自己这二级技能啊！ 　　…… 　　等到来人讲完话，就该市场这边表态了。 　　陈有亮也挺重视的，自己起身来介绍道：“我们市场现在已经辐射到周边十二个省份，有五吨卡车数百辆，八吨卡车六十余辆，轻卡近百辆，拖拉机数十辆。” 　　“而且我们还拥有全县唯一一个，经过油田批准的正规加油站，有充足的运输能力，保证货物快捷方便地输送到十二个省份的任何地方……” 　　燕长青觉得姑父也是能耐了，现在吹牛都不打草稿。 　　市场早期的五吨卡车根本没那么多，因为一开始大家都还穷，等到钱多点，赶上出了八吨神车八平柴，于是大家都开始买八平柴。 　　轻卡也没多少，只有像燕有文这种家伙，才买那‘华而不实’的车——大老粗们觉得载重量够大的车才好，看不上轻卡。 　　至于进口大卡车，不在大老粗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太金贵。 　　市场里买车的标准相当统一，不统一也不行，司机都是跟着燕二河学的维修，学的就是市场里有的车，不容许那些愣头青们买别的，不然坏到半路没人修。 　　这年头出门的司机，不但要敢想敢干，有点武力傍身，还得有点基本的维修技术在身，不然大车坏半路上，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第193章 高压锅炸出的问题 　　现在市场上停的就有不少车辆，加油站则是没进市场就能看得到，在没有人知道出去了多少车辆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陈有亮的话里有多少水分。 　　反正就是吹嘛，万一拿到君区的订单，那以后就能扯虎皮当大旗了，说不定还能混几个白色车牌——现阶段管理不严格，路上白牌车到处跑，是正常现象。 　　等到陈有亮介绍完，接下来老白也有任务，他拿着报表，把市场历年来的交税记录，略微艺术加工之后，汇报了一番。 　　这时候要团结，不管是什么企业被看上，都是大家共同的荣誉。 　　所以在汇报时，互相进行艺术加工是常事儿，比如陈有亮就在老白汇报的时候，适时地表示感谢县里各部门对市场的支持等等。 　　看起来客人们似乎还是挺满意的，等到花白头发的客人表示，要出去看一下具体情况后，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 　　老白悄声叹气：“县里的企业看过来了，到现在也没说到底看中了那个，唉……对了，安排做饭了没？这也该吃饭了！” 　　燕长青点点头：“放心吧，这点事儿我姑父能忘得了嘛！” 　　老白放下心来：“准备点好东西，你们这有啥别处没有的东西，都拿出来。” 　　“肯定有。”燕长青也不清楚具体有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有牦牛肉，南来北往的车，带点当地的食材回来很正常。 　　所以他打算让自己的吃饭技能提升，计划寻找更多的美食，第一个来到的就是市场这里，搜罗了不少东西回去。 　　…… 　　其实市场也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这个仓库里是什么货，来自什么地方，准备运往地方介绍一下。 　　这些消息也不算商业机密，就算告诉别人，他们也没那个能力组织人手去跑。 　　燕长青觉得姑父是真辛苦了，市场这玩意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他带着几个人一个个仓库走过来，每个仓库什么东西都要介绍，虽说旁边还有人提醒补充，可他自己肯定也是要做到心里有数的。 　　感觉大部分人都不怎么专业啊，像市场这种情况，应该找几个物流专业的人，来帮忙才对……好像目前国内的大学，还没物流这个专业吧！ 　　唉，发展真难啊！ 　　“嘭！” 　　正感慨着，忽然一声巨响，让燕长青都吓了一跳。 　　他伸手在旁边一辆大卡车上一搭，瞬间跳到了上去，同时手里也多了几个硬币，警惕地四下观望起来。 　　然后就发现了声音传出的地方，是厨房。 　　他心里当时就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可别出个什么事儿啊！ 　　正要迈步向前，眼角忽然瞥到一幕，于是停下脚步，对着下边人喊道：“厨房，厨房那边，快点过去人看看！” 　　接着他又朝刚才瞥见的地方，看了两秒钟，才迅速跳下车，朝着厨房奔去。 　　等他跑到，厨房里面已经有人出来了：“没事没事，没伤着人，就是吓了一跳，高压锅崩了……” 　　艹！ 　　燕长青没忍住，估计现在不少人和他一样，都在心里骂着呢！ 　　太吓人了！ 　　放到以后的话，嘭一声也没啥，但是这年头，那不一样啊！ 　　就像以后的国内，听到砰砰砰地响声，大家都会好奇有什么稀奇事儿，说不定还要去看个热闹。 　　如果放到枪战每一天的自由国去，砰砰砰地声音一响，人们第一反应就是观察周围，然后寻找安全地方…… 　　现在还没到马井格列战役发生的时间，市场这里就有不少武器的，听到那一声嘭地声音，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差不多就是自由国人的想法。 　　再说还刚好有县里的领导在，太特么吓人了啊！ 　　…… 　　至于君区的领导，燕长青现在有点…… 　　心情比较复杂。 　　他想到水变油了。 　　刚才嘭地一声响，不少人下意识地就是躲起来，或者是警惕地观察周围情况，这个在现在很正常。 　　但是燕长青看到了什么，他看到警卫员躲大车底下去了，还是在里面的位置，而需要这家伙保护的花白头发，居然在外边的位置。 　　离谱不离谱？ 　　见过这么保护人的吗？ 　　这是谁保护谁？ 　　现在已经知道了爆炸的原因，大伙儿都放下心来。 　　然后县里的一群人，就匆匆地奔向了车底下的花白头发，连连道着歉，把他搀扶了起来。 　　至于里面躲着的那位，也跟着出来，继续做出了警戒的模样。 　　燕长青觉得他就是装的，而且装的也不怎么专业，总觉得他有点像斗鸡似的，有些虚张声势的成分。 　　人就是这样，相信的时候深信不疑，一旦产生了怀疑，就开始觉得到处都是疑点。 　　…… 　　刚才没怀疑的时候，燕长青并没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跟班身上。 　　可是现在，在他的眼里，他觉得这位‘斗鸡’不像是经常训练的人。 　　干保护工作的，不经常训练，那就是最大的问题。 　　仔细再观察几秒钟，燕长青彻底确定了，这位绝对不是真正的警卫员。 　　自己好歹是功夫高手，拳脚棍法大宗师，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肯定不会看错——如果忽略了他虚张声势的成分，摆的姿势还挺像模像样的，但是也只有姿势。 　　至于那位秘书，那位刚才更搞笑，好像是有点吓傻了，然后就想跑，结果和旁边一个县里陪同的人员撞在了一起，现在俩人都在揉脑袋。 　　这种表现，你说他是训练有素的君区出身的人，谁信？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太肯定，而且自己直接说出去怀疑，估计也没人信。 　　要怎么试探试探呢？ 　　…… 　　有了怀疑之后，燕长青看那三个人，简直处处是破绽。 　　比如说走路的时候，他们的姿势太过刻意僵硬，而且花白头发的那个老头，虽然看起来气势很足，可总给人种外强中干的感觉。 　　那个秘书就更不用说，刚才撞的那么狠，估计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 　　现在大伙儿已经回到了会议室，陈有亮郁闷的想死，表达了歉意之后就懒得多说，垂头丧气的。县里来的其他人虽然心里不爽，但是却都在帮着他说话，试图缓和气氛。 　　燕长青想啊想，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一个主意，俗话说的好，酒后吐真言，现在气氛这么尴尬，要不看看厨房那里有什么菜，赶紧先上点，吃起来？ 　　他凑到老白身边：“要不先喝起来，我这有几瓶好酒，喝点也许气氛就好了。” 　　老白一想也是个办法，又往旁边通传，然后对燕长青道：“酒在哪儿，我跟着你去搬吧！” 　　…… 　　出来之后老白长长的出了口气，也是有点郁闷：“这次的事儿估计市场这边没啥指望了，唉，多好的机会啊！” 　　燕长青还怀疑着的，不接他这个话：“待会儿让他们多喝几杯，说不定就没事了。我这酒可是真好，只有这么一箱，特意带过来的。你先拿出来一瓶，等下你带回去……” 　　“别不信啊，等开了瓶之后，你再想藏就没机会了。别的酒都没这一箱好，待会儿这几瓶专供给那三位吧！” 　　他带来的真是最好的酒，是最早那批装瓶的高档酒，亲自（指挥）酿造的。 　　要是那三人真是骗子，回头一定要把他们打得吐出来！ 　　不过老白还是半信半疑：“那我先谢谢燕总了，给我留一瓶就行。其实这三个客人视察这么久，我看他们并不怎么喝酒，估计还能剩不少的……” 　　…… 　　厨房那边炸了一个高压锅，坏了一锅菜而已，其他的受损并不多，毕竟锅盖的威力大是够大，但是它就那么大，飞起来弹两下就没什么威力了。 　　等到三位客人被县里的人劝着入了席，上了菜，老白就殷勤地抱着酒瓶忙碌起来！ 　　酒瓶刚打开，一股淡淡的酒香就飘了出来，这里面的酒，可是装瓶前就有酒香的，也算是窖藏出来的，虽然时间短了点。 　　不是很浓烈，但是就是闻起来很舒服的香味。 　　酒桌上现在坐的，基本上都是喝酒老手，闻一闻味道，差不多就知道酒的品质了。 　　老白也闻到了，心里觉得燕总真够意思，给自己藏了一瓶。 　　接着就对三位客人说道：“这是咱们县里一家酒厂自酿的酒，数量太少，只能专供贵客们喝了。其他人先喝点别的。” 　　其他人都瞪着老白，幸好有客人在，不然得上去问问他什么意思…… 　　气氛确实是缓和了下来，毕竟饭桌上一坐，情况不一样了。 　　接着几杯酒下肚，逐渐的，刚才的那点尴尬，似乎就消失了一样。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酒喝了一些之后，众人劝的太热情，三位客人继续喝了几杯，就把杯子倒扣在了桌上。 　　花白头发的客人笑着说道：“酒是好酒，不过我们任务在身，不敢多喝，诸位见谅！” 　　其他人连忙表示已经原谅你了，不用这么客气，随意就好。 　　燕长青找到了机会，笑眯眯地说道：“这酒不醉人的，是我酿制的最好的酒。” 　　“你会酿酒？”三位客人都有点惊奇。 　　老白见燕长青出来说话，笑着起身介绍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神童，他还参加过春晚的，有个二胡节目是他表演的。” 　　“这样啊！”花白头发的客人笑了起来。“你要不提醒，我还真没注意。小小年纪，大有作为啊！大有作为！” 　　燕长青很是腼腆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从小喜欢二胡。能去春晚也是我的荣幸，在那里我见到了不少大人物。对了，有位许老师，也是二胡名家，享受国wu院津贴的，不知道您听说过没？” 　　“我们是北部战区的人，对京城那边搞文艺工作的人不太了解。”客人淡淡一笑。“负责守卫边疆的人，一般很少有机会到处跑，我们这次要不是有特殊任务，也不会来到这里来。” 　　燕长青也笑：“是啊，许老也这么说，她十几岁就跟着去鸭绿江那边，也有过军旅生活，真是辛苦你们了。” 　　看到客人矜持地笑笑没说话，燕长青又继续说道：“许老说，前苏解体后，你们那边形势挺紧张的。外蒙又向我们求援，咱们这边没答应，他们准备给你们战区赠送三千头牛，换咱们的援助，现在这事儿怎么样了？” 　　“那肯定不能答应，咱们一直对他们的援助并不算少，现在他们有点贪得无厌了。区区几千头牛，我当时就让人回绝了。” 　　“对，就是要这样。您不愧是领导，目光长远。我还觉得三千头牛也不算少了呢！那他们现在没什么动静吧？听说他们还组建海军了呢？” 　　“哈哈，他们连海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海军。”客人又笑了起来。 　　燕长青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许老也算是你们北部战区的人。” 　　三位客人一起愕然！ 　　…… 　　燕长青笑嘻嘻地说道：“也不全是，他们是前年去援助外蒙的时候，以你们的名义去的。” 　　“哦，原来如此，哈哈！”花白头发哈哈笑道。“我说如果他真是我们那里的，怎么我会不知道。援建的时候我没亲自过去，那时候前苏局势已经很紧张了，我们根本不敢轻易调动！” 　　大概是刚才嘭的一声响后，气氛一直不太好，所以三位客人虽然控制的很好，也免不了在众人的劝说下多喝了几杯。 　　这会儿老头的话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多了不少，言多必失啊！ 　　燕长青觉得差不多了，笑了笑说道：“浪费了我一瓶好酒。你们是骗子吧！” 　　…… 　　整个酒桌上当时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老头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小同志，话可不要乱说啊！” 　　其他人也吓了一跳，县里有几个人已经蹦了出来，纷纷指责：“燕长青，你干什么呢？” 　　有些人就是指责自己人的试试最来劲儿，声音还一个比一个的大。 　　燕长青无视了他们，呵呵笑道：“刚才的话都是我瞎编的，根本没有三千头牛的事儿。再说我也从来没听说个当保镖的，喝酒的时候坐一桌一起喝的，你们这也太不专业……” 　　说到这儿他忽然手一抬，啪地一声，那个保镖面前的桌子上，就多了一个几乎整个没入桌面的硬币。 　　燕长青的声音响起：“你再动一下，你就死了。”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 第194章 一块五毛钱 　　燕长青一动手，县里的人先惊了。 　　那些叫嚷指责的人，顿时就想起来这位，可不是他们平时呼来喝去的那些人。不少人都清楚，这位看起来一脸无害的少年人，可不止是能上春晚的艺术家那么简单。 　　去年的案子虽说一开始是保密的，可该知道的都知道，最开始的那几个人贩子，只有两个能有录口供的机会。 　　所以一看见他都出手，原本的出头鸟缩的比谁都快，开玩笑呢，万一自己从他手里挣五毛钱那就太‘赚’了——桌子上扎进去的就是五毛的梅花小铜币。 　　相比周围的安静，燕长青比他们淡定多了。 　　三个骗子的反应比县里多数人还快的多，那位冒充警卫的人忽然喝道：“你这个小孩儿，怎么乱说话。什么叫做骗子，王秘书，把咱们的证件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别人都心有忌惮，老白平时算是和市场打交道多的人，见状小心翼翼地开口：“燕总，这个，你不会弄错了吧？几位客人的证件，我们可都是看过的，还有介绍信……” 　　燕长青笑了笑：“那些东西造假又不费事，这几个人其实挺不专业的……” 　　那个扮演秘书的人也开口了：“这是……” 　　燕长青又是一抬手，啪地一声又一枚硬币，正钉在假秘书去摸包的手上：“这次警告，下次就死。” 　　秘书瞪着那五毛钱，有点傻眼，眼看血开始往外流，他才刚感觉到疼痛似的，啊地一声惨叫了起来：“我的手……” 　　燕长青没看他，转而盯向了警卫骗子。 　　这个家伙正在试图把手往腰间凑，一下子就不敢再动，旁边的秘书正惨叫呢，他不觉得自己能快过人家一抬手。 　　老白这会儿也吓了一跳：“那个，我说话没事吧？” 　　燕长青都乐了：“赶紧抓人啊，这三个真是骗子，还不怎么专业。当保镖的都不知道先护住老板，当老板的还看自己保镖眼色。明显这个扮演保镖的才是骗子的老大，这么不专业的骗子，还不抓留着过年啊！” 　　有点太不给某些人面子了，不过这样正好，愣头青更没人惹。 　　何况还是个有油田支持、有公司企业、外加春晚光环，兼有两条人命的愣头青——虽然燕长青坚持那两个人贩子只是救人心切下的无心之失，但是别人不信，他也没办法。 　　只能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老白旁边的一个人先反应过来了，瞬间站起来：“外边的人都进来，过来抓了这三个骗子。” 　　这是治安局老大，比起其他人，他毕竟更专业，三个骗子不专业的表演，一旦被点出来，立刻就被他想到了接触几天来的种种疑点。 　　关键到了这会儿，权衡利弊，只有先把人抓起来才是最佳选择。 　　一方面如果对面不是骗子，他先把人抓起来，回头可以说是为了保护对方，毕竟这边有人‘发疯’，已经开始出手伤人； 　　另一方面，对面是骗子的可能性最大，现在继续不动手，任由‘别人’发威抓人，到最后，丢的是所有人的面子。 　　尽管现在上上下下的面子也基本丢光了，如果对面真是骗子的话。 　　…… 　　外边安静了片刻，呼啦啦冲进了几个人。 　　燕长青一直在看着那个骗子保镖，只有他身上有武器，只要他不动，剩下两个不足为虑。 　　见到外边的人已经进来，那个保镖骗子似乎也放弃了。 　　进来的人其实也迟疑，不过现在老大发话，根本不考虑太多，几个人分成三组，立刻就朝着三个骗子走了过去。 　　其他人也忙不迭地起身让开位置，让他们顺利过去。 　　就在其中一个治安员走到燕长青前面，刚好挡在了燕长青和那个保镖骗子中间的时候，那个骗子忽然喊了一声：“不许动！” 　　借着这一声大喊，他迅速伸手往后边一捞，就要继续张嘴大喊。 　　只不过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而是感觉到原本已经拿上武器抬到半空的手，似乎被什么打了回去，而喉咙里，突然被塞了什么东西。 　　…… 　　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 　　视角好的人只是看到这个骗子保镖，趁着燕长青视线被挡的时候，发出喊声的同时，借机从腰间掏出了武器。 　　可是拿着武器的手抬到半空就又被什么打了回去，接着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似乎有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接着鲜红的血液朝着外边飙了出来…… 　　咚！ 　　轻轻的武器落地的声音，在所有人安静之后，显得格外响亮。 　　而伴随着这一声，那个骗子保镖，抬起左手，捂着脖子，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嘭，哗啦…… 　　他倒下的动作带倒了旁边的椅子，发出了一声有些刺耳的声音，伴随着他喉咙里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说了动就得死，非不信。” 　　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瞬间几个负责抓人的治安员就反应了过来，迅速冲上去把剩下两个骗子抓起来控制住，把地上的武器给收拾起来…… 　　还有人去看那个躺下去逐渐没了动静的骗子，大概还想试图抢救一下。 　　不过已经有点晚了！ 　　…… 　　其他人也逐渐回过神来，只不过有一些人刚回来的神大概还不适应，叫做魂不附体。 　　燕长青上前看了看那个保镖骗子，现在他已经能淡定看这种事儿了，检查了一下，就很遗憾地说道：“这是老大来着，可惜没抓个活的。那会儿他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多想，只能先往要害来一下，免得他把武器举起来……” 　　“还是你反应快，这是对的，对的。”老白拍着胸口。“你可是及时制止了危险发生，是不刘局？” 　　刘局勉强笑了一下：“对对对，这骗子负隅顽抗，幸亏燕总出手及时，不然大伙儿可都危险了！” 　　“对对对！”一下子附和的人就多了起来。 　　很明显，到现在差不多也该看清局势了。 　　至于说刚才有几个急于冒头，喊话指责燕长青的人，更是变成了急先锋，纷纷对着燕长青夸奖起来。 　　只不过谄媚的表情里虽然看不出有多少尴尬，但多少都有点惊魂不定。 　　…… 　　忙乱持续了一阵儿，逐渐的，场面开始有序下来。 　　县里来的不少人还对燕长青表示了感谢，虽然不知道多少真心，不过燕长青也不在意。 　　他先出去看了一圈，没见到二婶和堂弟的身影，知道多半是二婶带堂弟压根没出来，就放下了心。 　　很快现场也被收拾了起来，陈有亮站出来，开始招呼大家换个房间继续吃席。 　　不过这会儿所有人都没了什么胃口，纷纷推脱了几句，就带上人，先离开了。 　　燕长青跟在陈有亮后边，看刘局上车的时候，又提醒了一句：“刘局，我可是扔出去了一块五毛钱，那是私人财产，回头记得还我。” 　　刘局回过头来，嘴角抽搐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摆了摆手，没说话。 　　上车，走人。 　　…… 　　一辆辆车排着队出了市场，声势浩大的驶上了公路。 　　不过后边一群人看着，总觉得那带起的灰尘里，透着一股子落荒而逃的气息。 　　陈有亮等车走远了，才转过头：“长青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燕长青笑着道。“放心吧！” 　　陈有亮点点头：“这次恐怕得有人不太开心了，唉，麻烦。” 　　“麻烦个啥。”燕长青倒是无所谓。“玉器不和瓦罐碰啊，说不定以后还少了很多麻烦呢！” 　　陈有亮沉思片刻，顿时笑了起来：“对，哈哈。” 　　可不是嘛，陈有亮担心市场这下会得罪不少人，不过燕长青说的对，在有些人眼里，人家就是玉器，其他人都是瓦罐，没把握的事儿，才不会去干的。 　　反正刚才现场的场面，估计不少人能记住一段时间。 　　市场这边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有些人看不顺眼……那就看不顺眼吧！ 　　就喜欢你们看我不顺眼，还干不掉我的样子！ 　　燕二河就有些迷糊，这俩在说啥？ 　　接着就开始招呼人赶紧收拾打扫房间，那边走的匆忙，也没提什么保护现场的事儿，那就赶紧打扫了，好歹是个小饭厅，现在场面可不怎么好看，和杀猪了似的。 　　…… 　　市场里的人乱乱嚷嚷的，燕长青赶紧让二叔去交待：“都给他们说说，别这么大大咧咧的嚷嚷了，好歹留点体面。” 　　就不要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了，不然回头市场的人出去，被人提上那么一提，也会觉得没什么面子。 　　不过大伙儿都还是比较淡定的，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儿。 　　这年头被骗的地方多了，有的被爆出来了，没被爆出来的都不知道还有多少。 　　只要胆大心黑点，在如今信息交通联络等不够发达的情况下，真的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几个人还正在讨论着，市场里又来了一辆车。 　　下来的是老白，他点着头陪着笑来到陈有亮身边：“陈总，那个，这个事儿的话……” 　　陈有亮刚都听见燕长青的交待了，笑了起来：“没事，都交待过的，不会乱说的。” 　　“哎，好好好！”老白顿时开心起来。 　　被派回来说这话，他也是有点无奈，但是，谁让他刚才暴露出来，显得和市场这边关系近了，当时他是替大伙儿解围了，可……不来也不行啊！ 　　这家伙开心片刻就又愁眉不展起来，勉强笑了笑：“哎，刚才我就不该多说话来着。” 　　有时候你自己觉得做了好事帮了别人，可别人也未必领这个情啊！ 　　燕长青不关心他们这些破事，而是好奇：“这三个骗子来几天了吧？就混吃混喝，没别的什么？” 　　老白苦着脸：“刚才路上那个……就是假装秘书的犯人，已经交代了不少。他们去各个企业吃完喝完，再由他偷偷‘提点’一下，不少企业已经送上红包了。” 　　燕二河也好奇：“没从县里要东西吧？” 　　“你说呢！”老白苦笑。“我都正准备帮他们联系客户呢，之前他有意无意的说他们那边缺人，明年需要从地方上多招些人，我一看这不是机会来了吗？正搜罗家底准备给他们送点，等回头送几个亲戚家的孩子……” 　　燕二河平时不怎么管事，但是又有燕长青的关系，也没人敢看不起他。 　　老白大概以前和他相处觉得也没那么累，关系处的不错，说起话来都没那么顾虑，直接把自己的小心思都说了出来。 　　当然也是说给燕长青和陈有亮听，这货现在更想和市场打好关系，虽说帮不了自己多少，但是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至少像刚才那样的事儿，他好歹还敢说句话不是？ 　　…… 　　燕长青大概就明白了，这年头的人们出路太少，去队伍里锻炼几年，也成了大多数人为数不多的选择。 　　特别是桐树县这种人口巨多的地方，人一多，问题就来了，竞争岂止是激烈，简直惨烈。 　　所以每年到了收人的关口，各种找关系的就忙了起来。 　　像是一般的农村家庭，以前的大燕庄那种地方，根本没人有那个机会去的。 　　所以老白现在很郁闷：“估计他们给不少人都这么透口风了，我还以为是自己想的更远呢！现在想想，纯粹是鬼迷心窍……” 　　可不就是鬼迷心窍嘛，被骗的人都这样，眼睛只盯着虚无之极的‘好处’，别的也顾不上了，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老天垂青了呢！ 　　这种事永远不稀奇，哪怕到了以后，上面各种提醒下载反诈骗软件，依然有人在民警十几次提醒的情况下，偷偷的给骗子转钱，甚至还有被骗钱又被人骗感情的。 　　不上新闻说出去都没人信。 　　老白谈了几句也不想多说这事了，毕竟真不光彩。 　　但是要说错吧，这么多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只为自己考虑的。 　　他笑着问燕长青：“想不到燕总还了解外蒙那的事儿，我都很少关注那些的。” 　　燕长青心说要不是外蒙海军太出名，以前谁去关注他们啊！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嘛！多看看新闻就知道了。” 　　其实这几年还真很少那边的新闻，因为早期对他们援助太多，那里的人也是真贪得无厌，要这要那，甚至建筑工人等等都要求援助。 　　最近几年都没人去搭理他们了，自然也没人会把他们的事儿往报纸上登。 　　所以不了解那边的人挺多的，包括那三个骗子。 第195章 封口费 　　重新吃了一顿饭后，老白离开市场的时候，是搭路边公共汽车走的。 　　他开来的是那辆冒牌吉普，牌子摘掉了，现在只有车。 　　留下车的同时还是有话：“这次毕竟燕总又立了功，所以大家都觉得，这个战利品就交给燕总来处理的好。” 　　封口费？ 　　燕长青心里好笑，看来大伙儿是准备对这件事低调处理，估计剩下那俩骗子也落不了好。 　　他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一块五毛钱买了这么一辆，看起来成色还不错的吉普车，赚了！ 　　虽然没手续，但是要去挂牌，也肯定能挂上。 　　不过这个车太费油，就算成色好也不行，它简直就是喝油的。 　　而且开起来的话，也就和开拖拉机感觉差不多吧！ 　　要说现在吉普挺流行的，而且在人们眼里，吉普的地位也非是一般车能比。只不过和面包车比起来，它还真有点比不上。 　　其实面包车真的挺好的，小巧玲珑，能装货能拉人，什么地方都能跑。 　　而且有着视野盲区小，价格便宜等诸多优点。 　　所以燕长青是开上小面包回家的。 　　至于吉普车，他刚检查过了，车况确实挺好，既然开起来和拖拉机似的车，那就送给老爸开好了。 　　谁让他连一辆摩托车都舍不得买呢！ 　　…… 　　李秀妮最近也比较忙，都没空在村口组织她的八卦小分队了。 　　养鸡场那边的小鸡太多，虽然请的有人帮忙，但是她不放心，现在一直都待在那里。 　　见到儿子跑过来还有点奇怪：“跑来干啥呢？” 　　燕长青得意洋洋地宣布：“妈，我给你买了一辆吉普车，不是新车，便宜的很。现在在市场那里放着，你不会开没事，让我爸有空了去开着挂个牌，以后让他开车带你跑着玩啊！” 　　“我们能去哪儿跑着玩啊！”李秀妮说着，脸上已经笑开了花。“还是儿子孝顺，不像你爸，就知道弄他的那些鸡，估计家门在哪儿都忘了！” 　　燕长青趁机鼓励她：“要不你学学怎么开车，不过你要学的话，先用这个面包车学……” 　　“我才不学呢，给我车我也开不了，开不了……”尽管心里开心，但是李秀妮还是对开车没什么自信，反正她就算出门，多半也是儿子或者老公陪着的，不需要自己开车。 　　燕长青劝了几句也不多劝，继续催娃：“长坡都快上学了，长大就不好玩了，妈你啥时候再给我生个弟弟啊！” 　　说完就开上车跑，不管老妈在后边说什么。 　　…… 　　回到酒厂就开始摆出自己从市场带回来的蜡烛。 　　一根接一根，摆了一大排。 　　没错，他就是打算五一晚会上表演绝活：吹蜡烛。 　　不过肯定不是只有这一个节目，主要是拉二胡的次数太多，这次准备最后加上个节目。 　　二胡肯定还是要表演的，刚上过春晚，大家的呼声比较高，都想听二胡呢！ 　　…… 　　燕长青准备节目倒是安心，但是燕大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现在养鸡场里是正忙的时候，他也没法出门，偏偏老婆在耳边嘀咕了一次又一次，让他烦的不行。 　　不但白天嘀咕，晚上还念叨。 　　一连唠叨两天都不停的，于是这天一大早，燕大海也不打算让儿子送，自己蹬上自行车，一脸郁闷的带着老婆，出发去开车了。 　　到了市场上，又和人寒暄了好一阵儿。 　　主要这俩人更不常出来，没啥大事根本就不出村子，更别说跑市场上来了。 　　直到李秀妮围着自己的车，看了一圈又一圈，开始催促燕大海，俩人才出发。 　　路上燕大海还唠叨：“你儿子办事也太不靠谱了，这车连个手续都没有，就让我去挂牌。” 　　谁敢说自己儿子，李秀妮就和谁急，儿子他爸也不行：“儿子办事比你靠谱多了，他说了肯定就没事。再说刚才二河他们不是也说没问题吗？你怕个啥，让你开着去一趟还不乐意了！” 　　燕大海郁闷：“我这不是想着，人也不能有点钱，就开始办事靠关系走后门啥的，你也不管管他，将来学坏了怎么办？” 　　李秀妮不服：“他还知道给我送个车开呢，村里谁不说咱儿子孝顺，这么孝顺的儿子，就算学坏了能有多坏？” 　　燕大海无语的很，及时终止话题给自己止损，再说下去，估计这一路就别想清静了。 　　现在他也会的多了，知道转移话题：“一会儿去县里办完事，你去把头发也弄成个好看点的发型吧！现在可流行那个啥，卷毛那样的……” 　　可惜话题转移没成功，李秀妮对他说的嗤之以鼻：“你还是好好开你的车吧！坐你的车我都提心吊胆的。” 　　燕大海不说话了，他的驾驶技术确实很一般，也就是在老婆的要求下，才学着开了车，结果就带着老婆在打麦场转了两圈，老婆就嫌他开的不好，不坐他车了。 　　后来他也就是去镇上，遇到天气不好的情况，才会去开儿子的小面包。 　　…… 　　慢悠悠地小面包开到办证的地儿，燕大海犯愁了：“啥手续没有，我去咋说？” 　　“在市场那会儿他们不都给你交待了吗？说是市场的车就行，让你带身份证过去就行……” 　　“这个……” 　　李秀妮不乐意了：“那我去，反正儿子说是给我的车，我拿我自己身份证去。” 　　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朝里面走去。 　　燕大海在后面更郁闷了。 　　你早就这么想的吧？那你还让我拿身份证？ 　　其实李秀妮一开始就想用自己身份证，毕竟儿子说送自己的。 　　只是她也没办过这个，觉得办这种事肯定特别麻烦，还要和很多人打交道，她才想着让老公来办。 　　但是那会儿在市场上，大家都和他们俩交待，只要拿着身份证就行，她顿时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 　　燕大海看着老婆一开始还挺胸抬头气势汹汹地朝里面走，结果走着走着，越来脚步越慢，忍不住心里暗笑，这也就是个家里厉害的…… 　　他故意不上前，就等着老婆等下不敢自己去问了，回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再出马。 　　看着李秀妮犹犹豫豫地这里看看，那里张望几眼，看来看去不上去问，燕大海更乐呵了，他还故意往后边退了退。 　　这样等下老婆扭头看自己离得远，依照她的性子，也不会直接喊自己，只能跑回来…… 　　结果他没想到，李秀妮今天的决心比较坚定。 　　主要是儿子送自己的车，她要是办了自己的名字，回去之后，那自己不就能拿着个这证那证的，向大家讲一讲自己的儿子多孝顺了吗？ 　　就在她张望的时候，那边一个女工作人员刚好起身倒水，顺便就招呼她了一声：“哎，你是来办什么事儿的？” 　　李秀妮被人一问，只能硬着头皮，拿着身份证比划道：“我儿子送我的车，让我来办证挂个车牌。” 　　女工作人言一愣，主要是李秀妮早就不怎么干农活了，养尊处优了这么久，加上本来底子就好，现在看起来年龄也真不大。 　　这下好奇心起来的工作人员连茶水都没顾得上放，端着往这边靠了靠：“你儿子送的车？汽车吗？那你有手续吗？”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李秀妮，这才想起该说的不是刚才的话，赶紧解释：“是桃树乡市场的车，一辆吉普车，他们说来了这儿就能挂上牌。” 　　“桃树乡市场？吉普车？”女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顺手把茶往旁边一放，里面溅出不少水都顾不上多看一眼。“你是燕总的母亲？这边请这边请！” 　　态度热情的太很了，让李秀妮都愣住了。 　　…… 　　后边的燕大海都傻眼了，看着老婆被人家请进去——他站的太远，人家把他忽略了。 　　接着他就看着工作人员端茶倒水的，那服务态度，简直没得说。 　　不但如此，那个女工作人员把自家老婆的身份证递给别人，自己却一直留下来，陪着自家老婆说话。 　　估计说的还特别有趣，一会儿功夫，就把李秀妮说的一点不紧张了，还乐得哈哈大笑。 　　然后大概是女工作人员询问了，李秀妮朝着这边指了一下。 　　工作人员就站了起来，准备过来，结果李秀妮又说了几句，让人家又坐下了。 　　也就没多久的功夫，那边就有人又把一个文件袋送了过来，上面放着那张身份证。 　　女工作人员把身份证给了李秀妮，接着又开始拿出文件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给讲解着都是什么文件。 　　燕大海都看傻了，随后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儿子又走关系了！ 　　其实他错了，这次还真不是燕长青走关系了，只是他们俩出发后，陈有亮给打了个电话，说办证的是燕长青父母。 　　女工作人员一开始见到李秀妮，没想到这是燕总的老妈，是因为尽管她知道燕总是神童，但是李秀妮看起来也太年轻了点。 　　这辆车因为来历问题，手续都是直接准备好的，就等个身份证填名字就行了。 　　负责办证的这些人都是小跑腿的，他们的老大的老大才从市场离开，亲眼目睹了燕总的威风，压根不想得罪这种人，本来就交待过，这辆车不管谁来办证，态度都要好点。 　　结果没想到，那边打电话说是燕总的爸妈来了，于是又交待叮嘱了一通。 　　这些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家老大的老大都那么重视，特意叮嘱的事儿，他们能态度不好吗？ 第196章 吹大气 　　李秀妮拿了档案袋，喜滋滋地走过来，顺便给了燕大海一个白眼：“离我恁远干啥，是想看我笑话吧！哼！你以为离了你，我就什么都办不成了？看看，都办好了，哼！” 　　一连两个哼，把燕大海郁闷的不行：“还不是你儿子又走关系了！” 　　“那是我儿子厉害。”李秀妮才不觉得这不对，她自豪的很。“走了，好好练练你的开车技术，别以后开个车还没人家自行车快。” 　　“刚才你那会儿是不是说嫌弃我头发不好看了？人家都说我头发漂亮呢！说我发质啥的特别好。干啥呢？快走啊……” 　　燕大海算想起来刚才自己的疑惑了，他只见到档案袋，没见着别的：“车牌呢？不是来挂牌的，你拿着这里面……” 　　“人家都给按好了！”李秀妮拉扯他一下。“来办牌人家都负责按上去的，你就知道傻乎乎地站着，早给咱们弄好了，快走，别在这儿给我丢人了！” 　　还有这服务吗？ 　　出来一看，车牌果然按上了，燕大海开上车，一言不发，回家。 　　反正他说不说话的都没关系，也不影响旁边那个现在有点兴奋的人自己说，说起来还都不带停的。 　　听着特舒服，能让人开车不犯困，避免开车打瞌睡。 　　真的是时速三十迈，心情自由自在。 　　走到半路，车上的俩人就看到，对面一辆特别眼熟的面包车开了过来。 　　把车往旁边一停，对面车也停了。 　　燕长青打开窗户就问道：“爸妈，你们俩出来咋不喊我，我今天正好要去市里参加晚会。结果你们俩提前走了……” 　　李秀妮没好气地说：“你爸说你忙得很，他说自己骑车带我也方便，等会儿把自行车挂后边就行。” 　　燕长青看着老爸在那板着脸，心里暗乐，看起来老爸没少遭罪：“挂上牌了就好，你们开慢点，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去了晌午赶不上吃饭。” 　　李秀妮挥挥手：“你也慢点，开车别那么快。出去了吃好喝好……” 　　燕长青摆摆手：“我知道了，对了，我这次去可能在那玩两天，有事了给我打电话就行。祝主任家的电话。” 　　李秀妮答应一声，看儿子开车走了，扭过头来：“走了，你就不能开快点，一会儿赶不上回家做饭了。” 　　区别对待的毫不掩饰。 　　…… 　　燕长青到了祝昌盛家，刚好赶上吃饭。 　　吃着饭祝昌盛问道：“今年的春晚，你觉得还有戏吗？” 　　燕长青也不知道，摇摇头：“我这还没你消息灵通，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呢！” 　　祝昌盛一脸的遐想：“我这也打听不出来啥，听说咱们老总也在忙着问，哈哈，咱们就等他的消息吧！” 　　以前油田压根没想过能上春晚的事儿，毕竟油田的本职工作和这也不沾边，文艺宣传部一直以来也只重视宣传，不重视文艺，也就是祝昌盛一直在忙着，想把两项都搞好点。 　　于是就撞了大运。 　　有了这一次的开头，人们的野心就像肆意生长的野草蔓延起来，让大家开始想更多。 　　祝昌盛就正在说：“要是今年还能去就好了，这么露脸的事儿，多多益善啊！” 　　祝晓斌没忍住：“我觉得师傅肯定能去！” 　　他比燕长青都有信心。 　　燕长青对此倒是看的相当淡然：今年他打算当春晚赞助商，当标王拿广告了！ 　　酒厂准备今年推出主打的‘高升’系列的酒。 　　当然了，不能叫这么露骨，实际上印刷的是步步高升，但是步步那两字低调了些，高升两个字稍微高调了点。 　　这一系列的酒，燕长青其实不建议一般人购买的，他自己都觉得价格有点黑。 　　如果全是他亲手酿造的，那这个价格也不算啥。但是，他自己不是忙不过来嘛，而且太辛苦，所以多数还是他‘指导’着酿造的，而且里面也掺有采购别家的原浆酒…… 　　总之就是，现在的这种最高价的酒的品质，和酒厂定位中档的步步高系列的差别是有，但是没他原来计划的那么大。 　　不过他目前挺有信心，只要这次能一炮打响，那就稳了。 　　现在这事儿他还不能告诉祝昌盛，除了之前和陈有亮提过，两人之外再没人知道了。 　　抢占先机这种事，先保密。 　　而且有时候还要看市场的。 　　现在经济发展一年更比一年好，也就意味着，现在的市场还不到秦池年销十亿的时候，甚至还不确定央视那边的情况。 　　他怕自己去谈早了，被人知道了，万一也跟着动了心思，去抢自己的广告。 　　…… 　　春晚的事儿不确定，今晚的事儿还是很确定的。 　　燕长青晚上的节目成了压轴的，因为他去了春晚嘛，为油田扬名立万了，是今年功劳最大的。 　　换过来说，油田何等幸运，一个平常的小晚会，还能有春晚的节目来表演，这种节目当压轴的，谁会有意见？ 　　不过等节目开始，看到工作人员推上来一个个架子，上面是排的整整齐齐的蜡烛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奇怪。 　　而且蜡烛还都点燃了。 　　不是表演二胡吗？这是要干什么。 　　接着看到工作人员把架子摆成一个大方框，把燕长青圈在了里面，顿时大家都‘明白’了：这是要制造氛围啊！ 　　果真如此，摆好了蜡烛之后，燕长青做好了准备，就开始了表演。 　　只是一个音出来，就有人低声说道：“咱们这个小艺术家的水平，就没有上限啊，每次听都觉得比以前还好听……” 　　仅仅说了一句，就不舍得多说，免得耽误了倾听二胡。 　　确实是好听。 　　明明是一把二胡，却让人仿佛听到了在小河边，在校园里，在放学的大门口，孩子们嬉戏的声音； 　　接着曲调悠扬，又让人仿佛听到了高天之上，布谷鸟的叫声，看到了下面，一望无际丰收的麦田，听到了，农民们的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中，曲调又变，大家仿佛看到了工厂重大项目突破之后，工人们在纵情高呼…… 　　当二胡声结束，大家都是带着微笑，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 　　突出一个欢乐，欢聚一堂的乐！ 　　燕长青还没表演完呢，等到大家掌声小了些，他把二胡放在一旁，冲大家笑着挥了挥手，指了指旁边的蜡烛。 　　掌声逐渐停了下去，不少人还问着：“还有节目吗？表演什么，点这么多蜡烛？” 　　“不知道，等着看啊！” 　　“对对，快点开始吧！” 　　燕长青看大家都准备好了，才笑着说道：“下面我再给大家表演一个，吹大气！” 　　“啥？吹大气？” 　　“什么吹大气？” 　　吹大气在本地方言中，有吹牛的意思。 　　但是油田的工作人员，可是来自全国各地的。 　　当然来的时间长的，自然就知道了，听见要表演吹大气，也想不出来吹大气和蜡烛什么关系，都是面露疑惑。 　　至于来的时间短的，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吹大气，更是一脸迷糊。 　　就听到燕长青接着说道：“大家看好了，这个吹大气的表演就是……” 　　说到这里，他走向了前面的那一排蜡烛。 　　然后开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对着前面燃烧的蜡烛就吹了起来，还边走边吹，越走越快，一直不停的吹。 　　一根根蜡烛熄灭，大伙儿开始有些惊愕。 　　但是看着那个小跑着，一直鼓着嘴吹气的身影，想到他刚说的吹大气…… 　　忍不住就露出了微笑，接着有人开始笑出声来…… 　　因为刚才的二胡表演，已经让大家觉得很开心了，而且再想想这可是上过春晚的小艺术家，居然表演这个…… 　　等到最后燕长青转够一圈，场面更加欢乐起来。 　　虽然大伙儿也知道这个难度不小，毕竟一直不停地吹了那么多蜡烛。 　　但是就是挺欢乐啊，觉得特好玩。 　　平时油田的节目也没多少新奇的，这个玩闹似的节目，莫名其妙地，让大家比刚才还开心高兴。 　　大概就是那种，人们第一次看到周星星电影的那种，虽然觉得有点无厘头，但是真的忍不住想笑。 　　其实过后深思，也觉得很有内涵，在当时的时候，却只顾着笑了。 　　就像现在，大家都忽略了这个表演中的难度，只有大笑声。 　　笑着开始拍手，拍着拍着，掌声伴随着笑声，前所未来的快乐。 　　气氛前所未有的好，油田的这么多次晚会，像这样能让所有人都畅怀大笑的节目，还真不多。 　　燕长青还在上面，对着话筒大喊了一句：“吹大气表演，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然后一本正经地鞠躬谢幕，引得掌声和笑声更响了！ 　　…… 　　晚会都结束散场了，不少人还在傻乐着。 　　有的刚笑完了，好不容易才停住，捂着肚子刚喘口气，看到燕长青提着二胡也出来了，于是又忍不住想笑。 　　就觉得这个最后加的小节目，真的是太好玩了！ 　　哪怕是那些平时挺严肃的人，也忍不住想笑。 　　燕长青相当的满意，他可不觉得自己扮丑什么的，人嘛，想那么多干什么，开心就好。 　　还是那句话，越沙雕，越换乐！ 　　反正他觉得，表演那是相当的成功。 　　这会儿后台还有人没走呢，一群人正在点蜡烛，大概想试试他们能不能做到一口气吹灭完。 　　很快他们就会在吹的眼冒金星之后，明白想要吹大气，没点实力也是不行的。 　　哈哈！ 第197章 京城 最难的学生 　　祝晓斌马上就要升初中考试，学习的关键时刻，假期他老爸也不会带他出去旅游了。 　　不过还是可以放松一会儿的，让他可以继续自己热爱的武术练习。 　　主要燕长青刚好五一这天有点时间，还能准备指点一下他。 　　结果去要来学校活动室的钥匙，等去开门的时候来了一大群人——以前参加活动表演的那些学生，有的已经上初中了，现在赶上放假，都来凑热闹要跟着学。 　　燕长青正好有教学技能嘛，来多少都无所谓。 　　初中学生们，将来中考要考体育的，这些家伙们在体育课上不一定听老师的，但是在这儿特别听他的。 　　其实也挺好教的，来的都是热爱武术，而且也能坚持下来的人。 　　当老师的为啥喜欢好学生，因为好学生省力气啊，还能让人有成就感。 　　这些学生文化课学习有好有坏，但是在燕长青这里，都算是好学生。 　　中间那个和燕长青还算熟悉的体育老师也来了，李东宁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纳闷：“我怎么感觉你指点的动作，不够标准，但是效果还挺好，这样练下去不会影响到他们发育吧？？” 　　体育老师也是专业的，动作标准不标准他心里有数，反正两人又不是陌生人，有疑问了就问。 　　燕长青请他放心：“没问题的，我指点的可能动作不是教科书上的那样标准，但是对他们肯定有益无害。” 　　“每个人身体都有细小差别，我是因材施教。我不但学武，还学医，对人体比你了解，肯定不会教坏他们的。” 　　李东宁有些不信：“你还学医？” 　　他可是知道燕长青是靠二胡进了油田，接着搞市场办酒厂还练武术，都这么忙了，你还有空学医术？ 　　燕长青呵呵一笑：“来我给你扶个脉，说不准了你再怀疑。” 　　过了一会儿，他笑眯眯地开口：“李老师，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焦虑？” 　　再听他随口说了几个状态，李东宁沉思片刻：“好像有点，不过我平时也忙，顾不上考虑其他。这不算病吧？” 　　燕长青哈哈：“该找媳妇了啊！长期憋着可不好。” 　　李东宁大小伙子脸上当时就红了：“去去去，哪有你说的这原因，小孩子你懂个啥，那个，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落荒而逃。 　　…… 　　燕长青白天当了一天老师，到了晚上，和赶来的二叔一起去了京城。 　　现在火车就是这么不方便，车次少，就像西阳市到京城的火车，就两趟，一趟晚上的需要将近一天时间，另一趟鬼知道绕到了哪儿去，到京城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还不够。 　　俩人上了车，燕长青就见二叔东张西望着，忍不住小声说道：“放心吧，钱在我脚下，没人能把我的钱抢走。” 　　燕二河从兜里摸出来一本书：“你懂个啥，我学习呢！” 　　你？ 　　学习？ 　　二叔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燕长青都惊了，话说他是重生的，难免有些时候会产生，也许重生的不止我一个这样的想法。 　　所以听到二叔竟然说学习，他想了想，试探地问了一句：“二叔，2002年的第一场雪谁唱的你知道吗？” 　　燕二河看了他一眼：“我又不喜欢听歌，怎么会知道谁唱的，歌名我都没听过！” 　　嗯，确认了，他还没听过，当年他可是曾经很喜欢这首歌的——喜欢到了会唱的程度。 　　燕长青有一次听见二叔唱这首歌，还挺惊讶的。因为这人除了修车，其他还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或者说没有坚持时间比较长的爱好，有时候宁可站马路边看人都懒得去干别的。 　　至于说学习，燕长青很怀疑，这可能是两辈子，第一次从二叔口中听到这个词。 　　就在燕长青的怀疑人生中，燕二河翻开了他那本书：“你看，这里写的，车匪路霸的特点，首先是年轻男性，二是三五成伙，三是不带大件行李，四是上车后不坐在一起，喜欢在车门或车厢口位置，五是上车后东张西望……” 　　燕长青看着那上面还标记了不少拼音，有些无语的伸手把书拿过来，翻到封面。 　　《机动车驾驶员交通安全再教育手册》 　　再一翻，上面目录写着各种车匪路霸作案形式，如何预防制止以及如何和车匪路霸周旋等等。 　　甚至还提出，客车上的司机必须配备诸如刀枪棍棒，绳索石灰包等安全防范器材，否则不予上路。 　　相当具有时代特色的一本书。 　　尽管看起来有点离谱。 　　…… 　　燕长青把书还回去：“二叔，你学习就学习，别东张西望了，不然你就是被怀疑的对象了。” 　　燕二河不服：“咱们坐的又不是车厢两头的门口，再说这是司机们才有的，咱们市场里的车上有，别的人不开车可没有。” 　　燕长青不和他辩解，鼓励他好好学习：“那你认真点看，有不认识的字问我。” 　　好歹这样还能让他多认识几个字，话说他也是奇才，有的外地来市场的车，就算他没接触过都能摸索着搞维修，但是说明书他依然不认识的字大把！ 　　燕二河听侄子说了也不在多说，低着头继续研究。 　　拿手电筒照着学的，特别认真。 　　燕长青赶紧拍照留念。 　　…… 　　实际上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 　　到了京城，燕长青和二叔到后海附近先订了个宾馆，再打了个电话打给胖宏，大致意思就是关于房子修缮方面的事儿，要请他来帮个忙。 　　接着带二叔进了自己的旧房子，燕二河在房子里走了一圈，点评道：“大是够大了，将来全家都来玩也能住得下，还能建个小菜园啥的。不过这房子也太破了点……” 　　随即想了想，向燕长青保证：“你放心，我这次肯定替你保密着，等房子修好了，你愿意给家里人说了自己去说！” 　　他的想法相当简单，侄子可能要经常来的地儿，买个房子来落脚很正常。 　　大点也没啥，住人多，还能种菜。 　　房子暂时有点破，不给家里说要保密。 　　很合理。 　　其他的，燕二河的看法是：“挺好的，附近饭店多，不愁吃喝。” 　　至于说走几步就是后海，在他眼里是基本操作，都是大燕庄小河边长大的人，买个房子离河啊江啊海啊的近点，不是很正常嘛，不值一提。 　　…… 　　等胖宏赶到，他就开始给燕长青俩人介绍：“这种房子修缮要找专业的工程队，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价格质量方面你不用担心，做这一行的讲的就是个口碑，京城就这么大点，坏了口碑，以后谁还会找他们……” 　　燕长青才不想自己去谈：“胖宏哥，我真没时间，要不这样，你帮我联系上，回头给我报个账。我计划今年先修出来一个院子，要能住人的，你觉得时间还来得及不？” 　　“只要一个院子肯定来得及，不过我不做这方面业务啊！要不……” 　　“别，胖宏哥，我就信你。别人我真信不过，你就当帮个忙，反正你说了，这一行讲口碑，你没事来帮忙看一眼就成。我也不会让你白忙，反正你经常带人来附近看房子，顺道的事儿！” 　　胖宏迟疑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行，兄弟信我，我也不能不给面儿。你稍等，我今天就联系人过来看，到时候先评估一下需要多少钱，你预付点，其他的交给我来办。” 　　当初燕长青买房的时候，就说了一句我信你，二话不说就买了房子。 　　现在又一句就信你，胖宏有点上头，连客气的话都不说了。 　　不过燕长青也没说假话，他确实比较信任这个人。 　　除了因为现在京城里这种搞中介的，不管是房地产，还是介绍人跑关系办事的，都要靠口碑，一旦坏一次事，基本就没人敢找他们了。 　　当然纯骗子例外。 　　还有个原因，电视台那边的一个小导演介绍的人，当时就说了，这位家里不简单，只是他不爱混体制，才出来做这个的，也不至于为了点蝇头小利，坏了家里的名声。 　　…… 　　晚上胖宏着急去找人，连饭都没留下来吃。 　　燕长青带着二叔出来，燕二河很满意：“不错不错，晚上看起来这饭店更多了是吧！” 　　那边是酒吧！ 　　燕长青直接找了一家老店，烤肉上来，吃吧你，可别说了。 　　尽管燕长青觉得自己身为一个重生者，如今也算小有身家，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 　　但是二叔总是时常冒出惊人之语，连他也有点吃不消。 　　等吃过饭俩人到了后海边溜达，二叔看着那些禁止游泳的牌子就很不解：“这么好的地儿，干嘛不让下去玩？这不浪费了嘛！” 　　燕二河都没来得及捂脸，旁边一个老头接话了：“可不是嘛！小伙子有眼光。听口音你们是玉东省来的，走走走，我带你们去个地儿，都在那边玩呢！玩的人多，就没法管……” 　　这热情劲儿，充分体现了老京城人的热情好客。 　　燕长青哭笑不得看着那老头和二叔边走边聊，从游泳聊到钓鱼，居然聊的相当投机。 　　然后还真有个地方，有人在游泳。 　　这可是京城的五月份，温度还不到二十度呢！ 　　老头指着游泳的几个人说道：“就这个地儿，现在天冷，你们等天热了就过来玩。放心，那时候人更多，没人管得了的。” 　　等到俩人准备回去宾馆睡觉的时候，和燕二河聊的投机的老头，还给他留了个地址，交待下次来一定过去找他，可以给当向导，带他们玩。 　　…… 　　第二天燕长青又跑去电视台那边，把带来的高升酒，给认识的送了几瓶。 　　就带了两箱，实在没法多给。 　　顺便打听了一下央视台目前广告的价格等，做了个小笔记。 　　至于春晚的事儿，今年换导演了，杨导管不着这个。 　　不过建议燕长青继续走选拔路线进来，因为这样更好操作，去年的时候陈廷柱当时的身份，是来送节目的，推荐的也算是走选拔来的，不算特邀。 　　现在特邀的都是香江弯弯等地的人，其他人有这种资格的不多，连那些春晚钉子户，也都是按规矩报节目上来的，更别说燕长青这个只参加过一次的。 　　既然如此，燕长青就打算再等等看看。 　　先回去忙自己房子吧！ 　　到了下午，胖宏就带着人到了房子里，一群人到处走着看着记着，一直到第三天才给出结果。 　　随即燕长青就利索地预付了一部分款项，让他们尽快开工。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顾不得长幼尊卑，把二叔骗出去，让他去帮自己买几份报纸——他试图提议把门口改一下，改成卖酒的门面房，正好后边地方大，可以当仓库。 　　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在那建个小门面房，如果以后想来常住的话，哪怕摆个公用电话也行…… 　　燕长青坚持这是自己落脚的地儿，住的。 　　卖酒的门面房可以等下次带钱来再买，而且公用电话的生意做不长久，犯不着把自家大门口弄个小卖部。 　　以后真正的插卡公用电话都要普及，接着手机都普及了，自家装个公用电话也挣不够小卖部改造的钱啊！ 　　…… 　　京城事了，回家。 　　到了家继续忙碌自己的酒厂技能。 　　不过燕长青又给自己找了个艰巨的任务，他这次一定要教老妈学会自己的呼吸技能。 　　李秀妮还不乐意：“这不是折腾自己吗？谁还不喘气了是吧？” 　　燕长青不给她讲道理，使出耍赖神功：“妈，你要不学，我今天就不吃饭了。” 　　这一招相当灵验，等到中午燕长青坐着一动不动，表示自己要‘绝食’，李秀妮屈服了：“好好好，你先吃饭，吃过饭我就跟你学。” 　　燕长青大获全胜，顾不上多吃，只吃了三碗饭四份菜六个馒头就开始了自己的教学——教学对象堪称是自己教学生涯中，最难教的学生，没有之一。 　　因为李秀妮总找各种理由，没一会儿就要出去看小鸡，要不去说得去数鸡蛋，平时别人的活儿，她现在可愿意干了。 　　燕大海在旁看热闹，对于儿子让自己跟着学的提议嗤之以鼻：“你不想吃饭就不吃，省着点我还能多吃两口呢！” 　　学什么学，看热闹才重要。 　　看儿子和老婆斗智斗勇，一个人每顿饭都还要来一次‘绝食’，另一个每天要数七八遍的鸡蛋……他觉得这才是幸福家庭。 　　关键到了后面，燕长青要求要每天保持这样呼吸。 　　短时间调整呼吸还行，但是长期的话，那等于是改变几十年来的本能习惯，难度就太大了点。 　　因为要时刻留意，在形成新的本能之前，一不小心就会恢复原本的习惯。 　　燕长青是有耐心，但是李秀妮坚持不下去了，连‘绝食’都不行：“你爸说的对，你不想吃就别吃了，我们俩还能多吃点。” 　　燕大海在旁面露微笑，一脸的心满意足，仿佛看到了养鸡场的鸡都变成了凤凰似的。 　　燕长青还有绝招：“妈，你要不学我就在地上打滚了！现在就滚……” 　　李秀妮气的不行：“你……” 　　燕长青绝招多着呢：“我一会儿给脸上涂点锅底灰出门……” 　　这个更厉害，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关键李秀妮整天吹嘘儿子，她不容许儿子的‘光辉形象’受损。 　　…… 　　用了足足大半个月，期间燕长青整整‘绝食’了二十次，试图打滚十七次，脸上涂锅底灰九次。 　　其中三次甚至都已经付诸行动，准备出门了…… 　　结果还行，最终他总算初步完成了这项史上最艰巨的任务，教会了老妈现在自己的呼吸技能的简化版——简直比让他现在去挣一个亿都难。 　　教的是简化版也没办法，他想一劳永逸是不可能的，没锻炼过的人，学不了他现在的呼吸。 　　以前不教，那是教学技能太低，更费劲儿。 　　现在教学技能也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了，指点起来更有心得。 　　至于为什么是初步完成，是因为接下来还要继续坚持，直到彻底把学来的呼吸形成新的本能。 　　如果老妈中途放弃，那燕长青只能继续想的绝招。 　　…… 　　不过教会了老妈一人，剩下的人都好办了。 　　家里那个看热闹的，最近过的挺惬意的，整整一个星期都在旁幸灾乐祸的，冷眼旁观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某人，该你了！ 　　这次燕长青就不用亲自出马，此刻家中正有一个觉得自己即将神功大成的人，急需向人展示自己跟儿子学到的‘气功’。 　　有个成语叫做好为人师，意思是说世界上最好的事儿，就是当别人的老师，因为那是很快乐的事！ 　　燕大海看着儿子深深叹气，郑重考虑起要二胎的问题，还是修炼个小号吧，这个大号是废了，不能要了啊！ 　　旁边李秀妮一巴掌拍过来：“赶紧啊，这么笨，你看我都会了！” 　　燕大海瞬间抛弃其他想法，专心致志——至少要假装专心致志。 　　但是旁边还有个煽风点火的：“妈，你看我爸，你让他吸气他光鼓着肚子干啥，糊弄你呢！” 　　曾经的乐子人，养鸡场老板，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乐子人固然快乐，但是如果自己变成了乐子，就再也感受不到快乐了！ 　　…… 　　除了爸妈，燕长青还打算教会爷爷奶奶，这两个人也是困难学生。 　　但是难度也是分等级的，老妈那是特别困难级别的，为了教老妈他至少少酿酒好几吨，价值几百万。 　　幸好最终成功了，虽然是暂时的。 　　爷爷奶奶和老妈不同，他们学的慢，那是年龄大了。 　　宝贝大孙愿意陪着他们，说要教他们，不管是什么，他们很乐意配合。 　　虽然学起来困难，但是他们乐此不疲，每天都乐滋滋的，只要燕长青说了，他们就愿意去慢慢学。 　　但是现在燕长青看看日历，发现自己的教学计划，只能等一段时间了。 　　他必须马上准备和姑父出发，去沪城——股市即将放开涨跌幅限制，他们手里的那些股票，可以出手了。 第198章 文化 不到一个亿 　　二十四节气，小满。 　　宜出行，开业，动土。 　　这一天是五月二十一日，沪城股票价格全部放开，开始一飞冲天。 　　燕长青上午从家里出发的时候，他看见二娃没跑着玩，在打麦场上摆着架子画村里的景象。 　　当时觉得心里挺爽的。 　　这孩子以前也没展现出什么天赋，家里父母也不懂怎么培养孩子，二娃时不时地在家里学校画个画，家里老妈只觉得孩子天天乱画不写作业，导致这孩子再画画也不给家里看了。 　　还是燕长青看他确实喜欢，而且看他现在的水平，应该考虑用些专业的工具，比如画板和更大幅的画纸，让他进行练习——然后就给他提供了这些东西。 　　看二娃没浪费自己让人帮他买的东西，燕长青对他夸奖了一番才继续出发。 　　但是到了火车上以后，他就觉得这画风开始有点出乎自己意料。 　　二叔最近应该是研究完了那本驾驶员再教育手册，这次换了一本新的书，名字叫做《文化苦旅》。 　　盗版书籍，字迹又大又稀，纸张质量不好，但是看起来也是厚厚一大本，大概做盗版的认为这样能让买书的人觉得书厚，可以多卖二毛钱。 　　但是燕长青没关注这些，他正在心里大呼。 　　家人们，谁懂啊？ 　　我二叔竟然看文化苦旅了啊！ 　　我小学二年级没上完的二叔，竟然在看文化苦旅了啊！ 　　燕长青忍了好久，看着一边查字典一边看书的二叔，终于忍不住问他：“好看吗？” 　　“挺好看的啊！”燕二河头也不抬地答道。“挺有意思的，这篇写一个道士进了个和尚庙，还把里面的东西便宜卖了，都是文物啥的。” 　　燕长青等了半天，还以为二叔会再发表一些感慨，但是二叔低着头又去翻字典了。 　　做为侄子，燕长青对二叔还是很了解的，他记得这篇文章，很怀疑二叔连敦煌俩字都写不出来，别看他现在标注了拼音。 　　他还想听听二叔的读后感呢，结果没了下文，现在二叔稳如泰山，反倒是他很不淡定：“你看了之后觉得这个王道士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二叔又来了一句，继续查字典。 　　…… 　　燕长青放弃了，他明白了，二叔大概就是把这书当故事书看了，根本没想多。 　　他记得这本书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开始在他所在的高中火了起来。 　　当然都是盗版，五块钱一本，这个价格在乡镇高中，依然有点高，只有几个同学买了，然后在几个班级里的爱好文学的同学们中传阅。 　　燕长青是上课实在不想听讲才看的，他那会儿，也觉得写的像是故事一样，挺好看的。 　　还记住了这篇《道士塔》，因为这篇文章莫名的就会让人记住，而且可以拿出来吹牛。 　　现在，应该是市场的原因吧，虽然大部分跑车的是大老粗，可大家也都在长进，于是像这本原本几年后才开始在桃树乡流行的书，提前来到了这里。 　　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虽然很多人，包括学校里的大部分老师，应该会觉得这是闲书，但是让人们多看些书，总归是好的。 　　又想想二娃学画画，被他老妈觉得是乱画，燕长青就陷入了沉思。 　　…… 　　况且况且的火车从天亮走到天黑，一路停了又走，走了又停。 　　到了沪城，三人先休息了一番，然后才来到股票交易所，当时就傻眼了。 　　太火爆了，简直就像燕长青记忆中的超市鸡蛋打折时的盛况，所有人都在喊着，挤着，挥舞着钞票或者股票，想要快点进行交易。 　　这是放开价格第三天，也是让三人目瞪口呆的一天。 　　陈有亮摸着脑袋低声骂着：“这玩意儿有点火过头了吧？价格这么涨，会不会涨到不能涨了，落下来的时候也这么快？” 　　燕长青很赞同他的想法：“找人，开始吧，这两天把股票给清空了。” 　　原本陈有亮是曾经在股市大亏特亏的，但是现在有了市场的几年经历，他开始觉得这个玩意儿挺危险的：“这次清空了股票，以后就别玩这个了，看着就让人不踏实，市场上哪有只涨不跌的玩意儿。” 　　“可能别人都觉着，反正现在赚钱就行，等跌了再赶紧跑。”燕长青回了一句。“二叔，你干嘛呢？” 　　燕二河看着热闹的人群，琢磨着怎么挤进去：“卖股票去啊！早点卖完了，我也得去看看我的房子。” 　　这次三人来，住的是陈有亮买的房子。 　　他买了个比较新的小区里的三室一厅，怕不够住，买了两套对门的。 　　燕长青买的是门面房，燕二河买的是老旧破，陈总坚决不去住——特别是后者，他屋里的家具都摆上了不少，就是为了让某人早点后悔买了老旧破。 　　今天又着急先来办正事，来了股市，燕二河还没去自己的房子看呢！ 　　…… 　　卖股票就找经理，这也算是大户的好处，当然多出些手续费和佣金是难免的。 　　毕竟三人手上的股票，有点多，自己去挤不太现实，而且三人对现在的形势完全看不懂，不知道大批量买卖，会不会有啥影响，只能让懂行的人走高价通道去出手。 　　当然也可能是想多了，他们才多少股票啊！ 　　你看现在那经理数着：“一万，两万……四十……一百二十万……” 　　燕二河有点疑惑：“这上面写一百块的，现在值一万？” 　　“差不多。”经理头也不抬继续数。“玉园这个股票，因为之前算股价的时候，没计算沪城市中心的地皮价值，现在涨势很疯，你们运气挺好，买了这么多。” 　　陈有亮谦虚：“也不算好，我们买的时候，价格已经起来了，一百块早就没人卖了。” 　　“那倒也是。”经理低着头继续数着。“恭喜几位，你们这次大赚了！” 　　其实也没多少，燕长青估计也就和买认购证赚的差不多。 　　…… 　　接下来几天，三人彻底见证了股市的疯狂。 　　玉园的那个股票，果然涨到了一万出头的价格，而且是所有股票都在疯涨。 　　三个炒股但是完全没有参与感的人，站在一旁看着热闹，除了发发感慨，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等到第三天，价格略微稳住的时候，燕长青和陈有亮都松了口气，股票出完了。 　　七八千万，不到一个亿。 　　三个人走在街头，觉得脚步都是飘的。 　　燕二河：“你们赚了这么多钱？咋就能赚这么多？啥也不干，就因为你们提前花点钱买了点股票放着，到现在就赚了这么多？” 　　和尚念经似的，不住的问。 　　陈有亮看看天，看看周围热闹的街头：“我也不知道，你问你侄子。” 　　燕长青心里之前已经预测过不知道多少次，现在早就波澜不惊了：“反正是赚了！二叔，买房不，送你几套？” 　　“那啥，无功不爱禄。”燕二河拽了一句词，摇摇头。“我要恁多房子干啥，有的住就行。” 　　“是无功不受禄，你还整天翻字典呢！”陈有亮听了直摇头。“你就不能看仔细点，记准了再说，也不嫌丢人。” 　　“我丢啥人了！”燕二河一向有理。“我小学二年级的水平，学个词容易吗？能说对几个字，你们能明白就行，讲究恁多干啥。” 　　燕长青都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差点就给他点赞了。 　　陈有亮沉默了一阵，转过头：“长青，回头这些钱你准备要多少？反正我不和你对半了，你这么干太吓人了，啥都不干，挣了几千万，这么下去我心脏受不了。” 　　燕长青觉得无所谓：“你爱要多少要多少。用不了就存着呗，想买啥就买点，不想买就放着。酒厂也用不了这么多，就算去京城打广告，也用不了。” 　　真的懒得去想了，感觉一下子少了很多遗憾，反正钱嘛，现在肯定是够花了。 　　…… 　　陈有亮也没多说，三人溜达着，居然走到了黄浦江边，看着江水滔滔，也不知道想什么。 　　对陈有亮来说，惊喜太大了，照样会让人接受不了的。而对燕二河来说，反正钱不是我的，多少都行。 　　燕长青是觉得，自己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为自己上辈子的辛苦。 　　高考的时候他走了狗屎运，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稀里糊涂的，居然过了建档线——当年玉东省建档线是四百五十多分。 　　但是也不走运，那会儿没扩招，这个分数，屁也不是，没学上。 　　去打工研究杨股神传奇，结果等自己进了股市，亏掉了多年血本。 　　再努力，奋斗，到最后回老家市里去买房，发现又一次赶了个晚集，价格已经高到要死，利息更是高达六点几。 　　感觉一辈子都在随波逐流，但是前面的波浪卷走了鱼虾，到他这里，只剩下泥沙和脏兮兮带着腥味的泡沫。 　　所以他提前计划买股票，买认购证。 　　为了钱吗？ 　　现在钱到手了，反倒觉得，也就那样吧！ 　　不就是七八千万嘛，就这…… 　　嗯，好像也不少。 　　江对岸这会再往远处走点的话，几万块钱的房子随便买，那些破的很的，卖家都不好意思往你身边凑。 　　…… 　　燕长青提议：“走再去买几套房子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认购证下一次的中签日是六月二号，这几天挺闲的，闲着也是闲着，去那边转转，看一下那片地区，发达前最后的模样。 　　陈有亮觉得不错：“要不我在这里建个市场分点，这里的货物也齐全，弄个大点的地方，以后人们这边直接备好货，市场的车直接过来拉，能省不少时间。” 　　“而且有个市场，咱们试试把青省那边的土特产运过来点，隔着几千里，那里的东西到这边也算是稀罕玩意儿，说不定能有销路呢！二河，算你两成怎么样？” 　　燕二河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我不干啊！我在咱们那……” 　　燕长青一摆手：“那就这么定了。” 　　燕二河：“？？” 　　…… 　　接下来三人就市场建立地点，进行了热烈讨论。 　　陈有亮觉得应该在西边建：“只要靠近市区就行，咱们是搞批发的，偏点无所谓。西边更方便车来回跑，建到东边的话，那来回需要绕整个市区，费劲儿。” 　　燕二河；“我看也是。” 　　燕长青：“我觉得搞批发也不一定就得在外边，江对面更合适，以后咱们市场不能只做国内，那边靠海，走航运方便。再说现在那边挺便宜的，合适。” 　　燕二河：“长青说的不错，有远见。” 　　陈有亮没搭理墙头草，转而问燕长青：“长青，你觉得咱们市场，还能做到国外去？” 　　“那有啥不行的，别人能拿罐头换飞机，咱们凭啥不能。”燕长青说道。“你看啊，现在咱们市场里有人有车，都跑几年了，再说你又有钱，在这里先设个点，回头慢慢研究一下，应该没那么复杂吧？无非是这边买那边卖的事儿。” 　　“好像也是。”陈有亮摸着这俩天长出来点胡茬的下巴，两眼有点冒光，口吐芬芳。“这特么要是咱也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那可牛比大发了，也算光宗耀祖了吧！” 　　现在国家多缺外汇啊，对能挣外汇的企业公司，各种扶持，什么退税之类的都是小儿科。 　　要是能做外国生意，那简直太牛了。 　　燕长青就看着姑父两眼冒光，等他做决定。 　　然后就看他转身就走：“走啊，去问问这边开市场是啥章程，咱们先买地，然后慢慢往这边派人，先打好基础，再考虑去外国去。” 　　走了几步还忍不住又来了一句：“国外的生意，嘿！” 　　…… 　　事情挺复杂的，不过三人有钱，账户上的一串数字，让他们底气十足。 　　等他们讲清楚了来意，工作人员还没说话，在一旁的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个管事的人，指点道：“你们这个步子，迈的有点大了。” 　　说着一个转身，拿着一根小木棍：“你们看，从你们，桃树乡市场是吧？从那里直接到这儿，路程太遥远了，你们肯定更明白路上的凶险。” 　　“所以我建议是，你们先在中途挑选个地点当中转，然后再考虑这里。这可是沪城，地价可不便宜。如果你们先在这里买了地，等发现需要中转点的时候，没钱建设，那就很容易让整个公司陷入困境……” 　　陈有亮表示：“这个暂时不用担心，我们刚把前年买的三百万股票出了。” 　　“前年？”旁边的工作人员感慨道。“买了这么久才卖啊！” 　　“各位，这边请。”那个感慨的工作人员被管事的顺手扒拉到一边，然后这管事的扔掉木棍，做了请的姿势。 　　“我姓诸，诸台辰。三位是考虑在什么地方建立这个市场的？你们来看啊，目前这里，这里，土地的价格都很便宜……” 　　…… 　　等到认购证摇号前，三人已经基本把这事办好了。 　　剩下的是等手续，然后就可以往这边调派人，不过诸台辰说的很有道理，中间还缺少一个或者两个点。 　　两个点最好，因为这样司机不劳累，还可以完全避免晚上赶最后一截路，安全性更高。 　　不过这个不急，回去的路上，带上钱，买过去就是。 　　地点好选的很，总路程一算，平均分个点就可以，比如回去的时候先到京南城那里，买块地再说。 　　原本没有这么想过，现在想一想，其实早该这么干的，离得远的地方，都在沿途设立上中转站，哪怕不做贸易，只驻扎一批人，专门让大伙儿安心休息，也是值得的。 　　…… 　　因为想的太多，计划也太多，所以导致接下来的摇号，三人都不太关注了。 　　尽管这次的中签率，几乎达到了一半。 　　就离谱。 　　随便一算，这一趟来，账户里的钱有一个小目标了。 　　…… 　　然后买上一辆车，就是李秀妮觉得比老家的吉普车更牛的那种吉普车。 　　带上钱，三人就出发了。 　　按照计划，先到京南城，买一大块地。 　　接着继续出发，再买。 　　天气已经热了，三个人开着有空调的三菱帕杰罗，完全不在乎火辣辣的太阳。 　　当然燕长青本来就不在乎，主要是那俩人，一路上都对这辆价值买一小块地皮的车，赞不绝口。 　　…… 　　想到未来的大计划，陈有亮干劲儿十足：“我还以为市场快发展到头了，没想到出来跑一趟，思路一变，这前景大有可为啊！” 　　“我可从来没觉得市场快到头了。”燕二河振振有词，现在他喜欢上了抬杠，觉得有意思的很。“七斤的主意，能有不好的吗？” 　　“对对对！”陈有亮不想和这人说话。“长青，如果这么干的话，咱们不能只干一条线啊！至少多整几条线，把现在能覆盖的地区，中转站都建起来，每个地方留守的人，还可以深挖当地市场……” 　　燕长青点点头：“对啊！那也是市场现在有点成熟了，才可以这么干，要是早一些时间，咱们也分派不出人手。” 　　“还有你的酒。”陈有亮得意地笑着。“以后也可以通过这个渠道，直接先把货铺到中转站那里，接着广告一打，只管等着收钱就行了！” 　　说的太有道理了！ 第199章 踩几脚 　　大吉普走在路上，燕长青听着陈有亮的畅谈，心说现在就差网络了啊！ 　　想一想，如果中转站遍地开花，又做贸易又搞物流，将来在来一个网络，这…… 　　不过还是要提醒现在有些兴奋过头的姑父：“如果中转站太多，人就不够用了。咱们需要招人，需要找懂管理的，需要很多提前准备，这些咱们可都经验不足。” 　　“找个懂行的人问问？”陈有亮想了想说道。 　　“估计现在不好找。”燕长青也开始想。“要不，去学校问问？大学里。” 　　“好主意！”陈有亮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多找几个老师问，然后根据咱们现在的情况，再慢慢试着干，只要步子别太大，走一步稳两步，能稳住就好。” 　　燕长青正要点头，就听二叔喊道：“等等，看前面，那里有人在招手。” 　　俩人都赶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一个路口的不远处，正有人在那里冲着路上招手。 　　在他身后，还蹲着一个人，地上还有个躺着的人。 　　他们在小路上，离大路还有一段距离，又不是拦着路，有的车明显不想多管闲事，直接就无视了他们。 　　陈有亮放慢了车速，皱着眉头：“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儿呢？” 　　虽然嘴上说着不对劲，但是他已经车速更慢了：“长青，你注意点。我感觉不对劲，不过要是真有人得了急病，咱们就这么走的话……” 　　燕长青说道：“那就过去看看，你慢点开，再近点我就能看的差不多了。” 　　“嗯，反正没有你在我们肯定直接走。”陈有亮说着，慢慢把车往路口边靠了过去。 　　燕二河不解：“怎么不对劲儿了？我看他们挺着急的，地上还躺了个人？” 　　陈有亮想了想：“他们离大路没多远了，要是真有急病，我觉得他们拼一点，把人扛道路上肯定没问题。” 　　燕长青则是另一个看法：“他们还没板车。如果有人得病，谁傻了扛着走啊！” 　　陈有亮点头：“看来真是准备干坏事的了，感觉他们演的有点假啊？” 　　燕二河有点明白了：“按照你们说的，那他们是劫匪？那还停车干吗？开着走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燕长青点点头：“看见了，他们根本没病号，有人在笑呢！这是一伙儿笨贼，只能坑笨蛋，他们连个道具都不准备，演技还差的很。” 　　大概是那三个人觉得离路比较远，车上的人看不清他们，所以他们表面上着急地挥着胳膊求救，实际上后边蹲着的那个年轻点的，抬头看向大路这边有车慢下来的时候，还笑了一下！ 　　只不过他们想不到，有人的眼力能离那么远，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 　　陈有亮正要加速驶离，没想到一声喇叭，接着后边一辆桑塔纳嗖地一下就越过了他们，然后一个拐弯就进了小路，直奔那一伙儿人过去了。 　　陈有亮顺嘴就是一个卧槽：“这是着急去死呢？” 　　燕长青也是纳闷：“这还真是瞎猫遇到死耗子，笨贼遇到笨车主啊！” 　　陈有亮扭头看着那辆桑塔纳：“说不定他们一伙的呢！” 　　燕二河反对：“那车和咱们的车一样，是新的，谁买了新车拿来当道具，磕了碰了多可惜。要找道具随便找辆破车不行吗？” 　　“说不定车也抢的呢？”燕长青顺嘴说道。“不对，你们俩小心点，我过去看看吧！” 　　“别去……” 　　“去啥走了……” 　　燕长青觉得问题不大：“没事……破枪，不怕……” 　　说着他就窜了出去。 　　…… 　　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那辆桑塔纳跑到了旁边，结果车门打开刚下来人，蹲着的那个年轻人就从路边草丛里拿起一杆火药枪指了过去。 　　接着地上躺的那人也爬了起来，也是提着抢起来的，估计一直就在身侧放着。 　　站着的那人也是从腰间抽出来一杆短火枪，对着大路这边瞄了一下，显然威胁他们不要多事。 　　所以燕长青顺着小路跑过去的时候，手里已经抓了一把硬币。 　　话说这个五毛钱实在太好用了，小巧玲珑，重量还合适，颜色还是黄色的，如果不是新硬币的话，拿手里别人也不会注意。 　　除了边缘不够锋利，简直就是暗器的不二选择。 　　但是不锋利的问题，对燕长青来说根本不重要。 　　也就眨个眼的功夫，他已经跑到了双方差不多五十米的距离，硬币立刻飞了出去。 　　足足扔了一块五毛钱出去，结果就是，那三杆火枪几乎同时落地。 　　伴随着枪落地，然后三个人的动作几乎是相同的，抖着一个胳膊抬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捂了上去。 　　接着两个人发出惨叫，那个刚才还朝路边威风凛凛地指了一下的那位，则是掉头就跑。 　　这种反应速度特别快，能够迅速看清楚局势，并且懂地见机行事的人，当赏五毛！ 　　这五毛直接送进大腿了，人跑没两步就一头栽在了地上，摔的不知道多惨，反正刚才一直挺坚强，现在叫的挺大声。 　　燕长青这时候已经冲到了他们身边。 　　直接跳了起来，把那两个还站着的也踢翻在地。 　　落地之后就对着那个傻乎乎站着的年轻人说道：“上车，开车走了。” 　　还没完，对着脚下的两个家伙就踹了起来：“最烦你们这些打劫的，专门坑好心人是吧？” 　　真的太可恨了，能被他们那拙劣演技骗来的人，十有八九是那种，在多数人看起来是好心到有点傻的人。 　　但是虽说这种人傻了点，可要是这种人都被坑怕了，坑没了，那以后人们之间未免就少了很多温暖……反正燕长青特别生气。 　　这种人被打劫一次，可能以后都不敢做好事了，那不知道得多少人失去了被帮忙的机会，不打一顿这几个劫匪，心头不畅快啊！ 　　直接用暗器都不过瘾，只有这样踢着踩着，才能解恨。 　　…… 　　那个年轻人傻子似的站旁边，不但不走，看燕长青踢沙袋似的踢人，突然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劝说道：“你快把他们打死了！” 　　燕长青让他放心：“没事，他们也就是断几根骨头，死不了，那边还有一个，你要不要来几脚过过瘾？来吧，开车挺累的，活动活动有好处。” 　　傻子年轻人汗冒出来了，又看见大路上那辆车开了过来，接着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问：“没事了走了得了，万一这是附近的人呢！” 　　另一个说道：“别打死了，让我也来踢两脚。” 　　说着话还真走过来，擦的锃亮的皮鞋，对着俩人比划了一下，干脆转身朝着那个又捂腿又抱着手腕的那个走了过去，然后砰砰砰踢了几脚，还招呼后边那位：“老二，来踢两下啊！” 　　燕二河没招，跑过去对着踩了两脚：“走了走了，别耽误时间。” 　　燕长青这才弯下腰，抓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人的手腕，然后在啊啊啊地惨叫声中，收回了自己的钱。 　　一毫一厘，当思来之不易。 　　最后那个家伙叫的更惨些，因为打腿上的那个硬币，都进肉里了，还得抠出来。 　　站着的那个傻好人每次听见一声惨叫，都要哆嗦一下，等看到燕长青在人家腿上抠自己的五毛钱，都开始有点瑟瑟发抖了。 　　总觉得这三人和土匪似的，似乎比地上那三个还凶残些。 　　陈有亮看着燕长青忙完，眉头都皱了起来：“赶紧洗洗手去，弄的血淋呼啦的，不嫌恶心。” 　　燕长青都已经走到水沟边了，弯下腰使劲搓洗了两下，连那几个硬币也洗了洗，然后站起来：“上车，走了！” 　　其实是觉得留下硬币的话，将来自己再用了容易暴露，把五毛钱拿走，伤口别人就不好猜是什么打出来的。 　　…… 　　临走前，大吉普窗户打开，燕二河探出头去冲那个被打劫的年轻人喊道：“你还不走，等着他们的同伙过来，把你给宰了吗？” 　　接着大吉普就倒着开到了大路上，顺着大路开了起来。 　　“那个人开始倒车了！”燕二河还在向后边看着。“看着年龄不大，估计第一次出来开车跑远路，没见识啊！” 　　车牌号是安省的，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大概是两省交界处，再走不远应该就能到玉东省了。 　　燕长青笑着说道：“咱们这次可是做了至少十件好事儿，那个人挺热心的，这次虽然受了惊吓，但是回头想想，他会觉得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以后还会做好事儿的。” 　　“没错。”陈有亮也咧着嘴笑。“他以后再做好事，得算咱们一半。” 　　燕二河嘀咕道：“回去我就告你状，刚才你跑那么近，万一人家先开枪呢！” 　　这是要当叛徒了吗？ 　　燕长青无奈得很：“他们枪管都是短的，还不如你家里的那几杆射程远啊！我当时离他们够远的，就算他们先开枪，也没多大威力的。” 　　“以后你注意点，要不回头给车上准备俩木板，万一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你拿木板挡一下。”燕二河说着还在心里盘算着。“估摸着一二指后的木板就行了，只要你别等走太近再动手。” 　　燕长青老实答应：“行，以后听你的。” 　　燕二河这才满意：“那我就不告状了。” 　　车开了一会儿，陈有亮才问道：“那几个人伤势怎么样？扔那里没人去管的话，会不会没了？” 　　地上扔着武器，如果有人想去救，肯定看到武器就跑，除非他们真的有同伙在这附近。 　　燕二河接话：“遇到车匪路霸正在行凶，打死他们是有功的。我还嫌七斤动手轻了呢！” 　　燕长青笑而不语。 　　经他脚踩过的人，就算武器摆脸上也没力气捡起来了，以后活着都是赎罪，打劫这项有前途的事业，和他们已经彻底绝缘了。 　　…… 　　大吉普进入了玉东省之后，并未直接向西回家，而是奔向了省城的方向。 　　进了省城三人直奔玉东大学，然后被堵在了门外。没办法，燕长青只能自己背着包，理直气壮地往里面走，进去之后到处打听。 　　等打听清楚经管系的主任办公室后，燕长青敲门拜访。 　　进去后他拿出工作证说道：“杨主任你好，我是咱们玉东油田文艺部的人……” 　　“燕长青！”头发花白的杨主任突然站了起来。“我老伴儿特别喜欢你在春晚的节目，重播的时候看了好几遍。来来来，这边坐，有什么事儿你说。” 　　燕长青觉得自己果然做好事，就会有好报，这下说起话就方便多了：“我其实还算是桃树乡市场的人，可能杨主任……” 　　“知道知道。”杨主任说道。“我还曾经把你们那的市场作为一个案例，拿到课堂上给学生们讲了。不过有些细节，我不是很清楚。我想知道，当初你们市场的发展之初，是用什么模式，来做到在一种松散的管理……” 　　“我觉得你们这个案例相当典型，根据我的了解，你们市场的一直存在着多种问题，但是却依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迅速取得了成就……” 　　当主任的说话就是有水平，明明是一帮泥腿子，蒙头蛮干，误打误撞把市场越做越大。 　　但是到了人家这里，说的就好像当初都是计划好了似的。 　　燕长青喊暂停，要求换人。 　　…… 　　很快陈有亮和燕二河就走了进来，接着陈有亮和杨主任两人进行了一番深谈。 　　直到杨主任彻底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陈有亮才表示：“我看到学校不少贫困学生，平时生活困难，这些可都是未来的栋梁，怎么能吃不饱饭呢？” 　　“所以我们考虑决定，以我们市场的名义，向贵校赞助十万元，帮助那些特困生。不知道这个流程是怎么走的？” 　　杨主任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随即应该是明白了过来：“那你们是想？” 　　陈有亮提出来意：“杨主任，我们现在又获得了一批资金，想把市场进一步扩大，想请你帮忙指点一二。” 　　杨主任深思片刻：“我现在还不能给你说，因为我只懂理论，没有亲自实践过。这样，如果我组建一个课题研究小组，到你们市场参观学习一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那太好了。”陈有亮说完就开始承诺。“也请杨主任你们放心，我们市场里的人，虽然大部分是粗人，但是一定会配合好各位的调研的。” 　　“另外我们还可以提供免费交通食宿，并且给参加的各位老师提供不低于二百元，学生不低于五十元的出差补助。毕竟不能让大家白跑嘛！” 　　事情很快就谈妥了，暑假期间，市场会接待一些学生和两到三位带队的老师，在对市场调研的同时，也要给市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 　　走出校门，燕长青再次领悟了一句话：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陈有亮过几天回来参加一个捐助仪式，而后就只需要等杨主任带人去调研，可想而知，合作定然会很愉快。 　　市场的发展只靠一群大老粗摸索，毕竟还是差了点，如果有人高屋建瓴地进行一番指导，想来会更好一点。 　　实践也要和理论结合起来嘛！ 　　接下来三人又直奔图书批发市场。 　　这次是燕长青的建议，他想采购一批书。 　　既然二叔这样的人，偶尔接触到一些书，也会有兴趣去读，那其他人呢？ 　　至少燕长青可以肯定的是，上辈子的二叔，绝对不是个会没事翻书的人，如果他翻书的话，通常只有一种情况——考虑撕哪几页带去厕所用。 　　如果自己采购一批书，放在那里，在如今这个娱乐又不多的年代，有人无聊了去翻翻，看上几眼，说不定也就认识了几个新词。 　　虽然未必有用，可总比闲的时候，研究打牌更好点。 　　说不定某个人忽然觉得养鱼挺有意思，喂猪居然也有这么多学问，造一辆自行车原来没自己想的那么复杂，做一件衣服其实挺简单，地里产的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原来还可以再加工…… 　　…… 　　还有小学那里。 　　二娃都能当小画家了，那其他学生呢？ 　　想想曾经的大燕庄，孩子们真的是接触不到除了课本之外的东西。 　　而那些捐赠的书籍，大部分也只是老旧的学习资料，小故事本，连环画，要么就是各种励志小故事等等。 　　如果有更多的书籍呢？ 　　谁能保证某个学生，会不会忽然对某些知识产生了兴趣呢？ 　　至于说怕书籍深奥，小学生们看不懂？ 　　如果一个熊孩子对某件事产生了兴趣，他能干出来的事儿，绝对超乎人的想象。 　　所以重点不是他们现在懂不懂，而是会不会产生兴趣。 　　…… 　　所以买书，必须要买，不管有没有人去看，反正我先买了，摆那里去。 　　而且燕长青买的书也是真杂，从养殖技术服装设计工业基础到菜谱，摄影绘画儿童读物外国名著，财务会计法律知识建筑施工道德经，亲子教育陶瓷烧制…… 　　反正批发起来价格又不贵，而且里面很多盗版书，价格更是便宜得很。 　　现在不是有钱了嘛，就得任性点。 　　回去之后就在村里建个图书馆，市场弄个读书屋，学校搞个阅览室，甭管有没有用，先干了再说。 　　挑书都挑了两天，然后大吉普都装不下。 　　大客车买一辆，现在运书回去，接着就当公共汽车。 　　以后开通从大燕庄到市场专线公交车，村里的女人们赶集再不用坐拖拉机，市场上的人们回村也不用每次都自己开车了。 第200章 计划太多 乱组乐团 　　去的时候三个人，回来的是两辆车。 　　到了桃树乡市场，燕长青就干了一件事，找了一张宣纸，写了‘读书屋’三个字，其他的都打算交给二叔来办。 　　比如找个小点仓库，做几个木架子，把书摆上去，把‘读书屋’三个字装个牌匾，挂门头上去等等。 　　等燕长青开着车来到乡里，拐了个弯，找到了杨乡长。 　　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杨乡长，现在有两件事，想请你帮忙。一是申请客车运营，这辆车准备以后跑大燕庄到桃树乡市场的路线。” 　　杨乡长点点头：“这个简单，县里根本没计划开通去往乡村的客车，你这是方便大家的事儿，好办的很，其实不审批也没事，你们企业内部用车，谁管得着。第二件呢？” 　　“修路，从酒厂到镇上。立刻修的话估计难度有点大，现在地里活儿也不少，不能占了路。我的意思是先扩建，扩成可以并排两辆大车的宽阔道路。沿途的那些村庄有需要搬迁的，或者是占用一部分农田的，希望乡里出个面。” 　　杨乡长想了一下：“这个也不难，就是多派人手的事儿。但是乡里的情况你知道，你那些税收说是给乡里了，我们也没落几毛钱啊！” 　　“你出面，我出钱。活让我的人来干，你们负责解决好路上的一切麻烦就行。” 　　杨乡长点点头：“好！我先打个报告，然后开动员会，你这边等我消息，前期的事儿你都别出面。” 　　“好！”燕长青也是这个意思。 　　修路是个很麻烦的事儿，最麻烦的就是扩建。 　　从大燕庄到镇上，一路上经过的村子好几个，其中两个村子，路基本都是直接从村子边过来的。 　　想扩建路，就要占用这些村子的土地，还要拆掉一些紧靠路边的建筑，比如小厕所瓜棚等等，这些都是需要和各个村子打交道的。 　　如果大燕庄去的话，会不会遇到那种，你修路方便大家与我无关，反正你有钱，你占我地毁我田，没个几万我不干……的那种人。 　　挨个打过去吗？ 　　明明是好事儿，干嘛搞的显得自己很霸道呢！ 　　乡里出面，只需要几个人，过去把村里管事的人拎出来，伸手一指：“乡里要修路，你们村负责把这两边的树移栽到这里和这里，再把土沟填了。这次管饭，都出来干活吧！” 　　不管有多不情愿，都得干。 　　这叫摊派。 　　…… 　　也不存在占用点土地，或者拆了几间小破房子，就得给赔偿的事儿——你们可以继续建在新的路边，反正交待给你们的事情，限期之内给干完就行。 　　摊派是让人闻声色变，但是有时候用在做好事上，有人在旁监督一下，只要过程不那么粗暴，这也可以变成是做好事儿。 　　而且不存在有人还想着，你得赔我多少钱多少钱的问题，只会想，也不知道这次管几顿饭，饭里面能不能有肉。 　　毕竟这么多年来，摊派活儿很正常，管饭就很不错了，当然有肉也更好。 　　这年头的事情就这样，只要不给人们产生某些想法的机会，就能省很多麻烦。 　　至于事后的话，根据情况，占用了多少农田，那最后再统一赔偿就是。 　　这个赔偿也不会给钱，乡里人办的事儿，可以直接把占用的土地登记，当时就可以把这部分土地需要交的公粮提留给免去，让人没后顾之忧。 　　包括拆掉的一些建筑等，看情况，到时候免一年或者几年的公粮提留，就是赔偿。 　　至于乡里收的少了，缺的这一部分，到时候是乡里从别处挪用一部分补上，还是燕长青愿意出一部分钱补上，那都无所谓，杨乡长自己都无所谓。 　　说起来略微复杂了些，主要还是乡里的事情，有时候‘好商好量’是干不好的。 　　…… 　　接着燕长青回到村里，和燕兴旺村长谈话：“学校和村里都需要建个图书室，房子要宽敞明亮，特别是学校里的，至少保证一个班级到两个班级的学生们，进去阅读书的时候不会拥挤。” 　　燕兴旺一摆手：“盖几间房子的小事儿，趁暑假的时候一定给干好。” 　　燕长青有要求：“我等下去和申校长商量，咱们直接干，不去搞审批啥的。” 　　燕兴旺表示明白：“那你别去了，正好我要去和申校长商量一下，看看盖在哪儿合适，直接和他说就行。” 　　这个又牵扯一个问题，给学校捐赠是好事儿，但是在学校里搞建设要审批监督等等，还有一系列的复杂手续——不是乡里可以审批的，还需要去县里。 　　虽说酒厂不怕麻烦，但是燕长青对县里的有些事比较看不惯，不想给他们伸手过来，再被打断手的机会——到现在小学里老师们的工资，还是乡里给补的呢！ 　　更直白点就是，说不定还有人动心思，申庙小学是个小乡村的学校，建了别人看不见。反正你捐款助学嘛，建哪儿都是建，要不给县里的某些小学？ 　　燕长青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特别是某些人，哪怕是打他们都嫌手脏。 　　这两年市场和酒厂交的税，都够建多少小学请多少老师了，但是申庙小学的老师们，如果不是杨乡长多管了这一桩‘闲事’，他们还得靠爱发电。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县里那么多公务车，随便少买一辆，就能解决多少事。 　　干脆就直接干，回头谁想再多事儿，那真是找打。你可以说现在大家的法律意识不够强，总之大家还有朴素的价值观，修桥铺路建学校这种事儿，天然站在了道理的一方。 　　到时候都不用给他们脸，谁要挑刺，直接去他单位大门口按着打都有理，何必事先和他们扯皮。 　　选择最简单的办法，干好了就行。 　　…… 　　需要办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比如燕长青还打算资助一下申庙诊所，把申医生这个家里的小诊所扩建一下。 　　还想给酒厂搞一搞绿化，考虑把自己的雕塑计划开始实施。 　　想法太多，都得一步步来。 　　所以燕长青动完了嘴之后，就拉着爷爷奶奶坐在打麦场的树林边，教他们学呼吸法，顺便也监督一下父母。 　　事情那么多，当然都得交给别人干了，自己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确实很忙，爷爷奶奶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七斤你要是有正事忙，你就先忙去，我们俩又不急。” 　　“事情是忙不完的。”燕长青摆摆手，让村长赶紧走。“都是些小事，咱们村长就是喜欢多说几句，没啥大事的。” 　　燕兴旺这老头真的是大事小事都来汇报，烦人的很，村里建个图书馆还需要商量位置吗？随便找个不碍事的地儿就是，就算占几亩地，回头乡里报备一下，乡里又不会不批。 　　结果燕兴旺刚走没多久，申校长就跑过来了：“燕长青同学，感谢你……” 　　燕长青想了一下：“别感谢了，申校长你辛苦点，去酒厂财务那领两万块钱，看看给学校添置点什么，没啥添置的就买成作业本和铅笔橡皮，等开学了给发下去。” 　　申校长都顾不上矜持了：“你放心，我肯定每一分钱都花到刀刃上，钱花完账本交给你。” 　　燕长青直乐，钱给申校长就是对他放心，反正老头这人在学校上的事儿，从来没含糊过。 　　…… 　　以前从来不搞修路助学什么的，倒不是那会儿手里钱不够。 　　现在很多东西，成本并不高的。之所以不干，是因为怕麻烦。 　　树大招风，总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到处‘打秋风’的。 　　真别小看那些打秋风的，经历过的都懂，上到各种公司企业，下到街头小饭店，被各种打秋风折腾的经营不下去的，在如今并不鲜见。 　　不过经历了‘骗子视察’事件，燕长青觉得自己可以开始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儿了。 　　没有什么比血淋淋的现实，更能让人记忆深刻的。 　　…… 　　外边的事儿都有别人去忙，燕长青也可以专心忙自己的事儿了。 　　除了忙酒厂和教家里人呼吸法，他还进一步开始教爸妈爷奶一些强身锻体的办法。 　　也不定非得练功夫，现在农田里养鸡场的活儿都是雇人干，纯体力活干的少了，该考虑养生了。 　　简单的类似太极一样的功夫，爷爷奶奶笑呵呵地在打麦场旁的树荫下练的时候，还引得一些老头老太太们来跟着比划。 　　到养鸡场那边，又有一大群女人们和老妈一起，跟着嘻嘻哈哈地比划。 　　愿意学的都可以，总比闲着到处八卦的好。 　　以前天天担心公粮提留交不上，上头的棉花烟叶完不成，现在不担心了，大不了交钱。 　　那些地正在随着人们越来越懒，开始合到一起，总共是多少地谁家有多少都清楚，一起种一起收还省事，到最后按地块面积把收获的东西分一下就行。 　　目前燕长青感觉最大的问题是缺人，如果有一个有管理能力的人，完全可以成立个小农业公司，把村子的地都一起耕种。 　　但是目前如果能有这样的人，放到市场那里才是最合适的，因为如今的农田，管理得再好，也不大可能挣到钱。 　　…… 　　除此之外，燕长青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技能。 　　现在只要用得上的，他都不介意自己的小玉盘上多个技能，包括图书分类管理等，这些可能并不经常用上的。 　　都无所谓，反正现在能用上就行。 　　买了那么多书，只要看的时候能有相关的技能，能成技能的都点上去，无非是把这些‘闲’技能先放一边，能用的时候就用，不能用拉倒。 　　也不求能专精，反正多了也不妨碍什么。 　　…… 　　考虑到反正小玉盘又没什么限制，燕长青甚至在酒厂酿酒的时候，把酿酒的技能再次细化了分类。 　　从选粮浸泡到蒸煮，拌曲下窖到蒸馏，每一步分别形成一个小技能，统一划分到酿酒技能的下面。 　　即使如此，他还不满足。 　　还把自己的种植技能又拾了起来。 　　酿酒需要粮食，种粮食目前都是村里人自己留种，卖粮食种子的行业还没兴起。 　　就算过些年粮食种子行业兴起，他也不打算考虑购买种子。 　　不是钱的事儿。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买种子好事，毕竟能提高产量，但是买了几年以后，就得年年买了。 　　这种模式可能会提高产量，但是燕长青觉得自己有技能，可以自己慢慢培育种子，迟早也能提高产量。 　　至于说购买种子提高产量对农民生活的改变，考虑恁多干啥，想种什么就种点什么吧，周围村子分的地太少，也没有人能靠自家的几分地种地发家的。 　　…… 　　就像燕长青对爷爷奶奶说的，只要他想找事情干，那就有干不完的事情。 　　市场到大燕庄的公交车开通了，每天早饭后从大燕庄出发，午饭前从市场出发返程，午饭后休息一会儿再出发，晚饭前返程。 　　最高兴的就是燕庄附近几个村子的人，现在车费定价是上车一毛钱，小孩免费——所有人都是，也不管从哪儿上车。 　　本来燕长青考虑说大燕庄本庄人不收费，其他地方的话，在市场做生意的以及工作的，酒厂工作的，家属都不收费。 　　但是燕兴旺老头刚好听见他这个想法，提出了反对：“靠着市场酒厂有活干的人也不差这一毛钱，像你那么干，给车上收费的人添多少麻烦啊！” 　　燕长青怀疑老头有想法：“你是不是想让自己人去开车？” 　　老头现在拽得很：“我有那闲工夫吗？现在我亲戚家里都找不到个闲人去当司机，你爱找谁找谁去，反正别找我就行。不是我说你，司机你都不好找。” 　　燕长青不信，结果发现还真是。 　　客车肯定不能找个二把刀来干，但是好司机都跑大车去了，谁乐意整天在乡里打转转。 　　最后燕二河出马，总算找了两个年龄大点的老司机，开了几年车，身体不足以支持继续跑长途了，让他们轮流在乡里打转吧！ 　　统一收一毛钱还能省事，就放个公交车的投币箱，上车的人自己塞一毛钱进去，一个司机就可以，不需要再有一个专门收费的。 　　…… 　　就在燕长青安排好所有事情，安心在酒厂刷技能的时候，油田那边来了个电话。 　　祝昌盛开心得不得了：“长青，有好事儿啊！大好事。” 　　燕长青一愣：“什么好事” 　　“那就得说说省台那边多小家子气了。”祝昌盛的语气冒出了几个不友善的词，然后才笑着说道。“他们不让咱们去，但是今年春晚要搞改革，民族乐器不能少，而且今年节目征集上也放宽了，陈助理打电话说，让咱们只管去报。” 　　燕长青都傻眼：“咱们？油田文艺宣传部民乐团？” 　　“对啊！”祝昌盛信心满满。“咱们有你啊！” 　　燕长青仔细认真详细地盘算了一下油田文艺部的人，觉得本部门的乐团拥有丰富的自家门内演出经验，具有优秀的团队合作经验和向心力，有着极其豪华的阵容，是一个绝对优秀的团队。 　　放在任何一个城市的公园里，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优秀中老年团乐队。 　　再加上自己强大的实力，只要能上春晚…… 　　燕长青和祝昌盛也不见外，直接说出来了：“祝叔，咱们这团队实力，要是上了春晚，那不是对人家大城市的各大乐团组织打脸，那是把他们的脸，按地上擦地板了吧？” 　　祝昌盛呵呵笑了笑：“我就猜你这么想，所以我们考虑了一下，准备再从兄弟单位长庆那里再凑几个人，组成个能看得过去的乐团过去。” 　　长庆油田的油田比较分散，但是总部在距离玉东油田四百来公里的长安市，好歹也算是邻居。 　　燕长青就无语，他还以为从市里其他单位借人呢，想不到这都跨省了。 　　但是想想这年头的山头划分，好像也没毛病。 　　不对，自己身为油田人，当然要有油田人的荣誉感，怎么会想着借外人呢！ 　　…… 　　于是几天后，燕长青见到了长庆油田来的准备组乐团的人。 　　当时他的眼睛就直了！ 　　大鼓，唢呐，胡琴，笛子，箫，笙，葫芦丝等，这是大多数认识的并且能叫上名字的，不稀奇。 　　下面还有中阮，冬不拉，都塔尔、弹拨尔、艾捷克等一般人见了能认识，但是不专业的人基本叫不上名字的。 　　再加上自家文艺部的古筝等，基本就是一个民族乐器展示大全。 　　想到这次的节目叫做民族乐器演奏，只要自己带人上去，这阵容，一看就是纯粹的民族乐器，涵盖数十个民族的乐器，谁有咱更名副其实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么多乐器在一起演出，那就不是演奏，是麻烦。 　　天大的麻烦。 　　现在都要去参加竞选了，要和人家各个乐团打擂台的，自家这各种乐器还没开始排练，甚至连演奏什么节目都不知道。 　　一帮散兵游勇啊这是。 　　不过燕长青觉得自己提升技能的机会来了！ 　　有这么多乐器配合自己，只要自己能把所有乐器融合在一起，用自己的二胡引领成团，那何愁技能不提升呢！ 　　别管选得上选不上，反正这一刻他战意十足！ 第201章 揭竿而起吧 　　演艺大厅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大风扇在呼呼吹风，大伙儿都挺安静。 　　祝昌盛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进来，给大家介绍：“这是从咱们师院请来的白老师，他精通多种乐器，对民族乐器的研究尤为深刻，大家欢迎白老师的指导。” 　　虽然人少，但是大家的掌声还是挺激烈的。 　　燕长青发现，其实大伙儿身上的荣誉感和使命感都很强，为了让自家油田的名字出现在亿万观众面前，现在一个个斗志昂扬，战意十足。 　　白老师抬了抬手，开口却没什么当教授的架子，笑着说道：“指导不敢说，我最多就是经验多了些。水平的话，其他人的演奏我没听过，但是春晚的二胡我听过，说句自愧不如绝对不是谦虚。” 　　“咱们要组乐团，参加节目，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选曲子。大家能不能先演奏一段，然后让我欣赏一下，再决定选什么曲子？” 　　这个简单，能被选来的，水平比起来真正的专业大师可能差点，但是肯定比业余的要强点。 　　演奏起来谁也不虚，随着白老师的指点，就一个个演奏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演奏完，白老师想了想：“大家先来一首赛马吧！我就班门弄斧，暂时给大家指挥一下，毕竟第一次合作，大家多见谅。” 　　很明显，白老师的选择不算意外，选的曲子是让二胡来当主要演奏者的。 　　不少人的目光立刻就投向了燕长青，还有几个人已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来之前就沟通过的，来的人是多，但是不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参加乐团的，因为乐器多未必就好。 　　并非是燕长青事先想的，这么多乐器，一拥而上。 　　…… 　　但是燕长青迟疑了一下，举起手来。 　　白老师愣了一下：“燕长青同学，你有什么好提议。” 　　燕长青立刻站了起来：“我提议演奏小刀会序曲，咱们的乐器太多，赛马的话，配合起来难度更多。试一下嘛，也就几分钟而已。” 　　“请坐请坐。”白老师笑了起来。“这又不是课堂，大家有意见都可以提。现在既然燕长青提出来了，那么，小刀会序曲，有没有不会的？” 　　没人举手。 　　小刀会序曲从诞生那一刻就受到了广泛关注，还曾经获得过最高两位领导人的赞扬，也算是当下学习乐器的人耳熟能详的一首曲子了。 　　白老师见此就笑了起来：“那么，大家准备了！” 　　随着他双手一挥，当他的目光落到唢呐手的身上，嘹亮的唢呐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谁身上，就有一种乐器加入了演奏，一个，两个，三个……很快演艺大厅内就变得热闹起来。 　　开始还有些杂乱，当演奏到两分钟的时候，曲子突然就顺耳起来了。 　　随着节奏变幻，带动的台下包括祝昌盛在内的几个观众，脸上也变幻不停。 　　等到演奏结束，白老师脸上露出了笑容：“都发现问题了吧？” 　　大部分演奏者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又自觉不自觉地看向了燕长青。 　　白老师站在前面看的清楚：“二胡声一响，慢慢就把乐器都统合起来了。大家都是学乐器的，这种情况，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唢呐手姓杨，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挺豪爽的人，刚才介绍的时候就说让喊他老杨就行，现在也学着燕长青举手。 　　白老师笑了起来：“大家尽管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不用举手这么麻烦了。” 　　老杨伸手一指燕长青：“他的水平最高，比我估计高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我还是建议选一首二胡当主奏的曲子。” 　　燕长青谦虚：“杨叔说的有点过了，哪有那么高。我觉得这首曲子就不错，为什么分主次，这首曲子表达的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冲锋的那一刻，还要排序吗？”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有的支持选二胡曲的，有的觉得燕长青说的也有理。 　　虽然有争议，但是大家的态度让燕长青觉得很舒服，比如说敲大鼓的建议演奏梁祝，实际上就是在说自己愿意牺牲自己的表现机会，因为这个大鼓在梁祝上，真用不上几下。 　　白老师听了一会儿，就抬手压了一下，等大家安静下来才说道：“刚才第一次，没配合好，再来一次，然后让观众们说如何？” 　　然后又对着台下坐的几个人说道：“祝主任，你们都坐到中间来，咱们这个舞台效果不是太好，你们在中间才能听的明白。” 　　接着再转身：“燕长青，来，你坐这边，唢呐那边，大家分开来点，好！这次二胡和唢呐一起起头……别惊讶，走起来！” 　　…… 　　几分钟后，演奏结束，白老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在大家听听观众意见如何？” 　　祝主任拍案而起：“很过瘾，开头听得特别振奋，中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稍微憋屈了点好像，但是到后面又重新振奋起来，总体下来的话……有种想揭竿而起的感觉。” 　　白老师当时就笑了：“请坐请坐，这就足够了，很完美，相当好。” 　　接着才解释：“二胡唢呐大鼓，加上这些箫笙等，能合作的好，那是乐队有了主心骨。这个不用说大家都感觉到了，至于说演奏的感觉，大家都有什么感觉？” 　　“挺好。” 　　“感觉特别畅快，跟着节奏跑起来就行……” 　　“就是感觉演奏的特别舒服，老师没有刻意要求我们配合什么，但是我们不自觉的就配合起来，达到的效果，我想应该就是祝主任说的，很有感染力。” 　　白老师点了点头：“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我觉得，大家只需要保持这种激情就好。刚才燕长青说的挺好的，冲锋的时候，不需要分先后，我就提前预祝大家顺利登上春晚。” 　　…… 　　这么简单？ 　　祝昌盛虽然觉得刚才听起来确实挺好，但是请来的老师就指导了才多大一会儿就要走，还是有点觉得有点不太自信：“白老师，这也太快了点吧？” 　　白老师笑了：“其实根本不需要我来，我知道你是担心燕长青同学年龄小，不能服众。其实你应该对他更有信心点，对大家也更有信心点，须知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他的水平，比我原来想的还要高许多，上次听是在电视里，效果根本没法和现场比。他已经完全突破了乐器的限制，不管有多少乐器，只要他的二胡响起来，那二胡就是主奏，这种乐团根本不需要指导的。” 　　“至少以我的水平，今天来指导，肯定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祝昌盛没招了，只能和白老师走到一旁，低声又说了一会儿，然后白老师就这么潇潇洒洒地走了。 　　等祝昌盛惆怅地转身过来，看见旁边的椅子靠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红包，愣了一下，拿过来打开一看，这不就是自己请白老师来的酬劳吗？ 　　他看了一眼这边等着的乐团，笑了笑：“你们先练着，这个，白老师把酬劳都忘这儿了！” 　　说完急忙转身又追了出去：“白老师……” 　　…… 　　燕长青看祝昌盛走后，大家都不吭声，干脆站了起来说道：“时间不多了，咱们抓紧时间，再来几遍吧！没有指挥就还按照刚才老师指点的来，咱们开始？” 　　老杨举起唢呐：“好嘞！” 　　…… 　　祝昌盛拿着红包，有点心情复杂地走回来，到了演艺厅小门，冲门外的几个人打招呼：“老胡，怎么你也有时间了？” 　　“工作也不能忘了休息。”老胡笑呵呵地说道。“别说了，先听，这个曲儿可真带劲儿！” 　　祝昌盛静静听了一会儿，觉得那种想要揭竿而起的感觉更强了，等到演奏结束，才开口道：“是挺带劲儿，请来的老师说指导不了，走了，临走把酬劳都放下了。” 　　“怎么了？我听着挺好的，为什么老师还走了？”老胡吓了一跳。 　　“指导不了啊！”祝昌盛纳闷。 　　老胡愣了一下：“是真心话？指导不了？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祝昌盛哭笑不得：“是真心话。老教授了，人家能给咱们说反话吗？” 　　老胡尴笑一声：“这不是这句话听着太熟悉了吗？咱们老大经常就经常说这句，我指导不了你们，我管不了你们……” 　　祝昌盛眼神往他身后瞟了一眼，抬高了声音喊道：“石总，您来了啊！” 　　老胡吓了一跳，刚想说老祝你别瞎说，觉得不对，一转身，可不是嘛，老大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石总应该没听到他刚才的话，冲祝昌盛道：“老胡也在啊！老祝，配合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祝昌盛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还强调了一下。“不是反话，白教授还把酬劳留下了，等回头我再给送过去。又开始了，石总要不进去听听？” 　　石总摆摆手，就站在这里听了起来。 　　直到一曲结束，又站了片刻：“老祝，你去火车站协调一下，看能不能包一节车厢去，免得咱们的人旅途劳顿，去了发挥失常。对了，这个曲子给录制下来，以后咱们上工的号子就这个了，带劲儿！” 　　说完转身就走，等他走远，老胡酸溜溜地：“我上次坐包厢，还是咱们一起退役回来的时候……” 　　祝昌盛忍不住笑了起来，瞬间回忆起了那一节车厢都是军绿色的场景。 　　…… 　　可惜这年头火车想订一节车厢属实有点困难，车次太少，运输能力本来就不够，想订车厢可以，但是最少要提前半月才有可能。 　　最后祝昌盛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尽可能让大家的旅途舒适一点。 　　临出发前，燕长青还回去了一趟大燕庄。 　　路上已经开始动工了，时间不是很紧，因为现在需要忙棉花，这玩意儿是不需要像收麦和秋收时那样紧张，但是从开始育种就不会让人闲着。 　　乡里也不可能强制大家放弃了农田里的活儿都来修路，只能是慢慢来。 　　暂时不需要直接修路，只在路两边，把树挪走，把沟向外挪。 　　在机械紧缺的情况下，劳动量已经不小了。 　　而且天气炎热，坐着不动都冒汗，干起活儿用不了多久，人的身上就像是水洗了一样。 　　燕长青想了一下，临走又和燕兴旺一起找了杨乡长：“买两台挖掘机吧！现在干活的都记清楚每家出了个多少个工，等最后我多少给点补偿。” 　　杨乡长有点担心：“那可是一大笔钱。” 　　不论是买挖掘机，还是给工钱，在他眼里都不是小数目。 　　但是燕长青考虑清楚了，也不在乎那点钱：“挖掘机是我们工程队的，工钱的话，到时候看总共多少个工再说吧！” 　　给补偿也不能提前给人说，不然会有人能把这点活儿，一直干到限期的最后一天——没限制更完蛋，干到明年过年都有可能。 　　…… 　　再到市场上，让人带着燕兴旺去买挖掘机。 　　这个还要带几个会开拖拉机的工人，去培训几天，不然买了挖机回来也没人会开。 　　不过这就是燕兴旺操心的事儿了，除了安全问题别的燕长青也没说太多，他着急去市里出发了。 　　…… 　　临走前石老大亲自来开的动员大会：“大家选的曲子很好，这个曲子体现的主题非常好。起义！没错，咱们的乐团虽然是临时组建，一起排练的时间不太长，看起来有点像草台班子。” 　　“但是，我们的水平已经体现出来了，就是要向那些专业的乐团亮旗，去挑战他们，打败他们。这就是揭竿而起！咱们石油人的精神是什么，是坚持，是无所畏惧，是勇往直前！” 　　“最后，我预祝大家成功归来，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等大家凯旋归来！另外给大家准备了个红包，希望大家去了京城，别忘了凯旋的时候，给家人捎带点礼物。” 　　最后这句话最实在，油田人讲的是踏实肯干，从来不讲虚的，人都没出发，奖金红包先发了。 　　不多，一个人五百块钱，也就京城俩月平均工资。 　　而且大伙儿心里都清楚，如果节目能被选上，这五百块，只是开始。 第202章 附骨之疽的毒 　　夏季的后海，是京城一道相当亮丽的风景线，有雕栏画柱，有垂柳拂着白玉栏，也有水光潋滟晴方好。 　　舟车劳顿的一行人，在宾馆安置下来之后，就顺着后海的岸边，来到了燕长青的老房子里。 　　祝昌盛看着前面正在修缮的房屋，等来到后院，很诚恳的表示：“原来还觉得你买这个房子不值得，现在我看明白了，太超值了！” 　　他意思是如果没有这么个地方，那就要出去租训练场地，相当麻烦了。 　　燕长青呵呵一笑：“主要是为了方便。” 　　老杨也挺乐呵：“在京城居然能找到这么大房子，这下咱们练习的时候，可不用担心影响别人了。” 　　古筝柳文静是个阿姨，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可以，你不行。” 　　老杨摸着脑袋，呵呵笑了两声，有些无奈，谁让他的唢呐声音特别大呢！ 　　鼓手在旁看着他，两人在这一刻颇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六亩地的房子还是小了点，还是有点不够这俩人发挥。 　　燕长青说道：“刚才让人订了些桌椅过来，先凑合一下，现在房子只能排练，等年底来，前面的部分应该就能住人了，到时候大家就不用住宾馆了。” 　　一群人都很识趣地没问这‘破房子’多少钱，多明显啊，这里都能看得到景山的，能便宜了才怪。 　　等到桌椅板凳送来，祝昌盛带着他两个老手下，小王和小赵，当工作人员负责服务工作，端茶倒水的活儿就是他们的了。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现在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再排练两遍，时间紧啊！ 　　…… 　　转眼两天过去，央视的后台。 　　祝昌盛小声给大家鼓劲儿：“千万别怵场，咱们这团队大伙儿也清楚，一旦成功，不管咱们态度多好，都免不了被别人眼红。所以挺直腰来，一个字，就是冲！”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草台班子四个大字简直给这个团队准备的。 　　人家的乐团一看就是搞高雅艺术的，自家这队伍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西北旷野的风吹来了，简直土得掉渣。 　　但是到了现在，大家反而斗志更加昂扬。 　　祝昌盛等旁边的人走了，又稍稍抬高了点声音：“他们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咱们是什么？咱们是油田人，咱们吹过高原的风，淋过西北的雪，看过草原的万马奔腾……” 　　“艺术来源于生活，他们有几个，能有咱们的生活更丰富的？就是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油田人的战斗精神，见识见识咱们油田人的风采。” 　　完了又想了想：“长青，等下你全力发挥。咱们的草台班子被人看不起，安排在前面了，你发挥好点，给后边的人来点惊喜。” 　　节目组很是为大家考虑，前面的队伍都是知名度低或者被认为是实力差的，等他们表演完，接着再看看后边的乐团表演，有些人就可以自觉地提前订回程车票了，也免得耽误大家回家。 　　老杨傻眼了：“燕队长，感情你以前，还迁就我们了？” 　　队长是临时的，毕竟有队伍就得有队长，虽然燕长青年龄最小，但是乐队嘛，看水平说话。 　　祝昌盛呵呵一笑：“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不迁就一下，就他们当初的散兵游勇，根本不可能组织的起来，他们只能跟着滥竽充数。 　　祝昌盛也是为了上节目不择手段了，他可是知道燕长青的二胡带偏人的能力，如果等下燕长青发挥‘好’点，后边的那些‘压轴’队伍，还压不压得住，就看他们的水平了！ 　　…… 　　很快轮到了燕长青带着队伍上台。 　　看了一眼下边，观众不多，至于是不是有一部分人的身份不简单，燕长青不考虑。 　　他可是负责带队的，等大家就绪之后，他拿起二胡的瞬间，脑子里就想到了大闹天宫。 　　因为这首曲子创作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他呢！ 　　就算上辈子，他这样整天只知道打工的人，也不会去看什么歌舞剧听什么乐团演奏——他最开始能知道这首曲子，是从周星星的电影知道的。 　　那部大话西游虽然据说票房不佳，但是在大陆这边，其实从上映那天开始，就一直在火。 　　至于有人说以前这部电影不火，那是瞎说，反正燕长青不信。 　　我一个打工仔当年在小破宿舍，租碟片看到舍不得去还的电影，你告诉我不火？歧视我们劳动人民的眼光吗？ 　　所以当二胡声响起，所有人都仿佛了看到了一团火。 　　烧光一切的火！ 　　战天，战地，战一切！ 　　那一团火在二胡音的带领下，烧光了山，烧进了海，压抑之中并非火灭了，而是在海底熊熊燃烧，直到某一刻，瞬间烧穿大海，火势冲天！ 　　短短几分钟的演奏，下方的观众都开始觉得热血沸腾，连那些演奏过的，没演奏过的演员们，也被这气势吓了跳。 　　两个油田才凑了一个草台班子，人数总共就二十来个人，和人家大型乐团根本没法比。 　　但是这么点人，愣是演奏出了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的气势来。 　　真就大闹天宫了！ 　　…… 　　等演奏结束，所有人似乎都还沉浸在那那一团火里，久久不能回神。 　　连演奏团队的人都有些傻眼，刚才是我们演奏出来的，原来我这么牛皮？ 　　然后再一看，旁边那个早已经站了起来，等着大家一起谢幕的身影，又瞬间清醒了：不是我牛皮，是我跟对了大佬，大佬牛皮所以我也牛皮了！ 　　等到谢幕的那一刻，才有人叫了一声好，随即稀稀落落的掌声响了起来：观众太少了，坐的也不集中。 　　…… 　　大伙儿都比较激动，但是燕长青还算冷静，不是故作冷静，这会儿必须冷静，看别人接下来的表演，那可都是竞争对手。 　　接下来出场的是广播艺术民乐团，他们演奏的是新编的曲子，名字叫幸福年。 　　这节目听名字就知道，专门为了春晚准备的，突出的就是一个喜庆祥和大团圆。 　　演奏一开始就让人看到了喜庆，热闹的锣鼓必不可少，各种民族乐器或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或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突出一个……战斗精神！ 　　战斗精神？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 　　下方的观众有点坐不住了，这个，有点偏了吧？ 　　虽然这是新曲子，很多人没听过，但是听着听着，味道有些不对啊？ 　　不但是味道咸淡的问题，是连油盐酱醋都放错了。明显的，行内人都听得出来，有些还能不被带偏的演奏家们，和那些被带偏的，开始抢活儿了！ 　　有人非要往悬崖跳，这边拉着你快过来，我不回，你回来，我就不…… 　　这玩意儿连外行都听得出来，麻烦大了！ 　　等到演奏完，谢幕的时候连演员们都垂头丧气的，虽然晚了点，但是订火车票应该也来得及吧！ 　　不对，他们就是京城的，不用订票，挤公交回去就行。 　　…… 　　接着下一个，总正文工团的，他们的曲子比较巧，也是体现拼搏战斗精神的。 　　不过，这个演奏的是比刚才好，也体现出了那种精神，但是还是有点不对味，和刚才那种目空一切，战天斗地的精神比起来，总觉得差了些味道。 　　再然后接下来的节目也是如此，观众们都逐渐冷静下来，终于有人想起来了，怪不得那次春晚，主持人们在二胡演奏完，报幕前都去摸耳朵了！ 　　这是有毒啊！ 　　单是二胡的话，那是明目张胆的撒毒。 　　可是现在变成了乐团演奏，那二胡时而是一个高举火把带领所有人冲锋的大将，时而变成了一个阴险的刺客，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就让人中了附骨之疽的毒，等到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 　　原本的压轴，反而被压制了。 　　这下该怎么办？ 　　…… 　　评审团的一部分人都很为难。 　　原本的准备是从后边三个节目里选的，但是三个乐团都拉跨了，怎么办？ 　　其实能来参加的乐团，没一个背后是简单的，燕长青的草台班子怎么了，两个油田凑出来的人又如何？ 　　算起来的话，他们的背后应该算是新改建没几年的能源部——原身是石油工业部。 　　既然大家都有后台，那就只能拼实力了。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可拼的，现在连外行都能听出来的演奏水平差距，有啥可比较的。 　　但是，看着那个草台班子似的队伍，总觉得有些不甘…… 　　特别是有几个评委，和后边三个节目都有直接关系的——毕竟相关部门就这么多，想完全没关系也不太可能。 　　几个人嘀嘀咕咕地，始终拿不出来意见来，居然还有人提议，要不找个理由，说这次有部分人员发挥不好，再重新选一次？这次把‘那个团’的节目放后边？ 　　其他人立刻离他远了点，啥时候你家天然气断了可别怪我们——前几天的京城日报上刚刊登过一篇文章，本市五年发展天然气用户二十一万户。 　　上面还介绍说，长庆油田发现了储量巨大的天然气，上头准备投资一百亿，引天然气进京。 　　旁边有人想起来了：“那个演奏团，里面有一部分是长庆的人吧？” 　　当然他也就是一说，一个演出节目，和大正方针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但是也证明了，人家后台不虚，别搞小花样了，老老实实让人家上吧！ 　　不然人家肯定不服，回家告个状，闹起来就伤体面了！ 第203章 触类旁通 六间房 　　“走走走，喝酒去！” 　　“快点快点！” 　　“别去了，饭店里咱们吵闹了也不好，买菜回来，在这里庆祝！” 　　“打电话打电话，赶紧打电话回去，报喜啊！” 　　“对对对，报喜报喜！” 　　…… 　　竞选完当场没宣布结果，今天上午祝昌盛才去等到了结果出来。 　　现在大伙儿都激动了，抡大鼓的秦伟是个典型的陕北汉子，这会儿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拿着鼓槌对着大鼓抡了几下，然后大口喘着气，一脸通红…… 　　祝昌盛正在到处转：“打电话去，走走走，你们那边谁去，老杨，走，咱们俩去打电话，快点……” 　　两人还没迈步，一串急促的古筝声就响了起来——那个阿姨也激动，但是又不好太失了仪态，只能用筝声来表达心中的心情了！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拿起乐器，叮咚呜呜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二胡声起，赛马！ 　　这不是表演，鼓声轰隆，筝声不断，马头琴跟着二胡，冬不拉配合古筝，一时之间热闹的很。 　　也没人考虑会不会影响邻居和行人了，先开心一会儿再说。 　　燕长青拉了一会儿二胡，觉得不过瘾，抢过秦伟的鼓槌，咚咚咚地敲了一阵子，还别说，这个也挺过瘾的。 　　一直等到祝昌盛老杨俩人打完电话回来，一群人还在欢乐着。 　　祝昌盛扯着嗓子说道：“通知了，我还给市场和酒厂那边打了个电话，估计你家里也在庆祝。下午你们休息休息，我让小王和小赵去火车站把票订了，咱们早点回去。” 　　燕长青点点头：“我去买点熟菜回来，今天咱们庆祝一下，在饭店不自在，在这儿吃着自在。” 　　祝昌盛也跟着他往外走：“走走走，一起。” 　　…… 　　虽然家里的条件简陋了点，但是重在一个舒适，不敲大鼓吹唢呐拉二胡的情况下，也不用担心影响别人。 　　喝酒吵闹的时候，要的就是一个尽兴而已。 　　因为确实值得高兴，祝昌盛一边喝小酒一边说着：“石老大高兴坏了，他说原本准备给你分一套房子，还是有点对不起你这功劳，现在正幸福的头疼，考虑怎么给你奖励呢！” 　　就算石油系统再有钱，分房也是有标准的。 　　因为这个东西肯定不会人人都有，有功劳了给一套可以，但是要给两套，就有点不合适了，哪怕功劳再大，毕竟你只能住一套不是？ 　　所以只能换其他奖励，但是上次就给了一套房，这次呢？ 　　嗯，说不定还得考虑下次，下下次…… 　　燕长青觉得自己要是成了春晚钉子户，以后年年来，那估计得让他们想奖励都想的头大了！ 　　…… 　　喝酒的人吃饭时间长，燕长青不喝酒，待了一会儿就了出来。 　　看到走廊上坐在古筝前的阿姨正在随手拂拭着，他也来了兴趣：“柳阿姨，收徒弟不？跟你学学古筝吧？” 　　“你这样的徒弟，谁敢收？”柳文静笑了笑，指了指旁边。“古筝也没那么复杂，你拉个椅子过来，我给你说一下，估计你学得快，等我们到家你就能学会。” 　　燕长青拉过来个椅子坐一旁，听柳老师给自己讲古筝的种种。 　　感觉确实不很复杂，大概是记忆力好的原因，讲一遍就记住了，等讲完就是实践。 　　先用胶布把指头上贴上了假指甲，然后听从老师指导，认真练习。 　　这时候手指的灵活度，二胡二级技能带来的乐感，练习武术等各种技能给自己带来的身体协调能力，强大的记忆力，似乎都开始发挥作用了。 　　很快，他就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感觉还不错，到已经自以为很牛皮——后边的是初学者的错觉。 　　通常刚开始学东西的时候，也是最给人成就的时候，因为接触的知识太浅，学习起来难度低，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一种不过如此，我上我也行的感觉，特别容易让人膨胀。 　　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学会了一二三，就赶快回家向人炫耀；在科学院钻研了一辈子的老学者们，反而经常感慨学海无涯，时不我待…… 　　…… 　　等大家都吃完饭，坐在走廊里聊天的时候，燕长青盯着自己的古筝技能，相当满意。 　　技能的出现是因为他已经学会了弹奏一首歌曲，歌名《拔萝卜》。 　　然后他就一遍遍的弹，反正技能增加熟练度嘛，一直弹就行，不需要换曲子，随着指法越来越娴熟，一首曲子也开始变得快慢由心，流畅自如了。 　　当然，会弹奏这首歌可能也不算啥，反正大家都觉得挺好玩。 　　只有柳老师提议：“你这个音乐天赋，等到年底我觉得乐团就不需要我了。我建议你等下在这里买一架古筝回去，回咱们那里，想买古筝也不好买，想买好古筝更难。” 　　燕长青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咱们一起去吧？” 　　柳文静：“啊？” 　　“柳老师，我还要请你当参谋的，不然我怎么知道好坏？”燕长青邀请道。“你去看看，如果有比你这架古筝更好的，我送你。” 　　“当参谋可以，送礼物就免了，如果是好的琴可不便宜，我这点指导可不值一台好琴。”柳文静站了起来。 　　老杨在旁看的热闹，醉醺醺地说道：“燕队长，学唢呐不学？俺老杨以后跟着你混了，这点手艺也教给你啊！” 　　燕长青招招手：“走走走，还有谁想去的，一起一起！” 　　结果别的人酒量没老杨好，老杨看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其实说话清晰着呢，根本没事，也就他和祝昌盛一起跟着出发了。 　　…… 　　等到晚饭前，逛街的几个人回来，古筝都已经送到家了。 　　燕长青提着一把新唢呐，兴致勃勃地又换了个老师——明天就要回家，先把技能学到手，明天有空了再继续‘深造’，大不了回去有空了慢慢练。 　　学唢呐锻炼肺活量，别人锻炼的多了，可能影响身体，但是他有技能，只会越来越强大，不怕伤了身体。 　　晚饭过后，老杨就忙着指挥：“老秦老秦，大鼓准备上。大家欢迎一下，燕队长要给大家演奏一首男儿当自强啊！” 　　大伙儿纷纷拿起乐器，这首歌一出来就获得了多数人的喜欢，而且谱子没那么难，学起来也容易。 　　现在燕长青已经会了。 　　唢呐的关键，在于对气息的掌控，这个对燕长青来说，有着二级呼吸技能的他，已经有大师级的气息掌控了，再去学唢呐，等于让大学生做小学生题目。 　　剩下的就是一个熟练度问题，但是现在大家都是图个开心，不用讲究那么多。 　　所以燕长青就笑眯眯地站在了中间，等着老秦敲响了他的大鼓。 　　接着什么古筝啊笛子都加入了进来，前奏结束，燕长青开始吹奏，还是初学者，不过能控制好气息，吹出来的就不会难听，就算出点错大家也不会介意，开心就好。 　　热热闹闹的玩了一晚上，等到回宾馆的时候，燕长青连敲大鼓都能和大家进行一些简单的配合了。 　　…… 　　中阮演奏者名叫张伟，走在路上还在劝燕长青：“队长，我这个也好学，你要不学可是浪费你的音乐天赋了，明天咱就开始？” 　　燕长青知道他是开玩笑，也笑着拒绝道：“算了算了，贪多学不烂，我这一天都学了三种乐器了，先等我这三样学精通了再说吧！” 　　确实不能学太多，这些属于身外技能，虽然练习也会增加身体的各方面功能，但是毕竟比不上像呼吸法这样的，可以直接增加身体素质的。 　　哪轻哪重燕长青还是分得清的，他的技能现在在小玉盘上是一大串，如果写出来，估计要写几页纸了。 　　…… 　　第二天，想出去在京城逛街的都出去逛街了，燕长青也出去逛了逛，让胖宏带着逛的。 　　胖宏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亚运村这里的位置还是挺不错的，而且都是才建成不久的房子，你是要卖酒的，在这里人流量也不错，除了房子价格高点，确实是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的。” 　　燕长青很利索：“那就买了。” 　　胖宏也不意外，接触几次他就发现了，看人不能看年龄，神童就是比一般人厉害，比不了。 　　他立刻就跑去售房部找人，然后和燕长青一起看着如今还待售的房子。 　　接着燕长青就好奇地指着上面标注的一排房子问道：“这里怎么一连好几间没卖出去的？” 　　胖宏比售房部的人都熟悉：“那是他们想连着上下一起卖的，原本订给了一个客户，那个客户想做个小商场，但是现在反悔了。房子原本设计的大厅，售房部不想拆开卖。” 　　燕长青看着面朝大街车水马龙的六间门面：“那就麻烦胖宏哥了！” 　　胖宏立刻点点头，转头去找这里的经理谈价格去了，临走还不忘交待销售的那女孩儿：“你不跟着我一起过去，等下可就没提成了！” 　　…… 　　等到坐上火车的时候，燕长青兜里又多了一套购房手续。 　　他觉得还行，现在自己在两个大城市里有卖酒的店铺了。其他的也不急，什么是去到哪个城市了再买，反正房价短期内都不会太离谱。 　　加上节目入选，多了几个技能，这一趟收获相当不错。 第204章 挖掘机 旱情 　　傍晚，带着一丝清凉的风吹过田野，吹过了村庄，给人们带了一丝凉爽。 　　大燕庄的村口，一个大灯泡照亮了小半个打麦场。 　　李秀妮正带着大燕庄八卦大队的成员，以及鹅头湾鸭头洼的八卦分队部分成员，甚至还有几个是小李湾的，正集体打着太极。 　　动作不标准没问题，反正前面的大录音机里的音乐挺好听，大家都很开心就行。 　　燕长青在市场和众人庆祝一番后，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曾经他对广场舞也说不上好感恶感，有时候觉得老年人健身也挺好，当自己被打扰到睡觉的话，立刻就恨得牙痒痒。 　　但是他看到自家村里的人，居然能有闲工夫在晚饭后出来活动，他表示很欣慰，至少这种场景，他上辈子没在村里见过。 　　毕竟也算自己重生的一大成果不是？ 　　…… 　　李秀妮见到儿子的车回来有点惊讶：“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好的明天吗？我们还准备明天再去买鞭炮呢！” 　　燕长青心说我就是不想让你折腾才骗你的，要不然现在肯定又鞭炮齐鸣，让人不清静了。 　　但是嘴上说的是：“出去几天又是坐车又是跑路的，我想早点回来吃你做的捞面条了！” 　　李秀妮当时又心疼又激动又幸福开心的：“那你等着，我这就回家给你做去。” 　　“在市场那边我姑父他们不让走，非得让在那吃饭，明天中午我再吃妈做的捞面条吧！”燕长青把锅使劲往姑父身上扣。 　　李秀妮有些遗憾：“我晌午做的蒜汁还有剩的呢，你要不吃，过了夜该坏了……” 　　“啊……”燕长青总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但是也不想仔细想了，转移话题。“妈，咱们家这几天没啥事吧？” 　　“能有啥事，还不是都那样。”李秀妮一直在借着灯光看他呢，现在看好了，儿子没变瘦，问题不大，于是一摆手。“你回来了正好，我们正集体练功呢，你要不要来看看有没有啥问题？” 　　问题大了，没一个正规的，就连老妈这个自己亲手教出来的，现在的动作也不知道走形到什么地步了。 　　还不如房子那边的爷爷奶奶的动作标准呢！ 　　只不过一张嘴：“我看你们都挺好的，特别是妈你的动作，感觉你现在特别像个大宗师，特别有范儿！” 　　“啊哈……”李秀妮咧嘴一笑。“就你会说好听话。来来来，快给妈说说，你又表演个啥节目，一下子又能上春晚了？” 　　燕长青朝着周围一看，顿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现在打麦场的人太多了，就说几句话的功夫，人都围了上来。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个瞪着渴求八卦的眼神，对自己虎视眈眈，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见过农村的大妈大姨，以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凑一起八卦的威力吗？ 　　一个村的八卦小分队就够厉害，更何况现在几个村的在一起，燕长青敢说自己现在说要下雨，明天早上全乡都要传天上下钞票！ 　　说必定还会有人拿着麻袋站外边等着捡钱！ 　　被这么好几十个人围着，燕长青觉得比上春晚都让人紧张，他急中生智：“妈，我下午才坐火车回来啊！在市里还被石老大拉着说了半天话，开车回来都累死了……” 　　李秀妮一想也是，立刻变了语气：“那你刚回来就别跑了，想去哪儿住早点去睡吧，有啥事了明个再说……” 　　在一群大妈阿姨小媳妇们的失望叹息声中，燕长青立马上车走人。 　　驾驶技术全力发动，小面包嗖一下就飘了出去。 　　太吓人了啊！ 　　…… 　　虽说跑到酒厂也少不了要和人扯上几句，但是比起来打麦场那边，这里的人可太好说话了。 　　一夜好睡之后，燕长青一大早就开始在酒厂转了起来。 　　厂长经理一干人跟着他汇报各种情况，等到吃过早饭，又换成工人跟着他待命，酿酒继续。 　　每次都这样，外出几天刚回来，必须忙上两天。 　　虽说有钱了，但是酒厂这是个能源源不断挣钱的营生。打工人就喜欢挣这种钱，每个月都有收入，心里才稳，不然就总觉得不对劲儿。 　　而且酿酒这活儿又不是只锻炼酿酒一个技能，呼吸等各种技能也在劳作中得到了锻炼。 　　忙忙碌碌几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热，学校放假，挖掘机买了回来，市场那边来了一群老师学生现场调研，学校图书室开建…… 　　一切都稳步前进。 　　两台挖掘机第一次开到村子的时候，引来了所有人的围观。 　　女人们只会啧啧称奇，但是熊孩子们一个个爬上爬下，好不热闹。 　　燕二河得意洋洋，开着挖掘机到处炫耀——他终于找到了更感兴趣的‘大玩具’，市场那边的事儿都不管了，跑来当司机的。 　　燕长青就无语，这人好歹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但是初心不改啊！ 　　不过下一刻，他也爬上了一台挖掘机：“村长，你准备好建图书室的地儿了吗？我给你挖地基去。” 　　燕二河在轰隆隆的机器上没听见，等他发觉侄子开着一台挖掘机跑了，一想就知道不对，立刻开着跟了上去。 　　村里建图书室也没准备建多大，暂时打算建个二层小楼，工程量很小。 　　两台挖掘机一起抢活儿，根本要不了多久就干完了——这又不需要挖太深，表层的土又好挖，速度真的挺快。 　　村里的熊孩子们都被大人约束着围观，即使如此也挡不住他们在旁边嗷嗷乱叫。 　　等到干完那点活儿，燕长青和燕二河下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意犹未尽。 　　…… 　　于是隔天来看修路情况的杨乡长和一干人就有点傻眼，怎么开挖掘机的是这叔侄俩？看起来还挺开心？ 　　热是热是了点，但是燕二河觉得自己能扛住，他光着的膀子上还搭着条白毛巾，驾驶室上面还盖了些树枝树叶遮凉。 　　燕长青就硬抗，反正有技能，不怕热。 　　看到杨乡长带着人过来，他招呼大家：“杨乡长，你们要不要试试这机器，过瘾的很！” 　　杨乡长苦笑：“我这身体就算了，上去一会儿你们就得把我往医院送。” 　　燕长青摆摆手，继续开着挖掘机挖沟填沟。 　　轰隆隆的声音中，挖斗插入农田，带起了一斗泥土，接着朝旁边一摆，把土倒进原本的水沟。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机械巨人，在烈日下插秧似的，看似轻描淡写却力量感十足。 　　因为扩路扩到农田里，上面的土层很好挖的，也不可能有石头等东西，挖掘机只管挖，根本不担心别的。 　　一会儿的功夫，一段水沟就横移了位置，看起来特让人有成就感。 　　不远处站的到处都是人，都是围观挖掘机的——这年头挖掘机还是新鲜玩意儿，能看到挖掘机干活，比看电影还稀奇。 　　当然就算以后挖掘机成了司空见惯的东西，依然有人站工地边看挖掘机干活——这种大型机械，对于一部分男人来说，比美女的魅力还大。 　　据说有这么一句话：一个男人站在路边，他可能在发呆；三个男人站路边，他们可能在看美女；一群男人站在路边，一定有挖掘机等大型机械在施工…… 　　但是看哪有亲手操作过瘾，燕长青就觉得自己的挖掘机开着舒服，怪不得以前他打工的时候，遇到的那些挖掘机师傅，都不让别人上去开着玩，这大宝贝，谁不爱惜啊！ 　　燕二河干了小半天，还跑过来看看燕长青干了多少，走着步数测量一番，有点不服，又测量一遍。 　　旁边的燕兴旺看明白了：“二河，你就是没七斤开得好，他比你干得多。别比了，一眼就看出来的东西，你再走十遍也是一样！” 　　燕二河郁闷的很，到旁边灌了一通水解解渴，立刻又重新上了挖掘机。 　　二娃和铁蛋几个熊孩子就在旁边给燕长青加油，嗷嗷嗷地鄙视二叔还没侄子干的好：“二河叔你的沟没有七斤哥的直！嗷嗷嗷！” 　　气得燕二河闷头苦干，大有不把地球挖穿不罢休的气势…… 　　燕长青本来都准备试试手就回酒厂忙的，见到二叔居然还来比赛，当时也加快了速度。 　　咱有技能的人，能被你比下去吗？ 　　呵呵！ 　　…… 　　杨乡长急的团团转，他来是有事的，哪知道燕老板还有这爱好，坐挖掘机上不下来了。 　　燕长青好不容易才过足了瘾，昨晚上那点活儿不行，还是这过瘾，看这一条沟，笔挺笔挺的，喝口水等下再干，一定挖的让人从这头看去，感觉到这条沟有种直通天际的感觉…… 　　杨乡长可没给他这机会，过来拉着他：“长青，有个事儿和你商量？” 　　“啥事儿？”燕长青问道。 　　“你没发觉今年的天气情况不对吗？入夏以来，咱们乡的雨水有点不太够，很多农田里的棉花苗都撑不住了，要浇水。” 　　“哦？”燕长青想了想，好像确实看到不少村子在浇水。“那就浇水啊！怎么了？” 　　杨乡长解释：“你们这边村子的拖拉机是够用，别处的不太够啊！这不是想着找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拖拉机去别处帮着浇浇水，你放心，到时候田主人会给一部分钱，咱们乡里也会补助一部分油钱的。” 　　农村浇地基本上都是用拖拉机当动力的，现在像大燕庄小李湾等几个村子，在卡车代替了拖拉机的运输功能之后，拖拉机根本不缺。 　　所以天旱的事儿也都无所谓，直接开着拖拉机拉上工具，浇地根本不是啥大事儿。 　　但是没有拖拉机的村子就很惨，棉花种到现在，植株虽然已经不小，但抗旱能力不够，不浇水很可能就等不到下雨。 　　而棉花又是上面的强制性任务，如果乡里到时候棉花征收不够，批评是小事儿，还有惩罚——这些惩罚最终还会落到农民身上，谁家的棉花少会罚款的。 　　杨乡长算是比较愿意做事的，刚好乡里能协调这件事，就跑来找燕长青商量。 　　不商量不行，几个有拖拉机的村，懒得去给别人浇水——又不缺那几个钱，何必大热天的，去蹲连个树荫都没有的河边守着呢！ 　　燕长青能有啥办法，只能说道：“那我回头说一声，问问几个村长能不能组织几个人出去跑跑。” 　　虽说有钱就变懒怕累，也有另外的原因，那些连用拖拉机浇水的能力都没有的村子，就像是以前的大燕庄，太穷了，去浇地还要讨价还价什么的，也麻烦。 　　不过乡长愿意组织，那最好不过了，挣钱多少无所谓，只要别太麻烦。 　　杨乡长还是挺感激的，别看他是乡长，但是现在乡里有某些村长，除了上面的强制任务，其他的压根不怎么听自己的——具体是谁他也不想点名，人家都不听自己的，点了名也没用。 　　反正能找到说话管用的人就行。 　　看这会儿，旁边就有个不太听话的姓燕的村长主动揽活儿：“那我回头给老曹他们几个说一声，村里还是能凑出来几个人的，实在不行让工程队的人去几个也行，咱也不能耽误了乡里的大事儿……” 　　杨乡长脸上笑呵呵地：“那就多谢燕村长了啊！” 　　燕长青都没在意，有人愿意传话就行，他继续爬上了挖掘机。 　　二叔竟然趁自己说话的功夫，又多挖了一段，可不能输给他。 　　…… 　　燕长青就挖了大半天，就把挖掘机交给了一直等得着急的师傅。 　　两个师傅也是郁闷得很，挖掘机被这叔侄俩抢着玩，他们培训完回来，到现在还没捞到亲自开着干活的机会。 　　燕长青则是拉上一群小伙伴，开着面包车到处跑了起来。 　　他要看看乡长说的天旱，到底有多严重。 　　不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一棵棵棉花苗都在农田里随风摇摆着，可是仔细一看，就发现现在确实是有点旱了。 　　除了棉花旱，现在地里的其他农作物也露出了缺水的迹象，像是大豆芝麻红薯之类的，还不如棉花耐旱，不过像是高粱玉米这些，抗旱能力比棉花稍强些。 　　而燕长青比较关心的高粱，则是抗旱能力最强的。 　　乡里现在高粱种植是比较多的，除了棉花是必须要种来交任务的，高粱种植已经成了乡里的主要经济作物——因为有酒厂收，而且给钱利索，大家怎么选都不用说。 　　高粱种多了，自然要减少其他作物的面积，这么一来，燕长青觉得自己算是又做了一件好事。 第205章 虫灾 招工 　　燕长青开车转了一圈，就回了酒厂。 　　开挖掘机也算是圆梦，不能说是浪费时间，这一天还是很值得的。 　　带着熊孩子先去河里冲洗了一番，他就找出了自己带回来还没来得及练习的大鼓。 　　有工具人在，正好让他们练功夫的时候，自己给他们配音，上大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群熊孩子嘿嘿哈哈，伴随着鼓声打着拳舞着棍，看起来还是挺有气势的。 　　主要是这样，比一个人干巴巴地对着大鼓敲更有感觉。 　　大鼓重要的是节奏，需要臂力，需要耐力，控制力等等，这个对于如今的二胡神级大师，武术棍法拳脚双二级的燕长青来说，半点都不难。 　　能把棍子玩出花的人，敲个鼓算什么，简直小儿科。 　　燕长青甚至觉得只用鼓槌的一端敲都不过瘾，他需要两根更长的鼓槌，要玩花活儿，要一个人打出十个人的气势来…… 　　所以大鼓的技能熟练度，蹭蹭蹭地往上窜。 　　哪像熟练度快到百分百的行走睡眠等技能，现在进度条像是死了一样，根本不怎么动。 　　还是新技能练起来，让人成就感爆棚。 　　熊孩子们也乐呵的很，谁能想到自己也有配背景乐的一天，打起拳都特卖力。 　　敲鼓也会上瘾，燕长青觉得自己不能只练这个，还得把古筝和唢呐二胡都摆上来。 　　结果瞬间就被熊孩子们气炸了，二娃嘴快，看到唢呐就问道：“七斤哥，你以后也要去吹响器吗？” 　　‘吹响器’在本地，指的并不只是吹唢呐，大家都默认是在丧礼上的唢呐队是‘吹响器的’。 　　所以二娃的意思就是，你以后也要去葬礼上和本地的唢呐队伍抢活儿了…… 　　燕长青嘭就给他一个脑瓜崩儿：“春晚上都有吹唢呐的，谁告诉你这个必须去吹响器了？” 　　二娃脑袋一缩，铁蛋有点羡慕地问：“七斤哥，你啥时候也能带我们去春晚啊？” 　　这个，好像有点难度？ 　　再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想的事儿？ 　　…… 　　燕长青觉得如果想带这些熊孩子们去，那就得‘剽窃’了，毕竟他记忆里的好节目还是不少的。 　　只不过觉得这么干不道德，毕竟那些能让人记下来的好节目，都是创作者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才创作出来的…… 　　但是改一下，弄出个缝合怪出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他对二娃说道：“那你们继续练功夫，如果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真可以去试试。” 　　一群熊孩子当时就激动了，燕长青呵呵直笑：“还早着呢，今年是没指望了，明年也难说，看你们的水平到什么程度，有时间了以后别忘了练习武术。对了，铁蛋，你现在的暗器练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能打到挂着乱晃的木板了。”铁蛋很兴奋地表示，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硬币让燕长青看。“有时候还能钉在木板上。” 　　燕长青看看时间不早了，也不打算继续练唢呐古筝，让熊孩子们气着了。 　　他想了想铁蛋找的那块烂木板，觉得虽然烂了点，但是能钉上去，也算练的认真：“铁蛋你胳膊伸过来，我给你看看。” 　　可别伤着胳膊了，这孩子有时候有些实心眼，不小心点不行。 　　检查了一番觉得还行，铁蛋每天的‘闲余’时间不太多，大部分都和大家一起在玩，每天练习时间不算长，加上小孩儿恢复的快，没什么问题。 　　检查完，燕长青又把他拉一边，再次指点了一番，主要是纠正一下动作，尽量以不伤身为主。 　　至于练出什么水平，那不着急。 　　指点完又不忘交待：“记住了，想练习暗器，不管什么时候，兜里一定要有能当暗器的东西，这硬币就不错，关键时刻还能救急。” 　　铁蛋很认真点点头：“放心吧七斤哥，这几块钱我都不花的，要花我也花别的钱。” 　　…… 　　时间一晃又是几天过去，天上火辣的太阳依然每天都来。 　　燕长青心里有点不放心，又去河东岸那边看了看，发现这边情况比起桃树乡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似乎也没人组织浇水，靠着河岸的这边，因为能经常去酒厂做生意，而有些精明的，还知道去市场那边‘进货’，回来带着去各个乡村卖，不少村里也有了拖拉机。 　　但是再走走，就有很多农民们都在挑水浇地——实话实说，和杯水车薪也差不多，这是最热的季节，一担水倒进田里，根本浇不了几棵不说，而且眨眼间就了无痕迹。 　　上辈子的燕长青，对这一年的农作物是否减产也没什么印象，但是他现在已经能感觉出来，情况不太妙。 　　杨乡长肯定是有经验的，所以早早就开始筹备浇水。 　　其实浇水并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还是天气，在之前一段时间，一直是雨水比较多的，但是现在又突然天旱，气候一反常，就不会是短期现象。 　　因为有句话叫祸不单行，一旦天气变化，随之变化的情况就很多。 　　比如说，天气旱也会经常伴随着虫灾。 　　现在已经有人开始下地捉虫了，一棵棵的棉花被仔细检查，看到虫子就捏死…… 　　…… 　　燕长青再转一圈回去，去找了曾双喜：“曾叔，你觉得今天地里的庄稼收成会咋样？” 　　曾双喜端着自己的烟袋杆，皱着眉头：“粮食问题不大，花是要遭。今年棉铃虫有点多，治不住了。” 　　棉铃虫？ 　　这么一说燕长青明白了，农村人出身的，没人不知道这种害虫。 　　药都不怕的虫，今年你治死它，明年你再打同样剂量的药就没效果，甚至换了类似的药都不行。 　　燕长青想了想：“现在市面上没有棉铃虫专杀的药吗？” 　　他记得自己还在家上学的时候，学校附近卖农药种子的店，大喇叭里经常喊杀死棉铃虫什么的，那时候种棉花的人多，这种药是最好卖的。 　　曾双喜的回答则是让他有些意外：“甲拌磷也不管用了，我让人试过，小虫还多少有点效果，大的倒身上都没用。” 　　那就是还没有专杀的农药，看来是没招了。 　　燕长青想了想：“正好还打算扩建酒厂，原本还想着现在地里活不轻松，还有修路的事儿要忙，怕顾不上，看现在情况提早动工好了。多少能让人挣几个工钱，免得到时候家里缓不过来劲儿。” 　　曾双喜点点头：“早开工挺好，虫是捉不完了，指望去捉虫，不如早点挣钱。准备用多少地，我去乡里给你盖个章去。” 　　说过的，棉花不够数，不是只补上差的棉花钱就行的，还有罚款。 　　所以种一年地，风调雨顺还能皆大欢喜，一旦有变故，有些家庭就开始欠债，接下来就可能两三年缓不过来。 　　这时候有工钱能挣，那就算江湖救急。 　　…… 　　杨乡长也是挺支持酒厂扩建的，不过他还是自己跑来了一趟：“燕总，长青，你这边招人，能不能在全乡发个通知，现在是你们这边的村子都有活儿干，远点的都不行啊！” 　　燕长青就无语：“我肯定是用离得近的人啊，一来不用管住宿，二来越近的人和我现在用的工人们也能有些关系，他们会帮助新来的，提前告诉我这里的规矩，用起来也省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大伙儿都看明白了，棉花减产已成定局，其他作物稍好点，但是多少也受点影响。 　　杨乡长遇到这种情况也着急，因为他不可能一直给那些家里空空的人们补窟窿，往年收欠债都是带着人下乡，收不到钱收东西。 　　但是近两年乡里情况好转，这种事干多了他也怕以后生孙子没那啥，所以一直在尽力避免这种情况。 　　其实桃树乡现在情况已经很好了，农民们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上面要收农业税，其实他们分不清被征收的所谓‘农业税’里，到底都包括什么。 　　桃树乡现在经济情况好转，‘农业税’已经基本降低到了正常的标准，也就是国嘉征收的那一部分，地方上原本乱收的那些，基本都给取消了。 　　但是即使如此，遇到天灾，那也没办法。 　　燕长青想了一下：“那我先招点人平地砌墙吧！先说好，前期招人多，我是要是往外边赶人的，最后能留工厂里做工的，只要最能干肯干的那些。” 　　借这个机会，招一批最老实能干的酒厂工人也不错。 　　…… 　　开工也没什么仪式，反正人来了，就开干。 　　燕兴旺找了几个有经验的人指挥着，来的人里面也有多少懂点泥瓦活儿的，干的活儿又简单，除了热点累点，基本上人人都能干。 　　燕长青拿着照相机，时不时地拍几张照，记录下来自己酒厂每一次的扩张情况。 　　接着就蹲在小树林里的一个高处，一边忙着自己制作酒曲，一边盯着那些干活的工人们。 　　这些人只知道来干活能挣钱，并不清楚他们中还能有一部分等人干完活，就能转成酒厂的工人，拿更高的工钱，吃更好的伙食。 　　而现场除了几个指挥的师傅，也没什么人监督，能坚持着一直不偷奸耍滑的人，至少品性还是能保证的。 第206章 伏特加 二排二号门的房 　　转眼时间就到了七月底。 　　沪城证券交易中心会在半个月内进行本年度最后两次摇号。 　　不过燕长青没去，来回跑着太麻烦，而且现在不管哪都不缺钱，暂时先把股票认购了，股票等可以出手就出手，钱先存沪城那边银行就行，不需要去那么多人。 　　陈有亮也不乐意去，市场现在挺忙的，正在跟那些老师学生们商量着怎么继续改进市场管理呢！ 　　两人都想让燕二河去。 　　因为这人开挖机上瘾了，每天喜滋滋开上挖机到处跑，人晒的和黑炭似的都挺开心。 　　学校那边工地也是他晚上去挖的，现在房子都盖好了。 　　他就白天修路，晚上问燕兴旺还有哪儿盖房子，他都去挖。 　　玩了这么久，他也该歇歇，让他去跑腿好了。 　　反正也不费事，认购证交过去，那边银行里有钱，都交给客户经理处理就好。 　　几个人想的挺简单。 　　但是燕二河去了之后打电话回来，对着陈有亮抱怨了好一通：“人家说了，这么大笔的资金，你就给我打个条子，有个屁用啊！银行不敢放款，你再不来认购证就瞎了。” 　　陈有亮无奈得很，打电话到银行那里，人家说你打电话也不行，我们怎么知道那边是不是你？ 　　当然人家的态度肯定不会这么无理，好歹也算是银行大客户，态度还是特别好的。 　　就是一再表示，这笔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别说一般的经理了，行长来了他都不敢担责。 　　就凭你手写一份委托书，找个人就来调动这么一大笔资金，我们要给你办，以后你们还敢往我们这里存钱吗？ 　　陈有亮也没招，连夜跑去了沪城。 　　…… 　　燕长青最近除了当‘监工’，其他时间还在研究酿酒技术。 　　他打算造伏特加。 　　卖白酒就算卖再多，挣的也是RMB——至少短期内是如此，现在国内白酒走出去之后的市场还很小。 　　如果能把酒卖到国外去，那可赚的就是外汇。 　　尽管伏特加的价格可能卖出去也卖不到太高，但是成本决定了，只要能卖出去，就有利润。 　　有技能在，无非是每天少在河里泡一会儿，伏特加又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东西。 　　反正燕长青采购了几台机器，托祝主任给自己捎了两瓶‘洋酒’伏特加，品了品味道，就开始自己动起手来。 　　神级酿酒大师就是这么任性——所有的神级都他自封的，有技能的事儿也不能随便说出去，只能自己给自己封个称号自嗨了。 　　等到工地开始起房子，剩下的工人已经不多了，这时候他小本本上已经记了不少名字，也不用经常去盯着看了。 　　…… 　　八月份以后，大家已经不再期盼的雨下了起来。 　　而且还连续好几场，当时许多人就更傻眼，甚至有人来酒厂停工的工地问，能不能早点开工。 　　就连最笨的人都明白，今年棉花丰收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现在是西阳地区的棉花开花结铃期，下雨能直接影响棉花结铃。 　　陈有亮从沪城回来还是冒雨回来的，给燕长青带的也是几瓶伏特加，洋酒现在的价格，相比国内的收入，简直贵的离谱。 　　连陈有亮都有些不爽，把酒拿给燕长青还不忿：“你赶紧弄清楚这玩意儿咋弄出来的，咱们自己也弄，以后起个洋气名，卖给那些鬼子们喝去。” 　　然后还表示自己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我还给你带了几瓶小鬼子的酒，你也研究研究，弄出来了卖给他们挣他们的钱，XX个X的，他们的货卖给咱们价格就高的离谱……” 　　燕长青很无语，做贸易的敏感性就是强啊！ 　　不过这年头国内生产能力不足，小鬼子的东西在市场上确实比较横行无忌。像汽车家电等，很多早富起来的人，都只认小鬼子的品牌。 　　但是这也没法说理，就像现在小鬼子的随身听，几百元一只，但是音质等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至少以现在的眼光，挑不出啥毛病。 　　就连燕长青他们，为了跑长途，不是也买了一辆大吉普嘛！ 　　有空调只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是乡下的路不好，这个大吉普比较耐操，跑坏路也合适。 　　但是陈有亮心里不爽，煽动燕长青赶紧造小鬼子们喜欢的酒，卖给他们把买车的钱挣回来。 　　…… 　　陈有亮说的倒是简单，就是燕长青现在顾不上。 　　伏特加还没造出来呢，已经出了几锅，伏特加技能熟练度是提升不少，但是口感还是有区别，需要继续研究。 　　乡里的棉花采摘了，棉农们一个个脸上像吃了黄连似的。 　　燕长青看新闻才知道，这一年不单是本地的棉花减产，是大面积减产。 　　不过杨乡长说，还没接到上头减少任务的通知，也就是说，棉花还是要按往年的任务继续征收…… 　　这些事情燕长青也管不着，继续自己的技能研究。 　　他发现进口的这些洋酒，也就是名气大，实际上真的很一般，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就酿制出和买的这几瓶口感一样的酒了。 　　但是接下来国庆了，他需要去市里，在油田的庆典晚会上表演个节目。 　　节目随便都可以，房子就要好好选。 　　没错，他的第一个套免费房，即将到手。 　　…… 　　分房是后勤的事儿，胡主任乐呵呵地带着燕长青看房：“咱们老大特批的，给你分一套大房子，你自己选位置，看中哪一套了你尽管说，现在才刚开始分，有功之臣有资格先选。” 　　燕长青就是有功之臣中的一员，所以他现在看的房子，几排整齐的六层楼房，被选走的根本没几套，大部分都等着他来挑呢！ 　　“第一排前面会有个活动场地，不过恐怕到时候会热闹。你要是喜欢热闹就选前面，喜欢清静点的，就选后面。” 　　老胡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现在比较火的二三四楼，五楼都嫌高，一楼都嫌弃太低晒太阳时间短，还没有住楼房的感觉。你喜欢几楼？” 　　祝晓斌在旁边提建议：“师傅，要高的要高的，高的看得远。” 　　祝昌盛笑着扒拉着儿子的脑袋，把他扒拉到一边：“想看得远，你要爬得高。天天来回爬楼，累的时候你肯定不乐意……” 　　燕长青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选第二排的吧！不需要多清静，出去买东西也方便。都不要一楼，我要。” 　　老胡愣了一下：“你确定？现在一楼可没几个人选。” 　　“确定了，要一楼。”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一楼多好啊，出门方便，再说还能在楼前开辟个小花园，种点花草菜都没问题。” 　　“不用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老胡还想试图劝他，现在先挑选的都选楼层好点的，要一楼那都不用来这么早。 　　燕长青很确定：“一楼方便，我自己住的次数也不多，以后说不定爷奶来了落个脚。再说了，一楼不会影响下边的人，多好。” 　　老胡都乐了：“那就一楼，哪个门你看着顺眼？” 　　“随便都行，就这个吧！”燕长青随手一指，第一个门靠着路，第二个门刚刚好，再走下去的话，房子都一样，不好认门了。 　　“那就确定了，走，回去登记一下，我把钥匙给你。”老胡利索的很，转头就走。“其实一楼也不怕潮湿啥的，咱们这还有个地下室，一套房子一间，可以当个杂物间，或者放个自行车，挺方便的。” 　　就是因为有地下室才要一楼的，要不然燕长青也不要一楼。 　　…… 　　拿上钥匙，燕长青就进了空荡荡的房子。 　　跟来看热闹的祝晓斌兴致很高：“师傅，以后你可就有自己的房子了，那以后你来，我就可以来这儿找你玩了。” 　　祝昌盛不乐意：“在家还委屈你了是吧？要来这儿才行？” 　　祝晓斌一缩脑袋，不吭声了。 　　祝昌盛看着空房子，笑着说道：“咱们这房子质量还是挺好的，而且也都粉刷好了，你买了家具就能住，挺方便的。现在要不要去买家具去？” 　　燕长青看着水泥地板，有些想换成地板砖的，但是现在地板砖的话，好像还在流行水磨石的，他不太乐意。 　　想想自己住的也不多，干脆不挑了：“祝叔你去忙吧，我和晓斌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不会耽误晚上的演出。” 　　…… 　　跑出去就买了个竹板床，买个席子。 　　觉得客厅空着也不好，买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齐活！ 　　祝晓斌有点不解：“师傅，这也太寒酸了点，那么大的房子，只买这么点东西啊？” 　　“用不上啊！”燕长青说道。“暂时就我一个月来个一两次，还不一定住这里，根本不需要太多东西。这么点东西临时住已经够用了，等以后需要了再买。” 　　把东西摆进去，燕长青颇有点小感慨，这就算是在市里有个窝了。 　　还是不花钱的，也不担心烂尾，不担心物业坑水电费收车位费，真好！ 　　…… 　　晚上表演节目的时候都特别开心，一首男儿当自强，二胡声刚起来，就让人有了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祝晓斌也没白跟着喊师傅，燕长青让他上台表演棍法，自己给他配背景乐，他把棍子舞出了花，开心的不行。 　　其实有不少人已经看过了黄飞鸿的前两部，虽然第二部是四五月份才出的，但是油田人嘛，神通广大。 　　台下已经有人喊出了‘佛山无影脚’，让祝晓斌快点表演一个…… 　　燕长青其实还是有点可惜的，自己这次的节目准备的太不认真了，应该找个人和自己配合一下，哪怕弄个大鼓来，也能让气氛更热烈点不是…… 第207章 缺人才 气球 　　燕长青晚上就睡进了自己的新房子。 　　感觉相当好，免费来的房子就是好，新房区根本没住人，晚上特别安静。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来了，觉得没什么事可干，这房子还没通水电，而且他也没安装电路水管，还需要等几天过来收拾。 　　在周围转了一圈，清晨的空气很清新，环境也挺好。 　　水泥路两边的花坛里有冬青树，还有不少小树，门口还有空着的小花园，等都中满了长起来，绿化也会很不错。 　　外部环境也挺不错，附近有个菜市场，距离市中心也不远。 　　小区马路对面，有个换气中心。现在还没营业，等人们都入住就开业，只供系统内员工，每一家到时候会发个票本，每月可以买两罐低价液化气，算是单位福利。 　　医院就在附近，加上内部的学校，附近的设施相当齐全了。 　　时间有点早，除了菜市场那边有人，其他的商店都没开业，燕长青转了一圈，干脆开车回家吧！ 　　…… 　　路过县城的时候，找地儿喝了两碗胡辣汤，再来一斤油条，吃个半饱就行。 　　桐树县的胡辣汤是鸡汤做的，盛饭的勺子是厚实的木勺——这样就只能盛到少少的粉条，大部分因为木勺子太厚又滑进锅里了。 　　而且燕长青还知道，鸡汤其实是鸡架汤，食堂里的卤鸡撕掉了肉做菜，骨架就卖给做胡辣汤的。 　　汤里只有很少的花生米和两根黄花菜，其他的就没什么，所以价格比较便宜。 　　也有牛杂汤，不过牛杂只有牛血肺片肠子等便宜的，数量还很少，大部分是黄豆芽。 　　但是因为有肉，价格就堪比两碗半胡辣汤，不是做生意的人都不会吃。 　　吃完饭看到旁边卖的熟牛肉和牛筋等，感觉挺不错，牛筋挺有嚼劲儿，买了。 　　再看看牛肉，又分大块的牛肉和剔骨肉。 　　剔骨肉因为形象不好，而且剔骨的时候剔太狠，有些带骨头渣子，在现在属于便宜的肉。 　　燕长青不嫌弃，他觉得这种肉其实做烩菜挺好吃的，也买了点。 　　…… 　　带了两大包牛肉，跑到市场上，此时需要出车的赶大早就出发了，燕长青看陈有亮现在比较闲，就过去和他聊了一会儿。 　　现在陈有亮比较有干劲儿，见到燕长青就给他讲自己的新成绩：“目前到沪城的这条线已经算建成了，中途两个物流园也和地方上关系不错，还有长安那边……” 　　物流园这个词，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跟着暑假来的杨主任学的。 　　不过建物流园还不是最大的成就，陈有亮得意的是：“我还说动了几个学生，让他们帮忙替咱们宣传一下，咱们这里常年给那些在寒暑假里，愿意勤工俭学的学生们提供就业机会。” 　　燕长青有些遗憾：“可惜了，现在大学生太宝贝，人家毕业能分配，一时半会儿咱们这里想招点高材生也不容易。” 　　“慢慢来，实在不行就拿钱砸。”陈有亮有主意。“分配工作也不会立刻有钱，总有些家庭困难急用钱的，肯定能找几个愿意来工作的，回头我再去几个大学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人帮咱们在学校留意着……” 　　燕长青对此大力支持：“对对对，记得帮我酒厂也留意几个人，懂管理就行。我那边要人的要求比你这简单，人也比你这里的好管理，记得帮我看着点。” 　　陈有亮无语的很：“也不是那么好遇的，现在不要工作敢下海的，要么是心里想的大，要么是确实遇到难事儿的，前面那种咱们也用不起，总是去找遇到难事的，又有点趁火打劫的感觉……” 　　“啥叫趁火打劫，那是急人所难。”燕长青觉得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到了你陈总嘴里就变了味儿？这还是那个唱过铁窗泪的陈总吗？ 　　他也不再多说：“反正我不管这些，其实我觉得我应该去高中蹲点，有高考考不上的学生，正好去酒厂，那边文化人实在太少了点，麻烦的很。” 　　陈有亮比他还惆怅：“我都想去初中找了，看看咱们这都是什么人，唉！” 　　两人相顾无言。 　　…… 　　缺文化人缺的厉害啊！ 　　燕长青有点后悔了，要是自己不给钢厂和电扇厂出主意，他们差不多就该没活干，自己也能招来人了…… 　　好像这么想有点不道德。 　　不过，下岗潮应该快来了，接着学生不再包分配，好日子也不太远了啊！ 　　燕长青想着，忽然看到了个人提着个东西跑过去，急忙喊住：“大奎大奎。” 　　王大奎是他和姑父刚做生意时就认识的，那会儿陈有亮经常让王大奎跑腿给自己传信。 　　这家伙也是初中没上几天，年龄比牛来福那帮人小点，还没来得及当街溜子，就赶上陈有亮做生意，现在在市场当个跑腿的。 　　听到燕长青喊，小跑着一个拐弯就来了：“燕总，有啥事儿？” 　　“你先把东西放那，坐。”燕长青说道。“你现在的同学都上高中了吧？还有联系的多不多？” 　　“不太多，人家都是好学生，也和我不咋熟。”王大奎有些迷惑，不知道燕长青问这个什么意思。 　　燕长青：“不用多熟，你能混学生群里就行。以后你没事少干这些跑腿的活儿，就去高中找你同学玩，看看那些学习还不错，高考又考不上的，你多联系……” 　　王大奎立刻明白了：“你想招人？” 　　“对啊！你也知道咱们市场这，还有酒厂那边，其实都缺文化人，高中生也不差了，只要人老实点的，愿意来干的，你去和他们商量商量。我给你特批，每星期你可以去仓库那领两箱酒，拉拢几个人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吧？”王大奎有点不太自信，他初中才上几天啊！ 　　“你迟疑个啥，咱们又不是不给钱。”陈有亮在旁说道。“你这小子现在有点傻了，你是不是觉得市场里这帮人都财大气粗的，你一个月拿几百块钱有点少？给你放一星期假，滚出去玩几天去，去吧！” 　　王大奎有些迟疑，这时候远处隐约传来了燕二河的声音：“大奎，大奎，让你给我找个扳手，我都在车底下睡着了！” 　　陈有亮笑了：“去吧去吧，放假不扣你工钱，出去玩去吧！” 　　转头和燕长青解释道：“这娃子家里不太好，除了往家里送钱也不咋出去，我看是有点傻了！” 　　燕长青准备走了：“你要觉得他踏实想让他多干点活，那你带他出去看看，总放养也不行。我姑咋没来？” 　　“她和你二婶去县里玩去了，说是要和有明一家看水帘洞去。你有事儿？” 　　“没事问问。别的事儿也没了，我先回去了。” 　　再闲扯几句，又从市场拿了些牦牛肉干，回家。 　　…… 　　到家就开始卸货，油田照例是要发油和米面的，这些东西都留给家里，主要是给老妈提供八卦谈资，她可以炫耀儿子单位的福利。 　　牛筋和牦牛肉干不用，她不喜欢吃也不做，留点牛肉就行。 　　等他忙活完，已经来了一群小伙伴儿，等着坐车去酒厂玩。 　　到酒厂把这些东西放厨房，这是他的东西，回头厨房会专门给他做。 　　酒厂溜达一圈，暂时没特别关紧的事儿，干脆练鼓吧！ 　　工具人就位，不练浪费了。 　　练鼓一般都到小树林里，尽量不影响人，不过难免影响猫猫狗狗，两只猫应该挺讨厌大鼓的，咚咚咚地敲起来，放鼓架子的下面的土都是抖动的，声音太大了。 　　飞虎飞熊虽说不是很反感，但是也不会凑太近，它们会找个远点的地方趴着看。 　　这两个家伙等着是有目的的，到了快中午的时间，一群人往河边跑，它们立刻就来精神，撒腿跑到了大伙儿前面。 　　从一开始的被熊孩子们泼水泼到四处乱逃，到现在学会在水里转一圈，用身上的毛吸了水，跑到熊孩子们身边使劲一抖擞，来一场狗工降雨，它们‘进步’的相当快。 　　…… 　　忙碌开心的日子过了没几天，燕长青收到了一份婚礼邀请。 　　派出所老熊打算结婚了，小夫妻俩一起来邀请的，给燕长青提了一份超大礼盒，上面写着“昂立一号”。 　　燕长青有点惊愕：“这玩意儿都传到咱们这里了吗？” 　　熊启山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这里啥都不缺，我们也不知道买点啥，听说这个在大城市里特别火的。” 　　燕长青的惊愕可不是因为他们俩这么下血本买这个东西，而是这玩意的名字，还叫做保健品。 　　既然昂立一号开始火起来，那就意味着不久以后，鳖精以及三株等一系列坑钱玩意儿都要上线了，人家那可比自己的酒厂都赚钱。 　　不过，也没什么好想的，自己早想好的，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没必要去赚。 　　燕长青回过神来，对着熊启山和梅乐乐说道：“这玩意儿效果一般般，你们在哪儿买的，拿去退了吧！” 　　熊启山急了：“当初乐乐还是你帮忙救出来的，她一直惦记着呢！你要不收……” 　　“这个不实用，真的，熊哥你说，我啥时候和你讲过虚的了？退了退了，浪费这个钱干啥。你拿着这个还不如让嫂子送我几双鞋垫呢！嫂子你记得，欠我五双，最少十双鞋垫，等着以后还我啊！” 　　几声嫂子喊的梅乐乐喜滋滋的，这姑娘就这样，不大会害羞，喜欢就是喜欢，也算是敢爱敢恨了。 　　不过喊嫂子也没用，人家俩是诚心来感谢邀请他的，怎么可能把带来的礼物带回去。 　　燕长青没法，只得收下，答应到时间去参加婚礼。 　　熊启山临走前又拉着燕长青恳请他：“燕总，你能不能早点到，乐乐家里人也来不了，咱们这里她最信你的。你早点去，她也安心点。” 　　这个要求很容易，燕长青一口答应了下来。 　　也怪不得被燕长青喊一声嫂子就那么开心，感情自己在她心中好感度挺高的。 　　…… 　　因为被人信任的感觉挺好，燕长青心情不错，打算去看看学校图书室的情况。 　　申校长还是挺靠谱的，以前就组织学生去阅览室，不过当初的阅览室只有小部分油田捐赠的书籍，去过几次，大家进去就开始不看书只顾着玩，后来就不去了。 　　现在书多了，这个活动就又被申校长捡了起来，继续组织学生们去搞课外阅读活动。 　　燕长青到了就发现里面学生们人挺多，乡村小学的学生，很难接触这么多书，什么都想翻一下研究研究，里面的气氛还挺不错。 　　申校长最喜欢这样的场面，经常板着的脸都温和不少，和燕长青感慨：“咱们这里的学生升学的没那么多，能多读点书也是好的，还是要多谢谢你。” 　　这话他都挂嘴边了，经常说，燕长青都懒得多客气：“我就是来看看，学校里现在还缺点啥吗？” 　　“缺老师。”申校长惆怅。“没人来啊！我们这几个老师的水平你也知道，不是我们不努力，是不知道怎么努力，要是能来几个好老师就好了。” 　　燕长青无语的很：“我还想找点有文化的去酒厂工作呢，缺老师我能有啥办法？你没申请一下，去中师看看去？” 　　“去了有用吗？”申校长反问。 　　“有，你说咱们这工资及时，肯定有人愿意来。”燕长青挖空了心思想着，他记得去上初中后不久，学校突然分来了一批年轻老师，应该从那会儿起，分配的学生逐渐不如以前分配的地方好了。 　　现在提前两年，应该没问题，只要主动去，说不定就能骗俩来呢！ 　　申校长有些意动：“那我去和杨乡长说说，要不去试试？” 　　“去吧！”燕长青支持他，反正不是自己去。“早点去，这一批毕业生明年过完年就开始实习了，你现在提前去联系。就说咱们学校条件好，工资及时，还有篮球场图书室……” 　　“等等，找找体育书，看看乒乓球台的尺寸是多少，一会儿我找人给操场上装几个乒乓球台。看起来咱们学校也没那么差，应该能骗俩老师来。” 　　申校长都乐了：“什么是骗，是请。” 　　学校里的篮球架子和房子，都在暑假盖房子的时候顺便修整过，加上还有图书室和食堂，这个条件已经比镇上学校看起来还像模像样。 　　虽然那个食堂只负责烧水，为了让学生们喝热水。 　　申校长被燕长青说的，也感觉今年学校大有希望，已经开始盘算了：“要是来外边的老师，咱们还得给提供个住处，房子是有的，就是吃饭不方便，要不以后学校里我来做饭？就几个老师，做饭应该不难……” 　　燕长青头上冒汗了：“你做过饭吗？毒死人可是犯法的。” 　　这老头烧水都是让别的老师干的，自己就没进过厨房，还异想天开，自己当厨师？ 　　好不容易请来的老师，说毒死有些夸张，可你让人家拉几天肚子，人家也跑啊！ 　　申校长郁闷半天：“那我回头看看，让我家里的来做饭试试，总不能让新来的老师饿肚子。” 　　“先请来老师再说吧！”燕长青都不想打击他了，你这是准备让新来的老师和你一样这么瘦吗？ 　　…… 　　转眼就到了下课时间，除了少数几个爱看书的学生，其他人立刻开始对着校长张望起来。 　　申校长摆摆手：“下课了！” 　　大部分学生立刻像鸭群出笼似的跑了出去。 　　有下课的学生看到了燕长青，立刻呼朋引伴的跑了过来，有喊名字的，七斤哥的，还有喊燕老师的，挺热闹的。 　　不过燕长青眼睛又有些不好用了，他一把拉着一个熟悉的学生：“小力，你这个‘气球’，是哪儿买的？” 　　“学校里卖的啊！”小力一脸开心地举着他的气球让燕长青看。“这个气球能吹的特别大。” 　　乳白色的气球，能吹的比西瓜大，头部还带了个一个小鼓包，买的时候肯定还是带包装的，拆开后气球是卷着的，还得捋开了吹…… 　　其实挺受欢迎的，比气球还结实，那边二娃一群人跑来跑去拿着玩的，都是这个。 　　对了，它还有个标准名字：避孕套！ 　　燕长青扭头看向申校长：“这玩意儿你就在学校卖啊？” 　　申校长理直气壮的：“我见镇上小学就有人卖，这是计生办那里的，本来应该给人发的，他们不发，我让村里去要的。放村里也没人领，拿来当气球挺好的啊！你看学生们多喜欢，反正挣的钱我一分都没拿，我想给学校弄个嘉奖栏……” 　　“不是给你钱买东西了吗？” 　　“那些钱你说让买东西给学生发的。” 　　“花完了吗？” 　　“没呢！” 　　“那你就用那个钱弄，别的以后再说，这个别卖了。” 　　申校长不乐意：“明明我自己能挣来钱，干嘛花你的钱。这东西没人领的，放着也是过期了扔掉。” 　　“你还不如养猪呢！”燕长青被他说的，都有点觉得他的话挺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对这个气球的名字有点膈应。 　　申校长一愣：“养猪能行吗？养多了饲料也不好弄……能去你酒厂买酒糟吗？也是个路子。” 　　“你要养猪，酒糟给你免费。”燕长青随口说道。 　　酒糟又不值几个钱，不过外边人来买还是要花钱，哪怕一袋子给几毛钱都行，反正不免费——占便宜这种习惯，不能培养。 　　不过申校长这人，看他现在纠结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信得过——免费的酒糟倒卖了也是钱，但是他现在皱着眉头考虑的，肯定不会想这种投机取巧的路子。 　　燕长青也不管他怎么考虑，他只负责提供路子，怎么干他管不着。 第208章 娘家人 叛逆少爷 　　寒露到霜降，种麦莫慌张。 　　被翻起平整过的黄土地上，燕长青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在田野上，心里盘算着，这转一圈增加的种植经验好像看不出来啊！ 　　现在种麦全程都是机械，总不成自己还要找头老牛，慢慢推着耧车去耕种。 　　地太少，也不经种，都是开拖拉机种的，效率有点高，才几天功夫，这个原本需要多天的农活，就彻底结束了。 　　意味着农村彻底进入了农闲。 　　接下来是编织时间，老头们开始准备秸秆，高粱杆等等，开始每年的例行工作。 　　女人们凑一起开始研究织毛衣的活儿，谁家的媳妇手巧，就会跟一大群女人跟着学。 　　燕长青的伏特加酒味道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暂时还没投入生产，酒厂现在忙着生产最高价的酒，在大批量囤货。 　　中低档的酒销量一直挺不错的，挣到的钱已经能满足燕长青平时的各种想法，不论是扩建酒厂，还是修路等等，根本不需要他再花股市挣来的钱。 　　酒的销量除了过年后降低过一段时间，后续就开始稳步增长起来。 　　由此可见，只要东西好，市场还是不用担心的，燕长青甚至连继续在其他省份打广告都没做，现在生产出来没运走的先当库存，反正迟早都是能卖出去的。 　　…… 　　到了参加婚礼这天，燕长青收拾了一番，开上车直奔镇上。 　　熊启山的这次婚礼相当简单，接亲就是从劳动服务公司的毛经理家里接出来，然后到派出所对面的一套小房子里——熊启山家也是农村的，还有点偏远，暂时在这里举办个婚礼，回去应该还会有。 　　也没有什么仪式，又当娘家人又当证婚人的毛经理上去讲了个话，然后新人给熊启山二老行个礼，然后燕长青被毛总拉着，也受了一礼，就莫名其妙的。 　　再然后新娘子就进了婚房。 　　燕长青还想凑进去看看闹洞房，毛经理拉着他：“燕总，咱们算是娘家人还是证婚人，你进去合适吗？” 　　原来证婚人还有我的事儿吗？我这年龄不合适吧？就算是当证婚人不讲究这个，那…… 　　“我怎么就娘家人了？”燕长青不服，多热闹的事儿，凭啥不让自己去，他脑子里的闹洞房的主意可多的很，正准备给老熊试试呢！ 　　毛经理笑了起来：“新娘子到咱们这里，最先认识的可是你，最信得过的也是你。等会排座位咱们都算是娘家来送亲的人排的，形式还是要有的嘛！你就别进去热闹了，等着别人来敬酒吧！” 　　那还有啥意思，再说咱是只酿酒不喝酒的，就为了跑来吃顿饭吗？ 　　毛经理笑的有点幸灾乐祸：“就那么想去闹洞房啊？” 　　燕长青呵呵：“看热闹啊！” 　　“那你等着吧，估计你以后机会不会太多。”毛经理乐呵的很。“除非和你一起长大的关系特别亲近的，其他人结婚，你一进去，我怕别人也折腾不起来了。” 　　燕长青面无表情，好像还真是，现在乡里，早就没人把他当小孩了，喊燕总的人越来越多……果然有收获就有失去，这不是失去了好多乐趣吗？ 　　毛经理低声道：“哎，你说你现在就这么有能耐，将来准备找个啥样的媳妇儿？说说我提前给你参谋参谋？” 　　果然是女人就八卦。 　　燕长青想了想：“基本要求是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勤快能干好生养，长得好看会打扮，懂情趣会生活，再一个还要能帮我管理家业……” 　　毛经理眼睛都瞪圆了：“你这个要求可不低啊！条件这么多，你不怕找不到啊？” 　　“找不到的话，那就分开找啊！”燕长青笑呵呵地。 　　毛经理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眼睛瞪的更大了，无语半天：“你想的可真多……你打算找多少个这是？” 　　燕长青呵呵一笑：“过好现在就行，想以后那么远的事儿干啥。” 　　毛经理仔细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你说的是认真的，以后我得让我亲戚朋友家的孩子们都离你远点，你这花花肠子太多了！” 　　…… 　　喜宴是在饭店里订的，燕长青总觉得熊启山结一次婚，估计要一朝回到解放前。 　　前面的菜燕长青都不稀罕，肉食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追求了，就等着上了蒸米——米是糯米，加上红枣花生，最后加一大勺白糖。 　　燕长青以前就喜欢吃这个，不过喜欢的不是他一个，记得和父母去参加这种喜宴，每次都只能捞到一勺，想第二勺都没有。 　　但是今天他坐的位置不同，都等着他先动手，可以给自己挖一大勺过来慢慢吃。 　　吃完才发现，以前自己不该跟着老妈去吃喜宴的，坐男人这桌才合适——那帮人到这会儿喝酒都喝的差不多了，根本不怎么吃。 　　太好了，自己吃。 　　倒不是现在身价亿万还缺这个，气氛不同，吃起来味道不一样啊！ 　　…… 　　这顿饭燕长青吃的心满意足，正准备走人，乡正府跑来个人，是乡里的办公室主任，跑来找燕总的。 　　燕长青纳闷：“杨乡长有啥事儿吗？” 　　“不是，市场那边打电话找你，说是有急事。”来人说道。 　　燕长青奇怪了，跟着他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过去，陈有亮接的：“长青，你在皖省和苏省投放广告了吗？” 　　“没有啊！”燕长青更奇怪了。“问这个干啥，我打广告能不给你说吗？” 　　“我也这么想，可是现在市场的电话快被打爆了，都是要酒的。我问了，人家说看广告找来的，两个省份的都有。” 　　“电视台放错了？那也不至于啊！什么样的广告？” 　　“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有广告，我让在京南和双合物流点的人找电视看去了，还没打电话回来。” 　　“那就奇怪了！”燕长青摸着下巴纳闷。“我这边存着货还准备过年放大广告呢，现在有人订货就卖出去吗？” 　　“有人要肯定卖啊！”陈有亮说道。“咱们把货先送到物流点，想订货的人自己去物流点提，现金交易不欠债，咱怕个啥？” 　　燕长青还是疑惑：“那你等等，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问问。” 　　…… 　　问个毛线，燕长青拿出自己的小电话本，根本不报希望的挨个看起电话来。 　　翻着翻着，还真找到了个京南的号码。 　　想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京南话剧团的，去年春晚他们有节目，自己到处留电话，就给留了一个。 　　这个姓董，应该是团长。 　　燕长青挠挠头，直接拨了过去：“你好，我找董团长？” 　　“我就是，你是哪位？” 　　“你好你好，我是去年咱们一起参加春晚的燕长青，拉二胡那个……” 　　“知道知道，你好你好，今年你又有节目了，恭喜恭喜啊！” 　　客气了半天，燕长青才问到正事儿：“董叔，你在苏省电视台那边有熟人吧？我想打听个事儿，就是我这里有个酒厂，现在不知道谁，跑去给我打了个广告，步步高酒业的，好日子和步步高酒。” 　　“咦？”董团长和燕长青刚听到这事儿的感受一样。“还有这种稀奇事儿？” 　　“是呀！”燕长青笑着说道。“我这边接到电话才知道，两个省份的广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来了不少问货的订货的电话，那边我也没别的熟人，实在找不到人问了。” 　　董团长现在完全是好奇心被燕长青勾起来了，笑呵呵地说道：“那行，我帮你问问，不保证能问到啊！有消息我给你回个电话。” 　　“行行行，多谢董叔了！就回这个电话就行。” 　　…… 　　挂了电话，燕长青也不打算走了，把人家办公室当自己办公室，又给陈有亮打了过去：“姑父，那你安排车开始往那边运货吧！再有电话打过来，让他们自己去咱们的物流点去。” 　　陈有亮的动作比他快：“都安排好了，现在人都走了，你给厂里交待下就行。” 　　燕长青挂了电话继续打酒厂：“万厂长，等下有车去拉货，你看着安排一下。” 　　等再次挂了电话，他就开始思索起来。 　　稀奇的事儿见多了，但是这种无厘头的事儿，燕长青重生都经历过了，愣是没见过这种事。 　　他和陈有亮都没有去过苏省皖省的电视台，现在连个联系电话也没有，只能希望那个董团长比较给力，能帮忙问个清楚。 　　刚才也是着急了，忘了问董团长直接要个电视台的电话。 　　不过好像自己问也不太行，直接打电话过去，问谁做的广告，人家电视台又不能通过电话确认身份，说不说还不一定呢！ 　　关键这件事也不像是正常人能干的，一声不吭连个消息都没有，总不会做错广告还能错两个省份的。 　　就算现在广告费便宜，那钱也值钱啊！ 　　…… 　　正想着，电话响了，燕长青接起来：“你好，我燕长青。” 　　“我啊！”陈有亮的声音响起。“看见广告了，听说是没水平的很，就出个酒的图片，还有一句话，好日子酒，伴你生活更红火，步步高酒，伴你步步高升。留的电话是市场这边的，还是咱们第一次打广告留的那电话。” 　　我的‘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怎么没说？ 　　燕长青脑子里想了一下，把这个念头丢一边：“没别的了？” 　　“没了！”陈有亮说道。“这广告做的有点没水准啊！没一点艺术性。” 　　燕长青被这吐槽逗笑了：“免费广告你还要求恁多？等等吧！我这边也托人问了，不知道能不能问清楚，没事先挂了，我继续等电话。”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间电话又响了一次，不过不是找燕长青的——人家这里是乡政府办公室，电话机也不是闲着当摆设的。 　　杨乡长都过来看热闹了：“燕总，你犯愁什么，这是好事儿。叫做得道多助，说不定你帮了谁，别人帮着你打广告，还不留名呢？” 　　“我就不认识做事这么无厘头的。”燕长青随口说道。 　　“无厘头是啥？”杨乡长好奇。 　　“就是做事不着调。”燕长青解释完，开始回想起来。 　　旁边办公室主任忽然说道：“乡长，燕总，你们说，会不会是燕总救的那个小姑娘家里做的？梅乐乐她不是今天结婚吗？另一个，那家人也不简单，到这里二话不说给派出所买了一辆新车，也是个拿钱不当钱的人家。” 　　杨乡长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对，那家人来的挺有派头的，车都来了两辆，我看那个小姑娘的家长身边，还跟着像是保镖的人，有钱人家做这种事倒是不稀奇。” 　　燕长青觉得不大可能：“那都过去多久了，以前没做，为啥现在突然做？再说他们是江城那边的，可不是皖省和苏省的。” 　　“兴许人家生意做得大呢！”办公室主任低声嘀咕了一句，大概也觉得不太可能。 　　燕长青倒是有点想起来了。 　　要说有钱的，他还真帮过一个。 　　从沪城回来的路上，那个热心的傻好人，差点被劫匪打劫了的那位。 　　好像年龄也不大，看到路上有人招手就急吼吼地开车过去被打劫的，应该也没经历过社会捶打，这样还能开辆桑塔纳在路上跑，家里条件不会差。 　　这年头有私家车的，基本都是和有钱划等号的。 　　…… 　　杨乡长和办公室主任看见燕长青沉思，不由问道：“燕总这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燕长青也没详说。“上次从沪城回来帮了个人，就是顺手的事儿，我们连名字都没留就走了，别人的话，还真不认识那边的人了。” 　　“燕总顺手的事儿，可能对别人来说不是那样呢！”杨乡长笑着说道。 　　话音没落，电话响了。 　　老电话连个来电显示都没有，燕长青只能接起来先表明身份。 　　那边董团长的声音传来：“问出来了，是皖省的人来做的广告，登记的是个老徐贸易公司，留的有电话，你记一下电话，自己打过去问吧！” 　　燕长青顺手拿起笔记下电话，董团长还没说完：“等下问清楚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哈，这种稀奇事我还第一次见，现在有钱人都这么任性吗？” 　　燕长青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再打。 　　…… 　　“你好，我是步步高酒厂的燕长青，想问一下，你们是老徐贸易公司吗？” 　　“步步高的啊！”那边说话的声音是个很标准的普通话。“您是想问做广告的事儿吗？” 　　“对对对。”燕长青松了口气，还算顺利，一下子就找到正主了。“主要是我也不认识你们公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给我的酒厂打广告，我们是直到有订货打过来，才知道酒厂广告居然做到你们那里的。” 　　“哈哈！”对面尴笑了一声，声音里都有点尴尬。“对不住啊燕总，这件事，还是有点原因的。我们公司是家做煤炭生意的，老总姓徐，他有个儿子……” 　　…… 　　解释的这个人应该是个秘书或者助理，解释的很清楚。 　　简单说就是徐总是做煤炭贸易的，他们当地有煤，徐总有关系，能联系车皮客户什么的，把煤往沪城等地运过去，中间过这一手，挣钱还是挺轻松的。 　　这人能量不小，还有个好儿子，虽然稍微有点任性。 　　徐总的儿子是矿业大学的，多少算准备子承父业的，不过现在还没继承家业，今年才刚拿到毕业证！ 　　学生嘛，有点天真和叛逆很正常。 　　这个天真的学生，就是燕长青他们从沪城回来，遇到的那个傻好人。 　　年轻人有热血也有热心，看到有人‘遇难’，迫不及待地去救人。 　　万万没想到，被打劫了。 　　当时的情况他估计会和父亲说，但是这个助理不大清楚。 　　反正这位傻好人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儿——换谁都不会忘，被枪指着的经验，陈有亮这样的人，经历过一次都能记一辈子，何况是个不经世事的学生娃。 　　所以他回去就让人打听，半路上救了自己的是谁。 　　估计助理也很头大，虽然他说的目标很明确，开一辆大吉普，两个成年人，还有一个少年人，但是这年头消息哪是那么容易打听的。 　　还是徐总出马，在沪城那边一次和人说起来，曾经有人帮过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这才得到了消息。 　　沪城那边的传言很传奇，说有几个从玉东省来的，炒股赚了多少不清楚，反正过了亿是肯定有的。 　　因为另一位陈富豪不是很低调，一万张认购证赚了六千万，花一百多万买了几套房眼都不带眨的。 　　但是这个不低调的陈富豪，和那几个玉东省来的，比起来还差点——人家原本的股票就卖了几千万，加上认购证，妥妥的过亿。 　　在如今年薪才几千的年代，赚了一个亿，毫无疑问，这就是真正的股市传奇。 　　虽然燕长青他们来去匆匆，但是人不在江湖，江湖上一直有他们的传说。 　　当然这些消息，也是在真正的有钱人圈子里才流传，大多数人得知的消息，只知道有个杨百万，在股市挣钱和捡钱似的，牛的很。 　　实际上双方都有点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几百万身家的，和人家过亿的，以及能随便谈过亿事情的人，还是差了点。 　　总之，就是这个学生，在知道了确切消息，甚至还让人跑去市场仔细打听过，确定了大吉普，确定他们那几天是从沪城回来，确定了两个成年人和少年人…… 　　特别是确定燕长青的身份之后，这位小少爷很任性地问老爸要钱，给他的酒厂打了个广告。 　　徐总对此是反对的，说你感谢人就光明正大的去，何必这么干，做生意都是有计划的，万一人家就没这商业计划呢？你把这钱直接给他们不行吗？ 　　但是叛逆儿子表示：他们救人也没计划啊！我在旁边都尿裤子了，还问我走不走，我腿软着怎么走？我找他们找了好几个月，当什么面？花钱给他打个广告，让他也自己猜去…… 　　燕长青就无语，怪不得催你走你不走，原来在尿裤子！ 　　这感谢的方式，心意是表达出来了，但是这方式…… 　　就是一言难尽。 第209章 沪城新区 投资 技能 　　燕长青最后只能给那位助理说，非常欢迎小徐总过来玩，前面的事儿都忘了，以后就当交了个朋友。 　　这邀请有点虚情假意，就从广告事件上来看，那位小徐总热心归热心，也算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但是脾气可不小，估计还有点中二少年，因为一般人干不出这么无厘头的事儿。 　　对了，接电话这助理也是姓徐的，一听就知道是家族生意。 　　弄明白了原因，燕长青先给陈有亮打了个电话，免得他还一直想原因。 　　陈有亮又让他回家前有空了去一趟市场。 　　最后燕长青还是有点不情愿地，给那位好奇的董团长也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当然没说那位小徐总尿裤子的事儿，只说当时走的急，结果那位小徐总大概觉得不痛快，打听出来人也不当面说话，直接给打了个广告。 　　董团长乐的哈哈笑，说现在年轻人果然都有点脾气，而后也顺便邀请了一下他，下次路过京南，记得来喝杯茶。 　　燕长青答应了。 　　去年排练的时候，实话说双方接触并不多，现在一个电话打过去，人家挺热心帮忙问，这事儿不能忘了。 　　…… 　　开车跑到市场，燕长青见了陈有亮就开始发牢骚：“本来我现在销售挺稳定的，有库存我也不用急。这下好了，想躺几天也躺不下了，还得干……” 　　真心话，如果按照现在销量，年前上广告前，他是相当悠闲。特别是酒厂再次扩建，产量大增。再加上存多少货也没个准，他只要每天往仓库里存点心里就满意。 　　至于说上了广告之后会如何，那等广告上了再说。 　　人心是很容易有执念的，他现在就是想去当第一个标王——真的成了执念了，现在已经不是为了挣钱，有一亿多的本钱，他随便干啥都行，但是就想当标王。 　　陈有亮却没关注他的牢骚，说了个他本来应该知道但是忽视了的消息：“沪城那边成立了个新区，把咱们买的房子和地，都划去了。这消息有几天了，我也没注意，昨天才翻旧报纸看到的。” 　　燕长青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个事儿：“那是好事，咱们买的房子和地现在算升值了，以后新区发展起来，咱们在那边有据点，生意也好做。” 　　陈有亮其实一肚子的想法，比如说为啥当初燕长青要找个理由买那片的，但是他又一想觉得没必要说。 　　这个侄子已经够神奇了，能预判那边发展起来，也不是啥稀奇事儿。 　　反正他确认一点就行，这个侄子不会坑自己。钱上的事儿侄子也不怎么计较，他说过好几次想重新分股份，多给侄子分点，但是每次说完拖着拖着就没了下文。 　　其实就算原本不做市场的时候，他就知道一件事，这年头，能干事不算啥能耐，能拿主意的才值钱。 　　他现在想的是：“长青，你说这大城市发展，是不是都这样，说一下子划新区就划新区，建这个建那个的。” 　　“只要出来个新政，那房价地价都开始涨。我让那边人问了，这特么消息出来没几天，房价从几百都过千了！” 　　燕长青又愣了一下，姑父你一下子就关注到了重点：“那肯定是，你想想咱们买的玉园股票，因为地价涨了多少倍？地就那么多，城市一旦发展起来，价格肯定要涨。” 　　陈有亮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也是，你看咱们这里只有一个市场一个加油站，现在周边的地都值钱了。大城市那里人多，肯定更厉害。” 　　燕长青点点头，没说话。 　　陈有亮其实也有点自言自语，他是处于有隐约想法，但是还不成熟的阶段，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深城那边八月抢股票的事儿你知道不？” 　　“好像有这个事儿，怎么了？” 　　“那边的势头挺猛啊！你说那地方，以后能不能发展成沪城京城那样的大城市？” 　　“估计没问题，那是上头扶持的地方，对外窗口。” 　　“我也觉得是，对外窗口啊！那边做商贸的话，能直接和香江连上，货物多还便宜，咱们是不是能在那边设个点，以后从那边运货过来？” 　　“路上不好走，得好几天，一个月能跑两趟就不错了。” 　　“有车有人你怕啥，一个月一趟都值得。” 　　“那你让人去试试，那边的货只要能运过来，肯定不少赚。” 　　“我准备自己去看看，你去不去？” 　　“去那边你需要时间长，我在家吧！万一有个啥事，需要调款啥的，咱们俩有个人在家也好点。对了，好像去还得办个边防证啥的。” 　　“那都是小事，我准备过去在深城和广城都先买上地，建个物流点。” 　　这个提议挺好，燕长青大力支持：“面积买大点，都盖成大仓库和门面房，回头酒厂也要设销售点，都用得上。” 　　陈有亮觉得思路有点清晰了：“咱们这算不算搞房地产了？” 　　“房地产那是盖房子卖给别人，咱们是自己用。”燕长青笑着说道。 　　陈有亮点点头：“咱们现在存款加起来一个多亿，你准备咋用？物流点根本用不到这么多钱，杨教授指点的意见和咱们商量的一样，要稳步走，那这个钱压根用不上了。” 　　“搞国外投资能行不？你有问过这方面正策吗？”燕长青觉得现在如果能出去赚外汇更划算，因为房价大涨还早着的，想炒房也不用这么急。 　　陈有亮想了想：“回头我去办边防证啥的，打听打听，你怎么想起来投资国外了？” 　　“挣外汇。”燕长青解释道。“国外电脑比咱们这先进，我觉得这些东西咱们以后也会搞，趁这个机会出去买电脑的股票，弄点外汇，到时候你需要在外做贸易的时候也方便。” 　　陈有亮只是问个理由就行，他对燕长青的判断目前有点盲目，点点头就表示赞同：“那也行，现在外汇是挺难搞的。” 　　他唯一担忧的是：“不过外国不安全啊，那边可到处都是长枪短炮的，人人带家伙，一言不合就掏出来砰砰砰的，出去合适吗？” 　　这么一说燕长青也觉得是问题：“先问问吧，反正暂时咱们也不会过去，等去的时候，咱们一起去。不过应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狠，要不然现在都没人敢出国了！” 　　…… 　　传言这种东西挺不靠谱的，特别是如今，有人觉得外国遍地黄金，挤破了脑袋要出去，卖房卖家也要出去的大有人在，但是也有人觉得外国遍地妖魔鬼怪，不是好地方。 　　主要还是出去的人少，现如今的百慕大还是神秘区域呢，各种外星人甚至妖魔鬼怪的传说甚嚣尘上。 　　燕长青和姑父说了半个下午，晚饭都没在这里吃，回家酿酒去。 　　…… 　　虽然酒厂销量可能大增，但是也没改变燕长青多少生活。 　　无非是让别的酒厂多送点原浆酒过来，他稍微增加点工作量，这些工作实际上还在持续提升他的各项技能，只不过技能不同而已。 　　几种乐器的提升都没落下，早上起来定时打拳练棍练二胡。 　　接着忙完自己的活儿，跑河边敲大鼓吹唢呐，这两种乐器太响，也是没办法。 　　在河边还是挺有感觉的，早上出来，河边的雾气很大，朦胧之中，给人一种仙境的感觉。 　　在这里练习技能，感觉尤其好。 　　…… 　　唢呐大鼓技能提升的比较快，古筝虽然稍微差些，那是因为现在要忙酿酒，不能像以前练二胡那样，每天心无旁骛的全天候练习。 　　随着其他技能的提升，身体素质的提升，他现在随便蹦跶上老房子的房顶都是轻而易举，飞檐走壁已经不再是传说，而正在逐渐变成现实。 　　最近燕长青还开始研究一些比较‘神奇’的东西，技能在身，他觉得自己可以想的更多点。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他在试图用二胡，勾引河里的鱼。 　　鱼是可以会被声音吸引的，试试又不算什么，有二级技能呢！ 　　因为不知道什么声音能吸引鱼，他只能自己胡乱摸索，尽管有点异想天开，但是他照样玩的不亦乐乎。 　　往河的上游去，离村庄够远的地方，他胡乱折腾也不会影响别人，就算他把二胡拉的让人浑身难受，也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几天过去，虽然鱼是没吸引来一条，但是效果还是有的，技能熟练度比以前涨的稍微快了一丝丝。 　　拉二胡累了，换成吹唢呐，站在小河边朦胧的雾气之中，对着升起的红太阳，让唢呐嘹亮的声音在河谷里回荡，是一件相当让人放松的事情。 　　如果时间足够，接着要么是大鼓要么是古筝——他带乐器来的时候，大鼓和古筝只能二选一，不然就提不上唢呐二胡了。 　　他脑海里的那些记忆里，依然是有不少二胡古筝的欣赏记录，虽然大部分水平可能不怎么高——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只看演奏者外貌，穿的是什么，再决定是不是继续听下去。 　　不过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毕竟当年打工的日子很枯燥，也就那些关爱底层劳动人民的小视频制作者们，才会给他们送上点温暖——现实里他要是盯着人家看，搞不好就得被喊抓流氓。 　　他现在只有遗憾，遗憾现在网络怎么不快点发展起来，让那些给大家送福利的小视频快些出现。 　　做过的事儿就不后悔，他依然不改初心，有了还看。 　　…… 　　中午过后的阳光很舒服，是练技能的好时光。 　　练习上一阵儿，就该回酒厂干活了。 　　燕长青扛着古筝有些无奈，每次自己提着唢呐二胡，还要扛着件古筝或者大鼓的时候，总有种自己是在逃荒的感觉。 　　快到桥上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小身影朝着这边飞快的跑着。 　　燕长青张口喊了起来：“二娃，你们几个跑这么快干什么？有事儿吗？” 　　“有事啊！”二娃的声音带着河谷的回音，从前面传来。“公审大会啊，七斤哥你去不去看？” 　　又不是啥稀奇事儿，去年就有。 　　话说开公审还会上瘾吗？今年又开。 　　燕长青心里想着嘴上已经喊道：“明天吗？” 　　“是呀！”二娃已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看起来不是酒厂跑来的，应该是村里跑出来的。 　　燕长青把二胡递给他让他拿着，唢呐给铁蛋，古筝给后边小志几个，让他们抬着，然后甩手走在前面：“明天的事儿，你们跑恁快干啥？” 　　铁蛋回答：“我们也不知道，二娃跑的，他说要来给你说消息，我们就都跟着跑了。” 　　燕长青都不用想开口问道：“二娃，又闯祸了？” 　　“没有。”二娃回答的依旧是那么语气坚定。“我想快点给你说……” 　　“说实话！” 　　“我拿我爸的钱，被我妈发现了，再不跑要挨打了。” 　　长大是有好处的，至少二娃的脸皮厚了点，敢于把自己逃避挨打的事儿说出来了。 　　但是燕长青有点纳闷：“你怎么能被发现，二蛋他们都拿，怎么就你被发现了？” 　　…… 　　村里那些大小老板们回来，也没有给零花钱的习惯，都是直接买的各种东西，而且是他们觉得孩子们‘想要’的东西。 　　所以熊孩子们实际上零花钱有限。 　　有时候爷爷奶奶会想着有点钱了给孙子们，但是爸妈真不行，不要就不给，要了也看情况，除了买学习用品，其他的也很少给。 　　于是就有些熊孩子干脆自己拿，他们还交流经验，最好的机会是大人们喝酒的时候，其次是谈生意说事情的时候。 　　趁这个时机，喊一声我要买作业本什么的，理直气壮地去旁边放着的外套里拿钱。 　　顺便多拿点那多正常的，家长们心知肚明也不会吭声，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只要知道他们不拿钱干坏事就行——现在也没太多花钱的地方，都是买点零食小玩具之类的。 　　所以二娃说他拿点钱，被发现了居然觉得自己要挨打，提前跑出来，大伙儿就很疑惑。 　　二娃吭吭哧哧地说出了原因：“我拿了一百块。” 　　燕长青顿时无语，其他人纷纷声讨：“你拿那么多干啥？” 　　“就是，拿了也花不了，买啥东西也要不了一百块……” 　　还有出主意的：“那你咋不藏好呢？怎么会被发现？” 　　二娃很郁闷：“我以前都藏的挺好，这次去小卖部买东西，那老头怕我给我找的钱拿丢了，给我送回家去了。亏我还特意跑去小李湾那里买的，那老头真不是好人……” 　　…… 　　大燕庄早就有自己的小卖部了，但是很明显，二娃多少还有点脑子，知道在自己村里买东西，肯定会被发现。 　　所以他去了小李湾。 　　万万没想到，那老头成了二娃嘴里的‘不是好人’，居然要把零钱给他送回来。 　　小李湾离着大燕庄也有二三里路呢，人家拿着钱给他送回来，也是够热心的。 　　估计也没想到二娃这胆子有些大，平时别人都多拿个几块几毛的零钱，买点零食小玩具就挺开心的，他直接拿一百元的。 　　所以二娃给老头指了指自己家门，扭头就喊着铁蛋他们跑来‘报信’了。 　　燕长青觉得倒是回头要考虑给家长们开个会儿了，总不能让孩子们就这么自己‘挣’零花钱，按时给点不行吗？ 　　不然遇到二娃这样的蠢蛋，那不是白白让他挨揍了！ 　　…… 　　结果就是晚上别人都回家吃饭，二娃喊着七斤哥黏黏糊糊地，跟着去食堂蹭饭去了。 　　吃过饭也没回去，继续在这边玩，反正明天周末，晚上回去晚点，要睡觉前应该不会挨揍太狠，或者过了小半天，老妈没那么生气的话，可能只会数落一通。 　　燕长青配酒的时候，二娃也戴着口罩跟着，他还能帮忙：“七斤哥，这个酒是六十一度的！” 　　“写标签上就行，不用每次都喊了！” 　　“不喊我怕你忘了！” 　　二娃就是没话找话说，现在燕长青都不用酒精计，他拿着当玩具，自己弄点酒在那测来测去的。 　　看着燕长青不戴口罩直接闻来闻去的，他很是羡慕：“也不知道我啥时候能有这本事儿！” 　　虽然羡慕，但是还不敢摘口罩。 　　以前有过教训，他觉得戴口罩不舒服，故意把口罩扒拉开，还要学燕长青探着脑袋去闻，没多大会儿就躺着睡着了，一睡一下午。 　　忙碌一阵子，燕长青一挥手，再次检查了一下酒缸上的各种标签，确定明天工人们过来搬运不会弄错，就带着二娃走了出来。 　　飞虎飞熊立刻跑了过来，它们在门口都等着急了。 　　以前它们见到熊孩子们来就跑，现在熊孩子们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折腾它们，逐渐就玩到了一起。 　　二娃把口罩一摘，抱着飞熊的脑袋，就想把口罩给戴上去。 　　一人一狗战斗半天，口罩就没了。 　　燕长青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催促二娃：“你该回家了，回去太晚的话，你妈更生气。” 　　二娃惆怅得很，放下飞熊的狗头，看着飞熊还在对着自己跃跃欲试，他也没心情玩了。 　　纠结了半天：“七斤哥，我走了！” 　　那小身影，在大门口灯光的照耀下，愣是有种风萧萧易水寒的感觉。 　　让燕长青都有些不忍：“二娃，你等下，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天都黑了……” 第210章 公审 抓贼 升级 　　第二天一大早，二娃活蹦乱跳的跑过来了。 　　燕长青顿时放下了心，看这蹦跳的样子，估计…… 　　都不用他估计了，二娃开心得很：“我昨天没挨打，我把给我妈画的画找了一张给她，她可开心了，没打我。” 　　难道现在生活好了，熊孩子们能吃上肉，人也变聪明了？ 　　燕长青心里思索着，招呼他帮自己拿上鼓槌：“走去河边敲大鼓去，公审还早着，等会儿去就行。” 　　二娃拿上鼓槌，吼吼哈哈地和飞虎飞熊闹着，朝着河边走去：“七斤哥，我妈还给我两块钱零花钱。” 　　“下次你就这样，表现好点，问你妈要奖励，不用自己去拿钱了。隔三差五要一点，一次不要多要，花不了就存起来，回头自己去买点好画纸去。” 　　“嗯！”二娃点点头，看起来因为昨晚灵机一动躲过挨打，现在心思也活泛起来。“七斤哥，你说我要是给我爸画一张，他会给我钱不？” 　　“肯定会。” 　　“那我再给我爷画，给我奶，还有我二叔……” 　　燕长青静静地听着他数，亲戚数完了接着数村里其他人，认识的基本都能念一遍，眼看就要数成万元户了…… 　　忍不住提醒他：“那你得画更好看才行，你爸妈那里，只要你画的有五分像，他们就愿意奖励你钱，换了别人可不行。” 　　“也是。”二娃的发财大计顿时被打断了，接着从兜里摸摸索索地。“七斤哥，我还给你画了一个……” 　　你大爷的，挣钱都挣到我这儿了？ 　　皱巴巴地一张纸，考试卷大小的A3纸，画的是酒库里的情形，但是燕长青怎么看，都觉得他画的酒缸比画的自己还好看。 　　关键是：“谁知道你这画的是我，我脸呢？” 　　“我画的背影，脸在前面啊！”二娃辩解道。“我在你后面，看不到正脸的。” 　　“那我要来干啥，除了我自己，谁知道这是我？”燕长青差点把鼓扔他头上。“你哪怕画个侧面也行，有直接画后脑勺的吗？” 　　“给你画的，你知道是你不就行了嘛！” 　　“你画画都是我教的，还给我画一张画来挣我的钱？你脑子呢？” 　　二娃拿着那张纸有些纠结：“那你不要了吗？” 　　“要，给我拿过来，不过没钱。”这家伙钻钱眼里了，就这破画还想要钱，必须打击打击他，不然他以后就会拿着自己的画，满村子跑着去干‘强买强卖’的事儿。 　　不过这家伙好像没受啥打击：“我没想要你钱啊！你忘了这纸都是你以前给我买的。” 　　好吧，还算有点良心。 　　燕长青看着到了地方，放下大鼓：“来，我教你怎么敲啊！” 　　“那咱们过年也弄个狮子，去舞狮子去吧？”二娃的注意力立刻又被转移了。 　　“咱们不会做，再说也没人会舞狮，那需要经常锻炼的。”燕长青说着，自己也想了起来，话说这村里生活好了，精神文化生活也该丰富一下不是？ 　　图书室去看的人也没几个，除了放假有学生们进去，其他时间都没啥人。 　　那就得搞点别的了，舞狮之类的好像不太行，村里人不多，要不弄个锣鼓队？八卦队的人现在不干农活，找点别的干干也不错。 　　兴趣嘛，都是逐渐培养的。 　　现在村里除了几栋新楼房，还有人开始养花种草了，以前村里可是只种菜的，很少人家弄这些的，现在不就有人培养出了这种兴趣嘛！ 　　燕长青最喜欢拿照相机记录的，就是这种点点滴滴的变化。 　　看着以前只知道拾牛粪羊屎疙瘩的老头们，只知道八卦的女人们，也在开始学着侍弄些花草，他心里其实挺有成就感的。 　　毕竟这也算是自己重生后，带来的变化。 　　…… 　　咚咚咚的大鼓声在河谷里像沉闷的马蹄声，又像是夏天的暴雨，几个大大的雨点落下，逐渐开始变得越来越疾，很快变成了瓢泼大雨。 　　二娃兴奋的脸都是红的，两只手抱着一根鼓槌，全身上下都是抖动的，快速地对着大鼓使劲敲击。 　　燕长青看似没他那么卖力，只不过如果看过去，就只能看到他手上仿佛是拿着一个白色带红边的扇形东西，根本不看不清他敲击的频率。 　　敲鼓就是要这样敲才过瘾，虽然只这样敲也不涨多少熟练度。 　　但是爽就完了！ 　　如果不是铁蛋他们在村里等不及过来找，这俩人能敲一上午。 　　二娃上了车都还意犹未尽：“七斤哥，还是大鼓敲着舒服啊！回头咱们再弄个锣，我敲鼓你打锣……” 　　燕长青直接忽视了这货的话，如果要买，他也是继续买鼓。 　　买其他种类的鼓，老祖宗传下来的各种鼓太多了，地区民族不同，鼓也有不少差异。 　　现在一只鼓有点满足不了自己练技能的需求，他准备再采购几种别的鼓，来搭配着一起用。 　　对了，唢呐也要买，原本准备的一只也不够用。 　　…… 　　路上还在修路，车走了慢点，等他们到了镇上的‘牛市’，这里已经有点人满为患的感觉了。 　　公审的车停在中间，上面已经有人了，都双手抱着车栏杆蹲在车斗里，每个人背后还站个抱着步枪的看守，根本不给罪犯们幻想逃走的机会。 　　二娃还想往前挤，燕长青抓住了他，指了指车顶：“走，上去，都小心点，别给踩坏了就行。快点快点，咱们这位置高，才能看的清。” 　　跟车来的几个熊孩子大喜，铁蛋还有心思嘀咕一句：“七斤哥去年你没来，我鞋都差点挤掉一只。” 　　去年燕长青刚好公审那几天忙，只能遗憾错过了上次公审。 　　等一群人都站车顶上，他也上去试了试，觉得这面包车比他想的结实，问题不大。 　　反正都是个头不大的人，站着居然也不怎么挤，视野还好，相当不错。 　　就是有点小麻烦，他往上面一爬，附近负责治安的人都看到了他，纷纷过来打招呼。 　　应付完这些人，燕长青才有心情仔细看。 　　公审车里面，还是有镇上的‘熟人’的。 　　现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会儿功夫车周围都是人，燕长青听着议论，有人说这是谁谁谁家的孩子，打架斗殴什么的。 　　这些人真不值得同情，连牛哥那种混子虽然跑不来生意，也知道去市场当个看场子跑腿的，算是过上正经日子，但是依然有那么些人，就是不愿意去干点正事。 　　市场上对他们这些人管理的并不严格，因为晚上要轮班值夜，平时白天别人干活的时候，他们睡起来喝个小酒啥的也都不会管。 　　一般白天的事儿也不会找值夜的，加上现在市场的人也多，周围还有一些开饭店的，做小生意的，晚上也没市场刚开始那会儿累了。 　　有些干保安的干着干着就发现，原来跑车也没那么辛苦——现在路都趟熟了，当然没一开始辛苦。 　　如此一来，自然就有人动了心思，开始学着跟车当押车的，时间长了再慢慢学个开车，逐渐也就混进了做生意的队伍。 　　包括搬运装卸货的也有机会，车队一直在扩大，也一直在吸收新鲜血液，所以市场上实际上源源不断的在招人。 　　相对来说，镇上的年轻人能接触的东西稍微多点，更容易融进车队去。 　　所以这些至今还在镇上当混混的，以燕长青比较偏激点的目光看来，实际上枪毙了也不冤枉，反正他们也不干正事，少几个对社会发展只有好处没坏处。 　　…… 　　等到有人拿着喇叭上去，公审就算开始了。 　　开头照例讲几句废话，随即就开始直接宣判。 　　报人名岁数家庭住址，犯了什么罪，会受到什么处罚。 　　那些原本蹲下边的人，就被人一个个拎起来，站到车上，让大家围观。 　　有些还想嬉皮笑脸装个比的，后面看着他们的人可不给他们脸，顺手就是一枪托抡了上去。 　　没人讲这个权的那个权的，下边看到被审的人挨揍，只有一声声的叫好。 　　燕长青心里感慨，这确实有点粗暴啊，不过咋就那么看着让人舒服呢！ 　　镇上的那几个都不是大的罪名，几个打架斗殴的，还有几个偷鸡摸狗的。 　　最后两个是偷牛，盗窃，以及拦路抢劫。 　　属于团伙作案，在别处也有案子，只有这两个是本地的，所以给抓到本地来枪决的。 　　没错，就直接枪决了。 　　凡是公审，必然要有枪决，不然叫个啥公审。 　　公审完，还有讲话，王所站上面拿着喇叭，使劲喊着，要遵纪守法，犯法了绝不容情等。 　　燕长青觉得这有点多余，枪决这俩就够了，只要一年当着大伙儿的面毙几个，效果肯定比喊几句好。 　　这么想着，他看着已经纷纷开始小声议论的人群，听着他们的‘评论’。 　　好像大家对枪毙这事儿都看得挺淡，觉得该死的去死很正常，还在互相招呼人，要跟着一起去看。 　　听着听着，燕长青的眼睛就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了！ 　　然后揉揉眼，仔细再看，没错，刚才没看错。 　　那边有个一脸兴奋地看着公审车的中年人，两根指头塞别人兜里了。 　　因为人挤人的，实际上要不是有快要二级的视力，燕长青都不一定能发现。 　　这就有点离谱了。 　　偏偏现在吃瓜群众们都还只顾着兴奋，而且大概觉得这场合，应该挺安全，也没什么警惕心，居然被那个人顺利得手，然后他又在燕长青的目光下，转移了个目标。 　　…… 　　“你们站着别动，我去抓个贼。”燕长青交待一句，就跳下车跑了过去。 　　人还是挺多的，他站得高看得远，但是到了下边来，人们都想往公审车前看看要枪毙的人什么样，让他走起来没那么顺利。 　　幸好他力气够用，也足够灵活，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偶尔还跳起来看一眼那个贼，确定一下目标。 　　走没几步居然见到了个熟人，他顺手拉住：“走走走，那边有个贼，偷俩人了！” 　　派出所的小王听见都有点傻眼：“这场合还有人敢来偷东西？当我们不存在啊？” 　　燕长青无语的很：“人家都偷了，四十来岁，中山装戴个眼镜，看起来有点像个老师，快点跟我走……” 　　带个人更不好挤，关键不敢喊，人太多，就算上面公审车上抱枪的，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打人，万一给贼跑了，那等会儿被偷的发现了…… 　　反正派出所的面子肯定要丢光。 　　燕长青带着小王又走了几步，然后猛然用力，分开人群，直接上去揪住了那个家伙。 　　这人反应相当利索，直接伸出双手抓了过来：“你干什么？” 　　燕长青另一只手一拳就打了过去，这人立刻身子晃了晃，看眼神都开始冒圈圈，估计有点晕。 　　随即燕长青才喊道：“让让让让，这是小偷！快点让开，都看看自己丢东西没有？” 　　小王也挤了过来，他人面更熟，蹦着喊话：“让开让开，这抓住个贼啊！丢东西的等下来找我，现在先让开。” 　　好不容易才给他们让开个道，小王对着车上喊：“这又抓了个贼。” 　　后边还跟着几个人在喊话：“我丢了三块钱……” 　　“我丢了钱包，里面没装钱，那钱包好几块的，我去西边市场买的……” 　　“没钱你带什么钱包？” 　　“这不是买了钱包没钱了嘛！” 　　“我也丢了，我丢了十来块呢！” 　　…… 　　车上所长干脆拿着喇叭喊了起来：“公审完了，现在大伙儿可以散了。这边抓了个小偷，丢东西的等下跟着去派出所领东西，不要围着了，散开散开，再围着就是妨碍执法，都抓起来啊！” 　　喊了好几遍，人们才逐渐散开。 　　只是散开，没走的。 　　熊启山和两个派出所的临时工协警过来，帮着把小偷上了手铐，直接押着往旁边派出所的车上走。 　　等到上了车才算松口气，看热闹的人太多，中间还有人想上来踢两脚的，他们还得满足大伙儿的心愿，所以走这几步路，都走的汗津津的。 　　那个贼现在已经清醒了，垂头丧气的，还有点不服，居然还问道：“刚抓我那个人是谁？” 　　旁边熊启山一巴掌打了过去：“想报复啊！你快点去，今天人多算你命大，上次被他抓的四个人贩子，就两活的，还有上上次抓的那仨……” 　　小王在旁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就多余提醒他，让他记着好了，呵呵！” 　　…… 　　燕长青已经开上车，跟着公审车往西边跑了。 　　一直跑到河边，停了车，下去看人家押着犯人继续往河坡上走，越走越远。 　　燕长青没继续走下去，拦住身后一群人：“咱们搁这儿看吧！离太近了人家也不让。” 　　其实还是看的挺清楚的，远处河坡上的人一举一动都看得清。 　　那两个背着手很有派头，背后还插着个牌子的死刑犯被按在了地上，而后牌子被抽出来，两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脑瓜子，砰砰两声。 　　再有人上去摸了摸，确定死透了，接着有人拍个照，完事。 　　杀鸡了还得褪毛呢！ 　　这就简单，直接一卷往车上一装，也不知道接下来拉哪儿去了。 　　…… 　　燕长青没离太近，怕熊孩子们看了不好。 　　实际上这帮没心没肺的看着兴奋的很：“这就给崩了？太快了，我都没看清。” 　　燕长青摆摆手：“走了走了，回家吃饭。枪毙犯人又不是凌迟，还得一刀刀的割啊，当然快的很。” 　　走到派出所门口被小王拦住了：“燕总，你抓的人，不来录个笔录吗？” 　　燕长青摆摆手：“都是小事儿，算你的了。” 　　小王不让走：“这个是外地的，身上身份证好几个，带的钱也不少，还有刀片啥的，看着挺专业。正在审，估计等会儿就能审出来，身上事儿肯定不小……” 　　“那也是你的。”燕长青挥手让他赶紧进去。“我这还一车人呢，你让我们去他们去看怎么审犯人啊？” 　　那可不适合给小朋友看的。 　　小王讪笑了一下：“那也不能算我一个的，都得算上……” 　　燕长青心情好：“算谁的都行，走了啊！” 　　…… 　　开着车燕长青还哼着歌：“今儿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他现在觉得浑身轻松，心情特别好。 　　刚才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抓贼，居然把行走技能的最后那一丝丝进度，给过了。 　　能不开心吗？能不高兴吗？ 　　这都几年了…… 　　二娃奇怪：“七斤哥，你高兴啥呢？你刚才看清咋枪毙的没有？我都没看见咋死的，那俩人可躺下了。” 　　燕长青呵呵一笑：“打脑瓜子上，血淋呼啦的，你回去看看杀鸡……看杀猪也行，就那样。” 　　铁蛋一脸坚毅：“我以后就想去当警察。当警察抓坏人，把那些坏蛋都枪毙了……” 　　燕长青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嗯，那你考个警校，省里有个公安高专，不过你现在学习好，能考个更好的。对了，当警察，你的功夫可得好好练，特别是暗器。” 　　“嗯嗯。”铁蛋点着头，看起来挺认真的。“我天天都练。” 　　“那就对了。”燕长青也点头。“记住见了坏人先扔暗器就行，不打的他们以后干不了坏事不罢休，特别是那些还想逃跑反抗的，绝对不能留手。” 　　“嗯嗯！”铁蛋再次认真点头。 第211章 还不会飞 雕塑 　　燕长青回去之后，把熊孩子们在村里放下，开上车就到了酒厂。 　　然后饭也不吃，跑河边准备试试自己的二级技能。 　　平时的技能，比如酿酒之类的，别人只知道他酿酒技术好，也想不到更神奇的方面。 　　但是身体方面的技能，是能直接看出来的。 　　比如说跳个墙上个房啥的，只要长了眼的就能看见。 　　平时燕长青要让自己‘忘’了自己已经变成了小超人，按照正常人习惯，出门不要直接从墙头蹦过去，上梯子也不能直接往上跳。 　　虽然现在乡里已经把他传的很神奇，但是无所谓，无图无证据，现在随便说什么都无所谓，说的多了反而就不当什么稀奇事儿了。 　　这年头又没有网络，加上还有各种灵异神奇，大师真人的传说，有什么传言都没事。 　　只要别等到现在这些‘神话’都破灭之后，自己成了唯一‘神话’就行，那样就有点太招人眼球了。 　　像现在就无所谓，在他轻松地跳过小河，从沙滩上跳上小桥之后，他撒腿在沙滩上跑了起来，大致测算了一下速度，感觉自己虽然比不上猎豹，但是应该和马差不多了。 　　快如奔马如今对他已经不是夸张的形容词，而是描述词。 　　燕长青很满意。 　　现在他的身体还在发育阶段呢，以后这个速度肯定更高。 　　具体自己身体能长成什么样，他自己心里都没谱，反正现在飞檐走壁的能力是有了，就看以后能不能腾云驾雾了！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要敢想。 　　…… 　　在河边跑了半个下午，再下水冲个凉，才心满意足地回到酒厂。 　　现在就差个睡觉，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睡觉，这个技能就是不突破，难道还给自己准备个什么惊喜？ 　　到了晚上，他坐在床上，练习自己的呼吸技能。 　　他一直觉得自己呼吸到了二级以后，会慢慢有什么神奇的事儿发生，但是至今还是老样子，既没有感觉到随着呼吸，吸进来什么天地灵气，也没有感觉到体内产生什么内力真气。 　　简直一点都不二级，除了继续给自己增加身体素质，强化身体，简直一无是处。 　　难道还要等三级吗？ 　　哪像二胡，随着技能提高，现在他觉得如果自己折磨人，要去用难听的声音刻意刺激人的话，估计没几个人能受得住。 　　声音的能力其实很厉害的，除了感染力，还有其他各种应用，很多也是被验证过的。 　　就算不谈那些神奇的超声波探测之类的，最简单的，很多人对有些声音是有些过敏的——比如一些特别刺激的摩擦声。 　　生活中常见的是在水泥地上滑动铲子，偶尔会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以及泡沫在一些物体上摩擦，学生们有可能听到的指甲刮黑板的声音等等。 　　有的声音尽管音量不大，但是在听见的那一刻，就让人感觉浑身冒鸡皮疙瘩，灵魂都要出窍一样。 　　听到了就让人想快点躲开，因为那种难受用语言都无法描述，只让人感觉难受的要死。 　　好在这些声音平时在生活中，只是偶尔发生，而且一般也很短暂。 　　如果这种声音持续发出，不断刺激人的话…… 　　…… 　　练习呼吸半夜，睡个半夜，起床。 　　他根本不需要正常人那么多的睡眠时间，现在每天也就三四个小时睡眠，而后一天都精神抖擞，甚至能两天精神抖擞。 　　能不能更长时间不睡觉，他也没试过。 　　何必那么使劲折腾自己，道家都讲究个清静自然顺其自然的，自己也要顺其自然。 　　再说睡觉技能，现在也就差那么一丝，不一定哪一觉睡起来就升级了，说不定以后自己也能睡觉练功，练个什么睡梦罗汉拳了。 　　今天早上就不练习乐器了，继续去体验自己的飞檐走壁。 　　时间还早，小桥上也没人，他就在桥上蹦来跳去，或者在小河上空跳来跳去。 　　比较不满意的是跳过河需要助跑，不够武侠，应该直接纵身一跃，来个旱地拔葱直接飞跃过河，那才有点武侠的样子。 　　不过好像现在武侠影视剧里的轻功也是需要助跑的，不需要助力直接飞天的，那是以后的武侠，比仙侠都仙的武侠剧。 　　回到酒厂吃过饭，他就从武侠仙侠里回到了现实，认认真真去研究酒，研究酒曲，研究调配酒…… 　　忙完了也不休息，接着要玩水泥。 　　…… 　　直接使用水泥搞大型雕塑的话，经过他试验，发现做水泥大雕塑太费事。 　　目前他还没那么多时间，去研究如何做一个大型雕塑，所以只准备先做一个小的，能有个两三米，比大多数人身高高一点，再加上下边的台子，上面举着的酒瓶，也能给人一种高大的感觉。 　　燕长青是准备去京城前，把这个“自由女酒鬼”的水泥雕像给做好。 　　做不同的事情，才会让生活觉得更像生活，如果只是重复千篇一律的生活，比如当年在工厂里，几乎没有休息日的坚守生产线，经常都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或者觉得时间太快。 　　似乎一眨眼，过去了一年，回想整年的生活，似乎找不到什么亮点，记忆里的生活全是工作，简直让人了无生趣。 　　关键同样类似的工作做久了，会让人觉得脑子都变成了工作的形状，发现自己开始变得，除了工作什么都不会，似乎自己只能去坐在那里，做那个重复的工作。 　　甚至不敢离开，觉得外边的世界越来越陌生，觉得自己如果走出去，就成了一个废物。 　　所以燕长青就算肝技能，都要换着来。 　　不然生活就不够生活了。 　　…… 　　一个雕塑忙了他足足一个星期。 　　和计划的差不多，一个不算底座，都有三米高，面貌像是外围女的女性，一手抱着酒箱子，一手举着酒瓶子。 　　酒瓶和酒箱上面的涂色，和仓库的那些酒箱子酒瓶是一样的，除了大小有些不同，连上面的字体笔迹都是一样。 　　而且雕塑的眉眼雕刻的也相当精致，单是那张脸，燕长青都站在架子上修了小半天。 　　除了酒瓶和酒箱，整体雕塑看起来和自由女神像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做的比较小，能近距离看，能感觉这个更精致一点。 　　雕塑的完成，让技能熟练度大张了一截，对此燕长青相当满意。 　　在工厂和附近村里来人的眼睛里，老板用了几天时间，拿做地平的水泥做了一个人出来，虽然这个人有点怪，身上连正经衣服都没有，只是披着布，头上还带着带刺的帽子，而且还是外国人。 　　但是这依然是件很神奇的事儿，惹得十里八乡的都跑来观看。 　　懂的一看就知道，这压根就是把自由女神像换了点造型，不懂的虽然觉得奇特，但是想想这是水泥做的，而且加上底座看起来那么高大，还是挺震撼的。 　　毕竟乡村里连个庙现在都没有，哪有这种大型雕像。 　　但是对燕长青来说，他还有点不满意。 　　太小了，他想做个几十米的，让人离老远都能看见，那才能达到他的要求。 　　但是现在施工起来，那么高的雕塑太复杂，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 　　接下来他又开始考虑其他的雕塑。 　　大卫掷铁饼者思想者维纳斯都不行，那些太露了，放在这年头，属于伤风败俗，他不想被老妈拎着扫帚追。 　　他都可以想象，不等他造出来，只要消息传到老妈耳朵里，等她过来一看，儿子居然在造不穿衣服的雕像，二话不说就得上来拧耳朵。 　　其实还有个雕塑衣服很多，也经常在电影里出现的。 　　巴西的那个伸着双手的雕像，但是那个牵扯到了宗教，很麻烦。 　　每周日在镇上的一户人家里，都有一些乡里的老太太们，一晃一晃的去参加聚会，据说还有人往里边塞钱。 　　大燕庄包括附近的一些村子，目前还好些，因为燕长青说了，去那里塞钱还不如把钱给我，万一我高兴了，给你们家里人们安排个轻松活儿，不是比把钱给别人强点吗？ 　　他可不是干涉那啥自由之类的，只是随口一说。 　　有人愿意听，有人不爱听，那都不关他的事。 　　反正附近村里的人没人去，看来都爱听他说话。 　　这么一想，他知道造第二个雕像造什么了。 　　…… 　　接下来又是一周的忙碌，这些活儿他都是放在晚上干的，白天还要正常生产，晚上他又不需要睡太久，正好给自己找点活儿干。 　　人身，蛇尾。 　　有了第一个雕塑的经验，这次速度还快了些。 　　下面是云朵，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的蛇尾，上面是人身的女神像。 　　女娲！ 　　衣服肯定是有的，树叶衣服嘛，虽然比较费时，但是正好展现自己的雕刻技术，就像那些蛇尾上的鳞片一样，仔细雕琢就可以。 　　面貌就要选的有威严正气，还要有慈爱感觉…… 　　到了最后的那一步，燕长青犹豫了好久，没敢给雕像手上托着的补天五色石换成酒瓶。 　　所以形象是一手托着一块石头，一手拿着一根藤条。 　　都没换成酒瓶，证明了他确实很怕挨雷劈。 　　别人可以相信无神论，他不敢，重生就算了，还有小玉盘这种神奇的物品，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大佬给自己的这点运气，他可不敢学商纣王去神庙做出亵渎的举动来。 　　甚至连涂色都不敢用太过艳丽的颜色，要突出一个庄严慈祥来。 　　…… 　　这个雕塑，应该就可以避免厂里的人，过个周末还要忙着给人家送钱了。 　　因为别家的教义可不像道家的这么温和，有些人信了那些教，就不许进其他的庙观，连过年都开始不贴传统的门神和对联了，统一要换成那种带有宗教色彩的对联。 　　所以如果厂里有这么个雕塑，那些排斥的人就不会来厂里，大家都省事。 　　燕长青真不是排斥，而是觉得，这年头挣钱这么不容易，‘三提五统’能交上就不错了，何必再让工人们去多交一份钱。 　　真心是为了大家好。 　　然后燕长青看着自己做出来的雕塑，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 　　再一想，他开始召集人手，调来挖机吊车等，开始给雕塑换个位置。 　　怎么能让举酒瓶的站中间呢！ 　　尽管两个雕塑都有好几米，加上底座重量惊人，但是燕长青依然坚持，必须换。 　　然后还给放正中间的女娲像，盖了一个小亭子。 　　开始脑子一热就动手，雕像没完工他就有点后悔了，现在他思来想去的，还想给雕像前摆个香炉。 　　但是总觉得这么做，显得自己太迷信。 　　心里他都骂自己没考虑好，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本来准备做一系列的类似‘举酒瓶’雕像的，结果脑子一热就给自己做出来个不敢惹的神来。 　　反正自己是不敢让她举酒瓶子。 　　真的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啊！ 　　…… 　　转眼过了几天，厂长老万看燕长青每天都要在大门口的雕像上看一会儿，也跟着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后一想，对老板提建议道：“燕总，我觉得女娲神像前，应该摆个供桌。人家做生意的都敬财神，咱们摆个比财神还厉害的，总得上柱香吧？” 　　燕长青吐出一口气，略微点点头：“嗯，那你看着弄吧！弄好了，喊我来看看，我先去忙去了。” 　　老万立刻就跑去安排，还不知道从谁家，弄了个青铜香炉过来摆了上去。 　　燕长青看着挺满意的，然后老万很识趣地递过来一把香来：“老板，这可得你来上第一柱香，我看好的，今天就是好日子。” 　　“嗯！”燕长青接过来香，想了想说道。“咱这可不是搞封建迷信啊，但是咱们的传统故事里都认为女娲娘娘造的人，咱们上香也算是尊重传统。” 　　没错，就是这样。 　　只不过老万和其他一群人看着老板的样子，总觉得他还是挺恭敬的，一点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尊重传统。 　　…… 　　燕长青上完了香，走下亭子拍拍手，又抬头看了看天，觉得天气不错。 　　他现在浑身轻松，也觉得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自己也该收拾东西，去市里和大伙儿集合了。 　　其实别人都集合好几天了，集体演奏的事儿，可不像上次他只有一个人。 　　别人都没他这么放松，一直催着要集体多演练几次的。 　　…… 　　燕长青刚一到，祝昌盛就拿着一套衣服过来：“给你准备了一套演出服，你看看还满意不？” 　　是一套古风男装，看起来挺不错。 　　试了一下，也确实不错，很有风度翩翩贵公子兼职侠客的感觉。 　　衣服颜色是黑色的，没有过多装饰，只有下摆有一条白色的龙，简笔的那种，看起来还是挺大气的。 　　祝昌盛笑的挺得意：“我找人弄的，符合你的审美吧！” 　　燕长青有点诧异：“从哪儿看出来我喜欢这种审美的？” 　　“以前让你穿长衫你都不乐意，太现代的你也不喜欢，干脆直接找了这种来。其他人都是民族服饰，咱们就得用这种了。” 　　…… 　　古筝阿姨穿了一套挺复杂的古风服饰，又能不遮住手，看起来挺花费心思的。 　　蒙族的，维族的就简单，他们自己带的民族服饰，都是挺有特色的，以风格大气为主。看起来一群人往那里一站，就能让人看出来是什么民族的。 　　大概是服饰还能提高士气，排练几天后，大家都感觉相当不错。 　　燕长青提议：“咱们干脆早点出发吧！去了也熟悉一下那里的气候，免得到时候有人不适应。” 　　京城的冬天还是挺冷的，又干又冷的，万一有人去了再感冒什么的可麻烦了。 　　不过他这个提议，惹的好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燕长青一看，好吧，笑的都是些西北更北的，人家那里的气候，可比京城还恶劣多了。 　　但是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因为燕长青还说了：“京城那边前院已经可以入住了，我已经让人去安排房间里的用品。水电等也通了，还有厨房可以用。” 　　祝昌盛一挥手：“那就出发，再带个厨师去，这次咱们包一节车厢，多去些人服务大家，争取让大家有个好状态。” 　　…… 　　陈有亮正和燕二河在燕长青京城的房子里溜达呢！ 　　燕二河嘀咕着：“这房子可比我买的房子破多了，我那房子才几年，你看看他这，几百年了！” 　　“你那不是要拆了吗？”陈有亮直呵呵。 　　两人当初打赌买房子看谁会后悔。 　　结果新区刚划定，燕二河那些破房子就要被拆了，拆迁都是补偿一部分钱一部分房。 　　燕二河表示，自己又不缺钱，只要房。 　　然后他就和陈有亮显摆自己的房子要变新房了，陈有亮不想和他多说，他心里有谱，自己那‘好房子’恐怕迟早也要拆掉。 　　大都市里迟早会建的到处高楼大厦，那些低矮的小房子，都得拆。 　　燕二河被说了一句也不反驳，继续盘算：“这种房子要是拆迁……” 　　“这都不会被拆迁。”陈有亮不给他继续遐想的机会。“你没看类似的房子门口，都挂着牌子的吗？这些算古迹了，以后只能住，不会拆。” 　　“哦！”燕二河有些遗憾。“那就换不成新房子了啊！” 第212章 标王 见必送表成大叔 　　陈有亮觉得和燕二河都没话可说了。 　　这人赶上被拆了几套房子，现在就觉得能拆的房子才是最好的。 　　从最老最破的房子，一下子变成新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每天想起来都乐得合不拢嘴。 　　看他还在胡思乱想，陈有亮喊住了一个跑过来的身影：“大奎，那边几个房子里都摆上床铺啥了吗？” 　　“好了好了，这么多房子，能住的人可太多了。”大奎说着还有些羡慕。“燕总可真厉害，买这么个大房子，离天安门还挺近，想去看就去看，得劲儿的很。” 　　陈有亮笑笑：“那你加油努力，以后也自己存点钱，别总把钱送回家，以后你也来买一套房子，想去看了就看。对了，还有啥缺的没有，你也帮着看看？” 　　“二河，走了，去看看。长青过来就是要住的，看看缺啥东西都准备点，他来了就要准备演出的节目，哪有时间管这些事儿。” 　　刚进了一个屋子，陈有亮打了个寒颤：“空调没试吗？怎么这么冷？” 　　王大奎一囧：“试了试了，刚才都试好的。我那会想试试能不能冷，这就给调回去……” 　　燕二河在后边赞叹：“这东西可真好，不冒烟不熏人，想暖就暖想凉就凉，回头给咱们家里也装上，舒服啊！” 　　“人们肯定越来越会享受。”陈有亮现在可不是当初的小镇青年了。“你整天操点心就能看出来，咱们市场出的货，像电子产品的销量，一直都是不断增加的，这说明啥？” 　　“说明啥？”燕二河一脸迷茫。 　　“说明人们生活越来越好了，至少城市里面的人，生活比以前好了点。”陈有亮提了一句不再多说。“厨房那里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好了好了。”刚调好空调的大奎转身回答。“你交待的东西差不多都齐了，其他的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咱们在这里等几天，看看需要什么再买就行。” 　　“嗯，那咱们这几天先别做饭，等着长青来了，让他燎锅底。”陈有亮想了想交待道。“附近饭店多的很，咱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正好这几天，尝尝人家京城人整天都吃的啥。” 　　…… 　　等到燕长青到来，陈有亮燕二河他们已经待了好几天，也确实尝遍了周围的美食。 　　但是接下来就没时间了，简单的‘燎锅底’仪式之后，燕长青和陈有亮直奔央视，谈广告去。 　　燕长青来这里算是比较熟的，而且早打听过广告部的业务负责人。 　　所以俩人直接就找了过去，仗着燕长青准备参加春晚的身份，顺利地就见到了人。 　　一开始找的是个主任，姓陈。 　　燕长青不认识他，但是他对燕长青还是有印象的。 　　听了燕长青的要求，陈主任就是有点发愣：“这个，恐怕我还做不了主。我带你们去找谭主任吧，她现在能做主。” 　　燕长青不放心：“陈主任，您觉得这个事儿，能成吗？” 　　“应该可以吧！”陈主任停下来想了想。“现在广告部的业务……看看谭主任怎么说吧，我估计问题不大。” 　　央视广告部现在的业务，其实比燕长青想的复杂点。 　　并不是没人做，央视怎么可能没人来做广告，想来的人多着呢！ 　　但是这些广告，大部分都是批条子上来的，也就是俗称的走后门来的。首先这样来的人，价格上就不怎么样，堂堂央视，广告收入很一般，这就很让人难受。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标王竞争，不管谁来了，先拿点真金白银出来，免得央视的广告费收入一直上不去。 　　…… 　　谭主任是个挺干练的女性。 　　陈主任上前笑着介绍道：“谭主任好，这是燕长青，今年他还有节目的。不过他现在可不是来谈节目的，他想买广告位的，还是大业务。” 　　随着他把燕长青的要求说出来，谭主任愣了一下，才过来伸出手：“你好你好，请坐。现在广告其实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你们现在来的时间，是有点晚的……” 　　“我们出钱！”燕长青仗着年龄小，也不怕显得自己财大气粗。“谭阿姨，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我觉得咱们这个广告啊，都是不公正公平的。” 　　“像春晚这么好的时间，那广告位，应该拿出来让大家参加竞争才行。谁的钱多谁上，公平竞争。是不是谭阿姨？” 　　“啊？”谭主任一愣，她这会儿只是犯愁广告业务收入问题，还没想到竞争标王这个主意呢！ 　　燕长青乐呵呵地继续说道：“谭阿姨，我觉得最好的就是弄个拍卖会，各个时间段的广告业务，都拿出来，让大家选。选中了就出价，谁的高谁上，那不是就可以让电视台有更多的收入，得到更好的发展了？” 　　谭主任笑了笑，伸手示意旁边的人帮着给倒茶。 　　燕长青能说的说完了，剩下的就是等。 　　这个主任是刚上任的，而且也是她手里才出了标王的，现在自己提前把主意给出了，她肯定会仔细考虑，而不是一眼否决。 　　因为能搞出来标王这等大事的人，也不是谁上都行的。 　　…… 　　考虑了半天，谭主任也没当场决定，只是问道：“你想做的这些广告，准备出多少钱？” 　　燕长青伸出来三个指头，想了想又屈了半根：“两千五百万怎么样？” 　　谭主任笑了笑：“你先回去等消息，这种事情，我们还要再考虑考虑。” 　　这有啥好考虑的，将来你亲自跑的孔府，才给了三千万的。 　　燕长青心里想着，站起来告辞。 　　…… 　　回去的路上陈有亮有些担心：“你觉得能行不？两三千万的广告打出去，效果能达到预期不能？” 　　燕长青觉得问题不大：“我担心咱们酒厂的生产能力不够。” 　　基本上所有标王都会面临这个问题，打广告前想的，和实际上差距太大，以至于不得不生出各种‘办法’，结果销量达到了，牌子也倒了。 　　还有的是太敢想，广告费出了，销量居然达不到预期。 　　陈有亮不担心这个，酒厂现在的销售利润，一年两三千万还是很轻松挣回来的，再加上个这个广告，肯定只有赚。 　　他之所以问，是因为燕长青当初说过，一年要干好多亿，那个目标他觉得有点太大。 　　不过现在既然燕长青还一直有信心，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反正那点钱也不多。 　　…… 　　接下来燕长青继续和团里的人一起排练，陈有亮则是继续自己原本的计划。 　　还是燕长青当初的计划，想办法把钱调出去，买外国的股票，挣外汇。 　　如今的阶段，这么操作难度有点大，有些办法不是太合法，陈有亮不太想冒险，一直在打听着，想找个更合法的途径。 　　毕竟自己的钱都是堂堂正正赚来的，出去赚外汇也是光明正大的，为啥要用一些不合法的手段呢？ 　　有过铁窗经验的他，对这方面相当看重。 　　就看他和县里税务上的关系就知道，他一直对自己要求还是挺严格的，按时交税从不搞偷漏那一套。 　　…… 　　没过几天，台里就有人来通知了，让他们再去一趟。 　　这次谭主任没再多说，挺直接的表示：“如果你们能到两千八百万，这次的事儿就定下了。” 　　燕长青后悔自己一开始说多了，应该再少说点。 　　他是看明白了，估计自己不管说多少，对方都有可能再加点的。 　　不过为了满足自己的‘小心愿’，差个几百万也无所谓，虽然这可能代表十套八套的小四合院。 　　重生干了这么久，任性一次又怎么了，不就是钱嘛！ 　　“行！”燕长青一口答应下来。“什么时候签订合同，我们这边直接把钱运过来。” 　　“随时可以。”谭主任笑着说道。“合同随时可以签，你们直接带钱过来的吗？” 　　“等我找个车，马上把钱送过来。”燕长青比她还利索。 　　“哎，也不用这么急，你等等，我总得找财务来。”谭主任笑了起来。“要不下午吧！我这边准备一下，车你也不用找了，等下我找个车过去，这么大一笔钱，还要有点安保措施的。” 　　到了签合同的时候，燕长青才发现，台里这边还是挺够意思的，还送了中间插播的广告和后续的一些小广告，看来是多要的那那几百万的补偿。 　　不过这都不重要。 　　燕长青主要关注的是自己的广告语，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在以后也会一直播放。 　　他还怕这个口号太先进，会有什么改动，现在看起来，这句话注定要和步步高酒厂绑一起，以后也会一直绑一起。 　　到时候，所有人都得记住，这句话，可是央视第一位标王燕长青提出来的。 　　…… 　　下午就开始搬运钞票了。 　　两三千万还是挺多的，一直就在燕长青的房子里面锁着，这些天挺让人操心的。 　　现在听说要搬出去，大伙儿都挺开心，提着扛着就搬到了车上。 　　接下来点钱，签合同。 　　随车来的还有几箱酒，见着有份。 　　燕长青说了：“这可不是贿赂，咱们是合同签好了，这是让各位叔叔阿姨检验产品质量的。” 　　直接带着人到饭店里去现场检验了！ 　　…… 　　酒的质量还是没得说的，至少让他们认识到，这个广告不会坏了台里的名声。 　　等到酒足饭饱，送走他们，陈有亮看着长出了一口气的燕长青，忍不住乐了起来：“你心心念这么久的广告，现在满意了吧？” 　　“满意了！”燕长青从包里拿着合同，美滋滋地看了又看。“刚才我给谭主任说的‘标王’这个词，她肯定记住了。以后每一年，恐怕都要有‘标王’这个称号了！” 　　“咱们是第一家，以后不管有多少标王，只要提起来，都绕不开咱们这第一家是吧？”陈有亮立刻就明白过来。 　　“对！”燕长青脚步轻松的很。“哪怕酒厂关门倒闭，哪怕再过三十年，人们提起来央视标王，就能想起来，当年第一家的标王，是一家叫步步高的酒厂。” 　　“厉害厉害！”陈有亮喝了点酒，被冷风吹着也不觉得冷，陪着燕长青一起在街上走着。“那咱们那里，这次是不是也算出了名了？” 　　“对！” 　　“你那些酒现在都铺货到位了，今年过年，恐怕物流点的人都不能都回来过年了。” 　　“多给发点钱，过年后换班了再回来也一样。挣钱要紧，过了年给春节值班的人多放几天假，问题不大。” 　　“嗯，问题不大。咱们有车来回跑，又不用担心买不到车票，也方便。” 　　燕长青抬头看了看天：“走吧！回去。” 　　“那我们也该回去了。”陈有亮也看了看天。“在这里也没我们啥事儿了，我们早点回去，市场那边还得忙两天。” 　　燕长青一愣：“这可是春晚，你不留下来看吗？让其他人走几个先回去，你和二叔在这里……” 　　“时间还早着呢！”陈有亮瞪着眼睛看着他。“你是高兴迷糊了，这还有些日子呢！我能啥也不干就在这等着？等几天我们再来，到时候把你爸妈都带上，咱们的位置给的多，让他们都来现场看。” 　　…… 　　凌晨送走姑父和二叔他们，燕长青在寒风中吹了一会儿。 　　其实对他来说，这些只能算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谁让他现在都有点寒暑不侵了呢！ 　　回去继续和大伙儿排练，祝昌盛带来的厨师给大家准备饭菜，尽量做到不影响大家。 　　燕长青还试着给几个今年参加节目的人打了个电话，想问问有没有人来一起排练，毕竟人多更热闹嘛！ 　　不过人家都早安排好了的，像他们这样觉得自己来得挺早的，其实比起人家来，简直要羞愧死——外地的来的比他们还早的人大有人在，也早安排好了住宿排练地点，根本不给他热心助人的机会。 　　…… 　　转眼就到了大彩排时间。 　　祝昌盛照例要进行出发前动员：“大家这几天……石总？你怎么来了？” 　　岂止是石总来了，长庆那边的老大也来了。 　　石总笑呵呵地：“上次的时候你们在这边准备，我其实也在，不过我每天都在排号，来不了。这次我提前来了，李总也是，前几天没打扰你们，今天再不来可就晚了。” 　　然后就是动员：“今年还没分到房子的，明年都有。其他福利大家稍等，回去之后都会给大家准备。大家只管好好表演，我们坚决做好你们的后盾。” 　　这动员太有说服力了，尽管几个今年没分到房子的，早就有了猜测，但是现在得到老大的承诺，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那边长庆的动员也是一样，反正就是给好处，让大家只管放心，只需要专心表演好节目，绝对不会让大伙儿有后顾之忧。 　　燕长青就开始考虑了，今年该给自己啥了？ 　　房子肯定不会重复给了，难道给辆车吗？ 　　话说大吉普在市场充门面，自己的小面包，确实也该换了。 　　不然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好歹春晚第一届标王呢！ 　　…… 　　彩排实际上也等于给了大家提前看春晚的机会。 　　对于燕长青来说，他已经有不少‘熟人’了，到了现场就挺活跃：“冯叔牛叔赵叔，都来了啊！” 　　男的都是老大叔，女的就不一样了：“彭姐姐，又见面了啊！” 　　打完了一圈招呼，一扭头又看见个特别熟悉的人：“成叔，你好你好。我是燕长青，表演二胡的……” 　　其实想看到的是周星星，因为他对周星星的电影记的最清楚，他觉得应该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样，曾经打工苦闷的日子里，看周星星的电影，是难得的让大家开怀大笑的时刻。 　　但是周星星也不知道没接到邀请还是太忙，一直没参加过春晚。 　　还有黄飞鸿系列，燕长青也挺喜欢看的电影，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演员也不来。 　　不过警察计划等一系列电影，有搞笑有热血有打斗的，也是他喜欢的，见到了一个也不错。 　　很不错。 　　别人谈什么演员好坏，燕长青管不着。 　　反正他就知道，曾经这些人的电影，让自己看的很开心。而且自己还都是租盗版碟看的，要么是后来在网络上温故而知新，就是没给人家贡献过电影票。 　　算不算追星不知道，反正燕长青挺热情的，还拿出小本本表示：“给我签个名吧成叔，我拿回去炫耀炫耀。” 　　这时候成叔还是很江湖豪气的，就像他前两年过来，被人一说，就买了一堆破烂四合院。 　　他估计都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个不认识的演员对自己如此热情，压根不知道这位虽然没买过自己一张电影票，可是电影都看了无数遍。 　　但是他也挺开心的，因为这位新朋友对自己的电影特别熟悉，连他早期的醉拳都记得听清楚的。 　　所以他一开心，顺手就从手腕捋下来一只手表：“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一个签名算什么。这块表当见面礼了，不值什么钱的，收着收着……” 　　燕长青低头一看：果然是见人就送表的大佬，不值钱的劳力士随便送啊！ 第213章 广告 销量起飞 　　彩排对燕长青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 　　所以他还是有心情观察其他演出人员的状态的，这时候的郭斯坦森的头发已经可以看得出来后来的迹象，同是姓郭的，和香江来的郭天王那富城头的形象一比较，对比相当明显。 　　对了，还有个小品叫张三其人，演的是张三受到了冤枉的事儿，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后来张三成了著名的法外狂徒。 　　燕长青最喜欢的还是小品相声，年代特色都不用多说，演员们上去是逮谁讽刺谁，就突出一个喜剧讽刺效果。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审核睡着了似的。 　　…… 　　看春晚对燕长青来说，就是一场怀旧之旅。 　　等结束之后，他很热情地邀请了成仕龙到家做客。 　　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是好，邀请起来也名正言顺，而且自家有酒，最好的酒。 　　这酒吹的人家不想来都得来了，不过燕长青还真不是吹，他这里还备的有伏特加，只有一箱，还连标签都没有，放这里就是打算找人来品尝的。 　　成仕龙可是拍过醉拳的，而且据说生活中也很喜欢喝酒，对燕长青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试酒人了。 　　伏特加如果放到玉东省那边，大伙儿喝不习惯，根本给不出什么有益的建议。 　　…… 　　燕长青自己不喝酒，就只能让祝昌盛和几个工作人员陪着喝点。 　　成仕龙还很好奇：“为什么这个酒没有牌子？” 　　燕长青解释：“这是我酿的酒伏特加，我试着酿出来的，想卖出去赚外汇。今年春晚打广告的是步步高升系列的酒，不过我怕你喝过那个就不想尝这个伏特加了。” 　　因为这个专门为伏特加列出来的酿酒技能，至今只有百分之八十多。酿出来的酒也没有销售，他直接给掺进好日子系列酒里面去了。 　　成仕龙带着好奇品尝了一下，随后说道：“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你应该找个品酒大师来，我的评价不够专业的。” 　　燕长青觉得已经可以了，只要别人说不出和其他伏特加的明显区别，那就没啥问题。 　　因为已经有个二级的酿酒技能，他有信心在半年内把伏特加这个技能刷到一级满。 　　随后他就拿出来了自己的步步高升——就是那个步步两个字写的只有一点点，一般人随便看过去，都只会注意到高升两个字的酒。 　　这种酒品质稍微比步步高系列的还好点，虽然不多，但是价格相当于步步高的两倍。 　　原本燕长青还觉得一百八就挺贵，但是他现在发现了，他就算卖一百八，该喝不起的还是喝不起，而愿意喝的，再贵点估计也不介意。 　　说不定因为价格拉上去了，有了差距，能彰显身份实力什么的，反而更容易让那些舍得喝的去喝。 　　成仕龙仅仅是喝了一口就赞叹不已：“这个酒很好，很好的，为什么香江那里买不到。” 　　“因为我准备等广告打出去之后再卖，我想卖高一点，卖到二三百元一瓶的价格。” 　　“才二三百元？”成仕龙有点惊讶。 　　燕长青：“这个价格在这里已经算很贵的了，不过放香江确实不算贵。” 　　二三百已经相当于这年头大部分人的一月工资了，而更多的人是种田的，根本达不到这个收入。 　　但是香江那边的人均收入应该在万元左右，现阶段根本没法比的。 　　成仕龙点点头：“如果你以这个价格在香江卖酒，会很好卖的。五粮液茅台，在那里都很好卖。” 　　燕长青放心了，可以考虑先把酒送到香江卖，等到那边能打开一些销路之后，再考虑把伏特加也放过去开售…… 　　果然，有一个世界窗口，是相当重要的。 　　…… 　　接下来的日子，燕长青每天按时和大伙儿排练几次，而后就去故宫继续学习。 　　亲手制作了两座雕塑之后，他觉得自己又有了许多感悟，趁着这个机会，再去学习一番，才是最佳选择。 　　三次彩排过后，接下来是备播录制。 　　等录制完，燕长青就在京城见到了自己的家人们。 　　因为人数有限制，而且奶奶还晕车没法来，所以这次爷爷奶奶都没来，对燕长青来说是个小遗憾。 　　估计想让奶奶来，要么自己慢慢开车来，每天只走一段路，花多一点时间，或者等以后高铁通了，不过那就有点太遥远了…… 　　这次来陈有亮特意调了一辆大车，运了不少酒过来。 　　燕长青就提着到处送人，反正认识的都送点，一是建立一些关系，二来也算让人帮着宣传了。 　　打广告之后肯定销量大增，但是现在参加晚会的这些人影响力都不小，如果他们都喝了自己的酒，那么更容易形成口碑。 　　但是他更重要的工作，是当拍照的师傅，带着家人到处在京城转。 　　李秀妮是最开心的，到天安门广场，让儿子帮着拍了不少照片。 　　燕长青觉得给老妈拍照，特别提升拍摄技术，眼看这技术都奔着九十以上去了。 　　白天拍照的时候老妈各种不满意，等隔天照片洗出来，又各种满意，嚷嚷着让儿子再去给她多拍几张。 　　可惜哪还有那么多时间，晚会要开始了。 　　…… 　　这一年对燕长青一家来说，是很值得记忆的一个春节。 　　一家人都要去现场观看春晚，还游览了京城，天安门前拍过照，故宫里面逛过圈，虽然天气冷了点，还没去长城，但是一家人都挺开心。 　　毕竟几年前，他们还在干着人拉犁的事儿，用原始的方式种植着自家的几亩田，为了公粮提留而犯愁，平常日子连吃肉都不敢多想，和几千年来的农民都没什么区别。 　　但是转眼之间，他们居然穿着新衣，走进了春晚的演播大厅现场观看。 　　真的和做梦似的。 　　…… 　　此刻在观看春晚的一户人家里，老徐父子俩正在看着春晚谈话，那么精彩的节目，俩人还特意把声音调小了谈的。 　　老徐问：“那个年轻人，这也太年轻了点，就是救你的？真厉害，这都两年上春晚了。” 　　“是啊！”小徐很是有种挫败感。“一开始我都不信，一个会拉二胡的小天才，为什么扔暗器还会那么厉害？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想不通。” 　　“那么远的距离，他一边跑一边嗖嗖嗖的和武林高手似的，比电视上演的还厉害，我感觉就眨个眼的功夫，他就跑到我面前了。” 　　其实当初被救的时候，小徐同志根本没注意到嗖嗖嗖什么的，他都被吓傻了，所有的细节，其实都是他回家后，根据当初自己走之前的现场，脑补出来的。 　　“不骄傲了？现在知道了吧？不是上个大学，就代表自己多厉害的，看看人家，可比你小多了，这都第二次上晚会了。”老徐淡淡地说道。 　　其实他也挺惊讶，前面让人打听的消息，除了燕长青上过去年春晚他们能确定，其他的消息大部分都是民间流传的，他觉得那些不足为信，什么小小少年勇擒人贩子，甚至宰了几个人贩子等等。 　　两个人没亲自去，派去的人都是到处打听的，这些消息就算上了媒体，也把燕长青的名字隐去了，别人根本不知道他在里面起到的作用。 　　直到现在再看到对方登上春晚舞台，而且连整点报时的广告，也是步步高酒厂的。 　　他们是做生意的，相对来说对这方面更敏感。于是确定了，看来传言不虚，尽管他们觉得已经高看了人家，但是人家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老徐毕竟是老江湖，他觉得自己可以趁机教育一下儿子，免得儿子觉得上个大学就多了不起，整天眼高手低的。 　　上次的事儿他都吓了一跳，回来儿子说的时候，他这个当老爸的表面上安慰儿子说没事，实际上手脚都是冰凉的。 　　这么一个争气考上了大学的好儿子，没想到差点就没了。 　　虽然那几个劫匪，后来都因为种种原因，抢救不及完蛋了，但是他还不解气，只不过有气也没处可发，只能看好自己儿子。 　　现在正好，赶紧教育教育他，那种事儿他可不想儿子遇到第二次。 　　小徐其实不用老爸教育，他现在一直都有种挫败感，不止是遇劫，被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少年人给救了其实也是打击。 　　现在被老爸一说，他的叛逆中二之心，反倒是压下了挫败感：“我以前只是在上学，没顾上其他的。爸，我准备做生意了，你手里现在有啥生意能给我做的？” 　　老徐呵呵一笑：“正好，你也休息了一段时间，可以开始工作了。等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先去拜访一下我的那些老朋友们吧！” 　　小徐点点头，随即说道：“那我们再买点这个小燕总的酒过去吧！带这次广告的这个高升酒，给他增加点销量。” 　　“家里不是已经有不少了吗？”老徐愕然。 　　“那不一样，原来的是步步高，这次的叫步步高升，你没注意那个瓶身上吗？只看到高升两个字。” 　　“我说怎么有点不对呢！高升好，高升好，用这个能有好彩头。” 　　小徐在老徐的耳濡目染之下，对生意和人情往来这方面，可比他在长途路上的经验丰富，闻言也笑了起来：“我觉得就凭这好彩头，他的酒厂今年的销售额都不会低了。这个名字，真的太适合送礼了。” 　　…… 　　同一时间，冯一贵正在给老婆孩子显摆呢：“看到刚才广告了吗？这是那位小燕总的手笔，你们现在觉得我识人的眼光怎么样？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 　　他老婆安静地听着他吹牛，也没想着打断他。 　　不过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断了老冯的吹牛，他伸手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里的人很激动地说：“冯总，冯总，有人打电话了，广告刚出来，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要高升酒的……” 　　冯一贵说了几句话之后，挂上电话，更加得意了：“我早说过，小燕总起名字的本事无人能及，都是一听就觉得吉利的名字，个个都是好彩头……” 　　话没完电话又响了，接起来就听到对面说：“一贵，你代理的那个步步高，是不是就是刚才做广告的那个？” 　　冯一贵得意洋洋：“二哥，怎么了？要酒吗？先钱后货，亲兄弟明算账，我给你说让你提前来买你还不乐意，现在想起我来了，哈哈……”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起来：“行行行，这次算你对。你就钻钱眼里了，给我留个十箱二十箱的，等我去了给你钱。” 　　等到电话挂掉，老冯老婆有点嫌弃地说：“你真就钻钱眼里了，自家亲哥还要钱，平时咱哥也没少帮衬咱们，以前你那小破厂没倒闭，你以为就靠你……” 　　“啥亲哥，又不是我亲哥，是你亲哥。”老冯呵呵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他老婆愣了一下，随即小拳拳就锤了过来：“我哥打电话问你要点酒你还敢要钱？老冯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不是？” 　　老冯挨着小拳头，得意地说：“我没打算收啊！就是气气他，谁让我之前给他说的时候，他还嫌弃这酒名气不够大，价格太贵了。” 　　他老婆的拳头很自然地就变成了拍：“那不是原来没打广告吗？再说你们不是说过，感觉这两种酒差别不大。” 　　“差别不大也是有差别，真正的好东西价格肯定要高，别以为品质高一点就不是高。现在市场上步步高已经是最好的酒，能比它还高点的酒，价格翻一倍我都觉得太少。你看着吧，销量肯定……” 　　话音没落又一个电话过来：“冯总，订货的人不少，原本咱们供货的几家销售商，现在都打电话要求多订了，仓库里的量有些不足啊！” 　　“不足就不足，告诉他们等着。”老冯气势很高。“你没看见燕总还在表演节目……” 　　“我是说给酒厂打个电话。” 　　“哦，那你打……” 　　…… 　　京城。 　　李秀妮一直到晚会结束之后，走出来还问燕大海：“大海，我今天肯定没做梦吧？” 　　燕大海无奈回答：“没有没有。咱们快回去吧，儿子说他还要参加啥庆功晚会……” 　　“对对对对，回去回去。”李秀妮顿时着急起来。“快点快点。” 　　燕大海已经隐约感觉到老婆要干什么了，等到他开车回去，果然见到老婆直奔儿子住的房间——那里面有新装的电话。 　　燕大海已经能想象出来，今天儿子回来之前，老婆是估计不会去睡觉了。 　　她应该会先打到酒厂，和她娘家的人炫耀一番，问问人家有没有在电视上看见她。 　　接着还要打到村里面，村里那几户安装了电话的人，估计都要被她骚扰一遍。 　　就是不知道她明天想起来电话费，会不会心疼。 　　…… 　　燕长青更关注的是自己的广告效果，不过等他回来，已经是初一凌晨了，也不好再打电话骚扰别人。 　　等他休息了两个小时，看看时间，才开始打电话拜年。 　　先打的就是冯一贵家的电话：“冯叔，新年好啊！” 　　冯一贵随口回了一句新年好，接着就说了起来：“广告我们都看到了，所有看春晚的人看到了，特别是报时的那几秒钟，别看时间短，我相信所有人都不会忘记。” 　　“广告刚播出我就开始接了电话，订货要酒的电话一夜都没断，简直太火爆了，你们酒厂那边的货根本不够发，你快点回去酿酒去……” 　　也不怪冯一贵激动，他是亲眼看着燕长青成长起来的，从乡下小作坊似的小酒厂，逐渐一步步发展，然后找他帮忙联络电视台打广告，再然后…… 　　忽然就上了春晚，小酒厂瞬间成为家喻户晓的知名酒企。 　　这让他一种参与感，觉得这里面多少自己还是有点功劳的，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大经销商。 　　想想当初三个人在他那即将倒闭的小服装厂门口相遇，到现在三人都成了企业家，他的心情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了好一通，冯一贵才平静下来，说起了另一件事：“长青，有个事儿。我家老爷子也喝了你的这个酒，他的习惯是睡觉前喝两杯，说是能帮助睡眠。” 　　“他自从喝了你这个酒之后，别人送他的不管什么酒，他都不喝了，说喝了步步高，睡起来特别香。还有几个长辈也这么说，觉得喝了之后睡眠挺好。” 　　“我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年龄大了，还是其他方面原因，我也试过，就没这种感觉。你说这个能不能成为了一个卖点？” 　　燕长青也没感觉，因为他只尝不喝，而且给家里人喝的酒，包括村里的人们喝，也没人说起这个。 　　他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又或者算是二级技能的附带作用，那为啥只有一部分人反应这个问题？ 　　但是对于拿这个当卖点，他是不肯的：“又不是人人都有这种感觉的，咱们是卖酒，又不是卖药的，就算真有这种效果，咱们也不能宣传，还是让客户们自己发现吧！” 　　老冯有些遗憾：“现在确实说的人少了点，等过了年，我让厂里的人去多找些人，做个小调研，看看有这种感受的人多不多。” 　　燕长青表示同意：“那我回头也让人做个售后回访，问一下。如果有的话，也算是一件好事，虽然不能打广告宣传，但是口头说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第214章 二级睡觉 　　燕长青心中还是挺疑惑的，为什么自己就没听人说过，自己的酒还有帮助睡眠的效果？ 　　喝自家的酒喝醉的人肯定会睡个好觉，这个燕长青知道，但是只喝一两口，能增进睡眠，确实没人和他提过。 　　难道是二级技能的加成效果？ 　　或者是只有那几个人，纯属心理反应？ 　　如果是效果的话，那这个效果算什么？ 　　安神？ 　　那以后自己的酒改名，安神补脑酒？ 　　想一会儿觉得还是要去调查一下的好，毕竟只靠想也想不明白。 　　不过他现在也放心了。 　　广告效果好，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酒厂货不多，有多少卖多少吧！ 　　现在是过年比较火爆，那些货送出去，经销商们还要慢慢消化的，等过了年，就会出现一个缓冲期，哪怕广告喊的再响，也不可能比过年期间的白酒销售量更大。 　　…… 　　等燕长青打完电话，早饭都准备好了。 　　还有给他特意准备的鸡蛋，现在已经养成习惯了，过生日一定要吃鸡蛋，哪怕生活好了，年年也是如此。 　　等吃过饭，一家人收拾东西，回家。 　　踏上了归程一路疾驰，到了晚上，他们已经了进了玉东省地界。 　　燕长青觉得大过年的，路上应该没问题，因为现在的年味太重了，大家都要过年，他们在路上想找个饭店都找不到。 　　那些车匪路霸应该也都在过年，所以他干脆自己去开车，连夜赶路开到了家。 　　一路奔波，到了家简单做了点吃的，赶紧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燕长青起床觉得浑身轻松。 　　早上起来能听到远远近近的鞭炮声，这是过年的声音。 　　然后出去活动了一会儿，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等到爷爷老爸过来，他才想起来，该去上坟了。 　　本来大年初一的上坟规矩，因为他参加春晚，又一次改成了初二。 　　昨天爷爷已经给祖坟上除过枯草，添过土的，他们这次来，只需要祭拜一下就行。 　　…… 　　上完坟和村里还没出发走亲戚的人打了个招呼，聊了一会儿，燕长青就去了酒厂。 　　进了大门口，他本来想直接走过去的，但是看着那个神像前香炉里的燃着的香火，又去加了一把香上去。 　　酒厂今年加了工资，想挣钱的都可以留下来继续上班，所以大部分工人都还在酒厂忙碌着——去年的棉花减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算是一场不小的灾祸。 　　也让不少人认清了一个现实，靠天吃饭，终究不如靠人吃饭。 　　所以工人们对酒厂工作，变得更加认真起来，对于老板来说，这肯定是好事儿。 　　厂长带着一群人早就准备好了的，见到老板回来，立刻开始汇报这段时间的生产销售情况。 　　等他们汇报完，燕长青就换了衣服，进了酒库。 　　目前来说，调配酒这个工作，特别是高档酒方面，还是只有他能胜任。 　　不过随着熟练度提升，这些事情也不用花费他太多时间，只需要略微品尝，随手指点，干活的事儿自然有工人来配合。 　　中午吃过饭，吃饭的时候也没耽误，还有人不断地来汇报各种工作。 　　一直忙碌到天黑，连村里一些人过来找他，他都没顾得上。 　　…… 　　到了后半夜，燕长青身边的人都换了好几拨，总算把他需要做的工作做完了。 　　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他忽然又觉得似乎是忘了点什么。 　　想了一会儿，下一刻，他唤出了小玉盘。 　　然后直接找到了睡觉技能。 　　仔细看去，再看，又看。 　　没错，没有熟练度，一点都没有。 　　因为原来的熟练度满了，技能升级了！ 　　这一刻什么广告，什么销量，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那些都不重要了。 　　睡觉的技能应该是早上起床前就升级的，只不过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忘了去上坟。 　　二级睡觉？ 　　睡的更好吗？ 　　没那么简单。 　　他仔细盯着那个技能看了一会儿，然后心里乐滋滋地想了一个关键词，闭眼，入睡。 　　…… 　　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睡眠。 　　接着似乎是一眨眼，又似乎过了很久，他睁开了眼。 　　仔细体会了一番，他开灯起床，到了桌子前，铺开一张纸，认真地写了起来。 　　一页，两页，三页。 　　对于不懂书法的人来说，他写的字就是好看，其他的也没什么。 　　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几乎是提起笔的时候，就有了许多感悟，觉得自己应该如何如何，才能把字写的更好。 　　所以他就不停地写，想要把这些感悟，都经过‘实战’，变成自己技能的熟练度。 　　等到他终于停笔，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他觉得这两个小时的练习，可比自己之前练个三五天的效果好得多。 　　感觉非常明显的，写起来特别得心应手，楷书行书草书，随意变换字体，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什么都是信手拈来。 　　有种背着沙袋练了半天功夫，而后卸了沙袋的那种顺畅轻松。 　　…… 　　放下了笔，他继续研究。 　　梦里做梦练习了吗？ 　　好像也没有。 　　他就感觉自己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还像以前那样，精神饱满。睡前和起床的时候，他都看过时间的，也就是睡一个小时左右。 　　没什么做梦的感觉，但是他确实在睡觉前，想了书法。 　　因为周星星的睡梦罗汉拳，他一直想着自己如果自己的睡觉技能到了二级，能梦里练功什么的最好了。 　　节省时间节约资源，对于他这样什么都点成技能，还有点贪心地想什么都要的人来说，能在睡觉的时候提升技能，简直太合适了。 　　等于是给开了一个技能加速器。 　　堪称外挂中的外挂。 　　但是为啥梦里啥感觉都没有，要起床后才有感觉？ 　　…… 　　其实已经五点半，超过他平时起床的时间了。 　　但是燕长青又关灯睡觉了！ 　　还是老样子，想了一个关键词，接着闭眼，瞬间入睡。 　　这次他给自己的暗示是天大亮了再起床。 　　然后醒来的时候，回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梦，但是他心里又有感悟了。 　　再看看时间，睡了两个小时，现在七点半，天确实大亮了。 　　很牛皮的样子，想睡多久睡多久？ 　　不过这个不重要，他撒腿朝着外边走了出去。 　　刚一拉开门就看到舅舅在外边皱着眉头：“怎么了舅？” 　　“啊，没事了。”舅舅看到他出来，出了一口气，感觉放松了许多。“你平时都起床挺早，刚才吃饭你都没过去，我想着你是不是出去跑了几天，累着了还是怎么，想过来看看……” 　　“没事没事。”燕长青笑了起来。“过年了，我给自己放个假，醒了也没起床，又睡了一会儿。” 　　“那就好那就好。”舅舅点着头准备离开，又忍不住交待道。“你要是累了就再歇歇，厂里的活儿是干不完的，早点晚点都没事。” 　　燕长青让他放心：“没事，我已经睡好了。” 　　“嗯，对了，你姨还给你在厨房里留了饭的……” 　　…… 　　燕长青其实都没心思吃饭，但是既然给自己留了饭，不吃也不合适。 　　工人们还有没吃完饭的呢，见到他来，纷纷给他打招呼，然后这些人就见到了，当老板的人是如何不一样。 　　这人三两口就吞了一个大馒头，又是几口下去，饭菜都没了。 　　吓得旁边小姨都开始动手了，拍着他的背让他慢点吃。 　　燕长青一抹嘴：“好了，我去那边看看去。” 　　跑过去研究酒曲了。 　　…… 　　酒曲是不适合冬天做的，酒曲的做法很多，特别是有些酒曲，需要用的原料有一部分是野草——用的原料野草各地都不相同，通常都是当地很常见的，毕竟酒从一开始，就是民间最常见的东西。 　　但是燕长青现在有‘感悟’了，他就要去赶紧尝试一下。 　　毕竟就算不用野草的酒曲做法也有很多种。 　　忙活了一个上午。 　　技能长进了点，熟练度的进度条是肉眼可见的，确实比以前制作酒曲增加的熟练度多。 　　果然睡觉是加速器了啊！ 　　燕长青有些振奋。 　　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新鲜的很。 　　所以中午吃过饭，又去睡觉了。 　　这次的关键词是拳脚。 　　酒曲制作因为量少，虽然酿造高粱酒的技术是二级，还在不断增长，但是酒曲制作一直还是一级，书画技能也是。 　　所以这次他要试试二级技能。 　　…… 　　午睡两个小时后，小河边。 　　燕长青拳出带风，踢腿踢的啪啪响，像是加了音效似的。 　　这个其实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熟练度。 　　打拳到到天黑，他证明了，睡觉果然无敌，二级技能照样能增进‘感悟’。 　　虽然他连梦都不做。 　　吃过晚饭又去睡觉去了。 　　这次试验的是呼吸技能。 　　呼吸可是根本，他感觉这个技能是对身体增加效果最好的，因为是整体的，虽然缓慢，但是能对身体各个方面的提升，这点都是别的技能无法比拟的。 　　虽然三级还很遥远，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这次一口气睡足了四个小时，起床，盘坐，呼吸。 　　为什么要盘坐，因为他有点兴奋过了头，觉得自己快要修仙了，提前适应一下，有点仪式感。 　　…… 　　这次他练呼吸技能，一直到有人来喊他，还有点意犹未尽。 　　起身之后，他推开门，看到是喊吃饭的舅舅，想了想说道：“这几天我在研究点东西，改进一下工艺，要是我赶不上吃饭，就别来喊我了，我等忙完了自己去厨房吃。” 　　吃着饭开始感慨：果然，凡尘俗世，是修行的一大障碍啊！ 　　怪不得别人修行，都是找的深山老林，那样的话……死了也都没人知道。 　　好吧，其实人间烟火还是挺重要的，真去钻了深山老林，每天研究修仙，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好像也没太大意思。 　　而且燕长青也很有自知之明，真让他钻了深山老林，他是耐不住那种寂寞的。 　　就算有技能估计也不行，再说了，进了深山老林，难道还要自己动手做饭洗衣服吗？ 　　所以他吃过饭，继续去干活去了。 　　…… 　　接下来的几天，燕长青彻底迷上了睡觉。 　　床上一躺，啥也不想。 　　醒来一看，感悟良多。 　　这感觉，就是一个爽。 　　接着他又试验了二胡等音乐技能，二胡是目前增长速度最慢的音乐类二级技能，而大鼓和古筝以及唢呐，这三个技能，目前熟练度低，又是增长起来足够快的，互相对比，更方便他研究睡觉对技能的加速作用。 　　收获很大，睡觉的确是神技，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睡觉，有的还想和别人睡…… 　　唯一的问题，还是他不像电影里的睡梦罗汉拳那样，睡着之后就在梦里练习。 　　难道是因为睡觉技能刚刚升级，所以自己实际上做梦了，但是又感觉不到自己在做梦？ 　　那么，如果自己睡觉前，给自己暗示的关键词，是睡觉呢！ 　　我用睡觉技能加速睡觉技能，能行吗？ 　　…… 　　半夜醒来，燕长青习惯性地看了看自己的劳力士，确定一下时间。 　　连开灯的动作都省了，以前是养成了习惯，其实他都不需要开灯，窗外有厂里的大灯在亮着，虽然进到窗户里面的灯光不是很明亮，但是足够他看得见时间了。 　　不过随后他又打开了灯。 　　毕竟如果关着灯在屋里坐着，好像挺奇怪的，还是习惯开了灯。 　　睡的挺好，但是我的感悟呢？ 　　我睡觉是为了提升睡觉的技能的，为什么睡醒了为什么没有对睡觉的感悟呢？ 　　真是太不科学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懊恼的情绪，呼唤出小玉盘，自己地研究了一番。 　　他甚至试着幻想自己用‘神识’去感悟小玉盘，结果幻想果然是幻想。 　　那就算了吧！ 　　燕长青觉得一切的未知，都是因为自己的技能太低了点。 　　如果能有个三五级，估计就能感悟点什么东西出来了。 　　…… 　　下一刻，他随手关了灯，床上一躺，心里默念了一个关键词，然后闭眼睡觉。 　　天亮之后，继续忙碌酒厂的工作，忙完就继续研究酒曲，制作出来的酒曲就先存着，用不着也不着急，反正这点东西，他浪费的起。 　　就这么一直忙碌着，连他最爱的过十五赶花灯都没去，只在村里看了一圈。 　　镇上现在挂灯笼的还没村里多，而且酒厂出钱请了附近的舞狮队，武术队过来表演——还给镇上留了背桩队旱船队的表演，不然镇上就没节日气氛了。 　　燕长青觉得这挺好，大家都不用跑了。 　　主要是给自己节省了时间，他最近正对技能提升前所未有的热情——基本每次都是这样，技能一旦有点变化的话，他的热情就会高涨一段时间。 　　…… 　　过了十五之后，陈有亮打电话来找他：“你准备把酒卖到香江去，现在还不开始准备吗？” 　　“没酒了啊！”燕长青摊手。“仓库都基本是空着的，有封箱的就能有地方运，哪还有酒过去卖。” 　　“你不是准备赚外汇了吗？挤出来一点不就得了。”陈有亮催促道。“早就计划好了的，你最近又在折腾什么，要改变计划？” 　　那好吧！ 　　燕长青觉得技能虽然重要，但是其他事儿也不能耽误。 　　关键这些事情不需要他去办：“再等半个月，天暖和点再说吧！我得给酒厂这边留一批货，不然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也不行。” 　　这还差不多，陈有亮满意了：“那你记住这事儿，等几天你最好抽出时间来，咱们一起去香江。” 　　主要是听说那里比较乱，燕长青也不想让姑父和其他人一起去，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安全第一。 　　他可不想因为挣钱的事儿，闹出什么让自己遗憾的事儿来。 　　…… 　　挂上电话，燕长青继续去搞自己的研究。 　　他们的计划是去香江注册个公司，然后资金转移过去，在外边销售的货款到时候也留在外边，这样就有钱去外边搞投资了。 　　国内的市场是很大，但是没必要一直在这里挣钱。他觉得自己要当个有良心的资本家，赚外汇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更想去他听说过的什么群岛搞个公司，据说那里免税，但是现阶段他正研究技能，暂时就先按之前的计划吧！ 　　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技能这玩意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只要技能在身，就算现在的一切都没了，他也有信心短时间内在搞出这一个酒厂，甚至是其他什么厂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对睡觉技能的运用，也更加的熟练起来。 　　最好的效果还是像以前那样，睡上四个小时，这样基本就能保持一天的时间内，练习同样的技能，都保持在有‘感悟’的状态。 　　也就是说，只要睡觉前想着某个技能，睡够四小时，那么白天一天这个技能都处于加速状态的。 　　如果分开的话，效果也是一样，睡两个小时，想一个技能，那么这个技能能加速大概四五个小时，可以先不用去练习，继续去睡，睡前想着另外一个技能，等到白天依然可以有加速效果。 　　不过这样他嫌麻烦，对他来说，现在一天一个技能的练，刚刚好。 　　就像现在他一直在练习的制作酒曲。 　　他觉得把这个技能提到一级满，应该能减少自己不少的工作量，所以现在就专注提升这个技能。 　　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第215章 出发 分厂 　　天气的变化总是悄无声息，但是麦田里已经有了不少挖野菜的身影。 　　河边的一排柳树上，仔细看去，已经有了嫩芽露出，河水也开始变得欢快了起来。 　　和往年有些不同的是，河边的小桥上，车来车往，一派忙碌的景象。 　　因为酒厂生产量大增的需求，工人们又增加了不少，彻底开始了轮班制，而人多起来之后，各种生活需求，带动了周围的所有村子的人忙了起来。 　　这时候生产力低下的缺点彻底暴露了出来，最基本的，酒厂单是一个吃饭问题，就能解决不少附近村民的生计问题。 　　燕大海的养鸡场，以及附近养猪的种菜的，包括村里的打面榨油铺子，靠着酒厂都能吃饱饭了。 　　酒厂又出钱把过了河向东的那一条路，给再次加宽了一次，以解决基本的运输问题。 　　这时候是农闲时间，修路倒是不缺人，连砖窑厂老板都跟着挣了点小钱——东边的路不属于乡里，而且不是主要运输道路，燕长青只打算用砖渣等把路简单铺一下。 　　对燕长青来说，这些都是琐事，他现在‘玩’技能上瘾，动动口让别人去干，自己继续忙自己的。 　　直到祝昌盛打电话告诉他，让他‘辛苦’一趟，去单位领奖励。 　　特别交代的是，如果自己过去的话，别开车了。 　　燕长青就明白了，自家的单位可真是太没新意了，去年给了房子，今年考虑来考虑去的，最后还是打算给自己一辆车。 　　…… 　　当然现在的汽车，大部分都要比房子贵的多。 　　西阳市这边的房子，现在还没什么商品房，大部分都是单位里的房子，分给职工的，不要一分钱，给人的印象就是，房子压根不值钱。 　　而车就不同了。 　　甚至单位奖励车还很小心，怕引人注意了说闲话。 　　祝昌盛代表单位对燕长青表示歉意：“本来想搞个表彰大会的，但是咱们讲实惠，那些仪式之类的就免了，看你的想法，如果你想的话，咱们……” 　　“我不想。”燕长青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有什么车可以选啊？” 　　“这次采购还给石老大换了车，给他买了一辆奥迪。其他的还有捷达，切诺基，高尔夫，菲亚特，帕萨特，桑塔纳等，走咱们去看看，你中意哪一辆就开走。” 　　“桑塔纳吧！”燕长青选了一辆最流行的。“别的都不用看了，这辆车最多，见过的人也多。” 　　本来想说这辆车比较低调来着，再一想，低调个毛线啊，以后自己也是别人说的‘屁股坐着一栋楼’的人了，还低调个啥。 　　也就是现在桃树乡发展起来了，换了别的地方，开个拖拉机都低调不起来的，更别说汽车。 　　祝昌盛有些意外：“桑塔纳是采购的数量最多的，往年也是桑塔纳比较多，你不考虑一下别的？” 　　燕长青明白，这是想让自己选一辆比较‘特别’的，与众不同点的车。 　　但是，燕长青觉得，市场上最多的才是最好的。 　　因为出了问题随便哪儿都能找来零配件，方便实用——事实上他见过那种买车一定要买‘别致’的，结果坏个零件，维修的时候等零件都要等几天的。 　　祝昌盛见他拿定了主意，又问道：“那你想要什么颜色的，这次采购的都是黑色的。还有其他的颜色，红白蓝三色的都有，咱们可以随时调换的……” 　　“黑的黑的。”燕长青压根不用选，当然选现在颜色最多的，补漆方便嘛！ 　　现在的车颜色一点不比以后的少，但是燕长青还是坚信自己的那一套，不必有特色，只求一个后续方便。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驾驶技能，就能保证车不会磕磕碰碰的，你放那里不动都会被别人磕碰的，和驾驶技术一点关系都没有。 　　…… 　　确定之后，剩下的就是到后勤那边拿钥匙，然后燕长青就开上了自己的新车。 　　属实很没特色，黑色桑塔纳。 　　但是燕长青很满意，不花钱的车，开着多舒服啊！ 　　后勤主任老胡都有点不理解：“我还以为你会选个特别点的车，没想到你喜欢这种老式的……” 　　燕长青说了一句俏皮话：“这不是能显得我成熟吗？” 　　这话顿时让周围的听众都笑了起来，也就是这年头压根不查车，不然他这年龄开车乱跑，他爸妈早就该被抓了。 　　但是他们哪知道燕长青心里的吐槽。 　　那是你没有今天去买了辆新车，过了半个月去保养，发现四艾斯店关门了，而且整个地区都没有那破牌子的车店，想享受免费保养，客服告诉你现在只能去省城，仅需开车四百公里…… 　　其实类似的事情还挺多的，办了卡的店没了，刚买了电脑的发现没售后了…… 　　经历过一次的人，或者头铁的多经历几次，慢慢的，自然也就不敢‘大胆尝试’了。 　　…… 　　燕长青出了门就把钥匙给了二叔——他没开车来，是让二叔开车送他来的。 　　燕二河乐呵地很：“这又有了新车啊！让我先试试？” 　　“试吧试吧！”燕长青掏出面包车钥匙。“面包车你要不要，要了等下我留到市场里给你开？” 　　“我用不上。”燕二河不是客气，他确实用不上。 　　平时他在市场又不去别处，就算偶尔需要用，市场也不缺车。主要还是现在过了对车热情的阶段，有时候懒得开车，回去都是坐公交车。 　　燕长青也没多劝：“那等会儿把面包先停市场，回头你回去给开回去。” 　　“行！”燕二河打开桑塔纳的车门。“我先试试这辆车怎么样。” 　　来的时候一辆车，回去就变成了两辆。 　　…… 　　到了市场燕长青就被陈有亮抓住了：“什么时候去香江？” 　　“就这几天吧。”燕长青看了看自己的技能进度条，觉得有些可惜，出去虽然能继续提升其他技能，但是酿酒等技能是没法的。 　　陈有亮见他不着急走，招呼他进了屋：“其实这事儿我去办就行，我发现你是不是有点太小心过头了？” 　　燕长青随口反驳：“安全第一啊！” 　　陈有亮呵呵：“你自己慢慢想，以前我就发现了，一出门你比谁都小心，总担心离家远点遇到什么事儿，不自己跟着都不放心，你还说你不是小心过了头？” 　　燕长青提醒：“你忘了咱们以前遇到的事儿？” 　　“几年了，咱们才遇到几次事儿？后来这次还是为了帮人，不然完全可以直接开走的。”陈有亮说道。“现在咱们不比当初了，如果你不去，我肯定多带几个人一起的，选好合适的路线，根本没啥大事的。” 　　燕长青呵呵：“你还嫌少啊？” 　　他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小心过头了，大概是因为重生的原因，他总是生怕身边的人，忽然少了一个，哪怕不是因为自己重生来的原因，他也不愿意。 　　但是他又觉得这种小心很有必要。 　　市场上的车出去，遇到的事儿其实也很多，出门在外，遇到想往车上扒车的，遇到直接拦路抢劫的，都有过。 　　甚至有押车的也不行，那些拦路的还有人赌你不敢开枪，每年也都有受伤的事情发生。 　　好在毕竟有车当掩护，比起来拦路的还是有优势，至少保证了没死亡事件发生，也算是运气了。 　　想想那句“抢劫警车是违法行为”的标语就知道。 　　这几年连火车都有人抢，比较有名气的是国内某列车一次上了七个盗窃抢劫团伙，还有国际列车上去了三个团伙，抢劫了几天几夜，当年抓捕枪毙了几十个，剩下的到三十年后才彻底把这些罪犯全部归案。 　　燕长青觉得，治安问题不管怎么关注，都不算小心过头，反正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陈有亮也只是提了一提，他自己也知道，燕长青不去，他多带几个人还要一路小心。 　　但是和燕长青一起的话，基本上可以躺平一路，最低睡个安稳觉肯定没问题。 　　…… 　　两人商议好出发时间，也就不再多说安全问题了。 　　办手续之类的事情都好办的很，现在一般人难办的边防证以及护照等，在他们这里都不算事儿。好歹也是市里的知名企业家，特别现在一套台还在每天播放酒厂的广告。 　　燕长青算了算时间，决定最后这几天，再给自己的暗器技能增加点熟练度。 　　五毛铜钱镖的效果很好，以后就用这个暗器了。因为带这个是最合理合法的，这年头又没有手机支付，谁出门兜里还不揣几毛钱零钱呢？ 　　晚上一夜好睡，早上起来，提着几百块钱就到了后边小树林，挂上几块木板，就开始砰砰砰地在上面练习‘书法’。 　　睡觉加速技能就是好用。 　　自从技能到了二级，他就不再坚持苦练了，只讲究持之以恒，每天练一会儿，尽量做到不间断。 　　现在练一天下来，相当于过去半个多月的训练量，再加上睡觉的加速功能，实际训练效果，相当于过去三个月以上。 　　连续几天下来，二级的暗器技能，熟练度增长的速度相当喜人，这种需要身体素质的技能，对他现在来说算是最容易的，比酿酒还容易。 　　最直观的效果是，八九十米的距离对他来说都没半点难度，一个个硬币飞出去，落在木板上想‘写’什么字就是什么字，简单的很。 　　一百米的距离准头依然不差，只不过距离过远，杀伤力略有不足。但是如果目标是生物的话，那依然是挺致命的，毕竟只要是生物，都有弱点。 　　实际上这个距离已经超出手枪射程了，而其他武器虽然射程够远，但是大多数训练不足的人，在一百米的距离想达到精确射击，也很难。 　　而且燕长青还进一步加强了自己的暗器拐弯技巧，以应对不同情况的突发状况。 　　不过他觉得还是不够保险，又练了以小钢球为暗器的‘弹指神通’，做到在二三十米之内，都拥有不错的杀伤力。 　　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安全性进一步得到了保证。 　　…… 　　三辆大卡车行驶在国道上，一路向南。 　　陈有亮一边开车一边感慨：“有一段时间没开大车了，现在都有点手生了。” 　　燕长青笑着说道：“你还有瘾啊？要不你开一路试试？” 　　“神仙也开不了一路。”后排半躺半趴着的李明发探头说道。“长青表叔，下次带我去春晚看看啊！我想弄个四大天王的亲笔签名照，今年的机会都错过了……” 　　富城头可是很火的，李明发现在就这发型。 　　燕长青回过头去：“你生意不够忙是咋了，还追星？” 　　现在大卡车越来越好了，不像当初他们刚做生意时，那大车驾驶室就能坐人，现在后边已经有了小床位，方便司机休息。 　　“我女朋友喜欢。”李明发不好意思笑笑。 　　燕长青更稀奇了：“谈女朋友了，不是家里介绍的？” 　　“不是。”李明发脸上开始露出那种，燕长青很熟悉的，对单身狗特有伤害的傻笑。“大城市的妮儿，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跟着爸妈来进货让我看见的，他们都只敢看，就我敢上去聊天。” 　　燕长青点点头：“嗯，有女朋友可把握好，别再找第二个了。” 　　现在已经有些不正之风了，但是燕长青对这方面也没法管不是，反正还没出现那种狼心狗肺要抛弃村里槽糠之妻的事情，他也就当不知道。 　　实际上现在马路边，都开始出现特殊服务行业的饭店了，但是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 　　出去随便说，回家了只谈家事儿，都不会多说。 　　李明发目前还是比较老实的：“我出去都没跟着他们找过服务员。” 　　对了，现在这边还叫服务员。 　　南方才称为小姐，还没流行到这边来。 　　不过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要不了多久。 　　…… 　　陈有亮开了半天，换成李明发上来开。 　　燕长青躲后边躺着，舒服的很，还在继续研究自己的技能。 　　直到李明发说道：“那边几个就是在路上发财的，不过他们不上咱们的货车，专门上客车的。” 　　燕长青探头看去，路边几个一看不是好东西的家伙，正在似模似样的张望着，假装是打车的。 　　实际上这种人很容易分辨，路上的司机都知道。 　　属于正常现象了，这些人算是小虾米级别的，一般只偷窃，被发现的话，只要威胁有效也不伤人命，但是遇到特殊情况也难说。 　　大体来说还算是对路人威胁性比较弱的那种。 　　比较威胁的是那种见车就拦的，李明发现在也有经验了：“这年头哪有女人单身出门的，遇到那种不停车就好，白天拉东西拦路的还是少的，去那些人少的地方才容易遇到。”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原来你们俩也跑过车的。” 　　陈有亮没忍住：“那会儿感觉比现在还少点，花样也没现在多啊！” 　　燕长青吐槽：“车匪路霸也要与时俱进，落后就抢不到钱，吃不上饭。” 　　…… 　　车队到了江城，和老冯以及江城这边物流点的人见了一面，晚上还一起吃了顿饭。 　　老冯有些羡慕：“你们还去香江啊！怎么不早说，带上我一起啊！” 　　陈有亮解释：“我是早准备好了的，他拖拖拉拉的不想走，时间一直没定好。” 　　老冯扯没几句就开始催货：“长青，燕总啊，你那酒现在这么火爆，为什么不扩大生产？根本不够卖的，现在这里根本存不到货，没送过来就被人提前预定了，这么干，你得少挣多少钱啊！你可以让别的酒厂帮你生产，直接贴牌啊？” 　　燕长青无语的很：“钱多少都能挣，你这是直接给我指了一条干不长久的路啊！” 　　以前你只是说话不中听，现在你要改行当奸商吗？ 　　老冯觉得自己被污蔑了：“我是说好日子系列，那个酒其实可以让别家来生产，你们厂只管负责好酒，这总行的吧？” 　　燕长青还是摇头：“那不能保证质量，还是自己酒厂生产出来的靠谱。其实这里面不少都是采购别人的原浆酒，只不过我必须经手一下，不然不放心。” 　　老冯继续出主意：“要不这样，你可以考虑把酒用大罐车直接运出去，换个地方装瓶。不然所有人集中在一个地方，生产能力想提升肯定不容易。” 　　咦？ 　　陈有亮和燕长青眼睛都是一亮，这么干，好像确实行。 　　酒厂人多了之后，管理起来难度也大，开分厂其实也是个可行的主意。 　　燕长青最近只顾着技能，都没仔细考虑厂子发展了。 　　陈有亮已经想到了：“要不老冯你开一个分厂？你也看见了，长青这边最担心的就是质量，运输方面我们可以管控，但是生产上，没靠得住的人，我们也不敢交给别人干。” 　　“当然可以啊！”老冯估计早就有心思了。“你们可以随时监督，我保证只用你们运过来的酒，咱们签合同，假一罚十都行。如果我掺假了，就让我的厂子立刻倒闭。” 　　燕长青俩人还是信得过这个人的，当下就和他开始商议一些细节问题，一直商量到了半夜。 第216章 看不顺眼 　　到了第二天，一行人重新出发的时候，老冯瞪着熬红的眼睛干劲儿十足：“你们放心，我立刻就开始行动，等你们回来可以来检验我厂子的进度。你们路上也小心点，万一遇……” 　　燕长青赶紧冲他摆了摆手：“冯叔，你赶紧去找地方开厂吧！” 　　还以为一下午没听到不吉利话，是他改了性子呢，感情留在最后准备给放个大招了！ 　　…… 　　三辆大车里的人可不少，实际上就连燕长青他们这辆车后边的车斗里，都有十来个人。 　　倒不是怕不安全，因为到了那边需要做的事情很多，需要足够多值得信任的人手。 　　燕长青看路上没事，就躺到后边睡觉。 　　呼吸这个技能是可以随时练习的。 　　就算有人在身边，也没人看出来他在干什么，毕竟是个活人就会喘气。 　　燕长青最开心的就是，现在睡觉可不是浪费时间了，而且他有技能，可是想睡就睡，哪怕大车在路上跑着，极度不适合睡觉，也不影响他。 　　一直到快中午，陈有亮喊他起来吃饭。 　　不管路边如何不安全，但是也有正经饭店的，至少他们找的这一家看起来就不错。 　　看着不少大车都在这儿停着吃饭，就知道这里就算不正规，也有正规的地方——服务员有点不正规，饭菜还是挺靠谱的。 　　有个服务员还来给他们推销酒水：“我们这里有好日子酒，是步步高酒厂生产的，就是现在一套电视台天天广告的那个酒厂生产的，来往的客人都挺喜欢的，价格也不贵，只要四十块钱一瓶，要不要？” 　　燕长青奇怪的是：“这个酒没这么贵吧？” 　　“不好进货啊！”服务员皱着眉头说道。“这是我们老板有关系，直接从玉西省那边买来的，本地的经销商都缺货，很多人想进货都进不到的。” 　　原来好日子系列都加到这么高的价格了吗？ 　　陈有亮笑呵呵地说道：“人家广告上可说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啊！” 　　服务员对燕长青还算有服务态度，但是看到陈有亮，服务态度就变了：“老板，可以少喝点的嘛！你们开车在路上这么辛苦，解解乏啊！我们后边还有休息的地方……” 　　话是正经话，但是语气就有点不正经了。 　　好在大概是看燕长青年龄不大，没直接说明白。 　　不过陈有亮可没别的心思，他正一心做大做强，只是笑了笑：“那就一个桌子送两瓶吧！再帮我们催催菜啊！” 　　一桌才两瓶酒，一个人喝两杯也不算啥，这些人早都习惯了。 　　…… 　　其实车上运的就有不少酒，但是大伙儿都觉得要两瓶也对，不求让服务员服务态度好点，只求她们别区别对待。 　　基本上每张桌子上都有酒，万一你不要，服务员不满意，等下给饭菜吐了口水你也不知道啊！ 　　走路上就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伙儿也都心知肚明，也没人说这是自家酒厂生产的。 　　燕长青还仔细检查过了，不是假酒，看来这家店能做到让这么多司机来停车吃饭，还是挺讲信誉的。 　　因为要赶路，都吃的挺快，过后结账也不算贵。 　　这个店就被大伙儿标注到了地图上，接下来如果继续行车，到了这里就算是固定吃饭点了。 　　只吃饭是小事，关键是后续。 　　再观察一下老板的人品如何，只要是想做生意的，回头还可以给他专门供点货，拉拢好关系，进一步就是个小中转点。 　　至于能不能做大，那得看后边合作的好坏。 　　不过这就不是陈有亮和燕长青考虑的，他们只考虑物流点，直接在大城市建。中途饭点这种小事儿，看其他人自己安排。 　　这年头服务员不是很正经这种事儿，算不上大问题，目前是挺正常的，牵扯不到人品上，做的人多了。 　　现如今还是少数，很快这种不怎么正经的服务员，就会遍布很多地方。 　　燕长青就知道，他高中的时候，连当时的桃树镇上都有了，那时候叫卡间——饭店里有卡拉OK包间，有VCD可以唱歌，小房间，顺便可以特殊服务。 　　当然这些都是燕长青听说的，他一个学生，根本没机会亲自去体验的。 　　…… 　　车又走了不远，李明发就指着一个饭店说道：“现在这种饭店是最可恨的了！” 　　燕长青看了一眼，确实挺可恨的。 　　是路上那种停车吃饭的点，不过这和他们刚才去过的那个不一样，这种是只做客车生意的，外地路过的长途大客车固定在这里停，然后司机进去大吃大喝。 　　坐车的乘客就惨了，运气好还能吃点虽然不干不净，至少不变质的东西，如果是夏天，经常吃到馊了的食物都很正常。 　　因为这种地点，就不正规。 　　而且这种饭店的生命力很顽强，等手机普及它们还存在，打电话报那啥都没用，接电话的只会笑你见识少。 　　不过等手机普及之后，这里会变得稍微‘文明’点，那会儿可以不吃了。 　　现在还不行，燕长青看了一眼就能看到，有人在往里边‘赶人’——不吃是不行的，必须吃，再不配合小心挨打。 　　下午没走多久就到了沙城，时间还早，但是大伙儿不准备继续走了，在这里开始到处看看。 　　目前物流点主要集中东西两线，往南就到江城，考虑在这里继续建立物流点。 　　其实位置不是最合适的，但是大城市的话，会好一点，小地方有时候事情更难办——当然也看具体情况，如果能找到靠谱的人，小地方其实也方便。 　　考察只是一下午，等回来再说。 　　一夜休息，白天继续出发。 　　这次打算直接到广城，所以大伙儿出发的挺早。 　　另一个原因是，再继续往南走，天气暖和了，白天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了。 　　地大物博就是这样，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有穿大袄的，但是车走着走着，只剩下了毛衣，估计到了晚上，基本可以穿单衣了。 　　…… 　　依旧是中午找了一个看起来人挺多的地方吃饭，接着继续出发。 　　天气果然是热了起来，陈有亮身上已经只剩下的秋衣了，正在感慨：“要是咱们那边也这温度就好了！” 　　“那得少卖多少羽绒服棉袄毛衣啊！”李明发立刻表示了反对。 　　陈有亮和燕长青都觉得有道理，毕竟市场上，每年秋冬季节，服饰类的，特别是这些衣服，销量可是相当惊人。 　　而且他们还能从青省那边运回来牦牛皮羊皮甚至骆驼皮等，找人加工之后出售，那个利润相当的大。 　　也就是他们只专注贸易，觉得跑习惯了，不然自己建个服装厂也挺好的。 　　“又有饭店了，这边的还是狠点啊！”李明发朝着前面的一个地方看了一眼，发出了感慨。 　　陈有亮和燕长青看过去，这个饭店确实狠了点，正在打人呢！ 　　一群人手持着棍棒，对着地上两个人打着，旁边还有几个哭喊的。 　　陈有亮看向了燕长青：“看不过去了就下去管管，咱们是跑这条路，你下手狠点，让他们以后安分点就是。” 　　李明发精神振奋：“要面具不？后边挂着的包里有。” 　　燕长青就无语：“继续开吧，这么多事儿，咱们那儿管的过来。” 　　不过他好奇地伸手朝着床铺上的那个挎包摸过去，里面还真有面具，还是个孙悟空面具。 　　这也是当下比较火爆的玩具了，几乎各个乡镇的小学门口都有卖的，最便宜的几毛钱就行，而且特别畅销。 　　西游记的火爆能持续很多年，而这些面具，也年年都有销量。 　　“你们准备这个干啥？”燕长青随口问道。 　　“带个面具别人看不见咱们是不是害怕。”李明发解释道。“有的人刚开始跟车，遇到事儿腿一软就怂了，给他们个面具，免得让人看出来。” 　　“你们那时候不用不也过来了。”燕长青说道。 　　“那不一样，咱们那时候啥都没有，全部身家都带着，就算尿裤子，也要玩命干。一般人看我们那样，直接就让路了。现在的人不行，货又不是他们的，胆子没我们当初大。” 　　陈有亮笑了起来：“那也不是胆子大，是没路可退。货被抢了你最多让这些人以后不跟着你们干，咱们那会儿，我也遇到过，真快尿裤子了，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想着把货交出去，就等着长青呢！” 　　人嘛，都是逼出来的。 　　…… 　　几个人说着话，车又走了一段路，燕长青喊了一句：“停车停车，我回去一趟。” 　　李明发毫不意外，顺手打开转向灯，给后边的车示意，开始朝路边停。 　　燕长青交待：“你让那两个车继续走，等下你回来接我。我去去就回，你别去太近了。” 　　“不用带上家伙吗？”李明发问道。 　　“不用。”燕长青摆摆手，拿起自己开车的手套，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然后戴上面具就朝后边跑去。 　　其他两辆车的人都探出头来，他摆摆手也不说话，撒腿直奔。 　　一溜烟儿的就跑没影了。 　　…… 　　大车也没走出去多远，几里路对如今都能飞檐走壁的燕长青来说，十几分钟的的事儿。 　　到了地方看到地上躺着的人还在躺着，打人的停了几个，不过旁边还站着几个，正指指点点冲着饭店里的喊着什么。 　　燕长青也没停，跑上前去，一脚下去就飞了一个人，接着一巴掌又倒下一个。 　　他下手出脚都有分寸，应该能保证死不了，这个不太绝对，毕竟有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说不定有心脏病呢！ 　　最后剩俩人下手轻了点，只是打倒之后就顺手捡了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抡着打了起来。 　　原本倒下的都没放过，能多打断几根骨头就多打断几根，好歹也算做好人好事，就做的彻底点。 　　打了没几下，饭店里面的人都反应过来了，呼啦啦又跑出来一群人，拎着武器的，棍棒是正常，火药武器也很正常，毕竟这年头干这行当的，谁手里还不备点这个。 　　看到人出来，燕长青就不留手了，直接棍子摔过去，顺手一弹，能远程的武器人就先倒下了。 　　而后双手连弹，一人一颗小钢珠，先把人放倒。 　　接着再上前去，一脚一脚的认真踩过去。 　　…… 　　很快里面又冲出来两三个人，打头的一个用蹩脚的普通话喊道：“朋友，青山不……” 　　话没说完就结束了，燕长青不想听闲话。 　　依旧上前，捡起了地上的武器，对准了这个正闷哼着的领头的：“你是老板？” 　　没吭声。 　　嘭！ 　　地上再捡一把，对准下一个：“你是老板？” 　　还没吭声。 　　嘭！ 　　接着继续第三个：“你是老板？” 　　“我不是，我不是！” 　　嘭！ 　　然后一脚踩上去：“你不是，谁是？” 　　这位已经说不成话了，不过还挺坚强，一直咬着牙，瞪着眼睛看着那猴脸面具。 　　坚强的就多坚强一会儿，燕长青不惯他的臭毛病，对着脸踩两脚。 　　最后这三个就算不是老板，肯定是管事的，所以他们自己的武器走火伤了自己，那也没办法。 　　等到再踩几遍之后，终于有个扛不住了：“我是……给……留条狗命吧！” 　　承认了就好，确定没放过罪魁祸首，燕长青就不踩了，转身去到了地上那群人身边。 　　燕长青记性好，觉得那些武器都挺危险的，又一个个捡起来，都还给它们原来的主人。 　　…… 　　一开始场面还是各种喊叫，饭店里的人也都吓得乱喊乱嚷的。 　　但是到现在，连原本燕长青他们路过，看到的那几个挨打的，都不吭声了，包括他们原本哭喊的家属，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燕长青看着一地各种痛呼哼叫的人，觉得没处下脚了，只能挑挑拣拣的，再踩几下。 　　然后又问道：“客车司机呢？谁给指一下？” 　　“里面，里面呢！”这次他脚下的那个配合的很，虽然说话很艰难，但是毕竟回了话。 　　燕长青就朝里面走去。 　　其实都不用他去问，刚走到饭店门口，里面已经走出来几个人，这几个一开始没敢出来，现在被问到没法躲了才出来。 　　领头的那个点头哈腰：“兄弟，我们是跑车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燕长青一脚就踹了过去。 　　他们是没办法，但是他们至少可以阻止一下打人，就算阻止不了，至少有个态度都可以，也许就能让挨打的那俩人不至于被打的到现在坐不起来。 　　外边躺着的那些人，把这些路过的人，当成是待宰的猪。可司机们多少还是能说句话的，实际上呢？ 　　所以燕长青也没客气，你们不想说话，那就别说。 　　先打了再说。 　　…… 　　打完之后他停下来：“身份证都拿出来。” 　　“你打都打了……” 　　“咔嚓！” 　　燕长青伸出手：“身份证都交出来，明天你们到广城车站领。明天天亮这车人不到车站，你们几个人，回去赶快搬家。” 　　都老老实实地交出了身份证。 　　这几个还要让他们开车，所以留了两个，打得不算太狠。 　　至少走路开车应该没多大问题，坚持一下，克服一下问题不大。 　　所以燕长青给他们派了个活儿：“去把外边地上的人，身份证都给我收起来。” 　　吊着胳膊的那个低头就朝外走，根本不敢再多说一句。 　　…… 　　结果一地人也没收上来几个身份证，人家本地的，谁身上带这个啊！ 　　有的还是又挨了打，说了身份证在饭店后边的房子里。 　　但是有几个就够了，这些身份证只需要记住地址，回头扔了就是。 　　也不用再说什么威胁的话，这些人就算伤好了，基本也干不了路霸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了。 　　燕长青撒腿又跑了起来。 　　…… 　　跑起来痛快得很，第一次打工出门他就坐的这种车，本来事情都过去了，但是这伙人运气不好，谁让他们打人让自己看见了呢！ 　　实际上这些人枪毙了都没一个冤枉的，现在他们挣这个钱，以后还能指望他们做正经生意吗？ 　　捞惯了偏门的人，尝到了甜头，能收手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虽然只打一伙人，这些饭店以后也不会少几个，但是至少短时间内，其他人做事情的时候，多少会有些顾忌。 　　…… 　　跑没多久就看到一辆大车正往后边倒车，燕长青跑过去拉开车门，摘下了面具，笑呵呵地说道：“这下舒服了！” 　　李明发都没等他说已经朝前开了起来：“你没伤着哪儿吧？” 　　“就一群小混混。”燕长青笑了笑。“没事了走吧！反正以后咱们的车是遇不到这伙人了。” 　　“没出人命吧？”陈有亮也没多说，他也说不出不让燕长青不管的话，虽然在外边会有危险，但是燕长青的能耐他又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反正他不会危险就行。 　　“应该不会。”燕长青再回忆一遍。“没问题，我有分寸。” 　　接着拿起那些身份证看了一遍，大致记下来几个位置，随手就扔了出去。 　　又把客车司机那几个人的身份证找个塑料袋装起来：“等下到了广城，放到车站失物招领室去。我让他们明早去拿了，回头看一看，这几个还能开车，要是不服的话，再收拾收拾。” 　　李明发伸手接过去放自己包里：“我去就行，以后我往这边来的少，主要去我女朋友家那边。” 　　都还是挺有经验的。 　　燕长青长出口气：“哎，要不我就不爱出门呢，一出来就是事儿。” 　　眼不见为净，但是一出来，想看不见，也是挺难的。 第217章 香江 看爆炸 　　燕长青一行人到达广城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奔波了一天的人们都挺累的，三辆大车也没进市区，找了个住宿的地方凑合了一晚。 　　车上有货就离不了人，燕长青虽然没在车上，但是他在房间也是一直在窗口练习技能，顺便看着下边的三辆大车。 　　等到天蒙蒙亮，留下一部分看车，其他人分头行事。 　　燕长青和陈有亮直奔市里面，他们打算在市里买房子，建立一个酒厂直营销售点。 　　两个人一人提着一个大提包，里面装的都是现金，找到地方就直接买下，价格问题不重要，他们时间比较紧，接下来的行程还是比较紧的。 　　李明发和几个人去找车站，还有几个人在郊区溜达，看地方建立物流点。 　　分头行动，不耽误时间。 　　到了下午，李明发找到了正在看房子燕陈两人，汇报工作：“东西送到地方了，不过没见到车，那种大客车不进大车站，不过有人在那里等着拿身份证。没说话，我说自己是捡的身份证。” 　　燕长青点点头：“行了，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不会不来。先来看看这房子怎么样？” 　　时间仓促，也没有仔细找，这是一个连着四间门面的房子，楼上两层也是一起出售的，价格稍微高了点。不过也没那么多时间再讲价，他们看好了房子，直接就委托中介开始办理手续。 　　没找高楼大厦，这地方也不是主要的繁华街道——销售可以靠打广告的，重要的是还可以当小仓库。 　　反正这个店最后亏不了！ 　　李明发拿出个地图，把位置标记清楚：“房子挺好的，等下我带他们过来看看。长青表叔，你应该买个大哥大，那咱们就不用找个人专门守着公用电话了。” 　　燕长青摇摇头：“现在还没啥必要，这房子已经算咱们的了，马上就要安装电话，以后过来市区就在这里当落脚点。外边的地方看好没？” 　　“看差不多了。”李明发回答。“你们要是忙就先带几个人走，这边我们留下来慢慢找。我听他们说这边工厂特别多，找个工厂比较多的地方，咱们以后可以委托加工制造……” 　　这些事情燕长青就不管了，先催一下房子手续，其他的等回程再过来仔细商量。 　　晚上大伙儿陆续集合起来，又商议了一些事情，第二天一早，燕长青和陈有亮就带着几个人，继续去深城。 　　…… 　　周围有点像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都有建设中的工程。 　　广深高速正在修建，世界之窗正在修建，城市里一座座高楼正在施工…… 　　这时候的深城边防证检查的还是相当的严格，燕长青他们最先遇到的，就是一群抱着武器的检查人员，不但检查人，还检查货物，相当的严格。 　　其实到了这里，才是燕长青熟悉的地方，当初他打工就是迷迷糊糊跟着人，进了厂，开始打工之旅。 　　刚来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机会进城市里，四五百块钱的工资让他们觉得来到了天堂，一开始还要比着干，加班都要抢着来…… 　　直到有机会出了工厂，才知道他们那点工资，别说和城里人比，就是和周围的工厂比，也不算高。 　　不过燕长青也只熟悉这所谓的‘关外’，里面就不是很熟悉。 　　因为打工前几年，也没机会进城，深城这边一直到零八年才取消边防证。 　　不过在这之前，实际上已经逐渐放松了起来，大部分时候只查个身份证，有身份证就可以进去。 　　所以身份证随身携带成了大部分人的习惯，没这个习惯的话，再运气差点那就没办法，查到了就打电话让公司工厂的人来领人吧！ 　　看房买房一套流程两人已经相当的熟悉，之后在深城休息了一晚，让其他人继续在这里忙碌，他们俩人等到天亮就直接进了香江。 　　…… 　　陈有亮兜里揣着换来的一点港币，走着就忍不住感慨：“有两年没体会这种穷滋味了。” 　　从广城到深城，他们买房都不眨眼，但是现在进了香江，只能用从银行换来的那点港币，而这时候香江的物价，基本上在陈有亮看起来，都是‘天价’。 　　燕长青也没办法：“咱们先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我给成叔打电话，看能不能找他帮忙介绍一下，不然咱们这点钱什么事儿也办不成。” 　　吃口饭都要十几二十几块钱，而且这时候的港币比人民币价值还高，俩人感觉连吃饭都不敢多吃了。 　　陈有亮感慨万千，他可不是燕长青，燕长青至少穷过，他没有。 　　所以现在觉得难受的很，看风景都没心情看，不像燕长青，随遇而安习惯了，兜里有五毛钱都敢到处溜达——只要我不花钱，就没人看出来我很穷。 　　俩人蹲在街头吃着饭，燕长青盯着对面的银行看了一眼：“你要实在觉得钱不够花，找地等我去那里给你取点钱。” 　　“你拿啥取？”陈有亮随口问了一句，接着就反应过来。“可别，这里以后可也是咱们的地方，咱们还是等你联系你认识的人再说吧！” 　　他胆子大是做生意，但是抢银行这种事儿，他可从来没想过。 　　燕长青嘿嘿直乐：“这边的治安也不好，别看繁华的很，实际上过的不好的人到处都是。听说这里很多大劫案的，可惜咱们没机会看热闹。” 　　虽然他之前没来过，但是他可是听说过不少，香江才是真正的鱼龙混杂，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时候有两位‘名人’，叶某欢和张某强已经踏入江湖好几年，干了不少大案子了。 　　最著名的是叶某欢抢了七家金铺，价值七百多万，张某强抢了运钞车一亿七千万港币。 　　陈有亮听燕长青一说，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卧槽，咱们干这么久，还靠股市挣了不少，现在也没比他们有钱多少啊！” 　　俩个亿万富翁，就这么蹲香江街头，感慨不如劫匪混的好，这俩人也是没谁了！ 　　燕长青乐了，这还是张某强没干另一件大事儿呢，等他干完绑架某首富儿子，基本上比他有钱的人就不多了，一下子勒索十个亿，那才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他开玩笑似的说道：“要不要干一票，干了之后咱们都不用考虑别的，直接买房买地不讲价了。” 　　“吃你的饭吧！”陈有亮左右看了看。“等下给人听到，咱们俩就别想走了。” 　　燕长青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好了，我去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找不到的话，咱们就自己去先看看。” 　　…… 　　打完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个人开一辆破破烂烂的小汽车找了过来，下了车看到燕长青居然认识他：“燕长青，龙哥让我来的，我叫阿坚，你叫我坚哥就好了。” 　　燕长青吐槽，我要喊你坚哥等下你就不乐意，因为当时在京城，他都是喊成叔的。 　　阿坚还挺热情的，和陈有亮点了下头打了个招呼，对燕长青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能认出你吗？我看过你的演出，你的那个二胡很棒啊！” 　　燕长青谦虚了几句，倒不是很意外，成老大要上的节目，他们肯定关注的。 　　听着阿坚介绍着一路的风景，看着汽车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处别墅旁。 　　这时候的成老大虽然还没走上好来屋，但是在香江已经是很有名的演员，开豪车住别墅是基本操作。 　　想想他在京城几百万买房就知道，已经有钱到了不知道怎么花的地步——他现在还觉得自己买房是亏了的，不大愿意多提。 　　并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买的房子会成为他很赚的一次投资，还拿着给人吹嘘他的超前眼光。 　　成老大还忙的很，正和人聊着什么，等了一会儿才过来：“抱歉抱歉，最近很忙，正在忙一部新电影，你们现在来刚好。过几天我要拍一段很重要的戏，你们打电话都不一定找得到我了。” 　　拍摄重案组吧，燕长青回忆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这一部电影。 　　重要的戏，燕长青心里隐约记得这部电影的爆炸场面很牛皮，不会是这个吧？ 　　不过他现在没法问，再说他还有关键的事情：“成叔，我们来是想在这边开办个公司，想请你帮忙介绍个律师所或者代办的人……” 　　“这肯定没问题的了。”成叔笑着点了点头，摸出来个大哥大就想打电话。 　　燕长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开口了：“成叔，不急，我们过来只兑了很少的港币，想从你这里周转一点，回头你是想要还钱还是要酒都没问题，或者我再帮你在深城那边买几套房子？” 　　“那都是小事情，先给你拿十万你用着，不够用了你再开口，等我一下。”成老大说着就进了屋，转身出来就是一沓钞票。 　　燕长青手速更快，欠条都写好了。 　　…… 　　有了钱有了人，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燕长青顺势也打听了一下电影的事儿，阿坚很兴奋地说道：“龙哥要炸了九龙城寨，现在正在谈，等谈好了去那里拍戏，有爆炸场面，要炸一条街的。” 　　九龙城寨是大名鼎鼎的黑窝点，不过到了现在，也免不了被拆除的命运。 　　而且这次被炸也算是临死留名。 　　燕长青相当感兴趣，看姑父也是跃跃欲试，开口道：“坚哥，等下我们事情办完，在这里等着看成叔拍戏怎么样？可以去看吗？” 　　“你们是客人，当然可以的了！”阿坚说着话开着车，随即反应了过来。“啊，你喊龙哥是成叔，到了我这里就变成坚哥，那我不是低了一个辈分。” 　　说完又接着说道：“算了算了，你是大陆有名气的艺术家，我已经很占便宜了，坚哥也挺不错的。” 　　这人还是挺热心的，在路上还不断给他们介绍：“你们看那些在路边的，那些就是古惑仔了，你们在这里做生意的，没事就不要招惹他们，很麻烦的。” 　　“在这里做生意的，大部分都要交保护费的，这是这里的规矩，和你们那里不一样的。” 　　燕长青点点头：“我们懂得，放心，不会给成叔你们添麻烦的。” 　　…… 　　阿坚是负责全程陪同的，他就是司机，对这里相当熟悉，先带俩人找到了律师事务所，介绍了之后就让他们继续谈。 　　燕长青考虑的是，这边自己开个公司，然后再继续找经销商，到时候出口的酒直接到自己公司，再转给经销商，过一次手虽然要交税，但是能避免以后出来还要麻烦的兑外汇。 　　不过开办公司要先租场地，没钱就是这么不硬气，还得用租的。 　　这些事情都是琐事，跑了俩天租了个小办公室，接着就是等证件。 　　燕长青和陈有亮也没闲着，阿坚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个酒水经销商，谈拢了合同。 　　事情基本办完，燕长青相当开心：“还没开始拍爆炸戏吗？” 　　阿坚笑着说道：“哪有那么简单，这可是爆炸戏份，不能随便拍的。” 　　好吧！ 　　…… 　　接下来燕长青和陈有亮总算有时间，在香江旅游了。 　　燕长青就知道什么旺角卡门铜锣湾浩南尖沙咀太子，哦，对了，还有波澜街的十三妹…… 　　真实逛下来才知道，现在香江的发展根本不是深城那边能比的，而且这里的房价可不是深城那边，随便一套房子问问就是几百万，门面房更是贵的离谱。 　　陈有亮和阿坚也很熟悉了，他好歹也是当过桃树乡古惑仔的，和这位聊熟了之后还挺投机，然后就问出了他心中想问的问题：“这里的房价怎么样？” 　　阿坚愣了一下：“你们要买房吧？现在房价很高的，稍微好一点的价格都要三四千港币了。” 　　陈有亮点点头，认为挺不错：“这么大的都市，房价这个样子还算可以啊！不算很贵。” 　　阿坚有点傻眼，不是，前几天你们还借十万块，现在兜里也没剩几毛钱了，凭啥觉得三四千的房价不算高呢？ 　　燕长青心里吐槽姑父，不让你问你非得问，现在，呵呵…… 　　他在旁边给补充了一下：“姑父，坚哥说的价格是平方尺，和你想的平方米，不是一回事的。” 　　“平方尺？”陈有亮一愣。 　　“一百平方尺等于九平方米。”燕长青再给补充一句，反正落井下石这种事儿，要干就干个彻底。 　　陈有亮心里开始盘算起来，片刻之后：“卧槽，一平米要几万？” 　　阿坚笑的特别开心，他倒不是觉得这俩人土鳖，龙哥眼都不眨借出十万的人，他也问过，知道这俩人在大陆是有钱人，只不过没来过这里，第一次来，只知道从银行换了点港币过来，还得借钱办事。 　　他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现在大陆那边的房价很低的，龙哥在那边几百万买了好几套，不过这边不行，香江太小了，而且房产商控制着土地开发，有地方也不盖楼，就是为了卖高价。” 　　陈有亮感慨完，再路过银行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燕长青总觉得姑父的目光有些诡异，别是真动了让自己干抢劫的活儿吧？ 　　他赶紧提醒：“我可不干违法犯罪的事儿啊！别看了，再看里面的钱也不是我们的。” 　　陈有亮有点气急败坏：“我在想咱们的账户里，什么时候里面的钱能买得起房子。” 　　燕长青想了一下：“要不找个灰帮，干上一票？这里的灰帮一般也很少全部重火力的，基本没威胁。” 　　阿坚手一抖，搞怪似的叫道：“你们确定要干这个，那你们能不能换个司机来？” 　　他以为俩人开玩笑呢，虽然俩人确实是开玩笑…… 　　…… 　　当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不止是燕长青和陈有亮这两个初来乍到的，就连那些工作人员，也都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炸了那么多房子，这样的场景，等九龙城寨彻底拆除，再想看就不那么容易了。 　　现场的感觉根本不是屏幕前能比的，火光之中爆炸声声，倒塌的建筑，掉落的广告牌，一切都仿佛战争爆发了似的。 　　演员们还要在这样的场景里拍摄，敬业的让人害怕。 　　尽管燕长青看爆炸不是目的，是为了拍摄技术，但是他也觉得这趟香江之旅不虚此行。 　　他也就是在西阳市的时候，玩过几次摄像机，但是那个和照相机不是一回事，照相机重要的是抓住瞬间就可以，摄像机就不一样，要呈现的效果是整体的。 　　所以看着扛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在爆炸现场走来走去，他就觉得这活儿一般人干不了。 　　因为这时候的爆炸现场，和演员都一样，纯靠玩命来着。 　　现今拍摄现场的事故简直数不胜数，这点就算是以后安全措施更到位，也总有粗心大意的时候。 　　燕长青还想找演员来几个合照，要几个签名来着。 　　重案组这部电影也有他很喜欢的演员，比如达文西。 　　但是拍摄现场，根本就没机会，就算有机会他都不忍心，这些演员现在哪还有参加活动时的光鲜，一个个身上灰头土脸的，化妆化的一个比一个狼狈。 　　甚至都不用化妆，轰隆隆让人目瞪口呆的爆炸过后，附近的人身上就没几个能干净的。 　　陈有亮眼都瞪大了：“这也太拼了吧？主要是一个不小心……” 　　一个不小心人就没了，因为拍摄事故而匆匆结束人生的演员们，可不是少数。 　　燕长青也感慨不已：“现在的演员也太敬业了点，真是玩命啊！” 　　其实他还算好点，事先有心理准备的，陈有亮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站那里都忍不住左右观看，总觉得这不像是拍电影的，生怕等下哪儿冒出来一队手持长枪的大兵把他们给绑了。 　　不过总体来说，燕长青还是挺满意的，到电影拍摄现场，还是成老大的这部挺有名气的电影现场来观看，他觉得自己又完成了一个小心愿。 第218章 二级的效果是安神 　　燕长青和陈有亮回到深城的时候，这里的房子已经开始收拾了。 　　接下来只需要等一些手续下来，挂上招牌，就可以营业。 　　陈有亮还沉浸在香江的爆炸场景里和高房价中：“我看当演员拼命是拼命，但是也真挣钱，那位成老大就很有钱啊！他的别墅要几千万了吧？” 　　自从问了普通房价，陈有亮就很自觉的，没去问别墅价格了。 　　问也不会买，问了干啥。 　　倒不是买不起，买个不算贵的以俩人的身价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他觉得不划算，可以羡慕别人买得起，但是自己肯定不会去买。 　　燕长青也不清楚人家别墅价格，没好意思直接问，其实他觉得他要问了，以成老大现在的性格，肯定会很得意地给他介绍。 　　但是他就不给人家这个机会。 　　而且他也觉得：“这些房子还不都是人为炒作起来的，在咱们老家那盖个房子一样舒服？想买海边的，咱们可以在深城这边买，你想买随便买。” 　　“觉得不太值，买在城里面的还行，总有用处，买别墅咱们又不来住，这里再好也不是家里。”陈有亮摇摇头。 　　燕长青提议：“你可以在香江买个房子，将来在这边要个二胎。” 　　“这也行？”陈有亮眼睛一亮。 　　咦，燕长青纳闷了。 　　他劝自己老爸老妈要二胎，到现在没成功，没想到换了个人，这人直接心动了？ 　　“肯定可以啊！在这里又管不着，你到时候把二胎户口落在这里就是了，反正过几年就回归了，到时候一点不影响。” 　　“有道理啊！”陈有亮眼睛亮的很。“你姑都整天说，将来等我们老了，你表弟一个遇到事连个亲近人都没有，她可是一直想要的，就是上了班人家也不允许，不过那个工作实话说……” 　　实话说那点工资陈有亮看不到眼里了，以前是为了让老婆有个铁饭碗，现在他觉得就不该找那么个工作，不然的话，老婆还能跟着自己在市场帮个忙。 　　请个长假应该问题不大，在香江的房价是贵了点，不过也就那么回事，真想买的时候，他又觉得其实也不算贵了。 　　大不了买小点的房子，能住一家人就行。 　　“那长青你先回去吧！”陈有亮下了决心。“回去之后多去市场两趟看看，那边其实我不在也没事，鹏举他爷在，还有你二叔，他们都能管事儿，让你二叔管起来，别让他整天瞎转了。” 　　燕二河在市场里和什么人都熟，因为别人忙着做事，就他没事乱转悠。 　　再加上他的性格，上到来做生意的大老板，下到那些打短工的搬运工们，谁有空和他聊，他都能聊半天，市场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瞒不过他，甚至有些事他比陈有亮还清楚。 　　就是他不爱管事，就算遇到不管不行的事情，他也不自己管，只会到吃饭时候，端着饭给人提几句。 　　其实他比燕大海更适合搞管理，性子也更合适。 　　也就是天生躺平的性子有点难改变而已。 　　陈有亮既然说了，燕长青也觉得问题不大：“那我回去告诉他，你短时间内回不去。” 　　“你就说我一年半载都回不去，吓唬吓唬他。”陈有亮想起来那场景就觉得肯定好玩，忍不住笑了起来。“让他管点事都能吓死他，你要说我不回去，他估计得睡不着觉了。” 　　…… 　　三辆大车回去的时候，除了李明发和几个司机，其他人都留了下来。 　　李明发给燕长青介绍着：“这边的衣服是真便宜，我们找了个厂子，进了一大批货，比咱们那边价格低太多了，也就是车少，不然我们还能多运点回去。” 　　燕长青提醒他：“多了能卖出去吗？” 　　“现在这里的秋冬衣服大处理啊！”李明发解释。“在这儿穿短袖都冻不着，回咱们那里谁要穿个短袖，那不冻成个‘信球’才怪。再往西北那边气候更冷，这些衣服价格这么便宜，肯定没问题的。” 　　燕长青就是问问：“那倒是，不过衣服也不怕，反正放不坏。” 　　“这里便宜的东西太多了，电子产品都又时尚又便宜，如果以后都从这边进货，那利润可不小。”李明发继续说道。 　　燕长青提醒他：“路上不安全，你记得回去给再来的人说清楚，可别像我那样多管闲事。” 　　“放心，也就是你才敢管。我们哪儿敢管呢！我在深城还看见有人把一两岁的孩子扔天桥上乞讨呢，小小的娃儿，连个衣服都不给，地上也不给铺点东西，就那样扔着，我也没敢管。” 　　李明发说完忍不住骂了一句：“玛德这要是放咱们那儿，我皮都给他们扒下来了。” 　　想都不用想，干出这种事的，多半也不是父母，至少不是父母的概率更高点。 　　燕长青顿时没心情说话了。 　　李明发讪笑一声，也没再多说，专心开起了车。 　　…… 　　回去的路就简单多了。 　　等到了熟悉的江城，一行人都松了口气。 　　实话说在不熟悉的城市跑来跑去的，还是挺累人的，人累心也累。 　　到了江城这边就好多了，这里也算是一行人起家之地，熟人多，物流点还有一帮老乡们在，干什么都觉得方便许多。 　　冯一贵见到燕长青特别开心，开车带上他就直奔自己服装厂方向，而后指着一个地方说道：“这里已经动工了，原本这里是准备建制药厂的，结果没开起来资金链断了，剩下一大片地方，便宜我了。” 　　燕长青看了一眼，就知道确实挺便宜他的，因为这里厂院厂房都建好了，只差地平整一下，再把原本的建筑检查修缮一下就可以。 　　冯一贵接着说道：“我这里最少可以建四五个灌装车间的，地方太大了，我本来不想要，不过市里说给我算便宜点……” 　　厂房基本建好了，其他有需求的厂子不愿意用，人家直接要空地根据自己需求建厂房多好，有些改造工程比新建麻烦多了。 　　也就是冯一贵的要求不高，才可以继续使用这里的建筑。 　　市里的人巴不得有人接手这里，不然留个破厂扔这里，太影响招商引资了。 　　燕长青看了一圈，觉得厂子确实挺大的：“那如果将来让你酿酒，你能干不能？” 　　“我只会喝啊！”冯一贵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不大行。“我虽然只会喝，也知道把酒做好没那么简单。现在我们本地的几个酒厂，都被咱们打压的快抬不起头来了，中高端市场快被咱们抢占完了。” 　　“人家酒厂都干不了的事儿，我能干得了吗？我是没信心酿出咱们卖的酒的。” 　　燕长青说了就是有想法的：“我最近在研究酒曲，等到研制出来之后，到时候派一些人过来按照我那里的流程生产，我估计问题不大。” 　　“你确定？”冯一贵再想一想。“如果你要是确定让这边生产的话，那你提前告诉我，我也带几个人去学一下酿酒的基本流程……你那里要是有什么商业机密，不方便观看的话也没事，到时候你来指导……” 　　“不用，我们那里随便你看。”燕长青放心的很。 　　他的技能是谁都能学走的吗？ 　　而且酿酒这种事儿，说是粗活也可以，因为流程不复杂。但是说细活那比细活还细，如何掌握各个流程的各种细节，那些就算告诉别人，一般人也掌握不了。 　　比如说发酵时间，天气每天的温度都是不同的，发酵时间长短也不一样，这些就算告诉别人，别人也不可能做到他那么准确。 　　冯一贵可不知道这些，他就是奇怪：“我听说可乐的配方连专利都不敢申请，怕泄露。你的酒酿造的这么好，你确定不怕别人学走了？” 　　燕长青笑容里充满了外挂狗的自信：“不怕，谁想参观都行，我不怕看。” 　　他以前是需要尝一下需要知道酒又多少度，大概什么品质，但是现在已经快到了闻一闻就能感觉个差不多的地步。 　　估计要不了多久，随着技能熟练度的提升，他就能达到闻一闻就能准确判断酒品质的地步。 　　别人可以站着看，但是怎么学？ 　　…… 　　冯一贵见他信心满满，忍不住提醒：“你还是小心点，不要觉得你有什么秘方就一定万无一失，万一……” 　　这次燕长青不怕他乌鸦嘴，技能在手，他不怕万一，因为根本没有万一。 　　他自家酒厂的工人，按照他酿酒的流程酿出来的酒，和经过他指点某个流程酿出来的酒，以及他自己亲手酿出来的酒，都有着各种差别，这种情况下，真的没有万一。 　　冯一贵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他的毛病自己清楚的很，有时候他纯粹是习惯了，忍不住。 　　转而他又说起另一个话题：“对了，以前我和你提过的，酒有帮助睡眠的效果的事儿，我让人给做好了调查报告，你来看一下。” 　　这人办事就是靠谱，当初随口一说，结果现在他就拿出来了一大摞的纸。 　　燕长青拿起最上面一张，打眼一看就忍不住给了冯一贵一个大拇指：“专业！” 　　确实专业。 　　纸上是一个个表格，最上面是姓名年龄经历病史等等。 　　比如燕长青看到的第一个，上面是冯某某，年龄九十二岁，经历是当过兵打过仗被斗过也从过政，病史是一些积年老毛病，比如身上有弹片一直没取出来等等。 　　冯一贵还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爷爷。” 　　燕长青鄙视他：“你为什么这个表情？我爷爷要这么厉害，我天天到处找人炫耀。” 　　“这不是觉得不能躺在长辈们的功劳簿上……”冯一贵解释道。 　　你是没躺在功劳簿上，你只是站上面了！ 　　燕长青心里吐槽，这人要不靠长辈……说不定早被人打死了呢！ 　　因为他们遇到冯一贵的时候，他已经经历过从服装厂辞职的事儿，算是受到过挫折，已经有所收敛的冯一贵了…… 　　算了，继续看吧！ 　　…… 　　调查表调查的很清楚，前面调查的，大多数是喜欢睡前喝两杯的，还有几个标注的是，买了酒泡了白花蛇酒等药酒的。 　　燕长青翻看着，一条条地看下去，越看越觉得这人辞职是服装厂损失，搞的也太细了点。 　　到了后面的调查表上，就是一些饭店随机调查，问一下人家喝过这种酒的感觉等。 　　而且大部分也写了基本职业，工人，从政的，生意人等等，已经算是很详细了，毕竟你拦着人麻烦人家说搞调查，还要不动声色的套话对方职业，没点能耐还真不行。 　　燕长青更好奇：“冯叔，这是你组织人做的？” 　　“不是我，我本来想自己来的，我媳妇说这种事女性办事更合适，她帮忙找人办的。表格也都是她做的……” 　　燕长青立刻失望了起来，但凡是这人不是老冯的老婆，他都想把人拐自己酒厂去，这是大才啊！ 　　“婶子的这个本事，冯叔我说实话你别见怪啊！比你还厉害，她还上班干什么，来你这里给你打工多好！” 　　“她是统计局的，现在提了个小领导，那里的工作也挺忙的……” 　　淦！ 　　人家是专业的。 　　燕长青彻底死了挖人的心思。 　　继续看表格吧！ 　　…… 　　冯一贵等他看差不多了，给他说自己的意见：“我看了一下，大部分觉得酒后睡眠好的，都是脑力劳动比较多的人。而一些干体力活的，大部分都没这方面的困扰，特别是一些退休后完全不再从事脑力活动的人，对此就没什么感觉……” 　　燕长青也看出来了，这就是针对性的效果，一些有失眠，或者从事脑力方面工作的，平时操心太多的人，睡眠不好，喝了酒之后就有点效果。 　　具体效果多好，简单的调查表也看不出来，但是效果肯定是有的，只看多少。 　　更具体点，还得是好酒。 　　也就是步步高和高升两种酒，因为这两种酒，里面有他自己酿造的比例多点。 　　二级效果？ 　　基本可以确定了，确实能安神。 　　泡了药酒的例子还不多，暂时还看不出来其他效果有没有，但是看反馈还是挺好的，至少被调查的人，没有说坏的，更没有说比以前用的酒效果差的。 　　燕长青觉得还不错：“有点效果就好，这也算是好事儿，以后咱们卖酒也更放心了。” 　　冯一贵想的更多：“你觉得咱们泡药酒卖怎么样？” 　　“我现在没那个技术。”燕长青实话实说。“我现在只研究酒，其他的都顾不上。而且我还打算酿能出口的酒，现在伏特加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还要研究清酒类的，一个主打西方市场，一个主打小鬼子的。” 　　“能赚外汇也很好啊！”冯一贵惊喜的很。“要不要给我代理个国家试试？” 　　“这你也有关系？”燕长青一愣。 　　“这需要啥关系，咱们有酒，好酒。在国外找个经销商不是很简单吗？”冯一贵比他还吃惊。 　　淦！ 　　我家又没有个九十多岁的打过仗的老爷子，没个统计局做领导工作的老婆。 　　燕长青都懒得吐槽了：“哪个国家你有熟人？” 　　“意大利，我有个亲戚在那里当外交官，不是很熟，不过让他介绍个经销商应该没大问题。”冯一贵说着还提醒了一句。“这个随时要调动的，你的酒多久能上市？” 　　你当年是咋混那么惨的？你就是你们亲戚中的耻辱吧老冯？ 　　所以以前别人都不想搭理你，让你自己折腾那小破厂？ 　　燕长青想了想：“半年内肯定行，最快也要三个月。” 　　“三个月问题不大，我现在都可以联系了，那两个月你能拿出来样品吧？”冯一贵说道。 　　“一个月都差不多了。”燕长青现在可是有睡觉加速挂的，可谓是挂上挂，信心十足。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你拿出来样酒咱们就签合同。”冯一贵乐呵的很。“咱也挣外汇去。” 　　燕长青提醒他：“我想自己在外边留一部分外汇的。” 　　“那个好办，不就是多个公司的事儿。”冯一贵说完又提了刚才的提议。“你反正一直在研究酒，顺便把药酒研究一下啊！这些不是泡上就行了，又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燕长青无语的很：“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加入了药，那就不是酒了。你得保证疗效吧？就算疗效不够，你总得保证别喝坏人吧？” 　　“反正我觉得对你不是什么难事。”冯一贵嘀咕。“你现在都能做好酒，做个药酒，那不是顺手的事儿嘛！” 　　…… 　　燕长青考虑了再考虑，觉得老冯的提议也不是不行。 　　话说自己已经抢了酒行业第一标王，再抢个药酒行业的……只要小心点别被某红帽药酒跨省了，问题不大。 　　正好自己还学中医，而且当初自己学酿酒，一开始也是因为申医生要泡药酒。 　　这么一想，他和药酒有缘啊！ 　　既然如此，他看着还在忍着话想劝又怕说话不中听的老冯，点点头：“那我回去顺便试试，时间就不知道要多久了，说不定等你老了才能研究出来……” 　　冯一贵乐观的很：“那正好啊！到时候说不定我就是药酒的忠实客户了。” 第219章 这货是来炫富的 　　鸭头洼大燕庄附近的小河边，两岸上多了一些植树人的身影。 　　燕长青熟练的挖了一个坑，把运过来的一些沟底土倒进去，随手插了一根树条进去。 　　大部分是杨树柳树的，也有一部分是松柏等小树苗。 　　三四月份的西阳市，是种树的好季节。 　　燕长青回到家里赶工忙碌了几天，而后就开始了每年的例行绿化计划。 　　其实就是在村子周围，以及河边酒厂等地方，尽可能种上花花草草。 　　周边几个村子，最常见的花是月季花，最常见的树是白杨树柳树等，这些植物的最大特点就是特别容易栽种。 　　燕长青也不挑，有什么苗木就种什么，总之把一些空着的荒地，以及一些河坡地上，在不影响大家活动的前提下，都种上树。 　　种完了树又去养鸡场周围种枸杞，这里当初他种下的枸杞，每年都要扩种一些，现在已经长成了一大片，其实已经可以考虑经济效益了。 　　不过现在家里都不缺这点小钱，也不再指望它们造成什么经济效益，纯粹就是为了种而种。 　　相对来说，长得最快的竹子，那些毛竹长得还不算成材，但是最早的那些绿竹，已经足够熊孩子们砍了当钓鱼竿了。 　　尽管都是一些常见的植物，但是数量多起来之后，还是挺耐看的，至少比原本到处光秃秃的只有农田的时候，看起来让人觉得舒服得多。 　　只不过以前人们穷，能有心思折腾这些的不多。 　　而且早几年对砍伐树木的要求严格了起来，有些地方出现了砍了自家树被处罚的例子，于是就有人传起来说以后的树只许种不许砍，自己家的也不行，导致不少人也懒得去种了。 　　但是燕长青是无所谓的，他就是搞个绿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点事儿对农村人来说真不算个什么，燕长青提出来了，没事干的人过来干点活儿也不算啥。 　　…… 　　搞了两天绿化，燕长青又继续自己的技能之旅，同时还需要把伏特加的生产，和原本的厂区隔离开来。 　　伏特加技能的提升并不耽误他提升其他技能，也不影响他开始研究泡药酒。 　　现阶段他还没有自己研究配方的能力，只能是用一些老方子试着泡一些酒出来，申医生泡药酒有十几年了，虽然只有一种，但是方子很成熟，而且也算经过临床试验的。 　　燕长青泡的就是这种酒，初步混点经验，等以后技能熟练度提升上去，才有可能做进一步研究。 　　生产任务其实挺重的，广告天天放，现在几家给步步高供货的小酒厂，以及兴隆县大旗酒厂，供应原浆酒供应的相当开心。 　　尽管看起来挣钱不多，但是因为步步高的采购数量大，他们的工人们就可以一直生产，而且还是一份很稳定的收入，重要是还不用担心赖账，只要酒没问题，都是现结的款子。 　　现在酒厂是真不差钱，以前燕长青对外销售的时候，搞一手钱一手货的交易，很多人还是挺不乐意的，也只有冯一贵那边，和简红菲二叔给钱最利索。 　　但是现在酒厂的酒还没出门，都有人挥舞着钞票愿意提前给钱，只为了抢先进到货，根本不担心资金流转问题。 　　央视的广告威力真的太大了点，大到燕长青觉得自己就算不睡觉，酒厂的产量也照样无法满足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 　　所以他该睡就睡，一切照旧。 　　…… 　　“长青，有个外地人来找你。” 　　燕长青从一小堆水泥前站起身来：“没说是谁吗？” 　　“没有，他说认识你，年轻人，看着挺……拽的。”李秀敬说的这个词，也是他跟外甥学的。 　　他喜欢跟外甥学一些新词，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能有这么个厉害的外甥。别人都是娘亲舅大，舅舅管外甥，到了他这里倒好，舅舅给外甥打工挣钱。 　　和那些找工找活儿难的人比起来，他对自己的生活相当满意，平时只要干完手里的活儿就在酒厂转着，看能不能干点别的，也算是替外甥多操点心。 　　像是这种跑腿传话的活儿，都轮不到他来干，但是他就喜欢跑着干这些事儿。 　　…… 　　燕长青跟着舅舅，很快就见到了那个挺拽的年轻人，还一眼就认出来了他。 　　就是那个知恩图报，但是又不见面，直接给酒厂打两个广告的那位小徐总。 　　他笑着上前伸出手去：“徐总，你怎么有空来了？欢迎欢迎，里面请。” 　　小徐总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毕竟遇到燕长青的时候，简直堪称他人生里最惨兮兮的时刻，被吓到那啥还走不动路，说出去都丢人。 　　所以他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和燕长青握了一下：“燕总你好，我是来感谢你的，顺便参观一下你的酒厂。” 　　说着一挥手，后边一个年轻人就提着个礼盒过来了，他伸手接过转给燕长青：“第一次来，也没什么好带的，这是家父从东北那边弄来的几根人参，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参，带来给伯父伯母补补身子。” 　　燕长青有些奇怪，这说话也不像个新时代大学生啊？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再说老爸老妈好像用不上这个，连爷奶暂时也用不上这个。 　　不过他也没客气，人家都拿来了，有啥好客气的，虽然说礼物价值不菲。 　　四个小礼盒捆一起的，四根老参应该也值不少钱，但是他觉得也不算啥，以这位随手在两个省台打广告的任性，估计对方也不会觉得多金贵，最多是年份大点的老参，比较罕见。 　　接过礼物，进了屋，燕长青随手倒上厂长准备的待客茶——他这地儿一年也接待不了几个客人，一般都有市场那边接待了，所以这茶他都懒得去研究是什么。 　　结果小徐总看了看茶叶，表情略微奇怪：“这是普洱吗？有点不配燕总的身价啊！大福，你去把我车上的茶叶拿来，让燕总品尝一下。” 　　你这就有点不礼貌了吧？ 　　燕长青倒是没什么不满，他之前就知道这位的性子，有些奇奇怪怪的表现也不算啥，但是不礼貌不应该出现他身上吧？ 　　至少来说，虽然小徐总性子别扭了点，但是冲着知恩图报这点，而且还是这年头的大学生，不应该这么不懂礼貌的。 　　然后再一打量，他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 　　现在天气其实还没那么暖和，不过这位小徐总只穿了衬衫西装，看西装的样式布料，估计不是什么便宜货。 　　年轻人相貌堂堂的，也可以说一声帅气，虽然和自己比差了点。 　　不过，你把袖子捋那么高，有意无意地露出你那块表是咋回事？ 　　嗯，还把车钥匙放在桌上，看标志是三根棍一个圈的，这车可不便宜。 　　对了，还有个大哥大也随手放在了那里。 　　这一套动作，燕长青总觉得莫名熟悉。 　　…… 　　随着茶叶拿过来的，还有一套新茶具。 　　小徐总很是认真的开始泡茶，还介绍道：“这套茶具是我从JDZ那边买来的，虽然不是最好的，不过产量也不高，我提前订了半个月才拿到的。” 　　“大红袍，燕总觉得这个怎么样？茶不是只看名字的，同样的名字，产地不同，采摘的时节不同，茶的品质也是有很大差距的。我这个是来自……” 　　燕长青彻底明白了，这货是来炫富的。 　　说炫富也有点不对，这货大概是因为两人见过的那次，丢了面子，现在就想给自己找回来点面子。 　　倒不是那种有仇怨的分胜负找面子，纯粹是年轻人怕被嗤笑，想在其他方面表现一下。 　　大概就是显示一下，虽然当初他被劫匪吓尿了裤子，但是他也不是绣花枕头，不但家里有矿，而且还有见识有品位，绝对不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鸡。 　　那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吧！ 　　燕长青笑了笑：“这茶确实比我这儿的好，我们这酒厂刚发展起来，厂长还是请的一个退休工人，他觉得这茶放我们这小地方应该算不错的，让小徐总笑话了。” 　　小徐总的表情一僵，为啥徐总前面加个小字，你小子果然是看不起我是吧？ 　　不过他很快掩饰了过去，笑着说道：“我本来是想来和燕总谈个代理的，但是打听了一下市场情况，你们酒厂的酒现在还是挺畅销的，所以代理就算了。这次来就是想感谢一下你……” 　　“我还有别的酒的。”燕长青呵呵笑道。“我又酿了一些伏特加，要不你尝尝？” 　　正好，伏特加销路还没着落，这位自己跑来了，那可是真巧。 　　“伏特加？”小徐总愣了一下。“你酿造的？” 　　“对啊！”燕长青笑了笑。“我就是酒厂最好的师傅，所有的酒都是我酿造的。不过现在的酒只供应国内，我想研究一下伏特加，看不能卖出去赚点外汇，徐总你给品鉴一下？” 　　“那……好吧！”小徐总迟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很懂酒，也提不了什么意见，最多感觉一下好喝不好喝。” 　　燕长青笑笑，让人送了点伏特加进来。 　　…… 　　小徐总端着酒品了又品，纠结了许久才给出意见：“我感觉……还是挺好的，和那些进口的洋酒不相上下……” 　　也就这点意见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只能喝出来某种酒‘顺不顺’，具体好到什么程度，一般人还真不大能一口品出来。 　　燕长青点点头：“能有这个评价就不错了，我觉得等我技术再提高一些，就可以考虑往国外销售了。不知道小徐总有没有外边的关系，这个代理现在只有意大利那边确定了，其他地区还没有呢！” 　　“哦，嗯……”小徐总有些纠结。“我考虑一下吧！我们的生意，做国外的贸易并不多。我还要再打听一下，才能给你确定消息。” 　　“那没事，反正我现在酒还不能批量生产呢！”燕长青笑了笑。 　　“我看你这里的煤炭用量应该不小吧？”小徐总有点憋气，刚才他就想说这个的，结果被伏特加打断了，好不容易才重新整理好思路，干脆直接提了出来。 　　“确实不小。”燕长青隐约知道他接着要说什么了。 　　果然，小徐总开始了：“你们这边采购煤炭容易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家里做煤炭生意的，还入股有两个小矿，可以给你这边调拨一些煤炭过来的。” 　　…… 　　国内现在要发展，各种能源其实都很紧缺。 　　电力，石油，煤炭…… 　　但是另一方面，像煤炭石油，实际上还因为国内需要外汇的原因，一直在搞出口。 　　这也算是时代发展的特色，大概和现阶段的农村差不多，大多数的农民自己还吃不上肉，吃不上鸡蛋，甚至吃不饱饭。 　　但是为了挣钱，养的猪要卖掉让别人吃肉，家里的鸡蛋要存着，然后换上几块钱，购买其他的生活必须品。 　　所以这年头，手里掌握资源的人，就是比较牛。 　　比如市场那边有个加油站，县里不少人也得托关系找市场上的人，想买油田供应的质量好的油，不然老用小炼油厂的油，车跑着跑着再趴窝怎么办？ 　　燕长青很确定，小徐总就是来显摆他家里有矿的。 　　不过，总得给人家这个机会不是：“确实有点不方便，不过从你那边运过来，会不会远了点？” 　　“也就五百公里不到，不算远，放心吧！”小徐总精神振作了起来，他本来还担心，西阳市不远就有个大煤矿，酒厂不需要他提供煤呢，那他可就没法‘压人一头’了。 　　现在看来，对方的关系不够硬，附近有煤矿也搞不到太多煤，还要自己帮忙，不错不错。 　　燕长青是不想去折腾，附近的那个煤矿是国营大厂，他要是托油田这边去买煤，肯定没问题。 　　但是他觉得没必要，其实多花几个钱，就会有人把煤送来的，只是质量上不能保证一直是好的。 　　现在有个送上门来的供应商，燕长青觉得刚好，自己以后就不用操心这方面问题了。 　　也不需要老徐家供应多久，很快煤炭供应就不会这么紧张的。 　　…… 　　小徐总大概是觉得自己雪中送炭，扳回了一局，明显就放松了不少。 　　他对酿酒还是挺好奇的，也不坐房里了，想出去看看。 　　来的都是客，这点小要求，燕长青肯定能满足。 　　转了一圈，再吃一顿饭，虽然小徐总也不怎么喝酒，但是在燕长青的热情好客下，还是喝了几杯。 　　等到饭后，小徐总彻底放下了那点架子，聊天总算稍微恢复了正常：“我最近一直跟着我爸学做生意，觉得里面的学问，比我们在学校里学的也不差。所以挺好奇，你是怎么把酒厂给做起来的？” 　　“酿酒啊！”燕长青笑着说道。“酒和你的煤不一样，我这个人家随便买一瓶就能喝，觉得好喝就再买，不喜欢喝就不买。你们那生意都是大生意，牵扯的方面肯定比我这里多。” 　　“那倒是。”小徐总点了点头。“我们的煤主要是供应沪城那边，最近浦东那边发展的势头很猛啊！我爸原本在那边有个煤场转运站，现在那地方要搞建设，让我们往外边搬。” 　　“不过那块地现在升值了不少，想要的人挺多，如果出手的话，应该能赚不少……” 　　你要是现在卖可亏大了啊！ 　　燕长青算是明白了，这货是刚跟着老爸跑了几天生意，现在膨胀了，所以才来这里的。不然以他当初丢人的情况和别扭的性子，估计一直不会来。 　　大概是新手司机差不多，刚跑几次高速的人，总有不少‘经验’‘见识’，要和人分享。 　　真正在路上跑多了的老司机，哪有那么多可分享的，因为最终千言万语，所有的经验和见识，都变成了那句提醒别人的老生常谈：上路要小心，安全第一。 　　…… 　　燕长青还是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现在浦东才刚发展，卖地可是最不划算的。我们在那边也有个市场，现在都有点后悔当初买地买少了呢！” 　　小徐总沉吟了一下，也不知道想什么，来了句：“那点钱算啥，卖了投入到生意上才是正事。现在矿上挖出来的，可都是钱！” 　　这货大概是把燕长青的提醒，当成了炫耀了吧！ 　　好像也确实有点，人家刚说人家有煤场，你说你有市场，确实有点攀比的感觉。 　　但是燕长青还真没有，他都没打算拿这个比较：“煤矿也是不可再生资源，地也是。这些资源，攥手里都不会亏本的。钱再多现在也没啥用，以后经济发展了，现在的钱就变得不值钱了，反倒是资源，始终是紧缺的。” 　　这次小徐总倒是听进去了，他可是矿业大学的，肯定比燕长青更了解这些。 　　不过争强好胜的心还在，他笑着露出了手表：“是啊，现在有钱也就那么回事，买辆车开开，买块表带带，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开销……” 　　我不提你的表你就非得自己提是吧？ 　　燕长青呵呵了：“这是劳力士？挺贵的吧？” 　　“也不贵，就几万块钱。”小徐总风轻云淡地说道。“燕总你现在也是大老板了，有些东西也得备上，不然现在的人，都是先看衣再看人，出去办事不展现一下财力，容易被小瞧啊！” 　　“我有。”燕长青也很风轻云淡。“年前去参加春晚的时候，和成叔聊的投机，他送了我一块。成仕龙你知道吧？就是去年电影超级警察的那位……” 第220章 火电站 拍烟盒 　　淦！ 　　徐一博看着手上几万块的手表，忽然觉得不香了！ 　　这小子果然不是善茬，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他出手那么黑，自己纯粹是被他上春晚的光芒给吸引了，差点忘了这事儿。 　　也不是差点忘，他是不想多想，不然显得自己太废物。 　　总之，他现在心情有些复杂，看着前边摆着手走路的那个身影，都想把手表砸上去，给他脑袋上敲个包。 　　燕长青心里直乐呵，这个小同志，你非得往枪口上撞，我也没办法。 　　徐一博纠结了半天，才问道：“我都忘了，你去参加春晚，可是能见到不少名人的。” 　　“是啊！”燕长青看着酒厂也转完了，就带着他和那个助手朝自己办公室走去。“现实里的演员和舞台上的不一样的，我还拍了不少照片的。” 　　虽然大部分演员也只是混了个脸熟，但是合照上也看不出来关系好坏。 　　所以小徐总进了燕长青那有些简陋的办公室，就吓了一跳：“这么多？” 　　“是啊！”燕长青笑呵呵地让他自己看。 　　小徐总嘴巴张了又张，看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都差点忍不住要开口问点什么。 　　但是他忍住了！ 　　现在他已经发现，看来老爸说的没错，自己的心性还是要锻炼，怎么就忍不住跑来了呢？ 　　都给他做过广告报过恩了，就多余跑这一趟…… 　　…… 　　燕长青虽然现在看起来没小徐总年龄大，但是打工人的人生经历还是挺丰富的，倒是有点能理解小徐总的这种心态。 　　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嘛！ 　　报恩是报恩，但是那么丢面子的事儿，不找点场面回来，只要想起来就觉得难受啊！ 　　不过燕长青也清楚，按照小徐总说的，现在老徐家的家底，可比自己还厚实——不算自己技能的话，技能可不是现实里的东西能衡量的。 　　煤老板嘛，挺有名的一批人。 　　小徐总看着看着，忽然问道：“怎么没有苏瑞的，就是那个唱跟着感觉走的湾湾歌手？” 　　“你还追星？”燕长青好奇地问了一句，随即给他解释。“她们是连线的节目，没来到京城的节目现场。” 　　“我挺喜欢她的歌的。”小徐总带着一丝怀念。“当年刚上大学的时候，她的歌在我们学校里特别流行。最近她的新专辑牵手你听过没，特别好听……” 　　燕长青看他表情，觉得应该是自己想歪了。 　　主要是煤老板的风评里，他们问哪个明星，多半都有不怎么正经的想法。 　　但是现在自己面前这个，还只是煤二代，刚毕业不久的学生，还没那么‘豪放’，应该只是喜欢人家的歌，好奇想看看平常时候，大歌星是什么样子的。 　　毕竟年龄差距在这里放着，俩人估计差的有二十岁了。 　　燕长青明白之后很是惭愧：“我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忙，而后去了一趟香江，才回来不久。最近没时间听什么歌曲，不过牵手好像是听过，确实挺不错。” 　　这辈子没听过，上辈子听过。 　　牵手这张专辑特别火，而且一直到燕长青上高中，依然还在流行着，并且流行过很久。 　　“苏瑞现在就在香江的，你去了没见过她吗？”小徐总追问道。 　　“没有，我和她又不认识，去香江我只见了成老大，看了一次他拍电影，也算是见过几个明星，不过人家都不认识我。”燕长青谦虚了。 　　他好歹是上过两次春晚的人，名气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小，至少阿坚就能一眼认出他来。 　　小徐总有些遗憾：“可惜我现在要跟我爸做生意，来这里一趟都是抽空来的，想去香江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 　　燕长青很佩服他的不死心：“你可以请她来参加个什么活动，要不这样，你请她给我酒厂做个广告，做新酒伏特加的，那她要是来这里谈的话，你不就见到了吗？” 　　“这倒是……”小徐总刚嘀咕一半，反应过来了。“凭啥给你做广告我花钱，还是来这里和你谈，我只能在旁边看着。” 　　“你可以去和她谈啊！”燕长青立刻改变了说法。“我现在正在把酒卖到香江去，不过不知道那边的人看不看得到我的广告，最好是在香江再做个广告，效果肯定好。再说，你总不能让她帮你打广告吧？” 　　“想想那画面，你让人家一个女的大歌星，穿身工作服戴着安全帽，扛着个铲子，然后铲两铲子的煤，来一句：买好煤，就到老徐家贸易公司！合适吗？” 　　这广告要是播出来……那效果也挺拔群的啊，肯定一下子就能让人记住。 　　小徐总瞪大了眼睛，他完全被燕长青描述的画面说愣了，有你这么糟蹋人家大歌星的吗？那可是我偶像。 　　燕长青觉得他这个表情挺不错。 　　至少他眼神里还有点清澈的愚蠢，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错。 　　就怕他在他们那圈子里混久了，以后看中哪个明星，就大手一挥招呼秘书：“这个名星不错，给她投部戏，请她来吃个饭问她愿意不愿意，不愿意就再加钱……” 　　…… 　　晚饭的时候，燕长青和徐一博谈了一件正事：“我想建个小火电站，你那边的煤能供应的上吗？” 　　现在略微有点早，按照燕长青的计划，他打算是明年建的，因为明年会放开煤价，到时候买煤就方便多了。 　　而且还出现了价格战，煤变得没那么值钱，并且一直持续好几年。 　　不过现在小徐总送上门来，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可以提前实施了。 　　小徐总一听是谈煤的，当即就表示：“这个肯定没问题的，你准备建个多大的火电站？” 　　“不用太大的，一来是供应我自己厂子，二来能供应周边的村庄就行，用不了多大的。”燕长青说道。 　　供电问题一直是大问题，现在周边村子都富起来之后，用电量大增，必须想办法解决。 　　实际上现在用的电都是县里调节的，靠发电机早撑不住了，酒厂的机器看着不起眼，一年加一点，加着加着就成用电大户了。 　　也就是他酒厂缴税多，县里尽量满足他生产，不然靠发电机，厂都干不下去了。 　　但是靠县里也不保险，有些时候县里也没法。 　　再说厂子发展起来之后，哪怕是放到以后，也必须有备用电力，就算一年用不上一次也要有的，厂子越来越大，而且以后机械化越来越多，电力始终是个大问题。 　　小徐总觉得问题不大：“那我回去和我爸说一下就行，供应一个小发电站肯定没问题。” 　　燕长青担心的就是最近一年左右的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就行，再说建发电站还要一段时间呢，计划就这么定了。 　　…… 　　谈了生意合作，第二天小徐总就放开了，到底是个大学生，活泼着呢！ 　　也总算有心情欣赏燕总的杰作了：“这个雕塑谁设计的，太搞笑了吧？把自由女神像换成举酒瓶子的？” 　　“我的。”燕长青很自豪。“这是去年做的，要是现在做，我能做的更好点。” 　　“我去，这你也会？”小徐总不纠结找面子的事儿，也不端着架子了，夸张地喊道。 　　“我会的多了，你没听过我二胡吗？”燕长青又开始风轻云淡了。“还有我的功夫，暗器你亲眼见识过的。” 　　徐一博脸一黑：“咱不提那个不行吗？我给你打了两个广告，还跑来感谢你……” 　　燕长青就乐呵：“你确定是真心来感谢我的？” 　　徐一博脸更黑了：“当然是真的，我带的人参几十万呢！” 　　“那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带几箱好酒。”燕长青转移话题。“给你爸喝，你别浪费了。” 　　“比昨晚上喝的还好的酒吗？”小徐总又好奇了。 　　“那肯定了，你又不懂酒，我拿太好的酒给你，你也喝不出来。”燕长青鄙视他。“昨晚上喝了两种酒你知道吗？开始给你喝的是高升系列的，后来给换成步步高的，你都喝不出来。” 　　虽然咱有钱，也要会过日子，这家伙才刚毕业，没那么多酒场经验，差不多的酒他根本喝不出来，就不浪费好酒了。 　　小徐总没追究他这么不‘好客’：“更好的酒能有多好？我爸说过，你那个高升酒，在市场上已经找不出第二家这么好的了，还比高升的更好？” 　　“你带回去给他品尝一下就知道了，反正你也不懂。”燕长青呵呵笑道。 　　主要人家来就拿了人参，说的是给家里人的，自己不能让人家空手回去。 　　市场上卖的让人家带回去就没意思了，干脆给点好的，估计老徐总肯定懂喝酒，好不好一口就能喝出来，免得让人家觉得咱不懂礼数。 　　没想到小徐总来劲儿了：“那我现在去尝尝行吗？” 　　“那……也行。”燕长青领着他就往酒库走去。 　　…… 　　徐一博还是第一次进到酒库，当时眼睛就瞪大了：“这么多酒？你怎么不拿出去销售，现在市场上……” 　　“都是空罐子！”燕长青随手拍了一个罐子，给他听听声音。“大部分都拿出去销售了，连没生产出来的都收过订货款，现在这里储存的都是不卖的，不过可以给你尝尝。” 　　燕长青打开一个小酒罐，小徐总的鼻子当时就抽动起来了：“香，这味道不用喝，我都醉了。” 　　连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兼职保镖的助手都忍不住抽动鼻子，恨不得扑上去闻个够，最好能尝一口就更好了。 　　燕长青一边拿着酒勺给他们俩打酒，一边介绍道：“其实我还不是太满意，这味道都散了。我想的是能酿造出来的酒，味道凝而不散才好，那样喝起来应该味道会更好。” 　　徐一博根本不理解那是什么境界，他也顾不上多想。 　　初次闻到酒缸开缸味道的人，通常都记忆深刻，那种酒香的味道，可不是一般的香味可比的。 　　只是闻闻就觉得浑身舒畅，感觉再闻下去，不用喝都会醉的那种。 　　小徐总和他助手各自端着酒，稍微品尝了一口，接着就站在了那里，一脸陶醉。 　　过了一会儿，他们再喝…… 　　就这么来回几下，一小碗酒，足足喝了四五次，喝了快十分钟。 　　然后小徐总大呼一声：“舒坦！大福你觉得呢？” 　　“好！”沉默寡言的助手竖起了大拇指。“喝了感觉要成仙了，真是舒服，比什么舒服。” 　　“对，太舒服了。燕总，长青兄弟，来来来，再来点。”小徐总厚着脸皮就喊上兄弟了。“你要早点给我拿这种酒，我肯定能分出来好坏啊！你个奸商，昨晚那两种酒，本来就差别不大是吧！” 　　燕长青给他们再加上酒解释：“这可不是我奸商，我的步步高酒已经是市场上顶级了，顶级再往上，高一点都不容易，价格贵多点，也是正常，你做生意的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小徐总都不和他说话，又抿着嘴，开始品尝酒了。 　　…… 　　等小徐总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他有些纳闷，往旁边看了看：“大福，怎么咱们在这儿睡着了？” 　　大福的笑比哭还难看点：“对不住了徐总，我也喝多了，刚醒过来。本来我是保护你的……” 　　“那没啥，这里是燕总的地盘，他还能让咱们出个什么事儿。”小徐总脑子清醒过来了，脸上稍微有点红，毕竟说是去品酒的，结果喝多了，算个什么事儿。 　　不过他更丢人的事儿都被燕总见过，这也不算啥。 　　反而替燕总吹嘘起来：“等下咱们找机会，让燕总露一手给你看看。他的本事真比我说的还大，你也别不信，真的隔着几十米，就用个硬币，直接把人打的血流一地，厉害的很！” 　　大福这会儿也不说不信了，点点头：“至少这个酒，感觉比听他的二胡上头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醉的。” 　　小徐总哈哈笑了两声，他也不知道，笑两声掩饰一下过去就得了。 　　起来发现屋门后边就有盆架，洗脸盆里有清水，还有两条新毛巾，他还感慨了一句：“燕总这准备还挺齐全的，赶紧洗洗，等着让他露一手，给你开开眼！” 　　…… 　　几分钟后，两人走出来找到燕长青时，有点傻眼了。 　　只见酒厂中间的空地上，一群熊孩子正在吵吵闹闹。 　　一个宝盖头的家伙正上窜下蹦：“我这是牡丹，是京城的，你那大重九没我的远，不信你回家问你爸，他们开车的知道的最清楚了。” 　　“山城更远，我问过了。”另一个小偏分头的家伙梗着脖子喊道。“七斤哥你说是不是？” 　　“你们吵吵啥，我这是阿诗玛，我的最远，让我先来。我一下就拍完了，你们还挣个屁。”旁边有个小胖墩不乐意了。 　　喊着话伸手从前面喊话的俩人手里拿过个什么东西，然后在手里折腾一番，蹲在地上对着地轻轻摔了一下，接着趴地上，手掌鼓起个包，对着下边拍了过去。 　　小徐总走过去，才看明白，这伙人正在玩烟盒。 　　现在的烟盒都是软包装的多，烟抽完之后，烟盒就成了熊孩子们的收藏品。 　　当然本地最常见的那些不算，这些都是外地烟，而且要价格高的那些，才有收藏价值。 　　现在他们是在赌输赢，把烟盒纸叠成三指长，一指多宽的小长方形，然后几个人一起出烟盒，谁出的最远谁先拍。 　　把几个叠好的摞一起，往地上摔，直接摔扣过去的算赢，接着再拍，拍翻过的也是赢的。 　　不过每个人只能拍一下，不管拍翻几个，都该别人拍了。 　　听起来没什么意思，不过熊孩子们，整天在河边溜达都能溜达一天，捡根棍子都能玩两天的，有个游戏能玩就行。 　　烟盒的种类的还是挺多的，除了刚才喊的三种，还有红塔山大前门京城京南黄金叶，红梅翡翠春城等等。 　　托了市场上的人们东奔西走的福，大燕庄这几个村子的熊孩子们，收藏的烟盒纸是品种最齐全的，而且还有很多牌子不响，但是产地挺远的。 　　…… 　　只不过小徐总就有点傻眼，那个当裁判的是燕总吗？ 　　上春晚，开酒厂，搞市场，会武功会暗器，酿酒也是一流还要建火电站的燕总？ 　　他这得有多闲啊，和一群熊孩子们玩这个？ 　　正诧异呢，燕长青还招呼他俩：“来来来，一起看看啊！看谁输的多，这个货叫二娃，他快输的没裤子穿了！” 　　宝盖头就是二娃，就是明知道京城没有山城远，还要和别人胡搅蛮缠的那位——村里的熊孩子们大部分都了解这个，从家里出发去哪儿更远，都记着呢！ 　　这个家伙纯粹是输急了耍赖，也就铁蛋才会和他认真辩解，别人都不太想和他玩了。 　　被燕长青一说，二娃还不服：“我家里的烟盒多着呢！等等我就回家再拿点过来。” 　　燕长青提醒他：“你要是把你爸藏的没抽过的烟给扔了，回头他揍死你。” 　　不提醒不行，这货肯定能干出来这事儿，把烟盒里的烟先拿出来找地儿一放，只拿着烟盒跑出来玩。 　　二娃果然是想这么干的，闻言有些丧气，嘟囔道：“我家里真有，要不七斤哥你借我几个，等我赢了就还你。” 　　燕长青鄙视他：“我就那么点，都给你借光了……” 　　那是一开始趁大伙儿都不注意，他赢来的，等大家发现他玩这个简直无敌，就集体表决让他当裁判——说白了就是不和他玩了。 　　一个外挂狗，说是玩还不如直接抢呢！ 　　坑小学生的烟盒，真是无敌了！ 　　也就是现在小徐总和助手俩观众还不知道他这‘光辉’的历史，不然得下巴都惊掉了！ 　　不过现在俩人已经够惊讶了，俩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酒没醒了…… 第221章 脑洞大开的雕像 　　徐一博和助手本来是打算是只在燕长青这里待两天的。 　　但是他觉得自己这一趟，尽管来这里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但是发生的偏差，是向好的方面的。 　　在这里他谈了一个小火电站的用煤问题，如果能达成也不是一笔小生意；喝到了他不曾见识过的好酒，认识了一个有些和他事先想的不太一样的燕总……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多留一天，毕竟燕总和一群熊孩子商量，明天是星期天，准备再做一个雕塑。 　　做新雕塑本来就在燕长青的计划里，徐一博来的时候，他就正在‘玩水泥’，因为这个客人，他计划进度才不得不向后面推迟了点。 　　他是盘算着徐一博说周日要走的，再和大伙儿一起动工，结果没想到，这位不走了。 　　但是多个人旁观也不影响，开干就是。 　　…… 　　徐一博还没见过有人玩水泥都可以玩的这么开心。 　　一大群半大小子们，也不用分配工作，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各自找工具，加入到劳动里面。 　　而且不用催促，大家都很卖力，完全听指挥互相配合。 　　燕长青之前已经做好了雕像的基本框架，准备工作算是提前做好的，现在要做的就是灌水泥塑形，以及进一步的加工。 　　徐一博看了半天，虽然觉得场面有些像玩闹多过劳动，但是不可否认，至少大家很开心，而且效率也出奇的高，完全不像是一群孩子在做事。 　　他最终也加入了劳动，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像劳动人民，但是精神还是可嘉的，而且很有探索精神，不停试图打探燕长青到底准备做的什么雕塑。 　　燕长青被问的不耐烦，只好告诉他：“我准备做个脑洞大开的雕像。” 　　“什么脑洞大开？”小徐总更好奇了。 　　“做出来你就知道了。”燕长青不多解释了。 　　小徐总没办法，只能看着他开始折腾。 　　不过等到雕塑初步成型，他大概看出来了，这是个坐在沙发上的人。 　　而且又是西方人，那个举酒瓶都也是西方人，想到这里，小徐总开始有了点不祥预感，不知道做出来的东西，究竟是雕像脑洞大开，还是小燕总脑洞大开呢？ 　　…… 　　随着雕像一点点的完工，小徐总确定了，是燕总的脑洞大开才对。 　　坐在沙发上的雕像两只手虽然在沙发扶手上，但是一只手里拿着酒杯，另一只手里则是拿着酒瓶。 　　这是谁？ 　　小徐总开动大脑，他自动忽略了酒杯酒瓶，因为他这几天他不止一次看过那个“自由女酒鬼”的雕塑，抱着酒箱子举着酒瓶子，很明显是燕总的脑洞。 　　既然那个雕像可以举酒瓶，现在坐着的这个雕塑自然可以拿酒瓶，当然也应该不是泛泛无名之辈。 　　当雕塑的大致形态做出来，特别是衣服等细节做出来之后，小徐总的不祥预感更强烈了。 　　这不是那谁，好像历史课本上学过的，很知名的一个人物吗？ 　　不过，他忍不住喊了起来：“燕总，你这是打算做的是解放奴隶的那位总统吗？” 　　“是啊！”燕长青点点头，专心致志地搞自己的创作。 　　“可是你在干什么，脑袋这里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戳一个洞出来？”小徐总指着雕像的脑袋问道。 　　“这是枪打的洞啊！”燕长青这次给他解释了。“所以才叫脑洞大开啊！” 　　“可是你这，你不怕引起外交纠纷吗？”小徐总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和雕像都是脑洞大开啊！ 　　燕长青呵呵：“纠纷个啥，我酒厂做个小雕像自己看的，谁来纠纷？” 　　“你这个……”小徐总觉得自己得劝劝这位，毕竟他现在觉得双方是朋友了，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生意合作伙伴，多说几句是应该的。 　　“你不是还打算把酒卖到外国去的吗？你把这个雕像做出来，万一被人看到，将来人家能不抵制你吗？谁还喝你的酒？” 　　“总有人喝的。”燕长青说道。“也许还有人不乐意见他解放奴隶呢！” 　　要不是这位搞那啥解放奴隶的宣言，至于后来的奴隶到处泛滥吗？简直就像是十四世纪欧洲的黑死病一样泛滥。 　　小徐总无语的很：“总之你这个大脑洞，一旦被人看见，肯定是个大麻烦。燕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燕长青想了一下，顺手抓了点水泥糊上去，把洞给补了一下：“我这也是为了五斗米折腰啊！唉！” 　　小徐总其实觉得，就算是‘脑洞’补上了，这玩意说不定照样会有纠纷，毕竟那酒瓶子也太显眼了点。 　　只不过刚才他说过了脑洞问题，现在燕长青都听他的了，再继续说别的，有点不合适。 　　他更想说的是：“你补的这个也太敷衍了点吧？我觉得你这个根本不行，过几天肯定是这里会坏掉……” 　　“我还要在这旁边做出来头发的形状呢！”燕长青说道。“头发做出来，就没人看得出来了！” 　　小徐总有点不大相信，但是他也不好继续指指点点的，自己还是客人呢，太不礼貌了！ 　　…… 　　雕像一天时间根本做不好，修修补补的工作哪是那么好做的。 　　所以晚上燕长青根本没休息，一直在继续搞他的艺术创作。 　　小徐总也不知道他搞到几点，因为他第二天要出发回家，没敢继续熬夜。 　　不过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燕总的作品。 　　还有些细节不太好，但是大致上是没问题了。 　　他看的是那个脑洞，一眼看过去，好像确实是看不出来了，因为有高低不平的头发，看起来那个陷下去的部位，并不明显。 　　虽然还有，但是只要没人往“脑洞大开”往那方面想，就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到。 　　小徐总觉得自己也是学坏了，居然学会脑洞大开新解了！ 　　最后他总结了一下：“虽然雕像手里的酒瓶挺碍眼的，但是总体来说，雕像还是很有艺术感的。” 　　燕长青表示：“看起来你的眼光相当不错，还是有相当高的欣赏水平的。” 　　好歹是大学生，小徐总的眼光还是有的。 　　但是小徐总对这句赞扬不大乐意，可惜要走了，没时间继续多说——再说下去，他就不能晚上之前赶到家了，经历过一些事儿之后，现在他一点都不想体验，夜里行车的感觉。 　　…… 　　燕长青送走了小徐总，一边继续完工自己的雕像，一边通知了厂长，利用今天周一的时间，尽快去乡里打听一下，想建一个小火电站的话，需要什么流程。 　　安排完之后看着自己准备的颜料有些遗憾，他本来想给雕像的脑袋上涂点红色，免得有人看不明白呢！ 　　但是小徐总提醒的也有道理，这红颜料估计要剩下点了。 　　结果没想到很快杨乡长就跑了过来：“燕总，你要建火电站吗？” 　　“是啊！”燕长青说道。“我这边联系了一个做煤炭生意的，供煤有了保证，随时都可以开建的。你跑来就为了问个这？” 　　“这个投资可不小啊！”杨乡长说道。“现在乡里的电……” 　　“和乡里供不供电没关系的。”燕长青说道。“你看到酒厂现在的情况了，机器基本上日夜都不停的在运转，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机器运进来。就算电力供应的再充分，我也需要个备用电源不是。” 　　杨乡长之所以来，一来建发电站是件大事儿，对乡里来说都算是很大的事儿；第二就是想，是不是自己又惹这位了，毕竟当初两人‘认识’，都是电的问题。 　　现在看来不是，那就好办多了！ 　　杨乡长当即承诺：“那我去帮你问问看需要准备什么，你先忙，你的事儿要紧，这些事你以后打个电话就行，我们那里人多，跑个腿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乡里有这个企业，他现在的位置都成了抢手的位置。 　　实际上上头已经提出，觉得他应该高升了。 　　如果是以前他听到这消息，肯定高兴的睡不着，但是现在，他还是睡不着，但是不是高兴的了，是不高兴。 　　一个贫困乡能有现在的局面，是他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 　　所以他每次都用一个有点不敢让燕总知道的理由，来让上面不动他的位置：“小燕总的脾气可不好，现在我们相处的还可以，万一换个人来，惹了他，他把厂子往东边挪过河怎么办？” 　　这话有点像是‘威胁’，因为过了河，那河西边的人，可就管不着了。 　　既然管不着，人家如果顺便把注册地址换一下，也是挺合理的。 　　当然税收就不用说，肯定不会再交给原地址了。 　　酒厂的税收原本就挺多，等到在春晚上广告之后，接下来的税又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现在对县里来说，但凡有个脑子清醒的，都不会舍得放手。 　　而小燕总的脾气，所有人都知道，说好听点，那是艺术家的脾气有点怪，直接点就是小孩子脾气，根本不是一般人摸得透的。 　　他会不会走，谁也说不好。 　　而一旦走了，可能走的还不止酒厂，还有桃树乡的批发市场。 　　那他们麻烦就大了。 　　所以杨乡长现在也算有了‘虎皮’，披上之后无所畏惧，所以他听说酒厂有事，跑的比酒厂厂长去的速度都快，也就可以理解了。 　　…… 　　其实酒厂现在的销售量真不低了，燕长青预算过，他虽然达不到当年秦池销售的数量，但是他的酒价格高，一瓶酒能比得上秦池好多瓶了。 　　销售额就算赶不上秦池也差不了太多，而且利润和税收方面，超过秦池应该不是大问题。 　　只能说技能的威力就是这么大，酒厂的酒比秦池高几倍的价格，愣是在提前两年的情况下，照样火爆到脱销。 　　这可是九三年，秦池的销售额当年是十个亿。 　　而桐树县是个贫困县，这时候县里有个企业，现在都可以预期，今年可能要贡献几个亿的税收——也就是燕长青脾气别人摸不着，不然县里的人都想常驻这里，帮他酿酒了。 　　就连市里的人也这么想，大家都有共识，步步高酒厂生产的，那不是一瓶瓶酒，就是一张张钞票啊！ 　　燕长青其实挺满意自己的名声的，好名声坏名声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没人来打扰自己。 　　其实市里都经常派人过来，不过燕长青能不见就不见。 　　有陈有亮在前面顶着，他能省不少事儿的，而且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问就是在研究酿酒技术，谁打扰了他，将来酒卖不出去怎么办？ 　　几个亿的税，现在他就是真正的财神爷，没人愿意招惹他，讨好还来不及呢！ 　　…… 　　所以燕长青忙雕像也不怕人来打扰，等最终做好之后，他仔细看了一圈，除了酒瓶比较满意，其他都不怎么满意。 　　有点丑！ 　　要不是水泥雕像做那种长长的飘带太麻烦，他更想做一大批敦煌天女出来。 　　那个看着多养眼的，虽然现在没小视频可以刷，我自己做出来总是行。 　　随着雕塑技能的提升，他现在做出的雕塑，已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了，再提升点熟练度，做个可以比拟真人的雕塑，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 　　还是那种小视频里，美颜修图一万遍的“真人”！ 　　不过，雕塑做起来困难，好像画起来没那么难。 　　自己可以画出来的。 　　燕长青收拾好东西，干劲儿十足的在酒厂转一圈，然后完成自己的工作，转头又去研究画画了。 　　…… 　　画画的技能其实提升的也不慢，不过现在燕长青有些纠结的是，要不要分几晚给画画。 　　因为画人物的话，想想在视频里看的那些小蛮腰……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些飘逸的丝带，人物的造型，想画的让人一看就喜欢，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想了半天，最终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想的伏特加。 　　这个技能快升级了，尽快吧！ 　　…… 　　等到为了建火电站来勘探地形的技术人员到来，燕长青觉得这个事儿挺重要，特意抽了半天时间，听了听这些人的意见。 　　随即就确定了地址，附近的地形虽然不适合种田，但是搞建设不影响。 　　技术人员其实还有点可惜，附近的这条河太小了点，当初修桥的时候是好事儿，人家工程队过来都当休假似的随便建了建，一座桥就成了。 　　但是在搞发电站的人看来，这河如果再大点，水流量再大点，应该就可以考虑建水电站了。 　　当然水电站需要的条件也不止是水流量，还有其他综合考虑，而大燕庄附近的河流，根本不具备建水电站的条件，虽然这里每年都是熊孩子们的乐园，可也只能当个熊孩子的乐园。 　　燕长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他压根就没考虑过水电站。 　　因为这条河过上几年，等大洪水之后，有一段时间，都接近断流了，下一代的娃娃们想下河都要找水深的地方，不然水盖不住屁屁。 　　…… 　　确定了火电站的建设地点，剩下的也不用燕长青操心。 　　但是附近的人都很操心，酒厂要建发电站，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让大家都用电？ 　　那是不是以后都能随便看电视了？钱少的可以考虑买洗衣机了，钱多的可以考虑买冰箱空调了？ 　　甚至杨乡长都忙得不可开交，随着市场发展，乡里也逐渐有了一些小加工厂，虽然大多也不需要用电搞生产，但是没电肯定不方便。 　　所以大伙儿都很关心，那个发电站建起来后，能供应我们大家用电吗？ 　　杨乡长才不敢给他们轻易承诺，他借着看工地的机会，找到一个燕长青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时候，才过去问了一句。 　　燕长青嫌麻烦：“附近的还行，远点就算了，太麻烦。以后我不用电了，他们用电就没那么紧张了，没必要都统一用这个电。” 　　杨乡长心里吐槽，你以为你不用电，他们那些人就能用上电吗？ 　　酒厂不用电，县里自然会少往桃树乡供电，别人用不用谁管他们，还得是老样子。 　　不服了去问人家也会说，你要今年能上几个亿的税，比说供电了，供不上让我们去踩自行车给你发电都行…… 　　但是杨乡长也没办法，只能和电力的人商量，然后等做好了方案，再拿给燕长青看。 　　燕长青看了一眼：“把电卖给你们？” 　　“对对对。”杨乡长在旁搭腔。“电站建好之后，酒厂这边有多余电力的话，卖出去一部分，让电力单位来经营，也避免资源浪费嘛！” 　　燕长青想了一下，好像这个不复杂，点点头：“那行，等回头你们直接和电站负责人商量吧！” 　　有了这句话，杨乡长就可以和电管所的人继续去找人谈了。 　　…… 　　燕长青顾不上电站这些，他的伏特加技能，终于升级了。 　　二级伏特加，特殊效果未知，经过酒厂一部分人品尝，觉得很好，具体哪儿好，说不上来。 　　燕长青也懒得找附近其他人品尝了，就这吧，然后直接勾兑点之前劣质的伏特加，再加点蒸馏水，度数调的合适点，开始灌瓶吧！ 　　他准备先灌好了，往香江运点过去，也不用贴标签，让成老大帮忙给品尝一下。 　　当然请人帮忙要有好处，上次他借钱，随后把酒厂的‘非卖品’的酒，送过去了点表示感谢，结果成仕龙当时就打电话过来表示，借条已经送给你香江这边的公司了，这种连标签都懒得贴的酒能再送点不能？ 　　十万港币买酒，也就是现在的成老大这么豪爽了。 　　不过他还真不亏，就像他被忽悠买房一样，‘非卖品’的酒，他拿十万能买到，是赚了的。 　　去了别处拿多少钱他也买不到这么好的酒了。 第222章 胜利伏特加的诞生 　　伏特加运到香江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了。 　　成仕龙收到货之后，还开了个小品鉴会。 　　有些事亲身体会到的，比别人说什么都强。 　　他平常拍戏，受伤是家常便饭，白天受了伤，晚上睡不香也很正常。 　　但是步步高酒厂非卖品的酒，能给他帮忙，助他睡眠。 　　以至于他在享受过一段时间后，甚至开始产生了怀疑，觉得这酒里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让自己感觉都快离不开这个酒了。 　　香江可不是大陆，某些药物很泛滥的，演艺圈子里的情况又比较乱，所以他有这个怀疑也算正常。 　　于是他就把酒找检测机构给检测了一下。 　　随即出来的报告证明了，酒就是酒，化验出来的成分表明这绝对是酒，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这事儿成老大也没告诉燕长青，只是心里觉得不信任大陆的小兄弟，很不够义气。 　　这人就是比较喜欢讲江湖义气，当年成家班解散，就是他觉得大伙儿不够义气。 　　因为他觉得自己平时把他们当兄弟的，几万的劳力士都随手送，但是兄弟们却不把他当兄弟，在条件不好的地方加个班，就向他要求加五百块工资，他很不高兴，就要解散老班底。 　　像这次开品鉴会也是如此，他觉得自己得讲义气，才干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弥补一下。 　　虽然对方并不知道。 　　…… 　　品鉴会结束后，他就把电话打给了燕长青：“酒很好啊，我找了很多人来品尝，都觉得很不错的，比市场上三几百的伏特加还要好。” 　　燕长青想了一下问道：“我对香江那边的市场不太了解，你觉得我是把酒再勾兑一下，卖便宜的伏特加，还是就保持这个品质，卖个三四百元的好？” 　　成仕龙想了一下：“你们这个商业的事情我不太懂的，我找人帮你问一下吧！” 　　过了半天又打电话过来：“能做好酒的话，肯定要做好酒的，品牌的价值更重要，如果一开始就是好酒，品牌价值高，将来的价格就会越来越高。如果做便宜的酒水，那就只能是便宜的酒水……” 　　“好酒是不愁卖的，就像你现在的高升酒，在香江这边也非常抢手，几百元的价格在酒水市场上，根本不是高价。” 　　…… 　　燕长青确定了，立刻开始组织人手，准备把伏特加先推到香江试试水。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大气，好歹自己也是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虽然当时他只是根打工韭。 　　肯定是在这时代生活的太久，有些太习惯周围的一切，忘了外边的世界有多精彩了。 　　二三百块钱的酒放到现在发展中的大陆，价格是顶级高价，但是放到香江，那里平均月入过万的。 　　想想如果一个月收入过万的话，喝个二三百块钱的酒，应该也不算贵。 　　如果再换到其他国家，像是欧美一些国家的话，自己这二三百块，到了人家那里按照汇率一算，那才几个钱，太便宜了点。 　　不行，得加价。 　　不过就这么直接加价，好像也不太好。 　　对了，换标签。 　　酒厂要出专供外国友人的好酒，价格也要符合外国友人们的身价，不卖个上百美元，那就是看不起人家。 　　这个酒的标签要全部用英文印刷，地址都得用拼音，不能有汉字，要尊重外国友人们的习惯。 　　标签的质量也要好，一张最少要值五分钱的。原本的瓶子不能要了，换个贵点的，至少得五毛钱以上的瓶子，才能配得上这个酒价…… 　　…… 　　燕长青心里盘算清楚，立刻就开始召开了一个小会儿。 　　首先第一条，找人重新设计标签…… 　　开会到这儿进行不下去了，万厂长举手表示：“老板，酒的名字你还没说呢！” 　　燕长青一摆手：“散会，我想好了名字再说。大家有名字也可以说出来，要英文的名字，必须朗朗上口。” 　　万厂长再举手：“那得知道国际市场上其他酒的名字吧，不能重复，还有有利于宣传。老板，实话实说你别见怪。” 　　“咱们这里的酒想卖出去，我觉得不大好卖，如果不能一鸣惊人，那以后慢慢靠口碑积累的话，就不知道多久才能达到老板你的预期了。” 　　这个是实话，市场上的东西都要挂京城沪城的名字，就连桃树乡劳动服务公司的衣服，标签上都印着沪城制造，造假造的明目张胆。 　　但是这年头就是如此，你要实话实说，人家一看，桃树乡劳动服务公司制造，想买的可能都要改变主意，可是换了沪城京城制造几个字，人家就感觉不一样。 　　慕强是很多人都有的一种心理，就像人们常说的崇洋媚外，因为现如今确实很多外国国家比较强。 　　等到将来发展起来，自然有这种想法的人就会少了——当然也避免不了，就算自家再好，也有人觉得别家的屎香的，比如那些甚至连对默人都如何如何的人，那种是骨质疏松重症，没得救。 　　现如今国内经济还不够发达，不够强，所以自家的东西想卖出去，确实没那么容易。 　　燕长青觉得自己刚才想到了新主意，有点太得意忘形了，只能说道：“那先让香江那边的公司，去注册一个商标。” 　　“等等，我想一下，试试‘胜利’或者‘胜利之歌’‘胜利之火’等名字，能注册就快点注册，在世界各地都要注册。” 　　…… 　　燕长青又有主意了。 　　现阶段华族人在世界上的声音不够大，货不好卖也正常。 　　不过成老大马上都要闯好来屋了，而且还要闯出来诺大名头，自己可不能比他差。 　　实话说，燕长青觉得，在如今的年代，凡是能把华族人的名气打出去的人，都值得敬佩，比如李小龙等等——不管他们过去如何未来如何，包括可能国籍啊什么的更改等，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确实是把有些名气带出去了。 　　就像网上未来流传的那样，外国人觉得华族人都会功夫。 　　谁敢说这里面没他们的功劳？ 　　自己就要想办法，至少把自己的声音变大点，让他们来买自己的东西。 　　胜利这个名字挺好的，因为有这么一首曲子，曾经火爆到被各大视频网站用的人尽皆知，经常刷小视频的他，耳朵都快被那几首著名曲子磨出茧子来了。 　　那就借鉴一下，打个档次高点的广告？ 　　燕长青觉得这个主意能行。 　　如果听过这曲子的人多了，知道这是一个酒的名字，会不会去买酒品尝一下？ 　　只要听过歌的有一小部分愿意去买来品尝，酒的销量不就有了嘛！ 　　…… 　　燕长青摆手让大家各自忙碌，转头又去研究曲谱去了。 　　好歹是二胡大师，对曲谱他现在还是能搞明白的，至于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那都不重要，有大师级的音乐水平，他都能搞定。 　　主要是旋律很熟悉，歌词全靠自己补，只要旋律够好听，哪怕是只有一句‘这酒真好喝’，照样有人愿意听。 　　很多歌曲中的一些吟唱，连歌词都没有，不照样被很多人喜欢吗？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所以自己借鉴一些音乐出来，也是正常——反正那些又不是国内的，他重生这么久，除了练习的时候，可是一首曲子都没公开抄袭过。 　　用了一天的功夫，把曲谱仔细的斟酌再斟酌，最后觉得差不多了，《Victory》出炉。 　　名字暂定，看酒的名字注册到什么，就把这首曲子的名字确定成什么。 　　这首歌里面还有女声吟唱，这个的话…… 　　燕长青考虑了一下，不知道那个给自己拍广告的玉兔精小姐姐在哪儿，她现在好像在香江了吧？ 　　唉，都怪自己专注技能，也没太多时间联系人。 　　算了，要不干脆自己来好了。 　　反正自己的声音肯定没问题，虽然没点歌唱技能，但是他相关的技能一大堆呢，问题不大。 　　“咳咳！” 　　清了清嗓子，燕长青试着开嗓：“啊啊啊……” 　　喊了两嗓子，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还有舅舅的声音：“长青长青，你咋了？” 　　“没事，我练嗓子呢！” 　　怪不得人家说曲高和寡，这不懂艺术的人太多了。 　　…… 　　练完嗓子觉得没问题，又开始考虑，版权问题是个什么流程。 　　国内版权没问题，歌曲的版权都是通用的。 　　但是怎么发行到国外，怎么在国外搞这些……我需要个助理，帮我办理这些国外的事情。 　　燕长青有些明悟了。 　　但是现在海归助理有点不好找，那就找香江的。 　　对了，这首曲子他还听过民乐版本的，也相当不错。 　　可以录两个版本，一个民乐版在东方打广告，一个西洋乐的在西方打广告——挣钱是件严肃的事儿，要对钱保持足够的尊重。 　　至于国内的话，这个酒的价格是美元，换算成国内的价格那是天价酒，谁买谁傻瓜，啥病都有药治，傻子无药可医。 　　打个电话到香江，让那边帮忙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助理，随即他又搞起了新谱子。 　　既然搞了，那就多搞几首出来。 　　‘借鉴’这种事，也是只有零和无数次的。 　　…… 　　等到香江那边传来消息，不管是伏特加还是白酒类的，都可以注册成胜利之歌的时候，燕长青觉得自己准备算差不多了。 　　他拉着自己的乐器，开着自己的桑塔纳直奔西阳市。 　　祝昌盛觉得挺稀奇：“燕总啊，你最近可是太忙了，五一咱们没搞活动，就连你的人都见不到了！” 　　燕长青笑了笑，随手把手里的箱子递过去：“里面有我最新搞出来的伏特加，你品一下？我还弄了首曲子，咱们乐团的人有点不够，先试一下吧！回头还得找个好点的西方乐器乐队，对了，曲子还没注册版权呢，也要注册一下……” 　　祝昌盛都愣了：“你最近是做了多少事儿了，我怎么觉得几天不见，你就要搞出天大的事情来？” 　　感慨了一句，他伸手指了一下椅子：“注册版权的话要邮寄……算了，你先等等，你先给我说清楚，准备办什么，需要加急的话，咱们直接让人去京城跑一趟，比挂号信还能快点。” 　　燕长青把自己要办的一大堆事儿都说清楚，祝昌盛明白了：“先注册版权，再找人把这个曲子演奏出来对吧！其实也没必要非用咱们的乐团……” 　　“那不行，肯定得咱们的乐团。”燕长青坚持。 　　这首曲子推出去之后，玉东油田文艺部的名字要随着曲子扶摇直上，估计自己以后就不用亲自来领工资了，到时候自己一年不来，单位也得让人把福利工资给按时送到家。 　　祝昌盛笑了起来：“你啊你……” 　　这人高兴的嘴角都咧耳朵上了，还一副‘我奈何不了你，只能听你的’的模样。 　　实际上说完就拿出来电话：“我先让人准备一下，咱们先听听效果，你放心，咱们内部的，不怕有人抢你版权。” 　　他其实真不知道这曲子好坏，虽说是文艺部的，但是他什么乐器都不会，音乐水平不值一提。 　　但是他觉得不管曲子好坏，燕长青这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 　　没用多大功夫，文艺部的全体人员，包括那些平时没事都打酱油的人们都到了。 　　燕长青对这些人熟悉的很，好歹每个月都有机会碰上几个的——领工资福利的时候。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问题不大，就把谱子拿了出来，正要开口，祝昌盛已经说了起来：“长青做了一首曲子，大家配合演奏一下，需要什么乐器由他来确定。这曲子还没注册版权，大伙儿演奏完了，记得不要外传，都明白了吗？” 　　“明白！” 　　燕长青没想到他直接把没注册版权说了，不过再一想也没啥，这里的人还真没外人，单位内部不管如何，但是对外至少是一致的，这点大家都清楚。 　　他上前直接把曲谱拿了出来：“大伙儿先抄写一遍熟悉一下，各自记清楚自己需要演奏的内容，等下咱们先排练一下看看。都加把劲儿，我对曲子很有信心的，大家马上就会知道我哪里来的信心。” 　　“小王，记得演奏完了把曲谱还收上来，不是不信任大家，免得大家不小心忘了嘛！”祝昌盛出声补充道。“大伙儿都卖力点，长青都这么有信心，说不定大家又有机会去春晚演奏了。” 　　上次去的几个可都准备住新房子了，燕长青都是开新车来的，有前例在此，其他人听了都和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 　　祝昌盛这才有机会和燕长青详谈：“你是想用音乐做广告，打开西方市场？实话说你拿二锅头我能品出好坏，你拿你的其他白酒，我也能喝出来。但是这洋酒，我还真没怎么喝过。” 　　燕长青让他放心：“我请香江那边的人先品尝过了，他们都说没问题，比市场上三几百块钱的洋酒好多了，我准备这个直接卖外汇的，问题不大。” 　　“你有信心就行。”祝昌盛觉得有个问题需要提前考虑了。“那个，如果你再上春晚的话，咱们这边可没啥好奖励了，要不给你提个职称，只提待遇的那种。” 　　不用管事只给好处，油田实在没别的好处给了，现在只能在这方面继续给他了。 　　主要是很多事情，也不是油田就能做主的，比如说开加油站这种，当做扶贫工程做一次两次问题不大，但是不可能完全放开交给他经营。 　　而燕长青也没这个意思，他现在酿酒，挣钱只是附带，重要的是技能。 　　二级酒的效果是安神，三级呢？四级呢？ 　　目前来说，只有酿酒这个技能，有现在的酒厂在，他可以完全靠数量堆积上去，其他技能都比较慢。 　　他很好奇，如果自己的酿酒技能到了三级，酿出来的酒是不是就延年益寿了，或者包治百病？ 　　酒是粮食精嘛！ 　　尝试不同的酒类，对于技能的提升，是有益处的。 　　但是酿的酒又不能只摆在家里，卖出去免得占地方。 　　…… 　　很快大伙儿就准备的差不多了，有人试着演奏了一段，觉得感觉挺不错。 　　等所有人都准备好，提前准备的人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虽然这首曲子的风格不是本地的，但是音乐嘛，这年头谁还没听过喀秋莎吗？ 　　燕长青纠结了几秒钟，提着二胡站在了大鼓旁边，还有二胡和古筝都在。 　　所有人瞬间专注了起来，然后，节奏响起。 　　一开始就带着一种有点压迫性的音乐响起，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变得更加专注起来。 　　大气磅礴，震撼人心。 　　很好的曲子。 　　祝昌盛都听的频频点头，有这首曲子，说不定还真能再上春晚。 　　咱这玉东油田，要是成了春晚专业户，那自己可就牛大发了。 　　话说上头隐隐约约地想问这边要人，都让石老大都顶住了，不知道这首音乐出来，他还能不能顶得住。 　　正在想着，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啊，瞬间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刚才只是前奏啊，这才是灵魂，好啊，好啊！ 　　莫名的，就给人一种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的感觉，这首曲子太棒了，连自己这外行都觉得好，这还不能上春晚吗？ 第223章 录制 小演出 　　在燕长青啊的声音出来时，乐队的表演节奏明显乱了一下。 　　大家都看过曲谱的，知道会有这一嗓子，但是唯独没想到，这一嗓子可以这么惊人。 　　一瞬间大伙儿的反应和外行人祝昌盛没什么区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是什么样的声音，明明只是一个人，却愣是唱出了百人千人大合唱的感觉，瞬间就让整首的曲子的节奏更上了一层。 　　现在已经无法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燕长青了，没谁能潜水一口气潜几个小时的，也没谁能像他可以发出远超常人的声音，让人在汗毛竖起的同时，还有种想要冲锋的感觉。 　　愣是一个人，用嗓音，压下了一大群用乐器来演奏的人。 　　当声音停下，乐器重新站了上风，被压制的众人尽力发挥自己的技艺，把本来就振奋的节奏，演奏的更加昂扬。 　　就在祝昌盛以为高潮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那只是开始，最后居然还有唢呐。 　　他瞬间觉得浑身毛孔再次打开，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的怒吼声中，无数利箭遮天蔽日的飞了过来…… 　　…… 　　等到演奏结束，祝昌盛回过神来，连忙开始拍手。 　　不但他拍手，配合演奏的大伙儿也都忍不住拍起手来。 　　其实演奏并不完美，才第一次，而且大家中间都出了不少小问题，但是这首曲子的雄浑壮阔大家已经感受到了。 　　就像来到海岸上，目光所及，只能看到海边的那一片海，但是那汹涌澎湃的海浪，已经足够人们去想象，在那海浪的后边，究竟是什么。 　　古筝手刘文静有些遗憾地说道：“总感觉咱们的人手太单薄了，完全演奏不出那种浑厚的感觉来。而且这么多乐器，还压不下去他那一嗓子。长青，你的嗓子是铁打的吗？” 　　燕长青笑笑，他其实还是收着的，不然他一嗓子怕把本来就少的乐队成员再减员几个。 　　接下来一群人纷纷开始总结优缺点，讨论如何把曲子演奏的更完美，就在这时，鼓掌之后就一直沉默的祝昌盛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长青这一嗓子喊出来，可比唢呐感觉还好的？” 　　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笛手小付赞同道：“我觉得确实有点，他唱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更大气点，更空灵点，那种感觉，就像是，总之就是特别空灵又大气，换了唢呐，反倒其中的味道少了点……” 　　燕长青很惭愧：“是我的唢呐水平还不太够，其实应该等一段时间再演奏的，但是现在我比较急，想先把广告打出去……” 　　“等等。”柳文静和他比较熟的，忍不住问了起来。“广告？你这是？” 　　“酒厂新出了伏特加酒，打算搞出口的，这首音乐就是为了打广告做的。你们没发觉其实这曲子的节奏，更有西方的感觉？” 　　“你为了打广告，做了一首这样的曲子出来？”这下可不是柳文静一个人问的，好几个人都差不多同时开口。 　　他们简直无法想象，艺术家啊，你怎么能为了铜臭，去玷污……好像也不对，你怎么为了铜臭，去创作出这样的…… 　　还是不对。 　　一时之间他们都有些无语，思绪都有点乱。 　　难道天才都是这么任性的吗？ 　　果然天才的世界，是我们凡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 　　祝昌盛看他们都不讨论了，才继续说道：“广告的事儿就先别管，总之这曲子不错，我觉得等曲子结束了，咱们的上班音乐可以和现在的轮流放，感觉这个也挺合适。” 　　“现在大家先别讨论其他的，重要就是考虑一下，咱们现在这几个人还有哪方面不足，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大家集思广益，如何把曲子演奏的更完美点。” 　　“还有就是刚才的问题，我提议等下大家再来一遍，看看唢呐和嗓子究竟哪个好点……长青，你的嗓子没事吧？能行吗？” 　　燕长青点点头：“没问题，再喊几个小时也没事。” 　　“你还真当自己是铁嗓子，既然你有这方面的才能，以后就要更注意保护嗓子了……”祝主任现在看燕长青的眼神就像在看宝藏，忍不住开始婆婆妈妈起来。 　　自己当初街头一遇，给单位招进来一个大油田啊！ 　　每年都有惊喜，就像油田每年都有新矿井投入使用，不但有油，还有天然气呢！ 　　而且还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油田，说不定下一秒还能挖出更珍惜的资源出来…… 　　…… 　　第二遍的时候，效果比第一遍还好，这次大家终于确定了，人唱的，就是比唢呐好！ 　　因为嗓子喊出来的，那种气势更足，唢呐始终还是差了点。 　　燕长青有些惭愧，自己最近忙于酿酒，乐器技能练的有点不够啊！ 　　其实也不低了，自从几个技能二级以后，他自身素质提高，练习其他技能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因为技能的难度不变，就像同样的路，原来开拖拉机赶路，现在换成汽车了，速度肯定是不同的。 　　现在大伙儿已经确定了，这是大合奏的曲子，就只靠文艺部的人，演奏出来的还是差了点，他们需要外援。 　　祝昌盛想了想，试探地问燕长青：“要不咱们去京城，注册版权的时候，找那里的乐团来？” 　　燕长青都不用想：“找啥别的乐团，咱们人不够，不还有长庆吗？就算长庆还不够，不还有大庆胜利吗？对了，胜利离咱们可不算远，至少比京城近……” 　　祝昌盛又准备做他那个‘你就是任性，我没办法你’的表情，但是想了想算了，自己人装一两下就可以了，总装模作样的，没意思了！ 　　干脆一点头：“你们先练，我去打个电话。” 　　临走又威胁了一下：“大伙儿都加把劲儿啊，虽然是咱们单位的曲子，会尽量让大家参与，但是如果谁比借来的人差太多，那都不用我说，你们自己也不好看。” 　　其实都不用威胁，一首曲子一旦出名，人们在谈论它的时候，总免不了提及它的出处，说不定就会提及参与的人呢！ 　　所以老祝走了之后，大伙儿的热情更高涨起来，又开始互相讨论起来。 　　…… 　　老祝的脚步轻快的很，他出去之后打了个电话给石老大，确定人在后直奔石老大办公室。 　　石老大还挺纳闷：“就做了一首歌曲，有你说的那么好吗？音乐就不需要积累吗？他这个年龄……” 　　老祝打断了他的话：“正练习呢，咱们去听听不就行了？” 　　“那走，我信你一次，如果你让我白跑一趟的话，回头你把你藏的那些好酒给我两瓶就行。”石老大站起来就跟着他走。 　　没走两步，又冲旁边办公室喊道：“小刘，你看看现在几个主任都谁在，让去演奏厅那边去一趟。” 　　老祝心里呵呵，刚说还不信呢，一说让你去听，就赶紧拉上别人，生怕自己水平不够是吧？ 　　…… 　　燕长青觉得讨论不如演奏，建议大伙儿多配合练习几遍之后，再慢慢讨论。 　　主要是他不想浪费时间，他的酒还没酿造出来多少呢，不想为了这件事耽搁太多时间。 　　伏特加技能上去了，高粱酒的技能熟练度也会受到影响，接下来会有一段快速提升的时期。 　　等到下一步，就把清酒也搞出来，这个音乐他都准备好了，只等酒出来。 　　已经两种酒的二级技能，而且还有一种在奔三级，接下来再搞酒类有关的技能，肯定会速度越来也快。 　　时间这么紧，还讨论个啥，操练起来吧同志们！ 　　多练几次比啥都强。 　　…… 　　在燕长青他们练了几遍后，祝昌盛笑呵呵地进来了：“大家先停停，我有个提议啊！咱们这个舞台，有点差劲，我提议大家去京城那边，找个好点的剧院进行演奏，将来录制出来的效果也会更好点。” 　　油田这个舞台就是个普通的大厅，根本和音乐厅不沾边。 　　现阶段比较好的音乐厅都集中在沪城和京城，但是比较起来，想租借音乐厅，京城的人又比较熟一点。 　　这根本不是祝昌盛的提议，是石老大的建议，反正要去京城注册版权，顺便把人都带过去，在那边练习好了。 　　最主要是京城什么事儿都方便，如果看最后的练习效果好的话，还可以请上头的老大也听听，好东西要懂得分享嘛！ 　　燕长青觉得离开几天应该问题不是太大，不过他还得回去一趟，酒厂的发酵池里还有东西，必须回去处理一下。 　　祝昌盛好说话的很：“你先忙你的，忙完了过来就行，也要给别人一个准备的时间。咱们还是找长庆的过来试着合作一下，如果人还不够的话，再找其他的。” 　　…… 　　燕长青回去了三天，安排了一下酒厂的事情，接着就和大家一起出发了。 　　长庆那边的人早已经到了，听说是燕长青想找大家配合演奏一首曲子，还是要到京城那边，大伙儿来的都挺积极。 　　毕竟是去年带大家进春晚的人，对他的水平大伙儿都清楚，也想看看他到底做出来了什么样的曲子。 　　结果来了之后，看了看，再试了试，一个个又开心又难过的。 　　开心有这么好的曲子，说不定还有希望再去春晚露个面；难过的是，有句老话现在用在各位身上特别的合适——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都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觉得自己都算不上前浪，就算是勉强称一句前浪，那后浪也没推他们——人家压根是直接飞跃过去的，前浪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所以在燕长青没到来的时间，大家都很自觉地凑一起练习了起来，生怕被落下的太远，以后连给人家当伴奏都没机会——也算是为燕长青节约了点时间。 　　…… 　　注册版权这种事，其实也简单的很，就相当于是备个案。 　　对于找不到门路的人来说复杂，但是对于上过两次春晚的‘名人’来说，现在办起来很多事，都是可以获得一部分优待的。 　　一行人就住在燕长青的家里，现在中院基本修缮完毕，但是后院还不行，后院需要做的工程量比较大，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个地下车库。 　　当然地下车库需要附带酒库等，那都是应有的。 　　这个工程量比较大，预计到年底才能完工。 　　祝昌盛去联系租剧院的事儿，燕长青看他走了，则是招呼大家先练习，自己却是溜了出去。 　　…… 　　几天之后，大剧场内。 　　下面稀稀疏疏地坐了一些观众，燕长青则和团队的人准备着。 　　等到准备就绪，也没有报幕，燕长青和大伙儿对着观众略一行礼，演奏开始。 　　紧张的旋律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剧场内。 　　一瞬间就让人感觉到了战场的压迫感，一小段过后，敲着大鼓的燕长青张嘴吟唱起来。 　　他没和大家一起练习的时间，是跑去图书馆学习唱歌去了。 　　有‘天赋’的人，就是这么牛皮，都不用找老师也不用找课堂，直接去图书馆就可以。 　　学了几天就够用了，只需要学一些唱歌的技巧，技能就百分之八九十，全靠身体素质出众，控制力强大。 　　实际上就算不学什么技巧，他直接喊一嗓子，这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比他喊的声音更大了。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 　　于是这一嗓子下去，台下听过的人还能适应，无非是竖一下汗毛而已。 　　但是一部分没听过的人，在听到这一嗓子的瞬间，只感觉从尾椎骨升起了一股凉气，直达天灵盖。 　　浑身一瞬间都仿佛在冬天被冰雪刺激了一样，肉眼可见的，一个个小鸡皮疙瘩就冒了出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高，那种振奋，激昂，让人觉得坐着听都不过瘾，恨不得立刻站起来，去拯救世界。 　　而祝昌盛几个听过的人，则是在心里不断地喊着：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 　　原本的旋律被瞬间注入灵魂，而听众们也仿佛被注入了灵魂，那种声音虽然不是歇斯底里的嘶吼，但是却让听众们，想发自内心的去呐喊，去嘶吼…… 　　最厉害的是，原本设计的唢呐，已经被放弃代替吟唱了，现在也成了伴奏。 　　反正唢呐声也压不住吟唱。 　　还仅仅是一个人的吟唱。 　　等到乐曲进行到最后一段，第二次吟唱声响起的时候，所有的观众都有了准备。 　　当声音响起，那种让人想忍不住喊一声冲啊的感觉，又来了。 　　…… 　　等到一曲结束，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站立起来，不止是鼓掌，还有人忍不住叫好。 　　而且这一声好，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坐在中间的那位年龄比较大的老者也笑着说道：“好，好，确实很好！” 　　他旁边的石老大介绍道：“燕长青小同志虽然年龄小，但是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神童。六岁跟村里的五保户学了二胡，因为家境贫困去卖艺。” 　　“他被我们原宣传部的祝昌盛同志发掘出来，参加我们的内部演出后，加入了我们玉东油田的宣传部，到现在不但每年给我们贡献精彩演出，而且已经连续参加了两届春晚。这次这首曲子也是他做的，我觉得挺不错的，所以冒昧请你老来听的。” 　　“如果不请我来，就错过这么好的音乐了。”老者笑了起来。“玉东油田这两年不错，不但能按时超额完成任务，还在精神文化建设上，做出了这么突出的贡献，是值得鼓励的。” 　　石老大趁机介绍道：“这是国乐版本的，还有一个西方乐器版的，您老……” 　　老者点点头：“那就再欣赏一遍，坐下坐下，大家都坐。” 　　…… 　　燕长青看着准备好的乐团成员，有些可惜。 　　可惜的是背后没有个播放史诗级战场大场面的屏幕，少了背景，少了些感觉。 　　但是也不错，怎么说这也是有观众的演出，尽管人少了点，但是级别高啊！ 　　下边石老大都来听了，而且他还是来陪听的，所以那老者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对了，现在他们又不归能源部管了，换成了石油天然气总公司——而且要不了几年又得换。 　　三月份才解散的能源部，现在才五月，新鲜出炉的公司。 　　怪不得石老大那么卖力，还‘热心’提议让大家来京城，公费吃喝还给租这么个场地，而且还请了专业录音师，请了央视里的专业摄影来…… 　　很快旋律响起，燕长青就顾不得这些了，开始投入到演奏之中。 　　他的任务就是喊那两嗓子，喊出气势，喊出灵魂来。 　　…… 　　当演奏结束，下边的观众再次鼓掌。 　　而后也不用谢幕，大家就在台上，目送各位观众离场。 　　等人们离开，燕长青才问录音师：“效果怎么样？能达到预期吗？” 　　“肯定能。”央视来的录音师很满意。“效果非常好，放心吧！不过你说要后期加一句广告词，会不会有点？” 　　“我这可就是为了打广告做的曲子，如果少了那句话，我还做这个曲子干什么，还不如在家酿酒呢！”燕长青在央视台也混过的，和录音师也算熟人，说起来也没那么顾忌。 　　录音师有些遗憾：“总觉得加一句广告词，这首曲子的档次就被拉低了。” 　　不过他也就是遗憾一下，他可管不着燕长青。 　　人家自己做的曲子自己做主，谁还能怎么着！ 第224章 连升三级 评委 助理 　　燕长青考虑的是，要不要拍摄一个酒厂生产的大片，配上背景乐，那样宣传的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但是思来想去，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主要是如果想拍摄效果好的话，就该动用直升机了，那个太麻烦。 　　而且自己的厂子有点破，拍摄出来的效果未必好，后期制作是个大工程，还不如让人制作一个广告短片的好。 　　到现在为止，京城这边的事儿就算完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晚上祝昌盛回来的很开心：“大家都做好准备，等下咱们是要把这次演奏，拿去参加春晚节目竞选的，如果成功的话，那年底咱们就又要在这里相聚，希望大家回去别忘了再练一练，万一选上了呢！” 　　这是场面话，等俩人单独见面，祝昌盛就说道：“长青，你这个是打算在国外打广告的，国内的呢？” 　　“国内的随便。”燕长青无所谓，主要是国内根本没版权意识，估计的曲子会被人拿去就用。 　　而这一阶段，能用这种曲子的乐团，基本上都是有编制的，而且编制都还不低。 　　所以能怎么办？看到谁演奏了就去告诉人家自己有版权？不许别人演奏？搞起诉那一套？ 　　费那个功夫干啥，就现在的经济形势，就算打赢公司，赔的钱也不够请律师的费用。 　　…… 　　祝昌盛一听他说随便，就试探地问道：“你说，要是改名成石油工人之歌怎么样？” 　　“可以啊！”燕长青真无所谓，他觉得只要广告打出去，酒卖出去，其他都无所谓。“只要到了外边叫胜利伏特加就行。” 　　“给你先提个正科怎么样？”祝昌盛又问道。 　　“我？正科？”燕长青纳闷道。“你们天天都见不到我人……” 　　“级别，级别。”祝昌盛提醒道。“只有级别，待遇高点，其他的不用你管，你只要不辞职就行。石老大高兴了半天，这次总算给新老大留个好印象，他怕你走了。” 　　“我不走。”燕长青坚定的很。“我都正科了我走啥。” 　　他之前因为年龄问题，一直都给房子给车的奖励，没提过级别，一直算是普通工人。现在算是让石老大觉得不提都不行了，结果直接一步到正科，都不止连升三级了。 　　虽说有钱了，但是编制也是上辈子的遗憾。 　　这辈子是弥补，也不错，反正就不辞职，必须每个月来领工资福利，少一次都不行。 　　再说了单位对他基本没啥约束，也总不能真就当个宅男，只宅在酒厂搞研究，适时的走出来散散心，也是必要的。 　　祝昌盛见状放心了：“那就好。其实这曲子换个名，也就是借用个名义，私下里叫什么，咱们也管不着，包括你拿起外国打广告，那个还算是传扬咱们的名声了，是好事儿。” 　　…… 　　回到酒厂之后，燕长青就开心专注自己的酿酒技能，胜利伏特加的酒瓶标签都准备就绪了，只要灌进去，就可以拿出去销售。 　　至少香江那边问题不大，燕长青打算先把自己的胜利伏特加歌曲投放过去，广告语也只有一句，把胜利伏特加用英文喊出来就行。 　　他记得未来会有不少这种歌曲广告，都很有名的。 　　比如周董的《龙拳》，其实就是一首广告歌曲，还有一首歌名很奇葩的《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以及《di da di》《香飘飘》《深呼吸》等。 　　后来有些广告的产品都没了，但是歌曲还依然在被传唱。 　　话说过几年的广告竞争还是挺厉害的，自己还得多准备一下。 　　反正咱也不用请作曲家，不怕打不过那些广告。 　　…… 　　燕长青忙碌之余，还在想着赶紧给自己来个助理，不然这些事情，靠厂里的老厂长老经理，根本给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等啊等啊，伏特加都搞出来好几吨了，助理还没来。 　　倒是有个他想不到的人，给他来了个电话。 　　接到电话燕长青还挺纳闷，不过还是很热情的打招呼：“许老师，你好你好！” 　　就是那个二胡大师，当初燕长青第一次上春晚，帮他说了一句话，让他单独演奏的那位。 　　他这两年都在京城过年，虽然没机会再见面，但是每年他还是会给打电话拜个年的。 　　许老笑了一声：“我听了你的那首……胜利伏特加，还是石油工人之歌？感觉特别好，原本我觉得你年龄小，只在二胡上造诣比较高，其他方面未必兼顾得上，现在就放心了。” 　　“我这里有个邀请，想请你做二胡考级的评委，你有时间吗？” 　　啊这？ 　　燕长青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坏事，虽然别人都不如自己，但是未必就都没有自己可以借鉴的地方。 　　三人行必有我师嘛！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许老师，这个评级是在什么时间？” 　　“估计到年底了，因为我们现在还没确定评委人数。”许老师解释道。“这是第一次，我们没有经验，也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都是摸索着来，怕到时候没人报名，又怕报名太多忙不过来，所以只能尽可能地做好准备。” 　　“我去可以吗？我这个年龄？”燕长青问道。 　　“你的水平至少我们几个是认可的，而且你参加过两次春晚，谁还会嫌你年龄小！你还谦虚什么，尽管来就是。”许老师笑着说道。 　　“那行。”燕长青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许老师尽管吩咐就是。” 　　“别的不用，你还要上学，上学要紧。”许老师说道。“你能来当评委就太好了，不然我怕等评级考试公布之后，你来报名参加评级。” 　　“现在咱们搞的是业余评级，就算是专业的，我看也没人能给你评级，那就只有请你来当评委了。” 　　燕长青还是适当地谦虚了几句，随后又记下了徐老师说的地址，准备把自己的资料和照片邮寄过去，回头那边会给自己制作个评级老师的工作证。 　　挂上电话，他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又是自己没干过的事情。 　　确切说这个不算是遗憾，因为以前他想都没想过。 　　全国业余二胡评级的评委，听起来就听牛，毕竟上辈子他连二胡都没摸过的。 　　那就当是一次新的人生体验吧！ 　　…… 　　又过了几天，村子都开始准备收麦了，燕长青才接到了电话，说给他找的助理，找到了，问他要不要去见一见。 　　燕长青想了一下，决定亲自去跑一趟。 　　并不是因为成仕龙说给自己找的这个新助理，是他一个朋友的女儿，还是个美女什么的。主要是他还要把酒押运过去，顺便把广告的带子送过去。 　　同时还要去江城那边，给老冯说一下，给他也送上广告带，让他去意大利市场上试试去。 　　到达江城，老冯一听歌曲就干劲儿十足：“有这首歌在，肯定销量要火爆的，你有多少货，准备好，我现在就联系人。” 　　这边就妥了，继续出发。 　　…… 　　一路奔波到香江，燕长青见到了自己的新助理。 　　嗯，暂时还不是，需要谈的。 　　双方一见面，各自不太满意。 　　虽然之前都了解过双方的情况，但是，燕长青笑了笑：“没想到黄小姐的年龄这么小，看起来比成叔给我介绍的还小点。” 　　名字叫黄佩珊，感觉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个头还没有燕长青高大，很朴素的扎了个马尾，齐刘海小圆脸大眼睛，有个尖尖的小下巴，看起来有点李绮红，但是下巴又尖了点，看起来更调皮可爱了点。 　　尽管她努力打扮的让自己成熟点，穿了一套浅绿色的阔腿裤西装，但是看起来一点也没更成熟，反倒有种小女孩穿大人衣服的样子。 　　燕长青想要的是那种有工作经验，能尽快帮自己处理一些事物的人，结果没想到一看是个小姑娘，失望是难免的。 　　黄佩珊也有点失望，成叔叔介绍的时候，说是上过两次春晚的二胡大师，酿酒大师，大老板，唯独没说过年龄。而她又在上学，也没关注过内地的事情，不知道燕长青原来看起来还是个少年。 　　听到燕长青说自己小，她有点不服，尽管想到自己打算自己出来闯荡社会，要压制一下脾气，可还是没忍住反驳道：“有志不在年高，你的年龄也不大啊！” 　　燕长青不纠结这个了，直接问道：“我需要办理的是国际事务，暂时的业务也简单，需要把我的广告，打出去，不管哪个国家，打出去之后要在当地找经销商，说是助理，实际上算是公司经理的，你能胜任吗？” 　　“那就算是跨国公司总经理了！”黄佩珊眼神一亮。“我学的就是国际贸易专业的，我是香江大学毕业的，你可以相信我的能力。” 　　我不是太敢信。 　　燕长青心里吐槽着：“那这样吧，咱们先试用一下，我香江这边的公司就是几个临时雇佣的人在做，你先把这里管一管，另外还要在这的电视台打一个广告，要效果好的那种，你知道哪个台好，广告价位是多少吗？” 　　“你还没谈工资呢！”黄佩珊瞪大了眼睛。“而且广告你也没有说什么样的广告，多长时间？” 　　“你准备要多少工资？”燕长青反问道。 　　“一万五千港币。”黄佩珊自信地说道。“虽然我才刚毕业，但是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对管理一个小贸易公司，还是没问题的。” 　　燕长青想了想：“那行，就这样。广告录像带在这里，你先看一下，然后咱们再谈其他的。” 　　…… 　　站起身的时候，黄佩珊有些郁闷，鼻子动了动，转身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抠门老板。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咖啡店，燕长青只顾着想赶紧把生意捋顺了回去搞技能，哪想到这个细节。 　　直到听到自己的新经理嘀咕，虽然声音很小很小，但是他的耳朵是什么耳朵，听得很清楚。 　　愣了一下，他才想起来，虽然自己类似的经历不多，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当时就反应了过来，说道：“那个，要不坐下喝杯咖啡吧！” 　　“好呀！”黄佩珊立刻坐了下来，利索地抬手。“服务员！” 　　然后又问道：“老板，你要什么咖啡？” 　　工作状态进入的还挺快。 　　燕长青根本不懂这个：“你喜欢什么顺便给我点一杯吧，如果有可乐最好。” 　　好吧！ 　　黄佩珊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向服务员提出了要求。 　　喝着可乐，燕长青没话找话说：“你是刚毕业的学生，确定能干好这份工作？” 　　“请老板放心，我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的。”黄佩珊瞪圆了眼睛，似乎这样就能让人相信她的话。 　　“我先给你讲一下我这里的具体情况。”燕长青说道。“现在我在国内打广告的几种酒，产量跟不上销量的，暂时还有一部分运到了这里，不过我的打算是，换个新包装，把价格提上去。” 　　“除了传统白酒之外，就是伏特加，也就是你现在马上要做的事情。酒的价格目前我打算卖到一百二美元左右，换算成港币价格就不算低了。你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寻找个合适的经销商，把酒给卖出去。” 　　…… 　　喝完咖啡的俩人已经算有了初步了解。 　　接着就去香江这边租的公司地址，让新助理看一下自己的酒。 　　一个小姑娘，懂个屁的酒，让她看了也白看，只能算是熟悉一下自己产品的外观。 　　黄佩珊关心的是：“老板，你要做的广告，是在你们那边制作的吗？我能先看看吗？其实广告很重要的，如果是不专业的公司做的广告，很容易把产品的档次拉下去，让人对产品没有购买欲望。” 　　燕长青有点明白了：“你是担心我们那边的技术不好是吧？放心，我亲自做的广告。” 　　你这么说，我更不放心了！ 　　黄佩珊忍住吐槽：“那我能先看看吗？” 　　“我只有录像带。” 　　“我那里可以看的。”黄佩珊站起来。“看过之后，我才好去找电视台谈判的。” 　　“那行吧！”燕长青把录像带给她。“你可别给我弄丢了，别以为咱们没签订合同我就找不到你。” 　　黄佩珊笑了笑，扭头就跑了。 　　…… 　　燕长青则是带着人找了辆车，把酒给成仕龙送去点。 　　来的时候就知道人不在家，在外边跑电影发行的事儿，所以东西放下就可以。 　　重要的是人家帮了忙，以后说不定还要继续让人帮忙，该感谢的必须要感谢——虽然他觉得这个助理当花瓶更合适点。 　　没先到等他回去，就见到自己的小花瓶助理，正在小破公司门口等着自己。 　　“又什么事儿？广告看了吧？感觉怎么样？” 　　黄佩珊的脸都有点红：“你这首歌是要当广告的吗？发行了吗？” 　　“就是让你发行的，你找到电视台了吗？” 　　“不对，不是你说的发行广告，我是说这首歌，可以当单曲发行的，只发行歌曲，不是广告，让人来买。” 　　“我想直接打广告，那样速度更快。” 　　“只要有人能听到这首歌，看到有钱赚，那些黑心商人行动起来，说不定比我们去谈广告都要快。相信我，只要让我去谈，最多十天之内，你就能在街头听到胜利伏特加的声音。” 　　“有那么快？”燕长青怀疑。 　　“肯定有。老板，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很重视的。不但是香江，欧美地区也可以先发行这首单曲，然后再宣传我们的酒。”黄佩珊说起来很是兴奋。 　　“如果直接打广告，我们还要出广告费，但是我们卖单曲的话，还能挣一笔钱。这笔钱就足够公司运营了，虽然会比直接打广告慢一点点，但是这点时间，你可以准备更多的货。” 　　“相信我，只要单曲卖到火，就算酒喝起来像……不太好喝，也能卖出去的。” 　　燕长青懒得吐槽她的话，问了一句：“如果按照你的计划，需要多久？” 　　“很快！”黄佩珊一攥小拳头。“相信我，老板，我肯定能把事情办好的，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吧！” 　　燕长青考虑了一下，觉得就现在那点酒，好像确实配不上这首曲子，点点头：“那行，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回去继续酿酒。” 　　“放心吧老板！”黄佩珊说着就要往外走，随即又拐了回来。“老板，你还没有和我签订合同。” 　　那就签吧！ 　　虽然是熟人介绍的，但是必须的流程还是要有的，而且这位黄小姐明显对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相当看重，一份合同她纠结了许久，每一句每个字都要认真研究，好像怕被老板卖到飞洲去似的。 　　等合同签好，剩下的事情燕长青就不用管了，他等了两天，才见到忙碌奔波回来的成仕龙。 　　成仕龙问了一下他的新助理的情况，笑着说道：“什么样的单曲，能让她这么卖力？她爸爸就是做唱片公司的，这方面你交给她办肯定没问题的。” 　　燕长青心里顿时恍然，怪不得这个小助理对卖单曲有信心，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这样也好，就算她经营能力不够用，管不好公司，将来也可以只负责帮自己推行广告曲的事情。 第225章 谈判 半曲 　　有句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到”。 　　大概是因为刚和成仕龙谈到了自己的小助理，燕长青都还没离开成仕龙家，就接到了这个助理的电话。 　　燕长青有些奇怪：“有什么事儿吗？” 　　黄佩珊的语气有些急切：“老板，你还没走就太好了，我有些事情要想向你当面汇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 　　“哎……”燕长青都没来得及说话，电话被挂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成叔，耽误你时间了……” 　　成仕龙笑着说道：“没问题的，我和他爸爸以前也经常来往的，只是因为工作太忙，现在没以前那么来往频繁了。” 　　燕长青表示歉意：“等下我带她回公司那边去谈！” 　　“真的没问题的。”成仕龙笑道。“她来我家肯定不会像你这么见外的。” 　　主要是这几天成仕龙确实有点忙，重案组这部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前几天他忙的有家都不能回，现在刚回来被自己打扰，搞的燕长青挺有点不好意思的。 　　…… 　　没多久黄佩珊就跑了过来，又换了一套米黄色西装，上衣依然是很宽大的，再搭配那种阔腿裤。 　　离谱的是，燕长青很怀疑她穿的鞋子是用高跷改装的。 　　因为她看起来都比自己高了。 　　黄佩珊看到成仕龙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成叔叔好，你的新电影肯定大卖的，我看了宣传都想现在就去电影院等着看，真的特别好。” 　　成仕龙笑的很开心：“快进来吧！你上大学之后就很少见你了，现在还懂得客气了！” 　　没寒暄两句，这助理就找上了燕长青：“老板，我带你的这首歌去了宝丽金，大地，华星，华纳几家唱片公司，他们都很想和你见面谈一下。” 　　“你家不是就有个唱片公司吗？”燕长青奇怪道。 　　“我家的太小了，你是想要全球发行的，最好要找一家大的唱片公司。”黄佩珊的话里颇有种大义灭亲的味道。 　　成仕龙都听得想笑：“你老豆支持你吗？” 　　“他当然支持我啦！”黄佩珊对自己‘吃里扒外’的行为还挺自豪，充分展示自己‘漏风小棉袄’的特色。“还是他帮我联系的这几家唱片公司的人呢！” 　　燕长青问道：“他们见我做什么，你没和他们谈好吗？” 　　“大概他们是觉得我谈的不太行吧！”黄佩珊刚才的自豪不翼而飞，有些小沮丧。“这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老板，我觉得他们是想直接和你签约。” 　　燕长青摇头：“我又没打算在乐坛发展，没兴趣签约，有什么好谈的。” 　　黄佩珊吓了一跳：“那也要和他们谈的，不然很难做到全球发行的。特别是宝丽金，他们是全球性的公司，老板你一定要和他们谈一谈的。” 　　燕长青想了一下：“那什么时间能谈，我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很快，我现在就可以联系他们，很快就能和你见面的。”黄佩珊说道。 　　…… 　　下午燕长青就和几家公司的人见了面，黄佩珊还让他找了成仕龙的律师帮忙在旁把关。 　　不过几家公司一开始，谈的都是想让燕长青加入的事情，不管他是以作曲人的身份还是以歌手的身份都可以。 　　特别是华纳，他们刚刚斥巨资，把刘天王从宝丽金旗下的宝艺星‘赎身’出来，四千万港币的天价，在这个时候，是当之无愧的大手笔，目前还没有哪家公司愿意为一个歌手这么舍得下血本。 　　不过燕长青觉得华纳有点膨胀了，来的这位经理，一开始就说了四千万的事儿，然后说道：“我们公司是最舍得为旗下艺人投资的……” 　　然后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大有我们这么有钱，你如果不签过来就是没见识的意思。 　　燕长青很怀疑，这是因为自己大陆人的身份，让这些人有些看不起。 　　他强调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签公司的，不是因为钱。大概你们还不了解我的情况，我写曲子，是为了卖酒。” 　　“现在大陆的央视一套黄金广告时间，播放的就是我酒厂的广告，我出曲子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为了打广告。你们真的不用和我谈在这可以挣多少钱，我现在对钱没有兴趣。” 　　说这句话的时候，燕长青觉得挺爽的，看面前这些人有些不信，特别是大地唱片来的那位女经理，都快忍不住露出鄙视的表情了。 　　他补充了一句：“上个月，我的酒厂销售额已经接近一个亿，如果不是这个月我来香江谈这个广告的事情，这个月我就能实现一个小目标，月销一个亿。” 　　一月一个小目标，嗯，这句也挺不错。 　　就是这么没创意，把曾经别人的话拿出来装比，就问你们气不气？ 　　不对，确切说不是曾经，是未来！ 　　提前把有些人要装的那啥给装了，感觉就是爽！ 　　…… 　　谈话的气氛瞬间就和谐了许多。 　　特别是燕长青还表明：“虽然我曾经参加过两次春晚，但是我并没有在音乐界发展的心思，这只是我的兴趣爱好而已。” 　　参加过春晚，就意味着拥有了大陆的十几个亿人口的市场，如果他要做音乐家，现在就可以考虑出二胡专辑了。 　　但是自己的技能面板只是个小玉盘，又不是什么声望系统，出了专辑除了能提高名气，挣点钱，对技能的帮助并不大。 　　最后燕长青再次加码：“这首曲子已经拿到央视去参加今年春晚的节目竞选了，如果能选上，春晚的那天，全球华人都能听得到。” 　　虽然不一定能选上。 　　说出来让他们给点更优厚的条件只是其次，最重要是让他们更重视这首曲子，发行的时候也许能扩大一下范围。 　　大地唱片的女经理有些弱弱地说道：“其实唱片在大陆那边，赚不到什么钱的，虽然那边市场很大。” 　　因为那里盗版的卖的更好，除非是一开始自己就推出大量‘盗版’去抢占市场。 　　其他唱片公司对此都很淡定，因为大地明显打算放弃了，发行渠道上他们不占优势。 　　在燕长青说出来这些之后，一群人都明白了，人家只想着发行出去就行，谁的渠道最好谁就最有优势。 　　宝丽金的更关心一件事：“燕先生，我想问一下，你后续的计划里，还有这种‘广告’需要做吗？” 　　“有啊！”燕长青也不隐瞒，自己都借鉴出好几首曲子了，肯定要慢慢推出去的。“暂时的计划是每年做几首这样的曲子，名字都想好了，下面还有胜利伏特加二三四五六……” 　　连黄佩珊看着老板都露出很无语的表情了。 　　一群专业人士对这个名字都懒得吐槽，还好，这位只打算叫做胜利伏特加，而没有直接喊伏特加。 　　好像也不对，酒的名字就是胜利伏特加，这…… 　　宝丽金的经理思索着慢慢说道：“论及全球发行渠道的话，我们的优势燕先生也是知道的……” 　　旁边华纳的经理很不给面子的说道：“如果是这种风格的音乐，根本不需要发行渠道，拿到欧美任何一家音乐公司，他们都会愿意出一首单曲！” 　　“没错，我去我也行。”大地的女经理很善于利用自己优势，反正已经摆烂，就不怕当搅事佬。 　　华星的经理直接出价了：“我们愿意出一千万港币买版权，或者把这首歌交给我们发行，我们可以保证燕先生至少拿到一千万港币的收入。” 　　原本华星的实力也是很强的，但是他们留不住人，大批歌手合约到期就走人，现在整家公司都在走下坡路。 　　特别是现在，他们旗下的郭天王，也要留不住了，现在的形势不是很好。 　　…… 　　这些唱片公司愿意给一首曲子开价，是因为他们拿到曲子之后，除了卖出版权制售唱片，还可以用这首曲子带他们旗下的艺人。 　　就是出音乐合辑，把其他艺人的歌曲，搭配这首曲子一起往外卖。 　　燕长青不管他们怎么出合辑或是卖版权，他只选能保证自己的胜利伏特加最快让更多人知道的。 　　最终还是宝丽金仗着自己的渠道，用一系列的分成合约，把这首曲子收入囊中。不过他们有条件，要求在燕长青后续发行其他‘广告曲’的时候，他们在同等条件下，有优先权。 　　唱片公司对艺人来说是有优势的，特别是这时候香江对大陆人，普遍有一种优越感，很多内地出来的艺人，一开始签约的条件都相当苛刻。 　　但是也看情况，遇到个比他们还能挣钱的，谁也没招儿。 　　有才还不缺钱的人，太难对付了，利诱会被人家笑话，只能谈合作了。 　　…… 　　谈判完成，其他人只能无奈表示，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黄佩珊一脸的哀求表情：“老板，我是你的助理经纪人，这个合同应该让我来签的，而且你的年龄还不能直接签合约，需要找监护人的，很麻烦的，让我来吧！” 　　燕长青奇怪：“你只是我助理，或者你说是你是公司经理也可以，什么时候成了经纪人了？” 　　“让我签吧！让我签吧！好不好老板？”黄佩珊不解释，只求情。 　　“那行，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燕长青提条件。 　　黄佩珊纠结了一秒就说出了原因：“这样我以后找别的工作的时候，就可以说自己有过经纪人的工作经历，而且还是著名作曲家演奏家你的经纪人了！” 　　燕长青无语：“你就不怕我不答应你？刚给我工作不到一周，你就打算换工作了？” 　　这就是天生反骨吗？ 　　“不是啊，我也要有备无患的啊！”黄佩珊扭捏了一下。“女人找工作很辛苦的了，老板你理解一下啊！” 　　燕长青‘提醒’她：“如果你在别的地方工作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很可能会更辛苦，说不定就要面对职场那什么骚扰了。” 　　虽然衣品差了点，但是毕竟是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动不动来撒娇这一套，被LSP们职场什么骚扰一点都不奇怪。 　　也就是燕长青一身正气，才不会受到这种诱惑。 　　黄佩珊嘿嘿一笑：“因为我知道老板最好的啦！” 　　高兴的都差点蹦起来了，兴致勃勃地和律师一起，找人谈合同去了。 　　有专业律师在，燕长青也不担心她干不好，任由她去操作这些。 　　…… 　　合约签订，燕长青就打算离开香江了。 　　现在有了个在香江熟悉当地的助理，很多事情以后他就可以通过电话遥控，不需要自己跑来跑去的，很方便。 　　虽然工资高了许多，这一个助理的工资，再加上后续免不了还有奖金啥的，她一个人的收入能比得上酒厂上百个工人的工资。 　　但是也没有办法，差距就是这么大，人家这里的工资就是高，何况还是个大学生。 　　不过走之前，燕长青还及时给冯一贵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香江把这首曲子找了合作唱片公司，不需要他考虑打广告的事儿了，等着直接把酒运出去就可以。 　　而且合约接下来也要转到香江公司来，到时候资金直接汇总到这里。 　　外汇的话目前太紧缺，还是留在外边方便点。 　　…… 　　就在燕长青都准备去坐车的时候，接到了成仕龙的电话，而且成仕龙打完电话，直接跑了过来：“那首胜利伏特加就是你作曲的，为什么你没提前让我听一听的？” 　　“你不是很忙吗？为什么……等等，刚谈好合同，已经发行了吗？”燕长青惊奇的很。“香江这边效率有这么高的吗？” 　　“发行了！”成仕龙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但是只有一半。” 　　“什么意思？” 　　“就是只发行了一半，想听另一半，现在可以预定唱片了。”成仕龙解释道。“就在你吟唱了一半的时候……” 　　“卧槽！他们不会被骂死吗？” 　　“肯定会啊！但是只要能赚到钱，被骂几句算什么！” 　　燕长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不就是和以后网络上那些让人买VIP的音乐网站一样了吗？ 　　一首歌只让你听一半，或者三分之一，总之就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告诉你，想继续听吗？想就充钱啊！ 　　关键是胜利伏特加这首曲子还特别燃，从一开始就比较燃，一步步递进，慢慢达到高潮。 　　这样的一半？ 　　燕长青回忆了一下，自己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时候的震撼，在吟唱的瞬间，忽然觉得一震，起鸡皮疙瘩的那一刻…… 　　然后就在这里断了，想继续听吗？想了就买唱片啊！ 　　这个营销的真是个人才，不对，这特娘地是个天才啊！ 　　…… 　　成仕龙是来听曲儿的。 　　他要听完，等不及去买唱片了，唱片都还没做出来呢，现在只能预定。 　　燕长青这里都没留带子，都给黄佩珊了，只能让小助理把带子送到成仕龙那里，然后让他听完。 　　音乐结束之后，成仕龙当场打了一套拳，算是对这首曲子的评价。 　　之后他咧嘴一笑：“这曲子太适合电影了，你们没有签的太便宜吧？这种曲子特别适合战争片，在西方版权肯定会卖的特别好的。” 　　黄佩珊笑眯眯地表功：“成叔叔，你放心吧，我和他们签的都是分成。” 　　“那就好。”成仕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样的曲子，可惜风格是西方风格的。长青，你应该做我们的风格的，这样以后我的武侠电影里面，就可以用上了。” 　　“会有的。”燕长青笑着说道。“不过适合不适合你的电影就不知道了，等以后有新曲子了，我请成叔先来听听给指点指点。” 　　成仕龙开心得很：“我指点不了，但是我可以给你打拳助兴啊！” 　　这个…… 　　燕长青有些为难，话说如果他真的听着音乐来打拳助兴，以后再知道自己打拳比他还厉害，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义气啊？ 　　不过，他刚才兴致那么高，才刚打了一套拳，自己要是现在说的话，合适吗？ 　　纠结了三秒钟，燕长青很谦虚地表示：“其实我对打拳也略懂一二。” 　　嗯，才刚过一级没多久进入了二级，所以是略懂一二。 　　…… 　　不说不合适了啊，等以后再说的话，他回忆起现在的经历，那可就伤感情了！ 　　成仕龙笑的更开心了：“真的？那你来一套我看看行不行？” 　　燕长青笑了笑，那就来吧！ 　　总不能真的等人家每次都炫耀似的打一套拳，过几年才突然给人家说，其实一开始我就是武术界的研究生级别，就喜欢看高中生大学生们来表演…… 　　拉开架势，燕长青也没打太花里胡哨的拳法，就是把长拳给打了一遍。 　　等他停下来之后，成仕龙等了一下，问旁边的黄佩珊：“你觉得他打的拳怎么样？” 　　“挺好看的。”黄佩珊皱着眉头想着。“和你差不多？” 　　成仕龙笑了起来：“我觉得比我厉害，怎么厉害我也感觉不出来，就是觉得挺厉害的。长青，要不我们来试试手？” 　　啊这？ 　　燕长青一愣，对练吗？ 　　随即他就笑了起来：“好啊！” 　　不就是对练而已，他在村里经常和一群熊孩子们对练的，简单。 　　保证伤不到人。 　　就是希望等下不会影响他宣传新电影的士气。 第226章 试手 十万 　　燕长青抱拳：“请！” 　　“请！”成仕龙拉开架势。“来吧！” 　　黄佩珊在一边坐直了身体，忍不住从桌上拿了一颗葡萄，当起了吃葡萄群众。 　　燕长青虚虚地出了一拳，成仕龙顺手格挡，而后回了一拳。 　　燕长青挡下，抬腿，和成仕龙格挡的腿微微一碰，接着抬手挡下对面的一拳。 　　接下来，燕长青就开始一直保持一个字：挡！ 　　两只手左拦右挡，偶尔抬腿挡下对方的偷袭，并不还击。 　　几秒钟过后，成仕龙有点反应过来了，他的速度和力度逐渐加大。 　　黄佩珊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嘴里刚又塞进去的葡萄都没来及咽下，就看着成仕龙拳出如风，腿出如电，忍不住大声叫好：“成叔叔好棒，成叔叔加油。” 　　太精彩了！ 　　成仕龙平常在家穿的就是宽松的练功衫一样的衣服，此刻动作快起来只有，衣衫都带起了风声，让黄佩珊看的目不转睛，两眼冒光。 　　特别是随着成仕龙的动作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她感觉这比电影里看的还精彩。 　　因为电影里经常有慢镜头，看起来精彩，但是不如这个激烈啊！ 　　砰砰砰砰的拳脚碰撞声，让她嘴里的葡萄快掉出来了都顾不上吃了。 　　动作干脆利索，看起来太帅了。 　　哪像自己这个小老板，就和木桩子似的站那里，两只手挡来挡去的，对了，偶尔还会抬一下脚，这也算功夫，呵呵！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句：“成叔叔好棒，加油！” 　　果然不愧是天生反骨的人，从家里出来第一份工作，有了曲子不给自家的唱片公司。 　　现在工作不到一周，又开始给别人喊加油打自己老板。 　　这姑娘估计从头到脚得有二百零五块反骨…… 　　…… 　　黄佩珊不喊还好，等她喊完一嗓子之后，成仕龙不打了。 　　想收手就收手，往后一退就结束，根本不存在收不了手的情况：“不玩了不玩了，你是怎么练的，为什么功夫也这么厉害！” 　　燕长青笑了笑：“从小练的，六岁到现在，每天不间断。” 　　吹点牛也没啥，其实他也没那么勤快，也不是那种有毅力能坚持的人，中间熟练度涨的特别慢的时候，他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虽然每天喊着要拳不离手，实际上也偷懒过。 　　成仕龙多少难免有点沮丧：“你现在到底什么水平了？你觉得比李小龙如何？” 　　燕长青想了想：“没机会和他试了，不过我觉得比他厉害点。黄佩珊，你拿个葡萄出来，对，就那样捏着，举起来，再高点……” 　　“干什么呢！”黄佩珊一赌气，干脆把手举的高高的问道。“老板你不是想表演什么神功，直接把我手里的……啊” 　　伴随着砰地一声，葡萄掉了下去。 　　砰地一声不是葡萄掉落声，是从黄佩珊身后的柱子上传来的。 　　她惊讶地看着地上两半的葡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儿，愣了一会儿，才扭头朝后边看去，就看到柱子上，一个黄色的东西从上面露出了一点点颜色。 　　再仔细看看，好像是一枚硬币。 　　黄佩珊惊讶完了，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随即冲着老板喊了起来：“老板，你是因为我没有给你喊加油，要杀了我吗？” 　　虽然她不懂什么功夫，但是如果一枚硬币能准确的切开葡萄，顺便打进柱子里面，她觉得这硬币要是打在自己头上，自己的脑袋肯定没柱子结实。 　　燕长青心里直乐，谁让你刚才不给我喊加油了。 　　不过嘴上说的是：“放心，我有把握的。那可是五毛钱，你要是能拿出来，就是你的了。” 　　随即才觉得不妥：“成叔，不好意思，把柱子给弄坏了。” 　　这可是别墅，鬼知道那木头是什么木，当然就算不贵，自己这么做也有点失礼，做客的把人家的东西毁坏也不合适。 　　…… 　　不过成仕龙可不在意这个，他更在意的是：“你这是暗器的功夫，这都比得上子弹了吧？” 　　燕长青很谦虚：“只能比手枪的厉害点，比步枪还是比不上的。” 　　“吹牛！”刚被吓到的黄佩珊小声嘀咕，很小很小的那种，她毕竟是个有教养的大学生，肯定不会做出当面嘲笑老板的事情。 　　但是燕长青听见了，冲她就抬了一下手，把她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往沙发后边躲去了。 　　刚才她压根没看清暗器怎么出来的，但是她至少知道，用手的可能性更大。 　　可惜人都躲起来了，才发现老板是吓唬自己，根本没有硬币飞过来。 　　立刻气得更生气了，不过她也不敢说，怕被“报复”。 　　成仕龙没关心他们的玩闹，也不关心自己的柱子，他伸手朝旁边的椅子示意燕长青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然后才说道：“你只会这个吗？还有没有别的？” 　　“棍法也还行，比打拳还厉害点。”因为熊孩子们更喜欢挥舞棍子嘛，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呢！ 　　“你不进入演艺圈简直是演艺圈的损失啊！”成仕龙说道。“你会二胡，会功夫，还有一手暗器，对了，还会酿酒，当动作演员，连替身都省了。” 　　“各人有各人的爱好吧！”燕长青心说进啥演艺圈啊，现在自己心如止水，又不能搞什么潜规则。 　　连潜规则都不搞的演艺圈，谁乐意去啊！ 　　…… 　　喝了几杯茶，成仕龙觉得自己心里稳了。 　　受打击是难免的，但是能成功的人，必须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如果发现自己有某方面比不上别人，就要垂头丧气，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黄佩珊在喊：“老板，你的五毛钱拿不出来了！” 　　成仕龙扭头看去，只见黄佩珊正踮着脚对着柱子忙活，那根本不可能拿出来的，硬币只露出了一点点的边，在木头里面，就算用工具都很难。 　　这时候燕长青站起来说道：“算了，看你笨的，还是我来吧！” 　　他走上前，捏住了硬币的那一点点边，接着，硬币就慢慢地从木头里出来了。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地方要补一下，不然还是有个孔，挺明显的。” 　　虽然硬币没多厚，但是柱子上光滑蹭亮的，多了个瑕疵，确实挺不好看。 　　成仕龙摆摆手：“无所谓的，这里的东西经常磕磕碰碰的了！” 　　燕长青也没多说，回头再送点酒过来好了。 　　以后往这边的车就要多起来，想来也方便的多了。 　　他拿着硬币，对成仕龙说道：“其实我练的功夫已经超出一般的功夫了，具体不太好给你说，给你演示一下吧！” 　　然后他把硬币竖了起来，用两根指头夹着，而后慢慢用力。 　　随着成仕龙和黄佩珊的眼睛越瞪越大，那个硬币也慢慢地弯了下去。 　　等到俩人的眼睛瞪圆，硬币也弯成了半月型。 　　黄佩珊有点不信：“怎么做到的，老板？这是魔术吗？” 　　“全身力量汇聚在一起，你也能做到。”燕长青笑着说道。“不过一般人做不到而已。” 　　成仕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是一般人做不到，我就没见过有人能做到，今天是第一次见。” 　　他彻底不用纠结刚才比试的失败了，差距只有一点的时候，人们会心里不甘。 　　当差距大到一定地步，就不比了——所以说摆烂也算是人的天性之一，能看到强者说‘彼可取而代也’的，那都不是普通的强者。 　　…… 　　就在俩人还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这时候电话响了。 　　正嘟着嘴对老板表达不满，觉得老板不告诉自己秘诀的黄佩珊立刻跑了过去：“这里是成仕龙家，请问你找哪位？” 　　也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不会是他们自导自演的吧？” 　　…… 　　几句话之后，黄佩珊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有惊喜有担忧：“老板，宝丽金这次搞砸了，他们的半首曲子放出去，现在订货的人不知道多少，但是不满的人更多，有人冲他们公司游行去了。” 　　“有这么厉害？”成仕龙都惊讶了。 　　“我觉得可能是他们自己想搞新闻，但是听说门口都被扔了臭鸡蛋，打扫都来不及，多半是搞砸了。”黄佩珊说道。“我老豆说的，他说像是宝丽金搞出来的事情，但是扔那么多垃圾过去，应该不是他们策划的。” 　　接着黄佩珊就振奋起来：“不管怎么样，老板，你的单曲要火了。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媒体刊登这个新闻，就算没有，宝丽金也会让他有的。” 　　这话倒是没错，按照一般的套路，如果事情闹的太大，那需要压制一下舆论。 　　如果事情闹的不够大，那反而要加大宣传，总之把影响搞起来，最终达到把唱片卖出去的目的。 　　但是这都不关他的事儿，他又和成仕龙聊了一会儿。 　　成仕龙想提议让他去指点一下自己的武师，但是他现在着急回去，只能等下次了。 　　最后成仕龙有些遗憾：“我有个师兄的棍法也很厉害，想让你去和他试试手，让他知道天外有天的，那就等下次好了！” 　　随即又给他提议：“如果你经常来的话，不如在这里买一套房子，以后来的时候也不用住公司那边，这里住起来还是舒服点的，环境也不错。” 　　燕长青想了一下也行：“那让佩珊帮我留意一下，如果在附近有合适的房子了就告诉我一声，到时候买一套下来。” 　　至于说这里房价现在如何以后如何，他也懒得去想，以方便为主。 　　反正很快就有很大笔这里的钱，看宝丽金的造势就知道，他们把胜利伏特加推出的时间肯定很快，反倒是自己运过来的酒还不够，要继续。 　　…… 　　回到江城的时候，燕长青才和冯一贵详细聊了一下关于广告曲的事儿。 　　冯一贵开心得很：“那你不是以后也成了世界知名的作曲家演奏家了？不过广告还是要打一下的，不然的话别人找不到咱们的联系方式。” 　　“只用把联系方式公布出去就行。”燕长青乐呵呵地说道。“宝丽金那边说，会在合适的地方，把咱们的酒瓶给印上去，那样的话，别人就能知道这是酒名了。” 　　“那更好了。”冯一贵说着带他往外边走。“走吧，去看看咱们的酒厂。上次你走的太快了，你不去指导一下，我觉得那些工人们干活儿都没力气。” 　　这有点夸张了，工人们也是酒厂来的，虽然到这里几百里地，但是来了给的工资高，愿意来的其实挺多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挣到钱更重要，哪怕这里的环境不如老酒厂更让他们适应，而且饭菜也不可能像老酒厂那边的好。 　　实际上能比老酒厂伙食好的估计没多少，除了那些有钱的国企单位，其他的私人企业，谁会给准备那么好的伙食，甚至老板都一样和大家一起吃。 　　燕长青这都属于坏规矩了，传出去让别的老板以后怎么办？ 　　…… 　　新酒厂这边的人看到老板来还是挺开心的，燕长青就问了几句，承诺道：“咱们是来去自由的，你们要是在这里能找到好工作的话，尽管辞职，也不用因为咱们有些是亲戚关系就觉得不好意思。” 　　“如果觉得不适应这里，想回去也行，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只有一点，咱们还要把质量做好，不管条件如何，既然来了，必须保证和以前在咱们老厂那边，出来的酒自己想偷喝……” 　　有的食品饮料工厂，工人们出了门都不喝不吃自家生产的东西，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闻。 　　所以燕长青的要求就是，干活保证好自己的清洁，也注意观察其他人，互相监督。别有的人去开机器，你看到他就没胃口了，那样的人，做吃喝东西的厂子根本不能要。 　　下边有人喊：“放心吧小老板，我们都不会走的。” 　　燕长青笑了笑：“我可不是虚情假意说的，你们也都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也许大伙儿里有的人有手艺，别的厂子缺人才，愿意给高工资，尽管去，真不是客气话。” 　　“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挣钱，能有机会挣更多的钱，一定要抓住了。厂里这边的情况都知道，咱们这点活儿除了熬时间，也不需要多少技术，有想去别处学新技术的，我也是支持的。” 　　“总之大家都要记住，只要是把日子往好处过的，我是都支持的。但是大家也得注意，以后发了工钱，能存银行就去存上，或者搭市场那边的车送回家，在外边别留太多钱，不然出去给人骗了坑了，那你们可别说我没提醒。” 　　“举手的那个，刘老三是吧？你想说啥？” 　　刘老三的嗓门可不如他，只能扯着嗓子回答：“小老板，我能不能在这儿干活，你把工资发给我家里去。这里管吃管住又不花钱，让我婆娘在家领工资可以吗？” 　　燕长青笑了起来：“可以可以，回头大家有想这么干的，都登记一下弄个名单，以后你们的工资就转到老酒厂那边发。有想藏私房钱的偷偷说一下，给家里发一部分，给你们发一部分也行。” 　　“或者工资发家里，奖金和加班的费用在这儿发也可以，大家想好了再说，一旦确定以后想改可麻烦，改来改去的财务那边就该不满意了。” 　　这时候发工资都是发现金，一来银行也没那么方便，二来发现金更有感觉，干一个月了，收到手几张票子，拿手里听听声音，干劲儿更足。 　　大伙儿听了都挺乐呵。 　　刚出来打工的人，都是只想挣钱，还没找到花钱的地儿。 　　至少江城这边，特别是工厂这附近，目前还没发现没有剪刀的理发店。 　　…… 　　在江城稍作停留，燕长青就回了家。 　　到了市场，就见到了辛勤学习手不释卷的陈总。 　　陈有亮学英语呢！ 　　他可是高中生，本来就学过的，只不过当初退学后街头混日子也用不上，毕竟小混混打架也不说法克。 　　从香江回来他又把英语拾了起来，还劝燕长青也尽快学：“到了外边，不会点洋文，都丢份。咱也学点，以后咱也开口古德猫宁闭口古德拜的，免得被人说没文化。” 　　燕长青学的其实也不慢，虽然当年从来不及格，上学的时候还整天和人说不学ABC照当华族人。 　　当年他上学的时候，有件事还经常被人提起的。 　　早些年有位女生考试的时候，在英语卷子上写了这些话，而后因为被老师批评自杀了，当时事情闹得全国皆知。 　　巧得很，那女生就是附近当地的人。 　　所以燕长青上学那会儿，还有人整天提这句话，还引以为荣。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缺一门学科的成绩，最终还是吃了亏。 　　现在燕长青早没那个想法了，毕竟你也不能指望大洋马们主动会说华族话，万一将来想体验那啥，语言不通多不方便的。 　　再说了，还是那句话，要尊重外汇。 　　…… 　　燕长青还是挺佩服姑父的学习精神的，一直都挺佩服。 　　相比起来，二叔简直就是个反面典型，除了修车搞机械别的压根不感兴趣，什么都不学。 　　所以燕长青回去之后，也开始自己的学习，就是继续肝技能呗！ 　　伏特加开始大量生产，老工人调过来一批，再分别带新工人，也不耽误生产。 　　然后他就在这天，忽然接到了助手的电话：“老板，你火了，大火，一周，才一周，唱片销量十万了！” 第227章 助学奖 变化 　　黄佩珊左手叉子右手可乐，歪着脖子夹着电话，喜滋滋地向老板报喜：“老板，你真的火了！” 　　说完一句话趁机把叉子，对准面前盘子上红里裹着白的叉烧肉块，一叉一个准，塞进嘴里，继续说话：“现在大街小巷都是胜利伏特加的声音，我们的酒都卖出去了，要货……呜呜！” 　　燕长青很诧异：“酒卖出去了也不至于激动的哭吧？” 　　“不是，老板。”黄佩珊伸长了脖子，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我激动的哦！特别激动，这可是我第一份工作。” 　　“现在宝丽金那边说了，想请你继续作曲，如果你愿意演奏二胡就好了，给你出一张专辑出来……咕……” 　　一大口可乐喝下去，因为歪着脑袋，可乐都流了出去，顺着嘴角滴落下了一大片白腻之上，褐色的液体映衬的那片雪白更加惊心动魄。 　　这姑娘在家里呢，穿着一件特别省布料的小背心和小短裤，青春靓丽的形象，和有点豪放的举动丝毫不符，但是她毫不在意：“老板，做专辑比卖酒还挣钱的，你考虑一下啊！” 　　燕长青考虑片刻：“你是不是在吃东西？” 　　“啊？”黄佩珊慌忙把叉子放到盘子上。“老板，我为了工作一直没吃饭的，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加奖金啊？” 　　“你总得工作够一个月吧？”燕长青无语的很，这反骨仔小助理吃着饭给老板打电话就算了，还有脸借机要奖金。 　　“嘿嘿，那倒是。”黄佩珊吧唧了一下嘴，看都不看盘子，准确地捡起刚丢掉的叉子，叉起最后一块肉。“老板，你不考虑做专辑吗？真的很赚的。对你来说很简单的，只需要随便拉几首曲子，凑够一张专辑就可以。” 　　“音乐是我的业余爱好，伏特加卖完了，其他的酒呢？”燕长青问道。 　　“没有酒了啊！”黄佩珊说起来特别理直气壮。“货款都是现结的，都已经存进公司账户了。老板，你说的要卖高价的那什么酒，什么时候运过来？” 　　燕长青顿时郁闷起来，他计划里的贵宾酒的包装还没送过来，他也没办法。 　　主要是这个包装，他要求的质量比较高。 　　因为他也没打算把贵宾酒的品质，提高到比高升酒还高，所以作为一名良心商人，那就只能把包装搞的贵一点，不然怎么好意思把价格翻个两三倍。 　　但是他要求印刷的太精美的标签，一直给酒厂印刷标签的那小破厂不太行，印刷不了，给他们生意他们也做不成，只能换了别家的，导致耽误了他卖酒大计。 　　但是这不重要，只要确定酒好卖就行：“那你就继续联系伏特加国外的代理商吧，条件你看着谈，记着，类似的歌曲我会每年都推出，名字都叫胜利伏特加，单凭这酒的名字，你就要给我谈出来个好条件。” 　　“放心吧老板！”黄佩珊抱着座机趴在了沙发上，光脚丫在空中摆动着。“我办事你尽管放心，不过伏特加还是要快一点送过来，手里没货，我也很为难的老板！” 　　“行了行了，你到底有事情没有，没了我就挂电话了。” 　　“老板，你真的不考虑出专辑吗？还有人想找你作曲呢，给的价格很高的。” 　　“以后这样的事儿都不用说了，至少到伏特加的产量高一点之后，我才会考虑把其他曲子推出去。” 　　“那好吧！”黄佩珊有些遗憾，正要说再见，忽然又说道。“老板老板，你什么时候让我去酒厂参观参观，我身为你手下的头号大将，不能连酒的生产都没见过啊！” 　　“等你不忙了再说。”燕长青随口说道。“没事就再见吧！” 　　“那好吧，再见。”黄佩珊郁闷的挂上电话，忍不住牢骚了一句。“汇报个工作也被催着挂电话，果然给人打工就这么没牌面。” 　　随即她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林经理，我已经给老板打过电话了，他根本没出专辑的意思，你死了这条心吧！” 　　…… 　　同一时间，成仕龙带着一群人从电影院出来，笑着对旁边的人说道：“看起来电影票房还可以，也许有希望超过城市猎人了。” 　　“肯定可以的。”后边的阿坚立刻叫嚷道。“这部电影比城市猎人过瘾多了，你看观众们看完了出来都还在评论，接下来票房肯定暴涨的……” 　　成仕龙很满意这个回答，他现在信心满满，重案组这部电影花费了他很大的心思，而且投入也比较大，那宏大的爆炸场面，在目前香江电影界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他正要继续开口说话，就听到了电影院门口商店里面传出的声音，仔细一听，果然是那首胜利伏特加，不过现在是完整版的了。 　　于是本来想要出口的话就变成：“如果我将来能去好来屋拍电影，不管出多少钱，一定要让燕长青帮我作曲，这首曲子听起来太热血了！” 　　“龙哥的眼光好，去内地就能认识这么有才的年轻人。”阿坚恭维道。“现在这首曲子很火的，我上国中的弟弟都很喜欢，还托我给他买唱片，我哪买得到啊！宝丽金那边的内部人都拿不到了，要等下一批货上市的。” 　　成仕龙笑了起来：“那他下次来的时候，你跑快点去接人，以后他发行新曲的话，你肯定能早点拿到。” 　　阿坚点着头笑了起来。 　　一群人都很放松，因为重案组这部电影，现在的势头非常的猛，虽然大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都在想，说不定拿下年度冠军都不是问题，毕竟这可是炸了一条街的电影…… 　　…… 　　燕长青挂了小助理的电话，继续和厂里人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他的要求其实一直很简单：“招工人就要踏实肯干的，招安保人员不要那些平时咋咋呼呼的，就要关键时刻能顶上去的。” 　　万厂长提议：“工人好招，安保人员是不是需要招点专业的，现在咱们这也有几个退伍人员，接下来是不是以退伍人员为主？” 　　燕长青想了下问道：“好招吗现在？” 　　万厂长回答：“现在好招了，刚转业回来的时候，他们还等着分配工作。现在半年多过去没有消息，有的还在等，有些等不及的，已经开始找工作了。” 　　“那就现在招，愿意现在来的就要，想等的以后也别要了。”燕长青直接做出了决定。“下一批就等刚转业的时候去招人，还是这样，只要当时就愿意来的。” 　　虽说退伍人员的纪律性强点，但是也不绝对。 　　这年头能去当兵的，大多数都是有关系的，在军伍里面时，受大环境影响，还能遵守纪律。但是一旦离开那个环境，恢复本性的也不少。 　　至少那些一心想等分配的，来了也不大可能会安心工作。 　　那就干脆让他们慢慢等着，等到彻底死心了的时候再说。 　　…… 　　接下来燕长青又让厂里这些大小头目们尽快催一下新酒的包装，别耽误自己去卖高价酒。 　　其实现在卖的酒不少，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成就感。 　　原本觉得当个央视标王，一举闻名天下知肯定很不错。 　　可是春晚都参加两次了，当个标王也确实感觉不错，但是现在想想，卖酒好像就完全没成就感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能当标王，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卖的快啊！ 　　忙活完一阵，等到了晚上，他决定给自己的生活，增加点色彩来。 　　端着饭碗，燕长青站到了高台上，接着拿一个装样子的小喇叭，这喇叭还是老冯送的那个，质量不错，好几年了，一直能用。 　　“咳咳！大家注意了，宣布一个消息啊！” 　　热闹的饭堂以及外边蹲着吃饭的人，都打起了精神，静静地等老板继续说话。 　　“快高考了，最近酒厂也挺忙的，但是咱们奖金可都没少给，所以奖金就不加了，我说个新奖励。以后凡是酒厂职工子女参加高考的……” 　　燕长青顿了一下，接着宣布：“考上重点本科的，奖励一万一，普通本科八千块，重点专科五千块，普通专科三千块。就这了，家里有学生的，让他们都赶紧好好考试。” 　　他把小喇叭一收，正准备下去吃饭，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每年都奖励，明年就奖励一万二，后年一万三，逐渐增加。” 　　…… 　　职工们当时就议论纷纷，有人还忍不住喊了起来：“多谢老板了啊！我家有学生……” 　　不用问，这么说的，肯定是家里学生学习好的，学渣的家长都不敢想，现如今高考可没那么容易，何况还是玉东省这里，高考难度更大。 　　燕长青不管他们议论，呼啦啦吃完了一大碗，再去盛饭的时候，他小姨李秀彩给他打了半碗肉，还嗔怪的说道：“你这孩子，真是拿钱不当钱啊！” 　　其实脸上都笑开了花，因为今年燕长青舅家表姐李梅参加高考，而且这个表姐学习还挺不错。 　　亲戚们都觉得这是燕长青特意给家里人准备的好处，心里肯定开心了。 　　其实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还有个原因，前几天有几个学生都来找工作——因为成绩不好，学校建议不要浪费报名费，所以直接找工作。 　　这还有市场那边王大奎的功劳，他当初可是奉命去学校拉人的。 　　虽然这是燕长青和陈有亮商议好的，为两家公司招聘一些有文化的人，但是燕长青觉得，至少学生们应该试一试高考。 　　当年他就被劝过不要参加高考，虽然知道自己成绩不好，但是被劝说，其实心里也不爽。 　　所以这个助学奖励就只给自己酒厂工人了。 　　…… 　　结果第二天，市场那边陈有亮就打来电话：“我这边也奖励了啊！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咱们一起宣布是声势更大点，说不定还能捞个新闻。” 　　市场那边不像酒厂，一直不间断的在央视做广告，陈有亮也需要市场不断地在人们眼前冒个泡，不然时间长了，别人还以为市场没了呢！ 　　燕长青笑了起来：“不用一起宣布，等给学生发钱的时候，会有记者来的。” 　　电视台报社内部有自己人怕个啥，打个电话的事儿。 　　燕长青挂了电话，就接到了祝昌盛的电话：“长青长青，节目入选了。” 　　“啊？”燕长青都没反应过来。“啥节目……春晚的？” 　　“是啊！”祝昌盛乐得不行。“我就知道能通过，这几天最后期限了，我看没消息，今天趁他们刚上班就打电话过去问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们说马上就要通知的，正好我打过去，不用他们费事。老陈那人真不够意思，现在混好了就忘了老朋友，昨天已经定下的事儿，也不提前说一声。” 　　老陈就是陈廷柱，最开始带把燕长青的二胡录像带送到央视的那位，不管这位怎么想的，当初也算是给自己帮了个忙。 　　人嘛，总是会随着环境变化的，这个很正常，何况也就是一次没提前通知，也许真忘了呢！ 　　所以燕长青替老陈说了句话：“那边肯定是要统一通知的，估计他也忙。” 　　祝昌盛也没多说，人家提前通知了是情分，不提前通知是本分，也没啥好说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本来就不是一个系统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再次恭喜了一番之后，燕长青告诉他：“我这首曲子出唱片了，已经在香江卖了十几万张，现在应该正往欧美地区发行，估计销量应该不会太差。” 　　“发行的都是西洋乐器版本的，民乐版本的还是按照咱们说的叫石油工人之歌，放心吧！” 　　版权是早说好的，反正在这边也不打算挣什么钱，版权不版权的也根本没什么用，早点说清楚让单位里的人尽管放心。 　　祝昌盛不了解香江那边的情况，问道：“卖这么多，算是个什么水平？和那些大歌星比起来怎么样？” 　　“这个没什么好比的。合集的话不好统计，但是这个数量就算和专辑比，也不算低了。”燕长青说道，他了解的也不多，小助理不靠谱的很，正事不说，说的都是不靠谱的，比如加工资奖金什么的。 　　祝昌盛想了想，毕竟西阳地区都快千万人口了，香江现在也有六百万左右，才卖个十万，也算……行吧！ 　　于是他恭喜了一番，之后又提到了表演的事儿：“等你有时间了，还是要排练几次的，这次的人更多了点。” 　　燕长青答应下来，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也算放下了心。 　　原来还在想央视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是不是没机会了。按说自己的曲子虽然不是国风的，但是现在可是开放年代，春晚的英语京剧都有，不至于因为曲风不对，就连个消息都没有吧？ 　　现在好了，可以去家里报喜了。 　　…… 　　挂了电话，燕长青开上车奔向大燕庄小河边的养鸡场：“妈，今年还能去春晚了，咱们还能去现场。” 　　李秀妮惊喜的很：“真的，那可太好了。不过这次你让你爸去吧，我就不去了，熬夜太难受了，还得再颠簸一天回来，累死人了！” 　　燕大海在旁边接道：“那我也不去了，你自己去的时候小心点。” 　　你们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第一次的时候你们放鞭炮满村庆祝，第二次你们坐车一千多里去参加，第三次，你们就这个反应？ 　　还好，燕大海接着说道：“正好我算着你这几天要得到消息，提前都准备好鞭炮了，在家里呢，走走走，回去庆祝一下……” 　　幸好，爱并没有消失！ 　　…… 　　村里热闹的庆祝了好几天，因为现在大家都闲嘛，而且放暑假了，村里的人多。 　　往年这时节正是折腾棉花的时间，但是从去年之后，很多人都放弃了种棉花，直接种上了高粱。 　　至于任务，罚款少了就交，多了就摆烂。特别是酒厂打工的，如果乡里想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开车来拉东西，那一套也不管用了，大不了门一锁全家走人。 　　全乡总共就几万人，现在市场那边一大批干活的跑生意的，酒厂又一大批工人，基本上乡里劳力都不剩多少了。 　　还有一大批给市场那边供货的，小加工厂也多了起来。 　　做服装的也不止是劳动服务公司，又多了好几家家庭作坊式的小公司，反正市场那边的可以再加工的活儿也不少，只要愿意去找，总能找得到。 　　只要是不需要大机器，手工能干的活儿，都有人尝试着去干，特别是适合女人们做的活儿，比如穿手串等，让女人们也都有活儿可干，还可以给很低的工资。 　　随着经济活起来，人的心思也开始变得活了起来，有些人还开始搞一些蘑菇种植之类的，反正乡里有钱人多了，自己挣不了外人的钱，挣他们的钱也不错。 　　这些变化就导致了，现在乡里的工作不好做，因为很多人长了点‘见识’，没那么好糊弄了。 　　但是杨乡长现在也懒得糊弄他们，乡里有两个纳税大户，经济挂帅，上头别的任务他也是能顶就顶。 　　这些变化都是逐渐发生的，一点点的变化积累起来，就在人们的不经意间，全乡都开始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起来。 第228章 唐伯虎和恐龙 求援 　　清晨的风吹过，梧桐树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声响。 　　梧桐树确实生长的快，现在树荫已经可以供熊孩子们在林子里面玩耍了，也能供燕长青提着自己的乐器，到里面提升自己的技能。 　　当初种树的时候种的整整齐齐的，现在树木长起来，看起来也好看。 　　不像以前河边的一些小树林，都是乱糟糟的，加上平时无人打理，草木丛生，蚊虫遍地。 　　这里燕长青一直留意，平时和熊孩子们也清理一些灌木和一些长得太高的草，所以现在就成了一片休闲的好去处。 　　当然别人也没这个心思来休闲，天天都忙着挣钱，顺便给燕长青挣钱，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情。 　　燕长青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梧桐树的树枝太脆了，不够他练‘轻功’，有时候在树林练一练，还要注意别踩断了树枝掉下去。 　　其他都很满意，特别是这里还盛产大豆虫，可以用来钓鱼。 　　可惜这么好的地方，只有平时周末，以及现在放假的时候，才有熊孩子们来，年龄大一点的都不来，能干活挣钱的都不会闲着。 　　小助理又打电话了，告诉他了一下销量，顺便告诉他现在胜利伏特加在欧美地区也上去了，据说还上了什么榜单之类的。 　　燕长青丝毫没有‘借鉴’他人的不好意思，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上什么榜单也是正常，当年这曲子多火啊，连他这种不懂音乐的都听得能哼唱出来。 　　其实还想顺便再拿出几首曲子，震撼一下别人，不过酒厂产量跟不上，也是没办法的很。 　　在树林里练到早饭时间，他才把大鼓盖上回去吃饭。 　　最近他比较喜欢大鼓，这个声音够大，敲起来够劲儿。 　　特别是早上，略有朦胧的晨曦之中，轰轰轰的鼓声从树林中传出，感觉相当不错。 　　如果是下雨天就更好，他还在这里搭的有棚子，大鼓现在就在棚子下边，盖一下是防止落灰的，不是怕淋雨。 　　下雨天伴随着雷声，他感觉鼓声更有气势，还可以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的大鼓技能升级，到时候和雷声一样振奋人心。 　　…… 　　吃过饭就开始蹬着自行车忙碌起来。 　　现在厂区太大了点，别人可以只在一小片地区工作，他不行，整个厂区都是他的工作范围，不骑个车他会嫌走路浪费时间，万一忍不住飞檐走壁就有点惊人了。 　　上午的时候，一辆轻卡开进了酒厂。 　　万厂长喜笑颜开地跑来请示：“老板，贵宾酒的包装都运来了，开工吗？” 　　燕长青也很开心：“开工开工，就按照我原来说的，让工人们都多加加班……” 　　万厂长为难了一下下，才点头道：“行！” 　　以前还能轮班，后来就开始没人轮班，到现在工人们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没后备人员。 　　工作自然就开始变得辛苦了起来。 　　万厂长也算见多识广了，可也没见过这种扩张速度。几乎每天都在扩张，不停的扩张，厂区一点点的吞噬着周围的土地，把土地变成工厂。 　　而且燕长青不得不盖起了宿舍楼，原本他只想占地面积大点，免得以后有什么变化，扩张的时候会遇到麻烦。 　　但是现在厂里人太多了，不盖宿舍楼的话，根本不够住。 　　忙完了酒厂的事儿，还去火电站那边看了一圈，也看不懂，只是必须了解工程进度，方便自己制定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 　　就在燕长青没事敲大鼓有事提技能的时候，成仕龙的别墅里，一屋子的人都有点沉默。 　　重案组这部大制作，票房有点没达到预期，大伙儿都有点不开心。 　　原因也很简单，重案组刚上映一周，又一部喜剧电影上映了，名字叫做《唐伯虎点秋香》。 　　怎么说呢，一开始大家并不担心，因为这是部喜剧电影，成仕龙的是动作电影，其实算不上大冲突。 　　而且唐伯虎电影里面，无厘头的主角华安，动不动拿着筷子玩音乐，各种配角扮丑搞怪不停…… 　　确实很搞笑，但是和枪战大电影，并不算是一个类型。 　　实际上事先成仕龙他们也去看了，确实挺搞笑的电影，四大才子成了四流氓，里面的演员无论主角配角，可谓是全员无厘头，看起来让人捧腹不已。 　　但是搞笑就是搞笑…… 　　可是没想到，唐伯虎一上映，就开始火爆，而且一天比一天火爆，直接影响到了重案组的票房。 　　但是这还不是更惨的，更惨的是，现在有一部电影，正在宣传，马上就要上映了。 　　那部电影，叫做《侏罗纪公园》。 　　…… 　　看到侏罗纪宣传片的时候，成仕龙和手下一群人就知道，坏了。 　　电影里面狰狞恐怖的，巨大的，温顺的，各种各样的恐龙，别说是观众们了，他们在看过之后，也想马上买张票，去看一看自己心中感兴趣的恐龙。 　　太逼真了，从恐龙的模样到动作，简直就像是真的有人带着摄像机，回到了侏罗纪，然后拍摄了这么多恐龙出来。 　　这就是运气不好，本来以为和喜剧片没什么冲突，结果喜剧片票房爆炸到影响他们的票房。 　　还想着可以多上映一段时间，结果后路被恐龙截断…… 　　实际上这部电影的票房已经算可以的，但是大家之前抱的期望太高，现在达不到预期，难免有些失落。 　　成仕龙看着大伙儿都很沮丧，笑了笑说道：“现在票房其实挺好的，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现在大伙儿都开始准备醉拳2的拍摄了，我准备请一个大师级的演奏家和功夫大师过来，争取让醉拳2的票房再创新高。” 　　其实他对醉拳2挺有信心的，但是这次遇到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小心起来。 　　阿坚立刻反应了过来：“龙哥，演奏家是燕长青吗？” 　　能够连续上两次春晚的人，就算不懂音乐的，至少也知道，没两把真功夫是不大可能的。 　　成仕龙笑了笑说道：“没错，他不但上过两次春晚，而且他还是大陆二胡业余考级的评委之一，已经确定了的。” 　　那就是真的厉害了！ 　　顿时大伙儿都激动起来，电影又不是只看的，很多电影就算不怎么样，但是如果配乐好，照样能拉高票房的。 　　不是有句话叫做，烂片出神曲。 　　当然大伙儿都对醉拳2很有信心，因为有醉1的票房在，现在拍摄第二部，首先就有了一批忠实观众，会买票进去看看和当初的有什么不同，有什么进步。 　　烂片出神曲，何况现在不是烂片，再配上好音乐，那更是锦上添花了。 　　不过阿坚奇怪道：“那功夫大师呢？” 　　成仕龙也是懂活跃气氛的，笑了笑说道：“你们猜是谁？” 　　“是元奎大哥吗？” 　　“元彪大哥？” 　　“洪大哥？” 　　“袁师傅？” 　　一个个人名从大家口中说出来，成仕龙更加开心了，刚才因为票房没达到预期的不爽快都逐渐烟消云散了。 　　他等大家都猜了半天，才笑着说道：“也是燕长青啊！” 　　“不可能！”阿坚怪叫一声。“他才多大，会二胡会作曲，会酿酒开公司已经很厉害了，怎么可能还会功夫？” 　　其他人都不用说，一个个的想法和阿坚都一样。 　　会那么多东西已经很天才了，年纪轻轻，已经比在座的各位都有钱，这要还会功夫，而且比在座的各位还厉害，那还有天理吗？ 　　…… 　　成仕龙笑眯眯地说道：“我和他试着交手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 　　没人说话了，你都承认他是功夫大师了，还想让我们说点啥？ 　　成仕龙见没人捧场，呵呵一笑：“我打的都出汗了，他动都不动。只是站在那里格挡，就把我挡的完全没继续下去的想法了。” 　　阿坚和一群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高手？” 　　“就是！”另一个人喊道。“就算是李小龙大哥还在，他也不可能一动不动的让你攻击。” 　　“全香江都没这样的人。” 　　成仕龙点了点头：“没错，全香江都没有，也只有大陆才有。大陆才是真正的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出现这样的天才，才算正常。” 　　“很正常吗？”没人觉得这是正常的，成仕龙可是从小练功夫的，吃了多少苦只有同样练功夫的他们知道，就算不说他能有多打，至少在场的人都没人信。 　　其中还有不少人跃跃欲试：“龙哥，那等他来了，我们可以和他切磋一下不可以？” 　　“对，让阿光去试试，我们不信他这个泰拳王连一个少年人都打不过。” 　　“对对，阿光，你敢吗？” 　　成仕龙看他们连激将法都用上了，笑着摇头道：“你们要是不怕被打击到自信，那随便你们吧！他还不一定有时间来呢，现在香江这边的胜利伏特加都一瓶难求了，他估计数钱数到手软，不一定有心思来看咱们拍电影了。” 　　“那龙哥你打电话问问好了，我感觉他还是挺够意思的。”阿坚说道。“我陪着他出去办事的时候，可没少吹嘘咱们的人都有真功夫，他都没说什么的。” 　　“阿坚，你没说我吧？”一个年轻人喊道。“如果你在一个龙哥都打不过的高手面前，吹嘘过我，那今晚上咱们就去海边决斗，只能回来一个……” 　　阿坚嘿嘿笑道：“我当然吹嘘你了阿明，你不是最喜欢喊人去海边，只能回来一个吗？等到人来了，你去试试啊！” 　　阿明哈哈大笑：“他是龙哥的客人，我怎么能无礼呢！再说他只是练功夫，可没经历过生死搏杀……” 　　…… 　　成仕龙摆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感觉他不像没见过生死的人，大陆虽然不像香江这里有很多灰帮，但是治安也不是很好。他能在一个地方开起那么大的酒厂，能从内地闯到这里来，你说他没和人动过手，你信吗？” 　　“而且，你们看看那根柱子，拿个东西往里面试一下那里有多深。” 　　阿坚跳了起来：“我早想问了，龙哥，新别墅谁给你搞了这么一个破洞来？” 　　“你先试一下啊！”成仕龙说道。 　　仓促之间，哪有什么东西能试一下有多深，那个硬币的孔很薄的。 　　看他们没东西可试，成仕龙也不卖关子了：“他用一个硬币，打穿了他助理手指头上捏着的葡萄，然后打入了那柱子里面，只有一丝露在外边。” 　　“然后他还用手指头夹着那个硬币，把硬币拔了出来。就是这个硬币，他后来又捏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成仕龙说着掏出了一个半圆的硬币出来：“我放在身上，就是要提醒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现在让你们也看看……” 　　阿坚接过硬币，用力来回掰了几下，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连被人把硬币拿走都没在意…… 　　而拿到硬币的人，表情则是慢慢地和他变成一样。 　　他们大部分都是武师，也只有内行人，才会面对一枚小硬币的时候，会这么震撼…… 　　…… 　　燕长青忙忙碌碌地看着新工人和老工人们，一起走向生产车间，然后点点头，对着旁边的几个人说道：“生产任务是重了点，不过也要关注一下他们，看看生活上有没有困难的，能帮忙的就帮一下，让他们尽量安心地，尽快投入工作。” 　　当然也要关注一下，别再出现以前的盗窃事件了。 　　人多了就复杂，有些事情是难以避免的，但是可以提前小心，避免一些不好的事情，影响扩大。 　　交待完之后，回到办公室正收拾东西，电话响了。 　　他伸手接起来，很快就笑了起来：“成叔，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成仕龙很直接：“长青，找你求助来了。这次重案组的票房，遇到了周星星的唐伯虎点秋香，现在票房没达到预期，而且接下来马上要上映一部侏罗纪恐龙的片子，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所以我现在打算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醉拳2的拍摄中，想请你来做个武术指导，还想请你帮忙搞一下配乐。” 　　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燕长青都不由笑了起来。 　　后续这两部电影，可比重案组更经典，至少以后在网络上，不管是唐伯虎还是侏罗纪，观看的人数都要比重案组要多。 　　可惜了，重案组的那种大场面，到以后有了电脑特效，就算不上最好的了。 　　他脑子转了一圈，嘴上已经很爽快地说道：“成叔，配乐没问题的，等后期制作的时候我肯定能到，但是武术指导就算了，这不是实战教学，是拍摄电影，我不懂电影的。” 　　不是功夫好拍出来就好看的，就他现在去拍摄，拍出来可能根本没法看。 　　因为现在的拍摄技术，都未必能把他的动作拍清楚。 　　而且想要在大屏幕上好看，还要讲究很多东西的，他虽然有无数部电影的观看经验，知道哪些动作拍出来更好看，但是现在可不是只讲好看，还要看时代的。 　　醉拳2的票房原本就挺不错的，证明大家都喜欢成仕龙得那种打斗风格。 　　如果换了自己瞎指导一番，那可能票房还不如原来就搞笑了。 　　倒是音乐方面没问题，锦上添花的事儿，他保证给添一朵最大的大红花上去。 　　成仕龙没放弃：“拍电影也很简单的，只要动作好看就可以。就算你不懂电影，你也可以来帮我教训一下那帮臭小子，免得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燕长青想了一下：“我估计到年底才能有时间，到时候我不但带着二胡去，还可以带个唢呐过去，而且保证唢呐的技术不会比二胡低太多。” 　　“对了，其实大鼓和古筝我也可以。你可以找人做配乐，回头我帮你演奏出来，保证效果会达到你想要的那种。” 　　成仕龙现在已经相信天才无所不能了，惊喜道：“那太好了，年底都可以的，如果到时候拍摄完成，你也可以帮忙查漏补缺。” 　　“那就这么说定了成叔，你放心吧，到时候我肯定到。” 　　…… 　　燕长青挂了电话，就开始看自己的技能。 　　现在技能是升级的挺快，目前大鼓唢呐都离二级没多远了，当然最后这个没多远的进度条，会走的慢一些。 　　唯一差点的是古筝。 　　不过问题不大，现在技能都能用睡觉加速的，他说的是年底，时间还有很多。 　　而且这些也不会耽误自己清酒的技能提升。 　　酒厂的事情说起来也并没那么复杂，其他人完全可以把生产搞起来，自己只需要在技术源头上把关就足够了。 　　除了清酒，还有酒曲的制造。 　　现在是夏天，也是酒曲制造的最好时机，他现在已经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把酒曲的制作提升上去。 　　有了足够好的酒曲，他觉得工人们应该可以不用自己指导，只要按照完整规范的流程，就能酿造出比好日子系列更好的酒来，说不定还能达到步步高系列的品质。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能进一步给自己增加更多的练技能的时间。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准备去让人继续给自己采集原料，先把酒曲技能给提上去。 　　磨刀不误砍柴工。 　　从现在开始，专心技能，接下来几个月，就是天塌下来，也别想阻止他提升技能的心。 　　没有谁能阻挡，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我燕长青说的！ 第229章 发奖学金都没人领 　　火辣辣的太阳高挂在天上，河边的树上有蝉在拼了命似的鸣叫着。 　　一群熊孩子们一个个头顶青草树枝编的草环遮挡着太阳，顺着河边玩闹着朝远处走去。 　　二娃走着给燕长青提议：“七斤哥，你应该把河边的路也修一修，那咱们来玩水就能开拖拉机走了。” 　　小志替燕长青回答道：“你可真聪明，能走拖拉机的地儿都有人，路修好点就会有人来，咱们还得跑的更远。” 　　二娃不服：“咱们给路口立个牌子，禁止通行。就咱们走，不让别人来。” 　　其他人都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反正熊孩子们随便什么问题都能讨论半天。 　　燕长青也有些无奈，发展也不是全是好的，比如现在，酒厂火电站到处都在建设，还有各种运输车辆到处跑。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人太多之后，大伙儿不好下河玩水了。 　　十来岁的少年人们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随便找个地方就下河扑腾。 　　特别是现在酒厂里面，女工也多了起来，就更麻烦点。 　　其实别人也没啥，主要是燕长青，他不走远点的话，搞不好就有人来找他。 　　他都可以想象那种画面，有外来供货的或者拉货的新人，明明找厂长就行，偏偏非要找老板。 　　人们办事都这样，总觉得只有大老板发话才更相信，而且燕长青名声在外，上过春晚的大老板，天然就容易被信任。 　　于是很可能就会有这样的对话。 　　“酒厂老板去哪儿了？” 　　“就在那边也不远，站桥上就能看见，河里玩水呢，一大群人，你去了就能看见。” 　　“那么多人，哪个是老板？” 　　被问话的就该迟疑了，这年头在乡村里，别说是少年人们，连大人们下河都是不穿泳裤的。 　　该怎么回答哪个是老板呢？ 　　回答人家说，‘牛牛’最大的那个？ 　　怕老板知道了会打死自己，绝对不能说…… 　　所以燕长青就得和大伙儿去远点，让人都看不见自己在哪儿，免得有人傻乎乎地给人报告自己方位。 　　…… 　　尽管生产任务很重，很多技能都要练，但是下河这种事儿，必须要有。 　　这是燕长青的坚持，夏天如果不能下河玩，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现在可是又一个技能二级的人，酒曲技能终于二级了。 　　现在肝技能出来的酒曲都用不完，也不打算用了，有二级的谁还用之前一级的，现在正在想办法处理。 　　这玩意想卖出去都不容易，大酒厂都有自己制曲的，小作坊又被取消了，自酿酒的人家才能用多少？ 　　关键制曲是个简单活儿，就算小作坊自酿酒的人家，也都有自己制曲的。 　　思来想去，燕长青只能白送，他这技能达到一级百分九十以后，制作出来的东西，应该都算是顶级的了，扔了也浪费。 　　所以都送给那些供应原浆酒的小作坊了，反正他们酿造的酒，都是要给自己送来的，也不算亏。 　　有了二级酒曲，燕长青再次尝试过，和他想的一样，工人们只要按照严格的工序流程酿造，现在酿造出来的酒已经达到了好日子系列酒的品质。 　　这就意味着燕长青减少了大量的工作，接下来随着技能提升，他的工作量也会越来越小，能抽出更多时间提升其他技能。 　　不过想达到他亲手酿造的酒的品质，根本不可能。 　　同样的东西，哪怕别人和他一模一样的操作，但是没有技能，就达不到他做出来的效果。 　　也就是说，他的酒厂里最关键的技术，还得靠他自己，也意味着，酒厂永远不存在‘秘方’泄露的情况，也算是另类的技术保密了。 　　这个在他预料之内，早就试验过，现在不过是进一步确定而已。 　　…… 　　酿酒类的技能提升，都会互相促进清酒技能的提升，这是一件挺让人开心的事儿。 　　这年头到处都是岛国的东西在国内卖，想买个随身听学英语，都是岛国的，价格好几百，他觉自己被赚的都不是好几百，而是好几个亿——真不是崇洋媚外，需要来回带着跑的，只有岛国的最轻便。 　　所以要尽快搞出来二级清酒技能来，把这好几个亿挣回来。 　　想到这儿燕长青都不摸螃蟹了，爬出来冲二娃他们喊着：“你们注意点，别淹了，我先回去。” 　　其实也不怕啥，这一片虽然人烟稀少，但是河道宽了不少，除了对面河岸边处有一小片水比较深，其他地方都可以挽着裤腿趟河过去。 　　…… 　　也就是燕长青不怕晒，不然在这季节，想从河里走出去，都需要大毅力。 　　因为河水太舒服了，特别是这里的河底都是细沙，纯天然无污染，躺着被水冲着都很舒服。 　　现在燕长青的计划还有一个，就是把这段河给‘占’了，因为未来这里会成为沙场，有人把这里的沙挖了往省会那边运。 　　了解类似情况的都明白，一旦成为沙场，附近的河道会变成什么样。 　　河底会变得处处陷阱，小孩子们下水再也不会有现在的安全感，而且破坏的河道惨不忍睹等等。 　　以前的燕长青只能看着河道变成那样，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好自己的乐园。 　　…… 　　回到酒厂，他还没开始工作，就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高考的分数下来了，学生们可以去学校看分数了。 　　燕长青立刻就给姑父打了个电话。 　　陈有亮也刚得到消息，兴致勃勃地说道：“你看啥时候办个仪式，把钱给学生们发了？” 　　“后天吧，明天有点赶。不管能不能拿到通知书，只要过了分数线咱们就给钱。”燕长青早想好的，过分数线都很不容易了，必须给钱。 　　这样就算是没拿到通知书，有了钱，也能保证他们复读的时候衣食无忧，家里人也会支持复读。 　　在玉东省，考个五百多分过了大专分数线，结果连个学都没得上的情况，是很正常的。 　　曾经乡里很穷的时候，不少人甚至都不去复读了。 　　想想还是挺可惜的，能在桃树乡的教育条件下，考出这样的成绩，学生们的努力程度是可想而知的，至少燕长青就很佩服这样的学生。 　　他们应该有再战一次的机会——虽然在这年头，复读理论上是不允许的，但实际上情况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现在学费问题应该在乡里不算是大问题了，不过燕长青担心一些重男轻女的，有些女生一次没拿到通知书，家里就有着急给找婆家的，这样才是最可惜的。 　　因为女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比较吃亏，一旦开始生娃带孩子，很多人一辈子直接就这样了。 　　…… 　　和姑父商量好，燕长青又给小宋打了个电话——小宋是燕长青最早认识的记者，自己人。 　　再和祝昌盛说一声，他也可以来凑个热闹的，一直以来名义上市场都是油田扶持的，而且也有个加油站在这里，凑个热度没问题的。 　　接着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会在市场那边安排举办个简单的仪式，酒厂这边的人也会过去。 　　不过人数还是不会太多，因为市场和酒厂这边算是直接关系的，也就几千人，家里刚好有学生高考，而且考出好成绩的，并不多。 　　一切确定，厂里的大喇叭刺啦两声，接着就开始喊了起来：“厂里有子女分数在大专分数线以上的，明天放假，去镇上市场那边，参加个小仪式领奖学金。” 　　连续喊了几遍，燕长青关了大喇叭，专心研究技能去。 　　…… 　　到了晚上基本就可以确定人数了，可怜得很，酒厂现在两三千人的正式职工里，过大专线的才三个，还包括了燕长青的表姐李梅。 　　关键这三个人，除了李梅，其他两个也是只过专科线，而且是县里高中的。 　　也就是说，燕长青的奖励，今年本科的奖励，没人领。 　　无奈的很，想搞个奖学金，大奖都没人领啊！ 　　难怪镇上那破高中，每年都要把过了本科专科线的人数，都写在大红幅上，挂大门口一挂挂到开学了——今年全校就过一个刚过本科线的，三个专科线的。 　　而且过本科线的那个还是勉强过，鬼知道拿不拿得到通知书。 　　这么一比，燕长青倒是觉得酒厂挺了不起的，居然有这么多职工子女考过了分数线。 　　再一想也不意外，培养一个学生不容易，家庭负担重，家里人肯定早就进了厂里来打工挣钱。 　　燕长青倒是知道自家表姐是肯定有通知书的，她报的是医科大学的专科，好像是被调剂专业录取的——没重生前他也受环境影响有点重男轻女，和表姐表妹们关系都一般，等她们嫁人后都很少联系。 　　其他的他也不清楚，而且现在是先报考后出分数，能不能录取还要靠运气，他除了给点钱鼓励支持一下，别的什么办法都没有。 　　很快市场那边也统计出来了，更惨，只有一个过专科线的。 　　四个人都是普通专科线，只需要一万两千块钱。 　　燕长青觉得只出这点钱，上个报纸电视有点不好意思，想了一下又给姑父打了个电话：“姑父，人太少了，要不把考上高中中专的都算上？” 　　陈有亮也正觉得人太少仪式不热闹，当时就同意了：“那正好，高中录取的基本都确定了，重点高中和中师中专也给三千，普通高中给一千怎么样？” 　　“行！技校的呢？” 　　“技校奖励个啥，不管。”陈有亮干脆的很。 　　技校也算是中专，不过分数线太低，考上也不包就业。 　　很多农村学生考不上高中，干脆就不上了，也不会考虑去技校。 　　当然也是曾经的情况，现在可能会多点，因为有钱人多了，会考虑花钱给学生们买个文凭。 　　既然考虑买文凭的，那就是不差钱。 　　真正缺钱的一般是中师中专的，那个录取率比高考还低的，一般也都是着急就业的农村学生们的首选。 　　不着急的话，以他们能考上中专中师的成绩，重点高中是可以随便挑的。 　　…… 　　然后大喇叭又喊了起来：“通知通知，有今年参加中招考试，已经确定考上高中以及中师中专的，尽快来报名，明天去领奖学金……” 　　这次人数就多了不少，重点高中和中师中专考上的虽然不多，也有几个，但是普通高中就多了些，能有几十个。 　　燕长青和姑父再打了个电话，确定好人数，都是松了口气。 　　人数再少的话，他就考虑把今年小学入学的都算上了。 　　仔细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把小学的放到以后。 　　厂里总得留点激励员工的手段，不能一下子都扔出去，以后没别的奖励了怎么办。 　　…… 　　办仪式这种事情，虽说是在市场办的，但是陈有亮也不用市场里的人，给杨乡长打个电话就行。 　　这种活动还得是杨乡长的人有经验，而且他们也是要来蹭热度的，让他们帮忙布置一下，不算什么。 　　燕长青则是照常忙自己的，忙到晚上，祝昌盛打电话过来：“长青，明天去的话，还要给你带一位客人去，你肯定想不到是什么客人？” 　　燕长青无语的很：“祝叔你就直说好了，连点提示都没有，我上哪儿猜去。” 　　祝昌盛呵呵笑了一声：“有人来请你演奏二胡。” 　　燕长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现在我忙不忙祝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实在忙不过来了啊！” 　　“你都不听听是哪儿的人来的？”祝昌盛没想到卖了个关子，结果还没说是谁，燕长青直接给拒绝了。 　　燕长青真不想多事，反正没直接找自己，那就不是自己认识的，有人请自己出专辑赚钱都不干，他怎么可能会给不认识的人搞什么飞机。 　　没想到祝昌盛说了个自己没想到的：“你知道央视在拍三国演义吗？” 　　“知道啊！”燕长青回答了一句，反应了过来。“是他们？不至于来找我吧？他们去找哪个乐团的人，谁还能不配合他们，用得着跑来这里找我？” 　　这部电视剧又不是私人公司拍摄的，和西游记红楼梦的性质一样，央视搞出来也算是任务的，所以想要谁配合，根本不需要去找，有的是人愿意进剧组里，哪怕是能当个后期制作的工作人员。 　　只要能在这种大型剧作里，哪怕最后名单里都不会出现名字，但是只要参与了，说出去也是资历。 　　所以这种挣着抢着要去的大型巨制，为什么会请自己去？ 　　下一刻祝昌盛给出了答案：“好像是其中有个导演觉得，想要请一个音乐感染力强，能够渲染气氛的演奏家去参加，电视剧出来后效果会更好。” 　　“这方面你可是无人可及的，别忘了你和省台那边的矛盾问题。” 　　燕长青当时就很是无语，这都几年了，还有人记着这事儿呢，自己都快忘了。 　　不就是把他们老台长送医院吗？人又没送走，至于记仇这么久吗？ 　　不过，既然是三国剧组的人，那自己就得见一见了，这部电视剧他也是‘补看’过的。 　　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当年也是火遍大街小巷的。 　　想到这里，他就说道：“那明天再谈吧！等举行仪式的时候再说。” 　　…… 　　祝昌盛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三国剧组的人是刚到没多久的，事先连联系都没有。 　　来的人叫方雪亚，还是个女同志，带了个助手就跑了过来。 　　到了之后就先道歉，说是剧组在外边不方便联系什么的，所以直接人过来了。 　　祝昌盛又不是傻子，这种不提前联系的事儿，他清楚得很，还不是怕电话打过来，万一被直接拒绝的话，后面就不太好说。 　　所以干脆直接从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叫马头镇影视基地的地方，跑过来以显示诚意。 　　而且人家好歹是央视的剧组，来俩人已经算诚意满满，估计是因为燕长青还有个企业家的身份，而且今年正在央视打广告，名声大振，剧组才会派人来请。 　　换了别人，多半只需要一个电话，直接让人自己过去了。 　　现在通完电话，祝昌盛觉得大概率燕长青会同意，这才出去，和方雪亚见面说了一下情况。 　　方雪亚是来跑腿的，剧组再了不起，她也只是其中一个分部导演的小助理，办不成事回去也是要被收拾的，现在听了消息挺开心的：“多谢祝主任了！” 　　谢完了又道歉：“这次的事情实在抱歉，应该提前通知一下的。但是那边正在拍几个大场面，导演们都比较忙。拍摄完之后就要进入后期制作过程，时间也比较紧……” 　　祝昌盛也懒得分辨这女人话里的真假，只是笑着客气了几句。 　　这些人都眼高于顶的，现在用人了来客气几句，以后也不会怎么打交道，没必要浪费太多口舌。 　　…… 　　燕长青挂了电话则是开始考虑起来。 　　找自己肯定是搞配乐的事儿，按理来说三国还没拍摄完的，不至于这么早找自己吧？ 　　其实能去搞一搞配乐，他也没啥问题，好歹是陪伴过自己的电视剧，能参与其中，他还是挺乐意的。 　　就是怕耽误自己太多时间，他现在短时间离开酒厂还行，要是一个月两个月，那肯定不可能。 　　这部剧都拍了三年，如果后期制作也这么磨磨蹭蹭的，自己哪有那时间。 　　思来想去想不出原因，只能放弃，等明天见了人再说吧！ 　　唉，才说过谁也不能打扰自己练技能的，没想到很快就要食言…… 　　好像也不算食言，去搞配乐同样是提升技能，没错，就这样。 第230章 名在海外 新手女司机 　　方雪亚躺在油田招待所的房间里，脑子里有些混乱。 　　并非是因为晚饭被招待的时候，喝了几杯酒，而是来的一路上，她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是跟着三国剧组一位姓沈的导演做事的，沈导忽然让她跑到西阳市这边来，请参加过春晚的一位二胡演奏家做配音。 　　这个倒是没什么，剧组为了这部八十多集的电视剧，已经努力了好几年，为了追求尽善尽美，请一些音乐名家来配音很正常。 　　但是这次沈导给的条件，让她怀疑沈导是不是没睡醒。 　　剧组可是央视的剧组，请一个人，需要给那么优厚的条件吗？ 　　直到沈导给了她一个不是很让人相信的理由，让她更加怀疑人生。 　　…… 　　事情要从几周前开始说起。 　　那是一个周五，北美的一个音乐点播台，忽然放出了一首音乐。 　　名字叫做胜利伏特加，这首音乐歌词只有一声啊，那不能叫歌词，实际上算是纯音乐。 　　但是就是这样一首纯音乐，从在电台播出之后，忽然就像落入了森林的一点火焰，瞬间点燃了整个北美大地，让人们陷入了一场狂欢中。 　　大气磅礴，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就像音乐所表达的那种气势，这首音乐一经出来，瞬间就成了电台点播量最高的歌曲，接着直接攻占了公告牌的榜单，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登顶了。 　　这首歌的爆火程度，据说达到了让各地的警察们，包括FBI们的工作量大增的地步。 　　因为歌曲太燃了，听得人热血沸腾，街头飙车的热血少年们出动的次数多了，拎着砰砰砰到处乱放的人多了，连帮派斗争都拿着这首音乐当背景乐，据说特能提士气，一仗下来，血都流的比以前多…… 　　而且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这首音乐的热度，已经彻底压下了正在爆火的另一首神曲《No Limit》——这是一首在曾经的另一个时空里，成为35个国家排行榜的冠军单曲的作品。 　　…… 　　时代不一样，歌曲的风格也会不同。 　　而这个时代，最火爆的电影是侏罗纪，这已经是如今这个时代，电影特效制作的巅峰。 　　以现在的技术，制作不出来像指环王那样的电影，人们也没机会在荧幕上看到那样宏大的场景。 　　如今的太空探索，只是刚起步，网络还不够发达，北美是目前最发达的国家，它刚刚拖垮了前苏国，即使这样，现在整个北美，也才一千多万台电脑。 　　很多时候，人们的艺术创作，也会受眼界的局限。 　　除了少数天才，大部分创作者们，没见过海就创作不出那种海的大气磅礴，没见过山的人，作品里很难体现出山的巍峨。 　　没有见过星空的人，也很难在艺术创作中，表达出那种天空的辽阔与寂寥。 　　这时候北美的流行乐还是另类摇滚，以及一直流行的抒情类音乐等等。 　　而胜利伏特加的这首曲子，就相当于把魔戒这部电影，拿去给还把侏罗纪当做时代巅峰的观众们去看一样，属实是降维打击了。 　　所以这首纯音乐，瞬间就火爆到了大街小巷，虽然只是一首单曲，但是唱片照样卖到脱销。 　　而且从登顶了北美公告牌之后，点播和新唱片销量，都一直遥遥领先。 　　…… 　　但是这还不算什么，因为接下来，北美宝丽金公司的人出来解释了一下，这首歌的创作者名字为什么会是一个奇怪的‘ChangQing·Yan’。 　　因为这是一个华族人的名字，按照华族人的习惯，Yan是姓氏，ChangQing是名字。 　　另外，宝丽金的人还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这首单曲，会选在周五发布出来。 　　众所周知，在很多西方人们看来，周五又名黑色星期五，不吉利。 　　宝丽金的解释是，对于北美乐坛的创作人们来说，不管是哪一天发行这首歌曲，都将是他们的黑色星期五。 　　因为这一首由一个华族少年创作的纯音乐，注定要打败他们。 　　没错，创作者是一名少年人，未成年。 　　这解释多少有点得罪人，但是事实就摆在面前，就算有人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承认——榜单就在那里，谁不服，写一首歌曲出来，把那首公告牌上高高在上的胜伏利特加，压下去就是。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接下来宝丽金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叫胜利伏特加这样的名字，因为它是作为广告曲创作出来的。 　　因为天才少年其实是个酿酒大师，他酿造出了一种伏特加，打算给这酒打一个广告，正好他的业余爱好是音乐，顺便创作了这么一首曲子。 　　没想到一下登顶了公告牌，获得了点播量第一等等的荣誉，实在是……对不住乐坛的各位了。 　　对于宝丽金来说，他们可不是真的是要为酒打广告，他们是做音乐的，只需要噱头。 　　因为多卖一张唱片，多卖出去一份版权，他们就会多一份收入。 　　至于这种酒将来卖什么样，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 　　宝丽金的解释一出，这首曲子更火爆了。 　　因为这实在是，让人有点不可置信。 　　在很多北美人的眼里，华族人还是穿长衫带辫子的落后形象，他们大部分人，知道的华族人并不多，对华族也不了解。 　　毕竟现在北美最大嘛，自己的国家刚‘打败’另一个强国前苏，正式自信心空前暴涨的时候。 　　但是现在就出来了这么一个少年人，一首单曲燃爆了北美，而且接着在欧洲以及全球各地，继续一路燃爆了过去。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宝丽金一开始公布，这首曲子的创作者是华族人，可能还会遭到抵制什么的，但是在曲子已经火爆之后，反而更引起了人们的兴趣。 　　慕强也是人类的天性之一，有些时候，是不分肤色的。 　　伴随着曲子越来越火爆，对于各种鬼子们来说，念起来有点咬嘴的燕长青的这个名字，也火爆了起来。 　　…… 　　沈导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到了他国外朋友的电话。 　　很熟的朋友，越洋电话打过去，连寒暄都没有，直接问他：“你听说过燕长青这个名字吗？” 　　沈导想了又想：“挺熟悉的，应该是个名人，怎么回事？” 　　“他创作了一首纯音乐，一首五分多钟的纯音乐，现在已经在全球多个国家火爆起来了，甚至在包括北美在内的多个国家的音乐排行榜上，荣登第一的宝座。” 　　“啥？”沈导觉得自己在野外拍几天电影，好像世界都变了似的。“你等等，我问一下。” 　　接着沈导就喊了几个助手，问道：“燕长青是谁？谁知道？” 　　“我知道，现在央视黄金时段广告的步步高酒，就是他家的酒厂生产的。他还参加过两次春晚，前年他单独拉了一曲二胡，去年他和人集体演奏了小刀会序曲。” 　　“我也知道，他今年还有节目，还是乐器演奏，节目名字叫是石油工人之歌。” 　　沈导一个激灵：“等等，这个石油工人之歌，谁听过？” 　　“我听过。”立刻就有人回答了。 　　本来嘛，这个剧组就是央视的，里面有央视的工作人员也很正常。 　　沈导想了一下：“你听过，还能记住点什么不能？” 　　“能！”回答的这位很自信。“整首歌曲都非常震撼，特别震撼。有一段吟唱，我听了一遍，到现在也忘不掉。” 　　沈导一摆手：“你哼一下。” 　　这位立刻很自信的啊了起来，几声过后，沈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停停停，我大概知道旋律了。你别吼了，太难听了点……” 　　接着沈导直接给他那个在北美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那首歌曲，你现在能放给我听吗？” 　　…… 　　几分钟后，沈导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挂上了电话。 　　然后他甩了甩头，抹了一把脸，出去之后也不管别人了，直接去找总导演去了。 　　接着就和方雪亚谈了一会儿，让她出发来到了西阳市。 　　方雪亚实在是有些震惊，一个没出过国的少年人，怎么就能一首音乐，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呢？ 　　和现在的北美空前自信相反，如今的国内，正有很多人认为外国的月亮圆。 　　而西方的艺术文化等，也正是疯狂入侵的时候。 　　侏罗纪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电影市场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好来屋大片一统江湖，连香江电影都被打的溃不成军。 　　所以如果提起北美，很多人都觉得，那里什么都是好的。 　　现在突然有个人，尽管很多人也知道，步步高酒厂的老板是天才，但是天才到，创作一首曲子，就能被月亮圆的地方的人喜欢，确实太让人震惊了。 　　现在马上就要见到天才本人，方雪亚心中有些不安。 　　祝主任觉得燕长青应该会去，但是她不这么想。 　　天才都有天才的骄傲，而且人家也不需要靠一部电视剧出名，作为一个知名企业家，会接受自己带来的，那些曾经让自己都有些惊讶，现在却有些拿不出手的条件吗？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 　　…… 　　第二天一大早，燕长青就让人尽快赶往市场，准备参加发奖学金的活动。 　　而他自己则是慢悠悠地忙完自己的事儿，才去找自己家人，挨个问要不要去参加活动的。 　　最后他成功说服了一家人一起去，看热闹嘛，当然是全家一起的才热闹。 　　然后，李秀妮很积极的表示：“我开车吧！” 　　燕长青一愣：“妈，你不是不学开车吗？” 　　“我已经学会了。”李秀妮不大乐意被儿子提以前说过的话，这不就显得她说话不算数嘛。“你要是嫌我开的不好，你就自己开一辆车去，带你爷爷奶奶一起，我带你爸去就行。” 　　“那倒不用，我坐你开的车，不相信别人，我还能不相信老妈你的技术吗？”燕长青立刻改了口，既然说是会了，应该没问题。 　　但是很快他就惊讶了：“妈，钥匙孔在这边呢！” 　　“哦！”李秀妮答应一声，板着脸。“我知道，刚才看那边落了点灰。你这好歹是新车，平时也不知道爱惜，好好的车你看你给弄的……这擦玻璃的咋动了，赶紧给关了。” 　　燕长青没吭声，伸手把雨刮器给关了。 　　点火，挂挡，启动，出发…… 　　燕长青眼疾手快，看准时机把手刹给按了下去。 　　李秀妮扭头看了他一眼：“还坐着干吗？下去给我看着，没看到车还得调头。” 　　“嗯嗯！”燕长青答应完，终于忍不住了，提醒道。“妈，我爷奶都在车上呢，你开慢点，我给你喊着，听我喊就行……白天不用开灯，你看看把灯给关了。” 　　…… 　　出发没多久，燕长青看着挂了二档的桑塔纳在路上行驶，第一次觉得二档有点快了。 　　主要是李秀妮开车的神态有点吓人，她自己都紧张的一会儿忘了这个一会儿忘了那个的，刚才还指挥儿子：“你伸头喊一喊，前面这俩走路的也不靠边点……” 　　燕长青提醒：“那有喇叭，方向盘上……” 　　“喇叭……”李秀妮试了两下，喇叭响了起来，她也想好了理由。“你喊一声就得了，这喇叭声音太大，你看看，吓人一跳。要不我就不爱按呢！” 　　人家吓一跳是觉得自己没碍事好不好，车离老远人家都知道车来了，一直在靠着边走，谁知道你还会嫌他们不靠边…… 　　不过新人嘛，就这样。 　　等快到了镇子，不用儿子说，李秀妮也知道自己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开过去镇子，于是晃了晃手腕：“算了，儿子你来开吧！我这累的胳膊都酸了，让我歇会儿，等过去镇我再开。” 　　等燕长青把车开过镇子，再换上新手女司机，继续二档出发。 　　…… 　　方雪亚和祝昌盛都等的着急了。 　　她忍不住问道：“燕总没有大哥大吗？能不能打个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祝昌盛笑了起来：“他平时都在酒厂，有固定电话的。我看他对大哥大没什么兴趣，以前说过，他说用不上。” 　　方雪亚也没办法，人家老总不爱用，谁能怎么着。 　　就算是总导演来了，见了人家也得客气点，谁让人家厉害呢！ 　　等到感觉人都到齐了，还没见到燕总，方雪亚有点不放心了：“燕总不会是不来了吧？” 　　“肯定会来的，他答应过的。”祝昌盛很有信心，燕长青在他这里从来没有说话不算的情况，可信度百分之二百以上。 　　方雪亚只能继续等。 　　直到看见大门口几个等着迎接客人的人，都开始朝远处跑，然后充当着引路人，带回来一辆黑色桑塔纳，接着又站一圈人，帮司机喊着怎么停车。 　　祝昌盛招呼道：“方助理，这是长……燕总的车，他应该在车上。” 　　方雪亚点点头，就跟着祝昌盛朝那边走去。 　　走没几步，就看到车停好之后，一个比自己还年轻还漂亮的女人走下车来。 　　看起来挺贤淑的一个女人，一身装扮也相当得体，看起来比订制的还好——本来就是服装厂特制的。 　　以方雪亚自己的眼光看，虽然看不出来牌子，但是肯定不是什么便宜货，感觉比自己的衣服看起来可得体多了。 　　身上还穿金戴银的，首饰好几样。 　　如果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会显得穿金戴银的，有些俗套。 　　但是放在这个女人身上就不会，她虽然谈不上什么气质出众，但是配这些衣服首饰之类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耳边传来祝昌盛的提醒声：“那个下车的是燕总的母亲，挺好相处的人……” 　　方雪亚赶紧打起精神。 　　然后她就见到了下车的燕总，一个年轻的比她想象中还年轻的少年人。 　　…… 　　燕长青下车先鼓励老妈：“妈，你开车可真稳，以后肯定是个好司机。” 　　“那我现在就不是了？”李秀妮反问，她现在空前膨胀，毕竟自己开了一趟‘长途’，从家里到这里，二十多里路呢！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开了过来，成就感满满。 　　而且家里的老太太（燕长青奶奶）还没晕车，充分证明了她是个好司机。 　　燕长青立刻改口：“我是说你会越开越好。” 　　实在想不到什么恭维的话了，幸好祝昌盛过来，给双方都介绍了一下，燕长青才能脱身。 　　留下了即使坐在空调车里，一路下来还头上冒汗的老爸，独自应付老妈。 　　…… 　　等一行人进了办公室，方雪亚先恭维了一番燕长青：“燕总的那首胜利伏特加，现在可是在北美都是第一，真是太厉害了！” 　　一句话就暴露出来了她来的原因之一。 　　燕长青心里想吐槽，也不知道怎么吐，自己现在也算是‘出口转内销’‘挟洋自重’的人才了。 　　不过这年头也正常，毕竟再过很多年，还在提文化自信，现在不自信的人多点也不算啥。 　　他就说嘛，如果想请自己，早该请了，怎么会现在才来。 　　看来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在“外边”得到了认可，所以自己的价值就高了点，值得人来请了。 　　至于音乐在国外取得成绩，那很正常，他早就预料到了。 　　又不是自己创作出来的，是经过时间和无数听众验证过的曲子，受欢迎很正常。 第231章 钱就不要了 分厂 　　恭维了几句，见到燕长青反应平淡，方雪亚就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们剧组的几个导演商议过，想邀请燕总，到剧组那里，给做一些配乐方面的工作。”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燕长青问道。 　　“具体还说不好，但是最多明年上半年，肯定能完成后续的一系列工作。” 　　燕长青一听就知道不靠谱，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三国可不是明年上半年就能完成的，一直到了十月底才上映的。 　　就算是明年上半年，他也没那么多时间。 　　想了一下他只能说道：“方助理也知道我这里的情况，酒厂现在离不开我，否则酒都生产不出来，几千人等着吃饭呢，真的是走不开。” 　　方雪亚还想努力一下：“燕总可以趁你不忙的时候去，音乐制作方面不像拍戏，时间是可以灵活点的。而且我们总导演王导说了，薪酬待遇方面，都是可以谈的。” 　　这句话她说出来自己都没底气，人家差那点钱吗？ 　　但是这又不是她能做主的，她只是个跑腿的，上面交待的话她必须给说出来。 　　燕长青对薪酬是真不在意，目前剧组能给的钱，估计一下也就那么回事吧！ 　　几个主演跟着剧组拍戏，据说一年能挣六千多，扣了税还有四千多点。 　　其他的工作人员，大部分也就是每月二三百，最好的四五百的样子。 　　自己是搞配乐的，也不知道到底能给多少，但是根据上面说的情况，基本可以推测出来，怎么谈也多不到哪儿去。 　　关键他也是真走不开，只能再次拒绝：“真的走不开，如果是只让我去演奏录制，几天时间内就能做完的话，那我肯定就去了。” 　　方雪亚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如果是给燕总安排个角色呢？” 　　“那也不行，真的走不开。” 　　主要是也没有适合自己的年龄的主角，如果让他演个谁家公子哥啥的，搞不好他还得喊人爸爸。 　　这不行，他只想被人叫爸爸。 　　…… 　　方雪亚相当为难，她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好办。 　　请一个国际作曲家，哪是那么容易的。 　　没错，现在燕长青就是‘国际’的了，在如今的人们看来，只要出去转一圈的人，那都是镀金的，何况是人都没出去，就已经在国外扬名了的。 　　很多想出名的导演玩命似的拍什么文艺片，送到一些国际电影节上去，有些甚至电影根本没法上映，压根没人看过，也要去混两天当个观众。 　　因为现在公认的是，只要获得了外国的奖就是高级的，也可以吹成是国际导演什么的。 　　哪怕是拍一些露肉的，纯粹的迎合西方审美的玩意儿。 　　燕长青看方雪亚都没话说了，干脆自己说：“这样吧，我估计你们那边的做音效的人员早就够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做曲的，给做两首曲子，回头你们看看，能用的话就用，不能用拉倒，怎么样？” 　　方雪亚大喜：“这可太好了，燕总，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我还期待早日看到咱们的名著搬上屏幕，辛苦的是你们这些工作人员和演艺人员们，我也只是尽一份自己的力量罢了！”客套话燕长青也会说。 　　方雪亚连番感谢，然后又有点小纠结的问：“那这个，作曲的费用方面？” 　　“算义务劳动了！”燕总相当的大气，反正曲子不是自己的。“也不一定能用得上呢！能用就用，不能用了也没事，费用什么的就算了。” 　　好歹自己是‘国际知名’作曲家了，不能降低身价，宁可不要钱，也不要那三核桃俩枣的，不然以后别人找自己就没法开价了。 　　曲子都想好了，回头把《故宫的记忆》《遥远的旅途》《万里长城》《故乡的原风景》《千年祈祷》等几首曲子都注册了。 　　据说这些都是岛国，根据当年从本地偷走的一些珍贵曲谱改编的，自己再拿回来很正常。 　　至于有些不是改编的，那也不重要，要不是偷走了太多东西，他们怎么可能创作出那么原汁原味的音乐来。 　　对了，要创作的话就要快点，不然等不了多久，这些曲子就该被别人创作了。 　　方雪亚哪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立刻就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这怎么行，这怎么行，燕总你现在也是著名作曲家了……” 　　“真不用客气，音乐一直是我的爱好，能顺便做出一些贡献也是挺好的。”燕长青风轻云淡的说道。 　　“哎……”方雪亚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平时说奉献什么的，那是对一般人说的，像燕长青这种国际范的，是不适合用的。“没想到，燕总是这样的，高风亮节！” 　　“过奖过奖！”燕长青谦虚地笑了笑。“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奖学金的发放吧！” 　　“好好好！” 　　…… 　　实际上发放奖学金的仪式，只是摆几个造型，让记者拍些照片，录一小段的现场情况，方便新闻上用。 　　重要的是自己人庆祝一下，仪式反而没那么重要。 　　而后还有采访，小宋要过来采访燕长青，燕长青指了指陈有亮，小宋立刻就明白了，找到陈有亮问道：“陈总，我想问一下，你对这个助学金的……” 　　“等等等等。”燕长青一听就着急了。“不是助学金，咱们这叫奖学金，是奖励优秀学生的。” 　　小宋愣了一下，随即就笑着点头：“我明白了，那咱们重新来。师傅，准备一下，再来……” 　　燕长青听到他重新说的时候说了奖学金，这才放心。 　　助学金听起来没有奖学金好听，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还是奖字听起来让人舒服，让拿奖的学生们也更开心点。 　　现场不太开心的就是杨乡长，他其实更想燕长青搞个全乡的奖学金，这样说起来更好听点。 　　只是市场酒厂那算是内部的，和乡里可没什么关系。 　　不过燕长青还没打算推广全乡，他现在要培养企业凝聚力呢，都给了算啥。 　　想做事至少先把家安好，内部凝聚好了，再做其他的。 　　…… 　　到了中午就是庆祝宴。 　　这是燕长青比较喜欢的环节，他可以随便吃，而且现在市场里搞宴席之类的，从来不讲花里胡哨，只上最实际的，各种时令蔬菜和肉类等，都用大盘子。 　　每次到了这时候，就是燕长青可以放开大吃的机会，毕竟平时要是连吃十碗八碗饭的，还是有点吓人的。 　　不远处方雪亚和她的小助理正盯着燕总呢！ 　　没多久方雪亚就感慨：“燕总真的是挺真实的一个人，看他吃饭我觉得自己胃口都好了不少。” 　　她的小助理则是担忧：“方姐，咱们这任务算完成了吗？燕总只说作曲，又不收钱，也没签订什么合同，他到时候忘了这事怎么办？” 　　忘了这事算是小助理委婉的说法，毕竟现在还吃着人家的饭，不好说人家坏话。 　　方雪亚早思来想去了很久：“应该不会，感觉他说的时候挺自信的，应该是手里就有做好的曲子，到时候给咱们拿出来就是。” 　　小助理拍马屁：“方姐你真厉害，我就没看出来。教教我啊方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压根就没掩饰。”方雪亚说道。“而且他还很自信，我原本还担心他出名的这首曲子是西方音乐风格的，会不会做不好国乐，现在看他这么自信，估计不会太差。” 　　“这么厉害的吗？”小助理当捧哏的相当合格。 　　“天才和咱们脑回路不一样，听说过有个词叫智商吗？人类的智商高，看大猩猩就充满了优越感。但是如果燕总这样的天才，我估计肯定智商更高，咱们就成了大猩猩，怎么可能猜出他能做出什么来。” 　　“那不还是轻易被方姐看出来他已经完成了作曲吗？” 　　“那是人家懒得掩饰。”方雪亚自我脑补着说道。“看出来又怎么样？” 　　小助理哑口无言，想了一会儿没话找话：“他为什么不要剧组的钱呢？” 　　“看不上这点钱吧！”方雪亚推测道。“先不说他在央视打广告卖酒能挣多少钱，就是他那一首歌在国外挣的钱，估计都不是少数。能拿第一的歌，我觉得怎么也能挣个几十万美元的吧！” 　　“那么多？”小助理瞪大了眼睛。 　　“也许有吧！”方雪亚又没出过国，她是纯靠猜。 　　…… 　　燕长青听着方雪亚俩人的话都想笑，他又不是傻子，被人一直偷偷关注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而且他的耳朵和狗耳朵似的，他一点没自己是国际范作曲家企业老总的身份，好奇这俩人在嘀咕什么，就支棱着耳朵偷听人家说的什么。 　　听到说一首歌能挣几十万美元，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这首胜利伏特加如果只能挣几十万美元，他都该去把宝丽金上上下下的人都埋了，这么一首曲子他们只能让自己挣一点点钱，要么是他们公司的人黑了自己钱，要么就是一群无能的猪。 　　而且国外的版权管理是比较严格的，挣钱肯定不会少。 　　这点没啥好质疑的，国内现在都没什么版权意识。 　　最有名的要算陈小二和央视的官司，那之后版权问题才逐渐被人们所重视。 　　…… 　　下午的时候让人开车送两个三国剧组的人离开，燕长青又坐了老妈的车回酒厂。 　　他考虑一番之后，就给冯一贵打了个电话：“冯叔，你考虑不考虑把你那边的酒厂做大点，把好日子系列的酒交给你生产一部分怎么样？” 　　冯一贵吓了一跳：“我真的不懂酿酒，现在我刚学了个皮毛……” 　　“我这边已经研究出来了新酒曲，以后只要把酒曲运过去，你让负责生产的人按流程酿酒就行。其他的也没那么复杂，我定期过去检查监督一下，问题不大的。” 　　“能行吗？”老冯很是怀疑。 　　“先试试，等出酒了我过去看看。”燕长青说道。 　　现在酒厂的生产力严重不足，而且他接下来还要大搞伏特加，研究清酒。短期内都有点顾不上好日子系列了，干脆让老冯那边生产一部分，继续抢占市场。 　　想提高技能他也不能把自己累死，现在都要骑自行车在厂里来回跑，估计要不了多久还得换摩托车。 　　又不会分身，真管不了太多。 　　老冯犹豫了半天才答应：“那你到时候一定亲自过来看着啊！不然我怕坏了好日子的牌子。” 　　燕长青答应的很干脆：“放心，肯定去。” 　　老冯这人在破服装厂都快倒闭的时候，都还坚持生产高档货，他这种对质量的追求，让燕长青对他相当放心。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燕长青的反骨仔小助理又打电话过来了：“老板，你的单曲收入已经到账九百八十万美元。” 　　“这只是一部分版权的收入，唱片销售和电台点播等收入还在统计中。香江这边的是港币，只有四百多万港币。老板，你真的应该出专辑的，香江这边的人在利用你的单曲给他们的歌手铺路。” 　　黄佩珊气愤填膺地给老板告状：“你只有一首单曲，他们给你的价格太低了，他们的唱片还不都是靠你的歌曲才卖的出去……” 　　“燕先生，我们真的没有，没有啊！”话筒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喊声，把燕长青都差点吓一跳。“燕先生，我是宝丽金公司的林浪，打断你们的谈话很冒昧，但是请你听我的解释。” 　　燕长青把话筒离远了点，这位说话像喊的似的，电话音质又不好，听起来太难听了：“你好，林经理，我听着呢！” 　　“是这样的，香江这边的收入也没有统计完的，这部分只是前期的收入。而且这里和欧美地区是不一样的。”林浪解释道。 　　“这里的市场很小，在欧美地区，版权收入也是很大的收入，随便任何一个团体在公开节目上演奏你的乐曲，他们都需要付费……” 　　燕长青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香江毕竟小了点，所以收入主要靠唱片。 　　而其他地区，各种一次性使用歌曲都需要付费，大大小小的音乐团队那么多，肯定收的钱多。 　　林浪解释完了才接着说道：“实际上现在还不是公司结账的时候，提前给你结一部分账，是公司上层的决议，希望你尽快把胜利伏特加的后续作品创作出来。” 　　“你要相信我们，公司高层看到的绝对不只是眼前的一点利益，对于你这样的创作者来说，我们更看中的长远利益，而且后续合同还会和你重新签订，如果你有新曲出来，保证你能获得更丰厚的收入。” 　　说白了就是看到一只鸡下金蛋了，而且这只鸡还是不受控制的，有可能会飞走，所以就想着赶快给这只鸡喂点好吃的，尽快多收获几只金蛋。 　　燕长青挠了挠头，觉得这比喻不怎么恰当。 　　不过林浪说了，后续等到每次结算清楚之后，会把账本拿过来进行审核对账，保证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 　　燕长青考虑一下，决定暂时相信这个叫林浪的经理。 　　毕竟宝丽金的渠道还是比较好的，能在短时期内把一首单曲全球发行，这点燕长青还是挺满意的。 　　实际上这钱不算少了，因为等林浪说完，燕长青又详细问了一下小助理。 　　小助理就开始劝老板：“老板，你应该开演唱会，这样才能把热度再提升一个台阶，让你赚更多的钱。现在你不露面，少挣了多少钱啊！” 　　歌手挣钱那是歌手，自己这是纯音乐，去开什么演唱会啊！ 　　燕长青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专心工作，记得回头找几个会计，把账查清楚点，别让人坑了我的钱就行。对了，以你的了解，他们真的坑了我的钱吗？” 　　“没有。”这次黄佩珊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们是为了让你尽快出新作品，才提前结的一部分，以现在的销量的话，这个收入也没那么少。” 　　燕长青又问道：“那个林浪怎么回事？” 　　“因为我觉得他们坑你的钱了，所以他们来了个人给你解释。”黄佩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要表现的强势点，不然万一他们坑你的钱怎么办？老板，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这小助理要不成了。 　　燕长青无语的很：“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给我酒啊老板。”黄佩珊先是大喊了一声，而后声音又变得悲悲切切。“老板，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都要被无数个越洋电话，催我快点给他们发货，我只是一个身高一米七体重九十斤的弱小女子，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啊老板！” 　　“你知道吗？全世界都在唱胜利伏特加，但是却喝不到酒，就像我每天都想念老板，你却从来不给我打电话。我多想每天都接到你告诉我已经发货的电话啊！” 　　燕长青反问道：“你真的有一米七吗？” 　　电话那头顿时哑火了，随即才响起黄佩珊故作镇定的声音：“那个，其实我只有略微夸张而已。你知道的老板，女孩子的身高体重可都是秘密……” 　　燕长青继续追问：“你有一米六吗？” 　　“老板，我们是在商量生意的事儿，几百万几千万几个亿的生意。你应该多关心……” 　　“我知道了，那我重新问，黄佩珊经理，我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告诉我，你的身高有没有一米五？” 　　“怎么可能！”黄佩珊大叫一声。“我比朱音都还要高，比她身材还好的，你知道……” 　　燕长青已经知道了。 第232章 唢呐大鼓二级 故宫演奏 　　燕长青简单的用身高问题，让黄佩珊不再关注催货问题。 　　接着等她啰里啰嗦半天，证明自己不是小矮人之后，才交待她正事：“现在海外的公司也没有其他业务，赚到的钱你看着找个股票经纪人，投入到北美的股票市场吧！” 　　黄佩珊愣了一下：“买股票可是很容易亏欠的老板，你考虑清楚啊！而且你都没有去过北美，为什么想要去买北美的股票？” 　　“因为我怕钱放银行贬值了。”燕长青说道。“其他的你都不用管，尽管去办就好……” 　　“买什么股票你总要告诉我一声。”黄佩珊说道。 　　“买电脑网络科技方面的。”燕长青说道。“我有预感，未来的电脑以及网络科技等方面，会高速发展，所以把股票就买入这些股票好了。就微软戴尔和英特尔吧！” 　　“你确定这些会涨吗老板？不考虑一下其他板块的，只押注一个版块，可不是好主意。” 　　“就这些吧！你尽管买，亏了也不影响给你发工资的。” 　　“那……好吧！老板你还有其他事儿要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做事去了。” 　　“好好做你的事情，没事了。” 　　…… 　　挂上电话，燕长青重新回忆了一遍，觉得自己应该不会买错股票。 　　加上他的上辈子，他也没出过国，对国外股市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他知道他刚才说的三家公司，而且印象中这三个公司，未来都不会差。 　　所以在没更多选择的情况下，只能这么干。 　　当然也有风险，以后北美互联网还会经历一次经济泡沫，不过这个简单，只要不贪心，在价格涨到一定程度之后，提前卖出去就行。 　　收到了一笔钱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儿，于是他很开心地继续搞自己的技能去了。 　　…… 　　唢呐和大鼓在睡觉技能加速的情况下，实际上快要一级满了，这时候的燕长青，已经可以说自己是这方面的大师级演奏家了。 　　但是他总觉得不到二级，没法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所以心里一直想着，一定要把这技能肝到二级才行。 　　古筝的话先等等…… 　　等等，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现在闭门造车，其实还是不够快的。 　　看了看时间，离国庆也就一个月多点，差不多也该搞活动了，既然如此，那就施展大召唤术好了。 　　召唤一些人陪自己一起练习。 　　一直以来他是不想麻烦人家到自己这里来，因为他还有酒厂忙碌。 　　不过现在有了为三国剧组写曲子的名义，再加上春晚节目，以及马上到来的国庆，燕长青觉得理由已经充足的很，让大伙儿来不算是麻烦人家。 　　一个人演奏其实还是有点单调的，如果人多点话，互相印证之下，技能肯定还能提升的更快点。 　　…… 　　想到就做，燕长青一个电话就拨给了祝昌盛：“祝叔，我最近在音乐上有点想法，但是酒厂这边走不开，想让大家来我这里待一段时间，你看合适不？” 　　“肯定合适啊！”祝昌盛精神一振。“别人都怕你太忙，怕打扰了你，其实大家都想能在一起排练的，互相在一起更能提高嘛！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他们尽快准备一下，到你那里去。” 　　“我随时都方便。”燕长青说道。“长庆那边的人来不来？” 　　“肯定来啊！”祝昌盛说道。“我听你的意思，怎么你还觉得让他们来有点不好意思？你有没有打听过别的乐团，能上春晚的，人家从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就开始排练了，哪像你心大，等到最后几天才排练。” 　　“你要是有时间，我现在就安排了，你麻烦点，管个吃住就行。回头咱们单位会把他们的花费报销的，不用平时记账那么麻烦，到时候你直接给个总数……” 　　这就是明目张胆地给福利了，直接说个总数，只要不是很离谱，没人会在意这些。 　　燕长青赶紧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祝叔，到我这里还能有什么花销，安排个吃住哪里还需要花钱。你可别太见外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祝昌盛笑了起来：“你也太会为咱们单位节约了！别的能上春晚的节目，排练起来的花费都不知道多少，你这个一直以来节省的，石老大都说过不好意思了……” 　　别家的节目，如果需要场地什么的，还要去租场地，甚至如果本城市没合适的地方，还要去别的城市租。 　　除了演员，还有一大帮配合的工作人员，那花销真的不是小数目。 　　燕长青的节目，则是从头到尾，只需要报销个路费。 　　因为到了京城之后，住他家里，连住宿费都节省了。 　　这节约精神，实话实说，一点都不油田人。 　　这是大伙儿公认的。 　　…… 　　也就几天的功夫，酒厂外的梧桐树林里，搭起了一连串的棚子。 　　能遮阴就可以，这地方是半坡上，当初是因为地形不好才选在这里种树的，现在准备在这里让大伙儿练习乐器，居然出奇的合适。 　　长庆和玉东两个油田文艺部的大部分人都到来了，大伙儿连叙旧都省了，直接拉起队伍，来到了梧桐林里。 　　柳文静一看就笑了起来：“燕总，你这是故意种了一片梧桐林，准备引来金凤凰吗？” 　　燕长青也笑：“你肯定不了解民生疾苦啊！这是上面的任务，要求种在农田里的，我们是私自给挪到了一起，免得耽误大家用机械种植。” 　　关于这些，大伙儿都没心思去谈。 　　各地的情况不同，结果出来前，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虽说从现在就已经能看出来，让农田种树不是什么好主意。 　　柳文静倒是好奇一件事：“我听祝主任说了，咱们要表演的节目，现在在外国很火啊！” 　　“那是当然。”燕长青笑了起来。“确实很火，版权都卖了不少钱呢！” 　　“发财了也不请客啊！”柳文静顺口说道。 　　“以后天天请客，一直请到你们吃腻了为止。” 　　“那敢情好啊！” 　　…… 　　说说笑笑，最关键的还是排练。 　　至少别人都这么看的，只有燕长青还想着别的。 　　唢呐老杨听到燕长青吹唢呐就惊了：“长青，你这本事长的太快了点吧？我以前就觉得你学的快，还想着和你比一比，结果一听你这，我都白学了啊！” 　　燕长青客气了几句，才说道：“其实我还准备了一首新曲子，咱们这俩天先熟悉熟悉春晚节目，等俩天试着演奏一下新的。我觉得乐器还是少了点，不过现在条件不够，先试试再说吧！” 　　“又是大场面的？”秦伟问道。 　　他是敲大鼓的，最喜欢的就是大场面，不然他就容易犯闲。 　　燕长青微笑点头：“嗯，听了你就想登基的那种。” 　　…… 　　也就几天之后，大伙儿再次来到梧桐林的时候，燕长青笑着拿出来曲谱：“我看排练的差不多了，要不先看看这一首新曲子？” 　　这就不用大家抄写了，他早准备好了，一人一份。 　　用了半个上午，让大家熟悉曲谱，各自练习一下，接着就开始了排练。 　　前奏响起，静谧的梧桐林里，声音仿佛从那一片片的树荫下传来，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感觉到了一丝风乍起的感觉。 　　接着随着一声锣鼓，就让大家瞬间精神振奋了起来。 　　缓慢又大气磅礴的音乐声传出来，连演奏的大家都感觉到了那种历史的厚重，五千年文化的大气。 　　当一曲结束，大伙儿都没有说话，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奏中。 　　过了好久，柳文静才笑着说道：“再来吧，大家多演奏几遍，多熟悉熟悉。” 　　秦伟笑着一敲大鼓：“来来来，让我多体会几遍登基的感觉。” 　　“对对对，登基的感觉。”付一言笑了起来。“我说怎么总感觉差点什么，咱们应该去故宫里面演奏啊！到那里肯定感觉特别好。” 　　“确实很高，这首曲子的名字起的很好，故宫的记忆。”老杨夸奖道。“行了咱们就不夸长青了，他是天才，咱们比不了，大家配合着多练几遍，尽量把这首曲子演奏的好一点吧！” 　　“好！” 　　…… 　　有新曲子的刺激，大伙儿都精神十足。 　　梧桐林在半坡的好处就是，这里基本不会断了风，在这里也不会让大家感觉到很热。 　　燕长青则是趁机学习，这里有大鼓唢呐古筝的高手，虽然人家没技能，但是人家也有多年的演奏经验，对他提升技能还是有好处的。 　　而且有了大伙儿的配合，能让他更沉浸在音乐之中，加上晚上睡觉技能的加持，在十一到来之前，他顺利把大鼓和唢呐的技能，提升到了二级。 　　轰隆隆的鼓声响起，犹如大雨落下，震撼的梧桐树上的叶子都瑟瑟发抖。 　　燕长青双手持棍，两只手挥舞的别人只能看得见残影…… 　　“好了好了好了！”原本大伙儿还沉浸在鼓声中，但是随着鼓声越来越密集，柳文静先坚持不住了。“我都快喘不上气了，你敲的大鼓太厉害了，小秦，现在你可不是队里唯一的鼓手了，以后不努力，就让长青把你换下去，哈哈！” 　　秦伟一点不介意，他配合地喊道：“燕老师，教教我教教我，要拜师礼吗？我这就准备。” 　　老杨也乐呵的很：“我也想学，燕师傅，以后你就是我的唢呐师傅了。” 　　燕长青当然也开心得很，他这才是一举两得，不耽误生产又练了技能，简直完美：“杨叔，你可别打趣我了，我还是跟你学的唢呐呢！互相交流，互相交流。” 　　老杨呵呵笑道：“你不用照顾我们的自尊心，我们又不是笨蛋，才不会和你比较。要不然我们以后工作都没法干下去了。” 　　他们虽然在燕长青这里受挫严重，但是在其他地方，他们可也都是专业的演奏家，多少还是有点自信的。 　　燕长青很谦虚地表示：“我也就是仗着年轻，才学的快一点。大家可都不要夸奖我了，不然我的小尾巴等下就翘到天上了。” 　　…… 　　接下来几天，大家继续排练，直到国庆节当天。 　　原本燕长青是计划，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再出发去京城录制出来的，但是石老大发话：“你们搞的这些更重要，需要去京城就赶快去，咱们内部的表演，随时你有空了都可以。” 　　“再说了，等你们录制出来之后，大家还不是随时想听就听……” 　　不过燕长青坚持：“石总，真不差一天半天的，我这个录制出来，是准备给三国剧组让他们看一看的。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在别的节目上出现，还是先让大家欣赏一下吧！” 　　结果晚上演出之后，祝主任很坚决地表示：“你不是说这还少点乐器吗？我还跟着一起去吧，到时候协调一下其他单位的，来找点人配合一下大家。” 　　…… 　　找人当然还是不找外人，于是顺路找了胜利油田的人——真的顺路，刚好从西阳市去京城路过。 　　胜利油田这边的人相当不满：“上次你们搞那个石油工人之歌，我们可是搞清楚了，那个在国外就叫胜利伏特加。这不是和我们油田名字一样吗？为什么当初表演的时候不带我们？” 　　就是开玩笑地说说而已，配合还是要配合的。 　　毕竟听说这是给三国剧组准备的音乐。 　　因为加了几个人，燕长青觉得队伍越发庞大，自己以后能玩的更开心了——他可是还有很多音乐要搞的，现在除了酿酒，音乐真的就成了自己的娱乐。 　　大伙儿到了京城之后，燕长青带着大家到自家门口，很谦虚的表示：“房子不大，大伙儿凑合着住吧！” 　　几个刚加入的伙伴有些诧异，看着这伙人笑的格外开心，还纷纷打趣燕长青，有点摸不着头脑。 　　直到进了门，他们也跟着讨伐起了燕长青刚才的‘显摆’行为。 　　你这院子还叫不大，现在只进了两个院，就感觉住几百人也不会挤，再看后边居然是工地，还有第三个院子呢！ 　　不过大伙儿就是在门口玩闹了一下，紧接着，就又开始了排练。 　　主要是让几个刚加入的人融入进来。 　　…… 　　几天之后，大伙儿终于觉得没了什么大问题，这时候老杨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咱们都说一听这曲子就像登基，来了这几天，还没进故宫里面再找找感觉呢，要不这会儿时间还早，咱们去逛一圈？” 　　“那带着乐器，到那里问问，能不能让咱们把乐器带进去，在那里面演奏感觉肯定更好。”秦伟说道。 　　“这个主意好。”柳文静立刻给了支持。“不过咱们也没必要进去，大门外就可以。” 　　“那就去。”燕长青对那里面熟悉的很，立刻站起来准备给大家当个向导。 　　祝昌盛迟疑了一下：“那要不大家把演出服还穿上，等下拍下来，留个纪念？” 　　…… 　　拍摄录制的还是上次那几个人，都是熟人，也让人们免去了几分钟的废话时间，直接进入了正题。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直接朝着故宫出发。 　　到了故宫大门外，看着那魏巍而又斑驳的红墙，雕栏玉彻，果然感觉就不一样起来。 　　柳文静提议：“咱们先在这里演奏一遍，然后再进去多练一会儿，不到闭馆不休息啊！” 　　这个意见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通过。 　　准备妥当后，大伙儿立刻就开始各自准备，很快，音乐起。 　　…… 　　燕长青一直觉得，《故宫的记忆》这首歌，是最适合故宫的，没有之一。 　　所以能在这门口演奏，他就觉得挺合适的。 　　再说他也不怕被人赶走，有熟人，之前经常来嘛，售票的都还记住他的，毕竟每天按时来，一待一整天的游客，除了工作人员，就数他敬业了。 　　等到准备好，演奏。 　　几乎是瞬间，就吸引了旁边一些围观的游客们。 　　一开始大家还只是看热闹，当雄浑大气的音乐声响起，所有人瞬间就仿佛重新进入了故宫里面，在目睹千年盛世，在看皇位更迭。 　　场面变得很是安静，大伙儿似乎都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了点，会影响演奏者们。 　　直到演奏结束，停了一会儿，掌声突然响了起来：“好，好！”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刚没听完整。” 　　“哪个剧团的来演奏的，去不去大剧院开演奏会？” 　　“真大气这个音乐，听起来就有国泰民安的味道。” 　　…… 　　祝昌盛特别开心，挤到人群中和大家解释：“我们是油田来的，不止是胜利大庆，还有我们长庆玉东油田的人……” 　　他是生怕错过了，替油田扬名的任何一个机会。 　　“接下来我们还会到里面再演奏一遍，大家有兴趣的可以跟着去看一看。” 　　这一下就让不少人喊了起来：“走走走，再看一遍去。” 　　买票进了故宫，里面宽阔的广场，大气的建筑，在晚霞漫天的映衬下，景色美不胜收。 　　而大伙儿就还按照排练的那样，各自找好位置。 　　音乐起…… 　　…… 　　这一次结束的时候，观众仍然有点不乐意让他们走，纷纷要求再来几遍。 　　柳文静小声提议：“咱们来晚了，应该早点进这里面排练的，感觉效果还不错，是不是因为环境加成？” 　　“我也感觉特别好，要不，就再来？” 　　“来！” 第233章 宣传曲 鼓动心跳 　　《故宫的记忆》这首曲子，其实燕长青一直挺不满意后半段的，觉得不够大气。 　　毕竟有些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并非能靠艺术就能弥补的。 　　所以燕长青很有气魄的给稍微改动了一下，变成了古筝二胡协奏的——这是他打算等自己古筝二级之后，给自己准备的。 　　目前来说，他有三个音乐二级技能，其实只要花费点心思，自己去做一些曲子，比这些好的也不是做不出来。 　　但是现在没时间，只能先借鉴点，他觉得自己乐器学的还不够多，现在做曲子不够全面，至少多掌握一些乐器，再考虑自己来。 　　改动后的故宫的记忆，听起来比原本又多了些许杀气，有了一股子虽远必诛的味道。 　　恢弘大气，挥斥方遒，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故宫里坐的，可不只有一心想下江南好美色居然被称颂的皇帝，还有“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的猛帝。 　　想要国泰民安，就要虽远必诛。 　　这是国庆节刚过去的时间，今天故宫的游客们觉得这张门票太值了。 　　就几块钱，居然听到了这么恢弘大气的乐器表演，还是身临其境，可比在屏幕上看着还要过瘾。 　　演奏的大伙儿也很过瘾，在这里演奏，虽然音效比不上剧场舞台，但是感觉更上层楼，豪迈之气油然而生，一个个都有点超常发挥起来。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燕长青看了看时间，冲各位说道：“要关门了，该走了。” 　　大伙儿意犹未尽，更意犹未尽的是观众们，但是故宫要关门，谁也没办法。不远处都站了一群清场的工作人员，刚才看大家没演奏完，都没过来。 　　祝昌盛冲观众们抱拳：“谢谢各位捧场了，大家该忙就忙去吧，我们也该收拾东西走了。” 　　故宫的工作人员也开始过来，一个个劝说着观众们离开。 　　燕长青和大伙儿们收拾着乐器，还没收拾完，观众们走完了，还剩下了一群年龄偏大点的，一看就有点派头的。 　　其中有一个明显还在气喘吁吁的，冲着燕长青直笑。 　　这位燕长青比较脸熟，是在故宫前面工作的，具体负责什么的他也不知道。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留下来的这一群年龄大点的观众，应该就是他跑去喊来的。 　　…… 　　看观众走了，那位领头的老者走上前来：“你们好你们好，我姓吕，现在是故宫的代院长，想请教一下，诸位是来自哪里的？” 　　祝昌盛挺身而出：“我们是玉东长庆胜利三个油田的文艺部的，鄙人姓祝……” 　　其他人都是有些想笑，老祝这人的集体荣誉感真是没得说，平时在单位一脸严肃，出来之后跟着大伙儿待久了，明显变得‘亲民’了。 　　吕院长伸出手：“你好你好，祝主任。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演奏的这首乐曲是？” 　　“故宫的记忆。”祝昌盛一脸自豪。“这是我们玉东油田文艺部的燕长青同志作曲的，因为三国剧组邀请……” 　　他恨不得把胜利伏特加都唱上一遍，给人家介绍的特别详细。 　　吕院长很有耐心，等他介绍完，看向了燕长青：“这位就是燕长青同志吧？” 　　其实不是吕院长看出来的，而是旁边的人提醒的——燕总也是上过两次春晚的人，被人认出来的这点排面还是有的。 　　又是一番互相介绍之后，吕院长才说道：“如果我们故宫想拍个宣传片，用这首曲子的话，燕先生能做主吗？” 　　燕长青吓了一跳：“在先生面前，可不敢称先生。故宫想用的话直接用就好了，我可以直接授权的。” 　　在国外挣钱就很爽了，国内就要突出一个高风亮节。 　　而且他也真不好在人家面前被称先生。 　　不谈级别什么的，人家是真正钻研了一辈子的历史文化的老学者，单是这一点就值得尊敬。 　　吕院长迟疑了一下：“这，合适吗？” 　　燕长青一笑：“当然合适，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那我提个小要求行吗？以后给我发个长期门票，我每次来京城都要进来很多次的，可是花了不少钱。” 　　旁边一位中年人笑着说道：“这个我可以证明，我见过他很多次的。燕长青小同志最喜欢咱们这里的古玩字画，一张票就要待一天，午饭钱都省下了。” 　　其他人都是配合的笑了起来。 　　气氛瞬间变得轻松了许多。 　　…… 　　等到晚上一行人再回到住所的时候，大家都特别开心。 　　因为吕院长说了，要邀请他们来演奏这首曲目，而且是在故宫里面演奏和拍摄，拍一部故宫的宣传片。 　　当然酬劳是有的，燕长青的长期门票也有了着落，以后再进去，可就再也不用买门票了。 　　其他人没他这么好待遇，但是也给了他们一人一张全年的门票。 　　这下子大伙儿都有动力了，干劲儿十足的。 　　燕长青则是找了个电话，给当初来的那个方雪亚打了个电话。 　　方雪亚很惊喜：“燕总，曲子做好了吗？” 　　燕长青回答：“做好了，本来我们打算排练几天演奏出来给剧组送过去的，但是出了点小意外。” 　　方雪亚吓了一跳，生怕燕长青变卦：“什么小意外？” 　　燕长青笑了笑解释：“今天在故宫里面演奏的时候，故宫这边的院长，听了觉得好，想用曲子做一个故宫的宣传片，你们只需要的是背景乐，我想应该不算冲突，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方雪亚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说作曲就作出来了，自己还害怕质量不好用不上，结果人家直接把故宫院长都惊动出来了。 　　众所周知，体制内的人看的可不是其他，他们更习惯看级别，巧得很，院长的级别可是一点不低。 　　所以方雪亚的心情就很复杂，如果是院长都出来说要用曲子，那他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纠结了一会儿，她不敢多想了，直接问道：“燕总，你们现在在京城吗？现在作品还没录制出来吗？我去请示一下沈导，如果能过去的话，我明天就到，咱们见面再谈？” 　　燕长青点点头：“可以。” 　　…… 　　方雪亚挂上电话就直奔沈导那里去了。 　　现在她的任务完成了，请燕总作曲，人家作出来了。 　　可是完成的太好，被截胡了，虽说他们还能用，但是毕竟不是唯一，难免就有些遗憾。 　　跑到沈总那里，她把情况说明之后，就请示道：“沈导，要不我明天过去一趟吧？直接等他们录制好就把曲子带过来，你和几位导演听一听，能用的话就早点和他签订合同？” 　　沈导迟疑了一下：“什么样的曲子，能被故宫的人看中，还要拍宣传片？” 　　方雪亚摇摇头：“燕总的曲子能在全世界受欢迎，肯定有他的独到之处……” 　　这是废话，沈导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想了一下：“你先回去准备吧，明天走之前来报个到就行。” 　　…… 　　拿到了故宫的长期门票，但是早上人家不开门，所以燕长青起了个大早，就开始钻研古筝。 　　他就会四种乐器，现在就差古筝不到二级了。 　　刚弹了几下，柳文静就走了过来：“这么早就在练啊！” 　　燕长青笑笑：“柳姨来一起啊？” 　　“好！”柳文静点点头。 　　俩人是在中院练的，本来还想不打扰前院还没起床的，但是没想到很快的，大伙儿就陆陆续续过来了，一起加入了练习的队伍。 　　等早上吃过饭，大家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剧院，外边就来了客人。 　　方雪亚这次没带她的小助理，她成了小助理，跟着沈导来的。 　　一大早方雪亚去报个到准备出发，结果沈导收拾了个小包，提着就要跟她一起来。 　　方雪亚还挺惊讶的，不过也能猜出来，多半是沈导打算和燕总多拉拢拉拢关系，毕竟能作曲的人，打好关系肯定没错。 　　…… 　　和方雪亚想的一样，沈导见了燕总的态度相当的热情，那态度简直比对总导演都好。 　　知道燕总是玉东省的，沈导就一个劲儿地讲自己曾经在玉东的一些经历，再恭维一番人杰地灵出大才等等。 　　还是燕长青不耐烦了，提议道：“沈导，正好我们打算去录制曲子，不如一起？” 　　“好好好！”沈导点点头。“来我帮你抬着这个吧！” 　　方雪亚心里对沈导无奈的很，这位还不如自己矜持呢！ 　　不过想想也是，燕总可不止是作曲厉害，挣钱更厉害，还是大财主。 　　沈导现在是三国剧组的，在面对演员和剧组人员时，等于有了‘尚方宝剑’，但是这宝剑对大财主可不管用。 　　如果是那位德高望重的总导演，肯定就不至于如此。 　　但是沈导只是几个副导演中的一个，以后他要拍什么电影，搞不好还要拉投资找广告赞助，像燕总这样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最合适的。 　　这么一想，方雪亚都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赶紧回忆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想了半天，等到了剧场，终于放心了，自己就是奉命行事，态度完全没问题。 　　…… 　　燕长青压根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成了别人眼中的‘资本’方，他正专心指挥大家就位做准备呢！ 　　等到准备就绪，昨天的那种状态延续到了今天，整个拍摄录制一气呵成，相当的顺利。 　　沈导和方雪亚俩人全程都在发呆中。 　　一直等到结束，俩人还有些沉默。 　　…… 　　剩下的工作，就不用燕长青再管什么了，他让大家休息一下，准备回家。 　　故宫的纪录片不是说拍就拍的，还要做各种准备，总之不是随便拉几个人拍一下就可以的，麻烦的很。 　　所以大家先回去，等到故宫这边准备好了再来。 　　但是沈导有点不满足：“燕总，你这边暂时只有这一曲了吗？” 　　燕长青有点疑惑：“这一首不合适吗？” 　　沈导纠结了良久：“三国毕竟是战乱纷飞的时代，有没有那种，那种比较有战场气氛的……” 　　燕长青笑了起来：“我知道剧组肯定一直在做配乐，而且现在应该都做的差不多了对吧？你们是因为我的一首曲子在国外出了名，才找我来的，所以现在风格上不好统一是吧？” 　　这是实话，让沈导和方雪亚都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剧组上上下下的压力都很大，这部三国，拍摄用了一个多亿了，而且等拍摄完，还有后期制作等等，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这是九三年的一个多亿，多年后投资的大片和这个一比都弱爆了。 　　花了这么多钱，用了三四年时间，如果拿不出来好作品，到时候剧组的所有人都要‘无颜面见江东父老’了。 　　正是因为压力太大，才让大家尽可能把所有能利用的资源都利用上，听说出了一个天才的作曲家，立刻就想去找来试试。 　　燕长青越回忆三国，就越觉得整部剧里的音乐，整体风格统一，气势恢宏，大气磅礴，无论是战场还是到最后名将敌不过岁月，一个个或身死沙场，或病死床榻的悲壮落幕…… 　　配乐都是不知道是多少人熬夜肝出来的，堪称是一代经典。 　　所以自己这首音乐，其实能用的地方并不多，除了少数几个大典仪式上可以用，其他时候都不合适。 　　不过他还是觉得很满意的，那些大典仪式能用就足够了，半路插队的，还想用多少镜头啊？ 　　…… 　　既然想明白了，燕长青就不打算继续拿出新曲子了，因为别的也很难做到整体风格统一。 　　他笑着说道：“沈导，不如这样，我其实除了二胡，还有大鼓和唢呐都不错，如果将来配乐上有需要的话，只要时间短一点，我再过去如何？” 　　沈导先是大喜：“那可太好了，原本就想请燕总参与一些配乐的制作，二胡在本剧的配乐中，占比例相当的大，大鼓就更不用说，战场上没鼓，那还叫战场吗？” 　　随即又纠结了一下：“不过目前配乐方面，剧组并没有考虑采用唢呐，而是用的筚篥……” 　　燕长青无所谓，他是现在有了二级技能，就像是刚买了新车的人，总忍不住想要试试开出去溜溜，所以才提出做一些配乐的。 　　只要能露一手就行，是唢呐还是大鼓二胡他并不在意。 　　当下他就说道：“我的二胡你应该知道，我给你敲一段大鼓吧！免得你回去没法和其他人说，都不知道我的水平就敢答应让我去。” 　　…… 　　沈导想要阻止，随即又觉得，既然燕总有兴致，那就让他试试好了，等下自己多恭维…… 　　嘭！ 　　一声沉闷的声音，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觉得心脏都忍不住跟着跳动了一下。 　　嘭嘭嘭！ 　　鼓声起，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受控制了，鼓声不响，他似乎心脏都不跳动了似的。 　　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的鼓声，让他瞬间就仿佛看到千军万马，挥舞着兵器冲锋起来。 　　马蹄声，嘶吼声，兵器碰撞声…… 　　他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真正的三国之中，回到那战乱纷飞的年代，正身处千军万马之中，举目四望，只有厮杀的人群，沾血的大刀和林立的长矛…… 　　如同雷霆般的鼓声，让他不由自主地，仿佛加入了厮杀之中似的，杀气冲天，所有人都如同天地之间的蝼蚁，为了活命，为了胜利，为了…… 　　“别敲了……”一声喊声，打断了沈导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淋，仿佛真的参与了似的。 　　而他旁边的方雪亚，同样满头汗珠，只不过她正捂着心脏，一脸的难受。 　　听到鼓声停了下来，方雪亚才勉强露出了一丝难看的微笑：“燕总，你的这个鼓声，实在太厉害了，我的心脏不太好，实在是承受不住……” 　　确实承受不住，沈导自己都觉得差点心脏爆炸，何况是一个体质不如自己的女子。 　　他立刻就配合着说道：“燕总的这个鼓声，真的是，太出神入化了……” 　　说完才发现，敢情现在这周围，就他和方雪亚在这里站着，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特别是那几个女性演奏者，都快走到剧场大门口了。 　　看来他们都体会过燕总的大鼓的威力，就自己俩人傻乎乎地，站这么近。 　　…… 　　燕长青现在试验出来了，鼓声确实更容易给人造成刺激。 　　上次他就被柳文静喊停过，当时他就开始注意鼓声对人的效果。 　　还别说，这看似简单的乐器，实际上威力还真出乎他的意料，回头应该研究研究物理，他感觉大鼓的威力，虽然有二级技能的玄奇，但是还可以用点科学来解释。 　　比如共振。 　　当然二胡现在的技能熟练度更高，如果他刻意去表达这方面，也能有这样的效果，只不过二胡毕竟是以柔为主，不如鼓声来的这么直接。 　　对于试验对象，燕长青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刚才沈导说了，要有战场的杀气，所以我就用力过猛了点，俩位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儿！”沈导一脸的笑容，心说你这不是杀气，你这就是要杀人，再这么敲下去，估计真的会死人。 　　这时候他倒是想起来了，当初说请燕总的时候，还有人开玩笑似的提起过，几年前这位名声不显的时候，曾经表演了一曲二胡，直接把人送进了医院。 　　堪称是一曲断肠曲，医院床头觅知音。 　　现在自己体会到了，这鼓声真的是能把人送进医院的，那鼓点一动心脏就跳的感觉，实在是过瘾的有点过头了！ 　　沈导连连说着没事，燕长青看他们确定没事，也就放心了。 　　只要不用去医院，那就万事大吉。 　　不然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叫偶然，多来几次的话，以后自己的音乐就曲高和寡了——再没人敢听自己演奏了，至少春晚就没人敢请自己。 第234章 销售点 风居住的大燕庄 　　下午的时候，燕长青去了自己的六间门面房，也就是在亚运村那边的销售点看了看。 　　这里负责的经理也是桃树乡来的，还是个女人，叫杨玉荷。 　　她是以前在村里当过几天会计的，算是少有的文化人，不过她男人是病秧子，孩子又在上学，没人帮衬，生意是做不成的，只能打工。 　　这年头农村的情况大多如此，只要男人能养家糊口的，一般女人都不出门打工，要过几年才好点。 　　就像大燕庄村里的八卦队们，其实她们什么都能干。但是男人出去了，她们就在家里待着，有孩子有老人的还算有点事儿，那些孩子大了出去上学的，每天除了白天八卦晚上跳‘打麦场舞’，也没别的事儿。 　　…… 　　见到老板来，杨玉荷把几本账本都拿了出来，燕长青随手翻了一下，看看没什么问题，就开始打量店面：“你这里的样品，现在太少了点吧？” 　　六间房呢，这么大的店面，柜台里面空荡荡就几个盒子，后边的货架上更是稀稀疏疏的，乍一看像是店面倒闭了似的。 　　“都是有些有关系的人来一定要买的，我想着不能和他们关系搞的太僵了。”杨玉荷解释道。“现在不止是有人托关系来买，还有一些人一直在咱们店附近，等到有货进来，就进行抢购。” 　　“按人头限量销售不行吗？”燕长青问道。 　　“不行，他们会找别人来。”杨玉荷说道。 　　销售点基本都是这个情况，好日子系列的酒情况还算好，虽说比市场上大部分酒都好，但是因为本身价格便宜，虽然抢购，但是不至于有‘黄牛’。 　　像是步步高和步步高升系列，现在已经有黄牛了，专门等着销售点的货到。 　　一开始他们是直接全部买，在杨玉荷打电话回去之后，燕长青给她的主意是限购，主打一个饥饿营销。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行，是限制人少买点，但是人家可以组织多些人来。 　　燕长青对这种情况，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总不成一个卖酒的，还去搞什么抽号…… 　　下一刻他就说道：“要不这样，你在这里试试搞一个抽号，具体操作你自己想。大概就是你每天只卖出去多少箱，想买的人就要拿号，抽到谁了谁就买。” 　　“或者隔几天抽一次也行，总之别让店里看着要倒闭了似的就行。” 　　杨玉荷点点头：“好的老板，那我试试吧！” 　　这里工资给的高，工作还清闲，她可不想说什么为难的话，不然老板万一觉得她不行，让她回老家怎么办？ 　　…… 　　燕长青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店里：“那种来打着什么旗号买酒的人多吗？” 　　“是有不少。”杨玉荷说道。“有些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局里所里的，来了之后要买，我也只好尽量协调一下……” 　　“以后这样的来了，不卖。”燕长青做出了决定。“按照咱们的既定方案去卖，觉得自己牛了的，让他们牛去，有来找麻烦的，直接报案。” 　　店里有不存在违规之处，什么消防税务之类的，燕长青敢肯定没有谁比自家的店做的更好。 　　就说消防吧，这里绝对不存在货物阻挡消防通道之类的事情，因为压根就没货。 　　谁见过这样的六间大空房子什么都不卖的。 　　当然麻烦肯定会有，遇到了再说。 　　燕长青看着店里空荡荡的，干脆一挥手：“这样，回头把柜台里的酒都撤了吧，只留一个玻璃挡板，让人不能直接拿到酒就行，留一个柜台负责结账啥的，其他的酒都摆后边。” 　　本来想仿照未来那种开放式的销售店面，但是考虑到这里面积太大，人又太少，怕他们几个照顾不过来。 　　杨玉荷考虑的还挺多：“老板，其实咱们只有两间店面就够了，其他的要不要租出去？” 　　她本来想说一间都够的，根本没啥东西好卖，但是怕老板不乐意。 　　结果就这老板也不乐意：“店面大点显示咱们实力，就这样，你们平时多辛苦点。” 　　确实辛苦，店里现在还有两个帮工，三个人负责六间店的面积，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扫，擦柜台……三个人闲的连房顶都隔一天扫一遍，生怕哪天老板来看到他们这么闲，还不能保持店面清洁，开除了他们。 　　这工作太难得了，啥事不干，还有工资奖金拿，对比一下京城天天挤公交的人们，他们充满了优越感。 　　至于老板，老板想的更简单，反正我占了六间门面房，要不了多久这些低层的楼房就得拆迁，等拆迁就是了。 　　…… 　　到了晚上，燕长青和店长，又请了胖宏过来，一起吃了顿饭。 　　以后小点的麻烦，可以让这位帮帮忙，毕竟不开眼的人什么时候都存在，一些小虾米燕长青也懒得自己动弹。 　　胖宏还给燕长青了个好消息：“燕总家里那边，年前肯定能收拾好，不过里面还需要时间，燕总是打算年后再慢慢来，还是接着干下去？” 　　“屋里的东西不着急，年后吧！年前我可能要来待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得来了。”燕长青说道。 　　“那也成。”胖宏点点头。“燕总确定了什么时候就给我个电话，我这边随时有空。” 　　燕长青就笑了：“胖宏哥，咱们别这么客气了。你现在很闲吗？” 　　“也没那么闲。”胖宏笑了笑。“最近房产还是挺火的，现在京城搞房改，四合院都涨价了，像你的那房子，现在都没人买得起了。” 　　本来就没多少人买得起，六亩地的面积在那放着，一平方随便涨个一百二百的，在如今这个收入水平的情况下，就不是什么小数目。 　　当然现在燕长青又花钱修缮过，请的是古建筑专业人士干的活儿，这个价格可一点不便宜，那价格还得再涨不少。 　　涨来涨去的，就算燕长青想卖，都找不到多少人接手了。 　　而且以后越涨越高，再过十年，像这种保护的比较好，或者是修缮过的房子，轻松涨到四五万一平，那时候六亩地的价格，就得差不多两个小目标了。 　　燕长青和胖宏聊天，主要就是听他说一些京城里的变化，有些事情是他在家看报纸都看不到的，只有胖宏这种本地通才能了解的清楚。 　　而且胖宏这人属于特能聊的那种，和他说话也不累，相处起来只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小到市井风云，大到政策方针，没他不能聊的，绝对是个好聊友。 　　…… 　　沈导和方雪亚也在吃晚饭。 　　俩人没走，还在这里纠结，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商量过，觉得那鼓声有点太‘杀人’，不知道配乐起来效果会不会还这么厉害。 　　燕长青还以为自己没造成什么后果，但是这俩人已经有点受惊吓的感觉，他们以前怕找不到好的演奏者，现在找到了，又担心大鼓太好。 　　方雪亚劝道：“等回去和其他几位导演说一说，让大家一起做决定好了。我觉得问题不大，他这个明显是可以控制的，你要杀气，他就给你来杀气……” 　　沈导脸一黑，我要杀气，不是要当场杀人，你也听不懂话了吗？ 　　方雪亚只顾着吃饭，没注意到他脸色，继续说道：“如果只要振奋人心的效果，那肯定很好。沈导你想啊，他的二胡几年前就把人送到医院去，虽说可能……我以前觉得可能是偶然，现在听了他的大鼓……” 　　“现在不偶然了！”沈导的脸色好了点，人就得有对比，还有人被送医院，自己这不算啥。“看来他确实是咱们不了解的天才，在乐器上的造诣，已经到了咱们理解不了的地步。” 　　“是啊！”方雪亚点点头，忽然想起来。“燕总说，他还会唢呐。沈导？” 　　沈导一愣，随即就沉思起来，而后开口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他当时是说除了二胡，接着是把大鼓和唢呐一起说的对吧？我觉得他可能唢呐和大鼓的水平应该差不多……对，就是这样。” 　　而后他一拍大腿：“幸好小方你提醒了，不然我就错过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拍姜维最后那段，有一段筚篥的演奏，不如让他试一试？” 　　方雪亚想了一下：“要不换一段舒缓点的？这一段有点……感情太激烈了。” 　　姜维之死，可是全剧后半部分的重要戏份，也算是大结局了，配的那段音乐，肯定比较悲怆。 　　沈导略微一想，有点明白了，小方是怕燕总的唢呐也有那么大威力，所以想换一段。 　　不过他觉得问题不大：“唢呐和大鼓还是不一样的，放心吧！上次他是‘偷袭’咱们，这次咱们都知道了，肯定没事的……” 　　方雪亚看着沈导信心满满地样子，总觉得不放心。 　　但是沈导是领导，人家说了算。 　　…… 　　燕长青晚上回来之后，打了个电话，预约拜访那位许老师。 　　本来打算第二天早上走的，不过他又打算多停一天，早上吃过饭和胖宏去了老京城乐器厂。 　　原来他买的二胡，就是这家厂退休的老师傅。 　　现在他准备多买几件其他乐器，最好是订制的，钱多少不要紧，重要的是好。 　　退休老师傅之所以被人推荐，除了手艺好之外，另外的原因，自然是价格能比厂里的便宜。 　　但是价格问题现在对燕长青来说，属于不需要考虑的，自然直接来厂里面。 　　胖宏找到一位相熟的李主任，介绍之后，这位李主任热情的很：“库房里就有货，可以先去试试。另外想订制的话，稍等下我把师傅们请过来，你们的要求还是直接和他们谈，免得我转述的时候出了差错。” 　　这都是琐事，一个上午都没用完，基本就确定了下来。 　　等到事情结束，燕长青又让胖宏领着，去买了些礼物。 　　去拜访一下许老师。 　　…… 　　许老师独居在一个小院里，除了一个平时在她外出帮忙看家，等她回来照顾她衣食起居的保姆，也没别人在，挺清静的。 　　俩人寒暄过后，许老师给燕长青介绍了一下目前协会里的进度。 　　主要就是评委工作，把现在定下来的一些规则和燕长青介绍一下。 　　二胡的技能再慢也快奔三级了，这些规则对于燕长青来说，都是初级阶段，很快他就了解透彻了。 　　不过许老师不放心，又或者是好奇，问道：“你现在的水平，到了什么地步？我觉得你在春晚演奏的时候，一直是收着的，我想问的是你实际的水平。” 　　燕长青想了想，实实在在地说道：“几年前我就能把人送医院，现在肯定更厉害了。不是我故意收着，是完全发挥的话，影响春晚节目进度。” 　　“具体什么程度？”许老师问道。“能有个大致的形容吗？” 　　燕长青再想，然后说道：“要是开心的，我能让人当场手舞足蹈算不算？如果是刻意的拉出来一些特别难听的声音，一般人能坚持两分钟就算厉害的，再多就会有不良反应。” 　　没说更厉害的了，声音是确实能杀人的，这点可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他要是在街头发挥一把，保证面前没有一辆车能好好开走，影响一下司机，制造个车祸还是挺轻松的。 　　许老师想了许久：“你试一试，来一首比较温和的怎么样？我这里有二胡，很多，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送你。” 　　…… 　　燕长青就开始后悔了，去乐器厂就不该订二胡，到这里白拿多好，而且质量还好。 　　不过他嘴上还是推辞：“不用不用，许老师，我刚从乐器厂那边过来，在那里订了好几把。” 　　许老师笑笑：“那是你买的，这是我送的，不一样。这些年我收藏的太多，现在我都几十岁的人了，以后逐渐都要送人的，你自己选，别客气。” 　　燕长青推脱不过，选了一把，而后想了一会儿，觉得要投桃报李，来一首新曲子。 　　许老师是全国知名的二胡大家，她这里收藏的乐器有自己遇到合眼的买来的，更多的是都是别人送的，没一把差的。 　　燕长青感觉自己花大价钱订的，到时候都未必有自己手里的好。 　　新曲子名字叫《风居住的大燕庄》——原本应该叫《风居住的街道》，不过大燕庄没街道，只有村庄。 　　许老师很感兴趣：“你作的曲？现在你可是名扬海外的大作曲家，我来听听。” 　　说着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在沙发上更舒服点。 　　悠扬的二胡声，仿佛从心底偷偷升起，而后悄然流淌在小院之内。 　　这首曲子本来是应该带着点遗憾的，因为风儿从不停留，更不会居住在某条街道，它只是匆匆过客。 　　风儿吹过树梢，它不会停留，只会给枝桠添上新绿，而后吹成黄叶，再把它片片吹落，自己却依旧向前飞去。 　　据说原作者想表达的是，一种单相思。 　　但是燕长青觉得，自己的理解也不算错，他的曲子，他做主。 　　他想表达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就像他想表达的是祥和的小村庄，村旁的小河，小河边的树梢，树梢上的风，风中的鸟儿…… 　　宁静的小村庄里，有人在树荫下躺着乘凉，有人在看小河淌水，还有人……在草地上吹着风，酣然入睡。 　　燕长青抬起头，看着靠在沙发上的许老师，悄悄站起身，走到另一间房子前敲敲门。 　　等保姆出来，燕长青笑了笑：“我看许老师最近太忙，刚才听着二胡都睡着了，你去照顾一下吧！对了，替我转告一声，明天我回去，下次来的时候再看望她。” 　　…… 　　走出小巷，瞬间来到都市之中。 　　燕长青看着手里的二胡，觉得自己的技能效果还算不错。 　　一首曲子不到五分钟，完美催眠一个人，而且保证无副作用。 　　果然大道殊途同归，音乐的技能提升，居然还有医术技能的功能，如果自己现在开个专门治疗失眠的小诊所，那生意肯定会很好。 　　这是他在村里就在二娃他们身上试过的，不过熊孩子们不懂欣赏，他们到酒厂只想玩，才不想睡觉，花费的时间还要久点。 　　相反因为许老师比较放松，而且从音乐响起就沉浸在乐曲中，在试图体会曲中意，反而更容易睡着。 　　他可不是胡来，纯粹是看许老师脸上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倦意，显然最近因为忙二胡评级的事儿，估计是没怎么休息好。 　　万事开头难，等到以后二胡评级彻底形成规范的流程，自然就不会这么累，但是想从零开始，搞一套评级的标准出来，当然会辛苦。 　　自己让她休息一下也挺好，正好也给她证明一下自己如今的二胡水平。 　　让她知道一下，自己的二胡，可不止是催命，还能催眠。 　　医疗水平刚刚的。 　　…… 　　只是燕长青没想到的是，回到家吃过午饭，沈导找了过来，很小心地和他商量：“燕总，现在剧组的拍摄工作都快结束了，正好最后有一个剧情，是姜维之死。” 　　燕长青看着他：“沈导的意思是？你有话直说，我这人性子是个急性子，你不用拐弯抹角的。” 　　沈导不好意思地笑笑：“在这个剧情里，有一段配乐，原本也是筚篥演奏的，不过你不是说你唢呐也不错吗？能不能来一段？曲谱我都带着呢！” 　　燕长青：“没必要吧？这个随便什么曲子不是都能看出水平来？” 　　沈导讲解：“有些气氛不合适，这个需要悲怆一点的。” 　　燕长青想了一下：“等等吧，刚吃过饭，休息会儿再说。” 　　明天就回去了，他还想统计一下，屋里面都还缺什么，回头让人帮着置办一下呢！ 第235章 礼品公司 鲸吟 归家 　　得到了燕长青的承诺，沈导就和方雪亚放心了。 　　不过俩人却没高兴起来，而是躲在一旁愁眉不展。 　　方雪亚想了半天才开口：“沈导，你说，燕总是不是想要咱们剧组将来给他的酒厂打广告啊？” 　　“有可能。”沈导刚说出口的话，自己反悔了。“感觉不太可能，他可不差那点打广告的钱，现在他只要挥舞着钞票来剧组，别说我了，王导都得倒履相迎，把他当贵宾对待。” 　　“那他是想要什么呢？”方雪亚嘀咕了一句。 　　这话没打算让沈导回答，沈导也没回答的意思。 　　俩人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新嫩了，江湖厮混这么久，他们一点不相信燕总是高风亮节，免费作曲什么的，这话说给外人去听吧！ 　　燕长青要是知道俩人这么想他，肯定得感叹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 　　人呢，就是容易想的复杂，他真的是高风亮节的。 　　不过他现在忙得很，正在拿小本子做记录。 　　家具现在都是凑合的，他准备采购几套好点的，虽说每年来的时间不长，可住的地方，肯定是要舒服点的好。 　　统计个差不多就行，他也不着急用，下次来再采购，到时候用新的。 　　正在想着还有什么事儿，就接到了胖宏打过来的电话。 　　胖宏多少有点难为情：“燕总，我这边是有朋友托的事儿，给你说一声，成不成的无所谓，你别介意，我也是推脱不了才给你这个电话。” 　　燕长青笑了笑：“胖宏哥，咱们打交道这么久，你还能不知道我，有事就说。” 　　胖宏干笑了一声：“有个朋友的朋友，这位朋友开的公司有鲜花礼品服务业务。想问一下，你们酒厂逢年过节的，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燕长青想了一下：“有需求，但是我一般都是给人送酒，别的东西也不怎么需要。鲜花什么的，我这暂时用不上。要不这样，你把他电话给我留一个，回头我有需求，就打电话好了。” 　　“那行，麻烦燕总了。”胖宏说着就报出了一个号码。“你打电话的时候，说找小马就可以，他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燕长青记好了这个小马的电话，又说道：“对了，胖宏哥，你给我说个卖家具之类的电话，下次我准备给屋里添置点东西。” 　　胖宏立刻就给了个电话，又说道：“其实小马现在的业务也挺广泛的，他那个公司原本是翻译公司，不过经营不好，就兼职了礼品鲜花业务，前一段还跑医药来着，别看他不是京城本地的，对京城可比大多数本地人还熟悉的。” 　　燕长青点点头：“那行，回头有什么小业务了，我给他电话。” 　　鲜花礼品之类的电话还是要留个备用的，随着在京城这边熟人越来越多，将来遇到个什么事儿，自己人到不了，礼品鲜花总是要到的。 　　胖宏这个电话来的还挺及时。 　　…… 　　和胖宏又聊了几句，刚把电话挂上，没想到电话立刻又响了。 　　接起来他就笑着问：“胖宏哥，怎么还有事儿？” 　　“燕总，你好，我是陈廷柱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你现在在家呢！方不方便，我有点事儿，想去你那里拜访一下你。” 　　“陈助理，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客气了啊？”燕长青笑了起来。“我家在哪儿你都知道，想来就过来吧！真不用这么客气。” 　　“怕燕总忙着没时间，哈哈。”陈廷柱干笑两声。“我马上过去，半个小时内就能到。” 　　燕长青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的事儿，要不怎么会变得这么客气了？ 　　不过他对此也不介意，那边还有俩等着听唢呐的呢！ 　　…… 　　陈廷柱还真没干什么对不起燕长青的事儿。 　　他上次没及时联系燕长青，是因为省台那边找他，让他找燕长青说和来着。 　　为啥？ 　　因为燕总是‘国际’作曲家了。 　　放以后来说，很多人都不理解这种心态，但是在如今这个‘一等洋二等官’的时代，只要在外边稍微有点成就，那就了不起的很。 　　所以省台那边，陈廷柱的老上司打电话给他：“你看啊，当初你走的时候，我们可没卡着你档案啥的，本来你不吭不声地说走就走，我们这边很多人都挺不满意。” 　　“但是我觉得人往高处走嘛，力排众议，可没给你半点阻碍，让你走的干干脆脆，包括你家里的关系也没让你为难。现在就是让你找燕长青说一下，邀请他参加一下咱们省台的节目，这就是一件小事嘛！” 　　陈廷柱心里有无数槽想吐，他想说敢情你们不为难我，我就得感激你们了？ 　　当初节目一个没上，你们说诺大一个省没好节目，我好歹是帮着上了一个节目的。 　　但是他最终也是迟迟疑疑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想不出来给燕长青打电话该怎么说，所以一直纠结的很，纠结来纠结去的，连燕长青的节目再次入选春晚都忘了通知。 　　其实就是鸵鸟心态，他觉得只要我不和燕总联系，省台那边就可以交代过去。 　　现在则是现在工作单位有事，不得不来了，所以有点纠结。 　　下了车走到门口，还是想着，自己到底除了今天要说的事儿，要不要提一提省台那边的麻烦。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就听到了一声高亢的唢呐声。 　　如同深海之中失去伴侣的巨鲸长吟，仿佛来自远古的呐喊，声音悲怆而苍凉，瞬间他的心脏就感觉仿佛被什么紧紧抓住了似的。 　　不止是被抓住，那只手还在揉啊捏啊搓啊，把一颗心脏折腾的似乎呼吸都感觉艰难起来。 　　陈廷柱瞬间动作就定格了，举着个手，仿佛木偶似的。 　　…… 　　幸好唢呐声只响了那么一下，片刻过后，陈廷柱才回过神来。 　　他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心慌了一会儿，才大概想明白，应该是燕总干出来的吧？ 　　毕竟是亲眼见识过老台长被送进医院的人，他也算‘见多识广’，然后更加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敲门进去了，是不是燕总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接着他就听到了门后面的笑声：“那个沈导是有毛病啊，一定要长青给他展示一下。给他们好脸色，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就是啊！从头到尾不谈酬劳，长青不计较，他们就真不给啊！也太那个啥了……” 　　“唉，算了算了，演奏好咱们的就行，管那么多干啥。不过回头也得劝劝长青，他是天赋好，但是为人处世上，咱们多少帮着看着点，不能让他就这么被老狐狸们给骗了……” 　　…… 　　陈廷柱很快就听明白了，这应该是燕长青的乐器团队里的人，好像是因为什么节目的事儿，在替燕长青喊不平呢！ 　　当下他就下定决定了，死也不提省台的事儿。 　　很明显，和燕长青有利害关系的人越来越多，自己要得罪了他，就算他不说，别人说不定也会做出点什么来，在省台那么久，类似的事儿他见的太多了。 　　要不人们常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 　　下定了决心，他抬起手就利索地敲了门。 　　门一开就看到了熟悉的祝主任，依然还是挺热情的：“老陈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你来晚了，早点来，就能赶上听长青演奏唢呐了！” 　　“我听见了！”陈廷柱也不隐瞒。“离老远就听到了，吓了我一跳，燕总这是怎么了？” 　　“哈哈，三国剧组的人，想要听听他的演奏。所以我们都跑门口来了，哈哈，走一起进去吧，演奏完了！” 　　……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进去，陈廷柱就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人，满脸不好意思，还多少有点受惊吓的样子。 　　他在央视就是跑腿的，关键就是认人，这俩是三国剧组的，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是他都知道。不过现在那俩人的样子，估计多半也不会想和自己打招呼，所以他只是笑笑表示了一下，然后就直奔燕长青。 　　“燕总，谭主任那边让我问问，你明年还打广告不了？”陈廷柱开门见山。“现在有别的厂家找来了，但是谭主任说，还是先问问你的意见。” 　　燕长青一愣：“不准备招标吗？” 　　陈廷柱解释：“是打算招标的，谭主任其实和想你谈谈，她觉得这个事儿你的思路比较成熟。但是招标你又要参加，再请你去商量又不合适……” 　　他说的有点颠三倒四的，但是燕长青也明白了，招标的事儿央视还没干过，没经验怕搞砸了，这个责任太重，担起来压力太大，所以就到处打探来着。 　　想找自己这一届的标王，问一问有没有好的建议，又觉得这么干怕被人诟病。 　　想一想招标你要参加，但是招标流程制定你也提前参加，容易让人联想到作弊啊关系户之类的。 　　燕长青摇摇头：“我只是提个思路，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会。建议去参考一下国外的一些招标流程，其实也简单，就是比谁给的钱多嘛！” 　　陈廷柱梗着脖子直说了：“其实谭主任想让我问问，如果你去参加投标，准备出的大概价位。你想说了就说，不想说也没事。” 　　“谭主任原话是，她是病急乱投医，想什么事儿都多掌握点信息，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来问的挺多，她都没法回复别人。不过她说自己不好意思来，让我来跑腿。” 　　燕长青就无语，搞投标，先问自己底价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下：“去年都出两千多万了，今年应该出的比去年多少高一点，三千万吧！” 　　不谈好处来问价，是个什么意思？ 　　陈廷柱点点头：“那我就这么回谭主任。其实我觉得她是想回绝一部分厂家，免得到时候什么人都来，但是心里又没谱儿，怕到时候出的价还不如去年。” 　　燕长青不乐意了：“那让我兜底给我啥好处不？” 　　陈廷柱回答的很快：“谭主任说了，口头承诺没啥意义，如果到时候你是最高价，看她实际行动吧！” 　　等于啥都没说！ 　　不过这是招标，如果现在就和自己谈好处，等于是暗箱操作了，回头传出去也不好。 　　但是燕长青有别的招，他有信心：“那你和谭主任说，我肯定去，让她做好准备吧！” 　　他打算好人做到底，不给别的厂家因为广告费导致破产的机会，救几个企业，多为社会做贡献。 　　陈廷柱还想多问，不过又一想，自己问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谭主任也没给自己承诺，她要是把自己调广告部，自己肯定多问几句。 　　现在嘛，有燕总这句话，他已经能回去交差了。 　　…… 　　所以他很满意地和燕长青聊起了别的：“三国剧组那边是怎么回事儿？我刚才偷听了，感觉大家都不满意啊！” 　　说着话还瞟了一眼不远处那俩人，看那俩好像是还在神游天外，估计脑子还没回来。 　　燕长青笑笑：“我有想法，不过现在不方便说。关键和你们说也没用，我得找能说得上的话谈。” 　　陈廷柱好奇，他现在放开了心结，恢复成了原来模样，都是从玉东省来的，也不需要掩饰自己：“多大级别算是说得上话的？” 　　“总得比谭主任级别高吧！” 　　“那就是台里老大了，你要找他？” 　　“你问这干啥，你也搭不上话。” 　　“我这不是好奇吗？” 　　陈廷柱嘿嘿笑着，不问这个问别的：“你怎么研究起唢呐了？” 　　“爱好，什么都研究一下，多培养点生活乐趣……” 　　闲聊几句，陈廷柱就站起来：“走了燕总，下次你来我早点来拜访。” 　　省台的事儿就让它见鬼去吧，反正自己以后也不回去，人一旦放开心结，确实是不一样了。 　　…… 　　第二天燕长青就和一行人回了西阳市。 　　到了之后就不说停留的事儿，出去好几天，赶快各回各家才是正事儿。 　　现在回家刚好赶上种麦，太合适了，正好开拖拉机去播种。 　　种植技能平时指望种点花花草草的，根本就不怎么涨熟练度，关键燕长青也不是那种有耐心的‘雅人’，他种个花草也都是粗放式管理——地上一戳，能活就活。 　　所以每年的播种，就成了他提升种植技能的最好时节。 　　想一想开拖拉机突突突一天，好几十亩地，平时再多少观察一下，只要不遇到大旱大涝，基本不用管。 　　村里人对燕长青的这个‘爱好’也很能包容，天才有点奇怪的爱好算什么，不就是喜欢开拖拉机种麦吗？这说明还是咱们大燕庄的娃，没忘了根本。 　　燕长青很满意，觉得自己种麦，酿酒，古筝，生活相当完美。 　　除了有个勤劳的小助理，隔三差五给自己打电话：“老板，新曲子有了吗？趁热打铁啊！赚钱不怕多，花不完看着也舒服啊！” 　　燕长青无语的很：“哪有你这样的助理，天天催老板的。有新曲子，现在不发，我准备干点别的事儿。那边公司账户上新一批的版权费啥的都到了吧？先留点备用。” 　　“好的，我都给留着吧！”黄佩珊答应的很利索。“买股票很坑的，你买的股票都没涨多少，万一再跌了怎么办？还是钱在银行放心。” 　　这还是个不思进取的小守财奴呢！ 　　燕长青让她放心：“给你加工资，试用期算你过了，加百分之二十工资，以后每年都给你加，前提是以后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好哒老板，老板最好了，老版的股票肯定天天涨。”黄佩珊开心的很。“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在国外建个公司，就那什么能免税的地儿，你知道吧？”燕长青说道。 　　“知道，开曼群岛嘛！这个很容易的，要办什么业务的公司？” 　　“酒类贸易以后转那边，能少交税的吧？公司的税除了大陆这边的，其他的就尽量省下来吧！另外加个文化艺术类的版权业务，暂时就这样。” 　　香江还没回归呢，给那里交税纯属浪费。 　　公司当初开在那里只是临时的，现在可以逐渐转移业务了。 　　黄佩珊一听版权业务就兴奋：“要出新歌吗？这次是什么类型的？” 　　“胜利伏特加二，也许还有三。不要多问，到时候你就知道，这次会做成影音类型的，带图像的更震撼，应该效果更好。” 　　“那太好了，老板的MV肯定能大卖，我终于可以再次当经纪人了。”黄佩珊开心完才想起正事儿。“老板需要你的助理做什么，请吩咐！” 　　“少打点电话，不要打扰我。” 　　…… 　　不让黄佩珊打扰自己，是有理由的。 　　因为燕长青的时间都很宝贵，他估计接下来自己会很忙。 　　不过他倒是喜欢这种忙碌，照样可以在酒厂忙碌后，抽出时间去学校，去小诊所。 　　对于此他早有经验，有些时候忙着，他反倒什么都能兼顾，可是真的闲下来，那就坏了，有时候连技能都会想偷懒。 　　农闲时间是个好时间，在寒冬到来，上冻之前，就是大搞建设的时间。 　　这次要扩建的是伏特加，至于其他白酒，现在好日子系列转了一部分生产给冯一贵，以后酒厂逐渐就只生产高档酒。 　　还是在贯彻那句话，多赚有钱人的零花钱，少赚普通人的生活费。 　　高档酒利润多高的，一瓶顶几十瓶的好日子，干嘛不多造更赚钱的。 第236章 剪辑 当年种子长成树 　　种麦过后，天气一天天的变得逐渐寒冷起来。 　　不过这样的天气倒是挺适合干工地，杨盛世带着几个人在工地上转来转去，不时地几个人商量几句，旁边还有人做着记录。 　　如果看到有人把安全帽摘下来，杨盛世就立刻举起手里的小喇叭喊起来：“帽子时刻戴头上，嫌不舒服的那个是哪个村的，让你们村长过来！” 　　这乡长当的相当没排面，干起了工地监工的活儿。 　　酒厂这边不论是招工还是施工方面，都是老带新，没老工人带着，燕长青根本不允许新人下工地。 　　以前的话其实新人也能干，但是现在机械逐渐多了起来，很多没经验的人在工地上，看着都挺卖力，实际上有时候他们不知道怎么配合施工机械，那还不如少几个人效率高。 　　但是杨盛世着急，乡里现在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可是还有些还交不起公粮的人家，所以就给燕长青商量，招工多招点那些穷村子的人。 　　燕长青就一个条件，如果他们来，你要负责。 　　新人越多麻烦越多，倒不是他们不卖力，而是不知道怎么干，就是常说的‘没眼色’，还有些穷光棍的，觉得来干个活儿还有各种规矩，让他们戴帽子都嫌麻烦。 　　实话实说，乡里发展到如今地步，还交不起公粮的人，燕长青觉得杨乡长就不该搭理这些人。 　　扶贫也是有限度的，有些就是掰嘴喂不活的，管他干啥。 　　正常人有时候很难理解这些人的思维，全地区都羡慕桃树乡有钱，靠着市场酒厂的人找活容易，但是就有那么点人，坐家里等着收公粮的人上门，两手一摊，啥也没有。 　　实际上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人，也就是杨盛世现在心气高，脑子抽风了，打算让全乡全部脱贫不留一户。 　　燕长青不想打击他，让工程队的施工人员给安排点简单的，没啥技术含量，有力气就能干的活给他们。 　　他自己一点不搀和，拿着相机到处拍摄，不时还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摄像机，拍一些录像出来。 　　还幸灾乐祸地对着杨乡长拍摄了一段，看他气急败坏地逮着人狠骂。 　　…… 　　杨盛世骂完了一回头看到燕长青就无奈得很：“你拍我干啥呢？” 　　燕长青笑嘻嘻地特开心：“我看你啥时候放弃，强扭的瓜不甜啊乡长，你看我们村不还有几户人家，只能在市场里当个打杂的吗？你管不了所有人的。” 　　“唉！”杨盛世叹口气。“我也是为了他们好啊！” 　　“人家躺家里多舒服，可不觉得你为了他们好。”燕长青对此嗤之以鼻，心确实是好的，但是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啊！ 　　“躺家里他们不是吃不上饭嘛！” 　　“人家乐意，你看看那边那位，来厂里干过几天被赶走了的，你以为你能改变了他？”燕长青抬手朝着远处一个人指着说道。 　　杨盛世看了一眼，也鄙视：“还高中生呢，唉！” 　　燕长青笑了：“他觉得他有文化，来了想干管理类的，不想下力气。老万说没问题，结果他天天瞎指挥。” 　　“我这里的工人老实人多的很，他组里有个工人，自己烧伤了去抹点药连报销都不好意思，结果能被他气到要换组，你说这种人你能救得了他？” 　　平时厂里的琐事其实也挺多，不过燕长青不大管而已。 　　人一过千，啥事儿都会发生，何况这里加上几个工地的人，早就不知道几千了。 　　不过大多数还是好的，就像那个烧伤了的工人，觉得是自己不小心，不能怪厂里。 　　其实算工伤的，酒厂利润那么高，燕长青是打了一辈子的工的，还真干不出来连工伤都不报销的事儿。 　　虽然现在还没有五险一金，但是燕长青一直是让人给算着工龄的，如果到时候有退休的话，尽量都补点钱，反正不发工资也要交税，还不如发给工人们。 　　…… 　　杨盛世坚持了一个星期，自己来找燕长青了：“那一批人能留一部分，剩下的不想干的就让他们走吧！你给说一下，让再安排点人过来。” 　　燕长青这次没笑，这位也算是尽力了，他点点头：“没问题！你应该想想，至少还留下了一批人，不管原来多偷懒，现在他们愿意干了，就是好事儿。” 　　“嗯！”杨盛世点点头。“看来我想全乡没一个贫困户的目标是难实现了。” 　　“平均一下就行了。”燕长青给他出主意。 　　杨盛世无语的很，嘴角动了动：“我还能不知道平均一下。问题是，你和陈总随便出来个人，收入一平均全乡就奔小康了。” 　　燕长青呵呵笑：“那多好，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现在变这样了？” 　　杨盛世知道他又吐槽自己以前的样子，苦笑一声：“我这不是，想着做事做个尽善尽美吗？人都是会变的。” 　　犹豫了一下，他才说道：“那个，燕总，要不你把乡里的桐树都给收了吧？” 　　这件事其实不用这么早商量，但是现在杨乡长也无奈，经常找不到燕总，难得最近几天，看他在这里扛着摄像机乱转，机会难得。 　　“你看这周围还有没有地方种了？”燕长青伸手一指。“再种的话，那边的农田都要被占完了。” 　　“占完就占完，亩产二百斤的地，我去找上头审批，全部退耕还林了。”杨盛世一看燕长青没拒绝，立刻来劲了。“你随便给点钱，让他们自己挖了运过来就行，怎么样？” 　　乡里的机械越来越多，那些树就变得越来越碍眼，杨乡长看上头没人管了，就准备自己动手，清除农田里的这些障碍物。 　　燕长青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 　　这些树如果照顾好，也算是绿化环境了，虽说多了点，但是九岗十八洼这里，也不缺土地。 　　他点点头：“那也行，不过还得给酒厂预留好位置，我估计明年还要上新项目，酿另外的新酒，又需要很大的厂地。” 　　“你放心，就算咱们这不够，那边的几个乡做梦都想你占他们点地呢！” 　　…… 　　燕长青抽空在工地上拍了一个星期，提着自己拍摄的带子就直奔市电视台，甩一沓钱租台里的工作室。 　　他打算剪辑出来一些短片出来，不求效果多好，纯属是练手。 　　这个活儿以前他也会，手机打开，点开某个软件，傻瓜式操作，找几个小视频一拼接，再配个音乐，一个人就能玩上半天，玩的不亦乐乎。 　　但是现在的剪辑不一样，那是真拿剪子剪的。 　　不过他做的短视频，镜头切换方面不需要像电影要求那么严格，有些突兀的地方，用音乐一搭配，就成了恰到好处。 　　这个活儿他觉得自己干更好，因为他最了解自己的音乐，也有多年的观看小视频的经验。 　　小视频在未来是不断推陈出新的，从当年“一个馒头的血案”被告，到雷姓老总成了“are you OK”的主角，反而笑嘻嘻和大家互动，这中间的发展过程相当迅速。 　　而等到所有人都开始玩短视频，那更是被玩出了花来，各种惊艳镜头层出不穷。 　　再说燕长青以前就学过一些目前的剪辑技术，所以他现在相当自信，觉得可以亲自操作了。 　　台里是有剪辑师傅的，姓常名学育，虽然技术很一般，给他当个帮手还是不错的。 　　老常技术一般，看燕长青瞎胡搞也不敢乱提意见——燕总经常照顾台里，明明都在央视做了广告，还时不时照顾市里这小台，台长见了都客气的不行，他哪敢得罪。 　　倒是跟着来看的老宋和燕长青熟惯了的，忍不住问他：“燕总，你这镜头切换的太频繁了点吧？” 　　燕长青笑笑：“我只需要几分钟的视频，要的是抓人眼球，让人目不暇接，完全专注这几分钟，和电影电视剧肯定不一样。” 　　老宋见状也不再多说，只看。 　　其实燕长青真不是瞎胡剪，这个活儿技术含量是有，他可以用技能弥补，剩下的就是耐心。 　　未来大部分人其实都有类似经验，只不过这年头的操作更复杂一点而已。 　　一开始燕长青还比较手生，但是他学东西快，熟练之后，速度让老常老宋有些诧异起来。 　　但是燕长青顾不上他们，他越专注技能提升的越快的，早就练成了只要干某一件事，就能做到心无旁骛。 　　…… 　　忙活半个上午，燕长青伸个懒腰：“宋叔，你们有事就忙去，这活儿累人，我歇会儿再说。” 　　把后边躺椅拉过来，往上面一躺，瞬间入睡。 　　一个挂不够，再加一个，睡觉加速。 　　老宋和老常都有点傻眼，天才做事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等到中午吃饭，燕长青醒过来随便对付一口，继续干。 　　技术不够的年代，干啥都是人和时间来凑。 　　燕长青用了足足一天时间，才做出来一个不满意的几分钟视频，他干脆也不休息了：“宋叔，你们下班了就回去，我这一晚就在这儿慢慢玩了。” 　　老宋扭头朝外边走去：“那我让人给你准备点热水泡面，晚上你饿了吃。” 　　台里就这条件，也没办法。 　　燕长青无比怀念那玩手机就能剪视频的年代，可是也就是想想，依然老老实实地，守在小屋里……等人都走了就开始睡觉。 　　睡两个小时就起来忙活一会儿，接着再睡，起来再干。 　　这才是真正的肝技能，连第二天早午饭都是老宋让人送到门口的。 　　老常都佩服的不行，坐那里搞剪辑不是啥好活儿，需要全神贯注捕捉每一帧的画面，其实也很累人的。 　　燕总这一连两天不挪地儿的精神，比他们也不差了。 　　…… 　　实际上燕长青连着三天都没挪地儿，等到觉得差不多了，看看技能也到百分之八十多。 　　这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多的剪辑师傅，算是高手了。毕竟普通的剪辑师傅一没他的学习速度，二没有他‘欣赏’过的视频多。 　　‘见识’这东西，作用还是很大的。 　　接着燕长青就开始配音，用自己的那首石油工人之歌。 　　音乐响起，配合画面，老宋和老常俩人瞬间眼睛就瞪大了。 　　老宋甚至忍不住出声：“卧槽，还能这么玩？” 　　他们还一直觉得燕总是玩的，没想到现在…… 　　音乐响起，画面是一轮逐渐生升起的红日，接着是工人们扛着工具走向工地。 　　随着音乐的节奏，变成了工程车辆，而后镜头拉升，看着长长的队伍一步步走来。 　　拉升的这个镜头很好拍，燕长青让小吊车吊着自己拍出来的。 　　不过配合上这首原名《victory》的音乐，拍摄的画面瞬间就变得挺震撼起来。 　　人一过千，实际上拍摄出来几万人的效果都很容易的，看起来自然很震撼。 　　等到鼓点响起，随着一声声鼓点，画面快速切换，变成挖机挖进泥土，工人们抡起大锤…… 　　当到达高潮部分的时候，又变成了巨大的吊车，吊着一个超大的在太阳阴影下看不清容貌的机械，缓缓在空中移动…… 　　老宋这俩人哪看过这种小视频，再搭配这音乐，堪比好来屋电影宣传片了，一时震撼的无以复加。 　　等到几分钟过去，俩人还半天回不过神来。 　　大概就像未来的刷视频小能手们，看到某个特震撼的视频，忍不住循环播放的那种感觉。 　　不过现在燕长青没心思给他们循环播放，让老常自己去玩去。 　　他得歇歇。 　　…… 　　老宋和老常把短片播放了足足五六遍，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耽误燕总了啊，是我们没见识了，还以为你开始是剪着玩呢！” 　　燕长青笑了笑：“过奖过奖。” 　　他对俩人的反应很满意。 　　这俩人看到这个就这么震撼，他们还算是专业人员的，那么普通观众看到的话，效果肯定更好。 　　那么，等到自己把三国剧组拍摄出来的一些镜头搞出来，剪辑几个小视频出来，再搭配上他手里的各种‘战歌’，那效果肯定也相当炸裂。 　　没错，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也不打算用人家剧组拍摄出来准备采用的好镜头，他就需要点‘废弃’镜头就可以。 　　剧组拍了四年，最终只剪出来八十四集，要删减的镜头，估计带子能堆满这间小屋。 　　这部剧服装超过三万套，道具超过七万件，动用了四十余万次的演员…… 　　现如今的MV，哪有这样的大制作？ 　　也就是好来屋的一些大电影的宣传片，才能这么做。 　　但是他们见识过真正的，从一千八百年前的古战场，走出来的千军万马吗？ 　　他们的音乐能有自己好吗？ 　　燕长青非常自信，他对自己，对剧组都有信心。 　　…… 　　唯一的关键就是，现在上头喊着开放，可是实际上，把片子看的相当重。 　　他也没指望自己搞个配乐，高风亮节一点，就能让人家给自己提供便利，剧组做不了这个主的，想干点啥，他得找能做主的人去。 　　现在做的，无非是到时候，谈的时候，给人先留个好印象。 　　自己需要花费的，不止是这点小心思，还需要点金钱，还要再加点口舌。 　　…… 　　燕长青让老常他们帮着自己把带子彻底制作完成，然后就提着找祝主任去了。 　　不但找祝主任，连石老大也请了过来。 　　请他们观看自己的‘小视频’。 　　结果俩人都有点傻眼：“还能这么搞吗？” 　　燕长青提醒：“你们说，要是把画面换成咱们的钻进队，勘探队，那些大型的机械，出来的效果会怎么样？” 　　两人当时就两眼空洞，陷入了想象之中。 　　石油工程有的是大型机械，那效果可比燕长青的酒厂和火电站拍摄出来的更震撼。 　　如果这么一个短片，放到电视上，让人看到，那宣传效果不言而喻。 　　石油工人需要宣传吗？那肯定的，埋头苦干靠的使命感和荣誉感，如果看到这样的片子，那干劲儿不就来了吗？ 　　石老大干脆的很：“说吧，要啥？” 　　“我啥也不要，就是我肯定没时间去拍。”燕长青说道。“拍摄简单，重要的采集素材需要多跑一些地方，到时候有了素材，做这个小……短片，简单的很。” 　　“对了，还有个要求，给老郑一个特写镜头，这个必须有。” 　　石老大有些疑惑：“老郑？勘探队的？他怎么了？” 　　祝昌盛回忆了一下，大概想到了：“当初让你个奖，你还记到现在啊？这都两三年了。” 　　他看石老大还没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大前年的十一晚会上，老郑他们本来该拿一等奖的，让给长青了。” 　　勘探队拿一等奖肯定是大功劳，做出来的事儿，放在玉东油田发展史上，也是值得记一笔的。 　　所以石老大立刻就想起来那一年的事儿：“哦哦哦，这点小事，你能记到现在，老郑要知道，他得杀头猪再去请来你喝一场去，哈哈！” 　　祝昌盛凑趣地说道：“老郑为人一向就是如此，他这也算是当年种下的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了！” 　　这个宣传片如果做出来，市台播放是附带的，放省台播放是最低的，只要油田送过去，省台肯定要给这个节目挪出几分钟时间来。 　　最重要是还会送到总公司去，如果上头的老大满意，那就直接送央视了，无非是几套播放的问题。 　　老郑当年让出来个单位内部的一等奖，现在获得了一个全国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别人不得眼珠子通红的，说他祖坟冒青烟了！ 　　何况如果效果好，这么个短片，也是要记录在玉东油田发展史上的。 　　如果效果更好，那就直接在石油总公司那边档案里了。 　　老郑当年那个一等奖，让的赚大了。 　　…… 　　实话说，等消息传出去，之前和燕长青同台过的那些一等奖，个个都得后悔的肠子发青。 　　不过他们应该也都有机会的，一等奖的都是大功劳，立过大功的人，应该都能拍摄上，就看剪辑师傅能不能用上他们的镜头了。 　　剪辑师傅这么一想，忽然觉得不妙起来：“石总，这边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要回去了。等素材准备好给我个电话，我最多三天就能做出来成品。” 　　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等消息一传出去，想露脸的人太多了，大家可以不争奖金，但是能被剪辑进去，那是荣誉，肯定要争一争的。 　　石老大点点头：“嗯，我这就安排人去，不对，也不能搞小团体，得拉上长庆和胜利那边，多少给他们个镜头……” 　　燕长青就不管这些了，他去找祝晓斌。 　　那小子报了个武术表演的项目，要参加运动会，再给他指点指点去。 第237章 指点 安防 去赴约 　　职工子弟学校里，赶上放学，小学生们排着队也挡不住他们嗷嗷乱叫，中学生们一群群的在校园里说说笑笑，整个校园都热热闹闹的。 　　燕长青走在校园里面，熟门熟路地找到活动室。 　　实际上没进活动室，现在天气好，祝晓斌和几个学生就在活动室外边的空地上练习着。 　　见到燕长青过来，祝晓斌向他小跑了几步：“师傅来了！” 　　燕长青笑笑：“表演的是套路，等下再说，我先看看你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说着话从门口墙边拿了根棍子，对着祝晓斌一抬手，祝晓斌双手握棍抱拳一礼，接着提棍就打了过来。 　　俩人都成习惯了，祝晓斌放心的很，只管发挥出来最近一段时间练习的成果，反正他永远打不着师傅——所以这师傅才一直叫的这么心甘情愿。 　　实际他叫的应该是师父的，不过燕长青觉得师傅就够了，计较那么多干啥。 　　对祝晓斌来说，有这么个师傅也挺悲哀的，当徒弟的和他切磋，一直没胜利过。 　　好在祝晓斌对自己有信心，他打不了师傅不要紧，学校里还有一群菜鸟武术爱好者呢，在师傅这里受了挫折不怕，回头在他们身上找回来。 　　一根长棍在祝晓斌手里，一开始如同开山巨斧，都是大劈大砍的招数，过了一会儿忽然就变成了毒蛇，尽是一些下三路的招数，再过一会儿又堂堂正正，一板一眼的过招…… 　　无论他提着长棍如何绕着燕长青打转，燕长青都站立不动，只用一根棍子拦截他的攻击，偶尔还突兀地出一下棍。 　　虽然祝晓斌已经知道师傅偶尔也会反击，但是每次燕长青出棍，他还是要忍不住惊出冷汗来。 　　因为他压根想不到正抵挡自己攻击的棍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等自己撞上去。 　　如果只是一味攻击，没小心防备的话，打着打着，自己可能就把自己打没了。 　　“停！” 　　就在祝晓斌稍微分心的那一刻，一声停就从燕长青口中喊了出来。 　　小祝同学瞬间把砸下去的棍子收住，而后忍不住吐槽：“师傅你就不能注意点，万一我收不住手呢？每次都这么玩，吓死我了！” 　　不止是他害怕，旁边几个正聚精会神的同学也吓了一跳。 　　棍子离燕长青的脑袋感觉就剩一拃高了，因为棍子有弹性，现在祝晓斌力度很大了，实际上棍子收住的时候，棍尖离脑袋距离还更近。 　　也就燕长青有自信，不怕被打坏才敢这么玩。 　　但是对祝晓斌来说，这么干真的很不“友好”。 　　偏偏燕长青还振振有词：“我是提醒你，真到了拿棍子打人的时候，也要保持足够冷静，还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只要是个凡人，总会遇到有些让人忍不住动手的时刻。 　　虽然有的人能忍，但是像祝晓斌这样的，就别指望他以后像以前那么能忍了。 　　燕长青也是怕他头脑一热，像小学时候那样，打倒一大堆人。 　　以前他力气小，就算热血上头，打倒了那么多人，实际上伤势问题不大。 　　可如今他都要马上高中了，而且练了好几年的功夫，他如果还像小学那样，拎着棍子就热血上头，那麻烦就大了。 　　…… 　　接下来燕长青认真指点了一番祝晓斌的套路。 　　不为好看也不为杀伤力，纯粹是怕他的套路上有问题，练多了伤身。 　　套路是为了强身健体，熟悉手里的武器用法，锻炼反应能力，为的是实战时达到效果，而不是单纯的好看，或者其他方面。 　　不过燕长青还是尽量按照比赛用的棍法来，不然万一碰到了水货评审，参加这么小运动会，还落选也不是不可能。 　　那可就太伤人了。 　　等到晚饭时间，燕长青就算结束了教学，和老祝一家吃个饭，开车回家。 　　……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反正不管如何生产，都不可能赶上市场的销售量。 　　所以燕长青一点都不着急，睡觉前还想着自己的古筝，想要把古筝先练上去。 　　每天都在纠结，是干清酒呢，还是古筝，所以随缘，看睡觉前哪个念头更强烈，第二天就专注练哪一个。 　　结果第二天古筝没练多久，老万和杨盛世带着个人进来了。 　　燕长青站了起来：“刘部长啊！稀客稀客。” 　　武装部的，虽说燕长青很少去乡里，但是乡里就这么几个人，早就都成了熟人。 　　刘部长笑着说道：“燕总，找你商量点事儿来了。” 　　燕长青没客气：“有啥直接来就行，还得拉上乡长，啥事儿？” 　　“退伍的兵们要回来了，能分配的估计不多，想让你这收留几天。”刘部长没杨乡长那么拐弯抹角的，有话就说，这性子别人不喜欢，燕长青却觉得不错。 　　所以他立刻点了头：“还有别的呢？” 　　“我这边派俩人，不拿你工资，替你管着。”刘部长说道。“派来的人听厂里的，你放心。主要是他们刚退伍，这俩人是负责继续带队的，免得你这边难做。” 　　“既然来了就得拿工资的。”燕长青略一考虑就做出了决定。“那这批人是？” 　　“能分配的尽量会分配，不能分配的，以后安心干的就留下了。老万不是说过，厂里也有这些人才的需求吗？” 　　“那就没事了，这点事还需要你跑来说，和老万说定了就行。”燕长青笑了起来。 　　“还是要和你说一声的。”刘部长的笑容格外轻松。 　　…… 　　退伍人员的安置一年更比一年难，老刘在武装部待的时间比较久，这种变化都看在眼里。 　　从一开始退伍人员能分到油田那些单位，到后来能分到一般企业当个保安人员，再到现在，想往外塞都不容易找地方塞人…… 　　也是头疼的很。 　　整个过程要是拍成电影，说不定拍好点就能到国际上拿大奖了。 　　事件消息传出来，老刘别的没想，就想着赶紧把今年退伍的这些人，都先找地安置下来，可不能让他们闲着。 　　真有点吓人，这都啥年头了，居然还有这样离谱的事儿。 　　好在乡里正好有酒厂这么个用人大企业，再想想酒厂老万提前说过，到时候想招点人过去。 　　老刘心思一动，干脆自己主动配合点，把人都先安置下来再说。 　　虽然说没有国营大企业让他们安心，但是酒厂待遇好，到时候说不定，就有人不打算继续去等着分配铁饭碗了——实际上最近的铁饭碗已经没那么铁了。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预兆的，下岗潮也不是突然发生的，就像河堤决堤前，也不是一下子就垮下去的。 　　得到了燕长青点头，老刘就放心了，主动帮忙想办法：“正好我最近有空，要不我在这留几天，和老万一起配合着，把咱们的安防队伍给调整调整？” 　　燕长青立刻就想点头，但又停了下来，提醒道：“咱这是企业的安保，要求没那么严格，差不多就行了。” 　　别看老刘现在就一中年油腻男，但是他油腻是因为受过伤，退下来之后没办法继续保持高强度锻炼——实际上这也是当年是打过仗立过功的，不然不会这么自信说帮忙。 　　老刘当时就呵呵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我知道的，就是基本的锻炼一下，以后别这么松松垮垮地就可以了。” 　　燕长青总觉得他挺兴奋的，不过厂是自己的，工资是自己发的，到时候看保安们训练苦了多发点奖金就是。 　　…… 　　等了几天，看厂里事情发展很舒服，燕长青就出发了，一路向南。 　　先是到了江城，老冯早就翘首以待了，拉着他就往厂区里面跑：“你仔细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燕长青随便跟着转一圈，就很确定地点头：“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完全符合标准，相当完美。” 　　总之就是夸了一通，让老冯放下心去。 　　他直言不讳地告诉老冯：“冯叔，我以前也说过的，酿酒的关键，在于我做的酒曲，除此之外，只要工人们严格按照流程生产就可以，你尽管可以放心。” 　　“总得你亲眼看一看，我才放心。”老冯呵呵一笑。“走走走，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接风宴去。你再给我讲讲酿酒的心得，让我学习学习。免得闹出那种酿酒缸缸好做醋的笑话……” 　　看这例子举的，酿酒缸缸好做醋是这年头挺流行的一个对联小笑话。 　　对联有两种读法，一种是酿酒缸缸好，做醋坛坛酸；另一种读法是酿酒缸缸好做醋，坛坛酸。 　　也算是时代特色，现在的娱乐信息不过发达，一些文字笑话就特别流行。 　　比如唐伯虎点秋香里面就有一首诗，这个女人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养个儿子会做贼，偷得蟠桃献母亲。 　　…… 　　老冯想让燕长青给他讲点酿酒的关键知识，不过燕长青给他讲了半天安全知识。 　　还一再强调：“搞生产肯定安全最重要了，你以前服装厂你最关心什么？平时车间里一点灯火都不让有的对吧？酒厂要用火，那就更得注意了。” 　　“你会喝酒就行了，只要保证酒的质量，中间的过程你没必要事事俱到。这里的工人都是熟手，等以后咱们轮流，也不能让工人们一直不归家，以后半月或者一个月就轮换一次……” 　　“这个好这个好。”老冯连连点头。 　　工人在这边久了可能会松懈，但是随时调换，就可以防止这种问题。 　　老冯去步步高酒厂那边看过，里面的有些工人都差不多把燕长青当神看了，不止是财神，还是酒神。 　　一些酒厂自己培养出来的酿酒师傅，见到燕长青更是恭敬的很。 　　毕竟在厂里面，燕长青酿酒从来都是让他们所有人旁观学习，没隐瞒过任何人。 　　每次看老板的操作，他们都觉得，好了，我学会了。 　　等着他们自己一上手，顿时就发现，艹，脑子是会，手怎么不听使唤，酿出来的酒就是差了几个档次。 　　一次两次是这样，三次四次这样…… 　　时间长了，所有跟着学的师傅们没一个再敢觉得我学会了，甚至有些干脆摆烂，学个毛线，不学了，反正跟着干就行，再学我也学不到老板那种程度。 　　但是就算摆烂的，酿酒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去模仿老板，哪怕模仿个一点也行。 　　总之什么样的都有，但是唯独没有敢在酿酒上放松标准的——老板太厉害，压力太大，有些时候他们甚至怀疑，自己干活时是不是偷了一会儿懒，老板都可都能从酒里品尝出来。 　　他们可不知道，燕长青那是搞试验，试试让他们严格按照自己流程，看能不能酿出超过一级技能水平的酒来。 　　事实上燕长青的试验完全失败，别说超出一级，就连达到一级顶峰的，那都是罕见的。 　　差距大到让人绝望的时候，带来的就是崇拜，膜拜。 　　而且这年头还有个师傅带徒弟的问题，就像燕长青去油田学维修技术的刘师傅，他不是带了一大群徒弟吗？ 　　这时候的师傅，不能叫师傅，得叫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师父。 　　哪怕是国企里面也是如此，有些徒弟后来崛起对不起师父的，那是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从实际上来说，燕长青就是酒厂所有工人们的师父师祖，因为最开始的工人们，都是他带着干的。 　　所以他在酒厂里，不但是老板，有不少人尊敬他的程度远超过对老板的这个身份，也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老冯担心他指挥不动那些师傅们，有了燕长青的话，他就能彻底放心。 　　…… 　　在江城待了一天，燕长青就直奔广深，一路看过去，包括属于市场的物流点也要去看看。 　　最后一站才是香江。 　　燕长青答应帮成仕龙做个配音的，再不来的话，人家都开始搞后期制作了。 　　投桃报李这种事不止是行走江湖的道义，也是做人必须有的准则。 　　老郑让出个一等奖，哪怕几年过去，甚至老郑自己都忘了，燕长青也要让他出现在宣传片里，就是如此。 　　这么做不止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其实附带的好处很多的。 　　至少燕长青这么说的时候，当时石老大和祝昌盛看在眼里，以后也会记在心里，知道燕长青虽然成了燕总，成了国际作曲家，也依然是那个燕长青。 　　从古到今，人们最恨的就是那种‘中山狼’，最喜欢结交的就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讲道义的人。 　　成仕龙当初帮忙，可是从没二话的，所以燕长青来的也利索，也不用他再打电话请了。 　　…… 　　过了香江海关，燕长青就看到了上窜下蹦举着牌子等自己的阿坚。 　　见到燕长青的第一句话就是：“龙哥拍戏呢，实在走不开，要不然他就亲自过来了。对了，这是阿光，他一定要接你的。” 　　燕长青一看人就乐了：“我知道，泰拳王嘛！光哥你好。” 　　“不用不用，可别称呼我光哥，燕老板……”阿光连连摆手，这位有钱大佬还是国际知名人士，一首曲子卖到全世界的人，他这个泰拳王的身份，有点不太够。 　　“我喊坚哥他都不介意，喊一声光哥怎么了。”燕长青笑着说道，一个称呼又算什么。 　　现在他这么称呼，没有人会觉得他这是自降身份，这叫平易近人。 　　阿坚在旁边客气地很：“燕老板，以后叫我阿坚就行了！” 　　虚伪的很，刚才燕长青说话时，他的嘴咧的和里面有个叉烧包似的，脸上容光焕发的，比中了六合彩似都得意。 　　燕长青呵呵笑着：“走了走了，这次换好车来接我了啊？” 　　“是啊，龙哥想让多几个人过来，保护好你。不过阿光自告奋勇过来，就不用那么多人了。”阿坚说道。“再说你也不用我们保护的对吧？龙哥都告诉我们了，你比他还厉害。” 　　“哪里哪里，就是小小的切磋一下，龙叔太客气了。”燕长青也会虚伪。 　　阿坚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阿光不服气的，他想和你切磋的，不过龙哥说你来搞音乐的，不许他捣乱。” 　　燕长青来了兴趣：“那你开车找个没人的地方，切磋一下啊！我这次最多待几天，下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来了。” 　　他除了上次和成仕龙切磋了一下，平时都没和什么厉害的人交过手，也不知道一般人的功夫能达到什么程度，还是很想‘摸摸底’的。 　　多掌握一些信息肯定不会错的。 　　阿光应该比成仕龙还厉害，毕竟连续七年的香江泰拳冠军，实战打出来的，花架子是肯定不行的。 　　这年头的香江黑白都没分的那么清楚，能靠打出名的，还活的好好的，花架子还真不多。 　　阿坚一边兴奋一边纠结：“那个，龙哥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 　　“你开车找地方吧，他现在忙得要死，说你两句怎么了。”燕长青笑着说道。 　　“那去我们练拳的拳馆好了，正好顺路。”阿坚说着话一打方向盘，车就转了个方向朝另一边走去，显然他口中的‘顺路’，顺的有些远了。 第238章 比试 录音 你的奔驰 　　阿坚开车兜兜转转的，就到了一家没挂牌子的拳馆。 　　直接打开门进去之后，他给燕长青介绍道：“拍戏的时候这里都没人的，你们先等等，我去拿护具。” 　　燕长青打量了一圈，随手捡起了一个拳击靶，笑着说道：“光哥，先来试试力度？” 　　阿坚见状也不去拿护具了，笑着说道：“那你们自己小心点，可别伤着了，不然我们回去肯定要被骂的。” 　　阿光想了一下，点点头：“小心了。” 　　还先抱拳了一下，而后试探了打了一拳过来。 　　拳击靶动微微一颤，燕长青笑了笑：“继续。” 　　一拳，两拳，三拳…… 　　阿坚的眼睛就渐渐瞪大了，他和阿光很熟悉，后面几下，他知道阿光已经尽力出拳了。 　　但是拳击靶依然只是微微一颤，很明显，这点力度，对燕长青算不上什么，尽管现在燕长青的个头还比不上阿光一米八的个头，但是他就是打不动。 　　燕长青也看出来了，又说道：“换腿法试试吧！” 　　阿光点点头，没多说。 　　虽说他的腿法更厉害，但是拳法打不动，他就知道该如何控制腿上的力度了。 　　一脚，两脚，三脚…… 　　这下阿光都有点不服输了，拳打不动，不至于踢也踢不动吧？ 　　难道说胳膊拧不过大腿都是骗人的？ 　　燕长青就是通过这样感受一下专业人士的打击力度的，感觉差不多了，就说道：“可以了，你可以上膝了！” 　　膝和肘的力度肯定更强。 　　关键在泰拳中，肘和膝用的更多。 　　不过几分钟后，燕长青依然挺淡定，阿坚和阿光就有点傻眼了。 　　阿坚更直接：“阿光，还要试吗？” 　　燕长青先说道：“试试招数啊，只有力气不算什么的。” 　　“还不算什么？燕老大，阿光是拳王哎，他都打不动你，你的力气还能不算什么吗？”阿坚怪叫道。 　　“来都来了嘛！”燕长青祭出了万能语。 　　这话太有道理了，来都来了！ 　　原本都不想试招的阿光瞬间精神一震：“那就试试？” 　　燕长青晃了晃拳击靶：“来吧！” 　　…… 　　几分钟后，阿光靠在拳台的柱子上喘着粗气，一脸的怀疑人生：“不行了，这种高强度的攻击，我也只能坚持这么久，再下去我自己就趴下去了。” 　　阿坚早就彻底傻眼了，刚才他仿佛看到了一头疯虎，狂暴地对着一块巨石在攻击，可是不管疯虎有多疯，那巨石始终岿然不动。 　　现在疯虎成了喘气虎，磐石依然是磐石。 　　他忍不住问道：“燕老大，你怎么不反击？” 　　“反击了啊！”燕长青觉得自己收集到了一组不错的数据，相当的满意。“我打了他三下，你没看到吗？” 　　阿光解释道：“如果燕老大用上力气，第一下我就躺下了。他的力气很大，打的是我最不防备的地方，只需要稍微用点力气我就躺下了。” 　　“我打他一百下他都没事，他打我一下，没躺下是他根本没用力，这样根本没法打的，差太远了。” 　　这俩人不知不觉的，把称呼都换成了燕老大，很显然，虽然怀疑人生，但是他们对燕老大的实力是彻底服了。 　　完全打不动啊，这就是演义小说里说的那种，天生神力，力能扛鼎的怪物吧？ 　　阿坚直接都说出来了：“难道传说中天生神力的人是真的？楚霸王力能扛鼎也是真的？” 　　“今天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阿光有气无力地说道。“龙哥说燕老大还会暗器，他还没用上呢！如果实战的话，我估计都接近不了他的。” 　　阿坚看他模样，反而安慰他起来：“阿光，你不用这样子的吧？至少全香江都没有燕老大这样的人，要不然你怎么能一直拿拳王？好了，快点收拾一下，别让龙哥等着急了。” 　　转头又很好奇：“燕老大，暗器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吗？” 　　燕长青想了一下：“确实有，想看啊？” 　　“想啊！” 　　这个要求很简单，燕长青随手扔了个硬币到门框上。 　　阿坚跑上去一看，立马叫了起来：“真的全部进去了，好深！” 　　燕长青看他和阿光在那想法设法弄出来，上前催促道：“走吧走吧，你不怕挨骂了？” 　　然后伸手捏着把硬币取了出来。 　　…… 　　走出拳馆的时候，阿光抬头看了看，被两侧房屋遮挡的只能看到一小片的天空，长长的出了口气，也不知道心里在莫名感慨什么。 　　此刻他的神情有些犹豫，有点像感慨人生无常的诗人，气质都飘渺了起来，走起路感觉轻飘飘的。 　　好好的一个彪悍拳王，愣是变成了这样，燕长青心里都有些不忍：“其实你很厉害了，我不一样的，我不但天生神力，而且从小就修行的。” 　　“对啊！”阿坚一边开车门一边说道。“光哥你要想着，至少今天燕老大证明了，你以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燕长青听了这句话就莫名想笑，不过没笑出来，不然怕打击到人。 　　车刚开出去不久，阿坚的大哥大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就喊道：“龙哥，燕老大的车晚了，我刚接到人，马上就过去了。” 　　随即听了几句话挂了电话，笑着说道：“龙哥说让我们直接去饭店好了，给燕老大的接风宴。” 　　…… 　　醉拳2剧组的阵容其实挺豪华的，连现在正火热的四天王之一的刘天王都有客串。 　　不过吃饭就没那么多人，成仕龙只带了几个亲近人过来。 　　燕长青问了一下剧组进度，心里直咂舌，真是玩命，基本都快拍完了。 　　文戏早搞定了，剩下的就是打戏，现在成仕龙和武术指导有点分歧，不过进度还不算慢，都要轮到阿光上场打了——阿光在这部剧里就是大反派。 　　不过这方面他管不着，这部剧就很好了，他只需要做好音乐，来点激动人心的，让他们打个过瘾就行。 　　所以他直接说他想好的：“我现在有二胡大鼓唢呐还可以，醉拳这首曲子我给你录制出来你先看看效果，热血的和悲壮的都录一遍，等后期制作的时候你们看着用。” 　　成仕龙有点惊讶：“大鼓唢呐你也玩的转？” 　　“没问题，京城那边拍三国你知道吗？我可能还要去那边做配音的。”燕长青立刻就拉出来了证据。 　　成仕龙有点羡慕：“三国啊，大制作，还是内地的手笔大。” 　　这个手笔大不止是钱的事儿，关键是人力物力方面，香江这边影视再好，都是以赚钱为主，很难有人愿意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出那么大的投资拍大制作。 　　如果像三国剧组那样，一部剧好几年，投资一个多亿建场地，放香江这里，能拖垮不知道多少公司。 　　三国剧组投资的一个多亿，基本都是场地和服饰道具等花销，演员骑着马舞刀弄枪的还有危险，偏偏工资占比少的可怜——他们中最高的工资，一个月下来四百块钱不到。 　　而且大陆那边的钱现在是真值钱，建出来的东西，在香江这边可能要花很多倍的钱才能建成。 　　而且香江这边影视行业再发达，想要给演员的工资少，不拿枪顶着人家脑袋也是不会演戏的。 　　…… 　　这边燕长青和成仕龙商量正事，旁边几个则是和阿坚阿光他们俩挤眉弄眼的。 　　很显然，阿光想要挑战这事儿，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而且觉得阿坚耽搁到吃饭时间才赶到，多半是已经比试过了。 　　但是现在看到人，又发现看不出来打斗的痕迹——都是武师，切磋受伤都很正常，但是打完了看起来没事人似的，就有点不正常。 　　不过阿光面无表情，阿坚则是便秘似的就不说话，把这群人给急的不行。 　　…… 　　饭后成仕龙让人先去拍别的戏，他带着燕长青去录音棚制作音乐。 　　后期可以让别人再配音，现在只把燕长青的录制出来就行。 　　醉拳这首歌是很流行的，燕长青上辈子就会，当年看盗版录像看会的，所以他只是略一看谱，直接就先来了一首悲壮的。 　　音乐响起，一群人都觉得有些醉了，醉眼朦胧中，仿佛自己瞬间成了悲情英雄，一个个神情莫名悲愤，攥着拳头，把调音师吓的瑟瑟发抖。 　　不过很快调音师也不发抖了，随着二胡声，他开始觉得自己也行了，不就是几个能打的武师，加个泰拳王什么的，小意思，我一个能打死他们一群……或者被他们打死！ 　　一曲结束，成仕龙最先反应过来，拍着手道：“好好好，这样确实不错，不过，就是感觉一听，好像我在挨打一样……” 　　燕长青笑了起来：“悲壮的是你在挨打，激昂的才是你在打人，主角不都是这样的吗？” 　　接下来是激昂的，还带着点欢快的味道，因为成仕龙的电影风格就是这样，哪怕打的头破血流，上刀山下火海，也总带着点让观众忍俊不禁的味道。 　　二胡之后换成了唢呐，还录了一段鼓声。 　　特别是还有一段歌曲《男儿当自强》的，这首曲子从一出来，就是黄飞鸿的标配，醉拳2里面，也有一段男儿当自强的。 　　…… 　　听众们连录音师都听得热血沸腾的。 　　在外边的一群人终于忍不住了，又开始追问：“阿坚，阿光你们和燕师傅比了没有？到底有多厉害？” 　　阿坚呵呵笑道：“没有比，准备等到先办完正事再说。如果不办正事就玩，会被龙哥骂的你们不知道吗？” 　　阿光配合地点点头，一脸深沉，他越来越像诗人了。 　　这俩家伙路上虽然没当着燕长青的面商量，但是俩人一路上也是心照不宣，都不准备说比试结果——他们想让别人也来体验一下苦练十余年，打人不破防的感觉。 　　不过阿坚的演技明显有点不行，阿光都是能当反派的，阿坚只能当司机，可想而知，他的水平菜到了什么地步。 　　很快就有人看了出来：“阿坚，你是不是输的很惨，哈哈！我知道了，你是差距太大，所以才全身而退是吧？” 　　当武师的都明白这个道理，势均力敌的时候，肯定双方各有损伤，只有差距过大，才可能双方都完好无损。 　　阿坚干笑两声：“我根本没有比，怎么可能差距太大，你们搞笑的是吧！” 　　“那就是阿光比了，你自己看了之后连比都不敢比的对吧？” 　　“不要乱扯，我阿坚怎么可能会怕，除了龙哥，我谁都不服。” 　　“拉倒吧阿坚，我们都看出来了。阿光，你自己说，到底你和燕师傅谁厉害？” 　　阿光瞬间就想起了上午那不太美好的回忆，尽管他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根本没比……” 　　“啊……” 　　一群人都小声嘘了起来：“阿光，你跟着阿坚学说谎了是吧？不过，燕师傅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你上去都不行？” 　　阿光见无法隐瞒，只好实话实说：“燕师傅天生神力，我和龙哥一样，打了半天，汗都出了一身，他连动都不动的，而且他出手了三次，我一次也没防住。” 　　“真的那么厉害？” 　　“肯定真的那么厉害了。”阿坚喊道。“我们的功夫都是从哪儿传来的你们不清楚吗？燕老大肯定是隐世门派的亲传弟子，他说他是从小修行的，这么厉害很正常的了！” 　　香江果然是武侠盛行的地方，阿坚瞬间就给燕长青编造出了一个新身份：隐世门派的亲传弟子！ 　　关键这么离谱的事情，大家居然还有人信，剩下的人也是半信半疑，完全不信的好像没有。 　　大概是燕长青的成就有点给他们造成了错觉，感觉如果背后有个神秘势力支持，他做出这么多的成就，一下子就变得可信了。 　　其实香江和内地的联系在回归前，也比大多数人想的要密切的多。 　　当然他们只和靠近香江的一些城市，以及一些人的老家联系多，对更远的内地了解的并不多。 　　但是武侠小说上动辄青城武当少林等门派，对此感兴趣的人也不在少数。 　　至少阿坚就挺感兴趣，不然也不会自己脑补出这么多内容。 　　其他人不管信了几分，但是看阿光都失败，别人也没再试探的想法了。 　　阿坚没看成乐子，有些不爽：“你们不是吧？这样就退缩了吗？身为练武之人，要迎难而上啊！” 　　其他人纷纷鄙视他，我信你个鬼啊，还迎难而上，你自己怎么不上？ 　　…… 　　录音棚的几个人觉得今天是自己最享受的工作时间，感觉什么都还没做，工作就完成了。 　　走出录音棚，成仕龙心潮澎湃：“长青，你稍等几天，等我们电影杀青，我一定带你在这边好好玩几天。” 　　“对啊对啊！”阿坚附和道。“至少玩几天，看看龙哥明天和阿光怎么打的。” 　　燕长青想了想：“可以啊，不过晚上我要去公司那边看看去。” 　　阿坚立刻举手：“龙哥，我去开车？” 　　成仕龙挥挥手：“开车慢一点，有事记得快点打电话。” 　　…… 　　一个小时后，燕长青看着人去楼空的公司有点傻眼：“我公司呢？我那么大一个公司呢？” 　　阿坚也傻眼：“燕老大，你确定没遗忘点什么吗？打个电话问问吧？” 　　燕长青想了想，接过他的大哥大，拨通了黄佩珊的电话：“黄佩珊，我公司怎么不见了？” 　　“老板？”黄佩珊的声音传过来。“什么公司不见了？” 　　“我现在就在公司楼下，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啊？”小助理的声音瞬间惊喜起来。“老板你来香江了吗？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是你答应过的，让我换个高档点的写字楼，原来的那种破地方，根本不配我们这种跨国公司的形象的……” 　　淦！ 　　得亏燕长青记忆好，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有一次打电话，这位助理好像是提了一句，要换公司地址的。 　　当时自己正忙着，好像是答应了一句。 　　他郁闷的问道：“新公司在哪儿？我在原来公司楼下，你来接我。” 　　“好的老板，马上就到。”黄佩珊利索地答应道。 　　…… 　　不到半小时，一辆香江这边叫平治的汽车开了过来。 　　车标燕长青很熟悉，公认的叫法是奔驰，这款车还有个俗称虎头奔。 　　奔驰S500，豪华装饰，动力强大，直到多年后依然称得上是豪车。 　　接着车停到了燕长青和阿坚身边，黄佩珊打开车门蹦了下来：“老板，你可来了！” 　　说着话就蹦上了台阶，要给老板来一个拥抱，燕长青一手推开了她：“我们那里不流行这种礼节，以后见面不用这么亲热。” 　　黄佩珊被推开依然笑嘻嘻地：“老板，你是不是想突然袭击，看我有没有把公司卖掉啊？” 　　“不是，我是来给成叔新电影做配音的，顺便看看你。”燕长青告诉了她一个冰冷的现实。 　　黄佩珊这下终于绷不住了：“老板，你太没有人情味了，来了之后先是拒绝我热情的拥抱，还告诉我来公司都是顺便。你对得起我这些天兢兢业业为你工作为你挣钱的辛苦吗？” 　　“好了好了，别演戏了，明天带你去看成叔拍戏啊！”燕长青说着话顺便转移话题。“怎么你一个小姑娘，要买一辆这种车，而且这车也不算便宜的吧？你刚毕业有那么多钱？” 　　“这不是我的车啊！”黄佩珊理所当然地说道。“老板，这是给你准备的车，当然要符合你的身份和形象了。” 　　“其实你现在的身份，开平治都很丢人的。我原本想买劳斯莱斯的，但是车行里让我等多三个月，我才买的这款车，先凑合着用了老板……” 第239章 别墅 跳火坑 　　燕长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说公司需要车的话就买一辆，不用太贵的，对吧？你也说买的不贵的，就是这一辆？我需要这样的车凑合用吗？” 　　就算香江零关税，这车也不会便宜到哪儿吧？ 　　“不贵的老板。”黄佩珊看了一眼阿坚。“你和成仕龙大明星都是好朋友，人家早就开上了保时捷了，你一辆平治算什么，如果你开一辆小破车，好意思到别人家做客吗？” 　　“好吧好吧！”燕长青明白了，他觉得的不贵，就是桑塔纳及以下。 　　但是很明显，小助理的不贵，就是不要劳斯莱斯最贵最豪华的——因为那样的车，要多等的时间就不是三个月，哪怕香江这里订车方便也不行。 　　这是消费观念差异的问题，燕长青觉得自己又不常驻香江，给公司配备一辆车没必要太好的。 　　但是在香江这里，作为未来全世界劳斯莱斯超过了一万辆，全世界劳斯莱斯存量最多的地方，奔驰真的不算最豪的车。 　　所以才有了那句著名的台词：“你坐马自达，怪不得你塞车……” 　　…… 　　黄佩珊还解释：“香江这边就是这样的了，你当老板就不能开太破的车，不然会被说抠门的。你说是不是啊坚哥？” 　　阿坚在旁看热闹呢，被问到就笑着说道：“确实如此，燕老大，香江的确这样，你开一辆好点的车出门，能省去很多麻烦的。” 　　燕长青点点头：“我只是觉得自己来的少，没必要买太好的，买了就买了吧！我说买房的事儿买了吗？不会也是很贵的吧？” 　　“不贵不贵。”黄佩珊一脸快夸我的表情。“东旺钵仔饭连锁店的老板破产了，他的房产便宜出售，我捡了个大便宜啦！而且房子离成叔的家也不远，就在山上，很多人都夸我有眼光的，对吧阿坚？” 　　好吧，成仕龙的家在浅水湾，离他的不远，连阿坚都知道的话，多半应该买的挺值的。 　　这个还行，没辜负自己的期望。 　　燕长青对房产的观念，和对车完全不同，他相当满意：“房子好就行，还买别的没有？” 　　“没了，你说要留点钱备用的嘛！不然我还想把新公司的那两层房子买下来的，现在要等你用完钱再说了……” 　　“行了，新公司暂时就租房吧！”燕长青说道。“在什么位置？带我去看看，坚哥，剩下的事儿就不麻烦你了，你早点休息，明天片场见。”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燕老大你们也小心点。”阿坚说着冲黄佩珊挥了一下手。“阿珊明天见。” 　　“明天见了坚哥。” 　　“OK，有事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 　　等阿坚离开，燕长青坐进了新座驾，感受了一下：“这车确实不错啊！不过你为什么没提前给我说一声？” 　　“说了啊！”黄佩珊理直气壮。“你说无所谓，能开就行。” 　　现在香江这边的公司只负责香港地区的销售业务，其他的地区就用另一家避税公司，能省下不少税钱的，而且投资也方便。 　　“嗯！”燕长青有些无语，这小助理每次打电话废话都很多，聊的他都要回忆一下，才能想起来是哪次电话答应的。 　　黄佩珊继续求夸奖：“老板，最近我又签了好几家公司的代理，另外你还需要秘书吗？就是那种，那种贴身的秘书？” 　　燕长青脸一黑：“我还不需要。” 　　“那保镖呢？”黄佩珊继续问。“你是大老板哎，来香江身边只跟着我一个小助理，很没面子的。” 　　“那也不用。”燕长青才不会花那个冤枉钱，请个保镖，谁保护谁还说不定。“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了，平时你低调点，小心被绑架了，如果觉得不安全的话，你自己配个保镖就行了。” 　　“我就不用了，没人会绑架一个小助理的，还是月薪不高的小助理。”黄佩珊说着就挺期待地看着老板，这个小助理的眼睛还是挺大的，特别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总是用眼睛表达自己的诉求。 　　“又要加工资啊？”燕长青呵呵。“我不在的话这辆车给你开，算是奖励了。” 　　虽说是助理，实际上干的是总经理的活，原来的工资确实不算多。 　　黄佩珊嘟了嘟嘴：“公司最近的业务还挺不错的，老板，咱们的酒不够卖，你要不要……对了，老板，你打电话说你是来干什么的？给成叔的电影做配音？那为什么不顺便自己录几首曲子，做张专辑啊！” 　　燕长青摇摇头：“现在做专辑还不是时候，等我再推出几首单曲，名气足够大之后再说。” 　　“什么时候再出单曲？” 　　“如果顺利的话，年内就出。”燕长青说着看了一眼小助理。“你有没有想过去内地？” 　　“让我去酒厂吗？跟你一起去可以吗？”黄配上的两眼又放光了。 　　“看好路开车。”燕长青想了一下。“要不直接去你买的房子那里吧？现在能住人的吧？公司的话明天再去。” 　　“好的老板。” 　　…… 　　燕长青觉得有点低估小助理的手笔了，她买的是独栋别墅。 　　虽然看起来面积也不算大，但是独栋别墅，肯定和普通房价不一样的。 　　黄佩珊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老板，你不要看房子太破就不喜欢，你可以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的，如果觉得房子不行就重新建也可以……” 　　“面积不大啊！”燕长青看着房子忍不住问出了疑惑。“这上下加起来有一千多平？” 　　“你跟我进来，上楼看一眼你就知道了！”黄佩珊兴致高的很。“上来你就知道为什么这栋房子超值了！” 　　燕长青带着疑惑，四处打量着，装修风格很老了，不过家具看起来都是新换的，有个大手大脚的小助理还是有好处的，虽然花钱了点，至少安排的挺好，他随时可以入住。 　　踏着楼梯一路向上，二层的格局和一层差不多，三层的房子，加起来一千一百平方，多一点也不会太多——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目测绝对不会差别太大。 　　所以每一层的面积也就不到四百平。 　　不过黄佩珊一直在催促：“快点快点，上去，上三楼。” 　　好吧，那就先不看二楼了。 　　三楼只有几间玻璃房，剩下的就是大大的露天平台，看起来很不错，至少视野不错，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大海和旁边的香港夜景。 　　不过黄佩珊让他看的不是这个，而是嘴里喊着：“噔噔噔，老板向下看。” 　　随着一盏大灯亮起，瞬间让燕长青眼睛一亮。 　　车从山下一路上来，进别墅的那一段路更是小路，进了别墅只看到里面，但是现在，他看见了。 　　前面有一个泳池，泳池周围还有休闲娱乐的设施，看起来挺不错。 　　“后边，向后边看。”黄佩珊继续喊着。 　　燕长青转身，好家伙，一个大花园。 　　虽然灯光没照亮更远的地方，但是他视力好，借着天上的月光都能看得见，花园可比房子面积大太多了。 　　…… 　　“旁边那片小树林也是花园的一部分。”黄佩珊指着下面介绍道。“虽然房子破了点，但是你随时可以重建的，重要的是面积够大，前面的泳池和这个花园加起来，有两万多尺呢！” 　　燕长青心里自动换算，也就两千多平方，加上房子地基面积还是两千多。 　　不过确实挺不错，环境特别好，周围也没别的别墅，不存在干扰——被绑架了都没人知道。 　　实际上除了安全问题，房子环境的确没有什么可吐槽的地方，不像京城那里的房子，是在闹市里面。 　　只要不怕影响到鬼，在这里蹦迪都没问题。 　　燕长青看着正忽闪着大眼睛等夸奖的小助理，总算点点头：“好了，奖励的话，等下次再给你两箱没标签的酒。” 　　“只有酒啊？”黄佩珊顿时失望得很。 　　燕长青呵呵：“你想要奖金吗？如果你选奖金，那也可以，要多少？” 　　黄佩珊纠结片刻：“那我还是要酒吧！我老豆还是很喜欢你的酒的。” 　　“以后会知道那些酒的价值的，记得别转手，带回去给你家人喝。”燕长青笑了笑。“你以后会为你这个决定感觉到英明的。” 　　虽然至今只测试出来一个安神的功效，但是燕长青对自己的酒很有信心，他觉得绝对不止于此。 　　而且酒的技能还会继续升级，说不定以后就是养生圣品了，那个价值，就没法计算了。 　　…… 　　看完房子，燕长青翻着黄佩珊带来的账本，这个小助理还在叽叽喳喳地炫耀：“老板，你不要听别人说这里风水不好……” 　　燕长青一愣：“什么风水不好？” 　　“因为原来的主人快破产了，所以有人说这里风水不好。”黄佩珊解释道。“这里很好的，如果不是东旺钵仔饭的老板急用钱，而且房子年代太久，咱们根本不可能用不到一个亿买下的。” 　　“风水不好是因为他笨啊，只知道开店，一点不考虑自己的本事够不够大。老板这么厉害，你肯定不介意的对吧？真的很值的，这周围不会再建其他房子的，未来你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位置了。” 　　香江这里对风水看的还是很重的，而且是很公开的相信这些。 　　不像有些地方，表面上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财神殿前长跪不起。 　　所以风水不好，在他们看来问题就很大。 　　燕长青对这些无所谓，什么风水，都是封建迷信，呵呵！ 　　今年太忙了，等明年就找个空闲时间多的时候来，在这里动手建一座女娲像。 　　风水，呵呵！ 　　…… 　　晚上燕长青就睡在了三楼，他喜欢这种露天的感觉，就像在村里的时候，夏天睡到外边，可以看着满天的星星入睡。 　　这样能让他不那么心疼买别墅的钞票，接近一个亿的价格，太贵了。 　　卖酒的钱都不够，幸好版权费很多，因为曲子最合适当背景乐，只卖电影版权使用费都不少，而且国外卖的版权费很多是美元，钱还是比较值钱的。 　　其实合适的是等九七以后再来买，因为那时候香江房产泡沫，很多人跑深城买房，连续几年房价都一直跌。 　　不过到了那时候，好像确实很难买到这种别墅，因为一般住这样房子的，都不会轻易卖的。 　　所以实际上，再过上几年，类似的独栋别墅，就没价格了。 　　因为这是独栋别墅，以后的价格不会受到太多的大环境影响，稀缺性才更重要。 　　等到内地大批富豪来买房的时候，能把独栋别墅的价格炒成天价，而类似的独栋别墅基本没人出手，没人能知道价格。 　　其实未来新闻上能看到的某明星豪宅之类的，大多数都是普通商品房，过一百平方的房子就叫豪宅。 　　而一些别墅，就算是独栋的，也是别墅群的那种，像是社区一样。而不是像这样，周边闹鬼都没人知道的独栋。 　　住起来很清静。 　　…… 　　第二天燕长青起了个大早，在露台上打了一套拳，活动好身体之后，直接一跃而下，先在游泳池周围转了一圈，再到花园看了看。 　　花草树木不是燕长青的长项，但是想来原主人也是有钱人，应该种的不会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 　　不过好像最近有点缺少打理，估计黄佩珊买下来之后，自己也很少来打理这些…… 　　等黄佩珊起床后找了一圈，直到在楼上看到正挥舞着剪子忙碌的老板，她顿时吓了一跳：“老板，修剪花枝不是你那样子，快停下，停下……” 　　燕长青抬头：“随便修一下就行，你起床了就不修了，我们吃了饭去片场吧！” 　　黄佩珊松了口气：“我打电话了，等下会有人送饭上来的。而且会有家政公司的人过来，帮忙打理一下这里，你昨天应该提前通知我的，那样我就早点让人来了！” 　　“平时你也可以住这里的，帮忙打理一下不行吗？”燕长青说道。 　　“我？住这里？”黄佩珊的眼睛瞪圆了。“老板，我一个弱小女子，一个人住这里，被人绑走卖了都没人知道的。” 　　那行吧！ 　　燕长青不再多说，交待了一句：“那以后你每个月让人来房子打理两次，别等我来再收拾。” 　　“好的老板。”黄佩珊点了点头。 　　…… 　　没多久‘外卖’到了，燕长青都懒得计较这一顿早饭到底值几个钱了——单是开车送上来，估计都不会便宜，成本太高了。 　　吃过饭就直奔片场。 　　黄佩珊给老板介绍道：“这次成大明星拍的电影请了很多人的，还有梅颜芳大美女呢！不过你来晚了，想见她的话要等到杀青宴了。” 　　燕长青知道的很清楚，不但有梅美女，还有一位翁美女呢！ 　　那可是他当年的老师之一。 　　香江的‘教育片’最火爆的也就是这几年，出现一大批的优秀作品。 　　不少人就从这时候的一些影片里，认识了翁叶舒李等诸位老师。 　　黄佩珊开着车不停的看向自己老板，一直看到燕长青都有了感应，转头问她：“你看什么呢？” 　　“老板，你最适合当明星的，当明星真的比开公司还要挣钱。”黄佩珊又开始做起了她的经纪人之梦。“你先当歌星，然后像刘德化那样，从歌坛进入影坛……” 　　燕长青呵呵，等下就让你看看明星怎么拍戏的。 　　…… 　　俩人到的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了。 　　成龙正和阿光等一群人讲解打斗的动作，燕长青俩人也不打扰他们，在阿坚的带领下，找了个不碍事的位置当观众。 　　很快拍摄就开始了，一开始的打斗还算正常。 　　这个正常是对武师们来说很正常，摸爬滚打，磕磕碰碰的都不算啥。 　　但是黄佩珊就有点傻眼，拉了拉燕长青：“老板，拍戏这么危险的吗？我看打的很真实啊！” 　　燕长青没吭声，现在香江的特效制作能力还不够厉害，打斗的时候就算摆架子，没点功底也摆不好的。都是练功夫的人，为了力求真实，虽然是设计好的套路打斗，但是拳脚相撞，说一点不疼的，那肯定不可能。 　　燕长青一直就盯着现场的那一个火坑，这才是醉拳2的经典镜头，也是被很多人质疑的那个镜头。 　　虽然这部剧没有真正的上刀山，不过那个掉火坑的镜头，应该算是真正的下火海了。 　　…… 　　果然，拍摄到打斗最后的时候，成仕龙换好‘装备’，被一脚踹了进去。 　　等他手忙脚乱地挣扎出来，旁边的灭火器立刻就对着他喷出了白雾。 　　阿坚还在旁解说：“那个火是真的，不过烧的不是真正的煤炭，温度没那么高的……” 　　就这已经够离谱了，至少旁边的黄佩珊都已经看傻了。 　　更厉害的是成仕龙还跳了两次，因为刚才第一条不太满意。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主角挨打到这种程度，终于引爆人体小宇宙，绝地翻身，开始暴打阿光和几个打手。 　　期间还有一些比较搞笑的片段，整体看起来厮打的惨烈，又不缺笑点。 　　燕长青看着小助理，故意黑着脸：“你还想让我当明星吗？也要这样跳火坑吗？” 　　看到这里，黄佩珊早就不说让老板从歌坛进入影坛了，她只劝当歌星：“老板，当歌星还是很划算的。你这次录歌去哪里录？拍MV的话，能让我露个脸吗？我可以不要出镜费的。” 　　“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燕长青呵呵。“走了走了，他们今天等下还要补拍镜头的，咱们就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走之前还要打个招呼的，他找到阿坚：“坚哥，等下成叔问了，你就说我们俩去逛街，等他忙完了如果我还没走，再过来找他玩。” 　　结果阿坚有些为难地看看时间：“不能等等了吗？上午的工作马上收尾了？” 　　“怎么了？”燕长青问道。 　　“龙哥应该是想中午问问你的意见来着的，他特意交代中午订一些好点的饭菜过来，以为你过来能待到中午的。” 　　“我能有什么意见，这已经很好了啊！” 　　“不是啊，龙哥自己当武术指导，想多点人帮他看看。你这么厉害，等下随便指点几个帅气威猛的动作，免得被人说龙哥指导的动作不够帅气啊！” 第240章 打主角的快乐 公开透明 　　燕长青看了看时间，也没差多久就到午饭时间了，点点头就留了下来。 　　他倒不是真想留下来‘指点’什么，纯粹是看出来了，阿坚这家伙不会演戏，应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自己留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阿坚还真有任务在身——龙哥说，昨天录音的时候只顾着震惊，当时热血上头，忘了正事，没给包红包，今天必须给补上。 　　燕长青直到吃饭的时候，看到成仕龙拿着一个红包过来，才明白阿坚为什么要拖着让自己留下来。 　　没等燕长青拒绝，成仕龙就说道：“这是必须收下的，我们拍电影要好彩头的，你来参与了就不能空手回去的，虽然不多，但是真的必须有……” 　　燕长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个规矩，但是看周围人都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也没再推辞：“那就谢谢成叔了。” 　　多少都无所谓的，本来就是帮忙，当初借钱人家也啥都没说就给了，咱也要讲道义。 　　接下来吃饭自然一团乐呵，剧组快杀青了，一个个都挺开心的。 　　连成仕龙也挺开心，虽然呲牙咧嘴的，显然跳火坑并非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毫发无伤。 　　他明显是忍着的，对燕长青说道：“你觉得我们打斗的风格怎么样？” 　　“很好啊！”燕长青说道。“我觉得这种带着点风趣的打斗挺好的，大多数人平时想要朝九晚五都做不到，加班加到身心疲惫，每天为了生活奔波，进了电影院就是要开心的，苦大仇深的虽然让人印象深刻，但是未必有这种风格让人喜欢。” 　　平时上班被老板骂，下班回家被老公老婆抱怨，不论工资多少，在香江这种消费高昂的地方，不如意的人肯定更多。 　　进了电影院能开怀大笑，肯定比看完心情沉痛更让人舒服——至少燕长青是这么理解的。 　　就像有位著名喜剧演员老赵谈小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在受教育，这一晚就让大家乐呵吧！” 　　娱乐性的东西，让大家快乐不好吗？ 　　成仕龙觉得很有道理：“我也觉得让大家看的开心点更重要的。那你觉得打斗还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吗？” 　　燕长青想了想：“让反派更厉害点，搞笑也可以搞反派的啊！” 　　“怎么搞？” 　　“就像你们一直做的，先让小反派来一阵花里胡哨的表演，接着你一下KO了对方，反差起来就很搞啊！” 　　阿坚在旁边说道：“燕老大你来示范一个了？” 　　燕长青笑着扒完了饭，然后走到旁边空场地上，想了想喊道：“阿坚，来配合一下啊！” 　　…… 　　阿坚其实也是武师的，不然他也不会当司机。 　　听到喊声就站了起来：“怎么配合啊？” 　　“你注意格挡就行，挡不住也没事，我不会打伤你的，注意了！”燕长青说着就上来了。 　　他看电影最喜欢看的就是一些花里花哨的腿法，就像他曾经给祝晓斌演示的那样。 　　所以这次依然是腿，什么巴西战舞，十二路谭腿，甚至还有黄飞鸿电影中鬼脚七的那一套腿法，冲着阿坚就上去了。 　　看到燕长青来势汹汹，阿坚都吓得怪叫了一声，但是双手一格挡，忍不住咧嘴直笑：他瞬间放心了，招数很厉害，但是没力度，真的就是演示啊！ 　　当下他就配合起来，各种格挡，还配合的反攻几招。 　　不过在一群武师看起来，就是阿坚被打的很惨，被各种踢踹，打的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像是外行的黄佩珊，甚至觉得下一秒阿坚都要被打趴下了。 　　噼里啪啦一阵打，阿坚身上至少二三十个脚印，他还吼吼哈哈地比划着，燕长青就收手了：“就这样，剧情里不是有个喷火的镜头吗？这时候成叔你应该喷火了，一口火喷过去，我这个反派直接就被烧的嗷嗷叫……” 　　成仕龙立刻鼓掌：“这个好这个好！” 　　阿坚意犹未尽：“燕老大，再来一段啊，很过瘾啊！” 　　燕长青笑：“我累的不行，你当然过瘾了，反正你又不疼。” 　　阿坚嘿嘿一笑：“燕老大你应该拍电影的，像你这样打，感觉肯定有卖点，你们看我们刚才的怎么样？” 　　黄佩珊忍不住替大家问出了都想问的问题：“坚哥你没事的吗？” 　　阿坚一捋袖子：“真的一点事都没有，燕老大的力度控制的太好了，我手都没红啊！” 　　说着话还给大家展示了一下，果然格挡了半天，胳膊上手上根本没怎么变色，身上衣服都是鞋印，掀开之后里面没一处变色的。 　　武师们平时表演虽然配合的很好，但是真正拍摄的时候，身上红一块青一块都是正常，不断骨头就不算意外事故。现在见阿坚这样，他们可是知道其中的难度，立刻对着燕老大称赞起来。 　　内行才知道，要让打斗看着凶险真实，还能让人不受伤有多难，如果他们有这份能耐，打斗的时候就不用在旁边配备急救医生了。 　　成仕龙就笑：“你是不是想让我在剧中被这么打，我已经很惨的好吧？” 　　“我看挺好啊！反正龙哥你是主角，注定一下反杀的，被打的越惨，反杀了才越有看点啊！” 　　“对啊对啊！我觉得燕老大的这一套很厉害的……” 　　成仕龙假装大怒：“你们都想看我挨揍是吧？好啊，来啊！” 　　…… 　　然后成仕龙就真的‘挨揍’了，特别狠的那种。 　　提前上演了他在《我是谁》那部里的被混合双打的痛快，虽然是补拍的几个镜头，但是他被揍的龇牙咧嘴的。 　　不过大伙儿心情都很好，打的越漂亮才越有人看的。 　　实际上观众看武打电影，重要的就是打戏，打的好了，剧情就算有点差，只要不是一坨屎，观众们都能忍。 　　成仕龙挨打也不影响他心情好，因为这场打戏，他的套路是固定的了，必须是醉拳。 　　对手就无所谓，随便什么拳，越厉害越好，最后败给他的醉拳就显得醉拳越厉害。 　　半个下午过去，一群武师开始好奇燕总的身手到底有多高，因为他们之前看燕总打的轻描淡写，总觉得这姿势不难，结果轮到他们上场，主角快被打哭了！ 　　燕长青觉得挺好玩的，还主动上去当替身，反正电影里不露脸，随便玩啊！ 　　上去对着主角一阵输出，打的畅快淋漓，而后功成身退，换了原配角被主角一阵狂揍打出镜头外。 　　片场的气氛相当乐呵，除了挨打的主角。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电影成功，主角是收获最大的，名利双收啊，现在吃点苦算什么。 　　成仕龙甚至有些不满意之前的一些打斗了，还想继续补拍一些打斗动作，结果一直忙到了天黑。 　　就在燕长青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小半天的阿坚跑了过来，拿着两瓶酒来的。 　　然后成仕龙直接拿着跑到摄像头前面，对着镜头来一就：“要喝就喝胜利伏特加，喝了它打起醉拳更过瘾啊！” 　　燕长青当时就傻眼了：“成叔，电影里做广告不好吧？” 　　“我没打算在电影里做啊！”成仕龙说道。“这是放在后续的花絮里面的，不知道有几个人看呢！” 　　阿坚也笑着说道：“是啊，花絮里面加个广告没什么的，反正不影响电影正片，没所谓的了！” 　　这部电影虽说成仕龙和大伙儿都信心十足，但是票房能有多高，谁也不敢打包票的。 　　只有燕长青知道，但是不能说。 　　看大伙儿都觉得花絮里加广告无所谓，燕长青也不多说了，投桃报李嘛，互相帮忙，也就不用分那么清说谁帮谁更多点了，开心就好。 　　反正燕长青觉得挺开心的，这才是近距离观看电影拍摄，其实也挺好玩。 　　而且这部电影可不止在香江上映，未来还会出国去放映，按照历史轨迹至少会在美丽国播放的。 　　…… 　　虽然后续的一些镜头还需要查漏补缺，但是电影到现在，基本算正式拍完了。 　　晚上的时候，成仕龙请客带大伙儿找了家大饭店，虽然不算杀青宴，饭菜也相当的丰盛。 　　燕长青问了一下电影的放映时间，略微一算，就很遗憾：“我那时候应该在京城准备春晚了，离过年的时间太近，首映式估计我不能来凑热闹了。” 　　成仕龙也有些遗憾：“我准备请很多人来的，预定的就有张国戎张慢玉德化杨梓琼邱淑真黎梓钟离缇，加上参演的演员，还想帮你多介绍几个朋友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的。”燕长青脸上笑嘻嘻，心里遗憾的不行。 　　刚才说的几个女演员，现在可都是颜值巅峰。虽说咱不追星，但是，不来欣赏一下确实有点遗憾啊！ 　　只是日子真的不凑巧，也没办法。 　　…… 　　原本燕长青准备来一趟就尽快回去的，但是现在既然参与了，第二天他也没走，继续看电影的后续一些制作。 　　看了就能学，学了就能用，这方面没人能和他比，也导致他对很多没接触的东西都相当感兴趣。 　　香江这边的拍摄学一点，回头还能去三国剧组里学一点，学着学着自己制作小视频就更加得心应手了，有好处的事儿，必须干啊！ 　　多待了两天时间，实在不走不行了，才让黄佩珊带着采购了一批礼物，准备回去给家里人分。 　　成仕龙说是给的不多，但是红包里面足足塞了二十万，港币有一千元面额的，燕长青看着不厚的红包，实际上也不少了。 　　本来就没打算收钱的，现在干脆都买成礼物好了，带回去让老妈开心开心。 　　还顺便给黄佩珊买个包包，让小助理以后更努力给自己赚钱。 　　虽说这个小助理有时候比较跳脱了点，但是她人脉广地头熟，办事能力又强，能给自己赚钱，这就够了——单是那一套房子，未来就能升值不知多少倍，够买很多辆虎头奔了。 　　皇帝身边还有几个的太监呢，只要能办事，其他的都无所谓。 　　…… 　　接下来一路向北，回程。 　　到了江城这边，看到从酒厂那边来的人已经就位，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大生产，燕长青相当的满意。 　　生产场地分开好处还是挺多的，狡兔三窟嘛！ 　　顺便还再给工人们打了打气，来这里的工人，工资普遍是要比在家里的给的多的，这一点大伙儿都清楚，燕长青也给他们讲的很明白。 　　“出来就是要挣钱的，干得多干得好了，就要多拿钱，不然你们跑出来干吗？觉得在这里不好的就趁换班的时候回去，挣钱也要开开心心的，别太勉强自己，不然干得不好大家都不好看。” 　　因为酒厂那边不少人知道这边待遇好，想来的还是挺多的，所以也不怕有人想家了要回去。 　　反正是轮班制的，酒厂那边的都可以来，这里的人也可以随时回，就看工人是想要钱还是想离家近点舒服了。 　　这一点老冯也赞同的很，他讲话更直接：“去别处打工人家要给你们讲理想的，我们这里是只讲钱。大家挣了钱开心了，哪怕以后不来工作，只要还愿意和我这个厂长当朋友，随时来找我喝酒我都乐意，总之我不会让大家因为挣钱少骂我的。” 　　他在国企混的时候都不怕得罪人，现在更不怕了，直接就把各种薪金待遇贴上了墙，给人们讲解干什么给多少钱。 　　这一点倒是很让刚走出农村的泥腿子们开心，加班费是多少，最后完成多少任务给多少奖励，什么职位什么待遇，犯错了扣钱是怎么扣的，都写的一清二楚。 　　所有的都公开了，不懂随时可以问。 　　以至于工人们每天干完活，都有人开始算自己今天有多少工资奖金。 　　这点燕长青觉得挺好的，不过就是这样似乎不大好推广，而且得罪的人可不止是一个两个，附近还有其他厂呢，人家的老板肯定不乐意。 　　但是冯一贵才不管这些，他就这么干。 　　燕长青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打算回去也这么干。 　　…… 　　到了家之后，燕长青分发完礼物，就直奔酒厂。 　　厂长财务一起喊来，大家商量了起来，要把这里的工资制度也公布出去。 　　老万则是有些担心：“老板，这么干的话，会不会导致有些人不满意，最早的那一批工资都有点……有点超高了！” 　　超高这个词把几个人都逗乐了，燕长青笑完才说道：“那是酒厂的功臣元老，一开始干的时候大家都没经验，什么都是自己动手建的，他们现在随便一个人出去，自己开个小酒厂都没问题，凭啥不能给高工资？” 　　老郭提醒道：“别人可能会说这些工资高的都是你亲戚啥的？” 　　老万点头：“对，你看看，你的这些亲戚们，工资都比别人高不少，肯定得有人说。” 　　“这不是很正常吗？”燕长青反问道。“我亲戚能和一般工人拿一样工资吗？谁不乐意的话，让他找自家亲戚工厂上班去啊！” 　　财务大会计仝新娟担心另一个问题：“以前咱们还是工资奖金分开发的，你不是要照顾有些人，让人藏点私房钱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一旦公开的话，藏私房钱的那些人，可就藏不住了。 　　不过，燕长青一挥手：“想藏私房钱的，以后自己想办法，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影响酒厂大计！” 　　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想了想：“那这样，只公布最近两年新来的，之前的工人的就不公布。” 　　最早进厂的那些人，除了亲戚关系的，剩下的也大多成了大师傅，就是能自己带队直接建个小酒厂都没问题的，他们工资当然高了。 　　当然这些人想藏私房钱就要给便利，毕竟关系不一样。 　　话都让你说了，别人还说啥，五分钟会议瞬间通过，以后全厂工资透明。 　　…… 　　结果工资公布出来，瞬间全厂都热闹起来了。 　　有人喜气洋洋，有人垂头丧气。 　　老万举着个小喇叭站在那里给人解释：“工资就在这儿，有疑问的就说，没疑问的就好好干，咱们的工资制度是固定的，干得好就给的多，公平公正。” 　　下边有人举手：“为什么还有不少人的工资看不见？” 　　“那是最早进厂的人，从酒厂建设就来了，老生产厂区的烟囱都是人家搬砖盖的，你要和人家比工资多少吗？”老万拿着喇叭喊道。 　　“来得早的，工资就高。每年都要涨工资，干得好的到明年就会统一涨工资，没人家干的时间长，还没人家干的好的，就不要想着和人家拿同样的工资了。” 　　老万也不用等人问了，捡了个木棍指着说道：“这几个工资高的，人家有文化，干一样的活儿就是给的工资不一样。学历高的工资高，因为人家很快还要提升，还有不明白的吗？” 　　也没啥不明白的，大部分都是大老粗，没文化的占多数，听说人家读书多工资高，自然没异议。 　　他们只要求能看明白就心满意足了，觉得厂里这么挺‘敞亮’的，不坑人就行。 　　去别处谁给你说这么明白啊，说是干一天几块钱，但是一天是多久？有时候晚上到天黑还要干，最后还不是没有加班费？ 　　至少厂里这边写的清楚，多干的就有多的钱。 　　…… 　　燕长青对这个结果其实早心知肚明，厂里的工资比其他地方都高，加上奖金之类的，最后拿到手的钱，比乡里正府上班的人还多，谁还会不满意？ 　　这年头去南方打工，工资也高不到哪儿去，而且背井离乡的，能比得了酒厂这条件吗？ 　　公布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刺激一下现在拿钱少的，有些人是挣了工资就满意，也不想着多干点表现一下如何如何，现在就是刺激刺激这样的人。 　　当老板的可以躺平，但是，当打工人的你们，怎么能躺平呢？ 　　你们都躺平了，我以后还怎么去世界各地品尝美食，住别墅开豪车呢！ 第241章 看运动会 绿的舒服 　　忙碌的日子，时间过的特别快。 　　转眼之间，燕长青又开上车，那辆面包车，带了一车人，直奔市里。 　　今天是市里运动会的时间，祝晓斌有参加的，大家来给他鼓劲儿，顺便让村里的傻小子们长点见识。 　　七个座的面包车，坐了二十来个人，到了市场上，燕长青又让二叔开了辆车，一起把人给送过去。 　　运动会是在农校的体育场开的，现场还是挺热闹的，农校的学生们这期间就不上课了，专门给运动会烘托气氛。 　　还举办了小小的开幕式，市文工团的上来唱了个大合唱，机关幼儿园的来跳了个舞，接着讲话一个半小时，运动会正式开始。 　　项目有点少，只有各种长短跑，跳高跳远铅球标枪，以及武术套路赛等几个项目——比赛时间安排也只有两天，而且场地有限，其他的大部分项目都没条件。 　　其实听听大喇叭就知道，参加的就是市里的初高中学校，连县里的都没来参加，更别说乡镇中学了。 　　二娃和铁蛋他们看得兴高采烈，上午比赛刚开始，一个人都干了两瓶健力宝。 　　至于说饮料不好什么的，平时在村里他们也不会喝，出来偶尔喝一次不算啥。 　　燕长青则是顺便给他们讲解一下比赛规则，让他们回去以后有针对性地锻炼一下，主要是对这帮人的学习不放心。 　　就像是小志，当初退学在家，被燕长青鼓励之后，信心满满地重回学校，结果成绩还是不咋样，现在是初二，在班级里排名不是倒数，但是考高中也没多少指望。 　　不过好的是他现在上学上的挺欢乐，也没再说退学的话——考不上不代表不能上，到时候让他爸花点钱就是。 　　上了高中，就算还是得过且过三年，也比他上辈子小学没毕业，只能去搬砖好。 　　燕长青讲解针对的是一些成绩还凑合的，现在了解一下情况，回去锻炼一下，等以后也来参加运动会，再混个加分项。 　　体育类的项目，燕长青对自己带的这批人还是有些自信的，从小锻炼起来的，肯定没问题。 　　特别是武术类，市里去年才有了一所武术学校，其他的练武的也都是家传，燕长青觉得自己‘家传’的肯定比别家的好，有信心。 　　至于说市里办运动会也是有一次没一次的，那问题不大。 　　运动会现在办的少，以后多办就行了。 　　…… 　　正在这儿想着呢，那边市体育局的人跑了过来，找燕总。 　　燕长青经常不参加市里的活动，但是不代表没人认识他，想和他拉关系的人多了，现在赶上他过来看比赛，人家过来和他打个招呼也正常。 　　燕长青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了，我带村里的学生们出来长见识，想着刘局长比较忙，也没过去打招呼。” 　　刘局长也笑：“哪里哪里，燕总平时忙，我们都知道。怎么你对这运动会也感兴趣？” 　　“是啊！”燕长青笑了笑。“这种活动应该多举办几次的，让下边县区的学生们也来参加一下，说不定就有好苗子呢！” 　　刘局当然知道好苗子多得很，全地区的学生那么多，市里的才占多少？ 　　但是他这个局长管的不多，特别是纯花钱没收入的部门，说话声音不够大，每年都申请，但是未必年年能办。 　　现在燕总一提，倒是正说到了他的心坎处，当即就露出了难色：“燕总有所不知，咱们市里要办的事情多，财政不宽裕，我倒是想办，但是财政那边不允许啊！” 　　“那如果是社会资金支持的话呢？办这样一个运动会，需要大概多少钱？” 　　刘局当时就激动了：“如果只是市里参加的话，这样的活动花不了几个钱。如果想让县区的学生来参加，那个花销就大了，需要安排车辆和食宿……” 　　“具体需要多少？”燕长青问道。 　　“大概十万块钱就够了。”刘局张口就说出了一个数字。“我们的场地和器材都是不需要花钱的，让各个学校和总局这边的器材室提供就行，裁判等人员也是各大学校的，义务劳动。除了食宿交通费用，我们这里只需要制作奖状横幅，请一些医疗人员……” 　　全地区十几个县区，如果都来参加，那各种费用随便加点，也不是小数目。不过即使如此，还能把经费控制到十万左右，也算挺节省的。 　　燕长青心里感慨着，点了点头：“那如果一年办两次呢？” 　　“两次？”刘局愣了一下。“如果两次的话还能再节省点，一次八九万就可以，有些东西可以重复利用的……” 　　“我是说一年两次能办吗？这个获奖的不是能加分吗？咱们为什么不多办几次？” 　　“经费不足啊！”刘局感慨一句。“是可以加分，但是每次都要向省里提前审请，事先还要解决经费问题和参赛人员问题，每次都要差不多提前半年就准备的。” 　　“经费不足可以拉社会赞助啊！”燕长青问道。“怎么之前没听说过你们有拉赞助？” 　　“我们这活动，没广告效果啊！”刘局说道，他摸这自己秃了小半的头顶，有些不好意思。“前两年我也去找过几次企业，但是效果不太好。” 　　燕长青也不多说了：“那明年步步高酒厂赞助吧！你确定十万块能办好一次运动会吗？” 　　“肯定可以的，我这里都有预算的，等下我就让人送过来，让燕总看一下。” 　　“下午再说吧，这都快中午了，等下我带他们出去吃饭，下午我们还来的。” 　　“那个，中午我请……”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找地方吃去，你们这两天正忙，先忙正事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 　　…… 　　燕长青懒得去找饭店，中午带这帮小子去了自己单位的对外饭店吃的。 　　下午就见到了刘局带过来的预算表，他大致看了一下，其实还是挺节约的。 　　市里想办活动也没那么容易，燕长青看这份表，估计十万块有点不太够，因为这是以前做的，怕经费不够，能节约的都节约了，真的连主办的人员都是义务劳动。 　　他想到就直说了：“刘局，我估计现在以这个标准，还是不太够的。你能不能再预算一下，如果以后一年两次的话，那这么多工作人员，都义务劳动也不合适了，多少总得给点加班费的。” 　　刘局迟疑了一下：“那我重新核算一下吧！这两天我尽快算出来。” 　　“不用这么急。”燕长青说道。“等忙完这次运动会再说吧！” 　　…… 　　小志有些兴奋：“七斤哥，你要是赞助，我来参加能不能拿奖？” 　　“不能，你自己不好好练还不行，咱们是赞助，不是搞徇私舞弊。”燕长青没好气地说道，这些家伙们现在耳濡目染，不正之风学的挺快的。 　　照顾人这些话他都没和刘局提，不过也不用明说，燕长青的目的明摆着的，到时候肯定能保证公平公正。 　　市里这些年举办活动，从来都是市里面的，他记得他打工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学校里参加过什么运动会之类的活动。 　　有些事他也不愿意多想，经费嘛，这个问题懂得都懂。 　　就像未来某不发达的小地区搞了个禁酒令，半年省了六七千万，这经费的弹性其实挺大的。 　　运动会办起来复杂，还有安全方面的问题，不像搞个茶话会什么的，吃吃喝喝就可以，举办的次数少也正常。 　　现在看刘局也是想办的，双方算一拍即合，回头让厂长和这边沟通一下就可以。 　　…… 　　很快就到了祝晓斌的表演，他练了好几年，而且还有名师指导以及这方面的特长，毫无意外的拿了名次，等到奖状到手，就意味着他明年参加中考能加分了。 　　等他表演完公布完分数，立刻就跑了过来：“师傅，走啊，出去玩去吧！” 　　中午怕打搅他，吃饭都不敢带他，现在好了，燕长青站起来：“走走走，咱们有两辆车，去哪儿玩？” 　　“去动物园！” 　　“水库！” 　　“去爬山！” 　　“看火车……” 　　燕长青举手：“去动物园的先举手！” 　　爬什么山啊，九岗十八洼那里比市郊的小山包壮观多了。 　　水库也算了，离得远，跑到天黑了。 　　还是去动物园好玩。 　　…… 　　市里动物园现在收门票的，而且是双重收费——进公园先收一次门票，动物园在公园里面，再收一次费，也是无语的很。 　　燕长青以前自己去看过，这些熊孩子们不少也看过的，不过市里现在没地方玩，这是没得选的选择。 　　祝晓斌来的次数比较多，他们学校都组织过几次参观动物园的活动。 　　进来负责给大家当讲解员，大伙儿的主要目的还是看老虎狮子猴子。 　　其他的不用看，狼瘦的还没酒厂的狗大，野猪也没村里养的猪个头大，天鹅看上去和村里的大鹅也没啥区别。 　　不过狮子老虎也让大家有些失望，铁蛋在旁边嘀咕：“我就说了，这老虎都快饿死了你们还不信，看看，小的很吧！” 　　二娃难得支持他：“狮子也小，肯定是没给它们吃肉。” 　　还扭头左右看看，小声说：“动物园里肯定贪污了它们的肉，自己拿回家吃了。” 　　燕长青笑的不行，话说这年头还真可能，肉现在和工资比起来，贵着呢！ 　　其实他第一次来就发现了，这些老虎狮子可能就没吃饱过，个头真的太小了，看着也就比家里的狗稍微壮实点。 　　现在一群人都在外边吵吵嚷嚷的，里面的狮子老虎连动都不爱动，根本没那个精神。 　　不过大家没失望，很快就有前面的家伙们喊了起来：“七斤哥，小志哥，你们快来，这里有骆驼！” 　　当时一群人就跑了过来。 　　…… 　　还真的比以前多了几只骆驼，看起来还挺肥的，都在一个前面有水槽的场地里面，旁边还有不少干草，小尾巴甩着，看起来挺悠闲自得的。 　　燕长青记得上次来还是没有的，那会儿只有几只鹿，但是没有角的鹿脏兮兮的也不好看。 　　“还有斑马，斑马！” 　　“真的，黑白色的，这肯定是斑马！” 　　废话，斑马有那么难认出来吗？ 　　大伙儿其实还是比较中意看大个头的动物，斑马骆驼都看了半天，然后去看猴子。 　　猴子是最多的，因为本地就有一个猴乡，耍猴是祖传的手艺。 　　猴山的猴子也是最活泼的，不像其他动物，因为天气变冷都不怎么爱活动。 　　特别是这帮熊孩子们手里都有零花钱，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爆米花等食物，往猴山下边一扔，猴子们立刻就窜了出来。 　　燕长青趁机拍了几张照片。 　　偶尔出来活动活动，他觉得还不错。 　　以前不管是去京城还是去香江，都是有事要办，像这样完全放松的次数并不多。 　　感觉相当不错。 　　…… 　　在动物园待到被工作人员喊关门，出来就该回去了。 　　到了大燕庄，燕长青把人放下，回家吃了顿饭，开上车又回到了酒厂。 　　把准备赞助运动会的事儿和老万说了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办了。 　　出去放松一天，他觉得自己状态不错，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是不影响他继续干活，酒厂的活儿只要他愿意干是永远干不完的。 　　忙活到半夜，睡觉前他想的是古筝。 　　也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起床，去桐树林。 　　桐树林的地上现在除了一条打扫过的小路，其他地方都落满了桐树叶子，而树上则是变得光秃秃的。 　　燕长青觉得大概是昨天放松了一下，今天状态特别好，明显的不管是手感还是其他，弹起古筝来都特别顺手。 　　随着专注，他越来越沉浸在古筝的乐符之中。 　　古筝不愧是传承已久的乐器，音域宽广，音色优美。 　　燕长青现在脑子里记的曲谱数不胜数，不过他练习的时候通常并不刻意去弹奏什么，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随心所欲地练习也无所谓。 　　直到忽然感觉到耳边传来一丝异样的声音。 　　筝音停下，他抬头，看到了灰暗的天空里，有点点白雪落下来。 　　冬天的早晨会来的迟一些，他起床又早，别看他练了半天，其实现在天都还没彻底亮呢！ 　　不过时间应该不算早了，工厂那边的早饭估计都已经吃过了，因为他已经能听到远处工地传来的声音。 　　下的是小雪粒，不是雪花。 　　落在地上干枯的桐树叶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 　　有微风吹过，偶尔有树叶被吹动，又有梭梭的声音传来。 　　他站起身，走到棚子外边，感受着脸上的凉意，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了几颗小雪粒。 　　晶莹剔透的小雪粒，在他手心里，并没有很快融化，反而就那么静静地，让他仔细观察。 　　看了许久，他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 　　此刻天还未大亮，而他看的很清楚。 　　雪粒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身上，他都感觉到了。 　　尽管他也穿着一件厚皮衣。 　　升级了！ 　　五感！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是曾经的近视眼，忽然戴上了眼镜，发觉世界都瞬间清晰了？ 　　不对，比那种感觉美妙多了！ 　　他闭上眼，抬手打了一拳出去，感受着被自己带动的那些雪粒，他睁开眼，屈指一弹，一颗雪粒瞬间被他弹的飞了出去。 　　而他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那颗雪粒在空中飞着，最后撞飞了另一颗雪粒，然后两颗雪粒，碎成了更小的雪粒，纷纷扬扬的落下。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据说这是拳法的最高境界，但是现在对他来说，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虽然现在没有羽毛和蝇虫，但是他就是知道。 　　而且他还知道，这远远不是自己的极限，自己应该能做到更多。 　　就像一般人根本没法在灰蒙蒙的天空里，在雪粒飞舞之中，看清某一颗雪粒的形状，但是他可以。 　　他轻轻一跃，就来到了一根桐树枝上，感受着空中的微风，雪粒的飞舞，倾听者这纯粹的大自然的声音，忽然就想到了黄易大师写的《破碎虚空》里面，主角忽然顿悟，感悟天地描写的那种感觉。 　　有一种天地尽在掌握，但是我又和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忽然一动，而后微微侧头，伸出舌头来，一颗小雪粒就落在他的舌头上，瞬间融化。 　　下一秒，他直接蹦了下去，进了棚子，对着古筝就是一曲《战台风》。 　　不是如此激烈的古筝曲，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一颗雪粒吞入腹，吃饭这个技能，二级了。 　　怪不得这两个技能一直磨磨蹭蹭不到二级，原来是要等着一起，给自己个惊喜呢！ 　　好像吃饭和五感上的技能，确实有很多重复的地方。 　　但是现在燕长青懒得多想，反正升级了就行。 　　他觉得自己如果愿意，虽说没小说中那种夸张的一顿一头牛，但是肯定特能吃，而且吃完之后，也特能扛饿。 　　一顿管半月？ 　　果然自己是在非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不过，这些技能都二级了，自己居然也没点神通出来？ 　　一曲结束，他才呼唤出小玉盘，仔细研究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太好，他感觉小玉盘看起来都比往常顺眼了许多，这晶莹剔透的绿，看起来真舒服！ 第242章 四千五百万 买版权 　　有点昏暗的桐树林里。 　　燕长青盯着自己的小玉盘，一个个技能看过去。 　　他觉得自己迟早是要修仙的，毕竟从小听神话故事，看着封神榜西游记长大的人，谁还没个修仙的梦呢！ 　　但是这些技能，看起来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 　　不过不重要，下一刻随着他心思一动，原本的呼吸技能变成吐纳，纳天地之灵气嘛！ 　　这样看起来就有修仙的感觉了，燕长青握了握拳头，站在树枝之上极目远眺，他信心满满，觉得自己现在能打死十头东北虎。 　　像动物园里的那种，他能打一群。 　　就是这么信心满满。 　　随即他又在林子里来回跳跃，体验了一把轻功高手的感觉，直到心满意足，才跳下树，舒缓了一下心情，弹了一会儿古筝。 　　感觉自己越来越有修仙的模样了！ 　　…… 　　在树林里研究了半天自己身体变化，自觉能打死十头东北虎的燕总，到了厨房就被小姨按在椅子上，没多大功夫就给他摆了几个菜，然后监督他吃饭。 　　小姨是奉老妈之命监督燕长青吃饭的，只要看他在厂里，不管多晚都给他留着饭备着菜。 　　这个小姨性子比较直了点，外甥是大老板，偶尔有几次没顾上吃饭，她还敢去找姐姐‘告黑状’，在有些人看起来，多少有点没眼色。 　　不过燕长青觉得没什么，亲戚们要是见了自己都点头哈腰的，那也没啥意思。 　　至少小姨，包括其他两个姨和舅舅，都是真关心自己，而不是因为自己是老板。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性格，他们才只能在酒厂这里干活，去做生意是行不通的。因为在别人眼里，这些人都是老实到不知道变通的，干不了大事儿。 　　…… 　　吃过饭去酿酒的时候，燕长青特意试了试二级后的新技能。 　　他感觉自己品尝酒的时候，品尝出来的东西更多了，甚至能察觉到什么原因，导致口感变的好或者不好。 　　再试了试新出来的清酒，立刻就觉得槽点无数，进步空间很大啊！ 　　他心里顿时更开心起来，现在他对提升技能信心更足，要不了几个月，又是一种新酒可以出国销售了。 　　他本来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扛得起大酒缸的，但是他一进来工作，就有一大群人在等着听吩咐，只能等换个时间再试了。 　　忙碌了几天过后，他觉得身体的变化还是有的，饭量变大了。 　　每天的日子还是和以往一样，但是明显更能吃。 　　对此小姨觉得很开心，还跑去给李秀妮表功，说最近燕长青吃得好。 　　实际上燕长青有些不太理解，想了很久，最后只能归结为，可能是自己现在身体耗能变大了，毕竟能感受到的东西变多，就代表大脑接收的信息多了起来，相应来说就需要消耗更多。 　　吃多一点也没什么，他每天在酒厂跑来跑去的，每天睡得最少，干得最多，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每天只休息三个来小时，然后安排酒厂各类事情，又是几天过后，他就收拾行囊，要去京城了。 　　事情很多，这次估计要多出去一段时间，所以必须把酒厂的事情安排好。 　　…… 　　到了京城，和香江赶过来的黄佩珊，以及她带的律师团汇合。 　　短暂休息一天后，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开赴进了梅地亚中心酒店。 　　央视标王，第一年竞标，在这里举办。 　　谭主任看到燕长青就笑着伸出手来：“燕总，欢迎欢迎。” 　　燕长青比较关心的是：“这次来了几家？” 　　“酒企都来了十几家，都是被你去年的销量刺激到了，估计竞争会很激烈，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谭主任小声说了一句。“我还得忙，你们先找地方坐，很快就开始了。” 　　随即又招呼身后的人道：“小陈，你过来一下，别的事儿你先放放，你给燕总再讲解一下咱们的招标方案。” 　　陈廷柱点点头，等谭主任离开，也不讲什么招标方案了，那个方案燕长青早就知道的，根本没必要再讲。 　　谭主任纯粹是为了安抚燕长青这个上届的标王，让人在这里陪着，说一下今天的具体情况。 　　“今天汾酒的也来了，还有五粮液和茅台……” 　　燕长青一点不意外：“估计他们也坐不住。” 　　“是啊！步步高酒的销量刺激到他们了，步步高升系列的酒，一瓶几百块，照样卖到市场上供不应求，别的酒厂肯定眼红啊！”陈廷柱说道。“来的人比预想的还多，也不知道这次价格到底能到多高了。” 　　燕长青想了一下：“等着吧，反正马上就开始了。” 　　…… 　　燕长青想安安静静地等投标，但是别人没给他机会。 　　还没坐多久，一个中年人就走了过来：“燕总是吧？你好你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燕总名不虚传啊！比我想的还年轻。我是秦池酒厂的吉长空，你好！” 　　燕长青站起身，伸出手：“吉总你好，我就是运气好，可比不得在座的诸位都是实力派。吉总是有事儿吗？” 　　“没有没有，就是过来认识一下。毕竟咱们都是同行，以后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合作的嘛！”吉总笑着掏出了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燕总，咱们以后常联系啊！” 　　旁边黄佩珊立刻从包里拿出来烫金的名片一张：“你好，吉总，这是我们燕总的名片。” 　　带着香江味儿的普通话，让吉总愣了一下：“这位是？” 　　“我是燕总的助理。”黄佩珊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 　　虽然她还是以助理自居，但是别人看起来，她可不像是个简单的小助理。 　　说实话，这次见面，燕长青差点觉得自己这个助理换了个人。 　　现在她的依然是一身米黄色略显宽松的西装，但是头发变成了短发，化妆也成熟了不少，显得干练了许多，一副职场女强人的风范。 　　再加上她背后一个秘书，一个司机，加上一个由三人组成的专业律师团队，看起来已经有点像是国际公司的霸道女总裁了。 　　对此她的解释是：“和老板你在一起的时候，咱们是内部事情，能和外人谈判的时候一样吗？” 　　反正吉总看她都是愣了一下的。 　　燕长青还是很满意的，他平时也没准备名片啥的，没想到助理全部给办好了，而且还是她一贯的风格，突出一个大气。 　　必须承认，有时候花钱，还是必须的，而且是值得的。 　　至少现在，名片拿出去，就很给燕总涨面子。 　　…… 　　吉长空大概是想‘探探底’的，他是第一次来招标，带的钱不少，只不过心里依然没底气。 　　正好燕总是去年的标王，而且看起来面嫩，他就想来聊一聊，说不定还能套个话什么的，但是没想到燕总看起来面嫩，身后却有一帮看起来很专业的人，立刻就熄了那点小心思。 　　其实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燕长青的到来，包括一大批看起来也挺专业，一看就是南方过来的人。 　　大家来之前，都是做足了功课的，关系到自家企业的发展大计，关系到几百万几千万的资金，谁敢就这么在酒厂刚忙完，洗洗手提个包就来了啊！ 　　就算功课做的不够的，至少也知道，去年一直播放的广告，那位燕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龄小嘛，特别好认。 　　但是看到现在燕长青身后这一批人，也都打消了过来再聊几句的心思。 　　而且他们都开始变得如临大敌起来——明显的，去年的标王，现在又摆出这样的阵仗，绝对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比钱多的话，这位去年可是捞了一年的钱。 　　酒水的利润有多高，现场不少人都清楚得很，再说了，整个市场上就没有比他步步高升酒的价格更高的，这一年小燕总到底挣了多少，别人心里都只敢往高处猜。 　　不如临大敌不行啊！ 　　…… 　　燕长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来个气势压人。 　　等会儿叫价的时候，让他们最好早点放弃，别把价格顶成天价——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现在这才是第一届标王的诞生年，可不能直接价格上天了。 　　谭主任很快就走到了台上，第一年竞标，都没经验，广告部的老大直接亲自上马了。 　　她开口道：“咱们是第一年竞标，去年的广告效果，大家也都清楚，我也不用多废话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咱们直接开始吧！” 　　“竞价是一次加价十万以上，起步价一千万。这个都提前通知过的，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举牌了：“一千一百万！” 　　这位的声音刚落，就有人笑了起来：“两千万。” 　　燕长青看了看，前一个是国内空调行业的老大，春兰。 　　笑着喊两千万的，是吉长空，这位确实有点高调，不过他有高调的实力，这一年他刚上任，直接跑东北那里打广告，避开了其他大部分竞争的打破脑袋的地区，把酒运送到东北，搞了个开门红。 　　喊价继续，到了两千万，很显然不少人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一些利润不大的企业，暂时都准备放弃了，因为很明显，如果产量不够，利润又不够大的情况下，打了广告也照样没钱可赚。 　　更可能的是，还会亏进去广告费。 　　两三千万的广告费，在这年头可不是谁都舍得的。 　　而且还有个很好玩的现象，燕长青注意到，像是五粮液和茅台，以及其他一些来竞标的企业，他们都是一到两轮游。 　　原因应该很简单，他们上头是有婆婆管的，越是这种国有大企业，管家婆就越多。 　　所以他们来的时候，肯定是带着价格来的。 　　也不考虑实际情况，就是企业内部，以及管家婆们，凑一起商量好一个价格，然后安排几个人：好了，就这个价，你们去把标王拿下来吧！ 　　然后来的这些人，不能直接当场决定价格，所以喊完了带来的那个价格之后，他们就只能当观众，看别人继续喊价。 　　…… 　　价格逐渐飙升到了三千万，终于有人开始十万十万的往上加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喊道：“三千五百万。” 　　不少人都扭头看去，想看看这个一直憋到现在才出价的是谁。 　　是做保健品的太阳神。 　　“三千六百万……” 　　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又一个报价出来了。 　　这次再看，乐百氏？ 　　不少人都不大清楚乐百氏是干嘛的，这个企业是在一个老牌企业上改名成立的，势头相当的猛。 　　这年头东广省那边是发达地区，像是刚才的太阳神，还有这个乐百氏，都是省里重点扶持的企业，有扶持还有市场，肯定发展迅速。 　　秦池那边的人显然有点懵，怎么忽然自己就成了边缘人？ 　　等到乐百氏又加了五十万之后，吉长空和旁边的人嘀咕了几句，才咬了咬牙：“四千万！”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 　　谭主任在上面说道：“现在最高价格四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没有的话，今年的标王，就要确定了……” 　　燕长青觉得这差不多就是高价了，因为这个时间点，被自己提前了一年，结果就是，这一年下来，自己赚钱了，相应的，其他的本来该赚钱的酒厂，赚的钱就少了。 　　秦池是另辟蹊径，直接奔东北那边，自己的酒根本运不到那边就没了。 　　他正准备让人抬价，就听到有人喊道：“四千零五十万。” 　　是乐百氏的。 　　吉长空端正的坐姿，顿时松垮了下去。 　　他可是部队出身的，能让他松垮下去，显然这最后的五十万，就让他受到了打击。 　　“四千零六十万。”太阳神显然有些不服，立刻又跟了上去。 　　乐百氏没有哑火，但是他们还在商量。 　　台上的谭主任也不着急，反正这是第一次竞标，根本不怎么规范，多商量几分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喊道：“我们出四千五百万元人民币。” 　　黄佩珊喊的理直气壮，特别有底气。 　　到了这时候，这个价格，基本上就确定了。 　　…… 　　谭主任笑着说道：“还是我们去年的标王财大气粗，现在最高价是四千五百万元，还有没有出价的，最后三分钟，大家尽快决定。” 　　燕长青打眼扫了一圈，就知道等三分钟也白等了。 　　自己表现出来的财大气粗，果然是有效果的。 　　如果一直就这么十万五十万的加，等他们加红了眼，说不定价格还会更高点。 　　但是现在的话，也就这个价了。 　　不过这次也给他敲了个警钟，正好现在自己技能再次提升，酿酒的速度也大大提高，那么接下来，就要努力生产一段时间。 　　多抢占点市场，免得那些准备冒头的竞争对手们，明年抬更高的价格。 　　三分钟一过，谭主任当场决定：“没人再竞价的话，那么今年的标王，就仍然是步步高酒企的了，恭喜燕总！也预祝各位明年生意更红火，争取明年能和燕总一较高下。” 　　燕长青心说，你也不怕别人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讽刺？ 　　自己现在占了先机，继续下去的话，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的好不好？ 　　…… 　　接下来就是燕长青的收名片时间，不管是茅台还是五粮液，还有汾酒的，包括乐百氏太阳神的。 　　基本上来参加的，虽然收获不了标王，但是这也是个大家交流的好机会，毕竟能来的企业，就算实力不够，也是有野心的。 　　更何况这年头能拿出来几千万元现金的，实力不够的还真不多。 　　燕长青当然不会和在家里一样，谁来都不招呼，互相交流嘛，这些企业有的几十年后依然红红火火，有的短期内就销声匿迹了，他多认识几个人，多了解一下情况，至少能借鉴一下，引以为戒。 　　就算不能引以为戒，这也是上好的八卦，看着一个个红红火火的企业，也许就因为某个不经意的决策，逐渐走向落幕。 　　而且燕长青还接到了一个有些别致的名片，上面有一个闪光的小标志。 　　燕长青当时就来了兴趣：“你好，杨总，这就是你们最新的科技产品吗？” 　　“对的对的。”杨总是个不到三十岁，很干练的年轻人，他又拿出来一张名片，指着上面的标志介绍道。“这是最新的激光防伪标签，机器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发现了，在防伪这块，国内还没有进一步的研究，当时我就留意了这方面的一些信息，我们采购的机器是相当先进的，目前我们生产出来的标签，和国外的水平基本能达到一致……” 　　相当先进，就不是最先进。 　　而且这个防伪标签，仿造起来并不怎么困难，前提是有机器。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大，至少有了这个标签，能解决大部分小酒坊随便仿造的问题。 　　燕长青把杨总的名片收起来，对他说道：“这是黄经理，这方面的业务，你和她谈就可以。” 　　…… 　　现在燕长青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他直接去找谭主任了。 　　谭主任看到小财神高兴的很：“燕总，大手笔啊！四千五百万，这个价格马上就能上报纸，电视台新闻等下也会给播报出去，算是提前为你打了一波广告。” 　　燕长青笑了笑：“谭阿姨，我有个小请求，需要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你先说说。”谭主任笑着说道。“难得你开一次口，只要不是让我粉身碎骨的事儿，我一定会帮忙。” 　　“我想见一见台里的老大。”燕长青提出了要求。“我要买三国的版权。” 　　“啥？”谭主任当时就瞪圆了眼睛。“你买版权做什么？先不说三国还没拍摄完成，就算拍摄完成了，也是要放在央视播放的，怎么可能卖给……” 　　“我买国外的版权！”燕长青说道。 　　“国外的？”谭主任眼睛胸口都高了几分。“你确定你买了之后，能够卖出去？这可不是开玩笑，长青啊！我觉得你再考虑考虑再说。” 　　“一方面，咱们台里没听说打算卖版权出去，你知道吗？岛国方面，一直想买版权呢！台里就没松口，一定等拍摄完再说。” 　　“二来，我是站朋友立场说的，三国文化是咱们自己的，里面的一些价值观等方面的东西，只有咱们会认。” 　　“这样的电视剧，你买了之后，准备怎么办？卖给岛国吗？实话说，我不太看好这个。你也知道，红楼梦也拍摄出来这么久了，你猜版权卖出去过没有？” 　　燕长青不猜，他摇摇头：“谭阿姨你直接说吧！” 　　“卖给岛国的，应该是六年前的事儿了。”谭主任回忆着说道。“当时就一千元一集，美元。如果你现在想买三国的版权，价格肯定不是这个价了。” 　　一千美元也是白菜价好不好！ 　　一万美元都是白菜价！ 　　燕长青倒是刚好知道一点这些信息，感谢无数小视频制作者们的科普，他知道未来三国的价格——当时台里狠心报了个‘天价’，一万五千美元一集，好像是两年还是三年的版权，岛国二话不说就买走了。 　　而且包括所有的版权，改编权游戏版权等，一下子都卖出去了。 　　当然，这些名著影视剧，卖的版权并不只是岛国。 　　但是，直到两千年前，这几部剧，包括后面的水浒传，前面的西游，总共四大名著的电视剧，创造的外汇，不足一千万美元。 　　也就是说，所有卖出去的版权，加起来都不到一千万美元。 　　所以燕长青觉得，只制作个歌曲MV什么的，还得和人家好商好量的，搞不好困难重重，还要托人找关系…… 　　众所周知，这些大单位里的事情，办起来相当的困难。 　　既然这么麻烦的话，干脆一次麻烦到底，直接把版权买走好了。 　　不管能买几年，先买了。 　　回头自己运作一下，或者找人配音，再不行配个字幕也凑合，包装一下，咱卖版权。 　　反正岛国要来想一万五就买走，那就别想了，得涨价。 　　当然现在燕长青还得等谭主任苦口婆心地劝完自己，然后才开口道：“谭阿姨，我早考虑清楚了的，肯定要买的。” 　　谭主任看了他半天，再看他身后赶来的，看起来颇有点精英模样的几个人，再次问道：“你确定？台长可不一定打算卖，就算卖，也不是他能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生意是谈出来的啊！”燕长青说道。“我去开个价，让他考虑考虑啊！” 　　谭主任没话说了，这话里就透着股暴发户的气息，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点点头：“那行，我先联系一下，咱们等下有个宴会，等宴会结束，我给你答复。” 第243章 马不停蹄 　　钞票的威力还是很大的。 　　尽管央视台现在有可能还没考虑过卖三国的版权，但是燕长青在中午宴席上，就接到了谭主任的通知，告诉他台长那边最近两天都有时间。 　　很显然，不管卖不卖版权，但是身为央视的广告大户，燕长青想面谈的这个要求，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所以趁着别人都在宴席上交友谈业务，燕长青就拉着自己的助理团队，再次把版权运作的事情商议了一下。 　　宴会的气氛还是挺好的，大多数人就是来试试，见识一下，更多的还是想来交流交流。 　　因为能有几千万充裕资金的企业，大部分发展的都挺好，就算不能拿下标王，但是其他广告还是可以谈的。 　　现阶段资讯不发达，很多企业真的是名声在外，但是具体想了解更多，机会也不多。 　　这次有个交流的平台，就连燕长青和团队商议好之后，也加入了一个个的聊天群体之中。 　　能来参加的都是现阶段真正的大佬，如果是换到明星热搜那个时代，这种宴会，多少明星都得扎脖子往里面凑的。 　　不过现在就简单地很，没有什么外人来搀和，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而且态度也都挺好。一些小企业，还趁机拉了不少订单来。 　　…… 　　等到宴席散了之后，回到家里，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就直奔央视去了。 　　褚台长见到燕长青，并没有直接说版权卖不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燕总，关于这个版权的问题，其实我们内部的意见也不统一，请你过来，实际上还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现在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要听取多方意见的嘛！你能先谈一谈，你购买这个版权的初衷吗？” 　　燕长青想了一下：“我觉得之前的版权，卖的便宜了点。感觉央视在谈版权这方面，有点太小心，价格太低了，所以打算买过来，从我这里再卖出去，价格卖贵点。” 　　“你准备怎么办？”褚台长直接问道。 　　“我只是个构想，还没开始实施，对我自己的办法能不能奏效，并没有太大信心。”燕长青说道。“我就是觉得之前卖的版权价格都低了点，想问一下如果台里有出售版权的想法的话，能不能我也参与竞争？” 　　“本来我是想直接用海外的公司，让他们直接来台里谈的。后来觉得还是我自己来，显得比较有诚意点。如果台里考虑到卖版权要卖给国外的公司，那我这边随时可以让国外公司来参与竞买。” 　　“我不知道台里现在是怎么想的，我的想法是，这也是一种文化输出。褚台长对这方面更有经验，你肯定知道，之前外国电影在国内播放，导致流行起来的很多东西，像是蛤蟆镜等等。” 　　“还有不少年轻人学着见面打招呼说哈喽，这些都属于外国的文化输出。而在不少外国人眼里，咱们这里的人还是留着大辫子的？” 　　“那为什么，我们不把自己的东西输送出去呢？让人们知道，咱们也发展起来了，可以斥巨资拍摄我们的故事，正在赶英超美，展示一下我们的文化自信呢？” 　　褚台长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想不到你还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但是现在我们这边的形势……文化自信？” 　　他沉吟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之前有一首音乐到了国外，据说热度很高。你是想用这种影响力，去推销我们三国的版权吗？” 　　“有这方面的考虑。”燕长青点点头。 　　“我们台里还是开会做决定，而且还要上报文化部。”褚台长直接说道。“你也知道，这事情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我只能把你的话转述，以及你打算出多少钱购买这个版权？” 　　燕长青不假思索地说道：“六百万美元。这是我的初步报价，具体的等台里做出决定之后，我们可以继续谈。” 　　这个价格是燕长青的心理最低价位，但是他去年买标王广告的时候，报价之后台里又给他涨价了，所以这次干脆报出来最低价。 　　实际上这个价格已经是天价，因为台里后来卖岛国才一万五一集，总共才卖了一百多万美元。 　　当然燕长青胃口太大，他说自己要买的是全部的国外版权，所以这个价格他是随时准备再提一提的。 　　就看台里做出决定之后，会给他多久的年限和其他什么限制条件，这些才是决定他未来真实价格的因素。 　　褚台长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六百万美元啊！这个价格，确实不低了。其他的呢？你有没有其他方面的诉求？” 　　目前是外汇价格最低的时候，一美元能兑八元多的人民币，六百万就是接近五千万人民币了。 　　而且汇率明年会涨到历史最低，到时候一美元兑八点六人民币。 　　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现阶段，外汇急缺，不管是哪里都急缺。 　　所以才有个正策，所有出口创汇的企业，收到的钱款到了银行之后，不管是什么货币，银行都会自动转换成人民币。 　　就算褚台长也必须承认，燕长青开出来的价格，相当有吸引力，而且直接用美元开价格，诚意也很足。 　　…… 　　“我希望的是快一点，因为我这边，是要提前做宣传的。”燕长青说道。“如果咱们早点能谈下来，我觉得剧组那边的资金也能宽裕一点，说不定能更早一点把整部剧做出来。” 　　这个是肯定的，不管是哪儿的电视剧电影，都会提前造势宣传，燕长青就只提这么一个要求，算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剧组到了如今这个时间，他们的资金已经紧张到快吃不起饭。 　　未来人们通常对此津津乐道，觉得剧组这么艰苦的条件，还拍出那么好的电视剧，很了不起。 　　确实是了不起，但是很少有人去想，那些剧组人员和演员们，以后谈起来当时情况的时候，都是苦笑。 　　褚台长点点头：“如果有消息，我会尽快让人通知你的。” 　　他们俩人现在只是确定一下初步意向，具体的情况，肯定是等台里通过上头批准，接着全台统一意见，再然后才会和燕长青详谈。 　　最后谈好的标准还要再把这个流程，反过来走一遍，等上头批准下来，才可以签合同。 　　具体流程可能比这个好要复杂，所以燕长青才不考虑去谈什么用一些‘废镜头’做MV之类的，直接谈版权随便用多好。 　　如果真谈不下来，自己也把价格给抬上去了。 　　反正目前只有岛国想要买，自己六百万的价格，台里的人再给岛国开价的时候，肯定会考虑高一点。 　　…… 　　回到家里，燕长青先给许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自己现在在京城，不会耽误正事。 　　而后他带着助理和几位香江过来的律师等，直接就奔向了故宫。 　　让香江人长长见识，看看故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还想问一下，关于宣传片，或者说纪录片的进度。 　　结果这里的工作人员说的话让他相当无语：“现在只拍摄了秋冬季节的，上面的意思是，只有秋冬季节的景色，整体的氛围不够丰满，所以要等到明年春季，多拍摄一些镜头出来。” 　　燕长青顿时开始担心起来，他怕版权的问题，也和故宫这边的办事效率一样，拖拖拉拉到明年。 　　但是也没办法，他心里清楚，自己能有现在的成就，全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以及一些重生带回来的见识，其他的方面，自己也不算出众。 　　就像这种版权，文化输出等之类的问题，自己想到的，大概只是表层的问题，估计没人家考虑的周全。 　　包括故宫拍摄出来的镜头，肯定不是随便拍摄一下就可以的，估计一个拍摄角度，可能都是好几个专业老师商议出来的结果，那效率肯定没自己粗制滥造的做一个视频来的快。 　　就像油田那边想做个宣传片，结果呢，拍摄起来都不知道要考虑到多少问题，燕长青猜想现在他们肯定在吵架，都想拍摄到自己的部门，说不定已经吵得打起来了！ 　　…… 　　从故宫回来，一群人又开始各种准备明天工作，那叫一个马不停蹄。 　　到了晚上，陈有亮也赶了过来，他从家里大老远跑过来，是要和燕长青一起，参加明天标王的正式签约仪式。 　　其实燕长青是不大乐意的参加的，但是竞标什么的都是他来的，签约也是要酒厂这边的人签。陈有亮能帮他应付一下采访的记者等，但是没法帮他和央视这边的人打交道。 　　签约仪式就是真的一个形式，因为央视这边的问题，本来中标当天就可以举行的仪式，拖到了现在。 　　上午八点开始，黄佩珊就开始带着一群律师看合同。 　　燕长青表示：“这个就算有漏洞，合同执行也没问题的，去年的那个合同比这个还简单的，你们看一下就行，细节方面的问题不必那么认真的。” 　　真的不用担心啥问题，已经见过报的中标信息，只要把钱交上去，其他的基本没问题，而且央视还附送一些细节上面的广告，并没有写到合同里。 　　比如说，谭主任让他负责今年春晚的酒水供应，包括摆在观众们桌子上的。 　　至于说到了节目期间，给一些镜头，那都是常规操作。 　　陈有亮带过来一车的货，都没往自家的销售点送，就等着看到时候台里需要用多少。 　　春晚会用酒吗？ 　　会的，而且说的不是结束后的庆功宴上。 　　重新强调一下，这年头的春晚，放在以后看，那真是人狠路子野，喝酒抽烟光膀子，嬉笑怒骂什么都正常的很——未来的小年轻们不亲眼看看，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春晚。 　　骂国足之类的都是小意思，也没见说句什么就被人告了什么的。 　　实际上就没小品相声里不敢骂的，社会上的形式主义，办事难，各种不良现象，小到公交车占座，大到腐败问题，逮谁骂谁。 　　观众们也乐呵的很，觉得很有春节的喜庆气氛，连观众席上都摆着酒的。 　　当然摆的这些酒也没几个人喝，但是总归能让人看到。 　　…… 　　仪式开始就是一些例行的拍照录像等，这些燕长青都不关心。 　　谭主任趁机告诉燕长青，版权那边已经在台里谈了，目前来说，通过的可能性非常大。 　　因为剧组那边的资金确实很有问题，有人要买版权，剧组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一大笔钱啊，几百万的美元，虽然美元他们没机会，但是如果版权能卖出去，资金多了，还能不给他们分点？ 　　剧组的人眼都红了，现在导演都跑回来问具体情况了。 　　所以燕长青就又见到了沈导和方雪亚。 　　燕长青一见这俩人就想笑，他们俩的脸色虽然挂着笑容，但是那笑容，不是一般的勉强。 　　很显然，回来打探消息的事儿，很不顺利。 　　想想也是，上头都没决定呢，他们这些着急要钱的就闻风而动，一来显得台里面连个消息都留不住，四处漏风的和筛子似的，这可是央视台，有什么事儿都不能有个保密意识吗？ 　　二来就是，你们拍摄的用了那么多钱了，还只知道要钱，就不能考虑一下台里的难处吗？ 　　现在谁不缺钱？到处都缺，又不是只有你们缺。 　　当初红楼和西游的时候，那条件比现在还艰苦呢，不照样拍出来全国人民都喜欢看的好剧了吗？ 　　…… 　　沈导见了燕长青还四处观察了一下，等了半天，才等到机会，过来问道：“燕总，你准备买版权？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你们当不了家啊！”燕长青直言不讳。“这事儿台里都要打申请，和你说了，说不定有别的人动心了，那不是给我增加竞争对手吗？” 　　“那倒也是。”沈导嘀咕了一句，心里其实想的是，现在除了岛国想要版权，其他也没听说谁要版权。 　　至于其他地区的，连香江那边的都没消息，现在还没回归，虽然有很多人已经心向大陆，但是目前这个环境，也不适合大张旗鼓的搞一些事情。 　　原本历史上，香江和湾湾都买了版权，但是那是在岛国已经播放之后的事情，时间点也是赶的比较合适。 　　接着才有东南亚其他国家来买版权，但是那些小国家，给的价格更感人，放以后人的眼光来看，这种大投资的电视剧，卖的那价格等于白送。 　　所以现在燕长青至少算是国内第一个吃螃蟹的，他是第一个自己国内的人来谈版权的，而且还敢说要把版权卖出去的。 　　…… 　　自信这种东西，在这时代，还是比较缺的。 　　特别是前苏解体之后，国内的舆论方面，有不少悲观的声音冒出来——当然以后就没人提了，不过这时候，声音确实不少。 　　所以燕长青敢说买了版权再卖出去，沈导都觉得自己矮了几分，陪着笑道：“真的准备出六百万美元？” 　　“是啊。”燕长青说道。“这都是你们呕心沥血拍摄出来的，像以前红楼那价格，简直就和白送似的，我不忍心啊！” 　　看着他一脸忧国忧民的表情，沈导也不知道作何想，只是点头：“燕总大手笔啊！你觉得，这个版权，在外国能受欢迎吗？除了岛国那边。” 　　岛国从一开始就想买版权，曾经还打算出钱赞助，但是要求加入岛国的演员，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岛国并没有放弃，至今还一直在关注着剧组的拍摄进度呢！ 　　“那得看你们拍摄的效果了。”燕长青不想和他说太多，包括和台长也没说太多。 　　现在人们普遍的认知是，外边的月亮圆，他自己来谈，其实是冒着险的。 　　正确的操作应该是，直接让黄佩珊带上几个金毛鬼子，打着外国公司的旗号过来，那样更容易获得重视——时代特色，这个也没法说，理解一下吧！ 　　燕长青想了不少，但是最后还是自己来了。 　　沈导其实说半天，只想确认一件事，那就是燕长青是不是真的打算买版权。 　　现在他算确定了，这样他回去就可以和剧组交待——望梅止渴嘛，虽然事情还没影儿，但是他可以说出去给大伙儿鼓鼓劲儿，让大家有些盼头。 　　而且他还给燕长青提供了一个消息：“听说岛国的人都有动静了，燕总你小心点，别让他们截胡了。” 　　岛国的人，消息都这么灵通的吗？ 　　昨天上午他才正式和台长提的事儿，现在消息都这么广的吗？ 　　怪不得沈导去问被收拾，燕长青都想找个人收拾一下，台里真的是筛子啊，消息走漏的真快。 　　心里想着，燕长青笑着对沈导道：“谢谢沈导提醒了，你放心，回头剧组配乐方面的事儿，我一定全力配合。” 　　沈导连连点头：“那多谢燕总了！” 　　俩人都没多说，其实意思都明白，燕长青是想让沈导帮自己多留意一下，台里虽然是筛子，但是有些消息他也没有人家内部人知道的清楚。 　　而沈导这边，是想燕总快点成功的。 　　剧组那边，有多少钱都不够花，人吃马嚼的，动一动就得花钱——据说还闹出了刘关张三兄弟，偷老乡玉米吃的事儿来。 　　因为三兄弟桃园结义的情义不够深，当时两兄弟跑了，把大哥撂在了那里被人抓住，最后剧组花了五十块钱把人领回来的。 　　就离谱！ 第244章 当评委 宣传片 　　燕长青终于等到了二胡评级考试的开始。 　　实话实说，这是他一直挺期待的活动，见识一下来自各地专业的业余的二胡学习者们，顺便看看有没有借鉴的机会。 　　就算技能已经达到二级，算得上神技了，但是地大物博的地方，说不定谁就有点绝活儿，让自己借鉴呢！ 　　虽然考级的事儿宣传不算到位，但是奈何人口基础大，随便来点人，就够考试组成员忙碌的。 　　一开始是初次筛选，筛选的过程比较简单，许老师相当敢放权，直接就让燕长青负责了一个组。 　　燕长青也自信的很，就问了一句：“许老师，如果你的水平相当于满分的话，多少分的算初次合格？” 　　许老师想了一下：“至少五十分以上吧！太差的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能达到五十分以上的，基本上算差不多了，毕竟咱们这次是业余组试考，评分标准稍微宽松些，提高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燕长青就放心了！ 　　…… 　　对他来说，给别人考试，实际上也是提高自己的一个过程。 　　能来参加的，还是有一部分是相当有功底的，至于另一部分，实在是不堪入耳的，那也没办法。 　　这次来当评委的还有音乐学院的老师，评级还有个可以申诉的环节，就是某个人觉得自己真的行，是评委不行，可以再次申请重新考试的。 　　所以大家都挺认真，不但要讲效率，还要讲质量，免得自己组里不服的人太多，自己也没面子。 　　燕长青拿着名单，看了看上面足一百多个人，一点都不担心，直接就喊起了名字。 　　…… 　　“通过了，不过你的节奏稍有失误，有时间了多练练，等着参加复试吧！” 　　“差的有点远，才练不久吧！别着急，明年还有机会……” 　　转眼一个个人进来，一个人走出去。 　　燕长青的速度并不算快，有些技术明明不怎么行，二胡声在他听起来就如同有个破锣嗓子在他耳边唱歌似的，但是他也坚持等到听完——万一这人有什么绝活，给自己个惊喜呢？ 　　事实证明，惊喜并不多见，大多数人的不行，那是真不行。 　　更搞笑的还有个是某文艺团的，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那水平也就业余初级的样子，关键还挺自信满满地，拉完了还想着让评委老师夸两句的样子。 　　这种人还不少，燕长青表示看不懂，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中午的时候，简单吃了饭，下午又继续。 　　…… 　　“你一开始的节奏有些乱了，是不是为了考试，刻意选的比较生疏的曲子？换一个你熟悉的，咱们这次只看基本功的，并不需要刻意调高难度。” 　　“你的二胡有些不行了，用的时间太长了，我明白你对二胡的感情，但是它确实有些不堪重负了，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去修修。下一个……” 　　“老师，你的点评比较到位，我也觉得这些问题了，能不能多指点两句？” 　　“你稍等，等下午考核完再说吧！” 　　…… 　　“老先生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吧？” 　　“这也能听出来？小老师厉害滴很呢！” 　　“嗯，有一半是听出来的。” 　　“一半？” 　　“另一半是看出来的，我还学医！老先生左腿略有不便，是受过伤的吧？腰部也不太舒服对吧？听声音你的肺部也不太清爽……应该都是老毛病吧？” 　　“咦，小老师真厉害，我这都是老毛病，平时都习惯了！小老师能开药吗？” 　　“你去石油中心医院，那里有个许阳许老医师，我前几天在那医院转悠，这个老医师经验最丰富，你找他看看，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好的好的！谢谢了，那我这个二胡？” 　　“通过了通过了，等着接下来的复试吧！” 　　二胡考级兼医术指导，也就燕长青能干出来了，这个许医生也不是他信口开河，确实是他考级开始前，去医院借鉴人家医术的时候记住的。 　　…… 　　因为燕长青坚持每个人都演奏完一曲，所以他的效率并不是最高的。 　　不过也无所谓，这次参加的评委老师，大多数都是搞了几十年艺术的工作者，在这方面也没别苗头的意思，谁的水平高低，大伙儿心里都一清二楚的。 　　只要保证在复试前，把分到自己的考生们测试完，没必要在效率上较劲儿。 　　等着燕长青把名单交上去，接着还有个短暂的申请重考环节。 　　但是没燕长青测试的考生，因为这次他评的考生都比较‘服气’。 　　自从五感都晋级到二级，他对音乐赏析方面的能力，又上了一层楼。加上他快三级的二胡技能，点评起来一语中的，就没一个不服的。 　　倒是有人居然在考试后，还等着他想再让他指点一二的。 　　对此燕长青只要有时间，也不介意指点指点别人。 　　指点别人的过程，也是自己温故而知新的过程嘛！ 　　还别说，虽然这几天听了不少不堪入目的拙劣演奏，但是还有一些，是有自己拿手绝活的。 　　二胡之前从来没有评级考试，有的人就算水平很高，但是因为没机会展示，平时也只能自娱自乐。 　　这次能来考试，大部分都是拿出自己的最高水平，有些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些则是想着一鸣惊人，也包括一些想着有个证书，以后能从事这方面工作的…… 　　不管目的如何，燕长青对他们的态度都是相当认真。 　　几天下来，燕长青也觉得自己有了不少提高，感觉不错。 　　…… 　　晚上和几位评委老师一起聚了餐。 　　燕长青只和许老师熟悉，和其他老师也没太多交流，更多的是听。 　　大家谈的都是二胡方面的问题，能有机会借鉴他是肯定不放过的。 　　…… 　　燕长青晚上回去，就开始拿着二胡，到刚建好的地下室自己练习起来。 　　还别说，几天下来，见识了各地的不同二胡技法，对他自己确实也有好处的。 　　不过也不敢放开了练，现在他的二级技能熟练度有些过高，就算他在地下室，前院的人都能受影响，只是稍微练了一会儿，就收工了。 　　等天明起来，送姑父回家。 　　陈有亮这边等着把酒给央视那边送过去，标王的事儿就算彻底结束。 　　他也没打算在这里游玩，直接带人回去了。 　　送走姑父，燕长青又交待黄佩珊：“今天油田那边文艺部的人会过来，你们去迎接一下，让他们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咱们把新曲子先排练来。” 　　黄佩珊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几个人，点点头：“好的老板！那个，需要和他们签订合同吗？” 　　“不用了，他们来配合都是任务，油田方面会给他们奖励的。”燕长青摇摇头。 　　他录制曲子用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用了谁家的乐团，都能保证名扬海内外，用油田系统的乐团，等于是给他们机会，绝对不是白票。 　　关键是不方便给奖励，现在的文艺工作者们，还是相当讲究的，说是任务他们全力配合，如果说给钱那就让关系复杂化了。 　　要不为什么很多明星不愿意出来拍广告，因为风气就是如此，有些人在谈钱，有些人却以谈钱为耻。 　　总之现在燕长青也算是几个油田的宝贝功臣了，为了他的事情都不算是私事，他名扬海外，也依然是油田的文艺工作者。 　　再说他还能带这些人进春晚，就凭这一点，想来配合他的人多了去了。 　　…… 　　白天的时候他又参加一些‘复核’的工作，就是那些不服气自己被刷下去的考生重新考试。 　　结果他大失所望，也见识了不少人生百态。 　　有的是想靠这个证进文艺团队的，苦苦哀求让通过给个评级；有些是有后台的，暗戳戳找人拉关系的；还有些没后台但是有钱的，见了评委老师就陪着笑给人塞红包…… 　　许老师和几个评委老师都怒了，逮着那个想靠行贿混个评级证书的傻子，就是一顿收拾，然后给赶了出去。 　　人赶走了，许老师也被气笑了：“这个人名字给记住了，明年来都不要让他报名，简直玷污艺术这两个字。” 　　燕长青差点没憋住笑，像这种极品的，还试图报出家门当面要求通融的二傻子，还真是少见。 　　潜规则你都明着来，也太不给潜规则面子了啊！ 　　…… 　　到了晚上，先和从三个油田来的人们小聚一把，美美吃了一顿。 　　这次祝昌盛没过来，不过还有别的工作人员，包括厨师都过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比较有规律，燕长青租了个小剧院，每天除了去当评委，就是在这里小剧院里和大家一起练习。 　　这次燕长青准备拿出两首曲子，一首是《star sky》，这首和之前的胜利伏特加一（victory）风格相似的曲子，重新命名为胜利伏特加二。 　　另一首是《Hall Om Mig》，这首原本是瑞典语的情歌，但是曾经在网上被沙雕网友们誉为，叶卡捷琳娜大帝出场背景乐。 　　伏特加主要销往西方国家的，所以燕长青选好歌曲，就理直气壮的把歌词原封不动的搬了上来，得益于他技能强化的大脑，虽然他曾经英语都不及格，但是他现在懂瑞典语了！ 　　瑞典伏特加还是挺出名的，不过自己并非是打算去打擂台，反正自己那点产量，现在就是主打的一个名声。 　　他明明酒厂产量不足，但还是坚持做标王广告，为的就是长期效果，把酒的名字，刻印在人们的脑海里都不够，要刻印在骨子里。 　　让人们以后想起自己酒厂的几个牌子的酒，就感觉这是几千年来都一直存在的，理所当然的，最高端的酒……比如未来人们想起茅台。 　　就像奔驰宝马为什么在未来销量好，因为人家就是坚持打广告。 　　现在别看国内有钱人少，根本没多少销量，但是人家就一直打广告。 　　很多年轻人，连自行车都买不起，但是知道虎头奔，等他们有了钱的时候，会买什么车？ 　　不怕你现在买不起，我只是告诉你，让你记得有这个牌子这一款的车，等你有钱的时候，选择车的时候，会不会考虑，那就看我广告够不够努力了！ 　　这些车企，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而未来路上那么多奔驰宝马，肯定有不少人是因为曾经的情怀去买的。 　　…… 　　燕长青也是跟人家车企学的，就是一直打广告，让人们记得这个牌子，逐渐去忘记其他牌子——他抢了标王也有这个用意在，顺便压制一下竞争对手们的发展。 　　这些歌曲一首两首，等出个十首八首的，全世界传唱的都是胜利伏特加，用不了多少年，大家就会逐渐忘了，胜利伏特加其实是刚出没几年的新酒。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一样东西习以为常之后，都会忘了某些信息。 　　到了那时候，所有人潜意识就会觉得，其实胜利伏特加，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很久以前就很有名，是经常买不到货的高端品牌。 　　这个过程不需要太久，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年八年，总之到了那时候，一个名牌酒的概念建立起来之后，其他的比如价格等东西，就不重要了。 　　像一些名牌奢侈品，负面新闻那么多，影响销量了吗？ 　　…… 　　两首歌的演唱，燕长青当仁不让。 　　他可是身体素质几个基础技能都二级的小超人，随便学一点唱歌技巧，就足够吊打全世界——这世界上还没听说谁能一口气吼上半小时的，再牛的歌手，吼得脑子缺氧晕过去也用不了几分钟。 　　至于唱歌技巧，他现在连前苏的那个海豚音歌手的看家本领都提前搞出来了，就等过一段时间，放出去鼓励鼓励现在水深火热的前苏，那可是著名的热爱伏特加的地方。 　　等到国内第一次业余二胡评级活动结束，燕长青的两首歌都练习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别人需要练习，他现在就像是航母发动机，但是带的船是大明朝横行海上的老木船，也很是无奈。 　　因为没人能有二级的水平来配合他，除非他自己学会所有乐器，然后一遍遍的演奏，最后合成出来。 　　…… 　　评级结束之后，还开了一个小小的庆祝活动。 　　许老师对燕长青现在忙的事情有些好奇，燕长青就告诉她，自己正准备买央视的三国版权，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帮自己什么忙，但是告诉一下总归不是坏事。 　　相处这一段时间以来，燕长青偶尔也展示一下自己的水平，至少和在场的这些人关系都处得不错。 　　万一里面有人能和广电那边搭上话，帮自己问一下也是好的。 　　甚至许老师问价格，燕长青也直接说了出来，就是六百万美元。 　　三国版权之后卖给了岛国香江湾湾省，以及东南亚多个小国，而后还制作成压缩版本的卖到西方一些国家，具体的价格燕长青并不清楚，只知道前三个地方，卖了不到三百万美元。 　　但是想来自己的这个价格也不算低，不怕告诉别人。 　　…… 　　大概是燕长青想买三国版权，而且开价六百万美元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 　　很快燕长青就接到了央视那边的消息，让他再去谈一谈。 　　谈就谈呗，这次燕长青依然没谈自己的什么计划，尽管他的计划就是先出小视频宣传——别人宣传要广告费，他收歌曲版权费卖MV，他说了别人也未必学得来，但是还是要保持神秘感，哪怕别人能猜出来也是如此。 　　只谈其他，比如文化输出等等。 　　就是强调一个主旋律。 　　…… 　　这次谈话又过去了几天，燕长青接到了祝昌盛的电话，说油田那边的视频素材都录制完毕，等他回去制作宣传片了。 　　央视那边还没消息，燕长青干脆带人直接回去，让黄佩珊他们先回香江，等到结果出来再来谈判。 　　到了西阳市，燕长青先去单位打了个招呼，回酒厂忙碌了两天，而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宣传片制作。 　　一看准备的素材，燕长青就忍不住嘀咕：“祝叔，准备这么多，只制作一个宣传片，都有点浪费了啊！” 　　祝昌盛笑了笑：“是不是拍的很不错，请的专业人士，这里面还有直升机拍摄的镜头，绝对效果很好。” 　　效果太好了，燕长青虽然看惯了后来的高清视频，但是看拍摄的这些东西，也说不出来什么来。 　　油田确实有钱，直升机都能动用，拍摄出来的东西，放到现在绝对算是顶尖的了。 　　就一个旭日东升的镜头，就有好几个，有大漠戈壁的，有高山之巅的，有海上的，有大河之上的，也不知道为了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燕长青看的眼热，干起来就干劲儿十足。 　　祝昌盛看他对着几个太阳升起的镜头都纠结万分，笑了笑带闲杂人员离开，只留下几个助手在这里。 　　…… 　　燕长青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大漠的，在油井旁边拍摄的那个太阳升起的镜头。 　　天际一边火红的时候，黑乎乎的大型机械，就像是一个怪兽一样，等到太阳升起，这个怪兽才显露出真容…… 　　最主要的是把驴头机，也就是人们最常见的磕头机镜头展现出来，这样大家一看就知道，拍摄的是油田。 　　然后依然是老套路，先出工人们上工的镜头。 　　找了好久，才找到老郑的镜头，果然是C位拍摄，无数工人之中，他走在中间，拍摄的特别清晰，黑黝黝的脸上，带着自豪又朴实的笑容，身体挺得笔直。 　　而后还有文艺部的一些镜头，估计是文艺部的人去京城前拍摄的，这些人还特意保密，估计是被交待了，不许找自己拉关系让自己‘徇私舞弊’。 　　燕长青还是挺公平的，基本上给各个团队都有露面的机会，机械厂的，钻井队的，维修部门的……勘探队老郑和几个人是先露脸的，维修部门的和他关系好，这两个要照顾下，其他的都是平均分配。 　　还包括了胜利长庆俩个油田的一些镜头。 　　剩下的就是俗称的‘踩鼓点’了，各种机械，配合工人的动作，以及油井点火的瞬间等。 　　燕长青做的很认真，锻炼自己技能的事儿，不用心是对不起自己。 　　将来自己还要制作其他视频呢，每一次的机会，都是提高的好机会。 　　足足用了将近一周，不分白天黑夜的制作，总算制作出了两个版本出来。 第245章 能吃是福 二级古筝 　　祝昌盛很快就体会到了燕长青选择困难时的纠结。 　　他看制作好的第一个视频的时候，看的热血沸腾，当场就拍着桌子：“这个好这个好，就这个了！这个拿上去，石老大肯定乐意的很……” 　　燕长青让他稍安勿躁：“还有一个，素材太多了，要不是家里事儿多，我要回去忙，还能再做几份，现在只多做了一份。” 　　机械是有魅力的，自然也是有魅力的。 　　日升日落，从无到有，空无人烟的荒原上逐渐耸立起人类的机械，轰鸣声响彻在荒原上…… 　　祝昌盛又拍桌子了：“这个好，这个好，就这个……” 　　话说到一半，脸上开始纠结，到底选哪个呢？ 　　就像是宅男们刷到了抖抖沙和吉彩花，纠结要是遇到这俩人都喝多了，扛哪个回家一样。 　　…… 　　祝昌盛纠结了半天，又一拍桌子：“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拍板的，找石老大过来啊！” 　　然后换成石老大开始纠结，想了半天：“两个版本都送上去，看上面中意哪一个。” 　　接着才反应过来：“长青啊，你辛苦了！不对，赶紧好好休息一下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燕长青点点头：“那我就先回酒厂了，出来一星期了，得回去看看。” 　　“你看你辛苦的，这样，我安排个司机给你送回去……”石老大极力展现自己的和蔼可亲，就差说亲自送燕长青回去。 　　结果让祝昌盛都笑了：“石总，这事儿不适合你干，我来吧！” 　　你一五大三粗老爷们，天天黑着脸的大老总，忽然表现得像个那啥，长青好像说过的那啥，舔狗？ 　　变化太大，不合适啊！ 　　…… 　　等俩人出了门，祝昌盛就笑着说道：“你酒厂那边有没有这边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说，可千万别客气。现在石老大特别想你张口让单位帮你办点什么事。” 　　燕长青想了半天：“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事儿，建火电站都让咱们单位帮不少忙了，别的一时半会儿也没事。你让石老大放心，我肯定就在咱单位，打死都不走。” 　　现在单位里越来越纠结，最怕燕长青想离开单位，现在也给不了他什么帮助了，奖励的车房子都给了，别的没东西可给。 　　因为年龄问题，燕长青的级别现在到科级已经有点离谱，实在没法立刻再提了，只能用好话笼络人了。 　　其实燕长青倒是不在意这个，一开始单位还是给自己不少帮助的，不管是加油站还是初期市场帮忙造势等，那时候的帮助才是无价的。 　　再说他干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个小视频宣传片，弄点音乐之类的。 　　只要不委屈自己，干什么其实都可以的，顺带还能回报别人，挺好的。 　　…… 　　开上车回家，先在家里吃顿饭。 　　李秀妮对燕长青现在天天不着家相当不满意，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不过燕长青已经学会儿了二叔的绝招，左耳进右耳出，随便她说吧！ 　　当妈的都这样，又怕孩子没出息，又怕孩子太辛苦，怎么做她都忍不住要唠叨几句的。 　　而且现在燕长青也不劝爸妈要二胎了。 　　因为以前听到过俩人说悄悄话，老妈说了：“现在儿子挣了这么多家业，万一给他生个弟弟不争气，以后只想着占他哥便宜，分他哥的东西，那怎么办？” 　　燕大海其实有些意动的，他认为：“有个弟弟长大了也能帮衬他哥啊！长青都这么争气，再有个弟弟能跟他多少学点，也不用他哥多操心……” 　　“万一呢！”李秀妮振振有词。“你没听说那些有钱人家里，兄弟一多起来，争家产的，闹分家的……” 　　燕长青都无语的很，现在的电视剧，还没那么多豪门恩怨的吧？老妈这是从哪儿看来的？ 　　不过现在他也不纠结这个，过些年让他们带孙子好了。 　　反正有钱，到时候多生几个，问题不大。 　　…… 　　吃过饭去酒厂忙碌到深夜，而后燕长青又补了顿夜宵。 　　最近他确实比较疑惑，身体消耗感觉大了不少。他有吃饭的技能的，吃东西吸收特别好，在以前就可以吃一顿大餐顶好几天。 　　而且有技能在，他对自己该吃多少，能支撑多久消耗，不说准确到分秒吧，至少大差不差。 　　所以最近莫名的消耗加大，超出他的掌控。 　　考虑半天，觉得应该不是坏事。 　　身体需要能量，不管是用在哪儿，肯定是有益的。 　　想不明白就试试好了。 　　…… 　　第二天一大早，他提着自己的假冒熟铜棍出了酒厂，到河边锻炼了一阵儿。 　　身体的变化确实有，技能上看不出来，但是他确实感觉到，手里四五十斤的合金棍，如今感觉相当的顺手。 　　力气并不是最重要的，其他如灵巧速度以及身体的柔韧性等，似乎都变得……好像一台老机器刚换了润滑油的那种感觉。 　　又或者是老破车，跑了一趟一千公里的高速，踩油门都轻松许多的那种感觉。 　　然而实际上，他的身体根本不是什么老机器，所以这种加了润滑油的感觉，就更让他惊喜——毕竟从零到五十分容易，从九十分到一百分难度可更大。 　　像他如今的身体，能明显感觉到提升，那说明变化就不是一般的大。 　　包括感知也是如此——呼吸变成了吐纳，五感自然就成了感知，连行走的技能，也被他命名成了缩地成寸，尽管他压根一寸都缩不了，名字一改，画风瞬间就修仙了嘛！ 　　感觉到这种变化之后，他想了一下，提着棍子回酒厂，而后直奔厨房：“小姨，这边小锅我用用，自己炒几个小菜，等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小姨笑了起来：“行啊，别把锅捣个窟窿就行。” 　　燕长青拎着锅在手上耍了一圈：“我怕我等会儿你吃了我炒的菜，以后都不想吃别的饭了！” 　　…… 　　厨艺这个技能，燕长青后来没多少机会提升，当然他对这个也不是太感兴趣。 　　所以熟练度一直不上不下的，算是中级以上家庭主妇级别的——能做出大部分普通菜，但是没什么拿手绝活。 　　现在他拿着锅炒菜，也不是真的为了提升这个技能。 　　他只是想试试，随着自己感知升级，身体素质最近像‘加了润滑油’之后，练习技能的话，会有多大的变化。 　　当然不用试，他也知道肯定是好的方面转变，现在只是为了进一步看提升的幅度够不够大。 　　厨艺用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刀工，火候，对各种调味品的把握等。 　　特别是华族人的厨艺，众所周知的就是，厨艺秘籍上最多的话就是：放盐少许，加入调料少许，加入生抽少许等等。 　　这个少许，就相当考验人的天赋了！ 　　有的人炒了一辈子的菜，也就是个能做熟的水平，而且还掌握不好熟的程度，本来脆生生的小青菜，炒成了黏糊糊的青菜坨坨儿也只是寻常。 　　所以燕长青打算用厨艺，用这个少许，看看自己的现在的“进化”程度。 　　…… 　　放入油少许，葱姜少许，放入肉片，放入少许盐，少许调料，少许酱油，翻炒均匀…… 　　一番忙碌之后，他提锅把菜倒入盘子里，而后夹着尝了一口，感觉相当不错，喊不远处正忙碌着的小姨：“小姨，炒好了，不信你来尝尝，比你炒的好。” 　　他小姨之前就是个农村妇女，还没有得到他外婆的真传的那种——外婆厨艺特别好，每年过年全部儿女们到了之后，她都要做两大桌的菜。 　　但是外婆在家做饭霸占厨房习惯了，她的厨艺几个女儿都没学会，儿子就更不用说，最后只传给了儿媳，也就是燕长青舅妈。 　　刚来酒厂的时候，几个姨都是临时学的做大锅饭，后来外婆还来指点过一阵儿，才把饭菜做的好吃点。 　　等到后来酒厂人多起来，燕长青又请了专门厨师，这几个姨又跟着人家学了点——目前厨艺最好的要算小姨了，她经常给燕长青做小锅饭，严格按照三姐的吩咐，照看好外甥。 　　听到燕长青喊，她还有点不信，但是尝了一口之后，就连连称赞：“哎呀，七斤这个手艺，不比咱们的大厨差啊！比他的还好点，感觉这个特好吃，味儿挺正……” 　　都好久没喊七斤的小名了，因为怕影响他当老板的威信，所以在厂里的亲戚们，早就开始叫起了大名。 　　现在小姨是激动的忘了这回事儿，一张嘴连七斤都喊出来了，可见这一盘肉炒的确实不错。 　　…… 　　燕长青也挺满意的，他看了，熟练度一下子涨了百分之五左右。 　　各种感觉的提升，对外界的感知更加细腻灵敏，做起菜来得心应手，拿起调料就知道该放多少——当然这不算什么，大部分人都会有这感觉，哪怕做出来的饭菜喂拿去狗，狗都不爱吃。 　　重要的是感觉准确，做出来很好吃，技能熟练度大幅度的提升。 　　说明他只要用心，以后这些基础技能，想提升都会轻而易举。 　　果然能吃是福啊，老祖宗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 　　上午他忙碌完酒厂的事儿，下午去了桐树林。 　　而后拿着一把自己做的木制长刀，耍了一会儿刀法。 　　很明显的，连厨艺都能涨起来，这种纯粹的依靠身体的刀法，熟练度涨的更是迅速，只是简单练了一会儿，他已经成了刀法宗师，也就差那么点点，要成为神级大宗师了——突破一级。 　　剩最后一点点是比较难的，就像考试，你想拿九十多分，和想拿到满分的区别一样，别看只差了几分，但是难度提升的可不是几点。 　　所以先放放，弹奏古筝去。 　　这个技能，也就是那么一点点了。 　　燕长青弹奏着，调试着，一点点的靠着自己的超越常人的感知力，要把最后那一丝丝的熟练度，给磨上去。 　　…… 　　到了晚上，燕长青打了个盹，继续起来打磨琴技。 　　等到天明的时候，随着铮地一声，燕长青开心不已，最后的这种乐器，总算二级了。 　　而后他顺手一曲十面埋伏，全无半点杀意，全是他的愉快心情。 　　他甚至都没去继续研究古筝的二级有多大变化，又试了一天其他乐器，发现除了二胡因为二级熟练度过高，提升依旧不明显之外，其他的都有显著提升。 　　这让他在晚上的时候，再次亲自下厨，大吃了一顿，慰劳自己。 　　再也不需要考虑吃太多消耗的能量哪儿去了，这种变化，他期待越久越好，最好一直都是这样。 　　甚至第二天一大早，他还去了县城的肉联厂，买了一包牛肉干和一大堆牛肉回来，牛肉干是现在的零食，牛肉是准备自己做牛肉干，当做以后的零食。 　　外边的牛肉干做的口味都太重，他可以吃，但是不喜欢。 　　还是自己做的比较符合自己的口味。 　　闲暇之余，他还又拿起了钓竿。 　　钓鱼技能都被夹杂在一堆没什么大用的技能里，被遗忘很久了，现在感知力提升，他觉得可以试试。 　　至于其他的无用技能，暂时就算了，那些技能太杂，从喂鸡喂牛到洗衣铺床叠被，有的干脆是他无聊时候瞎搞出来的，纯粹是为了沙雕式的快乐，提升不在这一时。 　　冬天钓鱼的人很少，特别是河边，河谷里的风吹着，除了燕长青不怕，普通人坐那里不动的话，滋味可想而知。 　　前些年是人少，现在就彻底没人了，除了燕总自己——别的钓鱼人都成了打工人，在给他打工，没人和他抢河里的鱼了。 　　感知以及身体方面的提升，对钓鱼技能也是有提升的，他觉得自己在钓鱼，也能锻炼感知这些。 　　就像他现在不用看鱼漂，握着杆子，认真感受着另一端挂着的鱼线探入水里的动静。 　　虽然可能不准，但是也是锻炼的一种。 　　趁着现在身体正特别能吸收能量，他觉得自己借此机会锻炼一下，也许效果会不错。 　　……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很快，特别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 　　直到这天接到了祝昌盛的电话：“长青，看电视，咱们的宣传片晚上就要播出了，现在播出的是省台的版本，是第二个版本。总公司那边选了第一个版本，接下来会在央视播放的。” 　　燕长青倒是不在意在哪儿播放，他在意的是，三国的版权问题，到现在央视还没做出最终决定，或者说是广电那边没做出最终决定。 　　看了看日期，他不打算再等了。 　　他是计划在过年前推出自己的胜利伏特加二和三的，如果版权继续拖下去，他打算先把胜利伏特加二放出去。 　　至于说MV画面，大不了就拍摄酒厂这边的场景。 　　现在火电站都建设的差不多，加上酒厂这边，以及数千人的场面，足够制作出一部不错的宣传片了——人多才是硬道理。 　　先做出来看看，如果和第一次做的练手之作差不多的话，那就算了，只把单曲放出去也可以。 　　总之他的计划是不等人的。 　　…… 　　想到就做，他又扛着摄像机出动了。 　　酒厂的人，包括来修建火电站的人，现在对燕总的性格都比较了解了。 　　一爱看热闹，二来爱折腾。 　　不过想到他是天才少年，这一切都很正常，现在人们都学会了，在燕总拍摄的时候，多少配合一点。 　　现在酒厂最气派的就是保卫队的人，原本不是退伍人员的，也被镇上武装部的一把手亲自培训，现在看起来相当的威武。 　　加上新退伍的这一批人里面，一下子进厂的人占了大多数——傻子并不多，他们只要略微一打听，就知道酒厂现在是多么炙手可热，想进去的人都要挤破头了。 　　关键进厂待一天就有一天的钱，保卫的工作也没那么重，只需要按时巡逻检查一下就可以，给钱也不少。 　　燕长青还特意把保卫队的人都叫了出来，拍摄了一段正步走的镜头。 　　可惜的是酒厂这边一向遵纪守法，没有军用枪支，不然更威武——火药枪就算了，现在还没开始收，但是那玩意儿扛着，和烧火棍也没区别，而且白天拿出来也不合适。 　　…… 　　但是效果依然和他想的略有区别。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折腾了。 　　燕长青一狠心，开车奔到市场上，找衣服。 　　正好也算给酒厂工人们发福利了，今年给他们一人发一套好点的衣服，来个服装整齐好看。 　　这套衣服算是额外的，不算在工作服之内，之前给工人们发的工作服都是很廉价的，除了耐穿耐脏没优点，颜色除了灰就是蓝，现在发一套过年都能穿出去不丢面子的。 　　往年都是不发东西的，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发东西，至少多数人都不喜欢，这些人一致认为，发东西不如直接给钱。 　　哪怕你准备发十块钱的东西，折价成五块发下去，人们都高兴得很——毕竟都是穷惯了的人，哪怕这几年生活好了，大伙儿还是觉得钱最好。 　　燕长青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后，身为打工人的他对此感受相当深刻，所以酒厂一般都不发东西，赶上节日发福利什么的，尽量都发钱。 　　但是这次是必须的，为了拍好自己的视频，不发衣服不行。 　　额外的多发一套衣服，不会有人不满意的，告诉他们是配合自己拍视频，让他们明天统一穿上就行。 　　…… 　　统一了一下好看点的服装之后，燕长青再拍出来的视频，效果就有点像模像样了。 　　为了这点效果，他还被老妈唠叨了一番，觉得他就是乱花钱——哪怕衣服不贵，但是人数太多，随便一发，就是大几万块钱没了。 　　但是燕长青还是挺开心，补上最后这几个大场面的镜头，构想中的MV总算有点感觉了。 　　关键这钱不是浪费，发福利了嘛！ 　　一举两得！ 第246章 VCD 好玩的事儿 　　燕长青把自己的小视频做好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了九四年。 　　元旦刚过，燕长青相当得意的把自己制作的视频，直接搞到了大屏幕上，应该叫大幕布。 　　李秀妮穿着新款的大风衣，在人群之中像个将军，得意洋洋地看着酒厂以及附近村子来的，黑压压几千号人都过来等着看‘小电影’。 　　‘电影’确实是小了点，才几分钟。 　　反响相当的好，不少人都听着压根听不懂的音乐，看着自己和工友们出现在荧幕上，看着酒厂熟悉的场景，以及还未彻底完工的火电站那边的场景，目瞪口呆。 　　震惊之余有些人感慨歌曲听不懂，但是没人在意那些：老板搞的都是高大上的东西，听不懂那不是老板的错，是他们自己见识少。 　　方圆几十里都知道，老板是财神爷转世，如果他弄出来的东西你不懂，要学会从自身找原因。 　　燕长青没法给他们解释这叫个什么，经常东奔西跑之后，他经常有种感觉，世界是分割的。 　　香江的繁华，京城沪城那边的蓬勃发展，酒厂附近乡村逐渐的变化，然而离酒厂更远一点的地方，依然是千百年前的样子，黄牛耕地，人力畜力依旧是生产中的起重要作用的因素。 　　更远一点的国外，自己一首音乐，就给自己带来了很多人都想象不出来的财富。 　　…… 　　但是更割裂的是，在两天后，李明发屁颠颠地跑过来，抱着一个大箱子，殷勤地喊着：“长青表叔，我给你弄来个好东西。” 　　燕长青看到箱子就有点傻眼：“VCD出来了？” 　　李明发当时就很惊讶：“你知道？” 　　随即他就觉得燕总无所不知是应该的，自己开始得意起来：“第一批才一千台，刚出厂，我想着长青表叔喜欢搞音乐，这个东西更方便啊！我见过他们演示，不像咱们现在的录像带，用起来费事。” 　　“这个比磁带强的多，这玩意儿放的叫光盘，光溜溜的一个小盘子，接电视上还能放图像，牛皮的很。我就试用了一下，觉得长青表叔肯定喜欢这些高科技的东西，这一台就先给你用，我已经订货了，等下一批货出来我再用……” 　　燕长青一边听着他解释，一边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玩意儿，他记得自己上高中的时候，镇上已经有人家买了，有些生意好的饭店也弄了出来，放盗版碟片。 　　还有录像厅，开启了无数青少年们的启蒙时代。 　　从此不少人认识了舒老师等一大票港台明星，还有人干脆走上了锻炼麒麟臂的不归路…… 　　也是从那时候起，街头巷尾出现了出租影碟的生意，再到DVD，直到电脑普及，U盘移动硬盘普及，这玩意儿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他记得自己去打工的时候，这玩意已经流行到连他们这些打工仔，只要舍得就能在宿舍买一台二手货的地步。 　　当然那些人太败家了，像他这样勤俭持家的人，一直坚持混别人的看。 　　…… 　　随着回忆复苏，他想到的东西更多了。 　　这个玩意儿，后来风靡了全球，但是有个人人皆知的问题，它是国内发明的，但是最终发明者却没有把自家厂子做大做强。 　　等流行到桃树乡这种小镇的时候，那时候人们只知道爱多，飞利浦，万利达等等。 　　没人记得当初第一个发明人姓姜，第一个生产VCD的厂子，叫做万燕。 　　就是他眼前摆着的这一台，万燕VCD。 　　这是全世界第一批生产出来的VCD，仅有的一千台之一。 　　下一刻他就想到了更关键的一个问题，这玩意儿没专利的。 　　所以后来所有的人都能造，甚至国外也明目张胆的把技术拿去用，接着在其后出现了DVD，直接把VCD市场给打的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没专利啊！ 　　燕长青当时就惆怅了，他是打算自己专心酿酒，只提升自己的技能的。 　　但是，这么个国际领先的专利，放在眼前，以后给国内人用就算了，给国外也用的话，自己要是去注册一下，随便收点专利费什么的，应该不过分吧？ 　　反正这专利是人家不要的。 　　他记得看过报道，当初那位姜总好像不在意这个，觉得申请了也没用，别人劝他申请他也懒得搭理。 　　既然人家不要，自己就捡的，不算违背什么道德吧？ 　　不图赚多少钱，就是想给别人添点堵，顺便显示一下，自己的眼光有多牛比。 　　想一想，将来所有人都明目张胆的开始造VCD去了，自己笑呵呵地拿着专利证书出来，那场景…… 　　装比才能快乐，这次就干点额外的活儿吧！ 　　…… 　　想到这里，燕长青笑呵呵地看着李明发：“你小子要发财了！” 　　李明发根本摸不着头脑：“长青表叔，你想到啥了？我咋要发财了？” 　　“你抢到台VCD给我送来，我也不能白让你辛苦。这样吧，回头给你点好处费，你等着，我先打个电话。” 　　一边拨电话他一边继续说道：“你现在不是结婚了，准备定居省城那边去吗？以后专心在家带娃吧，估计以后你也不缺钱了。” 　　“原来是打算住那里，不过住了几天发现没家里得劲儿。”李明发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长青表叔，你看啊，咱这里现在不缺钱，也没必要去大城市去。有钱在哪儿都行，没钱去了省会又能咋的？” 　　燕长青拨通了电话，笑了笑：“黄经理，给你个活儿，马上到这里来一趟，我这边的新歌做好了，你顺便带回去，另外还有个事情，在电话里不方便说，你直接坐飞机过来，转个机到省会的机场，我让人去接你过来。” 　　黄佩珊在电话那头立刻答应道：“好的老板，我马上订票。需要带什么人吗？” 　　“上次准备谈版权的那几个律师都给带上。”燕长青说道。“其他的就不用了，总之要快。” 　　“OK！BOSS！” 　　…… 　　燕长青挂了电话，对李明发说道：“稍等，她那边订好票会打电话过来。等等你去接人，叫黄佩珊，香江人，一个小姑娘。不过人家可是大学生，比你厉害……” 　　李明发立刻会意：“是表婶吗？” 　　“屮！”燕长青无语的很。“助理你懂不懂？我在外边注册了几个公司，都是她在管着。有熟人介绍的，比较放心。” 　　李明发被骂了嘿嘿笑一声，随即又皱着眉：“那为啥找个女人当助理，这以后生娃带孩子的，多影响工作啊？” 　　燕长青摆摆手：“你是不是在家陪媳妇陪傻了啊？现在酒厂这边都一大堆女工了，在香江那边，女人工作的多了，你以为是以前咱们这村里啊！” 　　李明发这才一脸放心的样子：“那样啊，那还好。” 　　燕长青随即和他聊了一会儿。 　　这家伙现在生意做得还行，年轻还是好，有冲劲。 　　他带的那一群小伙伴，都是当初在村里算不正混的，在村里叫愣头青的。但是走出去之后，摸打滚爬几年，吃过亏赚过钱见过血，现在也算是成长起来了。 　　…… 　　等了没多久，黄佩珊就打了电话过来：“老板，明天下午两点钟到达，不用人来接我们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可以的。” 　　“你们到了看一下就行，这边有人去接的话快一点。接机的人叫李明发，年轻人，年龄和你差不多大。算了我让他做个牌子好了，明天晚上见。” 　　挂了电话，李明发抢先说道：“长青表叔，放心吧，交给我就行。” 　　“你应该去。”燕长青笑着说道。“不会让你白跑的，今天也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早点过去等着就行，别忘了跟人家学着点，这次你跟着看看他们怎么办事的。” 　　“我听你的。”李明发点着头，就站起身，然后想起来件事儿。“长青表叔，这个VCD我给你装起来吧？” 　　“不用，我自己看看。”燕长青摆摆手。“你忙去吧！” 　　…… 　　拆开包装，黑色的，似曾相识的VCD露了出来。 　　这玩意儿其他厂家盗版走了之后，连外表都没多大的改变，基本上都是一个模样，无非是颜色多了而已。 　　燕长青试了试，厂里办公室这边有彩电的，直接连接好，试了试没问题。 　　这玩意儿目前市场上买不到碟片的，只有厂家配的有，没电影，只有音乐，在现在时髦的叫法，叫做卡拉OK。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觉应该是怀旧，还是看新奇产物的高兴，莫名就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 　　黄佩珊到来的很快，不但他来了，还带了个宝丽金的经理，叫林浪。 　　一行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大燕庄，香江到省城是没直达飞机的，如果想直接坐飞机出发，那就要转机才行。 　　不过一行人另有办法，从深城坐飞机就是，直达省城。 　　李明发举着牌子接到了人，才发觉自己真英明，他带了两辆车来的，本来为了给长青表叔涨面子，现在倒是刚好能坐下。 　　他一路上也不知道和人谈什么，当了一路的闷头葫芦。 　　不过对长青表叔的眼光很佩服，果然能者无所不能，找的这个小助理，虽然个头小了点，但是一看就是能生养的样子。 　　到了之后把人放下他就准备走，燕长青喊住了他，让他在这儿待着。 　　接着他就大开眼界了。 　　先是那个一开始看着挺拽的，据说什么国际大公司的经理，和狗腿子似的，一个劲儿舔小表叔——舔狗这个词现在大家都懂了，燕总有意无意的话，总是流行起来都很快。 　　这个舔狗经理，一口气说了十分钟，愣是没什么重复的词…… 　　什么音乐天才，国际著名作曲家，天才少年，商业奇才，酒业大亨等等。 　　…… 　　李明发听了半天才明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然后他就淡定了，不就是歌曲在国外很火嘛，这些人真是少见多怪，还香江的，还国际大公司呢！ 　　呵呵！ 　　长青表叔是音乐天才这事儿，他知道的最清楚了，从一开始就知道，当年那二胡拉的，嘿！ 　　莫名其妙的，这厮居然有优越感了，果然，长青表叔的牛比，根本不是村里泥腿子们想的那点，人家在洋鬼子眼里，都照样牛比。 　　然后他就看着，来的时候是一群人，现在就分成了两方，唇枪舌剑，讨论什么版权，合同，分成，等等。 　　最牛比的是，谈的时候恨不得把对方狗脑子给打出来，可谈成之后，两方人在长青表叔的监督下，签了字之后，瞬间和好了！ 　　双方又变得一团和气，开始互相吹捧起来。 　　那个舔狗经理一个劲儿地表示，应该直接把另外一首歌也签了，反正迟早要签的嘛，现在先签订个大概协议，等到以后可以继续修改合同什么的。 　　…… 　　不过接着舔狗经理那伙人，就被人带着参观酒厂去了。 　　剩下的这些，应该都是自己人。 　　李明发激动起来，看起来长青表叔把这些人调过来，是要干什么大事儿，自己现在可是见证者了。 　　没想到接着就见到燕长青把那台VCD打开了，而后说道：“这个玩意儿，你们先看看。” 　　VCD这个东西，目前还真是国际第一，绝对的稀奇玩意儿。 　　小助理傻乎乎地一脸惊奇：“这是国内生产的？哪个研究所造出来的？” 　　李明发立刻就听到喊自己了：“明发，你给他们讲一下这玩意的来历。” 　　他瞬间精神振奋：“黄助……经理，郑律师，你们好，这台VCD，是国内一家……” 　　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番之后，黄佩珊还是有点不理解：“既然人家已经生产出来了，BOSS，你让我们来的意思是？” 　　燕长青对着他们几个看了看：“你们觉得，这玩意儿能流行吗？” 　　“肯定可以。”一个助理几个律师异口同声。“它用起来更方便，刚出来的新产品成本看起来有些高，但是随着技术改进，成本降低之后，它肯定能取代大部分的录像带市场，成为家用电器的……” 　　“这玩意儿它没注册专利。”燕长青也不听他们吹捧了，直接扔出了重磅炸弹。 　　当时几个人就傻眼了：“没专利？什么都没注册吗？为什么不注册？产品都出来了，竟然不注册专利？是有什么图谋吗？” 　　特别是一群律师，他们是百思不得其解。 　　专利问题，版权问题，这些应该是常识吧？ 　　为什么有人造出来一款国际领先的产品，却什么专利都不去注册？ 　　根本想不明白啊！ 　　…… 　　黄佩珊反应还是挺快的：“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们抢注关键部分的专利，然后去收购这家厂商，彻底占领这个新兴行业的市场吗？老板果然高瞻远瞩，这绝对是个很大的市场，国际市场啊！” 　　几个律师也吃了兴奋剂似的：“老板，你吩咐吧！该怎么做？” 　　一款国际领先的产品，什么专利都没有，还有这种天大的好机会？ 　　以他们的经验来看，正常的操作，就是黄佩珊刚说的那样，先把专利抢注了，而后直接反过来鸠占鹊巢。 　　这样原本的专利人才都成了自己的同事，他们继续搞研究，降低生产成本，改良技术等等。 　　至于说生产销售之类的，实话实说，他们觉得一个连专利都不知道注册的人，根本不算什么商人，专心搞研究就好了，搞什么商业啊！ 　　…… 　　燕长青摆摆手：“你们不懂大陆这边的情况，目前你们说的，根本都不现实。而且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以后我的商业信誉就没了，咱们这边的人，还是要讲些道义的。” 　　他看这些人不明白，也不再多解释，这帮人是纯粹的商业律师，他们是拿钱做事的，不需要讲道义。 　　自己可干不了这种事儿。 　　他直接吩咐道：“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专利都给占下，其他的，等以后再说。” 　　黄佩珊点点头：“好的老板，我们这就去办。” 　　带头的郑律师还想再劝，不过张了张嘴，没开口。 　　燕长青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先把专利注册了再说吧！” 　　这些人肯定是觉得机不可失，商场如战场，既然别人露出这么大破绽，以他们的观点来说，肯定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大搞特搞的。 　　多好的机会啊，未来的商机随便一估计，几十亿，甚至百亿都不止，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会天打雷轰的吧？ 　　他们不知道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DVD，但是能想到会有更先进的东西。 　　一个新产品出来之后，以后更新换代，是很正常的。 　　但是只要掌握住核心技术专利，一切尽在掌握。 　　燕长青也不打击他们，就让他们保持这种干劲儿好了，以后国内市场不管，国际上可是大有可为的。 　　其实这件事并没那么简单，很多国家的专利规定是不同的。 　　所以具体操作，还得看这些律师们，现在VCD是已经进入市场了的，想注册专利，或者是找技术人员把VCD改头换面，或者是把一些核心技术改造一下，总之目前还是要抢时间的。 　　…… 　　等到黄佩珊一行人开始忙碌，燕长青笑着看向了李明发：“你知道现在你能发多大财吗？这个专利搞下来，将来有你一份的。” 　　李明发连连摆手：“长青表叔，这可不中，我啥也不懂，就是送了你台VCD，要不是你带我，我也没现在的好日子，你看出来的机会，跟我可没啥关系。你要是觉得我有功劳，等我走给我带箱好酒都中了……” 　　燕长青笑了笑：“酒肯定有，你也跑了两天了，还能让你空手回去？你们也快有孩子了吧？回头等满月了，算我送他的小礼物……” 　　本来只是随手而为的事儿，赚钱真不重要，主要是好玩儿！ 第247章 变化 没那么破的破事 　　打工人来的快，走的更快。 　　燕长青有些体会到，以前老板为什么喜欢画饼了。 　　因为那饼真的不只是随便画画而已，等到饼做出来，除了让你看，还是可以让你闻闻味儿的，当然大饼最终只会出现在老板家厨房！ 　　对于专利只是燕总无意的一步闲棋，实际上目前产品刚上市，万燕厂还是有随时注册专利的权利的，只不过别人没想到，万燕的老总这么头铁，始终不去注册而已。 　　后面就看律师们的能力，以及小助理能招揽到什么样的专业团队，能不能在这上面占先了。 　　燕长青安排好之后就不再多想，他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自己现在身体的变化，恐怕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可能到某个阶段就会停下来。 　　所以他必须趁这个时间，抓紧了时间，尽可能让这个阶段，发挥更大的作用。 　　比如说他现在开始常驻桐树林，不止是棍法刀法，其他的各种兵器，在小棚子下边摆了一排。 　　练力气的大锤关刀，技巧性的九节鞭长鞭三节棍链子锤，不止是十八般兵器了，能想到他都让人加工出来，放在这里，没事就在这里琢磨。 　　…… 　　当然也不是瞎琢磨，现阶段还是练功热潮，虽然没有网络，但是收集一些功夫书籍还是挺容易的。 　　特别是一些气功教材，他现在就在研究这些。 　　有些东西都是被传了很多年的东西，有没有道理，别人可能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不怕，有外挂。 　　其实很多东西是很有道理的，比如道德经里有一句，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这句话意思就是，把形气和精气结聚在一起、达到自然的柔和，像婴儿那样。 　　婴儿其实真的很神奇的，小孩子心思纯粹如一。 　　人们练功夫，讲究发力，锻炼的目的，就是练武的人常说的，聚集全身的力气在一点。 　　但是婴儿就不需要练的，小孩子躺在那里，咧嘴笑着肉嘟嘟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但是如果他们握住某个玩具，你想从他手里拿走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真的是就那一只手在用劲儿，把全身力气都用上了的。 　　大人们练单双杠，没经过锻炼的人，抓着单杠挂那里一会儿就觉得累。 　　可不会走的小孩，可能抓着什么东西就挂那里踢着小短腿玩。 　　就像未来人们刷视频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的一些‘偷偷进化的满级小孩儿’，一些技能真的是被练到了百分之九十的成年人们都达不到的地步。 　　…… 　　据说道德经被翻译成了几百种译本，至少证明了，觉得书里有道理的人，很多。 　　燕长青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不过他不研究那些被人称为名言的，所谓为人处世的智慧。 　　他现在只研究那些，看起来和修行相关的，类似道法自然的那些。 　　水不争而利万物吗？ 　　他跳水里不感受水的不争，而是锻炼自己的‘缩地成寸’，也就是行走的技能，感受着水流对自己的干扰，如何顺势而为，逆势而上。 　　以及如何在水里打拳。 　　他有个最大的优势，就是整个人全部进入水里，不用考虑呼吸的问题，半天冒出来吸口气就行。 　　而且他早就发现，现在自己可以常驻水里，怎么泡都不担心手上被水泡的泛白起皱了。 　　在水里练功夫，感受水流的力量，还可以锻炼自己的感知能力。 　　现在是冬季，水流相当平缓，而且大部分地方河水都特别浅，深的地方并不多，长年累月的水流冲积，会在一些河岸特别陡的地方，冲出来一道狭长的深水区。 　　这些地区通常是在拐弯处的，涨水的时候容易形成俗称的‘回水湾’，对于下水游玩的人来说，属于危险区，因为里面的水流经常会有隐藏的漩涡等。 　　即使现在不涨水，里面的水流情况也是比较复杂的。 　　对于燕长青来说刚刚好，他可以在这些地方，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各种不同的拉扯推动的力，让自己的身体去慢慢适应这些。 　　…… 　　而且在水中锻炼，经常还会有些小惊喜，比如有些傻乎乎游过来的鱼儿。 　　深水区变少了，鱼可没少，都在这附近藏着呢，总有些傻子自动送上门来，太小的就算了，有些大鱼活腻歪了，他也只能帮它们一把。 　　正好带回去练习一下厨艺。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当他试着想象自己也是一条鱼的时候，他仿佛就真的成了一条鱼，随随便便地在水里沉浮着，偶尔动一下身体，就如同真的鱼儿一样，飞一样的游出很远。 　　结果就是，没几天过去，他压根没注意的游泳技能，悄无声息地就过了二级。 　　另一个结果就是，他觉得河流太小了点。 　　如果他真的是一条鱼，对小河沟来说，就有点太大了，冬天的小河沟，根本不够他来回游的。 　　于是燕长青就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个水库了。 　　…… 　　村里的池塘不行，一来有点小，二来就在村边。 　　大冬天的，虽然他经常干一些别人搞不懂的事儿，就算下去游泳也没事儿，但是……他老妈肯定不让。 　　别说冬天不让他接触凉水了，就算是夏天，他在酒厂里，老妈也会让人监督着他，不让他用凉水洗脚冲凉之类的，哪怕明知道他身体倍儿棒，扛几个麻袋都和玩儿似的。 　　而且老妈还很有理，说如果夏天用凉水，特别是‘井拔凉’，也就是刚从井里抽出来的水冲洗的话，以后有些血管就变成青黑色的，和蚯蚓似的那种，特别难看吓人…… 　　燕长青可以用自己的无数医学理论去辩解这件事，但是说这话的是他老妈，所以他自觉放弃了辩解。 　　听着就行了，如果要做，躲着也可以。 　　辩解是不可能赢的，这一点他有两辈子的经验可以证明。 　　那就得找个远一点的水库了。 　　不过现在不着急这件事，他练习了水，还可以在九岗十八洼的地形里，找到合适的风口。 　　…… 　　水无常形，风就更没有了。 　　就连桐树林的半坡上，也是风不断的。 　　一段时间的练习之后，他觉得收获很大。 　　感知上的一些变化，都是很细微的，但是综合起来，感觉就相当明显了。 　　包括身体上的变化，他感觉这个过程，就有点像是修行小说中常说的，突破了某一个阶段之后，修行进入到快速增长的时间段。 　　但是什么境界，他不知道。 　　不过这种并不明显的变化，实在是很让人沉迷。 　　就像有些人忽然迷上了健身，在经过了最初的艰苦克服种种困难之后，沉迷其中的那种感觉。 　　…… 　　而最大的变化，是在某一天，他照常练习着二胡，然后忽然心血来潮，对着一片刚刚飘落的枯叶，用力地拉了一下弓子。 　　那片枯叶肉眼可见的，碎成了几片，而后飘飘洒洒落了下去。 　　当时燕长青就吓了一跳。 　　真的假的？ 　　虽然这枯叶在枝头坚守了这么久，已经是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之一，经历了风吹雨打，早就脆弱不堪，但是，自己用二胡把它搞碎了？ 　　燕长青瞬间来劲儿，他放下二胡跳上树枝，直接把附近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连带树枝给掰断。 　　而后插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想着刚才的那种心境感觉，再次来了一下。 　　有挂就是牛皮，如果没有挂，有些人某次超常发挥，做到了平时做不到的事儿，可能还要继续锻炼练习很久才能再次保持稳定发挥。 　　但是有挂的人就不需要，他很轻易地，用有点刺耳的二胡声，再次震碎了一片叶子。 　　好像是控制的不太好，把旁边相邻的叶子也搞坏了。 　　…… 　　事情开始更加玄奇起来了。 　　至少燕长青是这么觉得的，忽然的变化，让桐树林的所有的，那些坚守到了冬季的枯叶，再也不能继续在风中摇曳了。 　　那些本就稀少的可怜的叶子，都变成了试验品，最终变成了碎片。 　　等到整片桐树林都彻底变得只剩光秃秃的枝桠，燕长青开始把毒手，伸向了纸张。 　　最终结果是，薄的可以，厚点好像不太行。 　　燕长青每天搞试验玩的不亦乐乎，除了厂里的那些按部就班的工作，其他的能放就放。 　　直到这天被舅舅拉着：“长青，你最近在干啥呢？那边的工人反应，你经常弄出来怪声，让他们干活都干的不安稳了。” 　　“啥？”燕长青一愣。 　　“你是不是最近懒得跑桐树林那边了，在附近拉二胡还是干别的啥了？我昨晚上听见几个工人说了，听见你搞出来的怪声，听得浑身不自在。” 　　“我是在……”燕长青说了一半自己不说了，他是在桐树林，但是，说出来恐怕就该舅舅迷惑了。 　　桐树林离酒厂远着呢，虽然在酒厂这边就能看见，但是下边隔着一个半的洼呢！ 　　别小看了村里人说的这一个半的洼，只用两条腿正常走路的话，差不多需要一小时，这还是腿脚快的，还必须是附近的村里人，换个城里人走不惯这种上坡下坡路的，就相当于爬一座小山了。 　　当然直线距离会近点，不过以前在那边大鼓唢呐的，厂里都不受影响，现在二胡反而让人受到了影响…… 　　打工人们，当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儿，就跑去说老板的不是，但是他们既然私下议论了，肯定是声音确实不好听。 　　关键在于，这证明了，二胡的声音。传播的距离这点是最重要的，至少这个距离，很超越常理了！ 　　下次走远点吧！ 　　燕长青冲舅舅说了声：“那我下次走远点，这几天没事研究着玩，弄出来的声音难听了点。” 　　舅舅笑了笑：“没事没事，他们也没给别人说，我是不小心听见的，就想着给你说一声。” 　　…… 　　需要水库没有，练习二胡被人私下讨论，但是这些并阻止不了燕长青。 　　反正对他来说，别人一小时的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啥，上下坡的路他最喜欢了，别人小心走半天，他只需要蹦跶两下，走远点也无所谓。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他基本已经确定了，用二胡撕裂薄一点纸张，具体点就是作业本的纸张，轻而易举。 　　但是课本的纸就没那么容易。 　　还有做饭方面，现在他的成长相当可以。 　　虽然因为做的次数还太少了点，厨艺还没升级，但是他对食材的把握，对调料的掌控，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只要给他点时间，这个技能升级，是根本不存在什么瓶颈的，只需要次数够就行。 　　…… 　　另一个就是清酒和药酒方面。 　　食材调料能掌握好，那么药材，酿酒原料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清酒的技能，离升级也越来越近，至于药酒，他还得等一段时间。 　　用药酒的都是申医生治疗多年都治不好的老毛病，有时候病人们就算感觉到轻松些，也不敢轻易确定，需要等一段时间。 　　他还正准备继续‘修行’——锻炼这个词，太俗，叫修行更好听。 　　祝昌盛给他打了个电话：“长青，总公司那边通知了，说要给你个奖，你觉得要个啥奖合适？” 　　燕长青都傻眼了：“总公司这么好说话的吗？还征求我意见了？” 　　“你是国际知名作曲家啊！总得给‘国际’点面子！”祝昌盛笑呵呵地说道。“我看是他们不想给实际奖励，只打算给你点虚名，一点都不实在……” 　　“给啥都无所谓的。”燕长青笑了笑。“祝叔，这些事儿你操个心，给应付一下就行，我现在顾不上啊！马上去准备春晚又要离开酒厂一段时间，我正加紧生产呢！” 　　“好好好！”祝昌盛笑呵呵地答应着。“那我和石老大商量一下，随便给上面个说法就行，反正就是个空奖，哪像咱这边，都给你记着功呢，等几天你看还缺点啥……” 　　…… 　　挂了电话，燕长青心里直乐，这祝主任诋毁总公司是不遗余力啊！ 　　上次石老大隐约提过，总公司想让他们这些参加春晚的去总文工团，但是几个油田现在把这些人当宝贝，一个劲儿地在后边扯后腿，不让他们去。 　　以燕长青能看到未来的眼光来说，对于普通人来说，暂时去京城那边是有好处的，至少混个京城户口。 　　但是以现在的人来看，去了总公司那边，到了京城，再让干啥就是任务了，原本放在地方上，很牛的功劳，但是放总部那里，可能也算不得什么。 　　更不可能像地方油田这里，发福利发到手软，奖励也说给就给。 　　就像燕长青带的这批人去了春晚，单位里分房给车的，到了京城，那边很难给出这么好的待遇。 　　至于奖金就更不用说，总公司那边条条框框多的很，在地方上则不同，奖金都是‘随意’的很，虽然燕总看不上，但是对其他人来说，那也足够让人眼红的了。 　　不过这些燕长青就是想想，反正他肯定不会去京城。 　　估计石老大还会拿他说事儿，说别人去了那边，和燕长青不是一个单位了，以后说不定去春晚的机会就没了。 　　要知道现在胜利伏特加二已经放出去了，和第一首的风格还是相似的，把第一首的热度又带了起来不说，捞钱也是和捡钱似的。 　　这一下燕长青‘国际’作曲家的名头更名副其实了，一首是偶然，两首的话，那就是实力了。 　　有了这个‘国际’的名头，以后去春晚的可能性，比以前还大了无数倍，加上他本来已经连续两次的春晚经历，成为春晚钉子户，也就只差年头了。 　　没人舍得放弃和他一起的机会。 　　…… 　　黄助理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基本上都是收入进账之类的，对此燕长青相当淡定，除了要求他们继续加大VCD技术攻关团队的投入，另外就是指挥黄佩珊，只要有多余的资金，就投入到股市当中。 　　九四年了，马上九五年，等到微软的闻到死九五系统发布，互联网泡沫就该出现了，新兴科技产业的股票暴涨就在眼前。 　　虽然具体的涨跌燕长青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大势就足够了。 　　顺势而为的事儿，等于白捡钱，不干白不干。 　　…… 　　清酒的技能升级就在眼前，燕长青又开始干劲儿十足起来。 　　岛国歌曲他都准备了好几首了，具体在岛国会有多火不知道，反正他知道未来的网络上会很火很火。 　　只等清酒出来，广告歌曲弄出来，就可以从岛国赚钱——不是挣钱的心思迫切，是从岛国挣钱的心思，有些迫切。 　　也没那么多大义的话可讲，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然后就有个让他不爽的电话来，央视那边的，谭主任打的电话，毕竟谭主任和他更熟悉一些，告诉他，央视准备正式和他谈三国版权的事儿了。 　　燕长青看着自己发酵池的东西，有些惆怅，再给一个月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卖清酒了，这破事搞的吧！ 　　但是‘破事’还不止这个，黄佩珊又打来电话了：“BOSS，胜利伏特加，进入格莱美评审阶段了，如果获奖的话，你要不要亲自去领奖啊？” 　　“刚通过基本筛选，你着急什么啊，等拿了奖再说。”燕长青随口说道。 　　他觉得自己的小蝴蝶翅膀煽动的还是挺厉害的，这首胜利伏特加，虽然原本的乐队名气不小，却和这种国际大奖无缘，自己提前十几年拿出来，居然能混个奖？ 　　如果真能混个奖，倒是也不算什么破事了，那肯定要去见识见识了。 　　耽误点时间也无所谓，只能说岛国人没福气啊，没能让自己早赚到他们的钱…… 第248章 玩笑 敲打 马总 　　一弯残月高挂天上，清清冷冷地照射在河面上。 　　冬天河边的枯草就像是一张有些潦草的毯子，月光下还有两只狗在枯草上玩闹着，时不时看向河面，等着主人从河里冒出来。 　　这里的枯草还没被熊孩子们‘烧荒’——到了冬天，野外能玩的东西变少了，熊孩子们就爱到处点火烧枯草玩，还自称烧荒。 　　如果放任这些熊孩子们不管，那河坡地上就会被烧出来一块块的黑色。 　　不过燕长青到的这一段河离村庄比较远，暂时还没人来烧，估计到了寒假，熊孩子们的活动范围才能扩张到这里来。 　　他从河里面走出来，到了沙滩上，甩甩胳膊腿，而后抖擞了两下，身上的水珠基本就没了。 　　这点比飞虎飞熊两只狗还厉害，据说狗从水里出去，抖擞一下身体，能把身上百分之七十的水都甩干，但是燕长青觉得自己至少甩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水，不用擦都可以穿衣服。 　　不远处飞虎飞熊正在远处冲他呜呜，燕长青认为，这俩家伙显然是在羡慕他的这个本事——天气冷了，狗都不爱把身上弄得湿漉漉的，在他甩水的时候就跑远了。 　　…… 　　带着两只狗回到酒厂，进了厨房就开始忙碌，食材都是准备好洗干净的，一把菜刀带着残影，接着锅铲飞舞，没一会儿几道菜就出锅了。 　　燕长青吃着还和小姨聊天：“小姨，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上火，昨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做梦了？” 　　“可是。”小姨相当惊喜。“你现在不扶脉都能看出来了？能看出来是因为啥不？” 　　“能啊！”燕长青沉吟片刻。“我估计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从你面相上看，你是破财了。是不是昨天你丢钱了？” 　　“这都能看出来？”小姨正忙着指挥人摆饭菜呢，现在都顾不上了，眼睛瞪的溜圆。 　　“嗯！”燕长青点点头。“再仔细看的话，我觉得你丢的钱也不算多，才十几块钱是吧？肯定不超过二十。” 　　“是呀是呀，我丢了十八块钱五毛。”这下不但是小姨被惊讶了，连大姨二姨都惊讶得走了过来，纷纷开口。 　　“长青你现在会算命了吗？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么多？”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看看你老表能不能考上初中？” 　　燕长青嘿嘿一笑：“别急啊，我正给我小姨看呢！” 　　“对对对，大姐二姐你俩别捣乱，让长青继续给我看。”小姨推开两个姐姐。“你给我算算，这钱我丢哪儿了？” 　　“那就得问我小姨夫了！”燕长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狗屁的算命，小姨昨天丢钱在厨房里吵吵半天，小姨夫做贼似的带着儿子回来，他给儿子买了个大玩具枪收买儿子，顺带给自己买了一条烟，俩人总共花了十八块五。 　　燕长青都不是人了，他耳朵都能当顺风耳了，都听见了。 　　看出来小姨没睡好很容易，她心里藏不住事儿，不用医术都能看出来她还在纠结昨天丢钱的事儿。 　　看他一笑，三个姨都明白过来了，大姨二姨嗤笑一声，继续忙活去了，小姨则是气势汹汹地：“等会就找老吕去，这家伙居然敢偷我钱，我看他是皮痒了……” 　　燕长青还劝了两句：“你也不能把钱看太紧啊，抽烟是不好，可是他现在戒不了，你平常监督着就行，不能让他一点钱没有啊！” 　　“他要是有正当理由我就给他了。”小姨理直气壮的。 　　燕长青不说了，反正小姨夫那人就那样，管着就管着吧！ 　　…… 　　吃过饭收拾好东西开上车出发，白班的工人们这时候才出来准备吃饭，接着去替换那些夜班的工人。 　　一路开车到市场上，这里也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吃饭，见到燕长青来，有人下意识地端着碗，朝着人群里面躲了躲。 　　燕长青心里呵呵了一声，仔细看了看那个躲着他的人，笑呵呵地打招呼：“老六，最近又不注意身体了啊！还是要注意点，给你未来老婆留点货，别等着将来结了婚，人家一回门就不乐意回来……” 　　听见的人不少，立刻都乐哈哈地笑了起来。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笑的不怎么自然的。 　　有钱的地方，就能吸引来各种各样的人，自然而然的，出现一些特殊服务的女人也很正常。 　　燕长青当然管不着这些，他只能是提醒一下。 　　也不用明着提醒，用医术就行，都知道他有扶脉的爱好，但是没人知道，他的医术虽然还不强，但是望闻问切的本领，比治病的技能高得多。 　　当然这些人也很快就知道了。 　　被他连续扶脉扶出了好几个身子骨发虚的人之后，现在就有那么几个人开始躲着他。 　　躲着也不行，他就是要说。 　　特别是一些有家有口的，外边玩玩这事儿吧，他对此可以视而不见，但是不能外边辛勤浇灌，回家一滴不留啊！ 　　都是刚富起来的人，难免会有些人飘起来，燕总也不会多管闲事，外人他肯定不管，但是一些村里的人，他总得提醒一句，让他们别飘太高了。 　　别将来小村里到处都是一地鸡毛的事儿，麻烦。 　　…… 　　燕长青是来找二叔的，让他把自己送到西阳市机场。 　　现在时间还早，他还有时间和堂弟玩一会儿，小家伙现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见到哥哥就咧着嘴笑，也不过来。 　　燕长青上去就把他提了过来：“怎么见哥哥还认生了？” 　　“我妈说哥哥忙，不让打扰你。”燕长坡奶声奶气地说道。 　　“别听你妈的，听我的。”燕长青把给他准备的小礼物递给他，是一包牛肉干。“拿着磨牙玩，我自己做的牛肉干，好吃。” 　　“谢谢哥哥。” 　　“不用和哥哥这么客气的，知道吗？”燕长青继续教，也不怕教坏堂弟，也不担心婶子就在旁边看着。 　　这个堂弟从小懂事，没给家里添过麻烦，就算初中有一段时间学习不太好，那也是有原因的，纯粹是因为之前是农村的，去了镇上不太适应。 　　玩闹一会儿，燕长青又考了考他的学习。 　　上辈子他自己不行，没资格管，现在他觉得可以帮帮忙。 　　毕竟堂弟是能在玉东省一路考上研究生的人，燕长青觉得，堂弟应该有更大的发展。 　　…… 　　到机场，坐飞机，再到京城，一路顺风。 　　而后下了飞机直奔家里，空荡荡的大房子都建好了，现在差的就是庭院的绿植等。 　　院里燕长青也没让建什么小桥流水，暂时就这样吧！ 　　回头栽点绿植，让院子看起来不那么光秃秃的就行。 　　到地下停车场看了看，挺不错，能停二十几辆车的样子，另外还有储藏间等，空间还是很大的。 　　不过现在没车停，回头买辆车再说，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来都是办事的，来回跑着没个车不方便。 　　就像现在，他给许老师打了电话，知道人在家，准备去拜访一下，没车就不行。 　　不过好在他有电话，顺手就给上次胖宏介绍的电话：“你好，是马总吗？我姓燕，胖宏哥介绍的，你这边有礼品鲜花是吧？我订一份礼品，送女性长辈的，价格几百元的就可以，下午送过来就行。” 　　“对了，你那边有车是吧？能帮我安排一辆车吧，顺便送我过去。那行，就这样。” 　　随后把地址一留，这件事就安排好了。 　　再接着给六间房那边的杨玉荷打电话：“我的酒送过来了吧？给我送过来吧，在后海这边的家里。” 　　随后再打个电话给旁边的饭店，订了一些饭菜。 　　要说大城市就是方便，这都不用动，只用打电话，什么事儿都安排好了。 　　…… 　　等到杨玉荷送酒过来的时候，燕长青已经吃上午饭了，顺便招待自己的经理：“一起吃吧，我点的饭菜多了点。” 　　他现在饭量大，随便省一口就够别人的了。 　　杨玉荷还带着账来的，饭没吃完就看完了，现在经常算账，会计技能快满级了，现在他查账，别人都觉得他是翻着玩呢！ 　　不过转头看见杨玉荷身上戴着的首饰，燕长青笑了笑：“杨经理，这边的账是没问题，不过你要是想挣外快，也低调点，挣个差不多就行，别搞的别人都看不过去了。” 　　杨玉荷的脸立刻就涨红了，低下头弱弱地说道：“燕总，我……” 　　燕长青笑了笑：“我让你来就是信任你，也愿意给你机会，你多少挣点外快也不是不行，但是，别表现太明显了。” 　　看他指了指自己的首饰，杨玉荷立刻就伸手摘了下来，想说点什么。 　　燕长青摆摆手：“自己拿着吧！低调点，懂吗？家里那么多人，我和他们关系好的也多，因为你有文化才让你来的，你如果这样回了家，就该有人说我把好处给外人了。” 　　酒的批发价格是死的，但是现在酒畅销的很，肯定有人会愿意出高一点的价格进货。 　　所以账上没问题，但是销售点的这些人，已经把钱挣到手了。 　　不过这个经理显然有点飘，还没怎么着就穿金戴银的，不符合燕总要求低调的规定，必须敲打敲打。 　　但是机会还是要给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发现。 　　如果以后还不改，那她就只能回家去了，至于说去别处高就，估计会挺难。 　　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儿初犯可以原谅，但是提醒了还不改的…… 　　不说她那点学历和工作经验能不能高就，就说燕总虽然宽宏大量，但是也不介意痛打落水狗，手脚不干净的，别人谁敢要？ 　　…… 　　杨玉荷战战兢兢地走了，燕长青休息了一会儿，就见到了来送礼品的人。 　　马总亲自来了！ 　　开门的那一刻，燕长青有些惊讶，这个马总，很面熟啊！？ 　　瘦不拉几个头不高，穿着也不算讲究，不过看起来是精心打扮过的，只不过因为形象气质问题…… 　　燕长青记得这个人，未来也会有很多人都记得他，毕竟大部分人都经常和这位有业务来往的——在淘宝天猫阿里巴巴买过货的，经常用那个叫支付宝的软件的，很多人！ 　　不过现在的马总还没那么豪横，他现在也不会说“我对钱不感兴趣”——这么个小单子他都亲自来了，还不是因为公司开了两年，勉强才达到收支平衡。 　　如今对钱还很感兴趣的马总笑容非常真诚，见到燕长青就点头笑道：“燕总是吧？我问过刑总了，没想到能见到步步高酒厂的燕总本人，真是荣幸之至。” 　　燕长青伸出手去：“哪里哪里，马总客气了，我也挺荣幸的。怎么马总亲自过来了？” 　　马总笑着说道：“给燕总服务，这种机会我可不能让给别人。” 　　说完又自嘲了一句：“我那个公司太小，不自己来可就没人了。” 　　燕长青顿时笑了起来：“马总真风趣。” 　　…… 　　坐上车，带上礼物和酒，燕长青说了地址，马总开着车一边走一边和他聊着。 　　燕长青对马总现在的经历比较好奇，毕竟这位可是出了名的能折腾，而且燕长青也一直觉得，马总的功劳还是不小的，至少让高高在上的银行，做出了不少改变。 　　不然的话，转个账还收高额的服务费，服务态度之类的，更是不用说——就算后来很多人诟病银行的服务，那也是改变过的，没改变之前什么样，就不用说了。 　　不过马总明显对燕总更好奇，他对音乐啊春晚之类的不感兴趣，现在他只对钱感兴趣，所以对能挣钱的燕总，就更感兴趣了。 　　甚至看燕长青愿意和他说话，还试探地问道：“我现在的公司，其实是一家翻译社，燕总觉得，搞这个有前途吗？” 　　燕长青就纠结，我不能告诉你啊，不然你回头一门心思地干翻译去了，将来互联网缺了你怎么办？ 　　想了一下，燕长青才说道：“对这方面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我觉得从长远看，前景还是有的，不过你的竞争对手太强大，干起来会很难。” 　　这就是万金油回答，但是说他竞争对手强大也没错，因为他现在的最大竞争对手，是一些官方的翻译社，和人家比，他肯定干不过人家。 　　马总也不气馁，继续问道：“那燕总觉得，未来那些行业是你比较看好的吗？” 　　“互联网，电脑。”燕长青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电子产品更新换代的速度你已经见识过了，现在西方国家都在重点发展这方面，互联网以后肯定前景无限。” 　　马总就纠结了。 　　现在国内还没加入那个国际网呢，还要等一年多，而且现在国内的电脑数量就不用说了，相当罕见。 　　连燕总现在都没用电脑，他在等闻到死九五出来呢！ 　　…… 　　等到车开到，马总很客气地表示：“燕总，我在这里等着，等下把你送回去啊！” 　　“不用不用，马总你尽管去忙。我等下打个车回去就行。” 　　“没事没事，我不忙，燕总你先进去吧，我等着就行，不麻烦的。” 　　真是太客气了点。 　　燕长青心里感慨着，提着东西进了许老师的小院。 　　许老师还挺不乐意的：“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来？” 　　燕长青笑了笑：“这些礼物是礼节性的，不能空手来嘛！酒是我自己酿的，虽然不算药酒，但是酿造方法和一般的不同，对于调养睡眠有点帮助，许老师你留着吧！别的东西你看着处理就行。” 　　许老师笑了：“既然这样，下次就不用这些虚的了。正好你来了，我最近在二胡技法上，又有些突破，你来指点指点？” 　　“可不敢说指点。”燕长青笑笑。“我洗耳恭听。” 　　…… 　　许老师喜欢研究的是，用二胡演奏京剧唱腔，这也算是她主要练习的一种二胡技法。 　　当然对燕长青来说，他都能一把二胡把纸震裂了，其他技法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 　　也就是现在他控制的还不太好，如果他能把声音更玄妙地控制集中起来，不会影响到人的话，他现在就可以表演一个二胡撕纸来。 　　和许老师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他都差点忘了马总还在外边。 　　出来之后顿时很不好意思：“马总，刚才我们两人聊起了二胡，耽误了点时间。” 　　“没事没事。”马总笑着说道。 　　等上了车，又聊了几句，他又问道：“燕总对互联网很了解吗？” 　　“这个靠我说不行，你得自己去看。”燕长青说道，他也不知道马总怎么开始搞互联网的，但是他说的肯定不会错。“我是觉得，只要能方便人的，对人们生活改变越大的东西，就越容易得到发展。” 　　马总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去美国看吗？” 　　“是的。”燕长青说道。“现在美国那边应该发展的更好的，说起来我还没出过国呢，等过完年，如果有机会的话，可能会去一趟看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马总很赞同：“是的，不走出去看看，怎么知道世界有多大呢！燕总是有大志的人，肯定是要走出去看看的。燕总对国内的互联网前景也很看好吗？” 　　“咱们人多啊！”燕长青笑了起来。“十几亿人，如果将来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不说有一半人了，就算有三分之一的人用电脑，用互联网，那是多么大的一个市场？” 　　马总顿时陷入了沉思，半天才嘀咕道：“确实很大，到时候美国的人口都没咱们的电脑用户多了……” 　　…… 　　聊着天到了家，燕长青顺口邀请道：“时间也不早了，马总留下一起吃顿饭吧！” 　　没想到马总很爽快地答应道：“行啊！今天就叨扰燕总了！” 　　啊这，我就是客气一下…… 　　那就一起吃吧！ 　　燕长青心里感慨，怪不得人家能干大事呢！ 第249章 拿下三国版权 子弹头 　　随着自己的发展壮大，燕长青早就有了，和各位未来的名人们见面的心理准备。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见过不少正在叱咤风云，未来还继续叱咤风云的人物。 　　时代的风云就是如此，购物网在淘宝之前，已经有了很多。 　　但是出现的早未必就是最好的，因为没抓住互联网的飞速发展机会，导致后来远不如马总的阿里等也是正常。 　　当然这些都是从未来的眼光来看的，马后炮，事后诸葛亮这种事，并不能显示出人有多聪明，因为只要信息够多，随便来个傻子都能说出来一番道理来。 　　处于时代大潮之中的人们，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最多看上两步三步，更远的，谁都不敢打包票。 　　风云是变幻的。 　　就像迅雷刚冒头的时候，他们苦苦挣扎的时候，绝对想不到，把他们压得翻不了身的网际快车的老总，会在某天突然开始一心只想打游戏，主动把市场让给了他们。 　　现在的马总还在犯愁他的翻译社，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对钱不感兴趣”，一点也不因为燕总年龄比他小而放弃求问的机会，一个劲儿追问燕长青对互联网的看法。 　　燕长青都没话可说了：“我的成就是建立在我能快速学技术的前提下，对大势只是略微估计。我觉得互联网方面，完全可以去西方国家照搬先进经验，再根据我们这里的情况适当改变一些就可以了，更多的我真不会。” 　　“你考虑往这方面发展吗？”马总谦虚地给燕总添了点茶问道。 　　“暂时没考虑，不过遇到机会的话，也说不定。”未来的事儿，谁能说的准呢！ 　　…… 　　俩人聊到晚饭后，马总其实还想多问，不过黄佩珊她们终于到了，马总就不好意思再多问。 　　他现在一个小公司都没搞好，对未来也是迷茫，感觉就像是困兽一样，心里有很多想法，觉得周围就是笼子限制着自己，但是却找不到突破口，所以抓住机会就不放过，想找一个突破口出来。 　　但是现阶段，社会没发展到那个地步，风还没吹来的时候，谁也别想乘风起。 　　送走马总之后，黄佩珊就开始给燕长青看报表，又浪费了半晚上的时间。 　　香江那边虽然公司人不多，但是开支要比内地大得多，不过账还是没问题的，小助理虽然有点大手大脚，但她是以积累工作经验为目的，办事兢兢业业，账目相当清楚。 　　有些开支大也没办法，香江那地方就是如此，一个公司如果没个好的办公地点，没台像样的车，很容易被人看不起的。 　　除此之外一些必要的招待费用，也要比内地高很多，那边随便一个快餐都不是三两块钱能解决的，进一次饭店的消费也高很多。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因为外边赚钱可不是版权根本不值钱的内地，自己的音乐在外边被一些电影媒体采用，都要掏钱来买的。 　　…… 　　处理完公司业务，简单谈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事情，各自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行人就到了央视定下的酒店，除了央视的人，还有他们上级单位的人在。 　　褚台长介绍过之后，解释道：“现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这种事情我们之前也没做过。之前两部名著改编的电视剧，都是台里负责版权方面的业务，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 　　“这次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希望这次我们能合作愉快，同时也预祝将来我们的三国，能走向世界，让所有人真正了解我们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曾经的文化……” 　　场面话说完，就是真正的谈判。 　　实际上谈判根本不能算是谈判，得叫砍价。 　　央视直接就开价到一千万，只打算卖两年的版权，时间是从三国整部剧彻底登陆央视开始，也就是说整部剧完全做好之后。 　　燕长青肯定不同意这样的条件，两年的时间太短，他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三国有八十多集，等到整部剧拿出来，我再招人翻译，褚台长觉得最快能翻译出来？” 　　“剧中有大量的文言文用词，这些词要翻译出来，要达到信雅达的标准，最低要让外国人有古代剧的感觉的话，用词上，也要用一些其他语言的古代语言，是一个月两个月能做好的吗？” 　　褚台长再解释：“摸着石头过河，我们也怕掉进了漩涡，我们不是以卖出钱为根本目的的，更多的是想要把我们的剧推出去……” 　　这个燕长青相当理解，如今正是所有人疯狂追求西方认同感的时候，何况内部还有不少悲观言论——前苏的解体，造成的后果绝对不仅仅是出了一批‘倒爷’，不少人现在心里都不踏实着呢！ 　　对此他也不想多说，处于整个时代之中，你说出了超出时代认知的话，那就是疯子。 　　他只是表态：“对于宣传，以及版权出售方面，这个我可以打包票。因为我不管花多少钱，目的也是和所有人一样看，是想让所有人看到，我们曾经的历史上发生的一些事儿……” 　　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说的好听点，就能省不少钱呢！ 　　…… 　　基本诉求达成一致之后，就是纯粹的商业洽谈，这时候就需要黄佩珊带的那些人出马了。 　　这些人才是专业谈判的，他们准备了目前大部分国家地区的版权交易资料，以及各种推广中会出现的问题等等，来和央视这边的代表进行谈判。 　　至于燕长青，他现在就是个看客，顺便还能学一下这些人怎么谈判的。 　　上午谈不完，中午又和和气气地吃了一顿饭，下午继续谈判。 　　实际上就是压价格，央视纯粹是狮子大开口，对这点燕长青心里有些不爽，因为他给的价格很合理了，但是就因为自己是‘自己人’，对方就开了个有点离谱的价格。 　　但是正规谈判起来，燕长青就觉得自己付出的那些薪酬，是物有所值了。 　　黄佩珊自己也是初学者，但是架不住她先天条件好——生的好，家庭条件好。 　　所以燕长青很清楚地知道，小助理请来的这些人，都是她老爸在背后帮忙的。 　　这么说的话，燕总可就相当于一份工资，雇佣了一个商场纵横多年的小老板，虽然这小老板自己生意不大，但是人际关系还是相当给力的。 　　只是想想，燕总就觉得自己赚了！ 　　而黄佩珊带的这群人，显然也是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一下，一个个发挥的相当出色，把央视的一些人谈的哑口无言，最后逼的他们甚至直接拿出，上面要求如何如何之类的理由。 　　…… 　　最终结果版权购买四年，价格六百四十二万七千美元。 　　只看价格，就知道谈判的双方是如何卖力。 　　燕长青根据他曾经了解到的一些信息，觉得价格还是比较合理的，当下就和褚台长握了手：“褚台长，合作愉快啊！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 　　褚台长苦笑：“看来上面做出‘走出去’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燕总，你公司的这些人，谈判的水平可不低啊！” 　　燕长青笑笑：“术业有专攻吧！” 　　接下来就是签字了，也不谈什么仪式之类的，双方签订之后，接下来就是等。 　　不过在等三国电视剧彻底完工的这段时间，燕长青是有权利用其中的一部分内容的。 　　手下们还是很能知道老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也利用了信息差等方面，直接谈的是所有版权。 　　也就是说，现在燕长青就可以跑剧组那边，找自己想要的镜头，做MV了！ 　　燕长青对此相当满意，一亿七千万拍出来的内容，自己只需要几分钟做个MV，如果这还做不好，那自己以后就继续去街头卖艺好了！ 　　…… 　　晚上回到家，燕长青又拿出了一些好酒，慰劳了一下自己的功臣们。 　　黄佩珊其实有些不满意：“其实如果不是老板你一开始开的价格太高的话，这个价格应该还能压一压的，我看他们对外边的一些行业内幕，了解的并不透彻……” 　　燕长青笑了笑：“问心无愧就是，我也没打算占他们便宜。再说你怎么人家不懂，我看是故意麻痹你呢！” 　　“对了，你们来都来了，香江那边有没有比较关紧的事情，没有的话，过俩天咱们一起去拍摄现场看看？” 　　“好呀，谢谢BOSS！”黄佩珊看了一下自己带的几个人，而后替众人答应了下来。 　　小助理单独和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有些活跃过分了，但是和其他人一起，公事公办起来，还是挺讲究的。 　　至少对自己助理的职责认识的很清楚，忙完了事情现在就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首先第一条就是给老板建议：“BOSS，你没觉得你自己的穿着打扮，有些不符合一个跨国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吗？” 　　燕长青摆手笑了笑：“这个不用你管，我不止是老板，我还搞艺术的，没必要穿的那么严肃。而且现在很少有人会和我计较这个的，倒是咱们这么多人出行，先去买辆车还是有必要的。” 　　“别激动啊！我告诉你，在这边不像是香江那边，车税很高的，所以车价都很高，别想着买豪车了，能开就行。” 　　…… 　　但是第二天燕长青就傻眼了，他发现自己的选择实在是不多。 　　考虑自己用着方便，自己不在留给公司用的话，要能多坐几个人，偶尔还要能拉点货用。 　　至少加上黄佩珊带的几个人，五座车是不够坐的，需要个七个座位。 　　燕长青还特意打了电话，让胖宏来帮忙介绍。 　　结果听了他的要求，胖宏直接带他到几家车店看了看。 　　然后燕总就发现，现在他要么买面包车，要么就只能选择‘子弹头’——基本都是进口的MPV车型，而不管是哪一款，价格都贵。 　　贵的黄佩珊都有些心疼：“老板，这边的车价格，好高啊！” 　　燕长青点点头：“没办法啊！买吧，用人民币结算的，别给我搞错了。” 　　“明白的老板。”黄佩珊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几个人去砍价——尽管有些大材小用，但是车是大家等下要开的，现在是领着工资的休闲时间，玩的开心很重要。 　　…… 　　手续办齐，直接提车，当然挂牌还要等下，这个可以让胖宏帮忙，他有这方面的业务，还能找个不晦气的车牌号。 　　送走胖宏之后，黄佩珊想要指挥一个人当司机，燕长青没让。 　　他自己上阵，先体验了一把雪佛兰子弹头的感觉。 　　开着车转了一大圈，燕长青满意了，直接把车给他们，让他们去办剩下的一些手续，办完就自己找地儿玩去，只要记得晚上回去，别耽误明天一起出发。 　　而后自己直奔故宫里面。 　　隔一段时间进去学习学习，反正门票是免费的。 　　…… 　　下午从故宫出来，一路溜溜达达地走回去，顺道在饭店点了一桌饭菜让送到家。 　　进屋刚收拾一下东西，电话就响了：“燕总，在家呢？我陈廷柱。” 　　燕长青笑了笑：“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谈判的时候陈廷柱都没资格坐桌子前的，俩人也没见着。 　　陈廷柱说道：“有个不怎么好的差事，是让我给你介绍几个国际友人的。岛国那边一直关注三国版权的，现在版权被你买走了，他们想找你谈谈。” 　　燕长青稍微想了下就拒绝了：“现在时间还早，不用这么着急的。我估计到明年三国电视剧彻底制作完成之前才会考虑出售，你帮我说一声就行了。” 　　陈廷柱求救：“上头给我的任务，你能抽空见见人吗？” 　　“我明天要去三国剧组那边看看，已经和沈导联系过了，一大早就走的。” 　　“那我转告他们一声，现在过去行吗？” 　　“我还没吃饭呢！”燕长青看了看时间。“那你们晚会儿来吧！” 　　主要是再等会儿，黄佩珊她们就该回来了。 　　…… 　　等燕长青吃过饭，小助理也到了家。 　　燕长青问了知道这几个人都吃过才回来的，就给小助理安排了个活儿：“等下岛国那边的人来谈版权，你应付一下啊！” 　　“没问题的老板。”玩了大半天的黄佩珊兴致很高。“我知道怎么做的。” 　　具体做法也简单，就是不卖，先吊着。 　　…… 　　黄佩珊怎么应付岛国人，燕长青就不管了，他正考虑，等下推出哪两个MV合适。 　　一个东方的，一个西方的，这是肯定的。 　　西方的已经定好了，直接就用那首瑞典歌曲，《Hall Om Mig》。 　　东方的燕长青还有点犹豫，准备的曲子太多了，他需要回忆一下，选一首出现的时间比较近的，这样能最大限度利用自己记忆里的宝库。 　　有大场面的MV，基本上乐曲只要不要太差，应该都问题不大。 　　现在三国剧组应该会获得一部分资金的支持，估计拍摄进度能快一点，明天要去问清楚，最快要多久能完成拍摄和后期制作。 　　…… 　　考虑了个差不多，黄佩珊就跑了过来：“老板，和他们说好了，以后我会和他们重新谈判的。” 　　“那就行。”燕长青点点头。“他们没谈准备给多少价格吧？” 　　“肯定没有啊！”黄佩珊说道。“哪有买家自己开价的，人家等我们开价呢！” 　　燕长青总觉得小助理是在借机‘提醒’自己，不过他对于能给自己赚钱的人还是很宽容的，笑了笑：“那就等我们替他们宣传过之后，看他们还憋不憋得住不开价了！” 　　黄佩珊点点头：“老板你是不是很快要把新的宣传曲推出去了？” 　　“当然。”燕长青摆摆手。“好了，早点休息，明天去剧组。” 　　…… 　　三国剧组还是很欢迎燕长青的。 　　漏风的央视名不虚传，昨晚上岛国人找过去，今天剧组对他们的到来也是热烈欢迎。 　　显然买剧本这事儿，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连一把手导演都过来迎接了。 　　不过燕长青没见到多少他眼熟的名演员——戏基本快到杀青的时间了，这时候按照剧情，老一辈的人物基本都追随汉高祖而去。 　　燕长青是典型的虎头蛇尾人，四大名著电视剧，他唯一从头看到尾的，是西游记。 　　红楼梦不用说，他能耐着性子看几集忍住不快进就算好的，三国水浒两部影视剧，他也是一部都没正经看完过。 　　因为在这两部剧里，前期那些‘名人’们出现的时候，一个个都牛气冲天，杀天砍地的，看着过瘾。 　　等到了后期，老的老死的死，不管当初如何风流人物，最终都要去见汉高祖宋太宗——对燕总来说，这时候看着已经没啥意思，速度快进看个大概剧情就可以。 　　…… 　　和导演寒暄了一阵子之后，燕长青就在沈导的带领下，开始在剧组到处溜达。 　　其他人都没跟着，就俩人，连黄佩珊他们都让他们自己找地儿当观众去了。 　　燕长青一来是谈配乐，二来是要带子制作MV。 　　第三嘛，则是：“沈导，能不能给我找几套衣服，给我也拍摄上几段来。不用太多，这部分额外的费用，我出，就是觉得好玩。尽量别耽误大家正常拍摄，找个闲着的摄影师来就行。” 　　沈导顿时乐了起来：“这个好办，我立刻就安排，咱们先去化个妆？” 　　燕长青点点头：“走！” 第250章 万里之长城 三国の恋清酒 　　燕长青原本只打算拍点视频就离开的，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在剧组里，一待就是四五天。 　　以前刷小视频，只知道背后一般都是有创作团队的，虽然很短的小视频，但是也需要一个团队准备很久，甚至准备很多天的。 　　当然他指的是那种有点技术性的，像是只扭来扭去，靠着美颜效果以及省布料，给宅男们发福利的，那种不算。 　　燕长青并不是鄙视这些没技术含量的，毕竟要是平时走大街上，他这种纯打工仔，盯着人家露出的那点肉看，大概率会被人喊流氓的。 　　但是放视频上就不一样，贡献那点流量就可以随便看，好人一生平安啊！ 　　至于说什么社会影响不好之类的，纯打工人表示还没考虑到那么远——当年打工人的心思很纯粹，一是打发时间，二是……其实特羡慕人家拍拍视频就能挣钱。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有那么多服装可以选，虽然有些服装都脏兮兮地；有那么多武器可以用，还有那么多马可以骑…… 　　所以拍的时间久点很正常。 　　何况这里大批专业人员，正是他提升技能的好地方。 　　毕竟一开始他还不会骑马，单是学骑马，都用了足足五分钟——听骑马师傅讲解要领四分半钟，实践三十秒。 　　这期间黄佩珊的团队已经回去了，等拍摄完，燕长青就和沈导去了一趟京城。 　　拍摄好的带子都在这里存着呢，他要拷贝一部分。 　　这个过程又花了他两天的时间。 　　…… 　　等到他回到西阳市的时候，也没立刻就开始制作MV，先忙酒厂的事儿。 　　日子虽然忙碌点，不过现在做的都是他感兴趣的事儿，也算是乐在其中。 　　等到忙碌完酒厂的事情，才开始去了电视台那里，制作自己的‘小视频’——纯粹是因为之前被各种小视频‘荼毒’了太久，他习惯称之为制作小视频。 　　制作那首女帝出场乐还是比较简单的，因为之前看过很多类似的视频，加上他自己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去制作这些能力，所以出作品的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选哪首岛国风歌曲也确定了，就选《万里之长城》好了，反正他能回忆的歌曲，只要想到就去注册了版权，想用就用。 　　…… 　　因为制作万里长城这首歌，需要重新召集团队来演奏，所以就耽误了点时间。 　　还没制作完的时候，宝丽金的林浪就带着人跑过来了，他是来表示慰问的，还带了一个洋鬼子过来，据说是宝丽金总部的人。 　　这个叫冈萨雷斯的英国佬稍微懂一些华族话，不过不多，他是邀请燕长青去参加一个他们的什么年会的。 　　对此燕长青表示，没时间，马上要去春晚了。 　　冈萨雷斯没招儿，于是用蹩脚的普通话，一个劲儿地夸奖燕长青，还表示可以帮他联系皇家音乐学院等等。 　　燕长青不屑一顾，直接把他们安排到了油田单位的招待所里去了。 　　…… 　　林浪等冈萨雷斯说完了，才悄悄跑来燕长青，表示那边对他的重视程度前所未有，建议他可以提高合作的分成。 　　这话燕长青还是比较爱听的，先打电话让黄佩珊派来一个法务之后，他才奇怪道：“你就不怕泄露公司机密，回头被开除了？” 　　林浪呵呵一笑：“我本来就是裙带关系进去的，对音乐这方面懂的一点不多，原本都是受排挤的，像是天王之类的歌手，我根本就没资格去和他们的经纪人谈。” 　　“上次能轮到我来参与你的作品谈判，也是靠关系来的。咱们都是华族人了，香江很快就回归的，我当然不能向着鬼佬了！” 　　好吧，燕长青点点头，不管这家伙是不是虚情假意，至少这几句话说的很得人心。 　　而且如果自己能提高分成，确实是他提醒的功劳，因为自己之前没功夫想这个，还打算按以前的签呢！ 　　林浪继续说道：“其实你在欧美那边的音乐界比你想的还要火，公司的炒作能力还是很强的。西方很多人都对我们这里不够了解，你的名字就能带来很多因为好奇产生的热度。” 　　“现在你的第二首歌曲出来之后，你已经可以相当于一线的作曲家和歌手了。不过现在有一些人质疑，觉得有可能是宝丽金的炒作。燕老板，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鬼佬们说的……” 　　“因为你的年龄，还有你的生活经历，有人觉得你不可能做出这么气势磅礴的音乐来。所以这次公司才派了个鬼佬过来，邀请你参加他们的音乐会。” 　　燕长青摇摇头：“不管有多火，我现在也不可能过去的。” 　　“我懂的。”林浪点点头。“春晚最大嘛！” 　　燕长青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我最高能把分成谈到多少？” 　　林浪想了想：“这个……我估计还要看你做出来的成片如何。燕老板，我实话实说你别见怪，上次你制作的那个MV，反响相当两个极端，有人觉得你是标新立异，也有很多人觉得，你是在用这个MV证明，你就是酒厂老板。” 　　“这是给你带来了一批热度，但是争议也不少。” 　　燕长青当时就笑了：“我本来就是啊，要不然干嘛把酒厂酿酒过程，拍摄成小短片拿出去播放。看的人都怎么说？” 　　林浪回答道：“你应该也清楚现在鬼佬们的想法了，他们有很多就喜欢这种标新立异的。虽然那些鬼佬们做的MV什么都有，但是你这个也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据说喜欢的人也不少。” 　　“不过更多人还是只选择听音乐，特别是一些音乐爱好者，在西方地区，单曲卖的还是最多的。” 　　燕长青笑道：“这样就不错了，当时我是临时凑合的。等法务过来之后，咱们先一起看一下我制作的小短片，然后你们在谈分成好了。” 　　…… 　　香江那边公司派来的法务和天王黎明一个姓，叫黎家栋，他本来只以为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过来签个合同就行的，结果一听老板打算提高分成比例，当时就要打电话继续叫人来。 　　燕长青制止了他：“这个分成已经算高的了，你尽量谈吧，能谈多高都可以。现在你和他们先谈一下，准备等下我让他们看看制作出来的MV。” 　　黎家栋三十来岁，至少也有十年的工作经验，自然知道该干什么，点点头就出去办事了。 　　…… 　　最终一群人坐进小放映室之后，燕长青也没谦虚两句，他觉得自己不用谦虚，直接就放了自己制作的小视频。 　　一开始还是他自己的镜头，抬头挺胸，银盔白马小将军，提着长枪颇有气势地走出来。 　　接着伴随着节奏，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当镜头换成骑着马飞跃拒马的时候，冈萨雷斯当时就喊起了卖糕的，因为到了这里，虽然还没出现很大的场面，但是只看那古城和无数飞跃的马蹄，就已经看出来场面有多大了。 　　所以他只是没忍住发出这一声后，就赶紧停下，继续观看了下去。 　　接着出现的，是一面面大旗，具体有多少，一时半会根本数不清。 　　完全实景的各色旗帜，下方就是一队队兵士，这时候音乐反而不重要了，因为原野上，无数士兵战阵，那些林立的骑兵骑将，已经彻底把人的眼球吸引住了。 　　最纯粹的冷兵器，最宏大的实景拍摄，十八路诸侯会盟的场面刚出现，冈萨雷斯已经站了起来。 　　他完全傻眼了，拍摄一首MV，需要这么多人吗？ 　　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简直就离谱，只看人数，感觉比看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的人都多。 　　然而接下来他更加傻眼了，一开始的还只是行军列阵的，到了最后，居然开始出现了真实的战争场面。 　　这个足有四十来岁，看起来相当沉稳的鬼佬忍了好久，总算等到短短的几分钟结束，而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MV，制作一个这样的MV需要多少钱？我感觉这根本没有展现完全部分，难道还有后续吗？” 　　燕长青淡淡一笑：“当然有后续，还有很多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刚开始好不好？ 　　后面还有官渡之战赤壁之战，还有黑科技大破兽军等一系列的，根本用不完。 　　…… 　　冈萨雷斯眼睛瞪的很大：“这是一系列的音乐吗？” 　　“不是，这是我们一部电视剧的场景，我有版权，所以可以拿来用。”燕长青呵呵笑道。“这些场面，还原的是，一千八百年，在我们这里发生的真实事情。” 　　林浪举手：“燕老板，我看出来了，是三国对吗？” 　　“是啊！” 　　林浪立刻说道：“我对这段历史也很了解，可以由我来向冈萨雷斯先生解释吗？如果有疏漏的地方，燕老板再补充？” 　　燕长青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冈萨雷斯也是点头道：“三国，我好像知道一点点，英勇无敌的关二爷，是不是就是三国的？” 　　“对对对。”林浪点头说道。“说三国，还要从桃园结义说起来……” 　　…… 　　燕长青则是低头和黎家栋说道：“你知道咱们还要卖三国版权的吧？现在这也算是宣传片，你待会儿根据这个鬼佬的表现，分成能谈多少就尽量谈多少，我看他很惊讶的……” 　　黎家栋现在信心满满：“老板放心好了，我现在信心十足，放心吧！一千八百年前，这些鬼佬们还是部落时代呢！” 　　“这不是一部MV，这是史诗大片，单是这个年代，我都有信心让他们再让出三分利来。” 　　好吧，燕长青点点头，谈判前就是要保持这个劲头，气势上先要压倒对方才行。 　　…… 　　其实黎家栋说的也不算准，三国时期对应的应该是罗马时代，那时候虽然没英国，但是欧洲人都把罗马当自家起源的。 　　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吧，欧洲的历史大部分都是靠吹的，罗马帝国连个人口统计都没有，全靠后人吹嘘的，还有人说它有多少亿人的呢，也不想想那个年代，如果有上亿人，那才是灾难。 　　想想黑死病死了多少人就该知道，粮食医药是人口的关键，没有足够的医药水平，人多也未必是好事儿。 　　燕长青坐在那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说道：“我这里还有一首，也算制作完成了。不过风格是东方的，要不要也拿出来一起谈判？” 　　“和以前的风格不一样吗？”黎家栋想了一下：“我对这方面的判断不够精准，最好的办法是先让咱们公司的人，判断一下曲子的前景……” 　　“我认为是能火很多年的那种。”燕长青很自信，他现在自己也是音乐家了，当然很清楚，自己当年刷小视频记下来的这些音乐，到底前景好不好？ 　　实际上能让他记下来的，本来就是经过时间考验的，就算是一些‘差’的音乐，能让他记住，也是有能让他记住的优点的。 　　黎家栋觉得老板换了风格，担心没有前面的好，但是燕长青自信，他也只能随着老板的意思，点头道：“那就等等放出来吧！” 　　…… 　　东方风格的音乐，配合东方风格的画面，再次给了宝丽金几个人一场震撼。 　　风格虽然不同，但是场面依然宏大，史诗一样的画面，让人看了之后依然意犹未尽，恨不得立刻再看上几遍。 　　不过燕长青表示：“这一部还有些细节没做好，需要再等一天。” 　　黎家栋之前还后悔自己单枪匹马的，现在就不后悔了，他听着那音乐，看着那场面，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对方杀的片甲不留…… 　　实际上现在所有人的精神都有些亢奋，一部分是受大场面的刺激，另一部分，那是神级音乐家的威力——音乐里的演奏者，可是有燕长青自己的。 　　他只是略微发挥，就把音乐的宏大磅礴以及振奋人心，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严格来说，有些算作弊，因为现在谈判的话，双方都和打了鸡血似的，不同的是对方打的也是自己这边的鸡血…… 　　…… 　　燕长青花了一晚上时间，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完成之后，黎家栋也给他传来了好消息。 　　签了合约之后，燕长青交待黎家栋：“回去告诉一下黄小姐，这两部MV很快就会放出去，让她不要着急去和别人谈版权。” 　　让子弹飞一会儿，后面更好谈。 　　黎家栋不懂让子弹飞一会儿的梗儿，但是他懂商业谈判，点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招待这些人吃顿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燕长青回家就继续研究自己的清酒。 　　他准备把自己的清酒起名称原汁原味的岛国名字，但是随便一研究就发现，感情岛国很多清酒的名字，更有点像是原汁原味的华族名字。 　　用了足足十分钟，燕长青决定了，清酒名字就叫“三国の恋”。 　　正好借着这一波三国的热度，岛国将来也是要播放这部剧的，而且他们还有各种三国游戏，动漫等等，岛国人对三国的热度还是很高的。 　　确定之后，燕长青就开始召集人手，安排建清酒产区的事儿。 　　当然要等到年后，年前现在没法动工，天太冷，都上冻了。 　　…… 　　忙碌几天，就到了春晚时间。 　　如今燕长青对这一套已经相当熟悉，一直等到第一轮彩排的前几天，才去和大伙儿汇合。 　　接着排练，拍摄备播录像，春晚现场……直到演出结束，回家过年。 　　当然中间还抽了个时间，给成仕龙打了个恭喜电话，小助理打电话告诉老板，醉拳2的电影票房相当好——燕长青认为这是小助理在催货，因为最后成仕龙的那句广告也在片花里播出了。 　　这部电影本来就是今年票房的前几名，燕长青参与的那点部分，也算是锦上添花，有高票房很正常，不过能不能助它夺得票房冠军还很难说。 　　但是现在燕长青也没打算再出门。 　　他安心过大年呢！ 　　随着酒厂发展越来越好，以及他的名气越来越大，现在他的‘麻烦’也正变得越来越多。 　　就像过年期间，会有无数人不间断地到家里来拜访，其中一部分人他是肯定要见一见的，不然也太不近人情了。 　　然后还有来视察工作的，这些他就不用去，让二叔或者姑父去应付就行。 　　至于招待方面，酒厂这里只有食堂，只要来这里的人，没得选。 　　…… 　　等到过完十五，进入三月份，农田里开始有了挖荠荠菜的身影，熊孩子们已经开始吹着柳哨到处跑的时候，燕长青的清酒技能到二级了。 　　现在他相当的淡定，二级也没啥了不起，又不能让人长生不老。 　　他只是打了个电话，告诉黄佩珊，下一步新工作，把清酒出口到岛国去。 　　终于能把当年在沪城买大吉普的车钱挣回来了。 　　关键到了此时，燕长青的商业计划，就算到了一个阶段。 　　酒厂又一次扩建的施工已经开始，火电站早已经复工，而且现在也进入了收尾工作，一切都在按照燕长青的计划进行着。 　　他更关注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从年前开始大增的饭量，到了现在开始逐渐减少了。 　　这可是关键问题，五感和吃饭的快速提升，要结束了吗？ 　　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才是他关注的。 第251章 长见识了吧 　　春天的风已经有了一丝暖意。 　　而酒厂的风不但有暖意，还有酒香，还有粮食蒸煮的味道。 　　现在还多了一股味道，是炖排骨汤的味道。 　　燕长青正坐在办公室旁边的小屋里，这里也算不上是厨房，只是有个锅灶，现在他正一边抱着本书看着，一边炖着排骨汤。 　　窗外不远处几辆拖拉机正在排着队装酒糟，忙碌的人可都是附近几个县里的养殖大户。 　　酒厂这些年带动了不少靠养殖发家的富裕户，因为酒糟处理的便宜，远一点的人也愿意来，每天都有人排着队等待，酒糟一出来不等温度降下去，湿漉漉地就往车上装。 　　这也是酒厂希望看到的，晾晒酒糟需要占地方，而且晾晒后的地不可能冲洗的完全干净，时间久了味道也不好闻。 　　现在无非是让这些养殖户给车上铺上一层塑料，或者保证车斗里不会漏水就行。 　　这些养殖户都挺乐意的，反正成本就是点运费，而且他们一点都不亏——他们不是空车来的，可以收购一些高粱玉米等粮食运过来，跑一趟还有得赚。 　　不过酒厂指望他们这点粮食根本就不行，现在靠的是市场上的无数大车，从周边几个省市往这里运粮食。 　　…… 　　炖汤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喝汤也是，因为喝急了烫嘴。 　　燕长青不怕烫嘴，他盛出来汤品了一下味道，觉得还挺好，味道是一样，重要是够补——这汤里面有人参。 　　去年煤二代小徐总过来的时候，曾给燕长青带了几根人参过来，燕长青转手就把人参给了爷奶。 　　结果某天就被奶奶喊着回去吃饭，一根人参炖了两只大肥鸡，老太太的手艺挺好，汤还是很香的。 　　但是那俩人之后说吃了上火，剩几根坚决不要了，又给孙子送了过来，而后就被燕长青放在一旁，直到昨天才被他想起来，扒拉出来炖汤用。 　　燕长青不怕上火，他知道老两口说上火多半可能是借口，只是想把东西留给自己而已。 　　不过倒是刚好，他正好试试食补的效果，他有了吃饭技能，其实吃什么都好，上次吃人参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了就拿出来用掉好了。 　　喝着排骨汤，感觉还不错，主要是厨艺涨的也快，现在这个技能随时都要升到二级，做出来的东西当然越来越好了。 　　在味道掌控上，他已经堪称无敌了。 　　感受着喝到肚子里热乎乎的排骨汤，燕长青觉得不但味道好，应该也挺补的，因为有点很玄妙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吸收这些能量。 　　当然也可能是排骨好，那些养殖户们知道酒厂的老板比较讲究，送来的猪也都是劁过的，不会把那些当生育机器的老母猪送来的。 　　都是不用专业饲料喂的猪，喂养时间长，骨头还是挺硬的，咬起来嘎嘣脆——燕总吃肉一向不吐骨头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忘了，反正自己一个人吃东西的就懒得吐。 　　二级吃饭的技能，吃点骨头不算啥，牛骨头他都当脆骨的。 　　…… 　　吃了一碗，觉得碗太小不过瘾，正准备换个盆吃，就看到市场那辆大吉普从厂子大门开了进来。 　　车子直接开到他办公室门口，而后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个人：“老板，我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个形象设计师，她是南加大学毕业的，正好熟悉那里的情况。佳玲快下来……” 　　叫佳玲的也是个女孩子，和黄佩珊年龄差不多，不过身高要比她高不少，一样一身小西装，不过小助理今天又是米黄色的，这位是一身淡绿色的。 　　挺漂亮的一女孩儿，至少和小助理不相上下，从车后边绕过来对着燕长青打招呼：“老板好，我是周佳玲，虽然我的专业是法律，但是我学过服装设计的。” 　　燕长青点点头：“你好你好，佩珊你先带人进办公室，里面有茶叶你找找！” 　　而后才问开车的燕二河：“二叔你怎么自己去了，不是让别人去的吗？” 　　“我没事干啊！顺带带你婶子和你弟去省城转一圈。”燕二河嘿嘿一笑。“人送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燕长青喊住了他：“别走啊，正好我炖了排骨汤，来尝尝我的手艺，厨房锅里你自己盛去。” 　　…… 　　转身进了办公室对正忙碌的黄佩珊说道：“茶叶在柜子里，拿上面那种。” 　　黄佩珊利索地拿出来盒子，看了一眼正准备打开，就听到老板问道：“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没呢！”黄佩珊回答道。 　　“排骨汤喝吗？我炖的。” 　　“够喝吗？老板我刚都听见了，你让你二叔去喝了。” 　　“你们才能喝多少，够你们分的了。” 　　…… 　　几分钟后，燕二河一脸不自在地看着旁边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个大碗，一大碗排骨汤，旁边还有个小筛子，放了半筛子包子。 　　如果忽略了那两个碗看起来比这俩女孩儿的脑袋大，倒是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燕长青倒是无所谓，这俩都是员工，自己老板请他们吃饭还怎么了，不过他还是客气了下：“平时我随便惯了，先将就下吧！” 　　其实有新办公室的，但是燕长青懒得搬，那边是楼房，再弄个土灶烧火做饭显然不方便。 　　“没事的老板，能吃到老板亲手做的饭已经很好了。”小助理的性格还是挺好的，大大咧咧地也不在乎这个，居然还不忘拍马屁，倒是那位南加大学的略有些不自在。 　　不过汤的味道很快就让人忘了拘束。 　　燕二河喝了一口就赞叹：“长青你这个手艺挺好啊，以后多做几回啊！” 　　黄佩珊趁机继续拍马屁：“老板，你真的太厉害了，比我们那里老字号的汤店做的还好喝，味道真的很棒耶！” 　　燕长青笑了笑：“行了，先喝吧，锅里还有点，谁不够了等下再去加。这有包子，油渣荠菜的，味道还可以的。” 　　这包子可是老妈亲手接过别人送去的荠荠菜，亲自指挥老爸发面，亲自指挥养鸡场的雇工们择菜清洗包成包子，最后又是她亲自监督着上锅蒸熟，亲手送到酒厂来的爱心包子。 　　除了味道有些重没有大问题，因为她指挥人放了调料之后忘了，后来亲手又放了一遍，包括盐。 　　…… 　　黄佩珊带着人过来，是要给燕总设计一个新形象，最少要定制两套合适的衣服，准备去参加格莱美奖颁奖晚会的。 　　燕长青的那首胜利伏特加一，获得了最佳新人和最佳影视配乐的提名，具体能不能领到奖，还要到现场等着看看。 　　这首歌曲目前已经卖出了多个影视版权，被当做背景乐，现在电影火的没几部，倒是背景乐越来越火，拿到提名也是理所当然。 　　燕长青两辈子第一次出国，当然要准备好点，小助理办的就相当好，直接带了个香江本地人，又是在南加大学毕业的学生，不管这位周佳玲的服装设计功底如何，至少当个向导没问题。 　　而且是法律专业的，还顺带可以兼任法务的职责。 　　现在这位法务看了一眼包子，没敢伸手拿，因为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碗，心里就开始犯愁：老板是个实在人怎么办？直接给盛了一大碗排骨汤，喝不完会不会很失礼呀？ 　　反倒是黄佩珊大咧咧地喝着，忽然感慨道：“老板，这里面是不是放的有人参啊？” 　　燕长青还是很喜欢这个直爽劲儿的，点头笑了笑：“朋友送的人参，十年以上的野山参，很不错吧！” 　　“有十年以上吗？那个价格很贵的，老板，你真大方。”黄佩珊立刻送上了恭维。“在这里价格很便宜吗？香江可是贵的很……” 　　燕长青懒得想价格问题，倒是觉得她态度有问题：“黄佩珊，你最近怎么这么热衷于拍马屁？” 　　黄佩珊脸色一僵，嘿嘿一笑：“那个，老板，你现在那么喜欢做MV，什么时候让我露个脸啊？” 　　…… 　　燕长青仔细地盯着小助理看了看，整体形象还是不错的，虽然个子矮了点，但是眼睛够大够亮，小圆脸尖下巴，满脸青春气息，并不比什么明星差。 　　至于身材……正好小助理察觉到老板观察自己，立刻挺了挺胸，把自己最大的优点，大方地展示给老板看。 　　气势磅礴，恢弘大气，有自己音乐的风格。 　　平时她都是穿宽松点的衣服，现在故意展现出来，旁边燕二河盯着自己的碗，愣是都没好意思抬头。 　　燕长青点点头：“好呀，等下次你记得提醒我，给你露个脸肯定可以的。” 　　她又不打算混娱乐圈，和燕长青差不多，纯粹就是觉得好玩，没什么功利性在里面，做MV本来就是好玩儿，多个人露脸也没什么的。 　　黄佩珊顿时开心起来：“老板，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更努力工作的，为你赚更多的钱。” 　　这个表态不错，燕长青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加油！” 　　…… 　　午饭后送走二叔，燕长青带着小助理参观了一下自己的酒厂，实话说有点大。 　　因为不是那种现代化的生产厂区，纯粹的传统酿酒工艺，大部分流程都是人力制作，所以工人多场地也大。 　　没有高楼大厦，只有最高三四层楼的楼房，倒是另一边的火电站，只看建筑的话，看起来更壮观一点。 　　黄佩珊则是趁机继续汇报最近的业绩，顺便把两支新MV上市后的情况汇报给老板，燕长青只用听收入就知道火不火了。 　　那首万里之长城，在岛国的火爆程度前所未有，比前面胜利伏特加一二三更火爆。 　　特别是得知了MV中的镜头，都是已经拍摄完成的三国电视剧之后，已经有无数人正在疯狂写信打电话，要求看三国了。 　　黄佩珊兴不已：“岛国人坐不住了，NHK电视台的已经又派了人联系我，不过我按照老板你的吩咐，拒绝了，让他们等到整部剧制作完成之后再说。老板你觉得给他们开五万美元一集他们会买吗？” 　　燕长青直呵呵：“你把他们当傻子啊，他们肯定会和你讨价还价的，你要开高点价格，让他们慢慢还价才行。” 　　黄佩珊点点头：“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开十万你看怎么样？” 　　燕长青脸上沉思，心里茫然，话说十万能不能卖出去啊？会不会太贵？五万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毕竟这可是有八十四集的。 　　他淡定地点点头：“无所谓，生意嘛，就是谈的，漫天开价就地还价了。别的地方呢？” 　　“我老豆帮我打听过了，现在不管是香江，还是新加坡和马来那边，两支MV的场面已经把他们镇住了，估计将来会很好谈的，放心吧老板，我肯定把咱们花出去的钱翻上几倍挣回来的。” 　　就喜欢你这信心满满的模样。 　　燕长青点点头：“嗯，挣钱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传播我们华族人的文化……” 　　当老板的，怎么能一直看钱呢，要有格局点。 　　…… 　　旁边的周佳玲有点着急：“黄经理，要不要现在帮老板定做衣服？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燕长青随口说道：“不用那么急，等下你拿出款式来，送到镇上明天一早就能做出来。” 　　黄佩珊一愣，立刻说道：“老板，我们说的是量一下尺寸，发到洛杉矶去，让那边的手工服装店……” 　　“不用那么麻烦的。”燕长青笑了笑。“反正都是手工制作，咱们这里的劳动服务公司，不比任何地方的差。而且那里有我的尺寸，等下打个电话，让她们做两套新衣服就行。” 　　“可是……”周佳玲当时就着急了。 　　“没事的，要不然我们现在过去，你看看就知道了。”燕长青笑笑。 　　他知道这俩什么意思，总觉得大城市的就多先进。 　　实际上小镇上的劳动服务公司，现在早就今非昔比了，别看规模不大，但是没有她们做不出来的衣服。 　　原本小镇上缺的无非是先进理念，以及更好的布料。 　　但是在市场的带动下，桃树乡现在表面看起来只是修了路，多了些楼房，但是内在的变化，早就不比任何大城市差了。 　　至少有钱程度上不比大城市差。 　　毕竟地方小，原本觉得人口众多，现在只觉得人少——如今小镇上聚集了大量外来打工的人，没点能耐的都混不下去。 　　…… 　　三人开车到了劳动服务公司，毛经理就笑呵呵地迎了上来：“燕总，今天有空来我们这里了啊！这两位是？” 　　“我公司的经理，我最近要出去一趟，需要做两套衣服，明天要的。”燕长青开门见山。 　　毛经理点点头：“正好，现在有一批新布料，南方大厂的，就两匹布，我就想着留下来，给你们准备着呢！” 　　周佳玲更关心的是款式，不过毛经理一点不虚，直接就带她参观了一下样品库。 　　接着不但周佳玲傻眼了，连黄佩珊都瞪圆了眼睛：“这是今年迪奥的新款男装吧？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是夏奈儿的？阿玛尼的？” 　　燕长青呵呵一笑，你们太小看我们大桃树乡的人才了。 　　这些人出去溜达一圈，甭管多大牌的衣服，回来就能原汁原味的做出来。 　　做仿制那是低端的手段，毕竟现在最流行的款式，并不一定适合所有地方。所以还要顺便再改一改款式，贴上个沪城制作京城制造的商标。 　　然后所有市场能覆盖的地区，从商业人士到村里挑大粪的，人人可买，无非是布料的差别罢了。 　　连各种包包都有，同样是这种操作。 　　如果那些参加戛纳柏林电影节的人们，来到这里看一下，说不定就会发现，自己花费巨资购买的名牌包，在这里被乡村大妈们当成针线包用呢！ 　　质量还比他们用的好，毕竟咱们乡里人，干啥都讲究个实在，要的就是一个结实耐用。 　　…… 　　周佳玲和黄佩珊完全就无语了，两个香江来的大学生，特别是一个还是留过学的，现在像个乡下没见识的小姑娘似的，看着那些衣服包包傻眼了。 　　除了料子不同，其他的真就没什么差别。 　　关键旁边还有类似的改款，甭管改得是不是有些不伦不类，但是风格一看就知道，一脉相承的。 　　燕长青笑了笑：“怎么样？长见识了吧？好了，你们有什么建议赶紧提，然后让人赶紧制作出来，不耽误我们明天带着走。” 　　确实长见识了。 　　黄佩珊好歹见识过老板的某些操作，接受能力比较强。 　　但是周佳玲可是真长了见识，她下意识地问道：“这些制作出来的东西，会往香江销吗？” 　　毛经理摇了摇头：“咱们这里只卖附近地区的，香江那里太远了，不往那边去。” 　　周佳玲顿时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抓着自己古驰包的手，幸亏没有，不然她该怀疑自己买了个假包了！ 　　不过她还是很震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新老板，这地方太不简单了，怪不得老板平时炖鸡汤都是用几万十几万的野山参…… 　　好在她还记得正事，随即就开始找了一套西装，给毛经理建议做一些细节上的调整…… 　　燕长青则是看了看黄佩珊：“去参加那个节，除了一套衣服还要准备什么？” 　　“准备个女伴啊！”黄佩珊说道。“老板，你看我站你旁边，有没有很合适啊？我礼服都准备好了的，老板。” 　　燕长青呵呵：“别用夹子音和我说话，我不吃那一套……” 第252章 自由国度 　　晚上回去的时候，黄佩珊喜滋滋地拿着一个‘名牌’包包，一脸的傻笑。 　　燕长青直乐呵：“你们那里假货其实更多，这边其实挂个牌子就是好玩，大家都清楚不是真的，你们那边的可都是当真货卖的？” 　　“有吗？”黄佩珊不大信。 　　燕长青笑了笑：“你回去找人问问就知道，在这边大家主要是想跟风款式，其实牌子无所谓，也没几个人分得清真假，都当做假货，你拿真的来也卖不上价格。” 　　“反倒是在香江那边，都是当真货，你想想这其中的利润有多大，杀头都有人要干的。凭什么你们觉得自己买的东西都是真货？” 　　黄佩珊顿时无语了，摸着新包和自己原来的包比较起来。 　　质量上还真看不出多大区别，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刚到手的这件，看起来感觉更结实。 　　价格上根本没法比的，香江一件奢饰品包卖几千块几万块的都很正常，但是在这里，成本价不超过一百块。 　　奢饰品吹嘘的小牛皮，头层皮等等，在这的小作坊里面，那些师傅们做出来的一点都不差——西阳市的牛还是挺出名的，牛皮的价格也不贵。 　　除此之外还有驴皮，酒厂过了河的那个地区，驴子也很出名。 　　最厉害的是用猪皮，那些人把名牌做到连乡下大妈，都可以买来当针线包用不是没道理的，成本低到可怜——人力成本更低。 　　周佳玲现在的表情和黄佩珊一样纠结，摸着自己新包，估计要考虑以后还要不要买名牌了。 　　燕长青记得很清楚，他曾经在某地打工时，一栋大厦里面有个公司就是做仿制牌子衣服的，结果大楼的安保都全部是那个牌子的裤子。 　　以前他只知道，仿制这一块，很多地方都很发达，但是没想到，仿制品在小桃树乡居然也能发展的如此迅捷。 　　真的是不经意间，突然就发现，在这里什么名牌货都能造出来了。 　　…… 　　晚上回家吃的是驴肉，以前人们吃牛肉驴肉都少，生活好了之后，牛啊驴啊本来当畜力的就变成了肉类，成为了人们饭桌上的日常食物。 　　可见人类才是最残忍的，燕长青都还能记得，最早东边那地区的人过来，拉货的驴子磕了碰了都心疼的要死。 　　但是等到拖拉机到手，驴瞬间就上了餐桌。 　　不过，驴肉是真香啊！ 　　对于黄佩珊来说，和老板一起吃饭她都习惯了，但是周佳玲就有些诧异，她清楚地记得，BOSS吃了一盘子的驴肉饺子。 　　是那种可以当托盘端几个正常菜盘的超大盘子。 　　而后还大口吃肉，最后又加了一大碗的参汤——晚上改了，换成鸡汤了。 　　黄佩珊很通情达理，悄悄替老板辩解：“我告诉过你，老板练武的，所以饭量大，现在你相信了吧？” 　　周佳玲有些难以置信：“我也没想到这么大啊！你说醉拳2里面的那个大反派阿光，真的连老板一招都挡不住吗？” 　　黄佩珊得意洋洋：“当然是真的，老板超级厉害的，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和老板出门都不用带保镖了吧？” 　　燕长青有点无语瞪了黄佩珊一眼：“你是不是觉得你说话声音挺小的啊？” 　　黄佩珊立刻捂上了嘴，眨了眨眼睛，用眼神表示不会再说。 　　…… 　　第二天一大早，李秀妮就跑到了酒厂这边，她是来负责检查的，看到燕长青基本都没带什么东西，顿时开始唠叨起来了。 　　而后就把自己带来的一大堆东西，让燕长青带上。 　　燕总相当无奈，只能把她带来的包括藿香正气水外伤白药等都给带上。 　　而后李秀妮还交待：“我听说外国枪支多的很，你不是和所里关系好吗？能不能偷偷借个带……” 　　“都给你说了，飞机上肯定不让带。”燕长青小声说道。“你放心吧，到了那里我们立刻就买。” 　　“嗯嗯，记住就行，咱也不惹事，带着防身就好……”李秀妮叮嘱完了看了看不远处两个装什么都听不见的女孩子。“你别以为自己功夫好就遇到事乱出头，你这还带俩姑娘出门呢，要注意安全……” 　　啰啰嗦嗦说到他们要出发。 　　…… 　　到了镇上拿到两套衣服，接着到市场，还是二叔把他们送到机场。 　　而后直接飞到京城，不过去洛杉矶的飞机要第二天，三人还有一天的时间休息。 　　趁着这时间，燕长青打算突击补习一些出国的常识，不过也没什么好补习的，用黄佩珊的话说就是：“老板你是天才少年啊，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对的，现在讲一些东西也没用的，到了那里我们逛两天街，你就什么都习惯了。” 　　好在周佳玲还是很有用的，她把这次参加格莱美的一些重要人员，大致都给老板说了一下。 　　燕长青觉得这届的格莱美可真黑，好多人都是关灯了自动隐形的，他都有点不太想去了。 　　不过他基本都不认识，大概有些印象的人是有的，具体他也不清楚细节，只能到了再看。 　　而后他就让黄佩珊开上车，带着自己在京城的各大药店转了起来——他觉得人参效果好，打算买几根当零食。 　　以他的二级吃饭技能在，把人参当零食除了吃起来口感差点，吸收方面肯定不是问题。 　　具体多有效果不知道，主要是现在不差那点钱，不管有没有用……试试没坏处。 　　…… 　　黄佩珊虽然不理解老板为什么这么干，但是她还是带着周佳玲，积极帮老板讨价还价。 　　第一家店去过之后，燕老板就暂时开除了自己的助理，这两位的香江普通话，压根起不到讲价的作用，人家甚至认出了两位外来人的身份，直接表示想收香江币。 　　虽然那点差价不多，但是燕长青受不了这冤枉气，用最地道的京腔讲了半天，人家给降了三百块。 　　燕长青也不买了，直接打电话给胖宏，让他帮忙去买点，等自己回来再拿就行。 　　宁愿把钱给熟人多赚点，也不想自己费事了。 　　而后想了想，又给马总打了个电话，这位现在搞的有礼品业务，交游广阔，干这事儿也合适。 　　…… 　　第二天三人就搭上了京城飞洛杉矶的飞机。 　　去年的时候，这趟航班是出过一次事故的，当时迫降在了美军的军事基地。 　　不过燕长青觉得问题不大，毕竟出事几率又不高，再说这不是刚出过事儿，想来机组人员应该会更谨慎小心点。 　　即便这么安慰自己，他还是相当小心，一路上都没休息，瞪着眼睛一直坚持到洛杉矶，直到飞机平稳落地，他才松了口气。 　　下了飞机，繁琐的手续之后，三人终于提着行李走出了机场。 　　燕长青抬头看了看天，感慨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果然是自由的国度啊！真好。” 　　黄佩珊眼睛当时就瞪大了：“老板，你居然……” 　　幸好她及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再说下去，不然燕长青都准备给她一个脑瓜崩了。 　　周佳玲汇报：“老板，我已经订好了酒店，现在先到酒店吗？” 　　“好，你带路吧！”燕长青点点头。 　　黄佩珊拖着有些沉重的箱子，看着老板只背着个小包，有些郁闷地跟在最后边，腹诽老板把两套衣服也塞进了她箱子里，给她增加了负担。 　　正低头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一声呵斥：“走开！” 　　当时她一个激灵，看到前方的周佳玲正对着一个白人壮汉怒目而视，她立刻就准备拖着箱子赶上去。 　　刚迈开步，就看到老板从小挎包里一掏，一个东西对着那个白人的脸就扔了过去。 　　那个白人显然有些意外，抓着在脸上的东西看了看，而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认真的？” 　　接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这个黄……” 　　话音未落，黄佩珊就看到老板身影似乎晃了晃，而后那个白人就变成了一张弓。 　　会飞的弓，直接倒飞了出去。 　　接着老板紧跟着两步上前，按着那个白人就是噼里啪啦一顿狂扇，瞬间白人就变成了红人。 　　…… 　　变故发生的太快，黄佩珊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她其实也只落后了前面两人几步而已，等她这几步跑完，老板都已经站起来了，正笑呵呵地说道：“弱鸡，还想挑衅，继续吗？” 　　白人壮汉现在只会说不不不了，而且说的不怎么利索，看起来捂着肚子红着脸，相当难受。 　　旁边已经有治安员跑了过来，不过周佳玲已经走了上去，对着地上那个白人壮汉出示了一个证件：“我是律师，我可以证明你刚才涉嫌种族歧视，以及歧视女性，你需要治安员来处理这件事吗？” 　　白人壮汉当时有些傻眼，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再看了看旁边那个好像更年轻的少年人，随后才继续说不不不。 　　接着周佳玲迎上了跑来的治安员，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的事情已经自己解决了，那位先生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是律师，你们需要过去问问那位先生吗？” 　　治安员看了看地上那位鼻子冒血的家伙，黑着脸上去问道：“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不不不，不用了。”地上那家伙艰难地坐起来，拿手里的东西擦了擦鼻子。“只是一点小事，不麻烦你们了。” 　　“我亲眼目睹你被打了！”治安员颇有点不依不饶地意思，说着话还盯着燕长青三人看来看去。 　　燕长青在旁边呵呵笑道：“他调戏我的助理，我向他发出了决斗，他接下了我的手套。如果你继续追问，并且继续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怀疑你也有向我挑衅的意思，你也想搞歧视？还是你也想决斗？” 　　周佳玲拿着自己的律师证，在一旁冷冷地盯着那治安员。 　　黄佩珊这时候大概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上前说道：“我们是来参加格莱美奖颁奖晚会的，你确定要继续纠缠下去吗？” 　　治安员看了看周围逐渐围上来的人，摇摇头摊了一下手，利索地转身离开了。 　　…… 　　黄佩珊这才有机会问道：“怎么了佳玲姐？” 　　燕长青接话道：“这个鬼佬要联系方式，不给他他还想伸手拉人，我就顺便教训教训他了。这可是自由国度，居然还有人试图当街骚扰人，简直离谱。” 　　黄佩珊顿时无语起来，老板你才离谱，原来你说的自由是这么个意思吗？想揍谁就揍谁？ 　　燕长青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我第一次出国啊，我以为这里的人还遵守以前的决斗规则，不是很正常吗？” 　　地上那家伙正试图站起来，但是显然那踢飞他的一脚，力度并不轻，他试了两下都没起来，只能继续拿着手里的东西，擦鼻血。 　　正是燕长青扔的手套。 　　周佳玲其实也很无语，其实当时那个人试图伸手，她呵斥了一声往后躲开了。 　　接着她就准备拿出律师证，只需要小证一亮，地上那家伙绝对立刻就会离开。 　　万万没想到老板的速度那么快，根本就不给人反应时间，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老板就达成了踏上这片土地一小时内，成功揍趴下一人的成就。 　　…… 　　接下来坐上车半天，两个女助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劝老板收敛点吗？她们可还有个律师，何况当时受到骚扰的也是他们。 　　想到这里，周佳玲才想起自己应该怎么做，她对着燕长青说道：“老板，刚才谢谢你了。” 　　燕长青笑笑：“没事没事，平时我也没机会打人。” 　　这话，让其他俩人都没法接。 　　等到在酒店门口下了车，周佳玲才惊呼一声：“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拍照了，佩珊你看到没有？” 　　“没有啊！我当时只看到……老板在打人，还担心他被抓进去呢！”黄佩珊说道。 　　“也许是错觉吧！”周佳玲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即忍不住劝老板。“老板，虽然很感谢你，但是，我还是想说，以后最好不要随便打人。” 　　燕长青笑了笑：“我那是决斗，你是律师啊，说话要严谨点。” 　　只要扔了手套，当然是决斗，入乡随俗，要尊重别人的传统。 　　黄佩珊怀疑地看了看老板的挎包，很怀疑里面鼓囊囊的都是手套。 　　因为她更清楚，老板在香江和那些武师们在一起，都不轻易出手打人，怕把人给打坏了。 　　现在……她觉得老板是有点放飞自我了！ 　　…… 　　燕长青才不是放飞自我，他是觉得有人欠揍。 　　其实最近几年，华族和这边的关系并不算很好。 　　去年航班出事儿，他们的军事基地接受了飞机的迫降请求，而且还用三百名士兵拿着强光手电当导航，这当然是相当符合人道主义的一件事，是好事儿。 　　但是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这片国土上，可是什么人都有。 　　其实正常路上遇到人，要个联系方式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这是自由国度嘛！ 　　但是也看情况啊，刚才那人嬉皮笑脸，目光中又带着威胁，似乎觉得刚下飞机的三人，必然会乖乖地给他联系方式的。 　　看他那种表现，估计要了联系方式也不会就此罢手，就算是大庭广众之下做不了什么，多半也会继续挑衅或者调戏…… 　　何必给他机会呢！ 　　决斗吧中年！ 　　…… 　　进了酒店安置下来，燕长青四下打量了一番。 　　周佳玲立刻就解释道：“我已经尽量提前订酒店了，但是颁奖期间，洛杉矶的人会很多，最好的酒店提前三个月都订出去了，所以只能订这样的酒店……” 　　燕长青摇摇头：“我不是嫌这里不好，你也去过酒厂那边，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的。我只是看看，酒厂将来肯定要搞一个配套的酒店的，现在借鉴借鉴，你们也先去把东西放好吧，等下再决定去哪儿转转。” 　　等到周佳玲带着行李去了隔壁房间，磨磨蹭蹭的黄佩珊立刻兴奋起来：“老板，你刚才打人太帅了……” 　　燕长青鄙视她：“你刚不是还想和周佳玲一起劝我吗？” 　　黄佩珊嘟着嘴：“劝你是助理的职责，现在佳玲姐没在，我暂时不是助理了。好歹咱们认识这么久，除了老板和助理，就不能算朋友吗？你可别忘了，当初咱们认识还有熟人介绍的呢！” 　　好吧，这个小助理其实也就是大学才毕业，工作挺努力，但是性格其实有点活跃跳脱。 　　还以为她最近改了性子，原来还是够改不了吃屎啊！ 　　燕长青点点头：“好吧，当然算是朋友。你什么意思？” 　　“那一下很帅啊，教教我？”黄佩珊忽闪着眼睛，又开始用夹子音了。 　　燕长青呵呵：“都说了，你这夹子音没用的。” 　　“就不能换个词吗？这个词很难听的。”黄佩珊不忿地很，上次燕长青就给她解释过什么叫夹子音了，她转身抓起箱子打开。“衣服我给你拿出来吧！老板！” 　　这是切换到工作模式，不打算继续和老板拉拢私人关系了。 　　…… 　　等到周佳玲和黄佩珊都把东西放好，燕长青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里有靶场的吧？找个地方玩枪吧？” 　　黄佩珊立刻表示支持：“好的老板！” 　　随即就用眼睛盯着周佳玲。 　　周佳玲有些傻眼：“我对这个，不太了解的。等我向酒店前台咨询一下好了，老板你稍等……” 　　等周佳玲打电话，黄佩珊立刻说道：“老板，我刚才都问了，如果想在这里买枪支，需要你有绿卡。绿卡我们可以随时用公司的名义申请，但是你年龄不够，如果你想买的话，需要挂在我的名下……” 　　燕长青摆摆手：“那个先不急，先找个靶场练一练再说。” 　　这也是曾经的遗憾之一，上辈子没机会干的事儿，现在当然要赶紧给干了。 　　至于奖项什么的，那才是小事儿。 第253章 一点不刺激 　　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想干点比较‘出格’的事儿？ 　　燕长青觉得自己就挺想的，见识见识自己没见识过的东西，经历一些自己不曾经历过的生活，这样的重生，他觉得才有意义。 　　进靶场就是他以前没经历过的事儿，必须要干。 　　走进大门的那一刻，他已经想着待会儿自己手持两把冲锋枪，哒哒哒扫射的情景了。 　　然后就看着面前几把小手枪有点纳闷：“为什么就这些？” 　　“老板你只能玩这些，还有几种长枪也可以，稍等下会有人送来的。”黄佩珊解释道。“大口径的枪支以及自动步枪，你都不能玩。” 　　“哦！”燕长青面无表情，拿着枪开始研究起来。 　　旁边还有个金毛壮妞儿，看他不太懂，因为之前他一直用华族语说话，就试探地用英语问道：“我说的慢一点你能听懂吗？” 　　“快一点也没问题的。”燕长青笑了笑。“谢谢帮忙，之前我没玩过这个。” 　　“很简单的。”这个胳膊看起来比黄佩珊大腿都粗的女教练，立刻开始履行起自己的职责。 　　…… 　　枪支结构真没那么复杂。 　　仅仅几分钟过后，燕长青就明白，为什么现在很多机械厂，都能造枪了。 　　教练一直不断地说着古德古德嗷卖糕的，因为几分钟的时间，她就下岗了，包括新拿来的那几支小口径步枪，燕长青都已经可以对着靶子啪啪啪了。 　　瞬间就点亮了射击这个技能，而且熟练度随着子弹一颗颗飞出去，进度条涨的飞快。 　　这是一家室内靶场，面积没那么大，靶子距离也没有太远的，就是一挺普通的小靶场，像燕长青知道的巴雷特等大口径枪支，他们压根没有。 　　射击还是很好玩的，曾经的燕长青在游戏里，只钟爱轻重机枪等，子弹超级多的那些，而且还要扛满满一背包的子弹，连手雷都不愿意多带。 　　江湖人称‘运输大队长’——如果他不苟起来的话，辛苦收集的那一大背包物资，毫无疑问，都是给别人准备的。 　　现在好了，自己成挂比了，打枪准了，真好啊！ 　　燕长青相当兴奋，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他已经能拿着枪在靶子上写字了，不论是手枪还是步枪。 　　接着就可以玩移动靶了。 　　他主要是为了熟悉枪械，毕竟现阶段他还扛不了子弹。 　　但是他熟悉了之后，可以躲。 　　什么七步之外枪快的，那要看人的，人的反应速度是有极限的，不管如何锻炼，都有极限的存在。 　　但是燕长青是没有极限的。 　　换句话说，他的熟悉和锻炼，实际上就是在以自己的无限去对有限。 　　…… 　　枪支也是有极限的，电视剧里演的子弹拐弯，现实里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初中物理都学过的，物体运动需要的是动能，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受到的力是让它一直向前飞的，所以拐弯大概率是不现实的。 　　而燕长青扔暗器不一样，出手的同时，他可以给暗器施加各种力度，拐弯只是个小问题。 　　当然这个比较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只要速度达到一定程度，目标是人类的话，都躲不过去。 　　有暗器功底在，再考虑躲子弹这种事儿，就简单的多了。 　　毕竟他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根本不存在人类的上限。 　　不管多快的开枪，都需要按下扳机，只需要他看见就可以躲过。 　　暂时来说，看不见的话，那就只能靠直觉。 　　近距离的情况下，大部分枪支的子弹出膛的速度比声音还快，靠听声音是不行的，这时候就看对危险的感知了。 　　二级的感知，还是很有用的，当他让两个助理拿着枪，而后自己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枪口扫过自己的时候，他是有一些身体本能反应的。 　　像是动物们对危险的感知一样。 　　其实人也有类似的感知，比如一个人正接电话的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桌上落下什么东西，本能地伸手一抓，就把东西抓住了。 　　可是如果换成不接电话，集中注意力去接的话，反而大概率接不到。 　　说明本能还是更厉害点的，因为本能，它不经过大脑啊！ 　　之所以说暂时要靠本能，是他觉得，自己其实隐约是可以看到子弹轨迹的，只是因为没有针对性的训练，现在还达不到看清的程度。 　　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强化这方面的能力，看清子弹根本不是问题。 　　然后事情就简单了，看得见的枪不可能打到自己，看不见的话，能感应到危险来源，能看清子弹轨迹的话，下一步就是躲过去…… 　　虽然现在还躲不过去，不过迟早是能躲过去的。 　　如果继续下一步的话，就是接得住子弹了。 　　…… 　　一下午的试验，花钱如流水，但是效果斐然。 　　至少燕长青相当满意，让两个助理惊叹的射击技术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一下午测试的效果。 　　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如果在自己有心防备的情况下，枪支对自己的威胁，也没有那么大。 　　反正他觉得自己是不用小心防备那些持枪抢劫的，近距离之下，以他的反应速度，摆几个姿势可能对面还只觉得眼花了呢！ 　　当然随身带零钱还是有必要的，特别是硬币。 　　就是挺可惜，自己如此身手，无用武之地啊！ 　　…… 　　第二天上午，三人去了格莱美奖的颁奖晚会举办地点，提前踩了踩点。 　　三人只是大致看了一下就走了，今天的计划是旅游。 　　兼职向导周佳玲在南加大学上过学，对洛杉矶并不算陌生，开着租来的车，带着老板到处溜达起来。 　　有个很著名的天文台，燕长青不太感兴趣，倒是逛了逛有米老鼠和唐老鸭的迪士尼。 　　之前他是挺不喜欢迪士尼的，因为后来在国内建了之后，被很多人说成了死要钱的地儿——当然这也和他打工人的腰包有关系，另外还和有没有值得他花那么多钱的人一起去有关系。 　　现在就无所谓了，看看原汁原味的迪士尼也不错，其实原本他对米老鼠唐老鸭印象挺深刻的。 　　迪士尼过后是圣莫妮卡海滩。 　　…… 　　燕长青到了这里就觉得，自己到了终点站了。 　　原本计划里的环球影城星光大道等等，都暂时取消，今天就晒太阳看大海。 　　蓝天白云，海浪阵阵，看得人心潮澎湃，对于燕长青这种土包子来说，感觉相当不错。 　　总算弥补了他心里的一点点遗憾——他其实更想去传说中的电影圣地圣费尔南多谷看看，不吹牛比的说，他认识的圣费尔南多谷出身的明星，一点都不比好莱坞的明星少。 　　但是现在他带了两个女助理，身为老板，要表现出自己老板的从容淡定，不能像个土包子一样，什么都想去看看，所以只能留下一点遗憾，等以后再弥补。 　　躺在沙滩上，喝着可乐，看着风景，波涛汹涌，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这才是生活啊！ 　　燕长青仔细感受着这种轻松惬意，心中相当满意。 　　这是自己应得的。 　　重生六年，从为了吃肉开始，六年来的努力，现在也该到了收获的时候。 　　可惜自己还没足够锋利的镰刀，不能收割这么多丰硕的果实。 　　真真是举目皆敌，奈何剑未佩妥…… 　　…… 　　“老板，好看吗？”小助理悄悄凑到老板身边，低声问道。 　　燕长青的目光正四处游荡着，随口回答：“当然好看了，世界上的美是无处不在的，大部分人都缺乏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我不一样，我随时都在关注着每一个美丽的瞬间。” 　　“大的好看还是长的好看？”小助理眯着眼睛，和小狐狸似的继续问道。 　　燕长青看了她一眼：“各有所长罢了！” 　　她和周佳玲现在都换了泳衣，身材算是挺好的了，一个规模大，一个腿很长。 　　不过燕总的目光一向长远，怎么可能只关注身边的这些。 　　“有灵感了吗？”黄佩珊看着老板一脸的淡定，总觉得到了这会儿，老板身上的气质好像多了一丝忧郁，让她有些奇怪。 　　明明看着那些走来走去的身影看的挺开心，为什么还能有一丝忧郁呢？ 　　真复杂。 　　而且老板刚才还说准备在海滩上玩一天，找音乐灵感，结果现在只知道看风景，也没发现他有找灵感的意思。 　　燕长青呵呵笑道：“我现在灵感无限，脑子里想到了无数的攒劲儿小曲。” 　　“什么是攒劲儿小曲？”不但小助理开口问了，连周佳玲都好奇，来这里的目的她可不会忘了，知道老板是音乐天才，难道又要出新曲了？ 　　燕长青很是惆怅：“你们不懂，想去游泳的话就快点去吧！遇到危险了记得喊一声，去吧！” 　　“我们还没擦防晒霜呢！”黄佩珊撇撇嘴，老板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心里觉得大概是又有新歌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上MV露个脸。 　　下一刻她又有了新主意：“老板，你要擦防晒霜吗？” 　　赶紧讨好一下，说不定就能露个脸，拍MV多好玩啊！ 　　“不用，你们自己擦去吧！”燕长青摆摆手，真是没眼色，耽误自己看风景。 　　…… 　　看到夕阳西落，燕长青才拿出相机，随便拍了几张照片。 　　想看的都已经看了，拍几张风景只是留念而已。 　　晚上吃过饭，三人又重新出动了。 　　昨天是刚到，下午还跑去打靶，晚上看那两个助理都比较累，所以休息的比较早。 　　今天都没怎么跑，沙滩上晒了大半天太阳，晚上可以出去看看这里的夜生活了。 　　腐朽啊腐朽！ 　　在周佳玲的带领下，三人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逛着，走着走着燕长青就开始感慨了起来。 　　果然是腐朽的国家，看这大晚上的，一些酒吧门口居然和超市似的，人来人往的，而且很多人大概是从海滩上赶来的，连衣服都没换。 　　黄佩珊在旁提醒：“老板，人家不会让你进的。” 　　燕长青呵呵：“你是不是皮痒了，其实我还会中医的针灸，信不信我让你像个疯子在这里狂笑一晚？” 　　黄佩珊立刻缩了缩脖子：“老板，我错了。” 　　…… 　　走在这样的街道上是有麻烦的，偶尔会有人找周佳玲搭讪，不过大多数人大概是还没喝酒，只是问一句，被拒绝立刻就转头走了。 　　对此紧跟着老板的黄佩珊相当不忿，居然都没人找自己搭讪吗？ 　　难道自己这种纯正的东方美人，就这么不受欢迎吗？ 　　她不但想了，还直接问了出来。 　　燕长青看了看她：“人家怕招惹到未成年吧！” 　　其实是因为来的是比较正规的酒吧，大部分人，至少没喝酒前多数还是有点绅士风度的——周佳玲走在前面离得远点，这边俩人是一起的，所以搭讪的才会找周佳玲。 　　当然她的腿更长也是原因之一，尽管黄佩珊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人家比她高了快二十厘米。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又进不去看里面的情况，转了一圈，三人聊着天，就逛回了酒店。 　　…… 　　到了酒店，燕长青收拾了一下，晃悠悠地就下了楼。 　　这次单独出来，他就不找那些繁华的街道溜达了，专门找一些小巷子乱走起来。 　　地图他已经记下来了，不担心走错路回不到酒店。 　　主要是想试试，被打劫是什么感觉。 　　走着走着就看到一条小巷子口，有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 　　他刚走过去，几个家伙中有个铁塔似的黑人冲他喊道：“嗨，小子，里面不适合你进的……” 　　燕长青朝里面看了一眼，死巷子，有个小门，门口有人拎着酒瓶子在喝，还有人在吞云吐雾，大概是酒吧。 　　虽然这人说话不礼貌，但是燕长青一向是讲道理的人，口气不好，但是用心不是坏的就行，他也不介意，继续朝前走。 　　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连续走了几条小巷子，除了遇到一对在小巷子里干儿童不宜的事情的人，根本没遇到传说中的打劫者。 　　更没遇到什么灰帮交易之类的，就是那么普普通通的小巷子，走来走去，除了能看到一些流浪汉，一些衣衫偻烂的站街人，其他什么都没有。 　　真晦气。 　　看了看时间，他又顺着原路，慢慢地往酒店方向走了回去。 　　…… 　　“嗨，不许动，站住！” 　　燕长青终于听到了这句话，立刻就站住了，而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个人。 　　打劫者的居然不是黑的，是白的。 　　不过看着和鬼似的，应该也确实是鬼，酒鬼赌鬼或者du鬼，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关键其中那个拿枪的大个子还挺有礼貌，先问一句：“你能听得懂英语吗？” 　　你都拿着枪了，还问这个？ 　　燕长青相当无语：“听得懂，是打劫吗？” 　　“对对，钱全部拿出来。”被打劫的太淡定，两个打劫的反而有点丧失主动权了。 　　不过俩人很快反应过来，大个子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枪：“你……哦谢特……” 　　燕长青上前两步，用戴手套的手捡起了枪，还有地上一枚硬币，对着俩人比划了一下，当时俩人就激动了：“不要，我们只是想要点钱……” 　　算了，打一顿吧！ 　　噼里啪啦打了一顿，小巷子里两个鬼叫的嗷嗷的，巷子口偶尔有人经过，只会更快的离开，根本不像在国内，只要有动静，瞬间方圆好几里的人都会赶来看热闹。 　　这俩人挨揍的时候还不忘求饶，而且很有见识地喊了几句‘空夫’…… 　　临走时燕长青把枪里的子弹卸了，随手扔进了垃圾堆，甩着手离开了。 　　地上那俩人等他快走到巷子口，才挣扎着爬向了垃圾堆，显然那把枪对他们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不过等俩人在垃圾堆里扒拉了半天，大个子拿着好不容易找出来的枪，愣了半天，然后又谢特了一句。 　　借着巷子口的昏暗的灯光，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宝贝武器，现在变了个样儿。 　　枪管瘪了，扳机歪了，而且整把枪似乎都有些扭曲，很显然，这玩意儿废了！ 　　小个子探着头看了看巷子口，跟着谢特了两句，随即俩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着废了的武器，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就往巷子口另一边跑。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张望，生怕再看见那个身影…… 　　…… 　　燕长青回到酒店，颇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 　　大概是到了格莱美颁奖的时间，城市里加强了治安管理吧，一晚上溜达才遇到俩个沙包。 　　而且过程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惊险刺激，全程毫无波澜，看起来简直像是自己没事找事，故意去欺负人一样…… 　　没啥意思啊！ 　　而且干完了才发现，这事儿显得不怎么有逼格。 　　估计别的重生者，还是带金手指的重生者，都不屑去干这种事儿的。 　　不过燕长青无所谓，好歹也算是有了全新的体验。 　　人嘛，总要尝试一下，才知道有些事情是什么感觉。 　　…… 　　等天明的时候，那两个失职的助理显然都不知道，昨晚上老板居然还又出去了一趟。 　　俩人计划好了的，今天要让老板参观的，是星光大道等几个比较有名气的地方。 　　颁奖期间，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名人呢！ 　　不过燕长青实际上兴趣不大，他对这年头的欧美明星了解的不够多，知道的更多是未来的。 　　而且曾经的他对欧美明星还有点脸盲，实话说能认出来的根本没几个。 　　但是来都来了，这些地方总是要去看看，哪怕拍几个照片，至少也是一个记录。 第254章 设备坏了？ 　　人的适应能力是无限的。 　　刚下飞机的时候，燕长青还有点不太适应，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各色人种，让他总有种妖魔乱舞的感觉，但是只用两天的时间，他就觉得这里挺不错的。 　　毕竟自由嘛！ 　　如果不是时间不太够，他还想去拉斯维加斯赌城看一看的。 　　机会迟早都会有的，带着这么点遗憾，他们三人总算是等到了晚上的晚会。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能看到华人记者，而且是直奔自己来的。 　　而且还是两波人，一波人冲上来就介绍道：“燕先生，我是香江星岛日报的记者司晓思，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另一波也很积极自我介绍：“燕先生你好，我是咱们央视驻海外的记者卢晨光，你来的太低调了，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只好在这里等着。可以耽误你两分钟时间吗？” 　　燕长青笑了笑：“当然可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司晓思在旁边立刻问道：“请问燕先生，你对获奖有把握吗？” 　　“不知道啊！”燕长青笑了笑。“我第一次出国，现在连洛杉矶都还转够圈，对这里也不熟悉，怎么知道会不会获奖？” 　　“燕先生，我听说你在醉拳2的时候，参与了武术指导，并且参与了配乐制作，是真的吗？” 　　“武术指导谈不上，我是看热闹的。配乐是真的，我对音乐方面还是有些自信的。” 　　“燕先生，你创作的曲子都是酒的名字，以后是否会创作其他方面的歌曲？” 　　“音乐是我的爱好，创作什么就看什么时候有灵感了。”燕长青看了看旁边的卢晨光。“好了，要进场了，卢记者有什么想问的吗？我建议你等我出来再采访，不然我可没法回答会不会拿奖。” 　　卢晨光问道：“晚上散场的时候应该有些晚了，燕先生方便吗？” 　　“没问题的，待会儿见。” 　　…… 　　好不容易和这两个记者告别，刚走两步，又一个金发大美女迎了上来：“燕先生，你好，我是洛杉矶报的记者莉莉丝，作为来参加格莱美颁奖典礼的唯一一位华人歌手，你有什么感想吗？” 　　“没什么感想，现在最想的就是拿个奖，不然这两万里我就白跑了。” 　　“你觉得自己一定会拿奖吗？” 　　“那要问评审团了，我可没那么大把握，不过很快就出结果了，时间很快的。” 　　“不知道燕先生听说过没有，有人质疑说你年龄太小，创作不出那么气势恢宏的歌曲，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年龄是问题吗？”燕长青反问道。 　　“燕先生的意思年龄根本不是问题，就算你年龄小，照样能来拿格莱美奖吗？”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记者突然就把话筒递了过来，抢过了问话的机会。“你觉得参加这次颁奖晚会的歌手，就算年龄比你大，也比不上自己吗？” 　　燕长青呵呵：“我的意思是，人做出的成就和年龄并没直接关系。你看你四十多岁了，这位美丽的莉莉丝小姐看起来只有十八岁，你们两个都是在这里采访的记者，对吧？” 　　莉莉丝被抢了问话机会正不满呢，当时就笑了起来：“燕先生说话可真风趣……” 　　燕长青摆摆手：“好了，剩下的等颁奖结束再说吧！” 　　…… 　　其实燕长青在交际方面不是特别擅长，但是有挂了之后，特别是现在随着自己各种技能提升，他也越来越能感受到人们的善意还是恶意。 　　那位突然插话的记者，燕长青就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不怀好意。 　　很明显，就算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了，接下来估计还有问题，搞不好就有什么陷阱之类的，说不定回头他就会在报纸上把自己说成跳梁小丑之类的。 　　燕长青可是记得，自己看过一部搞笑的美剧，里面天才小主角被人断章取义，说他是心向红色世界，于是他全家都要在报纸电视上，声明自己的倾向，而且家人还被吓得站在家门口挥舞国旗。 　　何况好歹他也是重生的，当然知道媒体的恶意。 　　黄佩珊一直笑眯眯地挽着他胳膊，等他打发了记者，才笑眯眯地说道：“我觉得你今天很帅啊！” 　　“我一直这么帅的。”燕长青保持着微笑，因为现在没人挡在他们面前了，所以不远处已经有无数镜头对准了自己，显然一个华族少年，来参加格莱美，还是很吸引眼球的。 　　黄佩珊也保持着微笑，手臂微微用力，让燕长青继续走，还控制着速度，显然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 　　进了大厅后，燕长青松了口气：“真麻烦啊！” 　　“你知道多少人都想有这个麻烦吗？刚才你没看到吗？外边有无数你最喜欢看的风景，可惜你要忙着应付记者，真可惜……”黄佩珊吧唧一下嘴，满脸都是我替你遗憾的表情。 　　燕长青呵呵：“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姑娘不可能永远十八岁，但是永远有十八岁的姑娘！” 　　黄佩珊当时又标志性地开始瞪大眼睛了：“老板……” 　　燕长青见她无话可说，笑了笑，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周围。 　　真没什么认识的人，有些就算是他听说过名字的，也没法和真人对上号，只能看个热闹。 　　关键也没啥好看的，都是虚情假意的客气居多，还不如吃吃喝喝痛快。 　　燕长青俩人闲聊了半天，总算等到了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 　　开头是一个老头讲话，这个不重要。 　　接下来一首歌，连燕长青都听过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一个黑歌手演唱的。 　　接下来的节目，应该是个很有名的主持人，好像是脱口秀的演员。 　　但是俩人不认识，而且因为文化差异，他说的别人哄堂大笑，但是这俩人大眼瞪小眼，总感觉自己和一群傻子坐在了同样的大厅里。 　　总之对于燕长青和黄佩珊来说，根本找不到笑点。 　　好在总算开始进入正题，接下来上来的是一个大卫史密斯的男主持人，和一个上围宽广到让人忘了姓名的女主持人，正式开始颁奖。 　　颁奖的中间是有节目的，而且一开始的就是个鬼哭狼嚎式的，不咋好听，但是人家这边流行，就是要唱，不听也得听。 　　一个奖项过去，总算来到了燕长青关心的。 　　影视配乐就算了，几部电影都成功诠释了什么叫烂片出神曲，算是个小遗憾。 　　不过最佳新人是有的，而且因为东西方名字差异，喊到名字的那一刻，黄佩珊立刻就激动了起来：“老板，得奖了，快点，上去说感言，要说的好听点……” 　　…… 　　但是燕长青拿着奖杯，旁边的大卫史密斯小声提醒：“可以说感言了，注意时间。” 　　燕长青冲他笑笑，就这么说的话，那自己准备好的节目怎么办？ 　　他略一思索，就有些拘谨地，断断续续地冲着台下说道：“感谢，我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堂弟……呃……还有外公外婆舅舅阿姨……” 　　台下本来一直安静着，当他继续说到后边的时候，就有些躁动起来。 　　很显然，不少人心里都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亲属，都报一遍上来。 　　而且英语中的叔叔舅舅是同样的，不过之前有外公外婆，人们都能猜出来，这应该是母系家的亲戚。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一直说下去的时候，他话音一转：“当然，还要感谢格莱美奖的各位评委们，以及喜欢我的音乐的所有人……” 　　大卫史密斯看他停下来的时候，小声提醒了一句：“还有时间。” 　　很显然，对于第一个登上格莱美奖的，来自东方的少年，就算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提示，观众们也觉得是应该的。 　　毕竟之前没来过嘛！ 　　燕长青沉吟了一下，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吧！ 　　而后他说道：“我听说很多人对我的才华有质疑，正好我昨天在圣莫妮卡海滩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想到了一首新歌，我可以唱的吗？二十秒就可以？” 　　大卫史密斯愣了一下，随即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下边的观众，见到大家都挺感兴趣，立刻点头说道：“需要伴奏吗？” 　　“不用。”燕长青笑了笑，把话筒拿到距离自己最远，然后开嗓。“啊……啊……” 　　…… 　　燕长青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听到前苏国的天才歌手海豚音的时候，那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听多了之后会麻木，但是第一次的感觉，永远是最难忘的，就像人们永远难以忘记自己的初恋一般…… 　　所以，这两个“啊”，就是海豚音的那二十秒。 　　来自vitas的《歌剧2》。 　　但是原曲中那只是人类中的高音，如果换成一个非人类，或者叫超人类的话，这个音，其实还能更高点。 　　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当这届的新人奖获得者开嗓的瞬间，他们就似乎听到了整个大厅的音响设备，都发出了鸣啸…… 　　而后下一刻那个话筒立刻就被那个少年放在了背后。 　　接着大伙儿的耳朵才听清楚了，仿佛来自天外传来的天使吟唱。 　　真的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这是格莱美奖颁奖晚会，音乐颁奖典礼，在场的专业人士比不专业的更多，所有人几乎在听清楚那一声天使吟唱之后，就知道了，自己唱不来。 　　他们说不出‘此曲只有天上有’的诗，但是他们都认定了，这肯定是来自天外的，天使的声音。 　　二十秒后，整个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是似乎隐约有，那一声天外之音在回荡…… 　　…… 　　掌声热烈无比。 　　随着掌声的，还有站起来的人，一个，两个…… 　　几乎就像是海浪一样，从某个点开始，瞬间传染了所有人，全场起立。 　　掌声如雷。 　　燕长青松了口气，本来计划是如果主持人也问出类似带有疑问的话，然后他再圆润地装个比的。 　　但是这个主持人太照顾人了，简直和幼儿园老师似的，生怕自己不适应，全程还提醒着。 　　没办法，只能自己找个借口，把自己准备好的节目放出来了。 　　虽然不够圆润，但是，效果还不错，至少，大家都站起了不是？ 　　…… 　　大卫史密斯似乎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他满面笑容，对着话筒说道：“感谢……” 　　“喂，喂？” 　　“沃特？” 　　接着后边就跑上了一个工作人员，匆匆地递上了一个话筒，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随即大卫史密斯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片刻，而后对着话筒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后台出了点小问题，调整了一下音响设备……” 　　燕长青本来正一脸谦虚地，在等着他说话呢，看到有人送来新话筒，就知道坏了。 　　刚才他就觉得不对，看来自己刚才那一嗓子不但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连机器都受不了……我果然牛比！ 　　不过他没吭声。 　　倒是下方有人有些躁动，因为现在主持人的声音，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这是启用了备用设备吗？ 　　燕长青等到主持人表示自己可以下去的时候，立刻就举着奖杯挥了挥手，小跑着下去了。 　　…… 　　黄佩珊很惊奇：“老板，你准备了新歌，为什么不告诉我？” 　　“别吭声，等下说不定要赔设备。”燕长青严肃地说了一句，随即又变了脸，和周围那些冲自己微笑的人，一一点头微笑示意。 　　颁奖典礼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改变什么，接下来依旧继续进行着。 　　直到整个颁奖典礼结束的时候，主持人重新上来，才开玩笑地告诉大家：“关于今晚上启用备用设备的原因，请容我再和大家解释一下。” 　　“这不是一场事故，而是一个惊喜。刚才我们的新人奖获得者，来自神秘东方的年轻人，他唱出了前所未有的高音。” 　　“他的高音，震坏了我们的设备，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启用了备用的。” 　　“不过我觉得这很好，我想以后大家都会记住这一届格莱美的颁奖典礼，记住有个年轻人，让大家听到了天使的吟唱。” 　　“也相信以后歌坛一定会更加百花齐放，因为刚才的高音，是格莱美奖有史以来的，最高音……” 　　当主持人起高了声音，喊出了有史以来的最高音的时候，场上的观众们都安静了片刻，而后瞬间再次热烈地鼓起掌来。 　　而且这次又有不少人，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看向了燕长青。 　　让燕长青也不得不站起来，对着那些使劲对自己鼓掌的人，表示一下谢意。 　　……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比不了的。 　　歌曲是有创作者的各种因素的，但是天生的东西，后天是可以弥补，但是再弥补，有些时候差距就是差距，必须要承认。 　　真不是一句勤能补拙就能安慰人的，因为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天生的东西，真的是让人无言以对的。 　　就像在场的人们最喜欢说，某某人的嗓子，是被天使吻过的。 　　但是刚才那不是，那就是天使的嗓音…… 　　虽然这点燕长青肯定不会认，什么天使不天使的，咱又不信那个。 　　…… 　　颁奖典礼结束了，燕长青拿着奖杯很满意。 　　特别是看着周围无数和自己打招呼的人，他更加满意了。 　　什么默默无闻，不存在的，只是一嗓子的事儿而已。 　　不过人要谦虚，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在庆功宴前找到主持人表示：“设备真的是因为我的高音坏掉的吗？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赔偿的？” 　　大卫史密斯很友好地回答：“这不是你的责任，是我们没有提供更好的设备，没做好足够的准备，完全不是你的责任，和你的朋友们去庆祝吧小伙子，不要因此心存内疚！” 　　那好吧！ 　　就冲不让我赔，以后也得多来几次。 　　…… 　　等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燕长青也不知道居然这么久，关键那位记者还一直等着自己呢！ 　　不过也不是只有一个记者等，不少人都等着抢拍个照片，回去编新闻的，辛苦怕啥，工作需要嘛！ 　　卢晨光兴致相当的高：“恭喜燕先生获奖，消息已经传到国内了，能不能请你讲一下，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想回家啊！”燕长青张口就来，其实他说什么不重要，记者回头就会把他的话‘翻译’一遍的。 　　“出来拿到了奖，没白跑一趟，还是很开心的，所以现在就想赶快回去，和家人一起庆祝一下。” 　　“对了，这次颁奖典礼上，还发生点小故事，让我助理给你讲一下吧！” 　　黄佩珊立刻就顶了上去，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老板如何一嗓子技惊四座，全场起立鼓掌。 　　燕长青对小助理的有眼色相当满意，没错，就这么讲，适当地艺术加工也是必要的，毕竟做人不那啥，不就白重生一次吗？ 　　…… 　　一直到回到酒店，黄佩珊还相当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场面，算是老板给的福利，她相当满意。 　　明明哈欠连天都不想去睡，还想问老板什么时候发新歌。 　　燕长青呵呵一笑：“着急个啥，先预热两天，回去之后再说。” 　　不是要放飞自我吗？这就要回去？ 　　黄佩珊顿时惊奇了起来：“要回去吗？不在这里玩了？不是说要多玩几天吗？” 　　这不是没啥可玩的了吗？等几年再说吧，唉！ 　　燕长青心里嘀咕着，一脸严肃：“家里的事情多着呢！什么时候想来玩都可以，先回去忙正事……” 第255章 接机 修行 合作 　　仅仅睡了两个小时，燕长青就醒了过来。 　　拉开窗帘，就看到了洛杉矶的清晨，通常靠海的地方，空气都会好一点，但是洛杉矶就是与众不同，这里的空气并不怎么好。 　　这还是经过几十年治理的结果，现在洛杉矶的雾霾现象已经比以前少了好几倍。 　　所以这年头很多拍摄出来国外的照片，有时候会有种雾蒙蒙的感觉，如果再加上冬日的阳光，看起来特别唯美，仿佛是自带光晕特效的一样。 　　真不是特效，是雾霾。 　　好多年了，一直在治理，还得等个几年才能治理的彻底点，现在洛杉矶依然是整个美丽国空气最差的地方之一。 　　因为国内对这方面还没重视起来，所以还有人宣扬这是国际大都市的特色，洛杉矶人那些患了癌症在病床上挣扎的人，听了会想打人的。 　　燕长青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乐器，只能在房间里，打几套拳当做练习。 　　等到黄佩珊俩人起床，一起下楼去吃早餐。 　　刚一下楼前台就主动上前提醒他们，外边有记者在。 　　酒店可以不让记者们进来打扰客人，但是对于在马路上等候的记者却没办法，只能先提醒一下，随后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采访，酒店会安排让他们从其他地方离开，保证他们不受到记者们的骚扰。 　　高级酒店的特点就是贵，但是他们对钱非常尊敬，掏钱的客人自然可以享受到相应的待遇。 　　对这一点燕长青还是很满意的，他已经露了脸了，没必要一直把脸摆出去让人看。 　　…… 　　飞机是晚上的，白天三人没事儿干，又去靶场了。 　　燕长青拿着一把小手枪，隔一会儿打一下，看起来还挺费劲儿的。 　　两个助理都有点迷糊，不知道老板又在搞什么，难道他那么聚集会神地盯着前面看，能看到子弹飞出去吗？ 　　燕长青觉得自己快了，随着每一颗子弹的飞出去，他都在尽力让自己看的更清楚点。 　　人类眼睛的局限，不存在的，他想看就看。 　　到了中午的时间，他吃的格外多了些，专注做某一件事情的是相当费神的，不但身体累，精神也累。 　　所以中午他还小憩了一会儿，下午又继续，直到出发去坐飞机。 　　…… 　　飞机上的燕长青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全神贯注地，试图看清自己。 　　并不是考虑自己性格啊做事等方面的看清自己，而是物理意义上的，看清自己。 　　看清子弹其实并不难，只要让自己无限进化的身体去适应就可以，但是“看清”自己，却是有点不够唯物论了。 　　有一种说法叫内视，不过说的是一种修行方法。 　　修行方法太多了，但是燕长青重生这么久，东奔西跑的也不少，接触的信息并不少，并没有发现，谁修行有成了。 　　所以他对很多修行方法，看的时候也挺认真，但是看完了，还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想到什么就试试什么。 　　他现在就是想看清自己，看自己的五脏六腑，血液流动。 　　如果能内视的话，先看清自己，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有‘神识’什么的，就是不用睁眼，能‘看’周围的一些东西？ 　　不单单是试验，他还用睡眠加速的功能，试图让自己能感觉出什么来…… 　　不过这个显然是有些玄学，飞机飞到香江的时候，他依然是有些迷糊，有点摸不清方向，显然对现在的他来说，做到这样有些‘超纲’了。 　　…… 　　从香江机场下飞机的时候，看着蓝蓝的天，燕长青顿时感觉到了亲切。 　　虽然现在香江还没回归，不过他倒是一直没把这地方当成外地，因为知道未来不会有什么变化，回归早已经是定局了。 　　然后他就吓了一跳，人好多。 　　洛杉矶和京城的时差有十五六个小时，而且从颁奖晚会到现在，已经足够发生很多时间了。 　　颁奖典礼结束的时候，国内是下午，刚好就赶上了晚间新闻。 　　晚七点的新闻当时就把这个新闻播了出来。 　　这是华族人第一个走上格莱美颁奖舞台的人，虽然燕长青觉得自己在家的时候挺低调，出去了才稍微放飞自我一点，但是别人可都关注着他的。 　　华族天才少年，获得了格莱美奖，这个新闻在美丽国都铺天盖地，何况是在国内。 　　当天晚上不但央视台把这个当做重大新闻，接下来其他的地方台新闻上，也都照搬了过来。 　　乌压压的记者冲了上来，更快的是一群看起来就彪悍的汉子，直接就把燕长青给保护住了。 　　燕长青笑呵呵地冲前面那年轻人打招呼：“坚哥，怎么你也来了？” 　　“你说要来的嘛！”阿坚笑着说道。“你现在太火了，所以我们来保护你啊！龙哥在外边等着你，他现在也很火，醉拳2的票房现在到五千万了，他怕自己再来的话，场面太火爆，所以在车里面等你的。” 　　“这些记者不用管的吗？”燕长青问道。 　　“你看一下，如果有需要的就说两句，没有的话就算了。” 　　燕长青看着热闹的人群，想了想说道：“还是说两句吧，不然别人会说我拿了奖就拽得不接受采访了。” 　　“要不我帮你点几个人过来？”阿坚问道。 　　黄佩珊在旁说道：“不用了，我也知道点谁的。” 　　阿坚呵呵笑笑：“那你来好了！” 　　…… 　　燕长青等黄佩珊和阿坚点了几个记者，才开始回答问题。 　　这些被点出来的记者，要么是信誉好的，要么是大报的，不会乱讲话的。 　　不过燕长青还是保持着自己谦虚的态度，一再表示：“我只是侥幸拿了这个奖，第一次也没啥经验，现在没什么感想，挺开心的。” 　　大多数记者还好奇传闻中，他曾经在醉拳2参与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更好回答：“我是看热闹的好不好？演奏确实有，但是武术指点真不行，你们没看到，现在是他们来保护我的……” 　　至于其他的小报记者就不用回答，只用微笑就可以。 　　反正身边一大群壮汉，还都是能打的，成仕龙的班底不少记者都认识的，有的甚至干脆直接把话筒对准了他们，想问点内幕出来。 　　醉拳2的高票房是目前娱乐圈最火的事情，开年的电影就拿下了高票房，所以大家对其中的一些内幕都很关心，特别剧组还曾经传出来，原来的武术指导和主演有矛盾的问题。 　　所以燕长青才不乐意多说，那些武行汉子们也都心知肚明，一个个只是板着脸，等燕长青回答完问题，立刻就往外边走去。 　　成仕龙看到燕长青就从车上下来了，伸手拉着他就往车上去。 　　车没启动就笑呵呵地对燕长青说道：“我的票房过五千万了，刚刚过的……” 　　…… 　　在成仕龙家待了大半天，主家还给安排了接风宴。 　　而后燕长青才回到自己的小屋，黄佩珊提前打电话打理过的，现在气温升高，花园里更好看了。 　　不过燕长青现在没心思看，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老妈自己已经到了香江，而后就坐在花园里，就继续研究自己的‘内视’。 　　‘超纲’算什么，他觉得自己行。 　　有挂的人生，就要彪悍起来。 　　虽然现在他还没做到内视，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方向是对的。 　　如果能做到内视，能有玄妙的神识，或者第六感什么的，他觉得自己的医术肯定大大提高。 　　到了那时候，医术就可以直接起飞了，直接观察到病变位置，再根据理论去试验一下，最终实现医术的弯道超车。 　　…… 　　黄佩珊在房间点好了饭菜，而后自己看着自己煮的粥，心里相当满意。 　　虽然不知道老板干什么，但是她是助理，老板想做什么，她做好后勤工作就可以了。 　　而且跟着老板不用自己花钱吃大餐，特别是老板还特能吃，一顿都好多菜，简直太过瘾了。 　　香江的收入高，消费也高，就算她现在收入不低，家庭也没负担，可让她自己天天点一桌子菜，她也是吃不消的。 　　等到饭菜送到，她正要去花园喊老板，就见到老板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先别说，我先猜猜。今天的饭菜是林记的吧？有虾糕、牛肉丸、烧腊、是不是还有个盆菜？嗯，还有甜品……” 　　“老板你的鼻子真厉害！”小助理立刻送上马屁。“我做了粥，不过我想着你吃的比较多，所以还点杨枝甘露……” 　　“你自己吃吧！”燕长青呵呵直乐，这小助理又假公济私，点了她自己最喜欢的。 　　不过这两天他一直待在花园，小助理在这里枯燥的守着，还要不断电话指挥别人做事，偶尔假公济私一点，不算啥毛病。 　　他坐了两天，感觉效果还不错，虽然还没达到真正的内视，但是他已经有了方向，这就证明了他想的不错，有挂的人生，确实可以如此彪悍。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黄佩珊都开始担心起来：“老板，你每天这么坐着，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燕长青笑了笑：“不用担心。你不知道练功夫的，还有很多道家的理论。我这是在修行，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黄佩珊完全不懂这个，转而继续回到：“宝丽金的那边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呢！刚才你妈妈又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邀请她过来玩了，感觉她挺想来的，好像又有什么顾虑……” 　　“你要是能把她劝来，下次MV你就是女主角。”燕长青祭出大杀器。“不但如此，下次如果有什么领奖的机会，你还可以去。” 　　“真的？”黄佩珊立刻就精神了。“只要把她劝过来？这么简单的事儿就可以？” 　　“当然了。”燕长青点点头，他一直想让家里人出来多玩玩的，但是他是儿子，说话不管用。 　　李秀妮在家牛气哄哄，在家母老虎，出门纸老虎，虽然也想到大城市看，但是去京城沪城已经是极限了，香江这年头名气太大，她觉得自己乡下暴发户的老妈，有点不太敢，怕来了露怯。 　　有时候家人说话，还不如外人说话管用，特别是黄佩珊是香江人，又是她儿子的助理，说不定真能把她劝来呢！ 　　…… 　　燕长青不回去，除了自身的提升，还有个原因，就是怕现在回去，热度太高。 　　都不用想就知道，从国外获奖载誉归来，那个热度能有多么高。 　　他弄的市场和酒厂，直接间接让无数人致富，他上过春晚表演过几次，拿下标王广告，但是都没有这一次热度高…… 　　真的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想想前几年有某导演去国外拿了大奖之后的热度就知道了，不管后来的电影如何，只要有了那个名头，就永远不缺少投资人。 　　现在正是国内‘慕西’的时候，他一个奖杯带回去，不知道多少人等着采访呢！ 　　采访还是小事，‘参观学习’才是大事，现在他又有了热度，肯定又会有新一波的来学习参观的人，不回去正合适。 　　还是在这里等一段时间，让热度降下去再说。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黄佩珊算着时间，老板都坐了半个月了。 　　难道静坐真有那么好？ 　　她试了好多次，每次往那里一坐，就开始想入非非，根本静不下来心，于是就有些相信老板说的，静坐真的是一种修行了。 　　不过老板交代的事情，她还是没办好。 　　每次和老板的老妈打电话，她都能感觉到，老板妈非常心动，挺想出来看看的，但是也不知道顾虑什么，就是不来，让她十分着急，百分失望。 　　直到这天老板吃饭的时候，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和宝丽金那边联系一下，用一下录音棚，把那首有海豚音的歌给录了把！” 　　黄佩珊有些错愕：“你不需要继续修行了吗？” 　　燕长青笑了笑：“不用了，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黄佩珊有些好奇，随即仔细看了看老板。“老板，我觉得你的眼睛更亮了，而且，而且感觉你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潇洒……是不是修行有成了？以后你也是得道高人了？” 　　“得道还没有，但是确实有所得。”燕长青笑的非常满意。“行了，一时半会儿和你说不清，先办正事，办完了我回去，这半个多月了，感觉热度应该没那么高了，回去应该不会受太多打扰。” 　　“好的老板！”黄佩珊终于反应过来，她不用再在这里守着老板，可以出去了，顿时元气满满。 　　…… 　　录音的时候，燕长青只能尽量收着点，生怕把宝丽金的设备也搞坏了。 　　至于宝丽金说的，把他迄今为止发行的几首歌都做成一个专辑，他直接让黄佩珊来谈。 　　然后去和成仕龙告个别，和自己公司的那些员工见个面，而后坐上飞机，直飞省城，再转机到西阳市，见到了来接他的二叔。 　　燕二河接上他就开始絮叨：“你可真能躲，这几天我们这边都烦死了，刚开始那几天一天能接待好几个书记，打招呼都得喊全名，不然都得搞错……” 　　“哈哈！”燕长青看到一向淡定的二叔都这么烦，再次感觉自己果然是英明神武。 　　没办法，风气就这样。 　　当年他借着参观学习的名义去偷师人家，现在人家明目张胆地利用参观学习的名义，来他这溜达，也不能一个都不招待吧？ 　　燕二河现在对流程熟练的很：“都是先来市场，接着就要去酒厂。你不在也没关系，去参观你办公室，幸好你那挂的照片多，我就给他们一个个讲……” 　　“讲完了再吃吃喝喝，幸亏咱们自己有食堂，有酒，不然都招待不起。一开始我还给他们拿好酒，等喝一会儿就上便宜的，赶紧灌醉就了事……” 　　“不过也都好招待，你出了名，来的都挺客气的。有些真想做事的，你姑父就趁机在他们那投资搞个物流点，也是好事……” 　　“有两家酒厂的，我看是真心想搞合作的，川省一个，青省一个，老板走了，留了俩经理一直等着，想找你谈合作的。青省那个还打算搞物流点，已经回去干了，都是你姑父谈的……” 　　“酒厂那边催货的太多了，市场上现在都加价快翻倍了，也不知道你弄个歌出个名，和酒啥关系，反正都是卖疯了。你那个厂长头发都愁白了，我看你回去赶紧给人家加点工资吧，这些天可忙坏了……” 　　“你妈说你翅膀硬了不回家，还天天让你的助理打电话煽风点火让她去香江，说等你回来要收拾你，说你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娘，自己在外边不着家……” 　　“对了，青省的那个老板回去，还给你送了个礼物，刚到咱村里，你猜猜是啥？” 　　“那人给弄了头白骆驼，说是啥祥瑞，运了好几天才到家，没人会喂，怕喂坏了，让四哥，就是你四伯回去啥也不干伺候着……” 　　…… 　　燕长青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大部分想来合作的是早就想来了吧？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的。” 　　“肯定是了。”燕二河在市场上虽然不管事儿，但是看得多了，很多事心里其实都明白的很。 　　“有的老板都是之前联系过的，但是他们在地方上势力大，咱们这边觉得太远，怕到时候干不过。” 　　“这次他们自己来，看着还是挺有诚意的。不过我也就是听听，你得问你姑父。他说你现在名气够大，就算这些人想占便宜，也多少会有顾忌，可以先试着看看。” 　　“反正现在咱们发展到现在，完全可以放开点胆子了。这是你姑父说的，他们来的时候还带着当地的一些领导来的，合作的诚意还是挺足的，我看他们主要是想把当地的东西往这边走……” 　　说了一路，到了市场，燕长青再和陈有亮谈一谈，就去见了那两个留在这里的酒厂经理。 　　其实也好谈，就像陈有亮说的：“肯定不能按照给老冯的那条件，防伪标签的货源在咱们手里，你这边控制着量就可以，多少差点也无所谓，只要他们别胡乱搞把牌子搞坏……” 　　燕长青不担心这个：“给他们合作只能让他们做好日子系列，贵的酒他们干不了……” 　　…… 　　对两个经理，他也是这么说的：“你们来肯定都了解过，好日子系列现在确实可以由别人做，我这边出酒曲，指导一下流程，你们能做出来。” 　　“但是步步高和高升系列的酒，你们去过酒厂也知道，除了我现在还没法让你们做，这是我技术还不够，只能等以后了。” 　　两个经理都是得到指示的，当时就表示没问题，而且对于分成上也都没大问题。 　　现在好日子系列在市场上也是脱销状态，只要他们能酿造出来，根本不愁卖，原本的酒厂完全可以凭借这个做大做强。 　　虽然说这么一来有点丧失主动权，但是在商言商，做品牌那是好做的吗？先赚钱再说。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有两个书记刚好在，燕长青还得和他们聊一聊，拍个照，这才打发走这两波人。 　　大概这就是‘国际’的威力了，之前音乐做到国外，酒卖到国外，都不及这一次拿个奖杯。 　　…… 　　和两个经理谈完，他们老板随后就到了。 　　不过这时候燕长青已经到了酒厂，挨过了老妈的训和鼓励支持，和村里人乱七八糟地庆祝了一番之后。 　　而且还见到了白骆驼，刷洗的很干净，四伯照顾的挺好，毕竟是从小养马又赶了十几年马车的人。 　　外地来的两个老板到来之后，燕长青做事光明磊落的很，直接带着他们一帮人，让他们看自己酿酒。 　　用了几天时间，让事实告诉他们：目前他们只能做好日子系列的酒，别的他们都不行。 　　一大群人，都是内行人，眼睁睁地看着燕总动手酿酒。 　　整个流程都没瞒住他们，甚至连制曲都让他们看着，明摆着就是告诉他们，没有他这种控制力，根本做不出好酒来。 　　几天下来，彻底心服口服了！ 　　谁见过闻一闻味道，就知道酒是多少度的？ 　　谁见过伸手在发酵池里晃一晃，能说出来里面现在有多高温度的？ 　　简直就是神了！ 第256章 家园 要上档次 　　阳春四月。 　　国际奖的热度持续了很久，不间断的有考察学习队伍前来。 　　不过这并不耽误燕长青的一些小计划，大的工程依旧在收尾，小的他自己带人做，主要是做绿化工作。 　　九岗十八洼这里的地形，真不适合种地，地并不是梯田，却有陡坡，他干脆带人把能种树的地方都种上，花花草草也不少。 　　反正这点土地的产出和投入完全不成比例，大家留点好地种着，不忘了自己农民的身份就行。 　　当年的小竹林已经逐渐茂盛起来，在他有意的培植之下，河边已经多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竹林，只等过上几年，就能长成一整片，到时候就有风景可看了。 　　桐树林也在不断扩张，酒厂愿意收那些桐树的消息放出去，全乡人都挺开心的，毕竟还能给点钱，基本上所有人都愿意挖了送过来。 　　农田的树太碍事了，只要想想就知道，当所有人都开始用机械耕种收割的时候，地里矗立着一排树，真的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种树其实不适合当风景树，但是人们惊奇的发现，哪怕是这些让大家深恶痛绝的树，整整齐齐地栽种成林之后，也成了一道不错的风景。 　　当忙碌的四月过去，其他地方的人过来，就开始惊讶于这里的变化。 　　从原本的光秃秃的岗岗洼洼变得随处可见的树木，原来根本没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 　　酒厂环境的变化，并没有老板的变化大。 　　燕老板的医术越来越厉害，变成小神医了，对于周围的人来说，是个更让人喜出望外的事情。 　　酒厂的老工人都知道，老板一直喜欢学医，学的很认真，而且已经有了能给人看病的能力。 　　特别是燕老板的望闻问切更是一绝，一点不比那些老医生们差。 　　但是现在‘一绝’变成‘一神’了。 　　大小毛病一看就知道，哪怕是多年隐疾，也瞒不过他的二指一搭，打眼一看。 　　当然小毛病也没人好意思找老板，老板多忙啊，再说人们的习惯就是如此，谁好意思说自己感冒了来找老板让给自己看看病。 　　都是一些实在没招的毛病，才来找老板，而且通常还要先托厂里那些老工人来问问，看老板有没有时间。 　　燕长青现在正在兴头上，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大不了晚上嘛！ 　　一天只需要休息两个小时的人，时间真的很充裕。 　　燕长青做的就是在村里原来盖的图书馆附近，让燕兴旺带人盖了一栋小楼，当做新的诊所，把申医生给请过来在这里长期坐诊，自己兼职在这里。 　　他的目的只是通过看病了解人体的奥秘，并不在乎看病的那些钱，让申医生按照他原来的习惯看病就行。 　　无非是现在这里准备的药材更多了些，因为人多了嘛！ 　　…… 　　五月初的时候，小徐总又跑来了。 　　发电站建成在即，他的业务可以开展了。 　　这次再来，小徐总就没上次那么骚包了，很低调的和司机开了辆桑塔纳，带了几种他们当地的特产和茶叶当礼物。 　　然后他很好奇：“你居然会做饭？” 　　年轻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纯粹些，特别是小徐总这个人，哪怕出身商人家庭，大学毕业，依然保留着一些很美好的特质——比如偶尔会露出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如果不是这样，当初俩人也没机会在路上相识。 　　所以他对燕老板虽然佩服，而且还有当初被救的感恩，但是做不来那种很市侩的溜须拍马，这是第二次来，到了没多久，熟悉了之后，他就不再口口声声地燕总燕总地喊了。 　　燕长青倒是喜欢这样，最近一段时间虽然不用他应酬什么，但是也烦。 　　所以小徐总真诚点，他挺开心，要不也不会亲自下厨：“我最近挺喜欢厨艺的，你在这里多待几天，就知道你以前吃过的东西好不好了！” 　　小徐总不服：“好歹我也走南闯北一年了，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你先做出来我尝尝再说。” 　　…… 　　等饭菜做好，也没外人，燕长青拿了个茶缸让人舀了点酒过来，放小徐总面前：“我不喝，你随意，喝醉了去睡觉。” 　　小徐总嘿嘿直乐：“我就等着这酒呢！实话说，你让我带给我爸的酒，我也喝了不少，都没了。这不是你没让供煤，我不好意思来打秋风，想好久了。” 　　燕长青直乐：“你想来就来，还能让你空手回去不成？” 　　“哈哈！”小徐总干笑两声。“那不是意图太明显了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酒好到哪儿，喝的时候只觉得顺口舒服，等喝习惯了，再去喝其他的，怎么喝都感觉能找出毛病来。” 　　“我爸后悔死了，我刚把酒带回去的时候，他尝了尝，然后还请了几个老朋友来喝。结果喝完了就没了，喝别的酒嫌弃，最近喝酒都少了。” 　　燕长青笑：“那是好事儿，酒喝多了也不好，当然我的除外。” 　　“你尝尝这个，这个鱼子酱可是真货，从前苏那边来的。”小徐总刚才说完觉得自己说太多了，总感觉这么说，让人觉得自己父子俩都是酒鬼似的，赶紧转移了话题。 　　燕长青好奇：“你们和前苏那边有业务？” 　　“现在还没有！”小徐总说道。“那边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咱们这边去发财的太多，假货次品把那边市场搞坏了。” 　　“前苏国现在都开始抵制国内的货物，私人生意都快没法做了。我爸认识一些人，他们想联合起来，想重新把市场给做起来，其实那边还是有好东西的……” 　　说白了就是原来做生意的大部分是私人倒爷，只为赚钱，长远的根本不考虑，趁着前苏解体前后的时间和机会，把各种货物往那边卖，赚快钱。 　　但是这样的生意不长久，人家也不是傻子，你也不能老拿残次品糊弄人。 　　现在换成了大企业大商家联合起来，搞诚信经营，那边经济形势不好，只要他们愿意好好做生意，对面还是很欢迎他们去的。 　　小徐总解释完了，有些羡慕：“其实我也想去，但是我爸不让。” 　　燕长青呵呵：“就你那危险意识，我要是你爸也不舍得让你去。” 　　“哎，你还占我便宜不是？”小徐总佯装生气。“就这句话，回头你得多给我带一瓶酒。” 　　“我给你带一罐。”燕长青大方的很，他的酿酒技能快三级了，现在二级的酒不珍惜，随便送。 　　当然也是看人，小徐总虽然有些时候幼稚了些，但是人没问题，要不也不会路上见人‘遇难’就急吼吼冲上去。 　　人要都老奸巨猾的，浑身上下长满心眼，那还有啥意思。 　　小徐总一听就高兴了：“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你缺点啥，没给你带太多东西，你有啥想要的，说说看我能不能给想想办法？前苏那边的武器现在便宜的很，要不我给你弄一批？” 　　燕长青摆摆手：“我是企业家，又不搞军火。” 　　“那可就没啥别的特产了，我爸那些朋友们，想联合起来去做大生意，我总不能给你运点石油啥的。”小徐总为难起来。 　　“我又不缺啥，想起来再说吧！”燕长青指了指酒。“喝酒喝酒，你想喝就喝，我是真不喝。” 　　…… 　　吃过饭小徐总就开始四处溜达，还不用燕长青陪着：“你有事尽管忙，我自己四处看看，出来我就是玩的，别耽误你正事儿。” 　　燕长青给他介绍：“这两天新酒厂刚弄好，我正在做清酒，往岛国那边卖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为啥要给小……岛国人酿酒喝？”小徐总张口就问道。 　　“赚外汇啊！”燕长青看着他像看傻子一样。“粮食才多少钱一斤？我酿了酒卖给他们，价格翻几十倍都是少的，为啥不能卖给他们。” 　　小徐总摸摸脑袋：“也是。总是觉得，你弄东西给他们，有点……那啥……不过好像确实是赚钱的好生意，你用不用找外商，我爸在沪城那边关系广，沪城的岛国人也挺不少的。” 　　“不用，我在香江有外贸公司，以那边名义走货，到时候在沪城那边建个分公司，酒运到那里直接出去，不麻烦的。” 　　“那你们沪城那边分公司有啥需要了再说，货运上有啥问题了给我个电话，我让我爸帮忙想想办法。”小徐总这趟是来混酒的，没帮上忙还是挺遗憾的。 　　燕长青觉得自己应该能给他帮忙：“你爸要和人一起去前苏做生意，要不要伏特加？就你上次来尝过这种酒的，现在比以前好了。” 　　“唉，你不说我都忘了。”小徐总点点头。“不过我品酒不行你知道，你的酒特别好我能感觉出来，要是差距不大，我真喝不出来。” 　　“你回去带点给你爸尝尝。”燕长青说道。“胜利伏特加现在还是有点名气的，现在产量太少，如果能用上的话，回头你提前告诉我，给你们留点货。” 　　“啊呀！”小徐总喝的有点晃，想拍旁边树，差点没拍准。“我还没说完呢，都忘了胜利伏特加也是你搞出来的，这个岂止是火啊！简直火爆了。那时候你说让我代理的，我后来等你消息，你也没说话，现在我后悔了。” 　　“我给你说个笑话，沪城那边有个老板，从香江带过去几瓶，说是进口名酒。结果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再一看地址是你这里的拼音，哈哈，我一说，一桌子菜都没法吃了，都笑喷了……” 　　燕长青也乐：“我这是弄出来赚外汇的，根本没在国内卖。这也算是出口转内销了，哈哈。回头你多带点回去，别让人说咱小家子气。” 　　“他们都觉得你特牛皮，不过我爸没说咱们认识，我也不好说。”小徐总说道。“你要给我带点回去，那我可就太有面子了，要不……” 　　他仔细打量了燕长青半天：“你现在挺有钱的吧？买矿不买？你只管前期让人去考察探矿，然后掏钱，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办，到时候手续办齐，矿完整的给你，保证赚钱的生意。” 　　燕长青摇摇头：“没啥意思，我懒得干。” 　　“赚钱也不干？”小徐总压低了声音。“这又不是违法的事儿，也不用你操心太多，到时候找些人去看着人挖就行，直接包工出去，挖一吨给多少钱，其他你不用负责，出了事儿也和你无关……” 　　“不干不干。”燕长青很干脆地不让他说了。“你没看我都酿酒赚外汇去了，这个多轻松。” 　　小徐总很为难：“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我也不好白拿酒啊！要不这样，下次给你带几个洋马？前苏那边吃喝都成问题了，人多的很。不过送你这太显眼了，我让人在沪城给你买个房子……” 　　“你喝多了，小徐同志。”燕长青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那样人吗？想不到你徐一博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有这花花肠子……” 　　小徐总脸上更红了：“那啥，我这个，我……” 　　旁边他那个司机兼保镖叫大福的，上前小声嘀咕了两句，小徐总脸顿时越来越红，都开始滴血了：“你别见怪啊，我忘了你这个……和你一起待久了，总觉得你比我年龄还大，我……” 　　“小事小事。”燕长青哈哈，我两辈子的为人，虽然上辈子只是打工人，可论心理年龄，还真比你大。 　　而且他建议挺不错的，就是早了点。 　　…… 　　其实陪着小徐总溜达，燕长青也跟着放松了一下。 　　回来这一段时间事情挺多的，还都是他不想打交道的人。 　　而且因为来的人都是打着参观考察的名义，村上的人担心熊孩子们再来玩，打扰燕长青正事儿，都交待了不让人过来玩。 　　所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是真的，燕长青说自己在忙正事还可以，他要是在别人来“考察学习”的时候，自己去带熊孩子们玩，被人知道也不好。 　　幸好他还有个艺术家身份，可以拿这个当借口，让熊孩子们周末去桐树林那边玩。 　　看那些熊孩子们干蠢事，才是生活的调剂，是快乐的源泉。 　　…… 　　小徐总第二天开始就不多喝酒了，每天跟着燕长青，看他种花花草草也跟着种，还提意见：“这片坡地不行啊！种上苜蓿吧，你这白骆驼挺不错的，多养几只，以后咱们骑着骆驼遛弯，肯定感觉可好……” 　　“这主意不错。”燕长青点点头。“我原来是想让大伙儿多留点农田，不过，连你这外行都觉得这地不行，看来还真不如都种上苜蓿。” 　　“种紫花苜蓿，我在别处见过，大片大片的成长起来，又是风景又是牧草，而且生长迅速。”小徐总不喝醉的时候，提的意见还是挺靠谱的。 　　“也别只种桐树了，种点其他的，银杏有没有？橡树有没有？我帮你联系点树苗，现在还来得及，早一年是一年。” 　　燕长青看了看漫山遍野的低矮的麦子：“那行，等我和大伙儿商量一下，不行这里就都退耕还林吧！” 　　这些麦子快收割了，明显长得比别处的麦子‘秀气’，连小徐总这种不种田的人都嫌弃不好，算是让他彻底下了决心。 　　小徐总大概是真心喜欢紫花苜蓿，估计还查了资料的，见他同意就说道：“你们这边的气候，等麦子收割了再种都可以，前期费点事儿保证水分就可以。” 　　好歹是大学生，真不是傻子，说完还有点羡慕：“还是你们搞实业的好，影响力够大。你说商量，能有人反对吗？” 　　燕长青没法回答，说商量其实是他自己想再考虑一下，因为现在只要他提出来建议，肯定全票通过。 　　哪怕他说要把九岗十八洼给填平，估计都不会有人反对。 　　小徐总见他不说话，顿时笑了起来：“我觉得你有时候不像年轻人，干什么都思前想后的。” 　　他其实想说燕总干事情不够利索，退耕还林种牧草也是好事儿，燕总还说商量什么的，明明他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看看那些轰隆隆往外边运酒的车，看看那些往这里运粮食的人，上万人的酒厂还有工地……就这么一片地要退耕还林，还需要商量？ 　　燕长青被说的无语，点点头：“那行，回头你帮我联系吧！等回头找个人来看看，能种多少树，需要多少苗木多少种子。” 　　“这就对了嘛！”小徐总笑的格外开心。“你要正视自己的地位，你看我，我就很能正视自己的地位，和你说话我就不敢说帮你啥，只说让我爸办……” 　　…… 　　燕长青转头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去，毫不意外，得到了几个村长，以及乡里县里市里等多方的支持。 　　他早就不止是周边村子的小财神了，别说是退耕还林的好事儿，就算他想建高尔夫球场，也没人会反对的。 　　不过他也不会那么无厘头，玩什么高雅运动，还是小徐总说的符合他心意，把老家这边建好点，以后自己看着舒心。 　　小徐总特别开心，觉得自己总算帮上燕总的忙了，都等不及回家，直接在这里就联系人过来。 　　其实本地也能找到这样的人，不过小徐总乐意帮忙，燕长青也得给人个机会不是。 　　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看小徐总闲着没事，干脆带他做雕塑。 　　结果小徐总又提意见了：“你好歹一个大老板，总弄水泥雕塑多没品位，玉石的搞不搞？你看看，好歹是女娲大神，你怎么也得弄一整块玉来做，对了，你确定这是你做出来的吗？” 　　燕长青点点头：“我主要是现在技术不好，想着等技术更好点再说。” 　　“这还不行？你打算雕一条龙，点上眼就能飞天那种才能算好吗？”小徐总的眼睛瞪的老大。“就算不行你也可以先雕点别的练手艺啊！” 　　他伸手指了指远处那个举酒瓶的自由女神，还有脑洞大开的那座雕像：“用水泥多没品位的，做这个玩笑型的雕像还可以，做大神的像合适吗？” 　　“听我的，换成玉雕，当大老板的，就算爱好也不能掉档次。你一年得挣几个亿吧？钱都存银行干什么？买个玉矿，以后没事采几块练手，这技术不就提升上去了吗？” 　　煤老板的儿子，果然豪气。 　　燕长青呵呵笑道：“你不会连玉矿也有门路吧？” 　　“没有。”小徐总顿时哑火了。“不过东北岫岩玉矿多啊！去前苏做生意的也有做这个的，我多少也学过点，回头可以帮你问问，不行还有别地的。” 　　“燕老大，你要正视自己的名气，只要是你说想要，肯定有人把货给你送到家门口让你挑选的，你也太小看自己的名气了。” 　　燕长青呵呵：“我就是知道自己的名气，才尽量不搞大动作的，你说你自己想问的，别说我问的啊！” 　　现在名声太大，需要低调几天，过一段时间再搞别的好了。 　　弄玉石确实不错，自己练手嘛，做手工还是很有意思的。 　　虽然他现在雕塑技能还没提升，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动手，提升的会很快，很快。 　　超乎寻常的快。 第257章 玄武 合作 学校 　　玉石暂时是没有的，所以徐一博和燕长青一起去市里，参观完步步高杯运动会之后，回来还是挽起袖子，准备和燕总一起干一干泥瓦匠的活儿。 　　小徐总兴致很高：“建个大象，或者雄狮，就立在山头上，主打一个威武霸气！” 　　燕长青提醒他：“那不叫山头，那叫岗。” 　　“等你这里的树都种上，看起来就像山了。”徐一博振振有词。“我觉得就得建个霸气的……” 　　“我准备建个玄武，在那边的地方。”燕长青带着他一直走到岗上，往下边指着。 　　在那里，两道岗中间的洼地一直延伸到河边，燕长青指的就是河边的位置：“建那个地方，把两边也垫起来，将来万一河里涨水，那个玄武可以挡一挡水。不然水一进来，这片洼地就毁了，得俩月下不去人。” 　　毁地是大问题，更大的问题是下不去人，人们想去对面岗上，得绕路，非常麻烦。 　　听到有实际用处，徐一博就不提议建大象了，不过他看着那片地势有点怀疑：“涨水能涨那么高吗？” 　　燕长青很肯定地点点头：“早二十年我们这里才涨过大水的，按照规律算，二三十年就得涨一次，差不多快涨水了。” 　　徐一博看了他半天：“总觉得你说这话和半仙儿似的，有种街头算命的感觉。” 　　“哈哈！”燕长青一笑。“走了，开工去。” 　　“就这么干？”徐一博一愣。 　　燕长青一摆手：“先看看，等下让人来帮忙。” 　　…… 　　这个规划的玄武有点大，差不多得二十米，底座当然更大，毕竟功能是个小水坝。 　　燕长青的设计是下边留足下水道的口，平常年月可以让洼地里的水出去，但是涨水的时候，把口子堵上，免得河里水倒灌进来。 　　其实燕长青早计划好的，现在就是重新整理一下思路，而后就一挥手，瞬间就涌来一群人和几个大机械，在这里就干了起来。 　　徐一博就喜欢看这个：“觉得你们这边人干起来精神劲儿特别……让人觉得干劲儿十足啊！矿上那边就不行，那边下矿的都是下死力，还有危险。包出去的工，工钱给的也不够多……” 　　燕长青也不回话，就听着。 　　大概算是年轻大学生的迷茫之处吧，他应该是想改善那种情况，但是他人单力微，对矿区的现状有心无力。 　　所以他只是想说说，因为和别人没法说。 　　别人会说你家就是挣这个钱的，你特么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要不你给提工钱啊？ 　　实际上他家想提也不行，矿区都不是一家一户干的，除非大家商量好的事儿，否则谁干的出格了，会被人排挤的。 　　万一因为他家涨钱导致别处工人闹起来影响不好，说不定还有人得找他们谈话，属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这个当儿子的说说还可以，换成他老爸大徐总，连说都不能说的。 　　…… 　　小徐总很快就体会到了劳动的快乐，看到原本只是一片荒地的河边，在燕长青的指挥下，两天功夫就变了个样儿。 　　而后就开始做地基，浇灌水泥。 　　这里离工地是还有段距离的，但是挡不住人们干活儿的热情劲儿，转眼之间就筑起了一条堤坝——当然现在还没人想到这是堤坝，只当做是基座。 　　小徐总的奇思妙想又来了：“后边可以建荷塘啊！我记得你们村口都有小池塘，那也太小了，直接在这里建个大点的……” 　　“如果不是你们这里地势不好，我都想提议你建个水电站的，弄个大水库多好啊！没法建水库，你在这边修成荷塘也可以，养鱼种藕也可以。” 　　燕长青立刻就找人来看了看，挖荷塘不是随便挖的，要看地质条件的，搞不好荷塘建好了，上面水流进去，下边往下渗光了。 　　不过这里条件还行，燕长青让人来看也只是做个保险，实际上他知道当年涨水进来之后，要多久才降下去的。 　　于是工程量就变得大了些。 　　但是小徐总对此很支持：“你看，你随便找点工程，把钱花出去了，工人们干的高兴，以后的环境也改善了，一举几得的事儿。这里养鱼种藕的产出肯定比种粮食强，你也亏不了。” 　　确实亏不了，厂子的人数越来越多，产出只供应自家厂子都是赚的。 　　…… 　　小徐总觉得这里太有意思了，二娃铁蛋一帮熊孩子过周末回来，居然也能和他玩一起去。 　　再次验证了燕长青的那句话，越沙雕就越快乐，连大徐总打电话催他回家都不回，在这儿玩上瘾了。 　　他的想法也越来越多，吃饭的时候也提意见：“老大，你的厨艺没的说，不过你的这些山货不够好，纯野生的质量有好有坏。” 　　“你看看这木耳，厚的这么厚，薄的这么薄，你得提点一下，让人试试自己搞种植。我看你们这边村里还有不少闲人啊，搞点种植不行吗？” 　　燕长青无奈的很：“你知道桃树乡市场吗？你爸不是准备和人去搞点前苏的生意吗？你可以帮他在这边市场看看货源，咱们这里的货源还是挺充足的，西到青省川省，南到深城广城的货……” 　　“那些村里的闲人，都是在家看孩子的，她们家里都是做生意的，这些娘们儿一不会干，二不想干。除非往东边，那边山里的条件差点，要是能让他们干才行。” 　　像是燕长青老妈八卦队的那批人，那些天天闲着带孩子的老娘们，不算她们男人在外边跑生意的流动资金，单是家里的存折上都是七位数往上，你让她们去种木耳，她们才懒得干呢！ 　　还不如劝她们多生个娃来的现实呢，反正都不差那点罚款。 　　徐一博顿时吧唧了一下嘴：“你们这里都这么有钱吗？” 　　他是惊讶这些人的现金充足，要知道很多公司折腾来折腾去的，一年也才几个钱？ 　　燕长青懒得说他：“你家搞生意的，你不知道自家用几年功夫折腾到现在这么多钱的？” 　　这年头贸易生意真的挺能赚，只要找准了路子，干下去根本不愁利润，随便折腾点都是钱。 　　人们的观念又没改变过来，只挣不花，最多给家里盖栋楼，存款多点不是挺正常吗？ 　　小徐总看了看远处的村子，还是有点不大信的样子——其实是信的，只是看着总觉得有点违和的感觉。 　　就这么几个小村庄，里面有很多百万甚至千万富翁吗？ 　　真的看不出来啊，那些在大城市里，有个小工厂，一年挣个几十万的老板们，都开着好车拿着大哥大，生怕不知道自己有钱似的。 　　可这里呢？ 　　燕长青呵呵笑着说道：“就昨天来帮忙看骆驼的四伯，他现在有一百多辆大卡车了。” 　　四伯以前可是赶马车的，那也算是搞运输的。 　　从马车换成汽车，他的观念就是运输，有钱就买车，自己没生意的时候，谁家有生意缺车他就和谁合作，反正找个司机没几个钱，给他挣个辛苦钱就干。 　　别家挣点钱如果生意能周转开就存着，他就买车，一来二去的，车不多才怪。 　　燕长青的酒厂起来后，他的车就没闲着的，才一百多辆是后来大家都不在乎买车那点钱了，不然他还要买。 　　徐一博当时就顾不得礼貌了，来了句：“卧槽！” 　　那个穿着破汗衫，顶着草帽来帮忙喂骆驼的乡下老头，居然这么有钱？ 　　太生艹了！ 　　…… 　　燕长青给他解释：“你也是做生意的，有啥可卧槽的？这东西都是开了头，接下来就是滚雪球了。路子趟熟了，车队一出发，人多势众路上没人敢惹，运红薯都能赚大钱的。” 　　万事开头难，现在市场上的人都过了那个阶段了，有人有钱的情况下，生意真的好做。 　　现阶段很多地方不是没东西，是运不出来，车队开过去，当地人和过年似的，把家里存货往车上送。 　　有些地区很偏僻，你给他钱他也用不出去，直接给东西换他们最乐意。 　　青省的老板为什么一定想要和市场搞合作，因为这里面利润超乎一般人想象——拿方便面饮料时装电子产品换土特产，大家都觉得自己是赢家，都觉得自己大赚特赚。 　　小徐总觉得自己在这得低调点，因为不知道哪个老头哪个大妈家里就是百万元户。 　　干起活儿更有劲儿了，抱着电动棒对着水泥一阵突突，满身水泥点也不介意，他还学了点新技术：水泥地原来要拍一拍，把水泥浆拍出来，上面的水泥地看起来才平整光滑。 　　转眼就到了他不得不走的时候，不过他这一趟来的收获很多，还在市场看了一圈，而后记录了一小本的信息，准备带回去给老爸那些人看看。 　　这边市场的货源充足，如果去前苏做生意，有些商品从这里一次性大批量采购还是比较划算的，多出的那点运费也不算什么。 　　大不了上飞机运输。 　　不过西阳市虽然前年建成了新机场，但是运输能力还是不够，如果真有大笔物资运输，那就需要去谈了。 　　反正不关燕长青的事儿，他也算是牵线成功，剩下的是陈有亮陈总的业务，不论是包机还是租机，就看他怎么和航空公司谈了。 　　实在不行自己买几架飞机也可以，正好前苏那边有货，据说他们现在什么都卖，之前就卖过飞机，现在应该还卖吧？ 　　临走前小徐总耗费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在燕长青的指挥下，把玄武的一只爪子给做出来了。 　　主要是他别的帮不上忙，但是他觉得玄武爪子上得有鳞片，这个鳞片他可以画，必须让他来，不留下点能看得见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的参与感太弱了——明明自己每天都挺辛苦干活的。 　　临走还一再交待，等第一批煤运来的时候，他会再过来，到时候要看看做出来的玄武有多威武。 　　…… 　　等小徐总离开，燕长青继续自己的创作。 　　这个玄武属实有点大了，工人们都不敢随便下手，必须由他亲自指挥才行。 　　但是考虑到实用价值，燕长青觉得还是挺值的，以后一边是河，一边是荷塘，这个玄武在中间，等于负责两边的水流调控，下边是中空的，以后还可以根据需要安装机器。 　　好在人多，机械也多，而且火电站那边很多搞工程的老手来帮忙，效率相当的高。 　　玄武是龟蛇盘绕的，乌龟好做，蛇不好做，但是这难不倒燕长青，他之前就一直研究想做飘带，脑子构思过很多次，现在想法已经相当成熟。 　　他的成熟想法并非是空想，可是根据技能来的，绝对是可以实现的那种。 　　不过做出来之后，一开始他总觉得这玩意儿和想的不一样，盘着的那条蛇看着有点太凶了，下边的龟看起来又有点太憨厚了。 　　大概是因为脑子里想的太久，做蛇的时候更多是他亲自动手的原因吧！ 　　这条狰狞巨蛇有四十多米长，脑袋上翘的部分就有三米多高，离地就更高了，特意弄了个大吊车吊着吊篮送燕长青上去的。 　　但是乡里人都支持，觉得这个位置好，寓意更好。 　　还有个风水先生摇头晃脑的说什么玄武镇宅，就是要凶一点，不过很快被人赶走了，燕总干的事儿，是他一个只会看阴宅的老头能评价的吗？ 　　燕长青也挺满意的，原本还打算上色的，后来一想算了。 　　这做的挺好的，整个雕塑相当大气，从上面看起来就给人一种特踏实的感觉，虽说从前面看着两个大脑袋有点吓人，不过镇物就该这样，仔细想了想后，他觉得没错。 　　…… 　　玄武完工后他就不管了，这玩意做的绝对比别人想象的更扎实。 　　开始酿酒了，清酒已经存了一批货，再加把劲儿，多干点就开始出售了。 　　别人忙着收麦，酒厂忙着酿酒，中间他还抽空去了一趟京城，录了一些三国剧组的曲子出来。 　　现在他有四项音乐技能，录制出来的效果相当炸裂，虽然只用了一天时间，但是也足够剧组那边尽快完成收尾工作了。 　　目前剧组预计到七月就可以彻底完工，比原定计划提前了三个月，意味着也可以提前给他交付合同了。 　　酿酒的技能接近三级，虽然缓慢但是依旧在不停一丝丝地前进着。 　　但是他卖出去的酒，质量还是以前的，意味着他能有更多时间，继续研究其他的。 　　比如坐诊。 　　再比如，种树。 　　…… 　　小麦收割之后，原本是要点玉米的。 　　不过现在岗洼地已经决定了种苜蓿，小徐总那边联系的人到的很快，看了之后给了些意见，随后种子就送来了。 　　当然树苗就不需要小徐总那边送了，太远，现在的运输条件，还不如自己培植。 　　玄武没建好的时候，燕长青已经开始培育银杏橡树树苗了，市里农校的老师都来了好几个帮忙。 　　这些其实都是可以扦插培育的，有技能在，燕长青再和几个老师商量着，干起来也挺容易的。 　　至于说等成材要很久，那就无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嘛，这种事急不来的。 　　如果直接买大树回来栽上，也没那个意思了，还是亲自动手的好。 　　种树之余，燕长青还翻了翻小学课本，他最近有个比较重要的事儿，要参加小升初的考试。 　　这又是一件相当无语的事儿，很多人早就忘了燕总的年龄。 　　再加上他现在看起来一点没小学生的样子，除了申校长还记得他要升初中，别人都没想过这件事。 　　连燕大海和李秀妮都差点忘了，被申校长提醒才想起来。 　　…… 　　镇上有两个初中，一所是高中附属的初中，一所是镇一初中。 　　燕长青要考初中的事儿传出去，两个校长都开始打架了，想让他去自家学校上学。 　　原因也很简单，看看申庙小学吧，现在建的比镇上的高中都气派了，一个破小学，正儿八经的图书馆，体育场都有。 　　也不缺老师了，申校长相当努力，他真的去‘拐’了一群老师过来。 　　怎么‘拐’来的，别忘了，这老头为人处世，可是有被人诟病的地方的，因为他时常搞些让人哭笑不得‘歪门邪道’出来，只要是为了学校好，他啥都敢想。 　　具体的办法是这样的，他先跑酒厂附近几个村子的年轻后生家里，要给人家说媒，说他能介绍县里中师的毕业生，出来就是老师的女娃儿。 　　等收集够资料，转头跑中师那边要资料，专挑那些贫困生的资料看。 　　再然后去找那些女生谈，到我们那当老师吧，介绍对象，人品没问题，家里条件还好，给彩礼给的多。 　　上中师的学生们，家庭条件不好的占有相当大一部分，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才用全乡全县最好的成绩，去考中师为了尽快就业给家里挣钱。 　　所以申校长谈的相当成功，不少人有意向了。 　　有意向就好办，他是校长啊，十里八乡的学生没他不认识的，说穿开裆裤是他就看着的夸张了点，毕竟上学去都不穿了，但是说他看着长大的，也算没错。 　　所以他挑出来说人品好长相好的，那肯定没错，最不济也是最老实过日子的，不会亏待了人家女孩的人家。 　　这事儿办的别人都没法说，招聘老师让他搞成了相亲会，也是人才一个。 　　燕长青都没话说，反正老师来了不是？ 　　至于彩礼那点钱，现在这边村子缺有文化的人，又不缺钱。 　　…… 　　现在燕长青选哪个学校，就成了焦点。 　　高中的那个附属初中，实际上是跟着高中算县里的，一初中才是乡里的。 　　连杨乡长都过来，问燕长青准备去哪儿上学。 　　燕长青都纳闷：“这不是到时候考完试了教育上那边分的学校吗？” 　　杨乡长更纳闷：“你不发话，谁敢给你分学校啊？” 　　“那就一初中吧！”燕长青无所谓，其中一个原因是一初中是他曾经的学校，另一个原因，是乡里的初中更好说话点，办什么事也省劲儿，反正他也不大可能去上课。 　　杨乡长立刻就开心起来，高中那边再好和他无关，乡里初中搞好了，才是他的功劳。 　　看他这就准备走，燕长青没让他走：“杨乡长，一初中那边的条件现在可不咋样，你不打算投点钱改善改善？” 　　杨乡长一顿：“现在还不好吗？都盖楼房了，教学楼都是新的。” 　　“那宿舍呢？食堂呢？”燕长青追问道。 　　“这个都在计划里了，现在都规划好了，已经打算动工两栋宿舍楼，学生一栋，老师两栋。主要是时间来不及，不然都能盖起来。” 　　燕长青继续问：“怎么来不及？” 　　杨乡长急了：“你帮忙说句话啊？我这工程队都找不齐，窑厂那边供应不上货，我都费了老大劲儿，才搞定两栋楼的。” 　　燕长青想了想：“那让窑厂先供应学校好了，其他人家想盖房的先等等。工程队的话，再等半个月，火电站这边完工，学校那边工人管够。差钱不差？” 　　“不差不差。”杨乡长当时就喜滋滋地。“别的都不差，就差你一句话。本来这点事不想找你说的，不然显得我太无能了点……” 　　“我马上让人改一下规划，直接盖三层楼了，再多加一栋楼，食堂也改善一下，这样全校都楼房了。” 　　曾经的初中食堂都是露天吃饭，下雨了学生们就只能端着碗到处跑，燕长青印象相当深刻，而且还吃出来过死老鼠来——饭锅里的饭都盛完了，最后下边一只死老鼠，毛都没了…… 　　想到这里，燕长青又加了一句：“食堂伙食也得管一管，别弄得吃的像猪食，贪点可以，别贪太多啊！” 　　杨乡长叫屈：“我现在还贪啥啊，凭着我现在的功劳，我这辈子都值了，祖坟都冒青烟，我能看得上那点东西？” 　　“我说学校里。”燕长青强调，他可是记得，当年学校里的司务长退休，直接给儿子在市里买了新婚房，顺带给儿子安排进了市里学校当老师，再给孙子买了一套学区房。 　　杨乡长立刻点头：“回头我就去看看，你放心，这点事儿我还是能办好的。之前一直想着往上面要钱搞建设，有些地方忽略了。” 　　这个燕长青倒是信，乡里这几年都没闲着，修街道修路的都没停，翻盖学校等等，这老头现在一心办事，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肯定有顾不上的地方。 　　最让燕长青满意的是，乡正府一直没翻盖，现在周围一圈楼房，衬托的那乡正府小院格外寒酸了点。 　　只凭这一点，出现点什么遗漏问题，也是可以原谅的了。 　　这些琐事虽然看起来挺多，但是就像杨乡长说的，其实也就是燕长青一句话的事儿，不耽误他继续搞自己的技能。 　　甚至他也不用说，只要他答应，杨乡长就可以去办事了。 第258章 合作 医术 　　燕长青一大早起来，在厨房忙活了一通。 　　没一会儿一个老头晃悠悠过来，这是二胡老杨师傅。 　　老头在酒厂和个隐形人似的，也不和人打交道，不过他也不是吃白饭的，后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活儿，打扫院子。 　　虽然只是活动活动，但是燕长青觉得也不错，现在他自己在厨房里做饭，经常熬汤啥的，需要的时间长，就让老头帮着来看着点，免得自己一直得守厨房里。 　　就像现在，他交待一声，自己就奔出去锻炼去了。 　　老头则是蹲到厨房里，帮他看着火。 　　燕长青是提着一个毯子出去的，大红毯子，很有西部风情的那种，送骆驼的时候送来的。当时说是骆驼还小，暂时骑不得，现在燕长青准备试试去。 　　白骆驼在这里过的除了没同伴孤单了点，日子还是挺舒服的，吃喝上被伺候的还不错。 　　燕长青提着毯子过来的时候，这家伙还挺警惕，仗着个头大，还想尥蹶子。 　　当时就被一巴掌打趴下了。 　　犟驴型的动物是有，但是不多，至少这头白骆驼就没那么犟，很是识时务。 　　被拍了几巴掌，又撂倒摔了几跟头，等到白毛都弄的一塌糊涂，就老老实实地站那里让燕长青给它把毯子绑身上了。 　　随后又老老实实地让燕长青骑了上去。 　　感觉还不错，这家伙个头高，除了刚被人骑，走起来有点不习惯，没那么稳之外，其他的都挺好，站得高看得远，坐骆驼身上，当时就感觉视线拔高了一大截。 　　飞熊飞虎两只狗现在看着顿时小了很多，在下边钻来钻去的嗷嗷乱跑。 　　这俩个家伙现在日子很舒服，它们原本是看家护院的，但是现在保安队的人退伍人员占了一大部分，每天到处巡逻，就不需要把它们拴门口了，它们现在每天就是到处溜达着玩。 　　不像两只猫，兢兢业业地抓老鼠，不但自己抓，还生了猫崽儿长大继续接着抓老鼠，现在酒厂根本不担心老鼠，一大群的各色猫咪到处乱窜，老鼠都快绝种了。 　　打了一顿骆驼，骑着骆驼溜达一圈，燕长青发现驯兽技能还涨了点。 　　不过那点进度条惨不忍睹，猫咪一大家除了两只大的，其余的虽然不排斥他，但是也不怎么亲近，还是狗好，哪怕他经常顾不上喂，也一直和他亲近，怪不得以后舔狗流行呢！ 　　…… 　　小骆驼第一天带人，燕长青没敢多溜达，转了一小圈就放它自由了，而后回去吃饭。 　　一大早他熬了一大锅粥，八宝粥，自己给自己加了一大堆补药，这饭杨老头只能喝一点，不过一点也够了，至少现在他身体看起来不错。 　　每天打扫个厂院也没人要求他干什么样儿，纯粹当他自己锻炼了，加上食堂伙食不错，这两年身体状态好了不少，看起来应该没那么早走了。 　　燕长青吃完就开上小面包，拉了村上的小伙伴一起奔镇上去参加考试。 　　小面包还是厉害，能装的人多，剩下装不下的，跟着学校一起走，有大客车接送。 　　前些年小升初考试也要看分数，不少学渣都考不上初中，然后要么复习，要么回家。 　　不过现在杨乡长做的不错，学校那边改建成教学楼后，扩招了，实际上这场考试就是走过场，去参加的都能上初中。 　　就是班里人数会很多，一个班一百多人，三四个人一张桌子，条件艰苦了点。 　　乡里还计划再建一所初中，不过要等一初中建好，到时候分流一部分学生就好了。 　　燕长青想过要不要自己申请办学，回头弄个中专学校，也不讲啥，让学生们在里面受三年教育，回头进酒厂工作。 　　但是又觉得麻烦，所以后来和市里的一所中专粮食学校，搞个定向委培，将来学生毕业直接进厂工作。 　　像是小志这种天天按时去上学，但是考高中希望又不大的，二话不说就报考了这个，附近几个村子还有不少他这样的，他们当然是肯定是能考上的，反正委培生，学校那边只管负责教学。 　　…… 　　中午去市场那边吃的饭，陈有亮觉得燕长青纯属多此一举，还考个什么试，纯属耽误时间。 　　燕长青不和他辩解这个，这人压根不懂啥叫个生活需要仪式感。 　　他来是问问姑父对和徐一博家里，以及他们家那些生意伙伴们合作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有亮对此淡定的很：“等他们来了再说，看他们想要啥，只要给钱啥都能给他们。” 　　燕长青继续问：“运输呢？” 　　“那么远肯定火车，航空那边我问了，运输能力不足，花钱还多，除了快点也没多好。总不能还真的自己去买飞机去，这也没地儿买啊！” 　　“你等徐总他们过来谈的时候，问问他们啊！他们愿意干，肯定路子比较野。” 　　陈有亮沉思起来，过了半晌一抬头：“开飞机得考个啥驾照？” 　　燕长青吓了一跳：“姑父，你可别想太多。要真买飞机的话，还是请几个前苏那边的飞行员过来，你要是上的话，等下我再给我姑看看身体，你赶紧把二胎给要了再说……” 　　陈有亮当即就骂骂咧咧起来：“你这是咒我不是？算了算了，你去找你姑去吧！” 　　燕长青呵呵笑着就走了，姑姑姑父俩人是想要二胎的。 　　现在陈有亮有个什么代表的称号，按理说是不适合要的，但是他觉得那什么称号可以不要，二胎还是要想一想的。 　　不过因为姑姑之前结扎过了，去掉环之后身体有点小毛病，一直没怀上。 　　燕长青就给开了点药，现在过来算复诊了。 　　扶了扶脉，燕长青就放松下来：“再养几天就差不多了，没事了。” 　　姑姑顿时眉开眼笑：“等我怀上了就劝劝你妈，还有你二婶……” 　　燕长青现在都放弃了这事儿，姑姑想劝就去，他是管不了的：“到时候你就去香江那边，带个人过去伺候你，那边我有房子，住着也清静，争取再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 　　下午再去考试，就结束了。 　　这一年只考数学语文的，简单的很。 　　话说这两年的正策天天变，也是坑惨了一批人。 　　有那么一批人先学历史自然等课程，等考试的时候上面通知只考语文数学。 　　到了初中等到这批人中考考试，又改了，改成副科也就是历史地理等，抽出来一科考试——原来是都要学都要考的，考试前半学期才通知。 　　最惨的还是这一批，等到高中参加高考，又赶上了大综合考试，原本历史生物地理等是抽一科考试的，结果换成了全都考，也是悲惨的很。 　　关键还是在玉东省，考生巨多的地方。 　　燕长青懒得想这么多，他现在只做自己的事儿，以后什么样他还没想好，可能明年他还会考虑，再委培一批大专生出来，这也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毕竟他已经凄惨过了，现在看着别人凄惨，顺手拉几个上岸也算是力所能及的事儿。 　　…… 　　考完试回家，看工程师们最后一遍检查电站，然后就可以试用了。 　　燕长青比他们看得更快，没啥问题，他从动工开始就点了这个技能，现在至少对自家这个电站肯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他也是修理工来着，以后万一遇到问题，有可能还要亲自出马。 　　开过厂的都懂这个，平时准备个高级工程师守着是不大可能的，所以遇到大问题就需要请人。 　　但是请人容易，花钱也无所谓，大多数时候是耽误不起请人的这个时间，能自己检修当然自己来了，节省的时间都不是一天半天。 　　徐总的车队已经在路上了，大小徐总以及他们的一些生意伙伴，也即将出发来这里考察市场。 　　这次和酒厂没啥大关系，看市场那边怎么谈，如果能签订足够多的合同，那可能真的要考虑买飞机。 　　目前西阳市这边的运输能力还是差了点，如果只靠卡车跑到前苏那边，显然是不现实的。这年头想租用火车皮并不是提前预定就可以的，是个很麻烦的事儿。 　　…… 　　考完试的熊孩子们和疯了似的到处疯跑。 　　酒厂这边则是已经派出了车队，把清酒开始往沪城那边运，其他的事情都是交给黄佩珊那边的公司来做，他现在只需要再‘做’一首曲子，算作是正式的宣传。 　　这个很容易，都不费事，花两天功夫就搞定，而后让人送到香江制作发行。 　　原名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新名字叫做三国の恋，清酒的名字。 　　其实原本都有预热，之前万里之长城推出的时候，上面已经有这个名字，现在只是彻底点明而已。 　　…… 　　随后燕长青就迎接到了重新到来的小徐总。 　　这次他带了老爸来的，本来都是来看市场的，结果被他拉走了老爸，顺带整个考察团都跟了过来，一起来参观他参与制作的那只大玄武。 　　酒厂这边不怕来的人多，好歹也是有正式接待室的，免不了还要进去先寒暄问好一阵。 　　陈有亮也是跟着来的，燕长青只是负责当个工具人，等到介绍自己的问个好就可以。 　　作为旁观者，他很快就注意到，这只考察团的成分相当杂。 　　大徐总带的几个应该都是搞煤炭生意的人，有沪城那边做企业的人，还有几个说话口音是夹杂着东北口音的。 　　不过看起来一群人还是比较和谐，毕竟是为了挣钱的，目标比较一致。 　　等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小徐总就按捺不住，要去看玄武了。 　　其他人也纷纷笑呵呵地点着头，跟着站了起来。 　　这些商人大部分都是不怕吃苦的，走些路也不算什么，等走到岗上，徐一博就得意洋洋地指着下边说道：“看见了吧！就在那里，离这么远都能看得见，大得很。” 　　不过走着走着，他的眼睛就越来越大，等到走近到不远处，能看清玄武全貌的时候，他彻底有种傻眼的感觉：“怎么会是这样？” 　　“这样怎么了？”燕长青问道。 　　“不是，我原本想着，它应该，就是一只大龟，最多加一条蛇，怎么这个看起来，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和燕长青自己想的都不太一样，连他都感觉到凶，一般人站到面前，可能没有他敏锐，感觉的没那么明显，但是能感觉到不对劲儿。 　　大徐总看起来和燕长青想的不太一样，他相貌堂堂，戴着一副眼镜，站得笔直，看起来更像是儒商一点，至少看起来和现在的陈有亮有点像，而不像传说中办事做事都很粗暴的煤老板。 　　他仔细看了看半天，开口笑道：“一博你不是说你也参与了吗？怎么现在你还这么惊讶？” 　　“我其实就做了一只脚的。”徐一博说着朝他参与的那只脚看去，看来看去，觉得是自己动手的没错，可是又有些不同的地方。 　　总体来说，是看起来更顺眼，更威武了点，难道是自己超常发挥了？ 　　肯定不是，他扭头看向燕长青，燕长青低声说道：“后来我又在你的基础上略微做了点修改，改动不大的，还是你做的。” 　　徐一博眼神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露怯，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做的那只脚：“就这个，我这个是第一个做好的，上面都是亲手画的……” 　　大徐总看了看他，点点头：“挺好，挺不错的，早知道就不催你了，让你在这里多做点了。” 　　这就算是鼓励了，小徐总很开心：“本来我就打算一直做完的……” 　　…… 　　一群人在这里看了一会儿，除了恭维燕长青也没收获什么，大家绕着看了一圈，就打道回府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陈有亮问燕长青：“怎么做的那么凶，感觉要吃人似的。这是镇风水的，要做的稳重些……” 　　“镇风水还得防邪煞呢，肯定要凶点的。龟是稳重的，蛇肯定得凶。”燕长青都想好久了，各种理由想了不知道多少，陈有亮的问题他张口就来。 　　两人都是大声说的，这话更像是一种解释，让大伙儿明白其中的寓意。 　　因为别人不好意思问出这么失礼的话，只能夸。 　　果然听了他们的对话，不少人都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转悠这么一圈下来，就该上酒桌了。 　　燕长青连清酒都拿了出来，介绍道：“准备往岛国那边出口的，清酒，现在已经开始打广告了，货也到了沪城，等着运到岛国去，还不算上市，大家先品尝一下。” 　　接下来还有伏特加，高升系列的酒。 　　等到三种酒品尝完。小徐总已经有点喝多了，又提议道：“燕总，你把那没装瓶的拿出来，这些都是我叔叔伯伯，没外人，没必要只拿这些带包装的，我要喝前些天在这儿喝的那个……” 　　那就再拿出来点，燕长青倒不是心疼，而是现在普遍都流行包装精美的，他又不知道这么多客人的脾气都什么样，万一有人因为他拿出来的酒连包装都没有，觉得他抠门怎么办？ 　　…… 　　等到几轮酒下去，人也喝的差不多了，半醉半假的就开始讨论起了各种货物来。 　　目前前苏那边除了武器以及核弹，其他什么都缺，民生物资算是最受欢迎的，恰好市场这边就是主打这些的，也算是一拍即合的事儿。 　　燕长青就安心当观众，小徐总好歹还拿着个笔，时不时记录几个关键词，燕总就不用，只看只听不说话。 　　他倒是听了不少八卦，比如当年贩大飞机的那位，现在正如日中天，但是不少人都觉得，其人太高调了点，这么折腾，恐怕是要得罪不少人。 　　所以这伙人是不打算搞那么高调的事儿，只打算老老实实做生意的。 　　因为也不是只有他们这伙人在搞这个事情，据说还有京城以及其他地方都有人在搞。 　　不过等到谈的差不多，开始谈运输问题的时候，都是有些头大。 　　陈有亮顺势就提出了，能不能也买个飞机来搞运输。 　　有个东北口音的当即就说道：“要说买也好买，但是，这么干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 　　大伙儿都沉默了一下，最后大徐总开口道：“只要走货，就低调不起来的。如果用火车的话，虽然省点钱，但是花费的功夫，可不是那点钱的事儿了。” 　　…… 　　燕长青就静静地看着一群人，在这里谈着大事，觉得现在能富裕起来的，果然都是胆子足够大。 　　他们谈着谈着就谈到实际操作上，有些人甚至还隐约透露出，在前苏那边，组织的有保卫力量，显然他们是在那边是早有路子的。 　　随即还有个绕不开的问题，就是酒厂这边的伏特加，在那里应该很受欢迎。 　　实际上胜利伏特加在前苏那边根本没多少量，不是没销路，是往那边走货少，那边人现在穷，卖别处都是收美元，价格比较高。 　　所以大徐总就代表商团，和燕长青提出，能不能给他们供一部分货。 　　他们要的量不大，主要是公关用，难得找到一种能投其所好的礼物，没打算从这上面再赚钱。 　　这个可以有，很简单的。 　　现在好日子系列又多了两个制造商，酒厂这边已经逐渐放弃好日子系列的调配，空下来的工人也没继续制造步步高和高升两种酒，全力投入了伏特加的制造。 　　接下来伏特加产量肯定是要大大增加的，毕竟赚外汇比在国内赚钱更舒服。 　　刚喝过酒，大家谈的都是初步意向。 　　接下来肯定要慢慢重新谈判，把一些货物的数量大致敲定，总共多少资金，预交多少订金让市场这边备货。 　　…… 　　等到所有人又去了市场那边慢慢谈了两天，小徐总又跑来了，他不耐烦那些统计工作，大致的情况他已经掌握，接下来这些事儿他只能看，他主要还是接手他老爸家里的那一摊生意。 　　不过他神神秘秘地拉着燕长青，嘀咕道：“我爸那几个朋友都说你深不可测啊！” 　　燕长青直呵呵：“就因为看到那个玄武？” 　　“对啊！”小徐总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看人的眼神太锐利，让人感觉在你面前很容易被看穿？” 　　“还真没有。”燕长青说道，酒厂这边人谁敢啊！ 　　小徐总嘿嘿笑着说道：“你可别怪我乱说，他们是喝多了聊起来的，没啥恶意，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和一般人不一样……” 　　燕长青大概想明白原因了：“可能是因为我还是医生吧！那个东北口音的，说不能太高调的，他身体是不是不太好？” 　　“没有啊！”小徐总想了一下才说道。“那是大江叔，他为人挺好的，除了好喝点酒，别的也没大毛病。你这个医生不是兼职的吗？还真能看出来啥？” 　　“兼职的也分情况吧！”燕长青呵呵。“我是太有本事了，没办法，学什么都一学就精通，所以才兼职个医生，因为除了我，方圆千里就没比我更厉害的了。” 　　小徐总呵呵冷笑中。 　　“比如说你吧！”燕长青不介意他的表情，看了看他。“你有点受凉了，没大症状，不过你等下多吃两块凉拌黄瓜，就会去拉肚子。” 　　“对，就是这眼神。”小徐总立刻一个激灵说道。“你就是这么一看人，我就觉得被看透了似的，以前我以为是错觉，直到昨天听见他们说。” 　　燕长青愣了一下，他刚才看人，说用的是眼，实际上是‘感觉’。 　　…… 　　那一段时间在香江的修行，他没有弄出来神识啥的，但是弄出来个似是而非的东西。 　　不是像小说中说的那样的神识，能让他‘看清’自己五脏六腑经脉运行啥的，而是能‘感觉’到，不止是自己，还有别人。 　　大概类似是一种磁场，总之就是很玄妙的，虽然这么说，有点像是那些骗子养生大师讲的，但是事实如此，他一时半会找不到别的词来代替这个。 　　他能感觉出来，比如一个健康人，就是一个很稳定的磁场，磁场里的磁线，也是有序的，稳定的。 　　可以假设这是一个蛛网，很稳定的结构，但是如果有了问题，就是蛛网上面落了灰，或者某处出现了问题，这时候他就可以根据自己‘感觉’到的，去判断什么问题。 　　因为抛弃这个玄妙的感觉，他还能扶脉，还会望闻问切，通过这些，他判断病症根本不会出错，剩下的无非是如何治疗的问题。 　　这也养成了他的习惯，在酒厂里他就经常这样感觉，除了锻炼自己的这种‘感觉’，其次就是还可以帮人提前预判问题。 　　而来的这群人里，一来都是年龄不小，就算保养了，但是商场如战场，劳心劳力的事情做多了，也会伤神。 　　二来总有些人，因为兜里有钱会在某方面放纵一些，自然就容易出问题。 　　就像燕长青刚才提到的那位东北大叔，他肯定是有毛病的，燕长青百分百肯定。 　　唯独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种感觉，会让人感觉被看透。 　　一般人对此肯定并不在意，但是这些经商的人，平时都是浑身长满心眼子的，大概对此比较介意，所以才会在酒后说了出来。 　　而小徐总又是个偶尔会有清澈愚蠢眼神的人，大概因为恩情和共同战斗过，还有制作玄武的友情等，过来玩顺便就‘告密’给燕长青了。 　　…… 　　燕长青想到这里也不再多说，只是笑着说道：“回头你建议一下，让他去做个心脏方面的检查，不是啥大毛病，但是时间久了恐怕会变成大毛病。” 　　小徐总想了想点点头：“大江叔人还是挺好的，等我回去和他说说，不管是真是假，检查一下肯定没错的。” 　　然后才回过神来：“等等，你刚才说，我昨天受凉了，我早上起来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已经好了。你说我吃两块凉黄瓜就会拉肚子，我不信！” 　　就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模样。 　　燕长青没多说，助力每一个不知死活的梦想是他的宗旨，他很支持小徐总的倔强：“我就是随便一说，等下你多吃点，可能没事的。” 　　“我肯定没事。”小徐总相当自信，早上他起床那会儿是有点不舒服，但是他认为是昨晚喝酒喝多了点，而且起床没多大一会儿就好了，毕竟现在的气温很高。 　　就现在，头上大太阳火辣辣的，他过来后，从车里下来到找到燕长青，几分钟的功夫出了一身汗，现在在办公室吹着风扇空调说了半天才刚消汗。 　　说他会拉肚子，他一万个不信。 　　…… 　　饭桌上，燕长青很热情地说道：“你看看这木耳可以了吧？平时我懒得精挑细选，其实有好的，只不过来卖的人不懂，我也懒得折腾，所以一块儿泡了。” 　　“嗯嗯，这个确实好。”小徐总吃着说道。“确实好，这个黄瓜也好，我就不信你的邪，哎，我又吃一口，还没事！” 　　说着话他还拍了拍肚子，得意洋洋。 　　燕长青很谦虚地表示：“医生也有看错的嘛，你就当我没说。” 　　小徐总顿时觉得自己占了上风，难得和燕长青在一起的时候能发觉他的错处，心里相当开心，哈哈笑着自斟自饮：“没事，我身体好，抵抗力强，你判断失误也正常。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在学校里，还是篮球队的……” 　　篮球队的生活，那是相当的精彩。 　　小徐总说着说着，开始怀念起当年的幸福的日子了。 　　直到吃过饭，他正准备倒茶，忽然脸色有了点变化。 　　燕长青笑眯眯地伸手一指：“那边卫生间，里面有纸……别怕，只会拉这一次，拉完就好……最多两次……” 　　“我……”小徐总想说啥，但是有些事儿吧，它不等人。 　　所以他扭头就朝燕长青指的方向奔去了…… 第259章 王大江 卖版权 　　小徐总骑着骆驼走在岗上，看着下方耕种过苜蓿的田地，再看看远处已经挖好，并且灌进了水的连成串的池塘，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这都是自己的建议，最多一年功夫，明年的荷叶就能铺满几个池塘，苜蓿更快，要不了多久就能铺满这片岗洼地。 　　到时候风景自然就有了。 　　正志得意满地想着，一扭头看见燕长青正把一个小本子往包里塞，忍不住好奇：“你出来还做笔记吗？” 　　燕长青点点头：“嗯，随时记下来一些事。现在事情越来越多，哪一件不记下就容易给忘了。” 　　“那刚才记啥……算了，不好意思哈，在你这儿待的感觉特自在，随口就问了，你当我没问。”小徐总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问完才想起自己客人身份，连忙致歉。 　　燕长青无所谓：“没事，你觉得自在以后就多来玩，你看我也天天玩。” 　　说着话他还指了指下边河里的一群熊孩子，天气一热，这人生的乐趣就来了，熊孩子们终于可以泡河里了。 　　不过现在大家年龄大了点，开始讲文明，都穿上了泳裤——其实讲文明是其次，重要穿了这个之后，再跳水不容易被水面打出淡淡的忧伤。 　　徐一博盯着看了看：“要不咱们也下河玩玩？我现在能下水吧？” 　　“能了！”燕长青回答道。“刚我记录的就是这事儿，你本来应该拉两次的，不过你喝的酒，效果比我想象的好，所以只拉了一次。” 　　“能不提这事儿吗？”徐一博脸一黑，而后一夹骆驼。“得儿驾……” 　　白骆驼没动。 　　小徐总脸更黑了：“你这骆驼不听话啊？” 　　燕长青提醒：“你要是再驾一声的话，它就会尥蹶子乱跑，才训好的没带过几次人呢！” 　　好吧，小徐总利索地蹦了下来：“走，下河去。” 　　…… 　　两天后，小火电站正式运行。 　　照例是要举办个仪式的，燕总也不能免俗。 　　县里来人就算了，市里也来了个副市长参加了剪彩仪式。 　　讲话环节是不能省略的，很无奈，总要让人家说几句祝贺词。 　　到了燕长青这里就简单，他请了油田文艺部的人过来，直接开始了表演。 　　几种乐器轮番演奏，主打一个气势恢宏。 　　武术表演，音乐表演，他甚至还兴致勃勃地唱了两首歌。 　　晚上是放电影，虽然现在家家都有大彩电，但是看电影依然很受欢迎。 　　火电站运行之后，别的不说，酒厂的生产能力就能再上一个新台阶，这个都不用多说，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 　　庆祝完之后，沪城来的客人也都告辞离开，该谈的都谈好，该行动起来了。 　　不过王大江没走，就是那个可能有毛病的。 　　徐一博厕所一蹲之后，虽然和燕长青依然说说笑笑，但是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神医，转头就打电话让王大江快点去检查检查。 　　王大江是典型的东北大汉，自诩平时比牛都壮，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架不住徐一博说的有声有色，口口声声喊着大江叔，一定让他去医院看看，说的他心里也犯嘀咕。 　　所以他坐飞机回了一趟沪城，做了个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他先后找了四五个专家，有一个明确表示没问题，他让人家再看，但是再看，人家也觉得正常。 　　不过还有两个专家表示，还是有出问题的几率的，不过并不确定。 　　直到又托人找到一个老专家，人家先看了检查结果，再扶脉问诊一番之后，说道：“你这个现在肯定没问题。” 　　“但是……继续下去，出问题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如果你不改变你的生活习惯，基本可以确定以后肯定要出问题的，可能三两年，或者四五年……” 　　王大江就有点傻眼：“两三年才会出问题吗？” 　　他的意思是我两三年才会出问题的毛病，居然有人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是老专家不知道他想什么，当时就瞪眼了：“怎么着，你想快点出问题是吧？没见过你这样着急得病的，你现在先吃中药调理一下，以后少吸烟喝酒，少吃肥肉油腻刺激性食物，尽量少……” 　　话没说完王大江就急眼了：“那我还活着有啥意思？” 　　老专家笑了笑：“你这个还是能解决的，发现的早，以后每年定期体检，平时注意点，问题不大。让你少，而不是不让你做，放心吧！” 　　…… 　　所以等王大江在剪彩这天晚上赶了过来，拿着老专家给开的方子想让燕长青帮看看。 　　这个可以理解，换谁遇到这样事儿，肯定也会找回来。毕竟他去大医院折腾两天下来，各种检查的结果和人家看一眼的结果一样，简直就是神奇。 　　燕长青只看了一眼方子就很确定告诉他：“就是个调理，很简单的，吃上半个月的药基本就可以。以后只要稍微注意点，根本没事儿的。” 　　调理是肯定要的，因为这种毛病，一旦等犯了的时候，那真的得看运气。 　　王大江对自己的运气不放心，心脏上的毛病，那不能开玩笑。 　　这一瞬间他觉得酒厂这里风景这么好，人也这么和善，在这儿就像回到了他东北老家一样，很想在这儿多参观几天。 　　这个也简单，燕长青给他指了几个空房间，让他和带来的几个人一起住进去就行。 　　连徐一博又玩了两天，也不得不回家看管自家生意去了，王大江还是不走，他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在这儿把药吃完，吃到燕长青说句彻底没问题再走。 　　至于生意，王总表示，自己就是个俗人，身为一个男人，都快不能抽烟喝酒吃肉还有那啥啥了，还挣钱干啥？ 　　…… 　　燕长青忙着呢，也没空一直看病人。 　　接着他要去一趟京城，两件事，一是三国制作好了，二是故宫宣传片拍摄基本完成，让他带人去把曲子录制出来。 　　故宫那边没让他白辛苦，等他带着人来到京城，到了故宫，吕院长带他看了两件礼物。 　　一台古筝，一把二胡。 　　吕院长说的轻描淡写：“你也不缺钱，给少了你看不到眼里，给多了我们给不起。好在我们这里人还不少，给你做了两件乐器，虽然不值多少钱，也算是我们的心意吧！” 　　等把乐器拿回去，文艺部的柳文静上手弹了两下，当时就差点哭了：“原来我这么多年弹的古筝，还不如弹棉花的呢！” 　　那个拿国务院津贴的许老师难得主动和他联系了：“吕院长是不是送了你一把二胡，你还要在这儿几天？能让我看看不……” 　　而后抱着二胡都不舍得松手：“这是顾大师做的，他现在只养老，早就不亲自动手了。” 　　怕燕长青不知道这位多厉害，许老师补充道：“京城乐器厂那边的老师傅，都是他不成器的徒弟，他厉害的徒弟都不在厂里干……” 　　“还有一台古筝是吧？吕老头是真能舍得下脸，找了不少人帮忙做出来的，谁做的你也别问了，除了他们单位那几个搞文物修复的打下手的，其他人以后基本都不可能再做了。” 　　价值什么的就不谈了，这个确实就像吕院长说的，不值什么钱，因为钱是买不来的。 　　…… 　　音质确实好，燕长青自己都能感觉到，不管是古筝还是二胡，对自己来说都是如虎添翼。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是赚了，音乐他可以随时做出来，但是自己合用的东西，到了如今他的水平，基本都是可遇不可求。 　　他现在演奏技能足够高，对乐器自然也有了足够认识，其实如果有时间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制作这些乐器的。 　　问题就是技能已经太多，现在有点顾不上，有人能送自己，他就挺满意的。 　　所以演奏的时候还挺用心的，他是看过好几版的故宫宣传片的，还给出了不少中肯建议。 　　算是皆大欢喜吧！ 　　那些来参演的演奏者们都不会白忙，故宫这边都给他们准备了纪念品，虽然可能价值不高，但是这玩意重在纪念意义。 　　重要的是，参加了这个演奏之后，以后他们的身价也算提上去了，大家都是单位内部的，这次参加演奏就是难得的资历，要进档案的。 　　而且回去之后，油田肯定也有好处等着给的，这个心里明白就好。 　　…… 　　买的三国版权到手，最开心的是黄佩珊。 　　她的酒类业务看起来遍布五湖四海，其实那点酒根本不够销。 　　就连刚准备的清酒，也已经有点供不应求。 　　真的是人的名树的影，燕长青之前的胜利伏特加系列，可并非在西方国家流行。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当胜利伏特加几首歌曲出名以后，在岛国的销量也相当可以。 　　这年头很多岛国货在国内流行，很多人就觉得岛国依然如日中天。 　　实际上并非如此，岛国人刚经历过大起大落，前一秒还在叫嚣买下美丽国，后一秒饭都吃不上了。 　　房地产泡沫被戳破，自杀率和离婚率急剧上涨，虽然还有人抱着希望觉得楼市迟早会翻身，但是有很大一部分已经等不到那一天。 　　人在精神空虚的时候，最需要的是精神食粮，而胜利伏特加的那种振奋人心，气势恢宏的音乐，简直太符合这时期岛国的需求了，于是突如其来地就在岛国刮起了一阵胜利伏特加的旋风…… 　　其实这个年代，岛国本身也出了很多的能振奋人心的歌曲，大概也有岛国上层要给低层一些人希望，推动了这些歌曲的流行的因素在内。 　　大气磅礴的音乐，总是能给人力量的，何况是在岛国那个地方，在人们对未来迷茫的时期，一首接一首的连名字都懒得换的胜利伏特加，顿时成了街头巷尾不断响起的歌曲。 　　而自然的，燕长青的名字，就这么在岛国逐渐成了许多人的偶像。 　　等到燕长青获得了奖杯，等到燕长青接连推出了两首东方风格的音乐，他的名字在岛国已经成了传奇。 　　三国の恋清酒一经推出，立刻就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是它是偶像推出来的酒，很多人是愿意买一瓶品尝一下的。 　　一品尝就简单了，原来酒是真的好，很值得。 　　偶像没有骗我们，他的酒也是真的好，就像他的音乐，总是给人希望，让人积极向上…… 　　…… 　　黄佩珊就在这种情况下，一边请人做翻译制作，一边宣称要正式出售三国版权。 　　至于三国的质量，请看之前格莱美奖获得者燕长青推出的那两支MV，听过的看过的都知道。 　　实际上因为两首歌曲的预热，目前三国的热度已经起来了，所以原本只有岛国的NHK过来谈判的，现在其他几个台也坐不住了，成了五大一起来。 　　不但如此，黄佩珊还很鸡贼的先和香江的电视台，以及湾湾省的电视台进行了谈判。 　　现在老板很火的，华人第一个拿下格莱美奖的少年天才，音乐火遍五湖四海大街小巷。 　　人称酿酒小神仙，推出了步步高以及高升系列酒，又推出了伏特加，接着又是清酒，而且质量都是在同类产品中出类拔萃的。 　　他推崇的三国电视剧，要出售版权，肯定价格不能低了。 　　原本央视那边卖版权，基本上都是出于推广文化的目的，价格上被压的很低。 　　但是黄佩珊带着一帮谈判专家，从电视剧质量到目前的热度，从受众群体到老板的影响力，一个个大刀阔斧地喊着价，愣是把价格给抬了上去。 　　最终香江的电视广播公司的人用一百二十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版权，湾湾省则是花了九十六万美元的价格买下版权。 　　…… 　　接着黄佩珊开始和东南亚其他国家开始了一轮轮的谈判。 　　她对于这种谈判相当热衷，加上现如今香江的电影电视剧，在东南亚一直热度很高，也都卖出了不错的价格。 　　甚至连澳岛的电视台也没放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便宜点没问题，那里人口本来就少，但是华人圈的范围内，肯定对三国不会陌生。 　　而后才是已经等到头大的岛国NHK电视台。 　　但是现在已经不止是NHK一家的事情了，岛国有五大台，得益于黄佩珊借着老板的名头宣传，其他几个台的人也都来了。 　　来的人多，那就拍卖吧！ 　　黄佩珊甚至特意请来了香江佳士得拍卖行的一个主持人，过来主持自己的版权销售会。 　　当销售会宣布开始后，黄佩珊先是一个转身，会议厅的大屏幕上，立刻就想起了万里之长城的音乐声，出现了漫天招展的旗帜，飞奔的骑兵，整齐的战阵…… 　　这才叫战国啊！ 　　几个岛国电视台的代表越看越是惭愧，想想自家的战国时代，还没去年人家这里的村斗马井格列战役来的壮观，就那样也敢叫战国？ 　　什么武士道精神，看看人家关二爷，面对各种利诱毫不动摇，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那是何等的豪情万丈？ 　　看看那九原吕布，常山赵子龙，又是何等威猛，还有诸葛亮如何计谋百出…… 　　当初燕长青做的两首新歌，一首东方一首西方的，实际上音乐真的不用分国界，两支歌曲一起放出，相似的画面，根本不违和。 　　台上的主持人看到气氛差不多了，正要开口，黄佩珊再次放出了一支新的MV。 　　依然是三国系列的剪辑，不过配乐是二胡，大部分场面都是战场过后的，烽火狼烟，残肢断臂，受伤的兵士，烧毁了一半依然迎风摇摆的旗帜…… 　　哀伤，悲壮，但是又有一丝激昂和振奋，让所有听的人，瞬间就沉迷了其中。 　　…… 　　黄佩珊点了播放就给自己耳朵堵上了，虽然堵上了依然能听到，但是问题不大，她毕竟已经被‘洗礼’好几次了。 　　这是她飞到大燕庄，找老板他娘讨好了两天，才让老板给制作出来的。 　　主打一个悲壮激昂，还要让人有那么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比如喊价的时候。 　　表面上这是个傻白甜，实际上她能被成仕龙推荐给燕长青，而后能处理好各种业务，和各种人打交道，当然有她厉害的地方，别看平时也有疯疯傻傻的时候，但是正事绝不含糊。 　　至少她知道利用所有的优势，从给燕长青当助理的那一刻，她大手大脚花钱，大把大把挣钱，也没忘了多了解一下老板。 　　比如她就知道，老板很早之前，就能用二胡把人送医院。 　　再加上燕长青到香江录制醉拳的曲子，参加几次春晚，她用心观察之下，就得出了一个很简单，但是很真实的答案：老板平时演奏，估计就是随便玩玩的，压根没拿出真实的水平。 　　那老板的真实水平有多高？ 　　黄佩珊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该怎么做。 　　她去了大燕庄之后，表现得那叫一个温柔似水，对着李秀妮口口声声阿姨喊的和比喊亲妈都亲。 　　俩人之前可是通过不少电话的，加上之前也见过几面，李秀妮见到她来，还是挺开心的。 　　何况这姑娘长得好会打扮，来了还教自己化妆，给自己搭配衣服，给自己讲如何保养皮肤，口口声声说虽然我喊的是姨，可实际上总觉得你就像我姐…… 　　最后一条是夸老板他娘漂亮年轻的，这话只敢偷偷说，没敢让其他人听见，不然传到老板耳朵里，她怕老板怀疑自己占便宜。 　　李秀妮就没见过这种阵仗，村里的八卦老娘们一个个也会恭维她，但是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套，长青真好，七斤越来越有能耐了…… 　　哪里有黄佩珊花样多啊！ 　　反正李秀妮从见她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也就是儿子还差点岁数，但凡是再大上两岁，她就敢当场认下这个儿媳妇。 　　然后黄佩珊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知道老板的二胡特别好，但是不知道有多好，想让老板弄一首曲子，或者做个MV啥的，因为公司生意的事儿有需要。 　　李秀妮一听，这能叫事儿？ 　　不就是拉一首二胡嘛，就冲你这姑娘一句一个姨，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了。 　　…… 　　所以当二胡响起，不知不觉的，现场不少人眼眶都开始湿润了。 　　与此同时，仿佛还有一种振奋的力量，在他们的身体之中积累着，默默地，一点一滴的，越来越多…… 　　就像是已经沉寂千年的火山，就像是已经沉默万年的雪山，在这一刻，有一种力量，在慢慢地，慢慢地，让火山逐渐炙热起来，让雪山逐渐融化…… 　　而最终，当那火山喷发，当雪山融化，变成了雪崩…… 　　黄佩珊蹦了出来，抢过泪流满面攥紧拳头的主持人的小锤子，大喊道：“起拍价，两万美元，现在开始叫价！” 　　她不站出来不行了，虽然老板说了，全力发挥有点威力太大，只能稍微的，用那么一丝丝的水平，发挥一点点出来…… 　　可是现场这些人脸红脖子粗的，一个个的都沉浸在音乐中，连主持人都歇菜了。 　　请你来主持拍卖会的，又不是让你打架的，你这是想起来家暴你的老公了吗？ 　　黄佩珊不屑的很，就这还专业呢，我自己来吧！ 　　…… 　　随着黄佩珊一声清脆的喊声，当时五大电视台的代表们，看向彼此都仿佛看向了杀父仇人，一个个喊了起了价格。 　　半小时后，黄佩珊含笑签字。 　　当年只有NHK一个台去央视谈价格的时候，捡了个大便宜，只花了一万五每集的价格就买走了。 　　但是这次，五大台在岛国国内，可是打的脑浆子都要冒出来的，把五大台一起请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这些人喊到了十二万四千美元每集的价格，依然是NHK，毕竟他们的实力在这个年头，算是相当强大的。 　　连翻译都没有，让他们拿回去自己翻译去吧！ 　　黄佩珊的翻译只有英语版的，准备接着到西方国家再卖一波。 　　不过要等一等，等热度再高一点，这样才能卖个好价格，到时候还要用老板的这首二胡曲，简直太有威力了。 　　没看现在其他四大电视台都是一脸庆幸，而NHK电视台的代表们一个个如丧考妣。 　　至于这个价格……黄佩珊觉得很值得，这可是老板喜欢的电视剧，老板看中的，老板想买下的版权。 　　卖这个价，你们都回家偷笑去吧！ 　　反正有协议，有全程录像，如果你们反悔，那等着吃官司吧！ 　　价格是你们喊的，如果你们能承受反悔的后果，随便了，保证金之前是收了一部分的，那可是不退的。 　　不过黄佩珊觉得自己还是很厚道的，她直接把所有版权打包的。 　　如果不是喊到后来，五大电视台的人都清醒了过来，她还想搞一波分销的，把动画改编权和漫画改编游戏改编等分开来卖的。 　　不过一千万出头的价格，也算可以了，至少对得起老板，也不枉自己和老板他娘拉拢了那么久的关系。 　　NHK能反悔吗？ 　　以现在燕长青的声望，以现在他们国内对三国的期待，如果他们反悔，搞不好就得被人抵制游行啥的。 　　随便一折腾，造成的后果都不是一千万美元能挽回的事儿。 　　所以黄佩珊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可以等着收钱了，等到钱到手，再给老板汇报好消息吧！ 　　其实还有点后悔，都怪多余请了个主持人，要不是她耽误了点时间，这个价格还能再高点。 　　还后悔之前没想到这些，不过想想，如果都这么干的话，回头名声坏了也不行。 　　她是揣摩过老板心意的，之前都试探过的，知道老板对岛国的观感不佳，才特意针对岛国这么干的，别的她不太敢自作主张。 　　现在的话，老板应该会满意的吧？ 第260章 清静与修行 　　大燕庄小诊所。 　　“你这几天怎么这么闲？”申医生一边收拾着中药材，一边问燕长青道。 　　燕长青正在给病人针灸，他手上不停，也不耽误说话：“我还不是想闲就闲，那些地骨皮都不用收拾了，晾这个程度刚好。这些枸杞挺不赖的吧？一开始可是我种的。” 　　申医生也呵呵，一点不给燕总面子：“还不是你爸照顾的好。” 　　他和燕总说话一直就这样，直来直去的。 　　当医生当久了，生离死别见得多，而且能舍得乡卫生院的好地方不去，安心在穷村子里待这么多年，总给人有种无欲无求的感觉。 　　实际上也没达到这境界，最近他就正头疼呢：“我儿子看中了一个镇上的姑娘，那姑娘除了长得水灵啥也不是，看不上他，你这个大老板能有啥办法没有？” 　　燕长青下意识地就来了句：“舔狗没救的，他看中了就让他试试啊，等死了心就好。” 　　“难！”申医生大概能猜出舔狗的意思，也没介意，摇摇头。“小年轻遇到这种事儿，想让他死心都难，除非那姑娘找好了人家结了婚。” 　　“咋看不上他？”燕长青有些纳闷。“你这基因也不差啊，他还是个医生，有编制的人。” 　　申医生有点不好意思：“那姑娘眼皮子浅，想找个有钱人家的，我现在倒是存了点钱，能在镇上给他盖个新房，但是别的就不行了。” 　　“你不至于只有那点钱吧？这段时间卖药酒不是挺挣钱的？”燕长青反问道。 　　“那是你泡的药酒。”申医生笑了笑。“我总不能拿你的药酒卖了钱装自己兜里。” 　　“你还分的挺清啊！”燕长青想了想。“你让你儿子搞个分销点卖酒，回头酒厂的酒给他分一批，他转手卖了就行。” 　　申医生反对：“那和你白给他钱有啥区别？” 　　“有区别啊！”燕长青振振有词。“你懂不懂啥叫关系门路，这说明你儿子有门路啊，酒给谁都是卖，他有关系能弄来酒，那是他的本事。” 　　“这能叫本事？”申医生眉头都皱了起来。 　　“咋不是本事？他有个好爸，他爸和我关系好，算起来也是我大侄子了，我能不照顾吗？别人想找我拉关系也得我乐意啊！”燕长青呵呵笑道。 　　申医生无言以对，你这便宜占的可真行，你大侄子可比你大好几岁呢！ 　　连病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燕总说的也对，周围乡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想有这待遇，可惜燕总是个实在人，人家就明说，关系好才行，别人羡慕也没法。 　　燕长青顺手扎了一针上去：“别动。” 　　随即又对申医生说道：“要不你让他上这儿来上班也行，跟着咱俩再学两年，以后能独当一面了，还能缺钱？” 　　“我再想想吧！”申医生收拾完东西，又拿着纸开始记着东西。 　　燕长青无所谓：“你也别死脑筋，要不就我说的，房子你给盖了，再让他挣点钱手头宽裕点，那姑娘如果还不乐意，你就让他自己想去，年龄还小呢，你着急啥。” 　　…… 　　俩人聊着天也不耽误给病人看病，主要是燕长青在这儿，申医生现在反而成了学生，他是一边打下手一边学一点。 　　燕长青现在正努力开发自己的医术技能，探索如何治疗效果更好。 　　比如针灸就挺好，不吃药不打针，在他的手底下，更不存在任何副作用。 　　他可以‘看着’调整那些紊乱的气场，达到治病的效果，并且保证不会过火，而且效果也比较快。 　　但是也有缺点，很多病人是早些年饥饿劳累造成的病痛，这种毛病要养的，针灸能调理，但是不能弥补以前落下的亏空。 　　所以还是得吃药，最好是好药。 　　申医生现在敢开药了，而且他也直接，先问能接受多少钱的药，钱多的话，十年老参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这底气还是燕总给的，因为燕长青说的比他还直接，就像现在，他一边拔针一边叮嘱：“这次回去管住下半身，快好利索了也是还没彻底利索，也不急这十天半个月的，让你老婆也忍一忍，下次再这样严重了我就不管了啊！” 　　病人只能讪笑，嘿嘿着掏了钱往桌上一放就走。 　　申医生等人走了也呵呵直笑，不是不讲医德，是这病号刚来的时候还说是干活又伤了腰，想隐瞒来着。 　　结果燕长青呵呵一笑，直接就说明了他原因，连他用什么姿势导致的病情加重都能说出来。 　　病人没尴尬死，纯粹是因为燕总现在是医生，见了医生还隐瞒的，被收拾也活该。 　　…… 　　申医生只是好奇燕长青最近这么闲，实际上燕长青也这么觉得。 　　自从黄佩珊打了电话告诉了岛国版权售出，其他地方正在逐步出售，燕长青觉得自己应该能轻松一阵子了。 　　忙碌这么久，酿酒计划圆满完成，三种酒，华族白酒伏特加清酒都已经进入市场，而且现在酒厂这边做的都是高端市场，产量虽然不足，但是利润绝对吓人。 　　版权那边也到手销售出去了，现在手头剩下的就只有VCD那边的技术，目前还没彻底掌握住核心版权。 　　但是最后这个，纯粹是有枣没枣打一杆，成也好不成也罢，他并不怎么重视，要不也怎么交给香江公司那边之后，就连问都不怎么问。 　　燕长青忽然就有种世界清净的感觉。 　　既然清静了，恰好当个医生救死扶伤的感觉很好，他就当医生来了。 　　医术级别高还是很有好处的，比如说他忙完诊所的事儿，回到酒厂，就碰到了王大江王总。 　　这位算是早期倒爷，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见了燕长青，就算抛开了燕总如今的成就，他无形之中也要矮上三五分，没办法，现在他算是病人，见了医生，能不客气吗？ 　　一个能看出来两三年后可能会发作的病症的医生，真没几个人愿意得罪。 　　燕长青要的也是这个效果，虽说市场那边他不管理，但是市场现在恰逢一个扩张良机，他顺手而为的事儿，让那些合作者们多几分考虑，也是好事。 　　他看着王大江，笑呵呵地恭喜道：“王总，你那点小隐患现在已经彻底痊愈，可以安心做生意赚大钱去了。” 　　“谢谢谢谢。”王大江喜出望外，他之前是没觉得有病，但是燕长青给他针灸过两次，吃了这段时间的药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就是觉得身上舒服多了，有种重回二三十岁正当年的那种感觉。 　　燕长青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正好我这儿现在新泡了一批药酒，等会儿我让人给送来点，回去了每天喝两盅，强身健体的，有好处。” 　　“多谢了！”王大江除了谢谢，也没别的话可说，至于钱啥的就别说了。 　　人家燕总亲自泡的药酒送给你，你和人谈钱，丢不起那人，记着这份交情就行。 　　…… 　　等王总离开，燕长青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 　　早起去锻炼，不定时去酿酒，闲了就去诊所，或者和那些小伙伴们下河扑腾。 　　还继续兼职指点小伙伴们练武。 　　自从医术二级，有了神奇的感应之后，他一直在研究自己感应到的那种人的‘气场’，或者叫‘磁场’。 　　目前已经可以得出，自己通过医药治疗病症，用针灸进行调理，都可以改善气场的紊乱。 　　而运动，也很行。 　　通过自身感受，再加上一群练习程度不同的小伙伴，让他们用各种自创改良的武术锻炼，借此观测对气场的反馈，就像是一场有点漫长的试验。 　　因为这个改变并不是立竿见影的，需要他每天记录观察。 　　二娃铁蛋他们可不知道，现在自己就是燕长青的小白鼠，能玩就行，谁去想那么多，就算想也不可能想得到其中的原因。 　　燕长青自己也练，比他们练的还厉害，逐渐带动的，他们早上也不吃饭就过来开始锻炼。 　　不仅仅如此，有时候燕长青还会用二胡，来刺激一下，看看在二胡音之下，人们的气场的各种变化。 　　其实影响这个气场的因素很多，他这也只是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去试验而已。 　　再加上和各种病人的比较，逐渐地，他就对这种气场，越来越熟悉起来。 　　熟悉之后，就是总结，而后和自己的气场对比。 　　…… 　　最终结论是，还是自己的最完美。 　　而他渐渐也明白过来，不论是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还是讲筑基金丹等等，最终所谓的修行，就是让自己越来越完美。 　　历史上有没有人达到他这种程度，他不知道。 　　但是那些理论，却是人最朴素的愿望，让自己更完美。 　　等这一套总结出来，他总觉得很熟悉。 　　而后再一想，淦，这不就是某些特定群体宣传拉人的口头禅吗？ 　　…… 　　申医生看着燕长青自己给自己扎针，总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你可别把自己扎坏了，我可告诉你，别看你现在挺有钱，可是这人生的乐趣，很多你都没享受过呢！” 　　他也没把燕长青当外人过，更不当小孩看，有啥说啥是原因，另一个原因是，现在燕长青对自己‘太狠了’，医生给自己身上扎几根也不算是稀奇事，但是把自己扎成个刺猬的，可就不多了！ 　　看着都渗人。 　　燕长青笑了笑：“没事，我正研究呢！扎自己身上，体会的最清楚。” 　　申医生不放心：“你说待会儿要出问题，我从这个位置开始拔就对了是吧？” 　　“嗯嗯！”燕长青其实随便给他说的，为了让他安心，实际上他怎么会出错的，每一步都是预想好久的。 　　主要是体验一下自己给自己扎针对气场的影响，归纳总结嘛！ 　　不过小半天过后，他就失望地把针给一个个拔了出来，放一旁等会儿一起去消毒——虽然自己没毒也得有这么一步，不然不放心。 　　事实证明，目前针灸对自己帮助不大，还不如潜心研究呼吸，锻炼等效果好。 　　要么是针灸技能太低，要么就是方法不对，需要睡眠外挂来帮助一段时间，总结一下。 　　还没总结好，外边就跑来一邮政小哥。 　　这年头邮政送信一般到村委会，让人再派人发送，有些地方的村委会不管事的，那些信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想要到的人身边。 　　不过大燕庄的这边不会，更别说是燕总的包裹了。 　　尽管这包裹有点大，就是一个小麻袋。 　　燕长青看了一眼上面邮寄人，笑了笑打开来，里面就是一捆和树根似的人参。 　　毫无疑问，这是刚离去不久的王大江王总的回赠，突出一个大气奔放。 　　多少根都不用数了，下边还有盒装的，看年头应该是够久的，值得一个盒子，怕弄坏了根须浪费。 　　燕长青整理了一番，去诊所再转一圈，配些药材，就泡上了药酒。 　　忙完了，才想起来给胖宏和马总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把现有的人参发过来就行，以后不用帮忙收集了。 　　现在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了，连本钱都能省下。 　　…… 　　到如今，气场研究算是告一段落，以后当然还要慢慢研究，不过不需要这么放下其他事情专一研究了，这个事情比较随缘，反正自己时间足够多，以后慢慢来。 　　接下来他开始带小伙伴去拔草了。 　　高粱地玉米地里的杂草需要清除，随着人们生活变好，相应的就开始选择一些省力气的办法，比如以前都是扛着锄头除草，现在大伙儿都开始用除草剂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燕长青觉得要身体力行，带动大家多锻炼多劳动。 　　顺带自己的种植技术提升一下，争取早日达到能育种的阶段。 　　按照一些传统的修行理论，事事都是修行。 　　那么自己以后就顺其自然的修行吧！ 　　…… 　　清净的日子过得很快。 　　很快祝昌盛就跑来了，带着陈廷柱来的。 　　陈廷柱是来送邀请函的，前段时间燕长青忙忙碌碌，而后潜心修行，把春晚的事情给耽搁了。 　　当然他就是这么说的，是不是耽搁还是不太想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告诉陈廷柱就是这么说，他回去自然也会这么给台里回话。 　　作为第一个获得格莱美奖的华族人作曲家，二胡演奏家，歌唱家，燕长青怎么能缺席今年的春晚呢？ 　　他没去参加节目竞选，那就送邀请函好了，毕竟燕总日理万机——这是陈廷柱说的，带来的那边台里的话。 　　燕长青呵呵直笑，接过邀请函放一旁，然后招呼两位：“走走走，先吃饭。正事办完了，到时候去唱那首海豚音的歌曲，老陈你最近可有些见老，来尝尝我最近泡的药酒……” 　　…… 　　到了饭桌，现在就不谈公事，只讲交情了。 　　燕长青提着大酒瓶直接往杯子里倒：“这酒刚泡好，你们来的巧了，我试过，感觉还不错……” 　　“燕总你太客气了，哎呀这人参，得有个七八年了吧？你这一出手，我来的时候给你带的礼物可就拿不出手了。”陈廷柱还客气了下。 　　“来就行了，再说礼物能看价值吗？看心意就行。”燕长青笑笑。“祝叔，来一起品尝一下……” 　　陈廷柱一杯酒下肚，夸赞了两句好，然后才说道：“燕总你不去参加竞选就合适了，本来到了你这个地位，就得给邀请函……但是台里的风气你也知道，唉……” 　　燕长青明白的很，笑了笑：“不说那个，这个尝一下就行，回头你们走了带点。喝还是喝这个……” 　　顺手从桌子下面提一个酒壶出来：“自家的高粱刚起的锅，刚出锅的好酒你先喝，来……” 　　他自己不喝，劝酒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祝昌盛喝了就笑：“长青现在大奖一拿，名气到顶了，台里那边该转变态度了，不然的话……这个不参加也没啥。老陈你说是吧？” 　　“那肯定的。”陈廷柱看祝昌盛直说，他也直接说了。“风气就那样，要不是一直没见燕总去，他们估计还等呢！呵呵，现在这不是要确定节目了，着急了，才让我来，我都不乐意来，怕燕总为难。” 　　…… 　　油田这边今年就没提参加春晚的事儿，他们这边现在对燕长青，不讲给好处，因为给不出来了。 　　那就只能讲交情，反正让燕长青为难，或者对燕长青不利的事情，他们是肯定不会做的，包括祝昌盛，包括石总在内都是如此。 　　所以今年别人问油田还出什么节目参加春晚，石总和祝昌盛都不吭声，自然也不会劝燕长青去参加。 　　就像陈廷柱没说完的话，台里的风气，还就是对外不对内，每年发邀请函都是请香江湾湾的，请了人家还不一定来。 　　经常还会请几个头发颜色不一样的，不管有没有名气…… 　　至于对内的，懂得都懂，无需多言。 　　像燕长青现在的名气，他要是再参加节目竞选……看石总为代表的这些人的态度就知道了，没一个人说让他出节目去参加的。 　　现在国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给燕长青发邀请函，香江那边收的邀请函估计办公桌的抽屉都塞不下了。 　　不管什么音乐节，什么盛会之类的，不管是不是礼节性的，大部分都要试着给燕长青发个邀请函。 　　万一请到了呢？ 　　这可是真正的国际型作曲家，目前推出的音乐，什么风格都有，而且涵盖东西方的世界。 　　格莱美一曲震坏设备的海豚音，目前连欧美那些平时经常口出狂言的明星们，也没人敢说自己也能唱出那一嗓子来。 　　关键还是神秘，神秘的东方，神秘的少年，除了格莱美露个脸，其他活动从来不参与。 　　属于江湖上有他的传说，但是从不见他身影的人物。 　　所以，那些办活动的人就会想，万一咱请来了呢？ 　　一张邀请函算什么，请到就是赚到，一本万利的事儿啊，谁不想试试？ 　　所以这种情况下，燕长青带着节目，去和许多节目一起竞选，那真没啥意思了。 　　用句比较俗的话就是，人不带这么作践自己的。 　　陈廷柱说不愿意来的意思是，不是真觉得为难燕长青，而是提醒他，答应的太快了。 　　咱们的交情归交情，面子啥的他不在乎，他在台里混的，台里的风气他最清楚，这么答应不行的。 　　得等等，过两天让再有人来一趟再答应，或者等第三批人来了再说。 　　台里的风气是不好，但是，他们也不是一直不会变通的，只要这次架子拿足，以后自然就好说了。 第261章 神奇感知与酿酒三级 　　燕长青发觉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儿，那就是，感知还可以感知到真实的情绪。 　　比如说当陈廷柱发牢骚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真实情感，有无奈有妥协，给自己建议的时候，又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的。 　　因为俩人见的时间少，他才感觉的比较明显。 　　而平时见得多了，感觉就差点，比如对祝昌盛。 　　天天在一起的，他就更容易忽略，就像老妈经常来溜达一圈又一圈，有时候还跑他这儿教育他几句…… 　　然而当他去感应的时候，就明白了，老妈其实真啥事没有，她就是想看看儿子，找找存在感。 　　儿大不由娘，何况这个儿子还没大就不由娘了，让她觉得自己极度没有存在感，所以没事也找个借口转两圈，送个包子饺子啥的…… 　　只送东西不行，还得挑个毛病出来，啰嗦几句，这样才能心满意足。 　　不过燕长青也没打算做什么，以后时间长，慢慢改变可以，他要忽然改变太多，爸妈心里就该犯嘀咕了。 　　…… 　　而感知效果最明显的，是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儿。 　　曹东临抓了几个骗子过来，他借酒厂保安处的人去抓的，肯定要告诉一声厂里面的。 　　本来这些小事燕长青都不会管的，但是他正感知情绪玩的开心，当然要去看一看了。 　　骗子肯定不承认自己是骗子，保安处的人比较文明，只把那几个人带过来，没动手的。 　　所以骗子一口咬定自己正经做生意的，搞养殖的——就是一个持续很多年的，生命力相当顽强的项目，养殖土元。 　　曹东临啥证据都没有，他一口咬定，这几个就是骗子，原因是看着就不实诚。 　　他是村长，现在几个儿子都在外边做生意，虽然不做药材生意，但是西北那边不少药材，是要经过市场人的手的。 　　市场上的人又经常交流，虽然没人做过土元生意，但是对基本行情还是稍有了解的。 　　曹东临觉得这几个宣传土元养殖的，说的太过火了，不实诚，不像是做生意的。 　　另一个原因是，他问这些人准备收购土元往哪边卖，他们只会说去大城市卖，销路要保密之类的话。 　　既然你们不说，曹东临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他喊了个人就通知了酒厂这边保卫处，直接把几个人给逮了。 　　燕长青过来，所有人都像找到了主心骨，曹东临告状：“这些人专门找村里剩下的这些人说话，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是骗子，让派出所把他们抓走审审就知道了。” 　　燕长青让他稍安勿躁：“我来问问就行了。” 　　…… 　　仔细感觉的话，这几个人身上的情绪，现在只是表面镇定，恐慌才是真实。 　　燕长青只问了一句：“你们说回收，你们公司的资质文件都给我拿出来看看，假的就算了，我这里一个电话就能让人去查，给我拿真的出来看看。” 　　其实压根不用问，他问了也没打算听答案，土元项目一直到三十年后还有人在农村推广，实际上从这上面赚到钱的，反正燕长青是没见过。 　　大部分都是骗，说是回收，到时候挑理由不收，这种推脱的还算是好的，至少你还能找到人，有的等你土元养殖出来，连回收的人都找不见了。 　　燕长青心里明白的很，他来是就想试试自己感知的。 　　现在现场就很有意思，曹东临心里很是愤怒，他觉得好日子来之不易，几个村子苦了不知道多少年，这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居然就有骗子来，而且到村里来——村里现在剩下的都是没啥能耐的老弱病残幼以及看家女人们，连有点能耐的女人都外出到市场上去了。 　　剩下的这些人，无疑是最好哄骗的人，也是曹东临这个村长，最需要负责看顾的这批人，不然的话，家里不安，外边做生意的人能安心吗？ 　　燕长青继续感知，周围的人一样和曹东临，表示愤怒的并不少，有些年轻点的，比较没心没肺，则是觉得这些骗子真倒霉，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而几个骗子，情绪也逐渐开始变化。 　　恐慌，镇定，再恐慌，害怕，还有一丝愤怒，不过这愤怒，不是对燕长青和抓他们的人，而是针对他们内部的某个人。 　　再继续感知，懊恼，后悔，担忧…… 　　几个骗子现在的情绪变化，简直是瞬息万变。 　　…… 　　燕长青等了一会儿，也没管刚才骗子怎么给自己辩解，他只是笑了笑：“你们几个原本是只打算在附近骗点钱的对吧？然后这个小偏分头，让你们直接来我们这儿最有钱的地方？结果导致你们被抓了？” 　　几个骗子当时就惊了，各种情绪再次剧烈变化起来，震惊，害怕，忐忑，甚至有人在跃跃欲试…… 　　燕长青直接点了那个跃跃欲试的人：“你出来一下。” 　　这个人立刻带着忐忑的心情，跟着走了出来，而且在燕长青的感知中，还有一丝庆幸？ 　　出来之后，燕长青就说道：“把你们的情况都坦白给我，回头我给所里说一声，算你个坦白从宽，将来你绝对比他们几个好过点，你等下回去也可以说我威胁你全家，你不得不说，怎么样？” 　　这个就不是骨干分子，是临时拉人进来入伙的，算是本地人，却不是本县的，只是相对那几个外来的骗子来说，他对这里比较熟悉。 　　现在一被抓，他一点没打算顽抗，立刻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其实说不说都一样，结果都差不多，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正经做土元生意的。 　　因为在如今这个没有网络和各种快递的年代，这个生意就做不了那么大，何况能代替它的药物很多，而且大多还比这种药材的副作用小。 　　燕长青一边听着骗子坦白，一边继续感知着。 　　当听到这个骗子说：“我什么都没干，就是给大致指个路……” 　　燕长青指了指周围：“刚才这句话是假的，换个说法来，别骗我，再有下次，我就让他们教教你说话。” 　　骗子一愣，想要狡辩，但是看看不远处站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壮汉们，大热天的打了个寒战，随即就老实起来。 　　没过一会儿，燕长青又突然说道：“刚才有隐瞒，补充一下细节。你是自己主动想赚钱去骗的对吧？压根不是别人逼你的吧？” 　　骗子又愣了。 　　燕长青呵呵：“我耐心有限，再不说我就走了，回去等结果。” 　　转眼之间就有了第三次。 　　很显然，这个骗子虽然想检举立功，但是为人自私自利见利忘义还没有当断就断的利索劲儿，总结来说就是缺乏一股子狠劲儿，要么自首就利索点，要么就顽抗到底…… 　　他选择了自己想象中的第三条路，想自首还搞隐瞒，燕长青没给他第三次机会，转头就走进了旁边一个房间。 　　后边跃跃欲试的人群中立刻冲出了几个人，领头那个冲燕长青进的房间喊道：“燕总，我们马上教会他怎么说话。” 　　拖着人就进了旁边一个房间。 　　…… 　　几分钟后燕长青就得到了更详细的，无一遗漏的情报。 　　然后一边通知派出所，主动表示道：“几个骗子居然跑到咱们这儿了，得震慑一下，你们费点事，主动给送所里去吧！” 　　至于那个本来可以算坦白从宽的，呵呵，试图蒙骗自己好几次，还想好待遇，拉倒吧！ 　　震慑的过程不必细说，总之效果肯定好，本来大家对骗子就恨的牙疼，何况燕总还亲自发话了…… 　　…… 　　燕长青则是盯着感知的熟练度，看了看居然涨了那么一丝丝，觉得还算满意。 　　当感知的熟练度越来越高，燕长青的其他技能，也在这种神奇的感知中，加快了上涨的速度。 　　比如说酿酒，从筛选原料开始，到酒水流出来，以前都是用眼看的，现在不止是用眼了，还可以加上感知，比原来效果更好，控制更加精确。 　　所以，酿高粱酒的这个技能，顺理成章的冲进三级，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值得惊奇了。 　　燕长青自己是有些发愣的，他还以为总得有个瓶颈期啥的，但是，随着他一天天的指点着，或者亲自动手去酿酒，技能突然就突破了。 　　三级的技能会怎么样？ 　　…… 　　燕长青本以为需要很久的试验，就像是二级的时候那样。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他现在有神奇的感知。 　　身边人都是试验品，连老杨师傅也是——当然这里的前提是，燕长青很确定，三级的酒，只要不过量，绝对不会有负面效果。 　　就拿杨师傅来说，他的身体原本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就连燕长青也只能用养生的办法去慢慢帮他调理。 　　但是现在通过感知观察，让杨师傅定期每天小酌两杯新酿的酒，一段时间过后，明显的能感觉到，杨师傅的气色好了很多。 　　甚至原本都已经灰白的发色，也逐渐多了一丝乌亮。 　　连杨师傅自己都啧啧称奇。 　　果然酒是粮食精，效果就是好，居然补元气。 　　然后是不怎么喝酒的奶奶，三级的酒口感更平和了，奶奶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喝上几杯了。 　　这可是孙子孝敬的，燕长青都不用多说什么，只说这个好，想让奶奶尝试一下，奶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和爷爷一起坚持每天喝着。 　　确实是补酒，看着和普通白酒没区别，闻着依然是白酒的香气，当然更诱人了很多，效果也不同凡响起来。 　　感知之中，坚持饮酒一段时间之后，对人的改变还是挺大的。 　　特别是对那些长期病号来说，他们的病难治，就是因为自身已经被长期的病痛，折磨的没多少抵抗力和活力了。 　　而通过饮酒的缓慢滋补，逐渐地就改善了他们的状况。 　　…… 　　燕长青觉得自己现在的酒，已经是原本只存在于小说中的，那种补元气的仙酒了。 　　原本二级的时候，应该就有一点点的这种效果，只不过那时候不够厉害，具体只能表现为安神。 　　而当有人长期饮酒，身体有了一些良好改变之后，当时只归结为长期睡眠好了，人的身体自然会变好，忽视了酒的补益作用。 　　现在则是不同了，基本上连续喝上一个月，就能有明显效果。 　　而对于病人来说，差不多一周，就能感觉到一些变化了，这点很好理解，比如原本一到阴天下雨身体疼的不想动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动一动也没那么难受，那种感觉，都不是一个开心能表达的。 　　然后燕长青就开始考虑，以后自己这些酒，大概就不能随便送了。 　　效果太好，得和别人说是药酒。 　　不过泡了药酒，效果又会有多好呢？ 　　…… 　　燕长青试验的正起劲儿，二娃铁蛋来喊他，燕水兴和燕中正几个家长也找了过来：“长青，学校食堂这里不行啊，连个肉都不能天天吃，以后娃子们都不长个怎么办？” 　　燕长青懒得去想他们的小心思，直接问：“你们想好了就说，费那么多话干啥？” 　　“嘿嘿！”燕水兴笑了笑。“我们在外边买了个房子，让娃们去那里住，以后也在那做饭。一家一家的搞太麻烦，干脆一起好了。” 　　燕长青觉得没问题：“可以啊，有人做饭也挺好的，小锅饭还是好吃点。” 　　实际上燕长青觉得学校食堂还是保守了点，以现在乡里的经济基础，完全可以多办几个食堂的，该上肉就上肉，难道还怕没人吃得起吗？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村里的闲人们轮流去给这些熊孩子们做饭，也免得他们没人看管就到处跑。 　　现在的镇上和当年可不同了，以前只有一些地痞流氓祸害，现在南来北往的人都有，而且车来车往的，学生们乱跑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燕水兴他们就是来提前打个招呼，因为燕长青马上也得跟着去报道。 　　…… 　　去新学校，又是大客车出动，现在市场到大燕庄这边的客车，因为原本只有一辆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已经多了一辆，正好可以随时接送人。 　　燕长青什么都不带，不像别人还带个铺盖，毕竟不管住不住学校，都得睡觉。 　　没打算去学校上课的人，自然不用操心这个，报个到而已，报完别人去上课，他还要继续回家研究药酒。 　　实话实说，他的心情还是很有些复杂的。 　　因为这次，他见到了更多的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熟悉面孔，见到了很多和记忆里的那些面庞比较起来，显得青涩的少年人。 　　不过大家的变化都很大。 　　看起来都比记忆里的好，非常的好。 　　毕竟全乡都富了起来，没道理这些家伙们，还和以前一样一个个惨淡青涩，像一个个青瓜蛋子。 　　曾经的燕长青在初中的时候，连县里都没去过几次，他的同学们大部分也和他差不多的。但是现在，肯定不是那样了。 　　家庭条件好了，生活变好，待在市场附近，见过了南来北往的人，没事还被家长带着出去看过，人的眼光不同，见识不同，精气神自然就不同了。 　　燕长青看了一圈，也没立刻认识那些同学们的想法。 　　以后有机会的话，就重新去认识认识，没机会的话，就从此相忘于江湖吧！ 　　毕竟大家都比以前过的更好，未来大概率会更好，认识不认识，又如何呢？ 　　他转身就去了燕水兴他们买下的住处。 　　…… 　　这是几个院子连起来的，房子都是翻修过的，里面摆满了床，算是集体宿舍，院子里有一半地方搭上了棚子，避免下雨了大家就只能躲屋里。 　　厨房也是新的，因为没谁家会盖个好几间的大厨房。 　　除了位置稍微偏了点，别的没缺点。 　　位置偏也没办法，现在镇上的土地房子都金贵了起来，好位置不可能买到好几套房子连成片的。 　　总体来说还挺不错的，院子里还放了灭火器。 　　燕水兴正带头教二娃他们几个用，真是有钱人，一点都不心疼，让几个熊孩子拿着那玩意儿乱喷，喷完的就直接堆门口，等着回头运出去换新的。 　　院子里瞬间就变得烟雾腾腾的，一群熊孩子在里面傻乐着。 　　厨房已经开火了，原本燕长青还以为是让村里人来的，结果是请的厨师。 　　还准备的有洗衣机，电视机，电话等。 　　燕水兴乐呵呵地介绍：“有电话了方便，平时这边留个人经常去学校打听着就可以。谁不听话直接打电话到市场，十分钟就能有人赶过来揍他们……” 　　燕长青不禁乐了起来，二娃铁蛋这些家伙们，暑假里还以为到了镇上，不用像家里那样，整天被老妈啰嗦了。 　　结果，呵呵，现在换成爸爸随时能来揍了。 　　高兴的他中午都多吃了两碗饭，看着那些端着碗傻乐的家伙们，特别开心。 　　当年他们上初中，没这个待遇，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有好几个家伙都跟着镇上的一些学渣们，没事大街上闲逛，学二流子，还以为酷的不行。 　　这次看他们还怎么学二流子，毕竟现在他们的老爸早就今非昔比，一个个都用上了上好的纯牛皮的皮带，那皮带扣都是亮闪闪的，看着就来劲儿！ 　　有几个已经是初中二三年级，以及高中的学生也过来吃饭了，他们已经体会到了社会的险恶，现在就格外安稳。 　　燕长青看看这边的老实人，再看看那边正开心的。 　　只能默默祝福，希望大家的初中生活，都多姿多彩吧！ 第262章 医院 顺手而为 　　燕长青临回去的时候，燕水兴他们一群家长，还想让他说几句鼓励熊孩子好好上学的话。 　　燕长青就呵呵了：“他们又不是傻子，小志那混蛋才考了几分，都被录取到酒厂委培的中专了，家里又不会饿着他们，我说话能有你们揍了管用吗？” 　　熊孩子成了大熊孩子，就不好管了。 　　而且燕长青现在体会到了，未来网络时代，那些家长们为什么会面对孩子欲哭无泪了——就连村里这些熊孩子，当他们长了见识之后，也不好糊弄了啊！ 　　曾经好管的熊孩子们，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见识越来越广，自然能学到很多东西，你再拿那些曾经的哄骗他们的话，谁信啊？ 　　就像网络时代的熊孩子们，从小跟着手机‘自学成才’，家长说替他们保管压岁钱，但凡上过幼儿园的都不怎么信了…… 　　以前学校里老师们最常用的话就是：“你们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得回家种田，天天土里刨食还吃不上肉，一年到头穿不上新衣服……” 　　现在这话没老师说了，家里的田都是统一机械收割播种，在家天天吃肉都腻了！ 　　于是老师们把话换成了：“考上大学就能去大城市……” 　　就有市场上熊孩子们嘀咕：“大城市里的还不得往咱们这里跑？” 　　可不是嘛，陈有亮和省大学那边建立联系之后，经常请人过来当参谋啥的，市场里这几年都有教授带着大学生来实习，一点不稀奇。 　　至于说去大城市，现在京沪深广这些城市，只要他们想去，随时搭上车就能出发，车费都能省下来，到了还有管吃管住的地儿，更没啥稀奇的。 　　逼得老师们只能动用最后一招了，喊家长。 　　有那么一部分比较粗暴的家长，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再说道理。 　　所以燕长青现在也不多说，只是平时提醒一下。 　　…… 　　回到酒厂，燕长青继续研究自己的药酒。 　　这个需要花费的时间长，他也不着急，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件事可做。 　　小诊所的地方有点小了，后院又扩建了一片地方，这样晾晒药材啥的比较方便，病人的家属来的多点也不怕了，都可以进来坐着。 　　来的那些小毛病的病号，感冒之类的小毛病，都是几分钱的西药就能搞定，简单的很，拿剪子剪几粒感冒通就可以。 　　大毛病值得动用针灸的话，燕长青就出手治疗一下。 　　另外小诊所是什么病都看的，有小孩牙长坏了要拔的，这里也管治。 　　而且行医风格相当豪放，说着话糊弄着病人说是看看，拿着钳子假装在看，夹住了咔嚓一下就拔了下来，接着按上点麻药就可以。 　　这麻药其实还管消炎的，麻的效果只保证出诊所一百米内，再走远点就开始疼的吸溜…… 　　燕长青还想着改良一下麻药效果，申医生表示大可不必：“牙不都是这么拔的吗？你弄的药好了收费又得涨价。拔个牙伸伸手的事儿，收五毛钱就不少了，你还想收多少？” 　　堂堂燕总被说的连槽都懒得吐了。 　　他改变不了申医生的想法，这人他知道，一辈子都在乡村诊所里，到白发苍苍也没能去乡医院去上他的班。 　　所以只能建议：“咱们弄点好的，到时候来人了说清楚啊，想疼轻点用点好药……” 　　申医生对他这个还是支持的，不支持的是把所有药都换掉。 　　于是诊所的药就越来越多，上到数万的人参，下到几分钱一包的老药。 　　燕长青还自己制作了不少药，比如类似云南白药的伤药等。 　　有了时间之后，他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制药泡药酒都是小问题。 　　…… 　　申医生其实挺佩服燕长青的，燕长青的酿酒最早还是从他这里学的，他自然知道，诊所这里泡药酒的酒用的是好酒，加了那么多药材，费了不少功夫，最后卖的价格远远不如直接装瓶卖白酒的价格高。 　　虽然燕长青不当回事，他是都看在眼里的，就凭这点，他就觉得燕总是真仁义。 　　所以他看燕长青有把小诊所扩大的意思，就主动提出要带几个新医生，好歹是有经验的，带刚毕业的医生还是没问题的。 　　这时候的大中专学生们，分配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偏僻，甚至名义上分到了某些单位，但是人家不通知让去上班。 　　这就导致逐渐的，不管招工还是招人相应都容易了点。 　　燕长青就笑了：“咱们以前不说过吗？我以后开医院然让你当院长的，你看，时间还挺快，你多招几个人，小诊所变成小医院，你就是院长了。” 　　申医生干劲儿十足。 　　也就是这年头的人都能‘抗’，习惯了，有小毛病都抗着，抗不过去才来找医生。 　　而且现在的诊治手段，要么给点药，严重了最多扎几针，基本不会给人挂水，比较节省时间。 　　不然的话，现在酒厂加上周边得有数万人，就一个小诊所一个医生加一个兼职的，能把人忙死。 　　…… 　　经过事实证明，药酒的效果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因为酒的效果已经很好，加的那些药材，根本达不到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最多算是一加一等于一点一二。 　　好在药材是可以针对性地治疗病症，算是锦上添花。 　　燕长青试验到这地步，已经对酒的效果有了清晰认识，反正早打好了主意，以后只送药酒不送酒了，不然效果太明显，和人的认识差距太大，容易闹出麻烦来。 　　毕竟普通的酒，都知道是没啥好处的。 　　…… 　　初中的开学依然没多久，就到了秋忙假。 　　其实都已经没必要放假的，因为现在农忙都变了味，本地‘懒人’越来越多，现在农田里收割的人都是外来人，熊孩子们放假什么事儿都没有，纯粹的玩。 　　早些年需要上交的红薯杆现在已经不收了，前年各个学校的垃圾堆成了小山，原本收上来的红薯杆被通知不要了，当时都只能扔掉。 　　现在没了秋忙假任务，燕长青只能给他们找点活儿干，让他们来帮自己酿酒好了。 　　反正这里面会有一批人，以后要么回家跟老爸做生意，要么来酒厂帮自己。 　　就算燕长青照顾他们不让他们干重活，至少他们需要知道酒厂的生产流程，虽然现在他们其实就挺熟悉的，已经算是合格的小工人了。 　　…… 　　杨乡长带着人来到酒厂，在万厂长带领下，找到燕长青的时候，就看见燕长青正指挥一群半大小子们在干活。 　　他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直到燕长青看见他走过来，才讪笑着说道：“燕总，有点事儿。” 　　“啥事儿？”燕长青奇怪的很。“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杨乡长不好意思地笑笑，指了指远处等着的几个人：“西边一个县里的人，一把手都来了，不是搞那些虚头巴脑参观学习的，人家就想来看看，这是真的想取经的。” 　　燕长青笑了笑：“怎么了？找致富路子？市场那边没适合他们的路子吗？” 　　“估计是不太适合吧！有能耐的人都跑出来做生意了，剩下的大多数是没啥能耐的，咱们这现在打零工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他们是想来请教一下你，给他们指一下路子。”杨乡长解释道。 　　燕长青笑了笑：“人家好歹一县父母官，你一个乡长让人家等着，合适吗？你先带他们去会议室坐吧，我等下就过去。” 　　这种事儿也常见，燕长青也算见怪不怪了。 　　去年春晚的冯牛两位的小品名字就叫《点子公司》，现在还真有人在这么做，而且知名度还挺高，被人吹捧的很厉害。 　　正面效果就是，很多人发现，自己没点子的时候，完全可以去请教其他人。 　　毕竟三个诸葛亮，不如一个臭皮匠会修鞋，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 　　…… 　　燕长青让二娃他们自己玩去，然后就来到了会议室。 　　简单介绍过后，来人就说明了来意，就是想请教的，而且带了很多土特产。 　　西阳市西边的几个县都靠着山，交通不好，资源上，说不好他们毕竟靠着山，早些年大燕庄这边闹饥荒的时候，很多人都去过他们那边乞讨。 　　但是说好，也没啥特别独特的东西。 　　所以他们来带的就是些蘑菇木耳之类的干菜，还有些不好意思。 　　想办事的人和不想办事的人，那是有区别的，看送礼就知道。 　　有些贫困地区的人来了，那豪爽劲儿，你都看不出来是贫困地方出来的，崭新的衣服打个补丁就表示穷了，简直糊弄傻子似的，厂里的工人们看了以后都当笑话说。 　　真正想办事的，又舍不得花钱，不出手的时候看不出来，因为身上穿的崭新崭新的，别说补丁了，皱褶都没有。 　　可一出手就看出来了，抠门的很，说是土特产是真土，绝对都是山里弄来的。 　　酒厂这边常年收购山货，特别是小徐总还说过这事儿，燕长青没事也研究过，那些山货都绝对是不花钱的。 　　他看着就笑了起来：“你们那边这些东西质量挺好啊？这个香菇就挺好……” 　　“对对对。”来人带头的那个一把手姓钱，虽然姓钱其实没办法让人挣到钱，听到这话赶紧介绍道。“我们那里有种植的，这个叫花菇，有数百年种植历史了。” 　　“那就搞这个啊！”燕长青说道。“你们从市场那边看过，应该是手里没多少钱大力搞其他的吧？那就发展这个，然后你们在市场那边看看，找销路，市场那边没人愿意做，你们可以自己出去跟着跑啊！”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商量过一些计划了。”钱书记说道。“就是还想找些其他，劳动强度没那么大的，让大伙儿都能干着挣点……” 　　“想轻松就得学技术。”燕长青一指杨乡长。“我们乡长在这儿，你们找他，和他商量一下，让他找人培训一批技术人员不就行了？” 　　杨乡长一愣：“我能培训啥？” 　　“劳动服务公司做服装的活儿一般人都能做吧？”燕长青说道。“做皮鞋衣服的，小首饰的，糊纸盒子的这不都是活儿？你就看镇上别人都在干啥，让他们来的人学两手，回去也跟着干不就行了？” 　　杨乡长迟疑了一下：“那镇上……” 　　“市场大着呢！”燕长青笑了笑。“接下来市场要和别处的商人合作，生意要做到前苏去，就靠咱们这里的人做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卖的，不用担心会互相抢生意。” 　　“真能抢也是好事儿，有竞争了更好，免得他们做假的挣快钱，时间长了影响咱们市场的声誉。” 　　杨乡长想了半天，点了点头：“也是！” 　　…… 　　种蘑菇县里来的这几个人就开心了，桃树镇上的人做的生意，都是现在比较热门的，造出来东西根本不愁卖，直接往市场一送，转头就拿着钱继续去采购原料。 　　如果他们那边县里也能让人把这些做起来，不说赚多少，至少让人们都不用为公粮犯愁就可以了。 　　实际上燕长青对西山县那里还挺了解的，蘑菇木耳猕猴桃，现在因为运输交通信息等各方面因素，没发展起来，但是未来这些都是远近驰名的东西。 　　所以他更提议搞这些，把本地特色搞起来。 　　只是建议，来的这几个人，算是这一届想办事的，那就赶快办好点，至少未来让那边的人少些HIV感染的人，别再搞出什么HIV村，甚至后来搞出什么H拆迁队之类的事儿来。 　　实话有点不好听，不过现在其实都有苗头了，市场周边的那些路边饭店里做特殊服务的，也并不都是外地来的，有些就是他们县里过来的。 　　其实有市场兜底，周边的人都上小加工厂问题都不大，有足够的运输和贸易能力，自产的那点东西真不算啥。 　　…… 　　燕长青另外的建议就是：“你们那边应该有药材的吧？发展一下药材种植，也是个不错的门路，如果有好药材的话，销路也挺好的。” 　　这是给自己未来扩大医院准备的，学校可以合作搞委培，医院肯定要自己干的，人命关天啊！ 　　剩下的就是由杨乡长斟酌，弄个什么培训班，给他们做技能培训。 　　这年头的人穷那是真没办法，没门路，没技术，特别是如今的成年人的这一代，小学毕业的都是高学历，很多人也就是燕二河的水平，又没这人的运气，没点机遇，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至于技能培训收不收钱，那肯定要收点。 　　一来是不能让人家懂技术的白忙活，二来是不收费才是麻烦，回头传出去，桃树乡免费搞技能培训，其他地方的人都来怎么办？ 　　做这些事情，燕长青都是顺带而为的事儿，他有未来的眼光，选的路子未必是最合适的，但是肯定不会出错，只要去做，肯定能改变现状。 　　…… 　　等送走他们，又过几天农忙假结束，陈有亮那边就打来了电话：“长青，往前苏那边发货的火车皮他们自己协调好了，咱们直接装车就行。” 　　“那边说等货到了之后，生意做成应该就能谈飞机了。咱们真要买飞机了吗？”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陈有亮的心虚，原本想的雄心壮志，临到头又有些心虚了。 　　燕长青呵呵直乐：“市场那边的资金够不够？不够我这边给你凑，能买就买，一架两架别嫌少，三架五架不嫌多。你看看现在的经济情况，未来运输方面，有飞机咱们只会赚不会亏。” 　　陈有亮在那边深表同感：“就是有点不真实，感觉前两天我还犯愁咋挣钱，能有个街头做凉皮的生意，一开始都觉得还不赖。现在突然要买飞机了，这变化有点快啊！” 　　“等买回来，咱们坐着溜达几圈，你就习惯了。”燕长青笑笑，好歹也是个代表啥的了，动辄去市里省里开会，连京城那边的会都去过了，买飞机有啥可不淡定的。 　　…… 　　陈有亮放下电话，心里就安定下来，一来对燕长青信任，二来是，现在的全国各地的路是越来越好了，但是问题好像又多了起来。 　　最大的问题就是收费站。 　　仿佛是不经意间，国道的土路变少了，柏油路变多了。 　　但是问题也来了，收费站也多了起来，一个县一个收费站都不止的，有些因为县和市的分不清，甚至几公里两个收费站的。 　　陈有亮还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和燕长青搞市场，把本地经济折腾上去了，那么按照原本历史轨迹，从现在市场的位置出发，走几里就得有个收费站，过去之后拐个弯进县城的时候，又有一个。 　　相距不到十公里两个收费站，因为一段路是市里修的，一段是县里修的，各收各的费。 　　现在县里有了钱，路都是自己修的，所以才只有一个收费站。 　　但是从县里去市里，那就是两个收费站，进市区前的路上也有个收费站。 　　所以收费站附近路边的村子，都开始在村里设收费站，收费站一辆车收多少，我比他少，就不怕没生意。 　　近距离目前问题还算好，因为都是附近的，市场现在影响力大，可以谈的，市场这边可以包月。 　　收费站是有包月业务的。 　　但是远的就不行，不可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谈过去的，只能给钱。 　　这么一来，运输成本大大增加是肯定的。 　　虽然理论上空运成本很高，但是要考虑到路上风险，人力物力等各种消耗，空运多支出的成本，完全可以接受。 　　想清楚之后，陈有亮就开始算钱了，一架飞机多少钱他不知道，只能尽量先算市场这边有多少钱。 　　不过他也不担心买不起几架，酒厂也有钱，比市场钱还多。 　　买就买吧！ 第263章 仁义燕总 合适客户 　　当农田里的麦子播种上，就意味着农闲的到来。 　　这时候到处找活儿干的人是最多的，毕竟都想着过年前挣点钱，过个好年。 　　燕长青随手在酒厂周围画了几片生活片区，准备盖几栋楼出来，顺带准备在东边河上再修一座宽点的桥。 　　至于新修一座桥要新开一条路，这个不用他管，东边乡里愿意主动承担这部分工程。 　　以前说要想富先修路他们看不见，现在他们亲身体会过了，修路这种小事，都不用别人劝。 　　申医生捂着腰，看着燕长青坐在诊所处理这些事情，对他相当羡慕：“你这老板当的真自在，什么都是说句话，都不用去看一眼啊！” 　　燕长青笑了笑，没吭声。 　　申医生其实就是说说，他心里都清楚，给酒厂干活给的钱多，如果干不好，都不用燕长青说啥，以后那些干活的就别想在附近找活儿干了。 　　找了个躺椅，有点小心的躺下去，申医生就感慨：“你这医术太厉害了，新配的这个药酒，准备怎么卖？” 　　“你现在有啥副作用没？”燕长青问道。 　　申医生神情淡然：“身体上没啥亏空的感觉，腰疼是平时活动太少，一次累着了，大概有点劳损，问题不大，歇两天就好。” 　　“那就是没啥副作用啊！”燕长青沉思一下。“可以推出去了，这个药酒的价格就得卖贵点，不是必需品的东西，卖贵点良心不疼。” 　　“行！”申医生点点头。“我来卖好了，你别管这个。” 　　“嗯！”燕长青也点头，笑呵呵地说道。“那以后卖出去给你点辛苦费，也不多，卖一百块给你分一块钱，行吧？” 　　申医生考虑了半天：“行吧！” 　　…… 　　新配的药酒，功能是增加家庭夫妻生活和谐的。 　　申医生亲身体验了一下，除了累的腰疼，效果非常好。 　　此腰疼非彼腰疼，他常年坐诊，自己的身体锻炼的不怎么样，忽然焕发了青春，大概就是开了十年的老五菱换了个超跑大马力发动机，难免老身子骨有点吃不消，很正常。 　　为什么由他卖也简单，燕总一来忙的事情多，二来嘛，这个药，年龄大点的人卖着，顾客也没那么尴尬。 　　而且他心里也知道，燕长青是想让自己多挣点钱，但是他觉得燕长青以前说的办法，都和直接给他钱一样，那样的钱拿了没意思，所以才一直不要，包括诊所里的大部分收入，他也只收属于他干的那一部分。 　　这次燕长青又提出来给他辛苦费，他觉得要是卖个几百块，自己收几块钱辛苦费，也没啥，不算占人家多大便宜。 　　毕竟燕长青又不经常在这里，他是一直守着的。 　　再说俩人交情不是一两天的，现在人家是个大老板，自己也不能太不知好歹，不能一直拒绝的那么死，那样时间长了也伤感情。 　　不过他到底是没做过生意的人，压根不知道这玩意儿放出去，能卖出去多少。 　　当一大缸酒，一开始零星的卖出去一些，到了一周后，销量就显著增加，再然后，忽然有点供不应求…… 　　申医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乡里人之前也没多少人，专门找他看类似的毛病啊！ 　　就像燕长青给他说的，他也很认同的那句话，这个药酒，它不是必需品。 　　不过他也没说啥，就这样吧，他知道燕长青的意思，再纠结自己多拿多少钱，没必要。 　　他能做的也就是尽快让儿子帮忙联系了一些品性不错，但是分配的不太好，甚至到现在还没上班的同学来这里实习。 　　至于他自己儿子，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小子现在被镇上那个小姑娘迷得不听老子话，他也没办法。 　　…… 　　燕长青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无忧，家庭幸福，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在的很。 　　没想到才安稳几天，大徐总和王老板他们带着几个老毛子过来了。 　　称呼老毛子没鄙视的意思，纯粹是习惯，大伙儿对前苏国的感情很复杂，早些年关系好的时候也是真好，但是中间不是又出了些事儿嘛！ 　　实际上很多年龄大的人，当年都是学的前苏语，用的很多东西也都是前苏的。 　　现在时移世易，前苏那边经济不景气了，反倒要靠这边帮他们。 　　来的人带头的名叫西多罗夫，是个大胡子，看起来相当健壮。如果不是燕长青医术有成，而且非同凡响，都不一定能看出来这位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这位还带了个秘书，是那种一看关系就不一般的秘书，叫玛丽安娜，是个大长腿的三十来岁的女人。 　　见到燕长青，这位秘书就双眼放光，握着手就连连说道：“你是我的偶像，偶像，我终于见到你了。” 　　西多罗夫解释道：“玛丽安娜以前是歌剧院的，她特别喜欢你的那首海豚音歌曲，每天都要听几遍的，所以一定想来看看你。” 　　他的华族话不是很标准，但是足够在场的人听明白了。 　　燕长青很谦虚地表示：“音乐一直是我的爱好。” 　　王大江在旁解释：“西多罗夫的父亲曾经来过这里，当时是作为援建人员来的，他那时候很想跟着他一起来，就一直在学习华族话。” 　　西多罗夫颇有些遗憾地接话：“可惜后来发生了很多事，直到现在我才能来到这里。” 　　前年上面和前苏算正式重新建交，一些身份敏感的人来这边就没那么多麻烦了，比如军政方面的人。 　　…… 　　西多罗夫一行人，来是看伏特加的。 　　这伙人成分很复杂，有些一看就是搞正治的，有些是军人，还有商人。 　　大徐总他们带的人里面，还多两个沉默的保镖，燕长青见识过，也不意外，知道这是特殊部门的，显然西多罗夫他们的身份，就是属于比较敏感的，让他们不得不跟着跑这一趟。 　　燕长青没隐瞒的意思：“那就参观一下生产流程吧！” 　　陈有亮对这个熟，燕长青不怎么乐意接待人，有些时候燕二河搞不定的人，陈有亮就得出马了，对于酿酒他以前不懂，现在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西多罗夫一行人相当惊讶，没想到可以直接进去参观：“可以的吗？” 　　陈有亮笑着一伸手：“这边请，生产流程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大家尽管看就是。” 　　连那两个特殊保镖都有些不放心起来，因为前几年才因为‘景泰蓝技术’，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怎么这么个大酒厂，能把酒卖到世界各地的名酒酒厂，就没点保密意识。 　　他们甚至对着陈有亮连连打眼色，结果陈有亮忙着带人走没看到，其中一人就只好转到燕长青这里来，悄声问道：“技术没有需要保密的吗？被窃取了怎么办？” 　　燕长青笑了笑：“流程是通用的，重要的是细节，细节是看不出来的，咱们这里很多酒厂来参观过，我都让他们直接看过我怎么酿酒的。”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的样子。 　　燕长青没和他们多说，这些特殊部门的人，身份还是有些敏感的。 　　…… 　　王大江觉得自己和燕长青更熟悉一些，走动中落到了后边来，小声道：“就电话里说的，咱们买飞机，但是他们现在不想要钱，只想要货，来这边是考察商品的。” 　　“燕总放心，我们做事你放心，如果他们真提出要酒的话，无论如何，不会让燕总你吃亏的。” 　　燕长青问道：“他们手里有飞机吗？” 　　“有，战斗机都有。”王大江说着声音都高了点，提起战斗机显然很有想法，可惜只能是想法而已。 　　“那边有机场，如果能谈成的话，将来我们的货物直接运到前苏的中心城市，以后生意就有的做了。” 　　战斗机就算了，燕长青关心的是能买到什么型号的运输机，虽然他不懂，但是不妨碍他了解一下：“能卖给咱们什么型号的飞机？” 　　“伊尔系列的，咱们最想要伊尔76，还有安系列的运输机，我最中意安124，但是那个研究中心现在分到乌克兰了。”王大江有些遗憾地说道。“而且他们也不会卖给咱们最先进的，还要看怎么谈，看最后能买到什么。” 　　燕长青点了点头，这不废话嘛，最新型号人家肯定不会卖的。 　　不过王大江还是挺乐观的：“那边经济现在确实很不好，他们那卢布贬值的太快了，解体前一百七八能换一美元，现在要三千多才行，所以大家都不想要钱，咱们想要他们的飞机和一些技术产品，他们也想屯咱们的物资。” 　　燕长青有点无语，这个贬值的速度，确实是挺吓人的。 　　怪不得他打工几年后，跟着别人去深城玩，到了傍晚时分，某门某西村附近，路边站的很多服务人员中，就有不少前苏人，看起来这经济不行的还是挺厉害的。 　　听说那些…… 　　…… 　　“为什么感觉这里的更好？”前面突然传来惊讶的带着怪异腔调的大嗓门声音，一听就是西多罗夫的。 　　接着又很有很多人开始用苏语快速交谈了起来。 　　王大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忙快步走过去。 　　燕长青耳朵好，依旧站在原地，听着那些人讨论。 　　“这里刚出的新酒比瓶装的更好，我们喝到的是假的吗？” 　　“不可能的，肯定是真的，王总是朋友，不可能给我们送假的。” 　　“对，我有个朋友，很推崇这款伏特加的，我在他那里喝过，口感和我们收到的一样，只有这里的不一样！” 　　“那为什么要卖不好的酒，把好的藏起来？” 　　“大概这是新出的，还没有推出市场的？我们直接要这种酒可以吗？” 　　说话的声音有高有低，有些还是压低声音说的。 　　但是很显然，压低了声音也没用，因为一开始的声音就把大家吸引了过去。 　　至于站的远的燕长青，听得比他们还清楚，而且还能听得懂。 　　语言成为技能之后，他现在会的语言种类一直在不断增加中，只要是曾经听过的，在他如今超强的记忆之下，包括上辈子听过的那些，都逐渐形成了技能。 　　而且都相当标准，网络时代可是能从电脑上，看到各种语言的电影电视剧的，特别是前期网络监管没那么严格的时候，什么电影都能看到，还都是免费的。 　　现在他就相当于从未来的那些各种影视剧里学的外语，学会了就能交流的那种。 　　…… 　　燕长青看姑父一脸迷糊，知道他听不懂前苏语，上前解释道：“他们觉得咱酒厂的酒比卖的还好，现在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 　　陈有亮立刻放心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吓了我一跳。” 　　燕长青一过来说话，西多罗夫一行人也不讨论了，西多罗夫直接问道：“燕先生，为什么我刚尝了这里的酒，比我们收到的酒，口感要更好些？” 　　这个问题陈有亮都能回答：“我们是根据市场上的酒推出自己的酒的，现在我们的酒已经是市场上最好的酒。” 　　“可能因为各地的习惯差异以及口感的区别，这一点没办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但是，我们燕总是酿酒大师，他确定的事情，肯定不会有错。” 　　喝的东西，这个就算再专业的机构，认定是世界第一，那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好的，有的人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你说宇宙第一也没用——除非能像三级的白酒那样，效果斐然，那就是傻子也会承认。 　　就像未来茅台被说的再好，遇到个不喜欢酱香酒的，就是喝不惯，人家就乐意汾酒怎么着？ 　　陈有亮的话说的，如果是不懂行的人听到，可能觉得有点狂妄。 　　因为说的通俗点就是，市场上只有八十分的酒，所以我们拿出八十五分的酒就足够抢占市场，没必要拿我们家里九十分或者一百分以上的酒出去。 　　虽然这点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同，但是我们有酿酒大师燕某某确定过，肯定不会错。 　　这话狂妄吗？ 　　一点也不。 　　现场的人都看向了燕长青，目光有些复杂。 　　这个少年人，就是酿酒大师。 　　毫无疑问，无法反驳。 　　大家都不是傻子，没来之前都调查清楚的，步步高酒厂伏特加清酒酒厂，所有的酒厂其实就是一个，也只有一个老板，而且只有一个最专业的技术员，就是燕老板。 　　那位唱歌获得格莱美，全世界大部分城市的街头巷尾，都有他的音乐响起的少年，他还是个酿酒大师。 　　接连推出了华国最好的白酒，世界上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认同的伏特加，以及最近在岛国很火热的三国之恋清酒，这样的少年人，说是酿酒大师，根本没法反驳。 　　现在燕长青只是微笑站在那里，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他们来这里为什么？ 　　当他们把胜利伏特加考虑加入到兑换的货物之中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胜利伏特加是足够保值的货物，是比卢布更称得上是硬通货，贬值的几率比卢布小了无数倍。 　　因为都清楚，这个酒目前在世界上销量还不多，那是因为产量不多。 　　目前这个酒缺的只是时间，能被喝过的人挑不出毛病，最多说是喝不惯的酒，只要有一定的时间，被所有人认同，是很简单的事儿。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喝过并且认同它，酒就不是会不会贬值的问题了，而是会增值多少。 　　…… 　　西多罗夫试探地问道：“那么，燕先生，这种新酒，可以当做交换的产品吗？” 　　燕长青看了一眼陈有亮，点点头：“可以，不过价格会很高，你们品尝过的，我敢肯定，全世界再没有比它更好的酒。” 　　玛丽安娜立刻就微笑着说道：“价格可以谈的，燕先生，我们会给出满意的价格的。” 　　那你们去谈吧！ 　　燕长青不负责这个，陈有亮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这个人从来没放弃过学习，从那年江城街头买了一副眼镜遮住脸上的疤痕开始，学普通话，学管理，学外语，研究市场经济……从没停止过学习。 　　以前燕长青还只是佩服，毕竟曾经的姑父就几起几落，最终依然是成功人士。 　　现在他明白了，当年姑父的那点成功根本不算啥，还是因为他原本只是小镇青年，见识不够时运不济才几经挫折，如今有了机会，才发挥出了真实的能力。 　　再说酒这玩意儿对自己来说，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酒只是现在最好的，并不代表明天它还是最好的。 　　而且如果这酒成为交易货物，一旦达成之后，对酒的声望也是一个提升，知名度高了，意味着价格还会被炒作的更高。 　　关键是能换的东西是不一样，飞机算是目前桃树乡市场紧缺的，一旦来了这里那就不是飞机，是会飞的印钞机——当然了，别说市场那边缺，对目前的国内来说，都是缺少的。 　　…… 　　陈有亮对燕长青很放心，知道燕长青不会贸然做出决定。 　　他担心的是：“这么干的话，如果他们要的量大，你不就太累了？就算没飞机，咱们还可以考虑别的。” 　　燕长青笑了笑：“先谈谈吧，量太大肯定不行，我忙不过来。如果他们漫天要价就再说，不过，你说药酒他们喝的惯吗？” 　　陈有亮眼睛一亮，随即又担心：“那个你拿出来换？” 　　“新的那种。”燕长青提醒道。 　　新的当然是让申医生老腰酸疼的那种，这酒申医生试过之后，效果这么好，燕长青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所以陈有亮立刻看向了西多罗夫，再看看他身边的玛丽安娜，干脆直接说道：“我们这里有一种药酒，等下我们可以谈谈。” 　　燕长青看着姑父说话的样子，就感觉他不是对着人在说话，而是在对着自家的飞机在说话。 　　只有申医生才相信这酒不是必需品。 　　对于那些富贵人士来说，这酒但凡卖的比黄金价格低，都是对它的不尊重。 　　申医生一直觉得燕长青卖药酒的价格太低，是燕总太仁义，讲道义，为乡亲们提供福利，他是不懂，那纯粹是因为燕总还没遇到合适的客户。 　　卖的价格低，一来是都卖给了周围的人，二来也是想让更多人尝试体验，对效果把控的更精准一些，方便进一步改良。 　　什么是合适的客户，现在这不就来了嘛！ 第264章 酒 小玉盘 　　燕长青之前是没做过生意的，但是他好歹见识过。 　　有的公司做生意只赚普通人的钱，先用小福利吸引人，再靠卖便宜货去赚钱，哪怕商品经常有些假冒伪劣产品，很多人也愿意去买，普通人人越多，人家越赚钱，因为够便宜。 　　有的人只赚好心人的钱，比如打着人帮人的某某筹等，喊着不赚钱，然后跑国外上市去了。 　　还有直接坑钱的，比如某共享单车，创始人欠了十五亿，拖欠了无数人的押金，结果呢，这人去国外搞起了连锁餐饮，估计未来还越来越逍遥，毕竟卷了多少钱，没人知道。 　　也有的只赚有钱人的钱，比如某些奢侈品的品牌，那些产品本来就是有固定目标客户群体的，至于有些人非要网贷去买，那也没办法，毕竟脑残无药可医。 　　燕长青最喜欢的一句话，还是那句‘只赚有钱人的零花钱，不赚普通人的生活费’。 　　前苏现在大部分人都很普通是没错，但是有钱的人正变得更有钱。 　　现任的前苏首领早些年干了一件很让人无语的事情，他把国企私有化，然后变成债券分给民众。 　　初心肯定是好的，怕人们吃不上饭。 　　但是经济崩溃加上外来资本的搅局，导致人们纷纷出手手上的债券，最终后果也显而易见，穷的越来越穷，富的越来越富。 　　那些普通人连生活都无法继续的，肯定买不起在市场上价格比较算是比较高的胜利伏特加。 　　但是燕长青就没打算卖给他们，面前这些人就是如今前苏国内最有钱的一批人，这才是他的目标客户。 　　…… 　　酒厂这边的工人见过外国人的并不多，平时他们见过的各级领导倒是不少，来参观学习的，来考察的，来视察的…… 　　但是那些都是黑发黄皮肤，不像西多罗夫一行人，一看就是外国佬。 　　大部分人看看就算了，还是干活重要，酒厂的上班不是按时间，是按生产量，干得多月底拿的钱就多，也不讲究加班不加班的，愿意多干的就多干，不想多干的换人来干。 　　所以外国人又怎么，比不上多挣钱重要。 　　他们可不知道，如果这些人成了酒厂的大客户，那他们的福利还能更多点。 　　毕竟燕老板一直觉得，自己现在能随便开上超跑了，总得让工人们骑上自行车不是？ 　　他和陈有亮带着一群人转了一圈后，回到办公室，倒上好茶好酒，俩人也不着急和他们谈飞机的事儿。 　　药酒在手，天下我有。 　　不着急。 　　谈判的事情燕长青不擅长，他干脆和玛丽安娜谈起了歌剧，以前他欣赏不了这个，但是如今他可以不欣赏，却不妨碍他懂一些知识。 　　陈有亮则是和王大江大徐总俩人，在讨论飞机问题。 　　其实陈有亮现在懂的这点，都是最近现学的，他和省城那边大学有联系，请人专门给他上了几堂课。 　　结果学的有些魔怔了，他一心想要好飞机，奈何西多罗夫一行人根本没那个意思，他们只想拿老飞机换新产品，才不愿意拿出新产品来呢！ 　　陈有亮谈了半天，见对方不松口，也不谈了，看看晚饭时间到了，喝点酒吧！ 　　…… 　　酒桌上的酒，当然是他们比较中意的伏特加，酒足饭饱之后，陈有亮就给他介绍了药酒。 　　西多罗夫对华国还是相当了解的，不够了解他就不会带人来这里。 　　至于传说中的中药，他也知道，但是药酒这东西，他听说过但是没接触过——很正常，对于没接触过的人来说，有些药酒里泡的药材，就让人不能接受。 　　但是今天的药酒不一样，燕长青这个酿酒大师亲手制作，而且是没有对外销售不量产的东西。 　　何况他的那个秘书对燕长青特别崇拜，而燕长青又是知名音乐家，所以他在看陈有亮都喝了两杯之后，也试着喝了一口。 　　味道略微有点异味，是那种淡淡的药材味道，但是酒给人的感觉很好。 　　…… 　　第二天起床，西多罗夫觉得感觉不错。 　　现在的气候特别合适，秋高气爽的天气里，天高地阔，何况是九岗十八洼这里，建设的也相当有特色。 　　比如那个巨大的一个乌龟和一条蛇在一起的雕塑，有些恶搞的举酒瓶的自由女神，拿着酒瓶的那个美国英雄总统…… 　　一开始西多罗夫还有点不乐意，众所周知，这年头，前苏和北美的关系势同水火。 　　然后他发现酒厂里居然有两座雕塑都和北美有关系，心里当然有想法，昨天刚过来没好直说，不过今天心情好，而且他被带着参观酿酒，发现燕老板是个很直接的人，很坦荡。 　　所以他就直接问了。 　　于是他就见识了什么叫做脑洞大开。 　　这种黑色幽默，真的很戳中他的爽点，以至于他谈判的条件都有些放宽。 　　当然现在还只是个初步的合约，后续还要继续谈，毕竟是大生意，他们也不会跑到这里就直接签订合同确定交易。 　　临走的时候，燕长青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药酒，送了他一箱。 　　…… 　　送走西多罗夫和大徐总一行人，陈有亮松了口气，忍不住就骂道：“这些人疯了吗？不就是飞机嘛，动不动就要想要多少吨的货……” 　　燕长青也没吭声，就让他发牢骚好了。 　　前苏就算经济再不行，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飞机技术可都是宝贝。 　　陈有亮还有点不乐意，实际上别人都乐意的很，不管是大徐总还是王大江，在听到西多罗夫松口说可以考虑伊尔76的时候，他们都一副喜闻乐见的模样。 　　只是陈总狮子大开口，居然敢问安124，连王大江他们都不好意思了，先不说人家根本不会卖，就说现在那飞机的技术到了乌克兰，你买回来维修上还要联系乌克兰吗？麻烦不？ 　　能卖伊尔76就够满足了，现在国内采购了好几批都是伊尔76，总共才十几架，你一个私人公司人家愿意给你，还不偷着乐去？ 　　全世界想要安124的多了，轮得到你吗？ 　　燕长青也觉得伊尔76就行，搞运输的，真给先进的那肯定不能到桃树乡来，上面估计得开条件想要先研究研究。 　　…… 　　燕长青觉得其实什么飞机都无所谓，只要想要，迟早能有。 　　如果他直接把三级的酒拿出去，不敢说换什么都能换得来，至少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都可以换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总结，他现在很确定，三级的酒，就是续命的宝贝，掌握了这个技术，飞机真就不是大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还没能飞天遁地，这玩意儿拿出去太招人眼红，所以他才给调配削弱一点，弄成药酒拿出去。 　　所以他一点不着急，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并不多，越有钱的人越怕死有时候是没错的。 　　至少他就听说过有这么个传闻，有人为了续命换心脏。 　　就算这个不是真的，但是很多富豪们投资研究延寿肯定是没错的，毕竟那么多财富，花花世界美好人生，谁愿意轻易去死？ 　　…… 　　周末一帮初中生回到大燕庄的时候，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 　　进了初中，二娃他们没多久就认识到了，初中真不是天堂，要说自在，还得是小学。 　　小镇又不大，就算是吃饭住宿的那处房子偏僻了点，可离学校也就是十来分钟的路程，关键时间还紧张，早晚自习就不说了，平时课程排的也满。 　　哪像是在小学的时候，因为离得远连早晚自习都不用去，一天两晌六节课，剩下的时间随便玩。 　　要说还是七斤哥舒服，压根不去上课，让他们羡慕的没法说。 　　到了周末一帮家伙回来就跑到了酒厂，找燕长青吐槽，天天除了学校就是吃饭睡觉的那地方，怎么办？ 　　燕长青就呵呵：“这还不好吗？至少你们吃的好，那不是还有住校的，他们连出来的时间都没有，人家怎么办？” 　　干脆拉着他们练功夫，继续研究自己的第六感小宇宙。 　　练武是不能丢的，秋季运动会快开始了，虽然他们才初一，但是能吃能睡的，平时又锻炼，普遍长得结实，完全可以去试试了。 　　要不然都等到初三去，那奖也不够分不是？ 　　这些家伙们在学校憋坏了，现在每到周末都格外兴奋，干什么都乐呵呵的。 　　燕长青一边指导一边观察，潜心研究。 　　这可是比酿酒更重要的事儿。 　　…… 　　等熊孩子们去上学，他总结完继续提升自己的各项技能。 　　二胡技能也快三级了，差的那点，他感觉年前应该能搞定。 　　主要是最近通过观察，他逐渐发现，身体的变化似乎越来越明显，不止是身体素质方面，现在他拎着一麻袋的粮食都和玩似的，大麻袋，不是那种编织袋。 　　内在的变化则是，他发现似乎身体的那种气场，在越来越圆润之后，似乎逐渐集中到了身体的某一处。 　　不是武侠小说里常说的气沉丹田的下丹田，而是在道教传说中的，应该上丹田的位置，是脑袋上。 　　按照书上说的是两眉之间向后三寸的位置，叫做紫府。 　　但是燕长青并不确定，修道的书那么多，每本书上都说的挺玄乎，但是他又没见过。 　　只能靠自己……的金手指去摸索。 　　小玉盘拿在手里是个玉盘，摸着也是个玉盘，但是却可以任意出入身体，到底是虚是实纯粹看他心意。 　　而小玉盘最初待的位置，巧了，就在脑袋上。 　　当初他刚一重生，想着有没有金手指，当时小玉盘实际上是给了他感应的，就是让他感受到了一抹清凉，让自己感受到小玉盘的存在。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能想到自己身体里，还是重要的脑袋里，有这么个小玉盘？ 　　他让小玉盘重新回到最初待的地方，然后仔细去感应，稍微有点模糊，似乎差了点东西。 　　是火候不到，显然他现在的能力还是不够，需要继续努力。 　　但是如果说‘气场’的中心点是在‘紫府’的位置，那最后气场会变成什么样？金丹吗？ 　　去年的时候，他吃饭技能升级之后，是有一段特殊时期的，饭量大增，身体的吸收能力大大提高，而且自己明明运动量没那么大，依然吃了很多，包括后来吃的人参之类的。 　　燕长青有点怀疑，觉得那是不是传说中的百日筑基，因为算算时间是差不多的，但是又没那么明显，他记得清楚，饭量增加和减少都是循序渐进的，并不是到了一百天，突然就减少了。 　　筑基之后是金丹，理论上是这样。 　　可问题是，自己现在连火球都不会搓啊，能叫筑基吗？ 　　除了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有个几千斤力气，五感超常，能感应人体气场，平时蹦上十几米的树，对自己就像是上个台阶般轻松，记忆力超常过目不忘过耳成诵…… 　　其他也没啥了。 　　反正不会飞，不会搓火球。 　　什么穿墙术透视术等等，通通不会，更别说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了。 　　燕长青翻遍了自己的技能，然后开始考虑，要不先研究个控水技能出来？ 　　主要是游泳技能和水关系密切，钓鱼也是，他刚重生就是从水里来的，自然就想到了水。 　　而酿酒和平时洗涮，都离不开水，算是他接触的最多的东西……之一。 　　…… 　　万厂长来找燕长青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坐在办公室，一手拿着书看着，一手伸在旁边的水盆里。 　　再仔细一看，两只脚也在水桶里放着。 　　当时他就有点傻眼：“燕总，你这是？” 　　“水是生命之源。”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我这是多感悟一下水，说不定以后酿酒酿的更好。” 　　这鬼扯的理由，鬼都不信。 　　但是万厂长表示，他信了，毕竟他现在生活无忧，家庭幸福，是因为他在跟着燕总混。 　　自从酒厂效益越来越好，他的工资也越来越高，更神奇的是这样忙碌着，身体也仿佛年轻了许多，越干越有劲儿。 　　关键是随着收入提高地位提高，似乎儿女们都忽然孝顺起来，家里那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都没了。 　　已经退休几年的人了，老万其实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不过他不愿意多想。 　　不就是那么回事嘛，想那么多心累，多关心关心厂里的生产，自己的钱存点，多少往家里拿点，图个清静就行。 　　他笑呵呵地说道：“燕总可真勤奋。” 　　燕长青不听这假客气，直接问道：“有事儿？” 　　老万迟疑了一下：“有个市里的二把手，说有人请托到他那里，是省里的关系，想让你写首歌来着……” 　　燕长青一摆手：“都说了这种事别找我，谁来也别搭理。” 　　“那……”老万犹豫了一下。“这个人说请托的是省里能管商业的，会不会对咱们有影响？” 　　“你呀你……”燕长青都笑了。“给你说过不用管这些破事，谁敢来试试？下次等到有人明着找到你头上，说咱们酒厂有问题的时候，你再来说就行了。” 　　“那好吧！”老万迟疑了一下。“车准备好了，你不是要去市场那边吗？” 　　“嗯，你先忙去吧！”燕长青点点头。 　　…… 　　等老万离开，燕长青用手在盆子里搅了一下，然后扯过毛巾擦了下，穿好鞋就出了门。 　　市场那边陈有亮等半天了：“买飞机的大事儿，你都能这么耽搁，也是厉害了。” 　　燕长青鄙视他：“好歹是个大老总，你至于嘛！淡定点，那边准备给几架？” 　　“原本说76那种给一架，其他的好商量，但是我觉得要的杂了不好维护，想都要76型号的。后来他们答应先给两架，但是得等等，年前估计能给一架，剩下一架年后给。” 　　燕长青觉得很好：“这不就成了？两架够用吗？” 　　“得先和你说说药酒的事儿。”陈有亮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要不是我待会儿还得去广城那边航空公司总部一趟，我就不用你来了。” 　　“那边给两架，不要钱，其他的物资都是我管你不用操心，但是要的酒有点多。他们想要伏特加，张嘴就是论吨说，还想要药酒。” 　　燕长青笑了：“重点是药酒吧？” 　　“应该是都想要。”陈有亮着急走人，没和他开玩笑的心思。“药酒他们自己用，还可以当拉拢关系的好东西。伏特加酒是能当保值品的，估计他们这么觉得的。量有点大，酒厂那边咋样？” 　　“酒算个啥，要多少有多少。”燕长青根本不在乎这个。“价格呢？” 　　“价格是跟着原来卖给咱们这边的价格走的，他们原本想提价，但是我说要是提价，那我给他们钱，他们就不提了。” 　　“还是贪心。”燕长青叹气。“酒可不止能保值，以后还会升值的。” 　　“那他们也得能留得住。”陈有亮反而笑了。“你看我都只问你产量，不担心他们囤货对咱们以后销售产生影响。你信我的，来的几个人都特么拿酒当水喝的，等他们屯几年，估计就没剩的了。” 　　“我听说那边冷，喝酒都是很正常的，当饮料喝的。他们为啥想要的多，估计是怕要的少了，不够自己人分着喝。” 　　“给他们也不是按出厂价，那样咱们太亏了，现在谈的是按照市场价低三成走货，交货也不是一次性都给他们的，未来一年能供货就供完就行。” 　　燕长青想了一下：“你是想拖一拖，等药酒他们用习惯了，再要新飞机？” 　　“嗯！”陈有亮点点头。“咱们这机场不行，真给咱们大飞机，还得把机场再重新搞一搞，有点麻烦，我去那边谈谈看有没有改造这边机场的计划，没有的话我再考虑一下别的地方的机场。” 　　“这个又不急。”燕长青说道。“现在两架能停就可以了。” 　　“两架是开头，开了口子，以后就是咱们说了算。”陈有亮信心十足，他随即压低了声音。“药酒长期喝的效果有点明显，我这段时间和你二叔都有点变化你没发现吗？你还得再改一改交货。” 　　燕长青仔细打量了一下姑父，确实有变化，这人白天忙晚上忙抽空还要学这学那的，就没闲着的时候，但是现在看起来精神焕发的，头发也黑亮黑亮的，和年轻了几岁似的。 　　不过这其实是白酒的效果，燕长青怕三级白酒效果吓到他们，说谎了。 　　药酒本来就是调配过的，只喝药酒不可能效果这么明显的。 　　但是他也不能说，只是点点头：“行，我知道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陈有亮没忍住，叮嘱了一句。“有宝贝也不一定是好事儿，小心点。” 　　“嗯！”燕长青点点头。“钱是赚不完的，你悠着点，别把自己搞的连陪黑皮蛋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还用你说。”陈有亮回了一句又问道。“香江那边听说治安不太好啊？到时候你姑他们过去没问题吧？” 　　“我那是别墅你怕啥？”燕长青反问了一句，随即反应了过来。“有了？” 　　“就是顺便让你来看看的啊！”陈有亮呵呵笑道。“快去，看完了给我说一声，不然等下出门也不放心。” 　　…… 　　几分钟后，燕长青就很肯定地告诉姑父：“恭喜恭喜，最近让我姑请个长假，别去上班了。要是嫌这里人来人往的太麻烦，让她回大燕庄那边住几天，我也能看着点。” 　　“你安排。”陈有亮放心的很，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好了，我赶飞机去，你看着办就行。” 　　他对燕长青比对自己都放心，因为燕长青现在的医术已经远近闻名——再说这是亲姑，那关系不一样，回大燕庄那叫回娘家。 　　燕长青瞬间就把生意啊飞机啥的抛到了脑后，看着姑姑直乐：“先回大燕庄吧！这里车来车往乱糟糟的，等过俩月我就能看出来黑皮蛋以后会多个弟弟还是妹妹了！” 　　姑姑一边开心一边嗔怪：“人家喊黑皮蛋，你也喊，那是你表弟……” 　　燕长青嬉皮笑脸的回她：“喊黑皮蛋才亲呢，喊老表都不够亲，我就觉得喊黑皮蛋才亲……” 　　姑姑气得直笑：“一边去，等着我和你二婶收拾点东西，她也跟着回去，让她把你二叔家收拾一下，我住那边……” 　　“你这不是费事吗？”燕长青反对道。“还能没你住的地方？赶紧走吧，回去给我爷奶一个惊喜……” 第265章 免费体检 奖励招工 　　燕长青带姑姑回家，只是为了不让陈有亮担心。 　　桃树乡这几年已经没有那种‘怀必流’的状况了，现在都能挣来钱，交得起罚款。 　　陈有亮的情况不一样，现在他顶了个代表的名头，哪怕这名头是人家硬给他按上的也不行，怕传出去影响不好，避一避嫌而已。 　　等将来生了就无所谓，户口先挂香江那边，合理又合法，关键过不了多久，香江人的身份证都要换了。 　　燕玉环和她两个哥哥不一样，她从小就有点大大咧咧点的性子，乡里人说叫没心没肺，可她以前在村里，人缘比两个哥哥都好。 　　回到村里都不用燕长青招呼，四处溜达一圈，没多久就凑了一群小媳妇们，热热闹闹的，哪是需要人照顾的样子。 　　燕铁生冲孙子摆手：“你忙你的去，你姑就这样，别管她，只要她能记住回家吃饭就成。” 　　燕长青也想不到有啥可做的，人家身体健健康康的，现在家里的条件又好，奶奶肯定会给她闺女做好吃的，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啥忙。 　　主要是姑姑现在身体挺好的，他还没研究过如何给孕妇滋补的问题，还得回去再研究研究才行。 　　不然的话，本来自家人就高，姑姑是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二十斤的标准大个子身材，万一给补过头，回头把姑姑补成二百斤的大胖子咋办？ 　　话说姑姑一直挺照顾自己的，不能恩将仇报。 　　所以要慎重，既然这里不需要自己帮忙，他就回了酒厂，准备研究一下孕妇问题。 　　…… 　　申医生听到燕长青准备研究这个，当时就傻眼了：“你一个连结婚年龄都够不着的人，操的心还挺多啊！你姑身体好着呢，放心吧，让她在村里待着就行，反正她闲不住到处跑着玩。” 　　燕长青不放心，自己找书看去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根据人体气场去调理的，但是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那可是亲姑姑，要慎重。 　　通常诊所里来孕妇的话，都是申医生负责的，他经验更丰富，连接生的活儿都能干。 　　现在燕长青打算自己接待几个，多观察观察，发现这病号并不是随时都有的。 　　那就……燕长青脑子转了一圈，就来了主意。 　　随即就招来厂长老万：“万厂长，我准备搞个福利活动，给厂里的工人家属都来一次体检，你排个序，看一天安排多少户合适，让愿意的人都去诊所那边，我和申医生给扶扶脉看一下。” 　　万厂长激动的很：“这不是大国企才有的待遇吗？咱们厂也要搞？” 　　“先搞一年试试。”燕长青说道。“另外，咱们回头再商量一下，给工人们都安排个医疗保障啥的，看病只收个药材费或者不收费，这个我还在考虑。” 　　“现在诊所医生不太够，那几个新来的没经验，还不太行。也没啥医疗设备，还得等一下。不过迟早是会有的，你可以告诉工人们，让他们安心工作。” 　　万厂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就办。” 　　…… 　　燕长青洋洋得意，酒厂福利待遇好，一些年轻人原本婚姻大事是个难题，但是进了厂之后，立刻就成了抢手货，最近结婚的挺不少的。 　　还有的是给儿子娶亲的，也不少，这么算下来，自己的体检工作只要推行下去，来体检的人里肯定得有不少孕妇。 　　样本立刻就有了。 　　一瞬间酒厂的人就热闹了起来，体检这玩意儿还是个新鲜事儿，万厂长还得让人在大喇叭里给人解释。 　　等明白了之后，工人们都瞬间心动了。 　　他们倒不怕体检有啥猫腻，或者让他们花钱买药看病啥的，燕老板的人品大家都清楚，肯定不坑自己人。 　　事实上和所有人想的都一样。 　　燕长青想多看几个孕妇观察一下，工人们相信老板是不会坑自己，是帮自己和家人的，他们都如愿以偿了。 　　…… 　　诊所外热热闹闹的都是来等体检的人，燕长青在里面老神在在。 　　他面前的老头一脸忐忑：“老板医生，我这个毛病，不会有啥影响吧？” 　　“不会。”燕长青说道。“你现在只是一用劲儿肋叉子疼，说明病情还不严重，小毛病，你不来我这里看的时候，不也不耽误你一顿喝两碗饭嘛！过来躺下，给你扎两针，等下先给你抓七天的药，回去喝了就没事。” 　　其实扎针调理就能管用，但是还是那个原因，这年头年龄大点的人，多数都有个‘亏空’的毛病，就是以前‘伤’着了，或是饿，或是累。 　　所以调理完了还要开点药补一下。 　　等燕长青顺手写下方子，接着给老头扎针，申医生立刻带几个学徒开始抓药，顺便指点几个学徒多学两手。 　　那几个学徒都傻眼，现在待久了也熟悉，知道申医生脾气好，低声说道：“申叔，燕总这医术，我们真学不来啊！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毛病，我们再学十年能有他一半本事就满足了。” 　　申医生笑笑：“十年也不行，我现在就不行。我让你们学的是他说话做事的方法，你们刚才听他说肋叉子，是不是还想笑来着？仔细想想，晚上咱们集体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有个学徒机灵点，当即就说道：“我明白了，是让病人更放心是吧？对于一些小毛病，说的越通俗易懂，病人越了解，就越有信心很快恢复对吧？” 　　“晚上再说，赶紧抓药。”申医生笑了笑。 　　…… 　　老头扎完针躺着要等会儿，燕长青接着看下一个。 　　进来的是个孕妇，燕长青伸手搭了搭脉，就笑着说道：“嗯，母子平安，挺好的。你最近吃的太油腻了，多吃点清淡的，别的没事，下一个。” 　　孕妇后边跟着的婆子当即就说道：“谢谢老板医生了……” 　　“喊医生。”燕长青郁闷的很，这些人连个称呼都不知道怎么喊，进来这里还有啥老板，是医生好不好？ 　　那女人立刻换了称呼：“谢谢医生了，我也是怕她营养跟不上，现在不都说要吃有营养的吗？以后我们就注意点。” 　　燕长青点点头：“嗯，不然将来儿子个头太大，生着也困难。你也是家属吧？不用来看看？” 　　“我身体好着呢！”女人笑呵呵地说道。“不用麻烦医生了。” 　　燕长青看了她一眼：“你也少吃点肥肉猪蹄啥的，你再吃就高血压了，注意点。不信了去那边测测血压去，现在都有点偏高了，回去多吃萝卜青菜……” 　　女人当时就不乐呵了：“我会高血压？哎呀看这事儿弄的……都是小琴这丫头，平时让她多吃她不吃，都给我吃了……” 　　燕长青脸一板：“孕妇本来就胃口不好，你天天弄点子大鱼大肉猪蹄肘子啥的给她吃，她当然吃不下了。你也是生过娃的，不知道这个？她肚子是你孙子，她心情不好，将来都影响你孙子智商。” 　　“智商懂不懂？就是孕妇越开心，将来儿子越聪明，也就是你孙子会越聪明。” 　　“是孙子？”女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和燕长青一个频道。“医生，你说她怀的是男娃？” 　　“是！”燕长青无语的很。“记住了，以后她想吃啥给啥，别逼着人家吃。她要不开心，将来儿子不聪明……” 　　等女人说着话坐到了旁边，申医生指挥一个小学徒熟练的给她用上血压计，立刻结果就出来了。 　　申医生指着血压计说道：“你自己看看，确实有点高，现在这还不算毛病，回去吃饭注意点就行。” 　　女人都傻眼了：“啊，以前听说老板是个小神医，俺们还有点不信，这看一眼连俺血压都看出来了。那啥，刚才恁说的那个，怀了孩子不高兴真会影响孩子那啥……” 　　…… 　　燕长青早就招呼下一个体检的人了。 　　农村里婆媳关系是大问题，也不对，自古以来，从农村到城市都差不多。 　　酒厂这边的工人现在待遇好，周围的村子富裕了，所以娶媳妇的范围就大，有些都是从一些偏僻的地方，拿彩礼换来的漂亮媳妇。 　　然后有个问题就变得更严重了点，就是有些婆家看不起儿媳妇那边，觉得到自家来，她就是来享福的如何如何——这个问题自古就有，只是现在更严重了点。 　　所以燕长青见一个孕妇就把这套话说一遍，孕妇心情不好确实影响胎儿发育的，又不是他造谣。 　　他说的话很快就能传出去，多少也能影响一下那些家庭，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能做的也不多，最多在厂里多管一下，规定一下注重家庭和谐方面的问题。 　　现今还没那么多搞女权的，搞外遇的那也不是啥风光的事儿，现如今叫‘搞破鞋’。 　　女人名声一旦坏了，在当地就很难再找到人家的，所以家庭问题主要是出现在男方。 　　…… 　　对于别人来说望闻问切，到了燕长青这里就是看一眼。 　　搭一下脉是习惯，也是为了让人放心，主要是感应，但是外边人等的多了就要快一点，手搭上就开始说病情。 　　结果这年头，老乡们富裕了也有见识了，不太好糊弄，人家出去就开始传话：“燕老板的医术都不用扶脉，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毛病……” 　　一点都不淡定，搞的好像多大的事儿似的。 　　燕长青我行我素，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这样。 　　打发了几个没毛病的，过来给几个扎针的拔了针，继续下一个。 　　几个病人排着队等着拿药交钱，申医生一挥手：“这是燕老板搞的免费体检，不是为了挣你们那点药钱，拿着走吧，这次都不收钱。” 　　结果燕长青的脑袋就得不停的点。 　　每个病人走的时候，都要过来冲燕老板点着头表示感谢，他忙着给人体检呢，只能点下头表示知道了。 　　…… 　　检查了几天，就收集了一张名单，人不多，但是问题都是很严重的那种。 　　燕长青表示，考验自己医术技能的时刻到来了，以后这些病号能不能好，就看自己的医术经不经得起考验了。 　　他是想不用通知家属，自己直接治疗，到时候治好了就算了。 　　但是万厂长有不同意见：“你能治好是好事，但是你不告诉病人啥情况，病人和家属不理解怎么办？别人都是几天药，这几个要长期的，他们会没想法吗？” 　　“按照你说的，现在病情还不明显，他们只是感觉身体有些不适，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结果你让他们天天吃药，过几天病情好转一点，他就不想吃药了怎么办？” 　　“你不告诉病人真实病情可以，但是他们家属必须要配合你的，至少要劝着病人配合你的治疗。你想直接治好的想法，我觉得……” 　　燕长青看他小心翼翼地提意见，很干脆地表示听取了：“那你想想怎么和这几个人的家属说吧！都是厂里工人，你更熟悉点。” 　　“那行，别的你不用管，这些琐事本来就是我的活儿，你忙你的。”万厂长说着就开始抄名单。 　　“我想个理由，让他们去大医院检查一下，确定好了免得他们不信，然后再和他们说清楚，相信咱们的就来这儿，不相信的，他们想去大医院也行……” 　　燕长青想了想：“也是，强扭的瓜不甜，反正一时半会都死不了，问题不大。等愿意来这边的人减轻了，剩下的就都想来了。” 　　…… 　　忙忙碌碌的大体检活动，让燕长青的生活，连续多日都变得极其有规律起来。 　　而且这件事的影响也挺大，那些酒厂工人的家属回去基本没人说燕老板的坏话——基本的意思是，毕竟一样水养千样人，没人能做到所有人百分百满意，有的人，你白给他送钱，他都嫌你送的少呢！ 　　等到体检活动终于结束，燕长青的心情相当开心。 　　他也算如愿以偿了，现在他对各种病症，了解的都更透彻，关键是，有把握给姑姑补身体还能不让她变太胖了。 　　得意了半天，才想起来厂长说杨乡长打过两次电话找自己，他顺手拨了号码过去：“杨乡长，你找我有事儿？” 　　“有点小事。”杨乡长现在都习惯了燕长青的风格，不说废话，直奔主题。“是这样的，乡里有个小伙子，去县里串亲戚抓了个小偷，被砍了一刀，县里给了点见义勇为奖金，不过你也知道，不多。” 　　“我想求个情，让他去你那里上班，你看怎么样？人品没问题，我都问过他们村里人，平时为人处事都不错。” 　　“他以前自己做点小生意，现在受伤了，胳膊用不上劲儿，估计得休养一段时间，我想着临时给他找个轻松点的活计……” 　　燕长青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可以啊，让他来吧！这是好事儿。” 　　“我还没和他说呢，想先和你通个信儿。”杨乡长说道。“本来我应该过去和你说的，这几天知道你在忙着搞体检，就没去……” 　　“没事没事。”燕长青想了想。“见义勇为的事儿，得大力鼓励一下。你那边还有类似的人没有？” 　　杨乡长想了一下：“还真有，夏天的时候，有俩小伙子下河救了个小孩，还有个，嗨，也不知道算不算，那是村里进贼的，他们把人送来就剩一口气了……” 　　“也算也算，不过不能全部都要，招几个领头的没问题。”燕长青都乐了，这年头就这样，在外边遇到贼，敢上去的都是见义勇为，抓到贼就是打，特别是农村，打的更厉害点，打死都不是稀罕事儿。 　　“那行，我让人了解一下，把情况调查的清楚点再和你联系。”杨乡长闻言有点无奈，我好歹一乡长，你好歹一老总，咱能不能有点法律意识——心里怎么想都无所谓，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你能不能别笑出声？ 　　不过要往好处想，这说明燕总没把咱当外人啊！ 　　杨乡长心情复杂地想着，然后叫人过来，安排人去搞调查了。 　　他明白燕长青的意思，借着这个机会多招几个人，把消息放出去，以后见义勇为的人就更多了。 　　风气嘛，想变得更好也容易，大家一起努力就行。 　　所以这个开头必须给办好点，远的地方咱管不着，至少在自家乡里，把这种风格发扬光大。 　　…… 　　燕长青忙完一件大事，心情愉快，同样愉快的还有陈有亮。 　　他跑来找燕长青商量一件事儿：“听说了吗？现在乌克兰那边情况挺乱的。” 　　燕长青纳闷：“那边就没好过吧？从分家到现在，不都一直和前苏一样，也不止乌克兰吧，周边其他小国现在都不咋好过。” 　　“不是说最好的大运输机在那里吗？你说咱们有没有机会买一架回来，那可是大家伙，一趟能运一百多吨的货，一架顶咱们买的两三架……” 　　燕长青明白了：“你就是不死心，想着买就买最好的吧？姑父，你膨胀了啊！” 　　确实有点膨胀，不过倒是也不算啥，这年头膨胀的人多了，陈有亮这真不算啥，身为一个曾经的‘铁窗人’，其实陈总比大多数老总们，都更有法律意识。 　　燕长青想了想：“那你去联系一下试试，看有没有希望。他们应该和前苏一样，经济不行啥都缺，咱们这里刚好能调物资，也是个机会。” 　　知道后来情况的他，当然知道现在机会最好。 　　因为现在乌国和前苏关系正亲密无间，还是有合作可能的。 　　以后咋样，那叫一个没法说，本来一家人变成两家人就算了，最后还闹的打了起来。 　　陈有亮兴致很高，他跑广城那边，刚好有个懂行的，知道他从前苏买飞机，遗憾地说了一句，那边正闹腾，机会难得，应该试试更好的飞机的。 　　他就来劲了，现在得到了燕长青的‘支持’，一转头就赶紧……看媳妇去了。 　　买飞机是大事，还是没生孩子重要的。 第266章 大飞机 声音 起飞 　　陈有亮在大燕庄待了两三天就回了市场那边。 　　这个季节市场那边会更忙点，必须要有人在那看着。 　　市场的发展一直有个问题，一开始在里面做生意的人，现在一个个都成了以前大家鄙视的‘狗大户’，问题就来了，这些狗大户们，只信服陈有亮或者燕长青。 　　平时还好，有时候陈有亮人不在也没啥问题，但是到了过年忙起来，而且开始财务汇总的时候，他不在就有点不行，那些大老粗们性子上来，别人来说都不管用。 　　燕长青倒是没这种烦扰，酒厂还是好管理的多。 　　早年的老工人们现在都成了大大小小的领导，有这些人和老万几个老成持重的人在，燕总爱干啥就干啥。 　　更不会耽误他一大早去河里泡着，亲近水。 　　天气转凉的好处还是有的，远处是热热闹闹的电站酒厂，但是往上游过了新桥，再走一段路就和以前一样，还是没啥人。 　　燕长青白天在诊所坐诊，或者火电站检修查看情况，或者酒厂溜达着给人指点，就是不怎么干活。 　　到了晚上他就精神了，干到半夜去睡觉，睡两个小时去河里泡着，到天快亮去拉二胡打拳，一直到开吃早饭再回来。 　　说起来一天只睡两小时，实际上他的生活相当悠闲。 　　不过所谓的控水进展并不大，控水的本领没开发出来，倒是游泳和呼吸的技能跟着涨了不少熟练度。 　　然后另一个意外之喜则是，他把秸秆酒的出酒率给提高了一点。 　　虽然依旧没啥用。 　　…… 　　秸秆酒是他没事自己瞎研究的，从一开始酿酒，他就想这么干了。 　　用红薯酿酒，用高粱玉米杆酿酒，因为这些在村子周围最多，当时他酒厂刚开业，想降低成本来着。 　　那时候想法多的很，等到有钱有闲了，他就一一尝试了一下。 　　再后来，他就把这些纯粹当做自己的爱好，研究一下搞着玩，图个乐趣。 　　原因也很简单。 　　红薯酿酒确实可以，但是原材料成本降低了，加工成本上升了，而且红薯酒的口感还是差了点，需要他花费更大精力才能达到高粱酒的水准，不如直接高粱玉米省劲儿。 　　而秸秆就不用说了，出酒率太低，就算现在他有三级的酿酒技术，那个出酒率依然达不到他理想中的效果，工作量还大，也不怎么划算。 　　再考虑到未来，人工成本会越来越高，他就只当成兴趣，没事自己研究着玩，没打算量产这玩意儿。 　　虽然以他三级的酿酒技术，完全可以保证酿出来的酒适合大众的口感。 　　…… 　　陈有亮回去没几天，杨乡长那边传来了消息，把几个见义勇为的人都送了过来。 　　这种小事老万就能安排，不需要燕长青管，只需要他表露个态度就行。 　　当一个人的态度能和许多人的生活都息息相关时，那他的态度自然会有很多人关注。 　　厂里新招来几个人，安排的工作还是相对轻松的，比一些原来工人的待遇还好，事情都不用宣传，就传了出去。 　　杨乡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借机宣传燕老板对见义勇为大力支持。 　　效果目前还不知道，但是影响很不小，日报的记者都来了一趟采访了几个见义勇为的新工人，而后还上了本地电视台的新闻。 　　上新闻现在对酒厂来说根本不算新鲜事了，年缴税是以亿为单位的，在地方上不管什么事儿都值得上新闻，毕竟还关系到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的吃饭问题。 　　这种宣传燕长青是比较支持的，特意让老万去接受了一下采访。 　　至于他自己，小事儿不值得自己出马。 　　…… 　　转眼之间，大飞机到货了。 　　西阳市飞机场大概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大燕庄和附近几个村子的闲人，包括不闲的人，也都抽出时间来，到飞机场参观飞机来了。 　　飞机场外边停的大货车都排了好几排，停车场都不够用，外边的道路上也停了一长排车。 　　也没人说货车拉人不安全啥的，一车车的吃瓜群众，兴高采烈的，和自己买飞机了似的。 　　酒厂和市场有关系的人现在太多了，知道这飞机是燕总陈总俩人买回来的，一个个的觉得自己脸上有光彩——这俩人可都是自己乡里的，以后出门吹牛都多了个话题。 　　市里县里都来了人，一开始看到来的人太多，还派出来一大批负责治安的，生怕这些人进来在飞机场乱窜。 　　不过发现有点多余，人们在荣誉感爆棚的时候，自觉性特别强，虽然吵吵嚷嚷的，但是都规规矩矩地待在划好的区域内，根本没越线的。 　　西多罗夫那边的服务精神极好，虽然他本人不能再来，但是安排的除了飞行员，还有教练和维修工程师等，来了十几个人。 　　教练是来负责培训飞行员的，短期内可以请他们的飞行员，但是长远考虑的话，备用的必须有。 　　三方人都担心一个问题，万一将来要是再出点什么变故，这些前苏人必须回国的话，那飞机不就成了摆设？ 　　实际上他们担心的都有点多余，未来前苏和华国这边的关系没再恶劣的像前些年那次，搞到所有人都回国的地步。 　　但是燕长青知道归知道，又不能说出来，这些年国际形势变化一天一个样，别人有这种担心也正常，反正这安排也不多余，培训就培训吧！ 　　…… 　　燕长青过来就钻进了资料堆里，至于其他需要接待的活儿，都是陈有亮干。 　　俩人是各司其职，陈有亮对燕长青有信心的很：“你先学一学，等先学好了，万一有变故，你随便就能培训一批修理工司机出来，就像市场刚开那会儿……” 　　还生怕燕长青不学：“艺多不压身，这大家伙多好玩，你看看，几十米的大玩具，开车有啥意思，开这才来劲儿，五十多米，二百来吨，你想想，和这一比，大卡车算个毛……” 　　燕长青无语的很：“我也不说不感兴趣啊！你忙你的，我自己看资料去。” 　　于是就一心只读资料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先点技能，看着学着，那边的庆祝仪式结束，他这边的修理技术已经点亮了。 　　飞机刚来，跟着来的工程师正带人在检查，他跟着看一遍，问一会儿，修理技术就开始蹭蹭涨。 　　然后就等实践了，现在外边在搞庆祝活动，他也不能开着走，要等几天才有机会。 　　马上等检查完，这十几个人会负责带着飞往前苏那边运一趟货——也不用试飞啥的，这架飞机原本就是这些人看管的，他们熟悉的很。 　　…… 　　等这边庆祝会开完，燕长青带上人，大客车把人送到了市场那边的饭店，接着就开始给来的工程师飞行员分酒，一人先一瓶漱漱口。 　　接着饭菜上一桌，伏特加管够。 　　最好的伏特加，全世界都没有比这更好的。 　　带头的那个工程师是个四五十岁的老金毛，叫伊万诺夫，几杯酒下肚，拉着燕长青已经喊上了兄弟。 　　其他人都不用说，前苏解体后，这些人分来分去的，无根浮萍似的，日子也并没那么好过。 　　他们这还算好的，很多被裁撤部门的工程师连饭都吃不上了，一样苦熬着。 　　但是好也就那样吧，反正现在这一大桌酒菜，让他们纷纷回忆起前苏最昌盛的那些日子，喝着喝着还齐声唱起了当年的联盟国歌。 　　燕长青乐呵呵地看着他们表演，然后……就开始请教飞机知识了。 　　…… 　　等到饭后休息好，再去飞机场的时候，伊万诺夫他们已经把燕长青当成了自己人。 　　一般自己人都没这么好的，来飞机场的时候，燕长青后备箱还塞满了伏特加。 　　现在燕长青已经不是他们的兄弟了，他们觉得亲爹对他们都没这么好过，绝不仅仅是因为燕长青是这里唯一一个，能流利用前苏语和她们交流的。 　　接下来的检修工作就成了教学，一群人教燕长青一个人，如果不是航空管制问题，他们都想当场带着燕长青飞一圈。 　　不过发动一下试试还是可以的，飞机场那边对这架租场地的飞机容忍度非常高，只要不跑起来，随便他们的人乱折腾。 　　给的租金又不是假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让飞机场创收了。 　　大部分人可能学不会尊重人，但是经历过社会捶打的人，都会尊重钱。 　　燕长青就这样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大型运输机的声浪。 　　震耳欲聋！ 　　…… 　　伊万诺夫相当有经验，他扯着嗓子，给燕长青继续介绍各种设备，就差直接拉着操纵杆起飞了。 　　燕长青觉得很有趣，男人谁不喜好这种‘大玩具’啊！ 　　就像陈有亮说的那样，长五十米，翼展也是五十米，二百吨的大家伙，这要开起来，那不比挖掘机更过瘾？ 　　燕二河一直都跟着看热闹呢，他听不懂，急的抓耳挠腮的。 　　估计这辈子，他都没现在这么后悔，后悔当年没好好上学，然后学一门外语。 　　燕长青现在顾不上他，得先让自己学会，以后有的是时间教给他，不过飞行这事儿是大事，燕长青也没打算让二叔当飞行员。 　　回头自己开的时候，让他跟着看看就行。 　　当然这非常不合规定，他又不是飞行员。 　　不过，规定又不是死的。 　　就算现在没法开也不怕，伊万诺夫表示，他们那边的飞机多着呢，身为一个能负责维修伊尔76大飞机的人，大部分运输机他都能搞定，试飞也根本不是问题。 　　至于那个飞行员，一边吹了一口伏特加，一边很热情表示，他完全可以让燕长青自己开着起飞…… 　　反正只要汇报塔台的时候说是自己开的就行，到天上你换了人地下也够不着管。 　　…… 　　燕长青没顾上听这些家伙的胡言乱语，他正仔细听着这些声音，试图去感应这架大飞机。 　　他已经了解了这架飞机的基本构造，对于别人来说，无数的零件各种结构很复杂，但是他凭着过目不忘，一遍就足够。 　　现在他就是听着声音，试着感应发出轰鸣的各个部位，用心记住这种声音。 　　伊万诺夫说了，飞机现在完全没问题，这种声音是正常的，那他就先记住。 　　回头如果去了前苏那边，就多听几种声音，互相对照一下。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依然响着，燕长青在飞机里走着，去感应着飞机的各个结构——此时他并没有开发出感应机械的能力，只能感应人的气场。 　　但是他是音乐大师，对声音有足够的理解，他可以通过种种声音去感应。 　　等到发动机被关闭的时候，他心里有些振奋。 　　有了不少说不出的收获，大概是因为这是个大玩具，他第一次接触，格外关注吧，总之他感觉出来了很多东西。 　　不止是这架飞机，还有一些关于声音的理解。 　　……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燕长青都在虚心当一个学徒，认真学习这架飞机的每一个部分。 　　伊万诺夫很好奇：“燕，你是想要学开飞机，还是想要造飞机？” 　　燕长青笑着回答：“先学会修，再去开它啊！不然万一出了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有这个学习能力，不学那岂不是浪费了？” 　　伊万诺夫很佩服的竖了个大拇指：“很好，很多飞行员其实都不懂飞机，他们只会飞，这种大家伙，还是要能懂的人才能体会……” 　　“你胡说，谁说我不懂。”旁边飞行员不乐意了。“我比你更懂她，她就是我的恋人，我的情人，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伊万诺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喝多了。” 　　随即又扭头冲燕长青说道：“你看，他连飞机的性别都分不清楚。这是个有着无限精力，随时都在去期待去天空翱翔的孩子，这是个小男孩，什么恋人，我呸！” 　　燕长青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个屮字。 　　…… 　　转眼货物备齐，大飞机换了新主人的第一次飞行，即将起航。 　　陈有亮有些不放心：“你上去能行吗？要不咱再看看？” 　　燕长青让他放心：“没事，这上面有降落伞。” 　　“你一说我更不放心了。”陈有亮一脸郁闷。“你就那么着急？以后这是咱的了，再飞几次看看情况你再上不行吗？” 　　“说了没事的。”燕长青想起了当年自己劝他不要买摩托的日子，现在反过来了。“他们几个都是常年和飞机打交道的，人家都不担心，你担心啥？我就是去跟着走一趟，回头学会了开几趟，新鲜劲儿过去我就不开了……” 　　陈有亮沉思半天，和燕长青想法有点不约而同，他也想起来自己的摩托：“当初我买摩托你不让，我也说了小心，后来不是腿被烧过一次吗？” 　　这话没法接。 　　陈总当年还靠着摩托车来回跑，经常骑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那只是个小问题，就是小腿肚被摩托车排气管烫伤，根本不算啥，不就瘸了半个多月嘛！ 　　随着摩托车增多，现在出事的不在少数，毕竟人们常说这是‘肉包铁’，随便摔一下都不会轻。 　　不过这个真不好管，人们就这样，一开始都觉得，只要我小心就没事，但是，出事的也都是这么想的。 　　不出事你劝谁他都振振有词，等出了事，也就不用劝了，只要他还能说话，能三天两头去拿亲身经历去告诫别人。 　　管用吗？ 　　有点效果，但不多。 　　不亲眼目睹或者亲身经历，别人说也没啥用。 　　毕竟燕长青早就认识到了，人的本质就是不听劝的。 　　陈有亮被烫了一次之后，就再没喝过酒开摩托，包括现在开车。 　　因为烫的时候就够疼了，去医院人家给他治疗的过程，更疼。 　　这年头医院消毒都是直接上碘酒的，没那么多讲究，直接用这冲洗伤口，谁管你疼不疼啊！ 　　有很多摔伤烫伤的人，去医院前还英勇无畏，结果消毒的时候，人就裂开了，能咬牙不哼出声的，那都是英雄。 　　…… 　　陈有亮劝了半天没用，燕长青还是坐上了飞机，还坐的是副驾驶。 　　伊万诺夫他们用几天的时间，见识到了什么叫奇迹。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啥都不懂的人，几天时间学的和老工程师似的，对飞机各个部位了如指掌。 　　所以现在虽然有人在旁边看着，可实际上对燕长青相当有信心，觉得他没问题。 　　换了一般人真不敢这么干，也就这一群天天把伏特加当饮料的家伙们，才有这么大心。 　　大徐总和王大江他们几个连坐都不敢坐，提前坐了客机去办交接问题。 　　不过燕长青真不担心，这几天一群人为了‘教学’，等于把飞机多检修了两遍，什么地方都检查到位了，连一个螺丝都没错过，根本不会有问题。 　　再说实在不行了，就把飞机扔了，跳伞下去。 　　他这几天连跳伞的基本流程也都熟悉了一遍，就等找机会试验了。 　　…… 　　陈有亮和燕二河都在下边眼睁睁地看着飞机发出轰鸣声——别的家人都没敢让他们知道，不然还要担心，只有这俩知道燕长青这趟跟着去飞。 　　燕长青挺兴奋的，终于要起飞了。 　　他认真地感受着飞机的震动，而后缓缓启动，在跑道上越来越快。 　　然后随着驾驶员的动作，逐渐离开地面…… 　　这种感觉和坐客机完全不一样，他现在可是在驾驶室呢！ 　　别人玩摩托，开跑车，那算个啥，要开就开二百吨的大飞机。 　　这一刻燕长青豪情万丈，开始理解为啥人们都喜欢大的了，果然够大才爽啊！ 第267章 飞来飞去 三级二胡 日行一善 　　飞在一万米的高空，燕长青感觉自己的小玉盘太不智能了。 　　像现在这情况，需要来上一条提示，记录一下才能更有成就感。 　　解锁新成就：开飞机！ 　　大飞机！ 　　小玉盘不给提示，他自己在心里给加上了，然后让本应该开飞机的驾驶员安德烈，帮自己拍了几张照片，留做纪念。 　　反正驾驶员必须在这里，还有教练也在旁边，不断给他讲解各种情况，天上虽然看着空荡荡的，可不代表就没危险。 　　别人想开飞机，都要几年培训，再跟着实习，一步步最后才能开飞机，他这样的速成驾驶员，一些基础知识还是要补一补的。 　　事实证明，几个心大的前苏人还是不够心大，他们都没敢让燕长青开着飞机降落。 　　不过燕长青觉得这就可以了，机会会有的，刚才伊万诺夫和飞行员都承诺了，等飞机落地，检修完就带他玩直升机去。 　　只要他掏租机钱。 　　…… 　　这又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 　　当年做打工人的时候，他只见过租房子租汽车的，后来网上莫名其妙忽然多了很多租各种商品的，手机电脑等等都开始可以租了起来。 　　甚至还有租女友回家过年的……唯独没机会去租飞机。 　　王大江裹着厚皮衣见到燕长青很意外：“燕总怎么过来了？” 　　燕长青很自豪：“开飞机来的，有一大半路程都是我开的飞机……” 　　大徐总在后边和王大江一样，脸都有些发白：“你开？” 　　燕长青呵呵：“你们看这不是没事吗？几天时间，我学个驾驶维修飞机的技术，不是很正常吗？” 　　俩人和后边一群人都有些无语，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几天时间，学驾驶还不够，连维修都学了？ 　　不过再一想这位现如今的成就，好像又没那么可惊奇的。 　　天才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颠覆普通人的认知，遇到这样的人，最好要保持淡定——不然容易让他产生装比成就感，以后会不断装比！ 　　这俩人不再多说了，让燕总先进去暖和，他们要带着人开始点货，随即就要交货，接着再装货，直飞沪城，然后才回西阳市。 　　也不是空机回，那边的物流点会安排货物。 　　燕长青觉得等自己熟悉两趟，就可以单独开着到处飞，虽然申请航线有点复杂，不过多跑几趟固定下来，以后就好了。 　　…… 　　飞机降落的机场并不是普通的民用机场，现阶段前苏的问题挺多的，比如现在做生意的西多罗夫等人，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军方的人。 　　这也不叫经商，叫自筹军费。 　　所以飞机场的飞机还是挺多的，对于燕长青来说，这是个好事儿。 　　现在这里的人什么生意都敢做，买飞机都可以，更别说租飞机开了。 　　燕长青就乐了，他靠信誉保证，连现金都不用，实际上西多罗夫表示他完全可以试驾，但是他说要按规矩来，就是租，至于租金，他可以用伏特加付账。 　　伊万诺夫兴致勃勃地和驾驶员安德烈一起，带着燕长青开着直升机就欣赏起了北国风光。 　　艺术家的身份确实很有优势，比如说明明燕长青也是个商人，但是有了一层艺术的光环，别人就可以让他开直升机在这里到处乱转，换了其他人可就未必有这个待遇。 　　也许还有他愿意用伏特加换飞行的原因，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开的这架小飞机也不知道什么型号，但是灵活性相当不错，在空中转来转去，比飙车可刺激多了。 　　转了一大圈，燕长青的心就大了，指着几架机库里的直升机：“那玩意儿能租出来开吗？” 　　“那上面有武器。”安德烈说道。 　　燕长青立刻就不问了，他开的那直升机实际上都可以挂武器，只不过现在拆下去了，那上面看起来有些多余的地方，都是挂武器的，弄的他都不好多问。 　　不过伊万诺夫觉得无所谓：“这些都是落后的机型，真正好的没在这里，只不过拆武器比较麻烦。” 　　旁边安德烈解释：“伊万以前是搞米28的，后来就分到了这里。” 　　很显然这里的人对解体事件各有看法，像安德烈就不愿意直接提。 　　毕竟事情刚过去两年，大家发现解体后的生活越来越差，都开始迷茫了。 　　…… 　　国际大事和军事机密燕长青是不感兴趣的，他在这里待了几天，各种飞机都开了个遍，混熟了之后这里的人对他很友好，或者说是对他伏特加的手艺很友好。 　　前苏人大部分喜欢伏特加，这里气候冷嘛！ 　　有的人在以前条件好的时候，还能自酿伏特加，现在来了个酿酒大师，和他交流的欲望特别强。 　　燕长青是不藏私的人，谁来问他都给人指点，毫无保留的那种——说和做是两码事，没重生燕长青就知道了，他说的再清楚也没用，等到让他们自己酿酒的时候，就知道啥叫只有脑子会了。 　　不过燕长青也不是坑人，如果他们再去酿酒，按照自己说的，大概率还是能把手艺提高点的。 　　毫不藏私的精神是会传染的，很快燕长青也得到了许多不藏私的技术指点。 　　而这些，和他指点别人不一样。 　　别人可能只是脑子会了，而他听到的看到的学到的，都实实在在地化作了维修和驾驶的熟练度，保证他只要动手，就能做的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 　　大家都收获满满。 　　…… 　　转眼之间到了回程的时间，王大江和大徐总试探地问道：“燕总，你回去的时候，还是你开飞机吗？” 　　燕长青很自然地回答：“当然啊！你们没看到这几天我一直在开着飞机到处玩？这技术你们都信不过吗？要坐吗？” 　　“这个……”大徐总有点犹豫，然后看向了王大江。 　　结果王大江比较直接：“燕总，我信你的。” 　　大徐总当时就傻眼了，不是，你就这么放心新手司机吗？ 　　这是飞机啊大哥，出事儿了就算有降落伞，你知道会落到哪儿吗？ 　　你好歹一东北人，难道不知道咱们回家的路上，有特产大猫吗？ 　　咋了，你还想落下去撸一撸大猫吗？ 　　他纠结万分，最后看着王大江和一脸淡定的燕长青，正要开口。 　　燕长青说话了：“飞机是拉货的，不能带太多人，你们还是坐客机去吧！少了你们一群人，又多带一吨货，多划算……” 　　大徐总相当不好意思：“这个……” 　　燕长青呵呵一笑，不坐我飞机，你就体会不到飙机的快感了。 　　…… 　　大飞机按照计划，到沪城。 　　燕长青顺便检查了一下这边的产业，而后再开上飞机，直接回家。 　　这感觉，和说开车完全不一样。 　　还特意给姑父打了个电话，没啥事，就为了说一句：“等会儿我就开飞机回去了，你安排车接我吧，估计车到我也到了……” 　　这一路走得心满意足，回去就先洗照片，把自己开飞机的英姿完美展现出来了，挂办公室里特合适。 　　…… 　　然后他就忙碌起了酒厂这边的事儿。 　　忙碌几天，那边大飞机又飞了，不过他顾不上，这几天忙完他连泡水都顾不上了，在研究二胡。 　　开飞机的时候，特别是直升机，那些拆除了武器的直升机不讲啥舒适度，噪音特别大，虽然飞起来很爽，但是每天都在震动和噪声中度过。 　　不过他倒是对声音有了更多理解，就像第一次在静止的大飞机上感悟的那样，最近感悟有点多。 　　他感觉二胡升级的契机到来了。 　　如果按部就班的话，按照原来计划，年底前也能达到，但是这些经历，他觉得能让自己的技能提前升级了。 　　…… 　　冬天的河边薄雾缭绕。 　　如今已经看起来颇具规模的桐树林里，燕长青拉着二胡，仔细体会着。 　　远处的厂房里依旧有声音，虽然到这边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几不可闻，但是对于五感超常的他来说，和在耳边也没区别。 　　不过他早就学会了如何屏蔽那些不必要的声音，如今他只能听到耳边的风，还有身边的那些琐碎的小动静。 　　那是一只田鼠。 　　这家伙贼头贼脑地从树根下的一个洞穴里钻出来，小心翼翼地在林间跑动着，寻找着可以充饥的食物。 　　鬼鬼祟祟的小老鼠并没有发现，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 　　它是新来的，这片林子就不适合老鼠生活，因为有个暗器高手在，而且生活时间经常和昼伏夜出的它们冲突，一旦它们被发现，那就是一石头被砸死的下场。 　　从林子里有棚子那天起，不知道有多少老鼠发现了这片没有同类竞争的风水宝地，前赴后继地在这里筑巢安家，然后就永远留在了这里。 　　它们根本不去想，为什么这里没有同类。 　　就像现在这只小老鼠，它走着走着胆子就大了起来，至于说人的动静，它不怕。 　　又不是没遇到过人，只要躲开就行了，它们平时最需要防备的是蛇类，至于猫头鹰之类的，都不用担心，这附近就没见着过。 　　发觉这里没有蛇类的气味，小老鼠扒拉了一下胡子，自信地再次迈步…… 　　然后它就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如同一声随风传来的叹息，带着点懒洋洋的感觉，让老鼠听了都不想再动弹了。 　　然后这只小老鼠就不动了，口边隐隐有血迹流出，四只小短腿蹬了几下，就安静了下去。 　　…… 　　燕长青觉得三级二胡的效果果然很不错。 　　这以后灭鼠都不用抬手了，就是不知道，这声音对其他生物有什么效果。 　　但是也没法试，早上他来试二胡，连白骆驼都不骑，也没带上两只狗腿子，就是怕二胡对它们有伤害。 　　从最早二胡能撕裂树叶，他就不怎么敢带着几个家伙一起过来练习了。 　　放下二胡，他过去观察了这只不长眼的老鼠，发现除了老鼠嘴里冒血之外，别的看不出什么来。 　　冒血是说明自己的力度太大吗？ 　　他有点不太确定，毕竟自己刚才只是心中一动，还得多试验几次，才能摸得清楚。 　　而且他挺讨厌老鼠的，讨厌到愿意放弃科研精神，并不打算把老鼠解剖了，看一下这家伙的致死内伤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农村人应该都挺讨厌老鼠的，现在家里都盖了新房，老鼠打洞没那么容易，而且养猫狗的人家也多了点，老鼠没那么猖獗了。 　　早些年的时候，他晚上睡觉经常担心老鼠会掉到床上，咬到自己的脸。 　　从小就担心这个，晚上经常听到老鼠打架，或者淅淅索索偷东西吃啃东西的声音，小孩子们都觉得挺可怕的。 　　因为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被老鼠啃坏的家具腿，或者被老鼠尿上面的衣服…… 　　所以等小宝宝变成了熊孩子们之后，这些人对老鼠特别狠。 　　抓到老鼠就各种折磨，还研究出了各种办法来。 　　比如说把老鼠的后门用黄豆堵上，据说等黄豆发涨它就发疯撕咬同类，而后自己迟早也会胀死等。 　　相比来说，燕长青觉得自己的手段挺温柔的，以前他还残忍点，用石头砸死。 　　现在就不一样了，拉二胡给老鼠听，可惜它欣赏不了这种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仙音，超脱离开了。 　　果然知音难觅。 　　他只能挖了个坑，把这只老鼠安葬在了这片，有它无数同类一起沉眠的桐树林里。 　　…… 　　接下来就是各种试验了。 　　试验目的，检测一下各种声音，对人的效果有多大。 　　试验对象，二娃铁蛋等熊孩子们。 　　当然这就不会做致死试验了，燕长青只是想试一下，比如说距离范围，或者自己调动人情绪的能力。 　　而且也不敢多研究，只能大概的试一下。 　　这个想具体试，恐怕得去外边，然后抓几个那种死不足惜的，多研究研究。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人，燕长青觉得，这想法很危险，以后再说吧！ 　　…… 　　虽然还有很多试验不敢做，但是二胡能三级，也算是一件大喜事。 　　反正燕长青最近心情挺好，见到老万匆匆往外走，还喊住问他忙什么去。 　　看他心情好，老万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有个小伙儿要来进厂，他说他是见义勇为，惩恶扬善了，但是派出所那边不认，所以直接到厂里来了。” 　　燕长青好奇：“他干了啥？” 　　万厂长哭笑不得：“好像是他让人去骂人，我也没好直接打电话问派出所那边，小竹接待的，他说必须见到我才说，我这就是去看看的。” 　　燕长青也哭笑不得：“你是个厂长，直接管大几千人，间接管几万人，这种小事儿，让别人处理就行。那小子不说就拉倒，不惯着他毛病。你这样忙，迟早累趴了我得换厂长。” 　　“没事没事。”老万笑着说道。“我就去看一眼……” 　　燕长青无奈：“你悠着点，大事儿你管，小事儿就别这么干了，真累着我还得找人替你，多麻烦。” 　　…… 　　又忙碌一阵儿，老万回来了。 　　燕长青没事干，喊他过来问道：“到底啥事儿？” 　　“嗨！”问清楚了情况的老万更哭笑不得，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道。“是个小伙子，我看是有点好吃懒做那种，他的情况是这样的……” 　　…… 　　这个看起来好吃懒做的小伙儿，名叫仝大富，说他好吃懒做也对，以前家里穷，退学早还不爱干农活，和早年燕二河李明发那些人情况差不多。 　　不过他没人家机遇好，他在的村子偏僻，知道做生意也晚，自己没啥文化还爱瞎折腾，没挣多少钱，所以听说见义勇为能被招工，他就想来这里。 　　他干的自以为见义勇为的事儿，让万厂长都不知道该咋说。 　　穷村子里屁事儿多，他们村里情况还复杂，村里有家人出了两个恶婆娘，据说厉害的很，菜园少了几片菜叶子，都能撒泼打滚全村骂半月不带歇的。 　　仝大富好吃懒做但是不影响他看不惯这些，就想了个主意。 　　他们村有个傻小子，真傻那种，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现在长得人高马大，但是智商连上小学的孩子都不如。 　　这傻子从小没人玩还被人欺负，仝大富倒是无所谓，愿意带他玩。 　　傻子脑子很简单，有人带自己玩，就特别信任他。 　　然后仝大富就想了个主意，他让这傻子去学那两个恶婆娘骂人。 　　等到那两个恶婆娘出来骂人，他就让傻子跟着那恶婆娘学着，和她们对着骂。 　　还给出主意，他们要打你，你就还手。 　　那两人敢骂是仗着家里男人多，但是这傻子不怕，拎着锄头谁来都敢干。 　　毕竟正常人打架思前想后的，这傻子可不管那么多，他是敢下死手的。 　　那家里的男人出来刚想动手，傻子一锄头过去，得亏男人躲得快，那锄头把路上的土地都刨了个坑，吓得人掉头就跑…… 　　回头还想去找傻子家，结果没想到傻子背后有人指点，提前守着家门附近路口，看到人来告状，拎着锄头把人追出了好几里…… 　　效果特别明显，一下子就把两恶婆娘治好了。 　　…… 　　这村里人只知道傻子犯浑，也没几个人能想到，这是仝大富背后指使的。 　　毕竟这家伙在村里，以前是被人叫二流子的，大家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能想到这家伙干出这事儿来。 　　现在仝大富为了进酒厂，才把自己干的这事儿说出来。 　　那家人在村里是恶霸级别的，自己用手段让一个傻子把这家人治好了，至少治好了大半，村子清静了许多。 　　而且还帮了傻子，这傻子脾气其实挺好，别人都喊傻子，有时候还当面恶作剧地骂他。 　　农村人其实也有不好的地儿，比如说有时候说的话，和傻子开一些男女之间的他们认为的玩笑，甚至说傻子父母怎么怎么之类的，岂止是低俗过分…… 　　仝大富以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通过这次傻子发飙之后，傻子在村里也没人敢欺负了。 　　所以仝大富说他这是见义勇为，最低也是乐于助人，算是做好事儿了，想进酒厂。 　　…… 　　万厂长觉得这不算啥，没打算要他，主要是觉得他这个主意有点歪，不像正经人能想出来的。 　　所以就推脱，告诉他酒厂年年招人，都是挨着从周围的村子招人的，迟早也会招到他们那偏僻村子。 　　到时候你再进厂也可以。 　　实际上是打定了主意，这人能出歪主意，万一进了厂再遇到什么事儿出这种歪招，麻烦。 　　厂里招工的都是老实巴交的那种，要愿意吃苦能踏实干活的，主要就是想减少麻烦——类似于很多工厂不愿意招那些有纹身的人一样，不管用的什么借口理由，实际上都是担心，这些有纹身的人，以后会不会不好管理。 　　你有纹身的自由，我的厂子，也有不招你的自由。 　　老万就是这么想的，你主意多是你能耐大，但是我的厂子我说了算，不招。 　　现在给人推走，以后多半也不会要。 　　老万自觉自己没啥能耐，能被燕总信任当厂长，靠的就是老成持重，不管啥事都要多想想，留一手。 　　反正酒厂发展不需要他做大决策，他只负责管理生产，小心点肯定不会犯错。 　　不过燕长青听完想了一下，他倒是觉得没啥问题，就说道：“你让他进来，先跟着保安队那边，跟着每天坚持锻炼，看他能不能坚持下去再说。” 　　老万也没多说，扭头就让人通知那小伙儿去了。 　　他是办事的，老板说啥就是啥，老板想让人进来，那就来，大不了他多操点心就行。 　　…… 　　燕长青还是挺满意的，倒不是因为招了个人，而是现在酒厂招工的新标准，已经影响到有人开始具体行动了。 　　不过这倒是也给他提了个醒。 　　现在周边农村大部分人都算脱贫了，但是大部分就代表不是全部。 　　有些是因为人真不行，真的好吃懒做的是连脑子都不想动的，像仝大富这种，也未必真是好吃懒做。 　　年轻人想法多，有的想法也未必是叛经离道。 　　不爱种地的原因也有很多，有的是真懒，有的则是因为看不到希望，祖祖辈辈耕种，年年月月辛苦，到头来只是混了个温饱，或者温饱都不太足。 　　就像未来的躺平打工人，打什么工，辛辛苦苦半辈子，存点钱最后还要给医院，干脆直接躺平，只要找个能保证温饱的工作就行。 　　这个仝大富应该不是纯粹的好吃懒做，不然也不会想着来酒厂，酒厂待遇是好，但是也没多少能坐办公室的工作。 　　还有的没脱贫的人家，多半就是有困难。 　　类似那个傻子的家庭，家里有个傻子这还算好的，至少这傻子之前没被仝大富教唆之前不惹事——不过实话说这也是隐患，有些人欺负人没分寸的，以前乡里也发生过傻子反手杀人的事儿。 　　更惨的是家里有卧床病人的那种，必须得有人照顾，想打工也离不开。 　　还有的是身有残疾的人，去打工人家也不要的。 　　…… 　　燕长青想到这里就喊了老万，让他想办法。 　　厂长嘛，就是干活的，老板有了新想法，就让厂长去操作。 　　老万倒是觉得这事儿不难：“其实厂里有些活儿也能用残疾人来干。特别困难的我再想想办法，咱们先照顾一些还有点劳动能力的残疾人。” 　　“像刚才仝大富说的那傻子，其实他也能干活，只要有人能约束他，能指点教育他，多少干点，至少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那些家里特别苦难的，人都离不开，我还得再想想……” 　　燕长青表示没问题：“你记着就行，就当日行一善了。” 　　不是想当圣人，现在做这些事，对他来说只是顺手而为的事儿，想不到就算了，想到了又想做就让人去做了，不算啥事儿。 　　就当是庆祝自己二胡三级了。 第268章 灭鼠行动 福利 解决争执的好办法 　　万厂长去找杨乡长帮忙查资料的时候，杨乡长相当兴奋：“燕总这是又做好人好事了啊！这不得上个新闻，帮助残疾人……” 　　万厂长了解老板：“不用那么大力宣传，老板也不想太高调。” 　　“我明白我明白。”杨乡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很懂这燕总。 　　燕老板一向不喜欢高调，特别不喜欢大篇幅的报道他，只需要在宣传的最后，提一下，表示这项工作是他指挥指点指导下进行的就可以。 　　随后杨乡长喊来办公室的人，让去取资料，然后对万厂长道：“我这里有统计的贫苦户资料，里面的内容比较详实，让人实地去看过的，基本情况基本都大差不差，都是有困难的，有残疾人家的也都有记录……” 　　“杨乡长有心了，这个工作挺不好做的吧！”乡正府才几个人，能把资料做这么好，那是真下劲了。 　　万厂长很佩服杨乡长这个做事的态度，话说这老头和自己一样，临到最后开始焕发第二春了，干劲儿十足啊！ 　　杨乡长很矜持地点点头：“只要去干，也没那么难，你管理那么大的厂子，也不比我这工作轻松啊！” 　　“哪里哪里，你管全乡这么多人，能是一个酒厂比的吗？” 　　“可别这么说，你们那可是世界知名的酒厂。” 　　“那都是燕总的功劳……” 　　两个老男人在办公室里等资料的时候，就这么开始互相吹捧起来…… 　　…… 　　燕长青最近对灭鼠相当有兴趣，他甚至还抓了不少老鼠，两只两只的放在笼子里，而后对鼠拉二胡。 　　当然这事儿不能给人看见，得趁二娃他们都在学校，其他人不会来桐树林的时候干。 　　不然别人会怀疑，燕总精神不正常了，毕竟传闻中，搞艺术的人容易发疯。 　　他想试验一下自己能不能精确控制，把杀伤力只集中在一个老鼠身上。 　　这个难度有点大，两只老鼠在笼子里急的乱窜，往往一声二胡，两只一起毙命，很难做到精准控制。 　　但是燕长青觉得这样才更有挑战性，他用睡眠加速功能，每天清晨都要在桐树林练半天，以至于他还要经常和家里的一群猫抢生意，打晕了老鼠给提溜过来。 　　毕竟野外的老鼠更难抓点，酒厂那边到处都是粮食，总会有老鼠不怕死的往厂里进。 　　顺带还去养鸡场帮了帮忙，解决老鼠问题，这里现在也有几只猫，不过老鼠真是无敌，根本抓不完。 　　结果提溜老鼠的事儿都给人看见了，人们开始传闻，燕老板最近在灭鼠，这些小东西果然坏的很，连燕老板都看不下去了，确实该灭。 　　一瞬间几个村里都开始到处借猫，买老鼠夹子，发明研究各种灭鼠办法——乡镇街头有喊卖老鼠药的，但是大家都不喜欢那玩意儿，因为怕它不管用，又怕它太管用。 　　市场上的老鼠药假的千奇百怪，真货大多都是大名鼎鼎的毒鼠强。 　　买到假的不管用，买到真的，又太管用——别管鸡鸭鹅牛马羊包括人在内，只要中毒就是大问题，能救回来的也没啥好结果，更多的根本没得救。 　　它的危害不但在未来人人皆知，就现在也有大多数人都意识到了，这玩意儿是真毒，毒死的老鼠也依然带着毒，扔的不是地方就坑狗…… 　　燕长青得知这事儿直接沉默了，而后只能很欣慰的表示，这是好事儿，本来还想动员大家的，现在大家自己动手了，很好，老鼠的危害太大了，带病毒，偷粮食，就该灭…… 　　…… 　　没几天时间，厂里要招残疾人的消息传开来，那个自荐的歪才仝大富又来找万厂长了：“厂长，我们村那傻子也能来吗？我带着他，他听话的很，不怕苦不怕累，我能保证他好好干活。” 　　万厂长考虑了一下：“你经验不足，不是说你带傻子的经验不足，是你来厂里才几天，刚跟着保安队熟悉巡逻路线，厂里的活儿你都都没干，能行吗？” 　　“我可以学，你安排师傅带我们，我指挥大家干活。”仝大富很自信。“不瞒你说，类似的人只是没有那么聪明，其实比大多数人聪明人还好带，他们很单纯的，只要不是那种喜欢到处打人的，我有信心带好。” 　　“我没有。”万厂长脸一黑。“你怎么保证？” 　　“我只要基本工资，奖金你看着给。”仝大富急了。“带不好连基本工资都不要，带好了你再考虑我奖金的事儿。” 　　万厂长一听，呵呵一笑：“那让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 　　…… 　　随即万厂长就跑到燕长青这里汇报了这个事儿。 　　燕长青觉得这是小事儿，仝大富带的那个傻子是有一定智力的，如果他真是坏心肠，明着对人好，暗地里欺负人，那傻子多半不会这么信任他。 　　既然这个人有心，那就让他去做好了，反正他敢拿奖金赌，给他一个机会也无妨。 　　说到奖金，万厂长顺便问道：“现在天冷了，还有降温奖金吗？” 　　“有啊！”燕长青都忘了这个事儿，厂里的奖金比较多，他都是想到了就安排。 　　主要一开始燕长青表示要低调，原本从建厂开始，工资定的标准都不高。 　　但是等他赚了钱，奖金就多了起来，这是跟油田学的，谁问酒厂工资多少，一听就觉得就那样吧，还凑合，还算行…… 　　但是也能接受，毕竟这年头工作都不好找。 　　不过要是再问能发多少奖金，那就不好说了。 　　反正基本工资之外，那就是奖金。 　　奖金项目比较多，基本的加班费没啥，其他还有各种名义上的，一般看生产情况，如果产量多而且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那就多一点，比如现在天气冷了，给点降温补贴等都是基本操作。 　　这么说吧，燕长青是把当年自己当打工人时，梦里会有的那些奖金，给弄了出来。 　　万厂长对他这个其实不咋支持的：“如果今年再给，那以后就得年年给了。” 　　去年他就这说过，当时他觉得，人的本性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现在给了，将来如果没了，那就是问题。 　　可当时燕老板觉得无所谓，爱干干不爱干就走，不惯臭毛病。 　　今年老万再提一次，意思是只是一次也无妨，如果形成惯例，如果断掉更容易有怨言。 　　燕长青还是原来的态度：“爱干就干，不爱干就走人，现在效益好就给，哪天效益不好了再不给。” 　　万厂长也没招儿：“那过年的奖金，还有节日的福利，以及……” 　　啰嗦了一大堆，燕长青都是一句话：“发吧！” 　　现在酒厂的效益好，多发点没啥的。 　　至于怕工人们以后会有想法，真不担心。 　　现在下岗潮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很多当年有铁饭碗的让人羡慕的工人，现在成了无业游民，大量有技术没技术的人，到处寻找新的工作机会。 　　万厂长就趁机招了几个人能协助他管理的人进来，比如上次万厂长提到个一个叫小竹的人，以前是市里老食品厂的人，前年办的停薪留职，又叫厂内待业…… 　　实际上呢，就是下岗，他等了两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终于等到了结果——这样的人特别珍惜工作机会，现在在厂里干的特别踏实，生怕再停薪留职了。 　　这些人的存在，会让工人们珍惜工作机会的。 　　其实还有个燕长青不愿意去说的原因，普通人真的很容易受舆论影响，就像那些工人，只要宣传做到位，他们根本不会有别的想法。 　　尽管说起来可能会让人不舒服，但是这就是事实。 　　…… 　　厂里从下岗工人中招了一批人之后，管理上就变得轻松许多，燕长青也更放心出去溜达了。 　　比如他转头跑到镇上，让劳动服务公司的熊嫂帮他改了一件衣服——熊嫂就是熊启山‘买’来的老婆梅乐乐，现在人家俩孩子都有了。 　　梅乐乐好奇的很：“为什么要把大衣的下摆缝上两根带子，而且在里面，外边也看不见啊？” 　　有些大衣是后边腰部有带子，拉前面系上的话，一来美观，二能防风防寒。 　　没见过衣服下摆的里面缝带子的。 　　燕长青不解释：“你尽管给我弄，一定要做的足够结实，又不能太明显太碍事，明白不？” 　　“哦！”梅乐乐听话的很，想了一下说道。“我给做成有松紧性的带子吧！平时贴着衣服的，如果你用的时候，就拉开。这样不碍事，怎么样？” 　　“行，你快点，等下做好我就穿着走。”燕长青觉得这不错，比自己想的还好点，当然，他压根就没想过具体怎么弄，只想着多两个带子就行。 　　…… 　　穿上加装了带子的风衣，燕长青在市场拐了个弯，而后直奔飞机场。 　　他又跑去玩大飞机去了。 　　伊万诺夫和安德烈他们盼燕总盼的胡子都白了，这些人实际上现在是被桃树乡雇佣的，算是异国打工人。 　　初来乍到，这里的待遇比他们在国内舒服的多，至少在这里待的时候，吃吃喝喝是要啥有啥，除了燕总带的伏特加。 　　燕长青才不给他们多带，每次带的够几天的就行，喝完了他们就盼着自己去，那多好。 　　大飞机又跑一趟刚回来，燕长青就是卡着时间来的，来就赶上了大检查，他正好跟着亲自动手，多研究研究这大家伙。 　　他那个风衣就是准备以后开飞机用的，以前他看过很多视频，不乏那些作死的玩翼装飞行的。 　　并非是鄙视这个运动，而是他最先知道这个运动，就是看新闻死了个富二代女大学生，才知道原来现在有人都开始这么玩了。 　　他不需要专业装备，把风衣带两根小带子就行。 　　如果飞机意外，他甚至可以连降落伞都不要，直接用自己的风衣当降落伞飞下来。 　　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足够他应付高空极端的天气，只需要一点借力，他就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降低下落速度。 　　至于落地的那一瞬间，就看他的身体素质和武学大师的反应能力了。 　　问题不大，他很自信。 　　再说还有降落伞呢，这是降落伞出现问题后的备用情况。 　　…… 　　伊万诺夫这帮人平时就住在飞机场附近，这里的气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温暖如春。 　　到了这里之后，他们就开始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以前他们的生活没奔头，现在能多挣点钱回家，感觉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燕长青见到伊万诺夫就打趣道：“老伊万，你是要焕发第二春吗？” 　　这家伙现在穿的是从市场那里买的西装，皮鞋锃亮，一头金毛也梳得整整齐齐的，让人都不好意思喊他老毛子了。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一个个都像成功人士似的。 　　伊万诺夫对燕长青的惊讶很满意：“当年我也是很帅的……” 　　后面的话都不用说了，人的生活有希望和没希望，那是完全两个状态，精气神真的不一样的。 　　安德烈在旁边鄙视老朋友：“你也叫帅？我刚开飞机的时候，那时候机场最美丽的女孩，见到我都不愿迈开脚步。” 　　燕长青呵呵地看着他吹牛，就这大肚腩中年油腻男，很难想象他年轻的模样。 　　不过这次他居然没听到伊万诺夫反鄙视，立刻就好奇起来。 　　安德烈不乐意了，看燕长青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立刻掏出了钱包：“你看一看，燕，这是真的，我没骗人。” 　　燕长青当时就惊了，卧槽，这特么不就是未来的维塔斯吗？ 　　再仔细一看，只是相似，因为这是一张结婚照，年代比较久了，有些模糊，不过依然能看出照片上男的帅女的美，和偶像似的。 　　安德烈洋洋得意：“我才是曾经帅过的那个。” 　　好吧，这颜值，能有我现在的三两分了。 　　燕长青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老婆真漂亮。” 　　安德烈更得意了：“那当然，我们的女儿更漂亮，你想不想找个女朋友，我觉得你人很好……” 　　伊万诺夫噗地一下把伏特加都吐了出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老婆现在比他还壮呢！将来他女儿肯定也会变成他们俩这样……” 　　安德烈瞬间就冲他举起来拳头：“混蛋，我女儿是最美的，你说的根本不可能。你是嫉妒我有个女儿，而你只有一个喜欢‘大嘛’的儿子……” 　　…… 　　燕长青没想到来玩大飞机，还能看到女儿奴和眼红女儿奴的大战。 　　那俩人为了争论女儿好还是儿子好差点打起来，最终毫无结果，于是不约而同请睿智的燕当裁判做公证人，要求燕长青说个公道话。 　　燕长青很确定地说道：“都挺好的，女儿也好，儿子也好，我觉得都好。你们看我，又年轻又帅，我还有很多钱，对了，我还很有才华。将来愿意给我生孩子的美丽姑娘肯定有很多，我不介意是儿子还是女儿，反正我都有钱把他们养大……” 　　安德烈和伊万诺夫呆呆地看着那个神采飞扬的公证人，他们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了看手上提着的伏特加瓶子，都沉默了下来。 　　淦！ 　　争执瞬间结束。 　　沉稳大气的工程师开始专心工作，深情地看着大飞机，犹如看向自己的情人； 　　结束了长途飞行的飞行员独自提着一瓶伏特加，欣赏起了异国的风景——这里对他们来说，是异国没错了。 　　虽然大冬天的也没啥好看的，特别是机场附近，都是光秃秃的。 　　但是天上好歹有几朵云，安德烈抬头四十五度角，觉得这异国的云特别好看，让他久久不愿转头。 　　周围本来看热闹的不管黑头发还是黄头发的人，也都瞬间投入了工作之中，专心致志。 　　…… 　　接下来的气氛很凝重，大家工作起来都很专心，连伊万诺夫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只谈工作。 　　结果本来几天的工作，居然两天就完成了，效率大大提升。 　　接下来燕长青继续学习，其他人则进行短期休假，燕长青给他们找了个向导，开着车带他们去市里玩，结果转了一天下来，他们觉得市里还没市场那边有意思。 　　燕长青都无语了，现在这小城市才几个人，城市里最火的就是亚细亚在本地开的分店，一个三四层楼的小商场。 　　商业繁荣可以带动城市发展，但是桃树乡市场发展了起来后，主要带动的还是桃树乡和桐树县，市里那边毕竟远了点。 　　虽然城市的建设比曾经好不少，但是人嘛，燕长青觉得可能还不如曾经。 　　以前周边地区的人都是去市里打工做生意，现在人们都直奔桐树县桃树乡这里。 　　论热闹程度，现在桃树乡这里丝毫不比市里差。 　　所以这些人期待见到很多人的大城市，自然会失望。 　　不过燕长青安慰他们：“以后不是经常这么忙碌的时候，你们可以去省会那边，那里人多，热闹。或者去京城沪城那边玩一玩，等下次路过沪城，你们出去转一转就知道了。” 　　就知道什么叫工地中的沪城了，现在沪城那边正大搞建设呢！ 　　…… 　　这是燕长青第二次开大飞机。 　　依然没负责起飞和降落，只是在途中，让他试试手。 　　但是到了之后，还有各种直升机可以给他过瘾。 　　也是他年前最后一次开飞机，时间飞快，又是要过年的时候。 　　刚下飞机回到酒厂，就接到了祝昌盛的电话：“你开飞机去了？” 　　燕长青很淡定：“嗯，就是伊尔76，一般的大飞机，不是最大的。” 　　祝昌盛沉默片刻：“该春晚了，你的节目你不用排练，好歹给咱们部里的人排练几次啊？” 　　燕长青表示：“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事儿，最近玩飞机过瘾呢！在前苏那边，各种直升机都有，这次去他们还放心让我开了架带武器的，本来还想让我试射几发炮弹的，我没试……” 第269章 生发 民俗文化节 　　前苏那边的生意做得很不错。 　　市场这边每个月多出很多货，瞬间带动了很多小加工厂玩命搞生产。 　　王大江和大徐总他们从中间赚到了钱，西多罗夫那边解决了物资问题，三方都很满意。 　　伏特加大师燕长青在西多罗夫的机场，获得了各种优待，开飞机开到手麻，也很过瘾。 　　就是急坏了油田那边，文艺部的那些人等着配合他排练呢，他人在天上到处飞，想找都找不到人。 　　燕长青觉得不需要怎么排练，他要唱的歌是海豚音为主，配乐差不多就行，关键在他唱，让文艺部的人来演奏，只是为了带大家一起去春晚露个脸而已。 　　不过他还是跑了一趟，和大家一起排练了几次。 　　原本他们都拿到的有曲谱，已经练了不知道多久，只差燕长青这个主唱。 　　大家都是配合多年的，也不需要多练。 　　…… 　　排练回来继续忙自己的事儿，因为油腻飞行员的事儿，他最近在忙碌一件大事儿——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生发的药来。 　　申医生对此忍了很久，一忍再忍，终于没忍住：“燕总，你这研究的东西，怎么都有点……” 　　“有点什么？”燕长青正忙着捣药呢，旁边还有一瓶酒，是他刚酿出来最好的酒。 　　所谓医药不够，技能来凑，水平不行，有挂就灵。 　　这酒的效果那么好，拿来配药试试，说不定就有奇效呢！ 　　申医生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摇摇头：“不知道，总感觉你最近搞出来的东西，有点别扭。” 　　“哪儿别扭了？”燕长青不理解。 　　“你看啊，那几天你弄的药酒，补肾强身的，这又开始弄脱发的。”申医生摸了摸自己稍有稀疏的头顶。“都是中老年男人的福音啊！” 　　“啊这？”燕长青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研究下去了。 　　以前开玩笑常说某某是中老年妇女之友，自己倒好，这…… 　　申医生说完笑了起来：“没啥没啥，这都是很正常的。你继续研究，弄出来我先试试，别放弃啊！” 　　燕长青想了想：“你不懂！” 　　而后低头研究了起来。 　　他的制药也是技能，做什么药不是关键，关键是制药过程中积累的经验。 　　故事里修仙的人都要炼丹的，那也算是制药的一种吧？ 　　自己这是提前学习修仙技能，谁想吐槽就吐槽吧！ 　　再说这不挺好的事儿吗？ 　　虽然说自己两辈子都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但是造福别人，也是行善积德。 　　申医生就乐了：“我是不懂，但是我又不是不认识你爷爷。” 　　“呵呵！”燕长青冷笑两声，等几天我的药研究出来，就让爷爷长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出来。 　　…… 　　生发药还没研究出来，倒是另一件事有了结果。 　　香江那边公司搞VCD研究的人，已经注册了两项小专利。 　　有成熟样本的情况下，直接把产品升级换代，这个效率有点低。 　　主要是新公司，挖的人也良莠不齐，研究到这个地步，也算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技术难度大，燕长青没让继续搞。 　　这就是一时兴起搞的，新的DVD现在估计各大研究中心都要成功了，再研究也是浪费时间。 　　有两个小专利，回头收点专利费，也算是当初兴之所至的收获。 　　当然这是件小事，不能影响他继续研究生发药。 　　…… 　　中间他还抽时间去京城拿了个标王回来。 　　酒厂的广告还是要是继续做的。 　　燕长青对这几年的标王都记得很清楚，前几年都是酒。 　　现如今敢去拿标王的，都是利润足够大的企业，利润不够大的一来拿不出来那么多现金，二来不划算。 　　而现在的步步高酒业，从第一年突然开始打广告到如今，虽然酒厂利润不清楚，但是上缴多少税瞒不住人。 　　所以燕总要继续竞争，并且表现出了势在必得的意思之后，竞了几次价，只把价格抬到比去年稍多点，其他人就放弃了。 　　在其他人看来，这个竞价真没意思，那家伙太财大气粗了，甚至在竞价前期价格低的时候，都不屑于和人扎堆喊价。 　　每次等到只剩几家的时候，一上来就穷追猛打，一个劲儿把价格往高处报。 　　还喊个毛啊，看人家那志在必得的模样，再考虑人家两家企业都是现金奶牛型的企业，不差钱，继续喊下去都没啥意思。 　　弄的最后谭主任颇有怨念，虽然没明说，但是很显然，这个价格她心里不是太满意。 　　燕长青心里知道她的想法，说不定明年就要改竞标模式，弄成暗标什么的。 　　这人是有想法的，就算自己不插手，这个标王也会出现，而且价格会越来越高，年年过亿——至于说有那么两年比较特殊，价格特别低，那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毕竟这是标王，出现什么事儿也不奇怪，未来的某一年，还出现过让网贷公司当标王的呢！ 　　…… 　　所以燕长青已经打好了主意，以后就不搀和标王这事儿了。 　　三年时间，所有看过央视的人，就算没喝过步步高酒业的酒，也都知道这个酒的存在。 　　现在步步高酒业是妥妥的名牌企业，谁都无法质疑。 　　既然这样，接下来就不需要掏这么多钱竞争这个标王，让时间慢慢沉淀沉淀就可以，让名牌产品成为老名牌产品。 　　节省下来的几千万广告费，完全可以分开来，在一些主要省份打广告。 　　之前是为了塑造名牌形象，以后的话，办法就多得很，找一些未来必火现在不火的明星代言，在未来会火的电视剧里插播广告，或者干脆自己创作几首歌出来，用最省事的办法去打广告。 　　至于春晚以后要不要去，看情况吧！ 　　…… 　　去参加春晚前，燕长青又忙起了一件事。 　　酒厂的工人，包括村里的人们现在对他想干什么都不觉得稀奇，哪怕他现在在做一个大龙头。 　　舞龙的那种龙头。 　　他是有绘画雕塑手艺的，做这个东西并不费事。 　　问题在于他看的小视频比较多，那里面各种龙头都有，他连续做了几个都不满意。 　　不满意就一直做，直到去京城参加春晚前，都没做出最满意的。 　　而后他自己放弃了。 　　理论上他永远做不出自己满意的了，因为他每做一个新龙头出来，手艺就精进几分，而后还又找出不足来，再做下一个，下下个…… 　　他感觉自己有技能在，做上几百年，做的龙最后能自己飞起来，还不会满意。 　　算了下做了足足有十个龙头了，他不做了。 　　龙身的话比较费事儿，布做的，得让劳动服务公司，其实也就是乡里服装厂的人来做，做了足足十条二三十米的巨龙龙身，准备到时候参加文化节。 　　这是个暂时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文化节，不过很快就要变成现实。 　　他喊来万厂长：“我准备搞个民俗文化节，让大伙儿过年的时候热闹热闹，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万厂长完全没意见，而且想到燕总最近忙的事情，立刻明白了：“燕总你的意思是？类似的，舞龙？” 　　燕长青点点头：“对，就是让大家把传统的节目，就像那些旱船舞狮之类的，都搞起来，大过年的，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万厂长也没问你怎么不早点说，这都快过年了，你自己早就开始做龙头，都做了十个出来，才宣布这事儿……给别人都没留那么多时间。 　　聪明人都不会问，第一年搞文化节，主办方的节目出彩点，那不挺正常的吗？ 　　他问的是：“那，准备请多少人来？要是有人不来怎么办？” 　　“给奖金啊！”燕总解释道。“咱们搞个评选环节，选出最受欢迎的节目一二三等奖，然后给奖金，这样不就有人来了吗？” 　　这个确实可以，市场和酒厂的影响力，愿意来露个脸本来就会有很多，再加上奖金，足够吸引人们参加了。 　　至于最受欢迎的，万厂长出门前看了看那十个大龙头，觉得这个肯定最受欢迎。 　　就算谁弄的比这个还好，评选的还敢把燕总的节目评到二等奖吗？ 　　…… 　　很快步步高酒厂发出声明，要搞一个民俗文化节，定在过完年的正月初五到初六。 　　重点强调，要评选出几个最受欢迎的一二三等奖，有奖金。 　　现在周围的人都富裕了，得搞点娱乐节目，不然过年的时候大家只知道噼噼啪啪放鞭炮，也没啥意思。 　　燕长青为什么想搞这个，因为人们有钱了之后，变懒了，以前的节目他们居然不搞了。 　　比如那些舞狮旱船的，街头卖艺练武术的，背桩之类的节目，因为平时都挣到钱了，过年正好歇歇，不愿意干了。 　　这怎么行？ 　　有钱了才更要搞的好不好，得热闹起来，不然过年多没气氛。 　　这是向全地区发布的公告，欢迎所有人参加。 　　参加的需要提前报名，然后酒厂提供食宿交通费用。 　　反正过年的时候，市场会闲很多车，跑一趟拉人过来也不麻烦。 　　这件事还是得到了很多方面支持的，乡里就不用说，杨乡长现在老来疯，干啥都浑身是劲儿，带着人忙忙碌碌跑前跑后，统计报名等事情都给包了。 　　县里市里也派了不少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帮了忙才更好在新闻上说一说嘛！ 　　至于燕总，他是总指挥，忙自己的事儿就行，因为他接下来还要参加春晚，没时间。 　　…… 　　这一年的春晚还是很不错的，几乎可以称作是音乐会。 　　有很多歌曲都火了很久，比如《忘情水》《风中有多雨做的云》《轻轻地告诉你》《中华民谣》《雾里看花》等。 　　不过燕长青现在不一般了，除了一些前两年认识的算是朋友的人聊一聊，其他时间都在自家大院里待着，或者去故宫那里溜达。 　　故宫宣传片一经播出，就获得了一致好评，现在正是寒假，客流量明显比往年同期的人要多。 　　很多人都觉得故宫会每天都人来人往的，其实真不是，现如今旅游没那么热，关键舍得花钱花时间的人不多，故宫的人流量并不大。 　　如果是淡季的季节来，你甚至能见到空荡荡的大院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散步的情景。 　　毕竟对于外地人来说是稀奇，但是对本地人来说，很多人上小学都进来参观过，不稀奇。 　　也没人开着大奔进来显摆。 　　毕竟这年头能开得起大奔的人不多，而且也根本不需要把车开进故宫证明自己很有能耐。 　　而宣传片播出后的人流量，让故宫的上上下下都很开心，多点钱，就有钱多维护几件文物了。 　　这年头的故宫也不富裕，那外墙都还是破破烂烂保留着历史痕迹的呢！ 　　…… 　　等到春晚回来，燕长青都没顾上歇，兴致勃勃地举起了那个有点超大的龙头，带上一群人练习了起来。 　　没别人，就是二娃和铁蛋一帮小子们。 　　虽然个头小了点，力气也差了点，但是问题不大，都是经常锻炼的人，举的起来就行。 　　十条龙呢！ 　　燕总负责举着最威风的那个龙头，二娃铁蛋他们跟着跑就行，关键是周围的龙得围着他们转，这样就算他们的表演不出彩，也肯定最瞩目的。 　　也和这条龙的颜色特别红有关，别的龙都是黄色为主，而且相比来说都短小了点，只有这一条红彤彤的堪称巨龙，最大最威武。 　　这玩意都不要怎么表演，举着转两圈，看起来都让人热血沸腾的。 　　别人都没经验，燕总好歹是看过不少小视频的，懂得多，举着龙头还要兼职指挥。 　　不过大家都特别听指挥，燕总让怎么着他们就怎么着，配合的挺好。 　　至于燕长青自己这一队更不用说，肯定是配合最默契的，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家伙们，干这点小事，根本不算啥。 　　…… 　　通常来讲，只有初二初三的亲戚是最重要的，一般是姑娘带女婿回娘家，侄子侄女看叔伯舅舅等。 　　到了后面的亲戚都是惯例，因为有活动，完全可以集体出来玩，代替去家里走亲戚这件事。 　　反正到了初五这天，一大早就有一车车的人往桃树乡赶。 　　这些都是看热闹的，真正准备参加表演的，都已经到了大燕庄这边。 　　至于表演的场地，麦田就可以。 　　来参加的节目还是不少的，比如曾经和燕长青一起去省里的那几个踩高跷的兄弟，还有个村子说他们的习俗是骑黄牛…… 　　带着大红花的黄牛都是精挑细选的，看起来格外的威武雄壮…… 　　不过什么节目不重要，重要是热闹喜庆。 　　关键是现在有条件了，早些年那些舞狮的，狮子头上的漆掉了都舍不得修补，破破烂烂的拿出来糊弄人，热闹一下有那个喜庆的意思就行。 　　现在条件好，弄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一样。 　　最直观的，至少现在服装都能统一起来，不管什么节目，至少都配上了喜庆的衣服，哪怕是戏服也可以，看起来花花绿绿的也热闹。 　　…… 　　杨乡长跑的头上冒汗，不断地招呼乡里办公室的还有几个村的村长们。 　　还要疏导人群，防止出现踩踏事故。 　　至于麦田，其实这个是可以踩的，乡里以前办活动，有些时候就在麦地里面，这是为了防止麦子长得过于旺盛，踩一踩可以让麦子根部生长更好点。 　　早些年还有用石磙压麦田的，都是怕麦子前期长得太旺盛，后面扛不住天气变化，最终影响产量。 　　不过也不能踩太狠。 　　所以就要安排好，最好控制去踩麦田的人数，不能让人都集中在一起。 　　燕长青本来还想兼职鼓手的，不过十条龙太多了点，场面又太大，他走不开。 　　来的人比想象的还多了点，他站到村口的楼房上看，乌压压的都是人，根本看不到边的感觉。 　　所以紧急喊来杨乡长商量：“人太多了，走的太慢的话，表演的会撑不住，只能到半路了。” 　　杨乡长抹了一把汗：“确实是，你看看那些小岔路上，都是车，这些还都是镇上拦了一大半的，不少人都是走着来的，这一路都是人……” 　　他是总指挥，从镇上到大燕庄这边，二十里的路上，不断有人向他汇报各种情况。 　　两人商议了一下，开始通知人们往这边移动。 　　至于评选，原本的计划也要改。 　　燕长青懒得改，他都看过了：“等下就把那些做服饰道具比较认真的，还有西边几个县里赶过来的，都给评个鼓励奖，别让人满怀希望来了空手回就行。” 　　杨乡长点点头：“县里那边还拨了点资金，我留点给工作人员发，其他的都拿出来当奖励好了。” 　　燕长青觉得也可以，以后这个活动办好了，还是由正府这边举办比较正式点。 　　而且他也不担心会瞎胡搞，只要酒厂市场在这里。 　　…… 　　然后燕长青又忍痛做了一个决定：“我打鼓吧！” 　　二胡升级之后，他对音乐的理解再上新台阶，其他乐器也跟着长进了不少熟练度。 　　大鼓这玩意儿可以振奋人心，但是他也有信心，让大家保持平和点，避免踩踏事件。 　　为了热闹嘛！ 　　二娃激动的很：“七斤哥，让我舞龙头，我……我……我举不起来啊！” 　　铁蛋兴致勃勃：“我来我来……我我……我也举不起……” 　　燕长青肚皮都笑破了，做这个大龙头他是打算自己举的，所以做的大了点。 　　现在他让出龙头位置，别人都不太行啊！ 　　那就只能轮番上阵了，几个村原本想舞龙的人没排上的，现在都踊跃报名，把壮劳力挑出来一大群，准备接替龙头位置。 　　其他也不用什么了，演讲开幕式啥的，现在这情况有点没法开，直接开始吧！ 　　燕长青则是站到了大车上，而后举着鼓槌：“举龙喽！” 　　咚咚咚震天彻地的鼓声，瞬间响起…… 第270章 史上最豪华民俗节 　　当鼓声远远的传来，小宋和助手小付立刻打起了精神：“来了来了，准备好拍摄。” 　　现在宋云实已经从日报那边调回了油田，还升职加薪了呢！ 　　这次民俗文化节的活动，市台和报社那边的人自然会报道，不过油田这边也没落后，小宋玩摄影玩录像机都是高手，就被派出来干起了拍摄的活儿。 　　听到鼓声，小宋就觉得心脏跟着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明明只是鼓点声，连其他乐器的声音都没有传过来，他愣是听出了千军万马齐声欢腾的感觉。 　　再看旁边的人，显然也是这感觉，房主老头正感慨：“燕老板真是能人无所不能，连敲鼓都比别人敲的好，这队伍都没见影儿，声音就来了。” 　　房主老头是小宋在的这处房顶的主人，这是一栋靠路边的两层半的小楼，搭上梯子上到三楼顶上，拍摄的角度特别好。 　　为了配合拍摄，这老头二话不说，让邻居帮忙把路边的树锯掉了一个大树杈子，让小宋感激的不行。 　　结果再一问，他儿子和儿媳妇都是酒厂工人，特别是他儿子，这次被选上参加了一个节目。 　　老头还问了：“你这玩意拍摄好，能不能做成那啥碟子，让俺们搁家里也能看？” 　　小宋还好，他旁边助手小付就羡慕了：“你还知道影碟？你家买的有VCD？那可贵着呢！” 　　“俺也不咋懂，俺孙子会。”老头很矜持地笑笑。“俺儿子进厂早，认识市场那边的人，托人家给买的。” 　　小宋瞪了自己助手一眼：“快点准备好拍摄。” 　　酒厂福利好，是值得羡慕，油田也不差啊！ 　　这个小助手新分配来的，明显有点少见多怪。话说这大学生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人家有个VCD有什么稀奇的，现在你就站在人家房顶上呢！ 　　…… 　　小宋的那个助手准备了半天，见路上的人都不动，没忍住：“怎么还没来？鼓声能传这么远吗？” 　　你是还没见过二胡拉的人去医院吧！ 　　小宋有点烦，这人话怎么就这么多呢！ 　　他拿起对讲机，喊着问道：“喂喂喂，小赵小赵，队伍走到哪儿了？” 　　“快到了快到了，你听见鼓声了吗？到底是燕总出手，这鼓声真带劲儿，十条龙啊，你拍的好一点，太牛了，等下记得拍摄好，别只顾着喊牛皮啊！” 　　“好了，废话恁多。还有事儿没？祝主任呢？” 　　“跟着看呢，他和杨乡长他们一起，都是走路，车开不动了。” 　　“我看见车开不动了，我是说，有没有别的需要说的？” 　　“有，你准备一下，把摄像机扛起来，等下车到了之后，你上燕总的那车上，他敲着鼓在前面，你跟着在拍摄一段路的……” 　　“好的，明白。” 　　…… 　　等到人群开始攒动起来，小宋站得高看得远，已经提前看到了那一辆打头的大卡车。 　　车头部位披红挂彩，后边的车斗给搭了个架子，最中间一面大鼓，正有一个身影在上面挥舞鼓槌，看起来气势不凡。 　　车是开道的，本来不应该这么干，应该让龙走前面的。 　　但是人太多，只能让锣鼓开道，免得后面的龙挥舞不开。 　　不过这点小细节无所谓，大过年的，图的就是个开心。 　　其实前面还有人，骑着摩托车，前面是驾驶，后座上的人拿着小喇叭，不断地喊着让大家靠边，或者直接下麦田去，不然碍事。 　　当然这些工作人员就很惨，现场的人先看到他们，等到录制出来的节目上新闻，肯定没他们的身影。 　　然后小宋就看到了龙。 　　仿佛是一条真的巨龙一样，阳光下仿佛闪耀着光辉似的，龙角狰狞，龙须飘舞，随着下面舞龙人的走动，龙眼半睁半合，带着藐视一切的威严。 　　简直就像传说中的一样。 　　红色的巨龙蜿蜒盘旋，足足四五十米的长的龙身，看起来让人震撼无比。 　　鼓声之中，舞龙人们呐喊着，挥动巨龙在宽阔的柏油路上，好像一条真龙在翻腾一般。 　　紧接着又是九条颜色各异，虽然小了许多，看起来也就二三十米，但是无一例外，都仿佛刚从云中，从海中赶来的巨龙真的来到了人们面前。 　　路上根本没人了，都自觉地下到了麦田里，宽阔的柏油路上，只有十条巨龙在舞动着…… 　　…… 　　小宋觉得这一幕注定要成为经典，他舍不得放过任何一个镜头，等到巨龙的队伍经过，他立刻扛着摄像头，顺着梯子往下爬——三楼顶人家平时是不上来的，没楼梯，他们上来就是搭的木梯子。 　　看他有点鲁莽的动作，吓得房主老头连忙帮忙扶着梯子，连声喊道：“慢点慢点，小心点，能赶得上的……” 　　小宋下到了二楼平台上，才冲老头喊了一声：“大叔，等下次过来到你这喝茶，现在有急事，先走了啊！” 　　“走吧走吧！慢点，小心点……” 　　…… 　　小宋举着摄像机就冲到了十条巨龙中间。 　　舞龙的人们看到他来拍摄，当时就更来劲了，二娃铁蛋他们排头的一个劲儿地冲前面喊龙头动起来。 　　这会儿举龙头的是曹二虎，这货现在有点钱身体也发福了不少，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当年扛麻袋走二里地都不带大喘气的人，还以为能举着龙头多走一段路呢！ 　　结果这才几步路都满头大汗了，还被后面的小崽子们催，心里急的不行，只能鼓起劲儿来使劲挥舞着龙头跑了起来——这帮小崽子和燕总关系最好，实话实说，别看他现在家业不小，可他照样惹不起。 　　周围了解情况的都知道，现在燕总带着玩的这帮人，别看这群小崽子整天傻乎乎地掏鸟遛狗下河摸鱼，将来多半是要成为燕总的班底的。 　　燕总喜欢折腾，但是又不耐烦管闲事，搞不好酒厂以后掌权管事的就是这伙儿小崽子。 　　就算不去酒厂，他们接老爹的班，那也是一个个大老板，一般人真惹不起。 　　反过来又一想，曹二虎觉得自己好像也不错。 　　现在他举着的龙头是燕总亲手做的，前面敲大鼓开路的是燕总，自己举着龙头，身后一群小崽子，说是百万富翁接班人一点没错，有的估计还得是千万级别的。 　　乡里讲究不露富，可一起做生意的，谁能瞒得住谁？谁一年挣几百个还能不清楚啊！ 　　后边同样举龙头的燕水兴他们，靠着和燕总的关系抢到了举舞龙的资格，可是没想到燕总会让出大龙头来吧？ 　　还是老子机灵，这龙头，舞得太特么值了。 　　这么一想，曹二虎浑身使劲儿，今天就算累趴了也值，舞起来吧！ 　　…… 　　小宋和市场酒厂这边的人其实都挺熟悉的。 　　这些舞龙的他基本都认识，好几年了，从市场刚建起来，他就来当专题记者，有事没事来找个新闻，早都成了朋友。 　　现在看大伙儿来劲儿，他也顾不得累，配合着每一条龙都拍摄了一段路。 　　等转够圈在到前面来，他实在忍不住了：“二虎大哥，不行了就换人吧，你看你汗都擦不及了。” 　　曹二虎确实很累，他外边这件是表演的衣服，里面只有一件秋衣，原本还有点冷，可现在汗流浃背的。 　　旁边都有人等着的，看小宋这么说，立刻过来抢他的龙头，曹二虎恨的牙疼：“燕水兴，你过了啊！自己有龙头还来抢我的……” 　　“抢个屁，你特么不也有自己的，赶紧走，累了就换我来，快点，都有人看着的。”燕水兴乐呵呵地把累的快站不起来的曹二虎挤开，自己举起龙头舞动了起来。 　　曹二虎恶狠狠地看了他半天，郁闷无比地退到了一旁——燕水兴那个脸皮厚的，他把自己的龙头让给了别人，来抢这个燕总原本给自己专门制作的…… 　　啥心思他清楚的很，还不是想沾点喜气，我呸，无耻！ 　　这么想着，他不甘心也没法，只能找到了自己原本分到的那个龙头，把接替他举龙头的人挤到了一边，鼓起力气，又挥舞了起来…… 　　…… 　　实际上燕水兴也没坚持多久，其他的龙头也都轮流换人，过来抢这个大龙头，感觉举一下这个龙头，今年就一定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似的。 　　小宋也挺配合的，他后面的都不拍了，专门拍这几条龙。 　　其实后边还有高跷旱船等，不过那些有电视台报社的人在跟着拍，等下他们会共享资料的。 　　至于他的助理小付，这里人多，都被挤到路边了。 　　现在正在人群中，看着小宋举着摄像机和那些龙互动，听着周围的人一阵阵喝彩，还有人直接喊着某某某的名字，要求来个大转圈的。 　　小付有点好奇，趁大伙儿喊完的瞬间，拉住了旁边一个年轻人：“同志，你们都认识那些舞龙的人啊？” 　　“外地来的？”年轻人看了他一眼。“哥们儿一看你就是才来的吧？那几个都是市场上做大生意的大老板，家里没个几百万，都不好意思去舞这个龙头……” 　　小付当时就震惊了：“都是百万富翁？” 　　“多稀奇！”年轻人一脸不屑。“百万的算啥，有的都千万了吧！那边敲大鼓的还是燕总呢，亿万都不止吧？估计燕总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了，那么多钱，数起来肯定累人……” 　　看你羡慕的，你想替人家数钱吧？ 　　小付心里嘀咕了一句，又问道：“燕总我知道，这些老板平时不都是车老板吗？” 　　“啥车老板，有钱才买得起车，人家当老板的，跟车不是挺正常的吗？”年轻人又呵呵了。“看见开车的那个了吗？那是陈总，那是燕总的姑父，你猜他家里多少钱？”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能不认识燕总陈总。 　　小付心里有些烦躁，这人怎么显摆起来没完了？ 　　人家有钱和你有关系吗？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回头我写稿子也好写点？ 　　他还想多问，但是年轻人不乐意了：“你一个外地来的跑这里乱打听啥，给你说在这儿别想歪门邪道的啊！我们可都盯着你的，小心点。” 　　说完顺手推开他，朝着身后招呼道：“大炮，老拐，你们几个都快点，走了走了，都认清楚了那个敲大鼓的吧？那是咱们老板，就是他让咱们吃上肉的，你们可得记住了……” 　　小付被推开正要说话，就被一只更有力的胳膊推开了，他正要说话，就看到一个脸上带着憨笑的大个子，一边走一边嘀咕道：“燕老板让俺们吃上肉的，燕老板是好人……” 　　这是个傻子！ 　　再看后边，有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后边还跟着个少胳膊的，接着又一个走路还流口水的…… 　　一大群都是残疾人啊！ 　　…… 　　小付瞬间想起来，前一段时间的一个新闻，燕总厂里招了不少特殊员工，都是残疾人来着。 　　这个事儿报道过后就没再多报道，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碰巧遇到这帮人，他来了兴趣，想深挖一下，这多好的素材，回头写个稿子，不说油田内部的报纸，日报电视台也可以接着报道一下的啊！ 　　这么想着，他正要开口，就听前面那个年轻人对着那帮残疾人说道：“咱们都是吃的燕老板给的饭，要想着燕老板的好，要是有些外地人想来咱们这干坏事，逮着了可不能轻饶……” 　　我怎么就不像好人了？ 　　小付不满的很，跑上前两步，掏出工作证：“我和燕老板一个单位的啊！我也是油田文宣部的，新分来的，不了解情况，所以才问问。” 　　仝大富当时就愣住了，他还以为这家伙油头粉面的，不是什么好人呢，原来是误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燕总人好，平时不爱管闲事，所以我们得多替他操点心，怕有坏人来捣乱……” 　　“没事没事。”小付说道。“我刚毕业，不太会办事也不太会说话，是我没说好。那个，我能多问点事儿吗？你身后这些人，都是燕总新招进来的，主要负责什么工作的？” 　　“什么都干啊！”仝大富说道。“燕总让厂长关照我们，尽量分配轻松点的活计给我们，其实我们什么都能干。现在我们主要负责的是打理厂里的卫生情况，就是扫扫地，打理一下花花草草的……” 　　“你看老拐，别看他胳膊少一个，打理花草可是一绝。还有大炮，力气大，什么都能干，我们负责的活儿，绝对不让燕总多操心。” 　　“等我们都熟悉了情况，就能进入生产环节里负责简单点的工作了，我们厂长是个老好人，干啥都照顾我们，根本没必要这样，你说是吧老拐？” 　　老拐明明是少了一条胳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老拐，他不善言辞，只是乐呵呵地笑着说了一句：“都是好人，这位仝领队也是好人……” 　　小付觉得自己大有收获，回头把自己问到的情况汇报给宋组长，他该不会还不待见自己了吧？ 　　现在他已经想好了新闻标题：史上最豪华的民俗文化节！ 　　一个亿万富翁开车，另一个上过几次春晚，世界著名音乐家敲大鼓开道，再加上一大群千万百万级别的富豪们舞龙，全国都找不出来几个这么豪华的阵容了吧？ 　　这新闻要不火，让我蛋砸三砖血流三天，我都不带包扎的…… 　　…… 　　燕长青敲鼓敲的挺爽的，他看着道路两旁麦田里黑压压的人群，心情愉快得很。 　　这才是过年的气氛嘛，大过年的，就要这么热热闹闹的。 　　他还特地要求了不让放鞭炮，免得回头收拾起来太麻烦，有锣鼓喧天，有这么多人喊着号子，完全不需要放鞭炮搞的乌烟瘴气的——绝不是他上辈子曾经被炸过不喜欢鞭炮的原因。 　　他对这条路印象最深刻的是，秋冬季节的黄土路上，路两旁光秃秃的白杨树，路面上被吹的干干净净的，只有坑坑洼洼里有一些黄土和碎黄叶，冷冷清清的，走在上面，总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似乎很多年都没变，出去打工的时候是光秃秃的黄土路，回来依旧是，自从打工之后，老家只剩下了冬天，再没见过这条路两旁白杨树枝繁叶茂的景象。 　　但是现在，那样的路没了，变成了柏油路。 　　路两旁依然是光秃秃的白杨树，可是上面缠上了红花红布，喜庆一片。 　　曾经的村庄多年不变，现在却已经变了模样，曾经村里的人口剩下的寥寥无几，现在却越来越多，那些楼房上站满了人…… 　　记忆里的乡村忽然就具体起来，他的鼓声也突然就振奋了起来。 　　热热闹闹的，过大年。 　　…… 　　桥上已经摆满了器材，还有文宣部的人在等着。 　　等到车一到，舞龙队和那些高跷旱船都分布两边，最中间成了演奏现场。 　　其他人就得靠各种设备了，只有大鼓不用。 　　这是燕长青的新作，他自己创作的，参考了不少古典音乐，以及未来的国家宝藏里的一些音乐，比如《象王行》《九州同》《水龙吟》等。 　　第一届民俗文化节的开幕式，当然要有惊世之作。 　　鼓声琵琶古筝二胡唢呐，一个个乐器响起，声音传遍四野，在河谷里回荡着。 　　从河谷里传来的回音，仿佛是历史的回响。 　　听得人们一个个激情万丈，兴奋不已…… 　　曲终人不散，人群欢腾一片。 　　这才是过大年！ 第271章 朋友 新技能 　　民俗节的开幕式大获成功，当天晚上的市台新闻上播出之后，还在新闻结束后播出了足有十分钟的视频。 　　到第二天早上，来的人更多了。 　　不过这时候不怕挤了，所有的表演都分散开来，从市场一直到大燕庄的路上，人们可以分开来去观看。 　　生意人的反应能力是相当快的，察觉到第一天的人流量时，第二天早上，就有无数摆摊的冒了出来，卖饼卖水卖甘蔗的应有尽有。 　　各种小吃摊沿路铺开，附近有敲锣打鼓的表演节目的，连树上都披红挂彩的，气氛越来越吸引人了。 　　特别是这天早上，省台那边的新闻播了出来，把那十分钟的舞龙和其他节目的剪辑表演，原封不动的播放了一遍。 　　现在大家都讲经济建设，而民俗文化对很多人来说，是代表着“土”的，在这年头是不怎么受待见的。 　　但是也看谁搞的。 　　一大群亿万千万百万级别的富豪，亲自上阵举龙头，舞龙给乡里人看，谁敢说这个土？ 　　国际音乐奖获得者，华人圈蝎子拉粑粑独一份的音乐家敲的鼓，你说土？ 　　这种豪华阵容，放到什么时候都没人说土。 　　何况转眼之间晚上七点的央视新闻里，居然也出现了民俗节的报道。 　　…… 　　实际上没等到晚上，中午的时候，杨乡长就来找燕长青商量了：“燕总，这个节日只办两天吗？要不多几天？我看大伙儿都挺乐意多玩一玩……” 　　燕长青觉得无所谓：“本来就是让玩的啊！那就多闹腾几天，不过这不是都得开学上工了？”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规矩，初五又叫破五，一般到了初七初八学校开学工人开工，所以燕长青才选的初五初六两天，这两天有的走亲戚快的，亲戚都走过一遍了，没走过的，一起来过民俗节玩也不赖。 　　杨乡长提议：“那你觉得，要是推迟一下怎么样？推迟个两天？” 　　燕长青更无所谓：“可以，我给万厂长说一声，消息放出去就可以。不过乡里其他的厂子？” 　　“都没问题。”杨乡长笑呵呵地说道。“我问了，大家都觉得这么挺好的，多两天假也没啥。过年也累人，干脆多两天玩玩。” 　　“那就这么说。”燕长青当即点了头。 　　过年确实累，置办年货，从年前到大年三十，然后走亲戚，没怎么着就初七初八开学上工了。 　　以前条件不好，什么都按着规矩来，过了年就开始忙碌着给碗里挣饭吃，不然就得面对青黄不接的日子。 　　现在一年到头都在挣钱，过年了还和过去一样，那钱不就白挣了吗？ 　　多玩两天也不错，燕长青甚至觉得，如果明年这个活动能招来更多的节目，那干脆等到过了十五再开工好了。 　　从初五到过完元宵节，十几天的民俗节，多弄点好玩的节目，多点摆摊做生意的，把气氛哄起来，玩闹十几天，还能吸引其他地方的人来，搞成个盛会，肯定也可爽。 　　…… 　　燕长青想到就行动，本来就有计划，要把他创作的这首名为《开元》的乐曲给制作出来的，干脆立刻就行动。 　　他也终于圆了自己举着大龙头，带着一群人上下翻腾的小梦想。 　　让小宋带着人搞的拍摄，再到市里花了半晚上录音制作，虽然效率高，但是并不粗制滥造，因为素材多，开幕式当天就有好几台摄像机在工作，有的是可以剪辑的素材。 　　制作完之后，接着就在台里播放了，顺带宣布明年这活动继续。 　　当然这是和杨乡长县里市里都又碰过头的，说是商量，他就是提议，那边全体通过了。 　　因为商量的时候，央视那边已经播出了新闻。 　　也正是这个原因，原来只打算再延长俩天的民俗节，又延期了，来的人多嘛，走一批又来一批，那就继续热闹起来。 　　桃树乡早就名扬海内外了，燕长青只是图自己热闹，忘了现在酒厂加市场，还有他这个人，加起来影响力大的过了头。 　　连大徐总王大江他们都打电话过来，说这么热闹的事儿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包括青省江城几个分厂的老板，都觉得这事儿不喊他们是遗憾，现在就报了名，等着明年再来。 　　…… 　　燕长青则是在忙碌准备新歌。 　　胜利伏特加一曲又一曲，不能断，要提高知名度，就能节省广告费。 　　这次又是格莱美，他又得了提名，是最佳唱片的提名。 　　作为一个曾经的音乐盲，他能听到记住的歌曲，就算是那些另类怪异的，也是流传度相当广的，早知道，他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特别是英语。 　　所以能被他记住的歌曲，不管歌词是什么，至少旋律肯定得到了大众认同，才能在各个视频网站上流传，并且被他循环播放到记住完整旋律。 　　去年宝丽金帮他制作的专辑，歌曲风格各异，各国语言都有，但是毫无例外，每一首的质量都好的吓人，都是能上播放榜单的那种。 　　这么一个专辑，得个提名那太正常了。 　　不但得了提名，而且组委会那边邀请了他，希望他能现场表演一首歌曲。 　　燕长青准备展示自己的古筝技能，二胡早就展示过了，大鼓这几天他兴致上来就上去来一通，也过足了瘾。 　　现在就差古筝和唢呐了。 　　人家要表演歌曲，希望他能唱，所以唢呐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了。 　　学了东西，不展示一下，对不起自己的小玉盘，古筝这次有机会，一定要露两手出来。 　　新歌的话，燕长青想了良久，终于选定了歌曲，自己在屋里练了几遍，感觉不错，就这儿了。 　　英文歌曲，东方乐器，突出一个东西方结合。 　　完美！ 　　…… 　　参加格莱美还有个原因，是因为这个借口非常棒。 　　元宵节前，实际上很久之前，他就接到了各个电视台元宵晚会的邀请——都知道他年三十肯定去春晚的，别的电视台也只能邀请元宵晚会。 　　现在这个借口就很完美，要准备去参加格莱美，时间比较赶，不能去参加了。 　　而且他感觉，这个借口他可能要用很多年。 　　不是不想参加元宵晚会，懂得都懂，这年头谁也不是只发个邀请函过来的，知道这是大牌，没谁不给面子，都是请托了各种关系，最终才找过来的。 　　有个统一借口都不去，挺合适的。 　　虽然燕长青就没打算混娱乐圈，但是不得不说，这个钱太好挣了。 　　特别是有了名气之后，随便从记忆里找一首歌出来，版权费都收到手软。 　　就像仝大富替他吹嘘的那样，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海外账户有多少钱了，基本每个月都有版权费进账，然后又被买成几种股票。 　　想到股票，他很期待微软接下来的大动作，推出windows95。 　　虽然是最初版本，但是已经是他能接受的程度——身为打工人，他接触电脑晚的多，早些年打工不知有白天黑夜，挣了点钱也不舍得花，那时候电脑还是高端的东西，他玩不起。 　　但是等熟悉了电脑手机之后，根本离不开。 　　实话说，他现在都有点着急，有时候都想自己搞个科研的技能，赶快把能玩游戏的电脑手机给搞出来了。 　　…… 　　转眼之间酒厂开工。 　　工人们又开始辛苦为燕总挣钱了，当然他也闲不住，三级技能还不够万能，还做不到完全撒手不管让别人酿出高升系列的酒——多少他得指点一下，插手其中某个环节才可以。 　　他还得制酒曲，供应江城老冯和青川两地的合作酒厂。 　　现在技能升级的快，这些他随便弄一下就可以，也没耽误他去学校溜达了一圈。 　　不过还是和上次一样，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打算打扰别人的生活。 　　直到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出了校门准备上车，扭头看到了一个晃晃悠悠，走着路还在看小说，来学校上学的熊孩子。 　　现在镇上都流行富城头，或者是其他港台明星的发型，总之都是中分偏分各种分，这家伙还是宝盖头，应该是在他家隔壁理发店老头那理的发，好像是几毛钱来着。 　　穿的衣服也不算时尚，怎么看都像是大人的衣服，是件大西装，这家伙又瘦又高的，穿起来像是要被风吹走似的。 　　裤子是件牛仔裤，一双应该是白色的球鞋灰不溜秋的，有点不讲究。 　　好在人比较帅，虽然穿的不怎么样，看着还挺顺眼——燕长青一直觉得这货至少有自己七分帅气，自己比他多三分，那也没办法，天生的。 　　就是那个家里做服装生意的同学。 　　不过这辈子自己重生了，也改变了他的家庭。 　　原本他家是双职工，他老妈是劳动服务公司的，老爸是钢厂的。 　　这俩厂子都是倒闭的最快的，所以他们家没办法，也算是被逼着上了梁山，自己做起了生意。 　　赶上了好时候，服装生意还算行，那俩人不是啥做生意的人，生意做不大，但是小赚没问题。 　　所以这家伙上到初中后，家里条件还算可以，算是吃喝不愁的，比较让人羡慕的那种。 　　不过现在他父母都没下岗，估计工资是没当年做生意赚得多。 　　燕长青见了他没忍住，喊了一声：“江别鹤？” 　　宝盖头帅小伙下意识地顺手先把书塞咯吱窝里，还是衣服里面，宽大衣服一遮挡，啥都看不见。 　　然后一扭头：“你不是那个……那个……燕总？嗨，吓我一跳。” 　　燕长青忍不住乐了：“咱们都是同学，喊我名字就行。我知道你啊，你是江明鹤，外号江别鹤对吧？” 　　江明鹤当时表情就变得和吃了屎似的：“我这么出名，外号连燕总都知道？” 　　燕长青哈哈大笑：“那是当然，谁不知道你江别鹤啊！你怎么这会儿才上学来？” 　　“我……”江明鹤犹豫了一下。“这也不晚，能赶上，那个，燕长青是吧，下回聊，我赶紧上课去了……” 　　上课铃都响了，他还在校门口，还不迟到？ 　　燕长青摆摆手：“去吧去吧！下次见了再聊。” 　　…… 　　看着江明鹤夹着胳膊，踩着铃声匆匆往校园内跑，燕长青也不意外。 　　这人就这样，干啥都不着急，将来他考高中差了几分——幸好家里有点钱，多花了点钱上了。 　　大学又差了几分，上了个外省的破财经学校，不过等他去上学的时候，那个破财经学校，合校了，后来叫财经政法大学，成了那个省里的知名学校。 　　这人一辈子不好不坏，悠悠闲闲，也算可以。 　　燕长青和他打招呼，就是觉得他挺有意思。 　　别人见了燕总都有点放不开，他不是，就那样，该上课照样走。 　　以后也一直如此，有同学混得好了，有同学混的差，他都一样对待。混的好的不愿意和他玩就拉倒，混得再差去找他，总归请吃请喝肯定少不了。 　　这样的人在别人看来是属于不会事的那种，只能过个小日子，也没什么发大财暴富的机遇，平平淡淡吧！ 　　其实上学时候，他们玩的并不多。 　　燕长青后来和他关系不错，是因为几件事。 　　一是高中时候，二娃和镇上几个学生要约架。 　　江明鹤当时和他们都一个班，听说了就去给人说了一下，这事儿算过去了。 　　二是后来毕业很久，他去上大学，燕长青这些人去打工。 　　很多年不怎么联系，电话都在存着，基本没打过的那种。 　　而后老家市里重遇，偶尔一起吃饭，这人经常不声不吭的去结账，等别人去结账还问谁能报销填谁名字。 　　还有是后来，买房热过后，贷款利率降低，他难得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办降利率的事儿都给说了一遍——平时这货不咋爱和人联系的，也不经常出去玩，如果不是有同学回来聚会，一年都等不到他一个电话的。 　　实话说这家伙有点喜欢吹牛，但是平时不打扰，在一起玩着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什么都能侃一阵儿，也不会因为谁混的差混的好就如何如何。 　　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燕长青朋友不多，这得算一个，虽然一年不联系几次。 　　他觉得今天遇见也算缘分，以后的话，再说吧！ 　　…… 　　回到家燕长青又研究了两项新技能，专心致志地提升了一段时间。 　　直到格莱美颁奖时间临近，他才坐飞机，去香江了。 　　现在他不怕坐飞机了，反正他有改装版的风衣，很自信自己不会挂掉。 　　本来黄佩珊和周佳玲要过来的，不过他觉得费事，自己去香江一趟，顺便看看公司的情况，看看账本，至少得知道自己有几个钱不是？ 　　他还想探望一下成仕龙，结果人家电影在美国上映，去洛杉矶了。 　　燕长青找阿坚要了个电话，而后就和两个女助手一起飞去了洛杉矶。 　　到了之后先安定下来，接着给成仕龙打了电话。 　　成仕龙惊喜的很：“你也到了这里来？在哪里？等我，马上去。” 　　看着他风尘仆仆地赶来，燕长青很好奇：“不是说电影票房还可以吗？” 　　“但是华人在这边不好混，我想试几部这边的电影，都没什么希望。”成仕龙有些失望地说道，不过随即又振奋起来。“你就厉害了，又来参加格莱美啊？” 　　“是啊！”燕长青点点头。“你香江那边票房可以，继续在那里搞啊！等名气大点，回头找人投资自己拍，凭啥还要去混他们的电影？” 　　“我就打算这几天回去的，准备接下来拍警察故事四。”成仕龙点点头。“正好你来了，我给你当几天保镖……不对，我给当伴游吧！” 　　“你不着急回去就太好了，正好一起到处玩玩啊！”燕长青挺开心的。 　　这位可是会玩的，自己带两个女助手，有些地方就没法去长见识了，还是跟他一起合适点。 　　燕长青为什么乐意参加格莱美，因为出来能放飞自我啊！ 　　虽说现在很多事不能做，但是，提前探探路总行吧！ 　　老祖宗都说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意思就是想干什么事儿，要提前做好准备，不然的话，等你想干啥的时候，发现没门路，那多郁闷。 　　…… 　　成仕龙见燕长青甩开了助理和自己一起，也让几个跟班自己去玩了。 　　他很好奇：“长青，你说你到底想干啥去？” 　　“去拉斯维加斯看看吧？”燕长青乐呵的很。“走走走，赶紧去飞机场，又不远，玩两天不耽误去参加格莱美。” 　　“不是……”成仕龙都惊呆了。“你去合适吗？格莱美音乐奖获得者，少年天才，你要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怕什么，我是去旅游。”燕长青满不在乎地说道。“再说了，我还有准备的。” 　　“啥准备？”成仕龙好奇道。 　　“你看看。”燕长青说着从包里掏出来几个小瓶瓶罐罐，在脸上抹了几下，接着看着一脸呆滞的成仕龙，得意洋洋。“怎么样，变化大不大？” 　　我为了出来玩，都专门学了化妆术的。 　　有了技能，虽然现在技能熟练度不算高，但是也算是高级化妆师，简单改变一下形象，还是没问题的。 　　当年看小视频里，那些化妆术简直都是神术，被无数人研究成了一门艺术，自己只是随便学点，想换形象根本就是小意思。 　　成仕龙等他问话才反应过来：“你这个化妆，真的挺厉害的了，比我们剧组的化妆师都厉害……” 　　“术业有专攻。”燕长青笑着说道。“我这只是为了改变一下形象的，专攻这方面，别的我就不太行，只会这个。” 　　“就为了出来玩？” 　　“没错啊！来我也给你化个妆，以后你迟早是巨星，咱们都得注意形象。” 　　“你这变化太大，和护照照片都不一样了，能行吗？” 　　“巧了，我还会其他的技术，做两本新护照很简单的，我都准备好了，等会弄个照片贴上就行。” 　　“你这准备的，不是想去打劫拉斯维加斯吧？”成仕龙都惊呆了。 　　“形象形象，来坐着别动，稍微改变一下就行，只要别等到以后你成了国际巨星，别人一看就说见过你，经常出入拉斯维加斯的……” 　　真的随便化的，绝对不会化成他那个很出名的春丽妆。 　　老祖宗还教导我们，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学了两门新技能，出门就是方便。 　　果然老祖宗们是不轻易骗人的。 第272章 在路上 参观 　　这年头的化妆技术还比较‘实在’，至少大部分是，基本上电影电视剧里的演员，走路上你看到都能认出来。 　　像成仕龙的剧组化妆，一群糙汉子动辄打的灰头土脸的，化妆只是为了保证出现在镜头里能够看得清楚，很少直接改头换面的，除非是主角需要特别化妆的那些。 　　燕长青对此还有点不太满意：“我自己研究的，技术还不太够，等个半年一年的，我保证把这个技术练到就算亲兄弟来了都认不出来。” 　　成仕龙已经很满意了：“我感觉我帅很多啊！不过你那个护照没问题的吧？能过安检吗？” 　　“那我们开车。”燕长青想了一下。“四百多公里，几个小时就到了，想回来还方便，不怕赶不上飞机。” 　　“那……也行吧！”成仕龙虽然担心护照不过关，但是他看燕长青信心满满的——反正现在脸不是自己的，万一有问题就赶紧跑，找个地儿一洗脸谁还能认得出自己。 　　燕长青做护照的技术，可比他的化妆技术强太多了。 　　他有书法绘画雕刻等多种技能，制作一个这玩意，轻松的很，而且相似度极高，除非是上网查询，否则不可能看得出来是假的。 　　去那些不会联网查询个人身份的地方，没人看得出来。 　　…… 　　成仕龙本以为开上车就一路狂奔到拉斯维加斯的，结果刚出城没多久，燕长青就停住了。 　　转头一看，是一个野外靶场，这种地方比较空旷，武器自然比市区里的那些小靶场武器多，也有比较大点的枪支。 　　燕长青兴致勃勃地：“我现在可是二十三岁的了，可以玩这个，成叔……不对，成哥，要不要去玩玩？我请客啊！” 　　“我……行。”成仕龙想了一下，觉得无所谓。他在好来屋忙了一阵子，现在准备回香江，回去前放松一下也不错。 　　燕长青上次来洛杉矶，去靶场只让他玩小手枪，没劲儿的很，现在换了个新身份，什么都可以玩，只要给钱，这里连巴雷特都有。 　　在一个枪战天天有的国家，来游玩却不研究一下各种枪支，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至少得了解都是什么武器，听到声音知道大概离自己有多远，然后考虑跑多远吧！ 　　就像有些公知们“科普”的，这里不像国内，有热闹瞬间围上一圈人。 　　这里的确不流行看热闹，因为吃瓜看戏会有生命危险，躲着‘热闹’才是这里的主流。 　　燕长青不紧不慢地换着子弹，一点点的调整着，让自己适应各种武器。 　　成仕龙以前是没心情玩，也没时间玩，现在玩一玩觉得也挺好，特别是看着一个新手，迅速成为一个神枪手的过程，这种机会一般人可没机会看到。 　　人们常说枪法是子弹喂出来的，驾驶技术是里程跑出来的。 　　就算燕长青也不例外，他至少也要经过熟悉，再熟悉，然后熟练，最终成为神枪手。 　　过程是不可少的，但是有技能外挂在，能把这个过程无限缩短，比如缩短到小半天时间。 　　成仕龙相当淡定，玩了一会儿不玩了：“没意思，我看你玩吧！” 　　早知道这是个妖孽，就不该和他一起玩这个的，果然没意思的很。 　　他是认识燕长青晚，不然他会觉得更多事情没意思，就像燕二河，当年为了去钓鱼可以和老爹闹，挨媳妇唠叨。 　　可是现在，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喜欢钓鱼这事儿——从主动带燕长青去钓鱼到觉得没意思，仿佛就是一瞬间，现在宁可市场里闲逛都不去钓鱼。 　　…… 　　出了靶场，成仕龙看了看天色：“咱们找地儿吃饭，回酒店歇一晚，明天再去拉斯维加斯吧？” 　　燕长青也看了看天：“晚上正好，路上没人，车能跑的快点。去快餐店买点吃的，咱们继续出发不是更好？到了还能看看城市夜景，等下我开车，累了再换你。” 　　成仕龙想了想他的身手，想想当年那瞬间飞进柱子的硬币，觉得好像也没啥好担心的，夜路就夜路，还能怎么着。 　　俩人在路边加油站的便利店买了点吃的，给车加满了油，燕长青开上车就再次出发了。 　　成仕龙吃着汉堡嘀咕：“老外这里的饭就是不行，我还是吃不惯这个，干巴巴的没什么滋味，如果里面夹点红烧肉就好了。” 　　燕长青也有同感：“没错，感觉这里的饭吃着没感觉，纯粹是填饱肚子。你喜欢红烧肉啊，其实我厨艺不错，等回去给你露一手。” 　　“真的？”成仕龙把剩下的汉堡使劲一捏，捏成一团塞进嘴里。“我会很期待的，因为你以前说你会的东西，都把我惊住了。” 　　“厨艺练的少，不算特别精通，应该比大多数饭店里的强点，还不敢说最好。”燕长青很谦虚，没超过二级的技能，从不乱吹。 　　“就像化妆术？”成仕龙反问道。“让我换了个人似的？” 　　“这个真的不是很行，其实细节很容易看出来的，等回去之后我还要再练练。以后你成了国际巨星，出门肯定可多人认识你，我帮你化一下，方便你出门啊！” 　　“我先成国际巨星再说吧！借你吉言。”成仕龙心里巴不得自己是国际巨星，不过现在他的电影还在上映中，票房还不知道，新电影又要回香江，对成为国际巨星是有期待，但是只是期待。 　　“肯定能行，你们太玩命了，一定会震惊好来屋的。”燕长青肯定的很。 　　“哈哈……”成仕龙喜欢听这样的话，大笑了两声，朝着前面一看，有点惊讶。“我去，老外果然够野蛮，大晚上的开车这么快，玩特技啊！” 　　就在他说话间，一辆汽车瞬间与他们的车交错而过，那速度让成仕龙吓了一跳。 　　但是刚说完，就看到前面一辆车的尾灯越来越近，然后自己从旁边嗖一下超了过去，他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这是晚上啊，你把车开到一百五，会不会有点快啊？” 　　“一直这个速度啊！”燕长青笑了笑。“我的驾驶技术还行，你放心，安全的很。我平时在家开车都要慢一点，现在车少，快点没事的。” 　　“你这是快一点吗？”成仕龙惊道。“不过你驾驶技术真好，我没感觉到有多快就这么快了……” 　　只是聊天的功夫，车速快的让他甚至没感觉，这什么驾驶技术？ 　　燕长青依然谦虚：“一般一般了，我开了好几年的，也算是老司机，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成仕龙听出他这次的谦虚有点玩笑的意思，哈哈笑了两声：“好吧，你把车开得这么稳，我信你的技术很好了，你继续开吧！感觉你这技术比特技演员还厉害点的。” 　　“我没研究过特技，如果研究下，确实能比他们厉害。”燕长青实话实说。 　　上辈子会开车的时间比会玩电脑都早，他考驾照那会儿，驾照还是可以花钱买的。 　　主要是打工需要，会开车的在厂里开一些工具车，工作比车间里干活轻松的多，工资还高。 　　重生后有了技能，往江城那边跑，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开车，到现在驾驶技术没二级，那是因为在老家的路没法练技术——之前路太差，现在修好了，可路上车多人多。 　　再说他是燕总，他的车别人都认识，在路上飙车影响不好。 　　出来就是放飞自我的，至于说晚上开得快，他晚上的视力照样比正常人大白天的视野还要好，根本不是问题。 　　…… 　　成仕龙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是很快就继续打开一瓶可乐喝了起来：“怪不得你要找一辆好车来，这车确实舒服，开的快也舒服。” 　　燕长青点点头：“其实我开飞机也很棒，不过那个驾照我没见过，造不来，不然咱们可以租飞机飞过去了。” 　　“你还开飞机？”成仕龙天天做国际巨星的梦，还真不知道燕长青年前开飞机的事儿，主要是这事儿燕长青也没让人乱说。 　　主要是怕爸妈担心，村里不少人送货到机场的都知道，但是回去都尽量不说，反正现在他爸妈都不知道。 　　燕长青点点头：“一般直升机没问题，大飞机的话，现在其实没问题，不过没亲自起飞降落过。在前苏那边开的，大概……有上百个小时的飞行经验了。” 　　“这么厉害？”成仕龙羡慕不已。“都有什么飞机？” 　　一般人可能不太了解飞机，最多是坐过，但是成仕龙香江拍电影，至少了解过直升机。 　　一百个小时的飞行经验，基本可以开着直升机到处溜达了，拿个直升机的驾照是没问题的。 　　再考虑到燕长青用小半天学会了靶场大多数枪支，精通音乐酿酒等多种技能，学习速度恐怖惊人，他的一百个小时的飞行技术经验，至少能相当于一个老飞行员了。 　　而且成仕龙平时接触直升机，可也没机会让他开着到处跑。 　　燕长青有‘远见’，知道他对飞机感兴趣，提议道：“你回去拍完这一部警察故事，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飞前苏去，那里我很熟了，基本上前苏目前大部分型号的直升机那里都有，随便开都没关系的。” 　　“大飞机是我们自己买的，买了两架伊尔76，年前交付一架，最近应该会再交付一架过来。现在请的是前苏的驾驶员，这个家伙太大，而且飞行高度太高，所以我才没自己起飞降落，其实我自己开也没啥事儿了。” 　　“有机会我肯定去啊！”成仕龙更羡慕了，他现在还没买飞机呢！ 　　燕长青点点头：“那就说定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了提前告诉我一声，咱们直接开大飞机过去，去那边开直升机玩。” 　　…… 　　成仕龙能拍那么多惊险动作片，骨子里就是有冒险精神的，所以对玩飞机是很有兴趣的，只是现在条件还差了点，毕竟只是香江一线，还没红遍全世界。 　　燕长青也觉得能飞很不错，那种体验，可不是开车比得上的，人类的梦想就是飞天嘛！ 　　俩人热火朝天的聊了一路，燕长青临时当起了飞行指导员，给他进行了无飞机的模拟教学。 　　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过去，路上的灯光逐渐多了起来，车辆多了起来。 　　接着就看到了灯火辉煌的拉斯维加斯。 　　这座城市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即使已经是深夜，依然到处灯火通明，马路上车来车往人流不断。 　　俩人来之前了解过，直奔已经订好的卢克索酒店。 　　两人歇了不到十分钟就按捺不住，成仕龙问道：“你累不累？要不要你先休息一下？” 　　燕长青呵呵：“你看我像累吗？” 　　“哈哈！”成仕龙笑了一下，而后搞怪似的一伸手：“燕总，楼下请！” 　　燕长青也伸手：“成巨星，请！” 　　俩人乐呵呵地就直奔下边玩去了。 　　倒不是对这座城市的特色特别感兴趣，主要是好奇，来了不去见识一下，那不就白来了吗？ 　　燕长青是看过关于这座城市关于赌场运营的电视剧的，当然那会儿只懂看字幕，也只能羡慕人家的生活，现在不一样，他们是客人来着。 　　当然无名小卒是得不到电视剧里面，那种重要客户的待遇的，人家那客户……或者叫凯子，是有专门的赌场高级接待经理陪着的，当然目的就不言而喻。 　　至于拉斯维加斯的特色，众所周知，就是别处禁止的赌和黄，在这里都是合法的。 　　当然俩人都是正人君子，只是来看看的，只是参观。 　　…… 　　参观的过程无需多说，燕长青还特意试了试老虎机，他记得上高中那会儿，镇上有电子游戏室，搞了个小老虎机。 　　不过没亲手试过，身为一个正经学生，他是不会去接触那些坑钱玩意的。 　　现在倒是无所谓，无非扔几个钱，来了得有点参与感嘛！ 　　至于说输赢，真的无所谓。 　　成仕龙也是如此，他现在只想一件事，成为国际巨星，其他的，都不算事儿。 　　俩人真的就是参观，一起玩了一会儿老虎机，看别人投注二十一点也跟着扔了几个小筹码，输了赢了都笑呵呵地去看下一桌。 　　比较佛系。 　　燕长青比较善于理解人，转了一圈就说道：“成哥，我去再玩会儿老虎机，你去别处看吧！等会儿我就上楼睡觉去了，咱们明天再出去逛逛别的地儿。” 　　成仕龙犹豫了那么一刹那，点点头：“你注意安全，这里不是咱们那里，没那么安全的。” 　　“放心吧，我只在这里转转。”燕长青回道。 　　“别沉迷这玩意，你也不缺钱，想挣钱你去写歌，就算不想写，你说要开演唱会，挣钱都比这里还快的。”成仕龙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在他眼里，虽然燕长青学什么都快，但是毕竟年龄阅历不够，他怕回头自己多了个赌徒朋友。 　　香江打拼这么多年，他可是见过有些人一夜暴富一夜暴穷，有些不太放心。 　　但是燕长青和他想法差不多，反过来又叮嘱他：“对你来说，当国际巨星可比靠赌发家还容易，你也注意点，成年人了，玩别的可比赌有意思……” 　　成仕龙面不改色：“你想多……” 　　…… 　　燕长青对赌博只是好奇，但是绝对不会沉迷。 　　打工的时候和人打牌都不超过五毛钱的，最多过年回家，和老表们在一起打麻将的时候会打的大一点，但是那只是一会儿，谈不上沉迷。 　　曾经的桃树乡既不繁华，也不安静。 　　当年他在高中见识过几个因为赌博败家的，那些也曾是镇上的人才，提前发家致富奔小康的人，结果一念之差，最终的下场…… 　　反正都是欠了一屁股债出门打工，有家也不回，比惨那是一个比一个惨。 　　他记得姑父还说过，某个因为赌的出去打工的，曾经找到他那里，饿几天了没饭吃，到他那混几顿饭。 　　还有个高中同学，刚毕业就做起了小生意，做的挺好的，那时候他还在厂里打工，人家已经买了两套房一辆小车。 　　结果也是沉迷于赌，虽然没卖房卖车，但是那辆车，因为要还债，开了十五年，除了还能跑，其他地方都惨不忍睹了，还没能换新的。 　　要说惨是真的一个惨，本来大好人生，人生最好的十几二十年，都因为这个毁了。 　　所以燕长青对此见识可以，看热闹可以，想让他沉迷，那根本不可能。 　　不过仔细想想，要说现在他也不怕沉迷，他有技能的，真沉迷进去，恐怕赌场会先把他列入不受欢迎的客户。 　　但是他打心眼里反感，可以看赌神电影，可以看别人玩，但是自己，就是凑个热闹。 　　毕竟这里来来往往的，也不都是为了赌的。 　　没看成仕龙刚才话没说完，就去某些人多的地方参观去了。 　　他也挺有兴趣的，不过他和成仕龙不一样，那人积极参与去了，他不一样，他也是只看看。 　　老祖宗告诉我们，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就是要让我们多走出去看看，多参观参观不同的风景的。 　　很长见识的。 第273章 仙人跳 回程 　　燕长青难得睡了一次懒觉，醒了之后打开窗户，又懒洋洋地躺在了沙发上。 　　房间隔音很好，很安静，躺着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很惬意。 　　除了蓝天白云，就只有城市的景致可以看，因为出了城市的范围，就是一望无垠的旷野，特别适合电影拍摄一些公路镜头，和某些挖坑埋人的镜头。 　　燕长青躺着，总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再一想，哦，以前电视里常看，非常羡慕人家躺沙发看日出日落的那种悠闲，于是站在工地的沙堆旁，幻想自己是在海滩上。 　　倒不是羡慕风景，打工也是走过不少地方的，羡慕的是那种悠闲的心境，虽然知道是演出来的。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无所事事的感觉，真好！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旁边的小玻璃桌几上敲击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慢慢地响成了一段音符。 　　就这么慢慢看着东方，逐渐变成了一片红霞，接着一轮红日慢慢探出头来，似乎犹豫了很久，大概是在考虑今天要不要出勤，过了一会儿考虑好了，才毅然决然地，从地平线上一跃而出。 　　此刻的城市也是安静的，除了警笛声。 　　昨晚上到来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不怕冷的人，而是随处可见的警车。 　　躺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去，干脆打电话让楼下把早餐送上来。 　　虽然他吃一顿可以吃很多，也可以等很久再吃下一顿。 　　不过一日三餐的习惯他始终坚持着，也不一定非得三餐，总归是必须吃饭。 　　否则的话，那就太非人了，容易让他产生自己不正常的感觉。 　　服务员很快就推着餐车进来了，他指了指窗边沙发旁的小玻璃桌：“放那上边吧！” 　　这酒店服务也不行，娱乐的地方到处都是胸怀广阔腿又长还不怕冷的女人，送餐的居然不是，应该全部搞成特色才对。 　　不过吃饭是吃饭，搞别的乱七八糟也没必要，像是无上装饭店之类的地方，都是对食物的亵渎，是必须批判的…… 　　砰……哗啦…… 　　燕长青转头，就看到了有些呆滞的服务员，还有碎掉的玻璃桌。 　　服务员反应很快，立刻就点头致歉：“对不起先生，这张桌子出现了质量问题，很抱歉，你看是需要换房，还是我们马上给你换一张桌子？” 　　燕长青点点头：“换一张桌子吧！不过你们房间里放这么不安全的东西，万一有小孩呢？”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只能道歉。“我马上通知经理过来，这是我们酒店的失误，会给先生做出补偿的。” 　　…… 　　等补偿完燕长青才想起，刚才自己似乎是在玻璃桌上‘弹奏’了。 　　是自己的原因吗？ 　　当时只是无意识地敲击，把玻璃桌敲的不行了，放点东西就碎掉？ 　　他很想立刻再试试，不过，一间屋子接连换两张桌子，好像也不合适。 　　直觉上，他是觉得和自己有关系的。 　　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各种音乐技能，好像……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主要是他平时也不会一直关注，只有在某些时候，准备特意提升某个技能，然后才会记清楚百分比进度，为的是体验那种‘升级’的快感，让这感觉给自己更大的动力。 　　吃过早餐，燕长青感觉隔壁的那位还没起床的意思，看来一路奔波到这里，确实很辛苦…… 　　于是他自己走出了酒店，在路边随意转了起来。 　　棕榈树，阳光，喷泉，水池…… 　　大概是因为缺水，这里的人特别喜欢建水池子。 　　如果不去看外部环境，很难想象这里是干旱的降水仅次于撒哈拉的地方。 　　…… 　　“嗨，你是东方来的吗？” 　　燕长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搭讪了吗？ 　　他笑了一下，对这个看起来颜值能打七八分，背着包似乎是学生来旅游的女孩说道：“是的，我叫江明鹤，从华国来的。你也是来旅游的？” 　　“是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麦瑞。”女孩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和时下流行的大波浪金发不同，她扎着一个马尾辫，看起来青春气息十足。 　　燕长青握了一下：“也很高兴认识你。” 　　“你的英语很好，比我们班的华国留学生还要好。”麦瑞笑起来眼睛就眯了起来，有点可爱。“我很少见到像你这么……悠闲的华国人，感觉我的同学，他们都很忙碌，每天都匆匆忙忙，似乎被人追赶着似的……” 　　“因为要学习啊！”燕长青解释道。“大概是想在学校里多学一些知识，你知道，留学的机会并不是谁都有的。” 　　“那你呢？”麦瑞好奇道。“看起来你年龄也不大，你不上学吗？” 　　“我大学毕业了。”燕长青恬不知耻的说道。 　　“好厉害。”麦瑞瞪大了眼睛。“我选修了华语，很难，考完试就知道拿不到学分了，所以出来散散心。你会华语的吗？” 　　“当然。你学的话语应该是普通话，但是我们那里地方很大，各地的方言都不一样，我还会很多种方言呢！” 　　“那……我们结伴游玩吧？这里挺不安全的，听说昨晚上还有抢劫案发生，我们一起会好点。”麦瑞想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可以用华语聊天吗？帮我练习一下华语，作为感谢，中午我请你吃饭。” 　　“中。”燕长青哈哈笑了起来。“这个中字，是我们那里的方言，表示的意思是好，可以的意思。” 　　“中？”麦瑞发出奇怪的口音。“是OK的意思吗？” 　　“对。” 　　…… 　　聊天非常愉快，毕竟给一个颜值七八分的美女当语言老师，看着她因为学不好而时不时露出很羞涩的表情，会很有意思。 　　而且她还要请吃饭，虽然还不到午饭时间。 　　不过燕长青不想她多花钱：“去快餐店买点吃的就好，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想多转一会儿，吃饭太耽搁时间了。” 　　麦瑞极力邀请：“我推荐的那个饭店很好的……” 　　“不去了。”燕长青已经朝旁边快餐店走了。“我下午还有别的计划，要去参观别的地方的。” 　　“那……”麦瑞愣了一下，随即追了上去。“说好的我请客，快餐就快餐吧！下午你准备去哪儿玩？” 　　“赌场啊！”燕长青说道。“来这里当然要参观一下。” 　　“你初来乍到就去那种地方啊，大赌场的气氛看起来很好，实际上都是设计的让人沉迷其中，很容易输很多钱的。我帮你推荐一家小赌场吧，只接待一些年轻人，我们一些同学过来都去玩，赌的很小，输了也不会输很多……” 　　“我有钱，不怕输。” 　　“啊……”麦瑞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不过她反应很快，瞬间又笑道。“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可以啊！”燕长青笑了笑。“快付账吧，说好的你请客啊！” 　　“啊这，好的！” 　　…… 　　啃着汉堡喝着可乐，燕长青慢悠悠地走着，听麦瑞继续介绍这里的各个地方。 　　她对这里很熟悉，介绍的很细致，像一个合格的导游，燕长青对此非常满意。 　　虽然这是个骗子。 　　哪个学生对这里熟悉的像是自己家一样，刚才聊天她可是说她从外地过来的，还是一个人。 　　一个女孩跑这里来旅游，还随意搭讪外地人，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燕长青无所谓，就当请了个免费导游吧！ 　　麦瑞正介绍着，忽然说道：“我们从这里走回去吧，你不是要去赌场吗？走这里能近点，而且从这里过去，对面那条街也有很多值得观看的。” 　　“好呀！”燕长青给自己了一个差评，看人真不准，这多半不是个骗子，带自己进小巷子，难道要抢劫？ 　　…… 　　事实证明，还真是。 　　当两个大汉冒出来，理直气壮地问麦瑞喊妹妹，还表示他为什么和一个外地人在乱逛，随即一口咬定她被外地人骗财骗色…… 　　燕长青就安静的看他们表演。 　　直到一个金毛很牛气哄哄地说道：“你还在等什么，拿钱出来赔偿，你睡了我妹妹……” 　　难道这是异国版的仙人跳？ 　　话说这也不专业啊！ 　　再说这里那啥都是合法的，完全可以花钱找，没……好像也不对，话说男人谁不渴望旅游来个艳遇呢？ 　　毕竟说起来的话，这可比花钱那啥更有纪念意义。 　　燕长青心里吐槽着，很淡定地表示：“你该掏出武器来，直接抢劫的。像你这样根本不行，就凭你个大个子没威慑力的。” 　　另一个黑头发的看起来像是墨西哥人，黑着脸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小子，我们就是打劫，把钱都拿出来，放心，我们是讲道理的，会给你留够回去路费的。” 　　这么一说，燕长青都觉得他们讲道理了，于是他也讲道理：“我要不给，你们会打我吗？” 　　“小子，不要不识好歹，等你挨了揍，还是要掏钱的！”金毛说道。 　　旁边的麦瑞刚才还试着假哭来着，但是现在就变了脸：“好了，不要和他废话了。你，快点拿钱出来。反正你的钱也是要输给赌场的，不如直接给我们，你还节省了时间，可以去别处再旅游，赌场不是好地方……” 　　果然好有道理。 　　虽然没艳遇，但是遇到这样的劫匪，也算是比较新奇的经历了。 　　燕长青伸手抓过旁边举着刀挥舞的家伙，咔嚓一扭，这家伙就嗷嗷叫了起来：“我的手，你弄断了我的手……” 　　燕长青解释：“没断，只是错位……” 　　话没说完，另一个金毛立刻伸手过来，试图救下同伴，但是燕长青伸手在他胳膊上一弹，他瞬间就抱着胳膊嗷嗷叫了起来：“空夫，这是华国空夫，他会华国空夫，我的手也断了……” 　　虽然功夫说成空夫，但是燕长青对他这三人组还是挺有好感的。 　　现在东西方交流没那么畅通的，他们三人中有会一些简单华语的，还有知道功夫的，看起来为了打劫外来游客，也是挺下功夫的。 　　所以燕长青就给他们露了一手功夫，叫做分筋错骨手。 　　身为医术大师，会接骨很正常的，既然都能接了，那接歪也挺容易。 　　再说身为医术大师，动辄把人打的骨断筋连血淋呼啦的，会显得自己很不专业。 　　所以他只是把他们的四肢都拆成了奇怪的形状，顺带给脊椎错了错位。 　　几个人第一次见识真正的华国功夫，激动的很，躺着嗷嗷叫——躺着不动就很疼，动了更疼，很难受，很痛苦。 　　燕长青这人没大出息，他自己也知道，但是见了女人就心软的贱毛病也改不了，没办法。 　　所以对麦瑞就下手轻了点，只有四肢错位，没有脊椎错位。 　　…… 　　考虑到三人的职业道德，燕长青很好心的提醒道：“你们应该去求华人医生来救治，这样不用开刀手术。如果你们去医院，那就惨了，按照你们这里医院的办法，只能动手术。” 　　他有些遗憾：“麦瑞帮我介绍了拉斯维加斯的历史，陪我看了风景，如果做手术正骨的话，会留疤的，我真的不想她身上留下难看的伤疤。” 　　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人家只抢劫，只说打人又没说杀人，他也没好意思下死手。 　　而且还介绍了治疗办法，如果有人能达到他的医术水平，接一下问题也不大。 　　然后他就离开了，至于几个人怎么找人来救，大家素不相识，他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有什么朋友，没法帮着联系。 　　想想把他们扔那里好像不合适，好人做到底，他出了巷子，在街头找了个公用电话，帮他们喊了救护车。 　　…… 　　继续转悠，等到吃完汉堡喝完可乐，晃悠到酒店，成仕龙刚起床没一会儿。 　　见到燕长青还有点不好意思：“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没睡起来呢！” 　　燕长青哈哈一笑：“玩的开心吧！就说带一群人出来不方便，还是得自己出来玩。今天我碰到了一个热心人，帮我介绍了很多这座城市的风景，你还有精神吗？等下一起去转转？” 　　“好的。”成仕龙勉强笑笑，遮不住一副被掏空的表情。“休息休息再去，我得先吃点东西。” 　　那就要找特色饭店了。 　　特色饭店还是很不错的，吃过饭俩人开上车到处转悠起来，结果没一会儿，成仕龙就说道：“也没啥好转的了，你还想去哪儿？” 　　燕长青想等到晚上再转，这里晚上更热闹。 　　不过看成仕龙没精打采的，就说道：“转不转都行，以后还有机会转也行。怎么了，你想回洛杉矶？” 　　“嗯，我不放心他们几个……”成仕龙扯了一大堆理由，表示自己那几个陪着一起来的兄弟，还在洛杉矶等着，自己不看着怕他们出事等等。 　　“那我们就开车回去，白天可以看风景，昨晚上来你什么都没看见吧！” 　　“你开那么快，当然看不见了。”成仕龙说道。“等我再歇会儿，回去我开车，慢慢走，慢慢看。出来了嘛，当然要见识见识不同的风景，这里的公路电影很多，很多人喜欢开车旅游的，我们也体会一下……” 　　果然男人那啥之后，就容易变成哲人。 　　…… 　　退完房，得知燕长青房间的玻璃桌碎掉，酒店给他的房间免费了，成仕龙有点后悔：“早知道给你免费了，开两间房只花一间钱，咱们应该再住一天的。” 　　这是又恢复元气了？ 　　果然年轻人就是厉害，歇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这座城市就是让人来消费的，他们选的这家酒店又是新开业的大酒店，消费确实高。 　　回去的路上成仕龙开车，速度没那么快，放着音乐，真的欣赏起了风景。 　　当然这里的风景都是只能短时间看，看久了也腻。 　　不过倒是能看到精彩的公路战。 　　俩人开车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一辆车呼地一下超过了他们，随后一辆警车呜哇呜哇地就追了上去。 　　成仕龙当时来了兴趣：“他们这车速很快啊！这才是警车追逐，我们拍电影都是靠镜头的运用，实际上没人敢开这么快的。” 　　说完一扭头：“我忘了你可以更快对吧？” 　　“对。”燕长青笑呵呵地点头。“晚上的时候不能太快，怕遇到小动物。白天基本很少遇见，速度就能更快点。” 　　虽然这里看着挺荒凉，可野生动物是少不了的，晚上确实更容易撞见。 　　“幸好没让你开。”成仕龙庆幸。“不然被追的就是我们了。” 　　“那他们也要能追的上。”燕长青吸引的很。 　　俩人几句话的功夫，前面两辆车已经没影了。 　　不过没多久，就看到警车和前面一辆歪在路边的汽车，看来是追上了。 　　警车上的人已经把人给拷上了…… 　　成仕龙有点遗憾：“咱们应该稍微快点，就能看到这里特色的‘精准致停技术’了。” 　　“那警车里的人开心死了，抓到前面一辆，后面还有一辆自投罗网的。”燕长青笑道。 　　“也对。”成仕龙顿时不遗憾了，真跟上来，那肯定超速。 　　路上两人欣赏了荒漠落日的景象，燕长青还有兴致拍了几张照片。 　　当然到洛杉矶就很晚了，俩人找个地方吃饭，成仕龙喝了一杯酒，打着哈欠说道：“你知道吗？我和你在一起，有时候感觉咱们根本没有年龄差，你真的那种……特早熟的……” 　　你是想提醒我出去玩归玩，回去别乱说吗？ 　　燕长青呵呵直笑：“你不用夸我，下次还一起去玩啊！” 　　“好啊！”成仕龙点点头。“等我拍完这部电影就跟你去玩直升机……” 　　话还没完，就听到外边传来了砰砰两声。 　　幸好现在已经有了经验，燕长青立刻就听出了这是什么声音。 　　成仕龙也听出来了：“很近的啊！出什么事儿了？” 　　燕长青提醒他：“快点吃，吃完再去看热闹……” 　　结果没说完又是两声，这是交战了？ 　　成仕龙很理智地表示：“打起来了吗？那慢点吃，反正吃完也走不掉。” 　　这是一家快餐连锁店，饭店里的人大多如此，还有人招呼里面的服务员，问要不要关上门。 　　看起来都挺淡定的。 　　果然不愧是枪战每一天的国度。 第274章 神曲 　　看着餐厅其他淡定的客人，燕长青却觉得，他们快淡定不了多久了。 　　又侧耳听了一下，燕长青顺手把盘子里最后一点食物塞嘴里，然后问成仕龙：“这附近是不是只有这一家店在开门？” 　　成仕龙一愣：“怎么了？” 　　“劫匪过来了！”燕长青说道。“你要不要把脸洗一下，说不定待会儿就进来，你见义勇为，用功夫打败持枪歹徒，顺带还能出一下名。” 　　“真的？”成仕龙可没他这么淡定。“还出名呢，有枪啊！” 　　“快去洗脸。”燕长青说着丢出一小瓶药水。“快过来了，有劫持人质，正沿着路过来。” 　　成仕龙反应过来：“那我们一起到洗手间躲一躲啊？” 　　“没必要，就一把枪。”燕长青很淡定。“你去洗脸，等下就说你打翻的罪犯，现在你的电影不是正在上映吗？还能凑一波热度。” 　　“听我的，这种名我不要，你别坐着了，走啊！”成仕龙伸手过来就要拉他。 　　“真不怕，你忘了我的暗器，不等枪口指过来我就能搞定。” 　　“那也不行，还是有危险。”成仕龙不放心。 　　“真没事，你快去，我不走啊！再耽误什么都干不成了。” 　　“你……”成仕龙犹豫了一下，抓起小瓶进了洗手间。 　　…… 　　小餐厅的顾客现在都没那么淡定了，他们也开始能听到叫喊声，并且那声音还朝这边移动过来，然后就开始催服务员快点去关门。 　　燕长青现在都已经把外边的情况听了差不多，是两个零元购的笨贼，刚采购完出来，武器都没来及收起来，就遇到了巡逻的警车。 　　这种不是运气差，是笨。 　　零元购在这里是很普遍的事儿，一般来讲，干的人很多，被抓到的很少。 　　毕竟稍微带点脑子的都知道，做事情前先了解一下情况，别的不说，至少行动前搞清楚巡逻的人什么时候过来吧？ 　　这俩就是笨贼，居然卡着点被巡逻的发现。 　　慌乱之中俩人中拿武器的那个，还对着巡逻车开了几枪，而后不知道怎么就搞了个人质在手，现在正顺着街道，叫嚣着不要让人跟上来，还想着逃跑呢！ 　　但是很显然，这么喊不可能就让人放弃，再说人质也不保险，警察应该是在拖延时间等支援，等狙击手一到，两个笨贼的处境就不那么美妙了。 　　服务员刚去关门，就听砰地一声，接着叫喊声传来：“不许关门！” 　　大概是两个笨贼终于发现了躲避的地方，或者是关门的服务员引起了笨贼的注意，总之那两个笨贼开始朝着餐厅退了过来。 　　服务员命大，笨贼慌乱之中的一枪，子弹都不知道跑哪儿了，不但人没事，连玻璃门都没事——实际上燕长青很怀疑这门关了也白关，一个玻璃门能挡得了什么。 　　成仕龙出来洗手间过来，迎面就看到了退进来的笨贼，他瞬间一个激灵，闪到了一旁。 　　笨贼也不算笨，他们劫持了一个肥猪似的中年白人男子，那身板就能把他们挡住，进来之后把人质朝门口一挡，立刻就放松了许多。 　　其中那个持刀的黑人，对着在一旁举着双手的服务员：“后门在哪儿？快点带我们过去，否则要你的小命。” 　　服务员立刻伸手一指：“一直走过去，从厨房出去，就是后门。” 　　两个劫匪立刻就来了精神，挥舞着刀的那个劫匪立刻喊道：“都趴下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而后和持枪劫匪一起，带着人质继续挡着门口方向，朝着后边转移。 　　此刻的顾客都特别自觉，都开始朝着桌子下边去躲去，还有几个更自觉的，早就躲下去了。 　　这伙人现在恨不得能钻地底下去，只盼着劫匪快点走。 　　燕长青也作势欲躲，结果发现自己白做这表情了，人家虽然黑，但是还看不上黄色的呢，压根忽视他了。 　　所以他很干脆地就把面前的两个餐盘当暗器甩了出去。 　　持枪的那家伙根本没注意，他鬼鬼祟祟地躲在人质后边，拉着背对着自己的人质，朝着后边退。 　　这一餐盘过去，人都没反应过来，枪就掉了。 　　另一个家伙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个人突然被攻击，惊叫一声，发现最能给自己安全感的武器居然掉了，甚至让他们忘了手上的疼，居然第一个反应是去捡武器。 　　那边成仕龙已经看到了，踩着餐桌跳起来对着快退到他身边的丢刀劫匪就是一脚，随即又对着另一个家伙踹了过去。 　　两个小黑都挺瘦的，完全反应不过来，都被踹倒在地，还离武器挺远。 　　接着就是成仕龙的表演，他表示打两个空手的劫匪根本不是问题，何况这里是餐厅，对他来说，顺手的武器太多了。 　　眨眼之间，两个劫匪就被打的嗷嗷叫…… 　　…… 　　当人质反应过来，跑出餐厅之后，外边的两个警察终于没了碍眼的东西，他们看到餐厅里发生的事情，立刻就冲了进来。 　　成仕龙立刻举起双手站到一旁：“我是帮忙的，他们要跑，我帮你们抓到他了。” 　　两个警察反应很快，一个人持枪警戒，对成仕龙说道：“好的，你先站一旁，好吗？我们先把劫匪抓住。你不用举着手，在一旁稍等一下就可以……” 　　另一个人已经行动起来了，踢开枪，开始给两个劫匪上手铐。 　　成仕龙在旁边看向燕长青，发现燕长青正一脸茫然，表示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再一想这人脸是假的，证件是假的，很显然打算蒙混出去，不掺和这事儿，他也只能假装不认识了。 　　…… 　　等事情结束，燕长青找地方洗了脸，回去酒店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打开本地电视台，就看到了半夜发生的事儿。 　　一名华人功夫演员，在餐厅制服了两名挟持人质的劫匪，而且两名劫匪还有武器，简直太有新闻价值了。 　　而且新闻还提到，这名功夫演员的电影正在放映中。 　　这里可是洛杉矶，演员扎堆的地方，也是各种记者扎堆的地方。 　　估计成仕龙是要提前火一把了。 　　…… 　　周佳玲和黄佩珊两个人看到老板归来，都有点无可奈何。 　　现在都有手提电话了，而且美国的手机发展比较快，现在已经有不超过半斤重的手机，算是比较小型的手机。 　　但是老板不乐意带，她们两个也没办法。 　　老板消失多久，她们就得提心吊胆多久，幸好现在人回来了。 　　燕长青当然不带手机，这玩意儿没用过的都羡慕，可一旦用上，以后身上就像多长了个器官，随时都要带着。 　　再说现在的手机，除了能让人随时骚扰自己，也没别的功能，能打游戏吗？能刷小视频吗？ 　　什么都不能，带着干啥？ 　　他吃过饭就继续出去溜达去了，两个助理也没法，只能跟着他到处跑。 　　上次没逛过的景点，这次都去看了看。 　　大概是心境不同了，他现在看这些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吧，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喜。 　　还不如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日落的感觉好。 　　黄佩珊看老板兴致缺缺，于是提议道：“老板，你考虑过在这里买房吗？” 　　燕长青愣了一下：“我一年就来一次，明年可能还不会来，买房做什么？” 　　“我感觉你以后会经常来这里的。”黄佩珊说的很肯定。“有个房子还是好一点的，至少私密性比较好。现在因为你不经常在这里的媒体上曝光，再加上外国人看咱们就像咱们看外国人一样，看脸都相似，才没人来骚扰我们……” 　　燕长青听着助理嘀嘀咕咕劝自己，开始考虑要不要买房。 　　必须说，她说的有道理。 　　未雨绸缪啊，提前准备一套房子，确实挺有必要。 　　虽然酒店也很方便，但是毕竟不是自家。 　　现在自己来的少，以后肯定来得多。 　　不过不是现在买，他摇摇头：“等两年再说。” 　　现在买了干啥，自己住进去发呆啊，没意思。 　　等能办帕梯的时候再买，买了就能用上，那才好。 　　黄佩珊立刻转向下一个话题：“那要不要买一处办公地点，在这里开一家分公司还是很有必要的。我们的酒现在也是知名品牌，这里是好来屋，大牌明星聚集地，在这里开一家分公司，有助于进一步打响我们的知名度……” 　　“这些你看着办吧！”燕长青很放心的交给了她去办。 　　会挣钱的助理谁不喜欢，投资房产也是肯定不会亏的——当然，是指洛杉矶这种大城市，小城市就算了，人们都在往大城市集中，小城市的房子说亏就亏，坑人没商量的。 　　洛杉矶这里的房价就不坑人，会一直会慢慢上涨的，哪怕经历各种泡沫危机之类的，房产始终坚挺。 　　旁边周佳玲把一个文件拿出来递给他：“老板，这是我搜集的合适的房产，老板你先看一下。” 　　看来这俩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也没闲着，不过俩小姑娘在这里，燕长青想了一下：“你们在这里还是要注意安全，如果有必要，就雇点保镖，免得回头被绑了我还得出赎金。” 　　…… 　　两个助理忙着买房产开公司，燕长青自己干脆在酒店练技能。 　　古筝技能还有很大上涨空间的，特别是昨天敲碎一张玻璃桌之后，燕长青感觉自己对声音的领悟更深刻了点。 　　不过酒店里没法做别的试验——这一刻他觉得助理说的也不错。 　　至于说花钱，每年还要交税维护费等等，那些都无所谓，现在对他来说，哪怕是花个几千几百万也无所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技能才是自己的。 　　那就别等两年了，下次再来就买，毕竟刚和助理说过不买，反悔多没面子。 　　二胡三级以后，其他音乐类的技能都提升的快速起来。 　　燕长青觉得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成‘六指琴魔’了，因为古筝能发出的声音，可比二胡要丰富。 　　练习了两天之后，就等到了格莱美颁奖。 　　…… 　　照例是先进去溜达，然后才开始颁奖仪式。 　　虽然走街头认识燕长青的不多，但是进了这里，身为一个天才作曲家，那可就比较受欢迎了。 　　燕长青相当淡定，现在他说自己是作曲家，一点都不心虚。 　　从改别人的音乐到自己创作，如今有了自己可以随意创作，自然显得自信且从容。 　　在音乐这领域来说，掌握了声音，就等于掌握了根本。 　　如何让人觉得这声音是好听的，悠扬的，激昂的，悲伤的，欢乐的…… 　　只要旋律足够优美，歌词就是附带的部分了，很多歌曲人们都会哼哼其中的某段，但是让人说出全部歌词，大部分是根本做不到的。 　　现在他已经能做到了掌握旋律和声音，写歌当然容易得很。 　　只是从解决了基本的温饱之后，他就把音乐当做是自己的爱好和娱乐，才没自己做更多作品出来。 　　生活嘛，肯定要有爱好的，当年的爱好是刷小视频，现如今没了小视频，只能换个别的。 　　当然，人还是要讲究个初心不改的，所以他现在自己制作小视频。 　　…… 　　黄佩珊不但能力出众，当个女伴也是合格的。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精力过于旺盛，还是提前做过功课，她知道不少前来参加仪式的人，还能给燕长青当个解说，否则他只能记得去年参加过的，一个新人都不认识。 　　接下来就是颁奖仪式。 　　黄佩珊相当激动：“老板，你要上去表演了，一定要震惊一下这帮土包子们，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才叫音乐……” 　　燕长青面无表情：“你的马屁有点过了啊！好歹都是搞音乐的，虽然比不上我，可也比大多数人强吧！” 　　“我的意思是和你一比，他们都是土包子。”黄佩珊见马屁不管用，立刻换了话题。“老板，问你一件事吧？你是不是和成叔一起做的见义勇为？他这两天有点火啊！” 　　“是啊！”燕长青也不隐瞒，她家和成仕龙交情不错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觉得成叔不是那么冒失的人，人家带着武器呢！”黄佩珊嘀咕道，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有点冒失了？”燕长青立刻听出了她的意思。 　　“没有没有。”黄佩珊陪着笑。“我的意思是，老板你这么有才华，而且你很有钱，特别有钱，还特别有眼光，你让买的股票一直在涨，那么多钱你也没怎么享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看到燕长青没什么表情，黄佩珊自己说不下去了，只好用最后一句话总结。 　　她也没办法，自己是助理啊，不但管生意，还要担心老板会做些冒险的事儿，提醒一下是她应尽的本分，虽然知道老板不爱听。 　　燕长青等她说完，才点点头：“没事的，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儿。” 　　黄佩珊见他点头，立刻不说了，提醒一句就可以，说多了惹人厌。 　　她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大权在握，能尽情施展自己的能力，而且还可以做喜欢的事儿，虽然不在娱乐圈，却也能沾点边。 　　所以她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工作的，好久都没敢提涨工资的事儿了。 　　一开始她不知道内地和香江的区别，老板点头让买车，她就买了个大奔，然后去了一趟内地才知道，感情大奔居然那么罕见。 　　其实这件事燕长青也没放在心上，他当时有点惊讶是曾经的他，做梦的都在想开大奔，然后却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大奔。 　　而且在香江的风气是都要开好车，他住着别墅开着公司，还是知名音乐家企业家，开辆大奔其实都算低调的，开辆劳斯莱斯车轮不镀金都配不上他。 　　…… 　　随着一个个音乐人登台，燕长青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奖项。 　　他知道会有自己的，毕竟都邀请自己上台表演了。 　　最佳唱片一看质量，二看销量，他的唱片受众特别广，销量根本不是个事儿。 　　领完奖说了几句感言，也不用下台了，直接有工作人员把古筝抬了上来。 　　燕长青坐下，轻拂琴弦，瞬间全场为之一静。 　　一个音符出来，所有人瞬间就像来到了海边，看到了大海。 　　不对，不是海边，而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蓝天白云，海鸟在海面上盘旋，大海安静的如同一个沉睡的孩子，又像是一个温柔的母亲，把人轻轻包围。 　　忽然，有悠扬的声音响起。 　　真正的天籁之音，让人明明是在音乐厅内，可是所有人都仿佛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在美景之中，似乎出现了一对男女，他们初一相遇，便一见钟情，彼此吸引。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亦可平，这才是爱情。 　　唯美的场景，唯美的爱情。 　　然而风起了，浪来了。 　　忽然爱情遇见了生死…… 　　…… 　　燕长青偷懒了，创作什么的，太费事，他直接我心永恒稍微改编了一下。 　　这首歌原本就挺好的，旋律比较优美，用古筝演奏同样很好听。 　　而对声音足够了解了之后，他的演唱技能自然不用多说，以他的身体条件，发出非人的声音都没问题，唱首歌只是小意思。 　　就像现在，观众们都如痴如醉，根本就忘了这是哪儿。 　　所以，最后的场景相当搞笑，当演出结束，所有人依然沉浸音乐之中不可自拔。 　　燕长青对这情况太熟悉了，他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开始在心里计数——从组委会决定请他来演出，这一届的格莱美奖，注定要超时了。 　　整座颁奖大厅鸦雀无声，人们安静地坐着，这场景拍下来，换个音乐背景，把光再调暗点，就是妥妥的恐怖片…… 　　…… 　　燕长青看着时间过了足足五分钟，才站起来。 　　他的动作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湖面，瞬间湖面都荡起了波纹。 　　一个人鼓着掌站起来了，接着三五个人，几十个人……直到所有人。 　　全场起立鼓掌，人们使劲拍着手，有的人带着微笑，更多的人眼眶都红了，那音乐里的爱情，可是真凄美啊！ 　　燕长青觉得效果很不错，他面带微笑鞠躬，瞬间换来了更激烈的掌声。 　　他感觉自己古筝的技能又提高了不少，控制音乐中的情感，虽然凄美的爱情，但是只是看客觉得凄美，身处其中的人，又怎么会觉得凄美呢？ 　　那是心甘心愿，无论生死。 　　…… 　　燕长青看小视频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些‘神级现场’。 　　他觉得从这一刻开始，格莱美的五分钟，肯定会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神级现场。 　　话说要论文化推广，非自己莫属啊，这一次演出下来，全世界都得认识古筝了！ 　　如果现在开始在全世界开设古筝课培训班，肯定大火大赚——就是懒得去做。 　　黄佩珊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老板，你就是我的神！” 　　燕长青呵呵：“你愿意为你的神献身，以后只工作不要工资吗？” 　　“这……”黄佩珊的情绪当时就不连贯了，我正激动呢，你说什么呢？ 　　整理了一下思路，她依然激动不已：“老板，你说这首歌值多少钱？五个亿？十个亿？这是无价之宝啊！你放心，如果这首歌的版权卖的不够你买几架大飞机，我以后就不要工资了……” 　　燕长青觉得问题不大，这首歌被自己改编，肯定比曾经的更加经典。 　　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是等到几十年后，依然会得到人们的认同。 　　这版权费可是一直能收下去的。 　　…… 　　全场的情绪现在都很激动，他们听到了什么？ 　　语言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心情，总之现场很是有点糟乱，主持人一直在语无伦次的插科打诨，希望大家尽快回到颁奖典礼上来。 　　可是观众们现在有点不买账，依然在为今天听到了这么一首歌，在激动着…… 　　他们哪知道，刚才演奏出天籁之音的音乐家，正和助理商量版权费能赚多少钱呢，简直俗不可耐。 　　主要是助理太俗，黄佩珊这个俗人看着周围的场景，也越来越兴奋：“老板，看来几架大飞机肯定没问题了。不过你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接下来会有无数女歌手去骚扰你，就像刚才咱们进来前，那些等在外边的，以及刚才在那边大厅里找你搭讪的……” 　　“你闲不闲啊！”燕长青无语的很。 　　“我是助理啊，不但管给你挣钱，还要关心你的生活状况啊！”黄佩珊振振有词。“现在你勾勾手指，就会有无数美女扑过来。” 　　“你是公众人物，私生活一定要谨慎。如果你看中了哪个，记得要先告诉我，我让人调查一下背景经历，免得以后有麻烦……” 　　燕长青无语的很：“你还是先关心等下怎么卖版权吧！” 　　“好哒老板。”黄佩珊答应得很利索。“不过我刚说的是真的，你一定不要瞒着我，助理就是帮助你解决麻烦的，小心点好……” 第275章 狗屎运乡长 第二架飞机 　　周佳玲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飞机票，格莱美结束，三人应付了几波来自国内外的记者，立刻就上了飞机往回飞。 　　这次热度太高，继续留下除了应付无休止的记者和狗仔，别的事儿也没法干了。 　　燕长青甚至都没在香江停留，直接转机回到了大燕庄。 　　还是家里舒服，因为在这里就不担心有人冒然冲过来，拿着话筒怼着脸，声嘶力竭地问你问题了。 　　自从上次发生了行骗事件，酒厂的保安现在还负责周围几个村子的治安，村里的壮劳力出去的太多，必须有人帮忙看着点家，不然出门也不安心。 　　现在乡里人多，派出所的人也多了起来，不过还是不够多，乡里原本就是人口大乡，有七八万人，现在外来的人口比原本乡里的人还多，导致派出所也忙个不停，统计外来人口都忙不过来。 　　因为外来的人口太多，现在乡里也开始办暂住证了，必须保证流动来的人口都有记录，否则出了问题怎么办？ 　　还有小加工厂太多，安全隐患是个大问题，这年头人们还不注重安全方面的问题，前一段还发生过一次工人叼着烟弹棉花，结果引发小火灾的事儿。 　　杨乡长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以前他也没管理过这么忙碌的乡，现在这里说是乡镇，比大多数小县城都繁华，没办法，听说燕总回来，立马跑了过来。 　　到了酒厂门口还没找燕总，先拉着门岗上的人：“怎么今天巡逻的人变多了？” 　　“有记者偷偷进来想采访老板，老板说除非是提前打过招呼经过他允许的，其他的都不让进来，也不让在附近乱转悠。” 　　杨乡长表示了解：“燕总现在出大名了，是国际巨星，当然得看严实点。那个，我找他请教点事儿……” 　　“你当然能进去了，老板应该在办公室忙着……” 　　杨乡长朝着里面走去，看到平时燕总的办公室门外也有人候着，心里感慨确实不一样了，不过他很理解，现在燕总事情多，要是来个人就直接敲门进了，那就乱套了。 　　不过他的面子还是有的，老万刚好过来，直接招手：“杨乡长来了，有事儿？” 　　“有点小事。”杨乡长点点头。“燕总忙着呢？” 　　“是啊！”万厂长一脸感慨。“他等下要去机场，新的大飞机快到了，他要去看看。所以这会儿有事都集中处理一下，进去吧，燕总办事利索，马上就好。” 　　…… 　　进门就看到几个人都在沙发上等着，燕长青正和一个老头说话：“这点小事儿，以后找老万就行，打个电话的事儿，不至于跑一趟。” 　　老头连连点头：“燕总仁义，咱们也得讲个礼数不是？那我先走了，燕总你忙。” 　　转身又对着万厂长点点头，和杨乡长打了个招呼：“老杨，你也来了啊！” 　　杨乡长笑笑：“老陈，怎么串乡来了？” 　　老陈脸色一黑，心里有无数话想骂，但是这是燕总办公室，只能哼哼一声：“你忙，我先走了！” 　　这是东边乡里的乡长，近些年酒厂发展，他们也挺配合的。 　　不过终究不是一个乡，还不是一个地区的，别看一河之隔，差距可太大了，所以老陈看见杨乡长，心里嫉妒的，反正看起来挺想咬他两口哦。 　　…… 　　杨厂长的事儿其实没那么着急，他就是想来找燕长青聊聊，让给他出点主意。 　　其实说出主意也不对，主要是需要支持。 　　他把近些天乡里的事情都一一讲了一遍，派出所管的都是些糟心事儿，像是厂房出事故之类，闹纠纷等等事情。 　　考虑到火灾问题，他想搞个消防队，再整个安全应急小组之类的，类似110的队伍出来——原本是个小乡镇，搞这些有点太超前，但是考虑到发展情况，不搞也不行。 　　所以他就是来请燕总表个态，支持一下这个事情，这样往上面申报的时候，也可以写上得到了乡镇多家工厂企业的支持，重点是燕总陈总等的支持。 　　不要钱，只要个态度就行，乡里现在不差钱。 　　他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不乱花钱，乡正府都没修，只花必要的钱，比如修路等，其他的能省就省。 　　现在他出去开会都被人叫做抠门乡长，那么多钱躺银行账户上放着让人眼红，扣扣索索花一点像割他的肉。 　　燕长青倒是很支持这个，抠门好，他知道曾经市里要建市正府，把价值八千万刚盖好准备交房的新楼房都给炸了，如果杨乡长敢这么干，以后想进酒厂大门都进不来。 　　现在搞的消防和应急小组，是乡里急需的，这件事他肯定要支持。 　　虽然杨乡长不要钱，但是燕总乐意：“那我支持两辆消防车，这样你打申请也批的快点。” 　　杨乡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乡里不差这点钱。乡里现在的收入很好，再拉赞助别人该说我贪心不足了。” 　　…… 　　外边的老陈眼都红了，他来的目的和杨乡长差不多，也是为了治安上的事儿。 　　现在他们乡里靠着酒厂这边，虽然没挣大钱，但是村民们也都有了小钱。 　　然后就乱了起来，黄赌不知从什么地方悄然冒头，以星火燎原之势，瞬间烧遍全乡，情况越来越严重。 　　而且有钱还招贼，经常有治安案件，偷盗抢事件层出不穷，乡里中间有一条省道，交通也便利，出了事儿也不知道究竟是外地人来干的，还是本地人干的。 　　老陈想组建个联防队，组织一下，把这些不好的事情给压下去。 　　不过他没杨乡长那么牛，去县里说话不管用，所以也来扯虎皮，意思是让酒厂这边提一句，说他们治安乱已经影响到了这边酒厂。 　　比如扯个理由，说有赌博现象，甚至拉拢酒厂工人之类…… 　　其实也不用说这么具体，有一句话就行，他们的县里肯定会配合。 　　酒厂是著名企业，影响力先不说，单说一年的税，关系着省里多少人的饭碗，谁影响酒厂发展，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就是给省里上眼药。 　　你砸人家饭碗，小心人家反手过来把你饭碗也砸了！ 　　对燕长青来说这是件小事，就像他说的，万厂长出去说句话都管用。 　　但是老万觉得对外的事儿，自己不能擅自做主，就让老陈一直等着燕总回来，再等到燕总有时间办正事，才打电话通知他过来，谈这么两句话。 　　对比一下，杨乡长来这里想办事，俩人互相谦让的劲儿，老陈差点都想进去抓着杨乡长的领子，好好骂他一顿。 　　有钱了不起啊！ 　　老陈本来只是好奇，故意磨磨蹭蹭不走，想听听杨乡长有啥新发展规划偷师两招的，结果听到这儿听不下去了，心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当然骂的都是狗屎运老杨——这是周边地区很多同行的共同认知，觉得杨乡长也是祖坟冒青烟，走了狗屎运，乡里居然能出这样的企业。 　　…… 　　杨乡长的态度坚决的很，到最后也没要消防车。 　　他认为现在乡里要杜绝类似的事儿，就是从企业拉赞助之类的，以前乡里穷他是没办法，但是现在他不差钱，就要坚决抵制。 　　发展到现在，他太知道一个良好的环境，对于那些小企业来说是多么关键的。 　　现在乡里不少外来的，图的就是桃树乡风气好，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虽然酒厂不一样，还是自愿支持他，不过他还是觉得不能要。 　　必须以身作则，把这种风气保持下去。 　　乡长都这么干，如果有那些目光短浅的人，谁想对小企业小作坊干点啥，那就要小心自己的饭碗。 　　至于说上面的，现在老杨怕谁啊，谁来都不怕，这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谁敢来找一些小加工厂吃拿卡要，他就敢去市里省里告状。 　　…… 　　燕长青处理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开上车直奔机场。 　　陈有亮和不少人都在这里等着了，虽然已经有了一架飞机，但是又来一架，依然有不少人来围观。 　　伊万诺夫和安德烈他们看到燕总来了，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虽然人多没说什么，但是很明显，都在期待燕总的小车后备箱里的东西。 　　这次大飞机再来就没那么多人了，只有驾驶员和副驾驶，以及西多罗夫的代表——检修的这些活儿都交给伊万诺夫他们就可以。 　　来的其他人去谈正事，驾驶员见到了伊万他们之后，立刻就乌拉了一声，然后先和燕总握个手，接着就抓着伊万诺夫他们抱了起来。 　　安德烈在旁边不好意思地给出解释：“我们回去之后说了这里的情况，很多人都想来。他们觉得这里就是天堂，现在这两个抢到了来这里的机会，他们很激动，很开心……” 　　以前他们都觉得国内还没发展起来，很穷很落后，可是来的人亲身体会后……反正那两个人兴奋得很，以至于安德烈觉得他们这种状态都不适合接着开飞机，应该让他们冷静几天。 　　也算是另类的马屁吧，反正陈有亮他们听了都特开心。 　　其他人忙着办交接等事情，燕长青则是和伊万诺夫他们一起，开始对这架刚来的飞机进行大检查。 　　燕二河凑了过来，对着伊万诺夫和安德烈他们打了个招呼。 　　然后，燕长青当时就震惊了！ 　　…… 　　燕二河说的是前苏语，他用的前苏语给这些人打的招呼。 　　这可是小学二年级肄业生，最大爱好是吃饱坐饿纯躺平的人，居然学习了前苏语。 　　关键是，之前燕长青竟然一点没听说——他的躺平是出了名的，去学习这种大事，如果不是刻意‘保密’的话，根本瞒不住人，肯定得被人到处传。 　　燕二河看着燕长青的样子，很不满：“咋了，我还不能学两句外语了？活到老学到老没听过吗？就你天天学这学那，不许我学……” 　　燕长青纳闷：“我啥也没说啊！” 　　“你那啥表情？意外个啥？”燕二河很不满。“哼哼！” 　　你这是啥意思？ 　　燕长青无语的很：“学就学了，怎么学的，我都没听说过？” 　　“去师范大学找人教的。”燕二河得意的很。“一节课二十块钱呢，我花了好几百块钱了，专业的，教的就是好。” 　　“学会说话来学修飞机啊！”燕长青不用想就知道他的目的。“你加油！” 　　这个上辈子自学修摩托车的人，这辈子有了机会修各种车，现在不满足了，要来学修飞机。 　　“那是当然。”燕二河开心得很。 　　伊万诺夫他们也开心得很，在这里他们学华语学的很艰难，现在又多了一个能和他们交流的人，根本不怕燕二河学会了抢他们的工作，教的特认真。 　　燕二河一边学语言一边学维修，浑身使劲儿。 　　燕长青只能感慨，果然，爱好才是人进步的动力啊！ 　　回去就得好好八卦八卦，让全村人都来见识一下。 　　全村最躺平的人，现在都开始学习了。 　　…… 　　燕长青正忙着和一群人在飞机里里外外爬上趴下钻来钻去，陈有亮过来了。 　　他一脸郁闷：“艺术家，别忙了，先去签个字。” 　　这称呼是实话实说，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明显是带着各种羡慕嫉妒恨，很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燕长青呵呵：“得叫作曲家音乐家雕塑家书画家等等，你叫艺术家别人以为是只是作曲家音乐家，一般人只知道这个，不知道我还深藏不露。” 　　陈有亮更郁闷了：“快点去签字，这年头人都有毛病，你这签字都不管用，他们还偏偏让你签，回头我就毁约，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气话。 　　三方合同中，其中伏特加的合同是单独的，不管是大徐总和西多罗夫那边，都要求签字的是燕长青。 　　因为酿酒大师和世界知名艺术家的身份，他们更信任。 　　陈总就郁闷，谁签字还不一个样？ 　　再说燕长青现在签字，他这个年龄，签了有法律意义吗？ 　　可那两方就认燕长青的签字，哪怕他明确表示把事情委托给陈总来办。 　　人家就觉得他签字才算准，哪怕这合同将来打官司他们一准输。 　　燕长青得意洋洋：“看吧，谁才是大佬？我签个字价值可大了，回头我给你签几个，你拿着卖钱去。” 　　陈总威胁道：“过几天我就带你姑住香江那边去，不当工具人了，燕总你亲自干吧！” 　　说完更郁闷，工具人这个词还是跟燕长青学的。 　　工具人陈总和大佬燕总斗着嘴，一路嘀嘀咕咕的，回了市场办公室立刻变成公事公办的样子，燕长青在上面写个名字，就算完事了。 　　然后就是招待，吃吃喝喝的事儿，燕长青都不去，哪有修飞机好玩？ 　　…… 　　燕长青的修理技术提升的比他想象的还快点。 　　伊万诺夫最自豪的就是，他能通过声音，判断飞机上某些零件的大致情况。 　　虽然他能判断的不多，也不是很准，但是依然是件很牛皮的事情。 　　飞机上了天，如果出问题，基本上不会给人反悔的机会，不像是地面交通工具，可以临时找地方停留找修理。 　　所以能预判是关键，有时候哪怕把握不大，更换一个零件也不多余。 　　他很自豪的给燕长青吹道：“这是我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你，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叮叮当当的敲着飞机零件玩了……” 　　燕长青立刻承诺：“就冲你这个本事，下次我来给多带两箱酒。” 　　实在不好意思，你吹牛皮的时候，我已经学走了你的看家本领，现在我不但已经出师，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没谁能比他对声音的了解更多。 　　伊万诺夫只能听出来大概情况，最熟悉的零部件他也只能判断个七八成，但是燕长青可以把大部分零部件判断个七八成甚至更高。 　　不过这就不要告诉他了，免得他觉得自己是个无用之人，以后不好意思拿工资。 　　…… 　　既然亲自检修了，自然要上去试试手。 　　立刻装货出发，就是一个快。 　　然后第一次尝试了起飞和降落，爽的无以复加。 　　接着再飞沪城，到西阳市。 　　落地之后，别人忙着卸货清点物资，他站在那里看着大飞机，满满的成就感。 　　以后自己就是合格的驾驶员了。 　　开大飞机的成就达成，这下又是一项新纪录，要记下来。 　　然后就不开了，回家。 　　…… 　　本来应该多飞几趟熟悉一下的，不过燕长青靠的是技能，又不怕过几天忘了怎么开。 　　他着急回家，倒不是酒厂有什么事儿，而是这个季节很关键。 　　三四月份的天气，是植树种花养草的好季节，虽然酒厂一直在持续搞绿化，不过自己家，怎么收拾都不为过。 　　现在有苜蓿地，有桐树银杏橡树林，有池塘荷花……不过这都是粗放型的，还没来得及仔细打理规划。 　　燕长青的计划，是把原本属于穷山恶水的九岗十八洼，都逐渐绿化起来。 　　这个工程量有点太大，他没打算直接全面开工，只打算一点一点的建。 　　现在这里还缺一些长青景观树，比如松树之类的。 　　燕长青不要求必须是罗汉松之类的名贵松木，只要求是松柏之类的就可以。 　　这点很容易满足，在周边的山里挖来小树苗就可以。 　　但是种上去容易，平时多少也要照看的。 　　而且种也是有讲究的，乱搞的话，以后不好看怎么办？ 　　所以燕长青顺便给自己也点了个园林艺术的技能出来，这个和种植有重复但是不冲突。 　　种植是只管种，目的是高产和改良，但是在园林艺术里，种植只是一部分，毕竟是为了绿化环境，追求的是美感。 　　不过有技能也不行，他不可能一直自己一边干一边提升技能，又不会分身，没必要这么累，还是找个专业的人来做就行。 第276章 这个乡要起飞 　　燕长青的条件有点多，他想找个有点园林方面的才能，懂的林木管理，能种花养草的人。 　　这个事儿他不想自己操心，给杨乡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给找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 　　主要是格局要大一点的，如果只要找懂点花草的，厂里就有，福利工人中就有这样的人——就是仝大富带的那群人。 　　杨乡长懂燕长青的意思，酒厂说招聘，影响有点大，容易来滥竽充数的。 　　他自信的很：“你交给我，一天之内我就能给你答复。” 　　燕长青就乐呵了：“你是刚好认识这方面的人吧？” 　　杨乡长也乐：“还真是，不过不知道他来不来。他现在在附近一个县里林业部门里混日子，也没施展自己专业的机会，我先打个电话，等下就给你回过去。” 　　…… 　　杨乡长找的这个人三十多岁，名字很有时代特色，叫黄满仓。 　　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不过偏瘦，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像棵营养不良的小树苗。 　　他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当年毕业的时候，机会挺多的，但是分配的时候他不服从分配，想回老家。 　　不过回去之后，发现理想和现实区别挺大的，一方面他想出来干一番事业，另一方面，又舍不得铁饭碗——不止是他舍不得，他们全家都舍不得。 　　全家人的理想就是不饿肚子，他终于实现了，家里怎么会让他走其他的道路。 　　最终他屈从于现实放弃了理想，端着铁饭碗混着吃喝不愁的日子。 　　杨乡长的办法是借调，以乡里的名义，把人借调过来，这样他还是铁饭碗，实际上是去给酒厂干活——当然只要他真是人才，酒厂这边肯定不会亏待了他。 　　至于说借调之后如何，他都屈从于现实了，杨乡长替燕长青小小的做了个小小的承诺，一份酒厂平均工资他就受不了诱惑，收拾行李就跑过来了。 　　燕长青很无语，好歹是专业人才，给那点工资，算个啥。 　　老黄这个人有点唯唯诺诺的，一点也没前几批大学生的那种意气风发，说个话都小心翼翼的。 　　燕长青也不介意，刚来嘛，能做事就行，时间长了就好。 　　…… 　　老黄还是有真材实料的，他上班十几年了，工作上的能耐不够，升职没指望，但是专业水平足够。 　　而且现在大形势是搞经济，他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还是属于这年头的冷门部门，十几年经常处于闲来无事的状态，只能用学习来打发时间。 　　燕长青观察了一下，就放心让他当起了绿化总指挥。 　　这人管理水平稍微差点，不过在这里没问题，他是燕总请来的人，没人敢不听指挥。 　　老黄第一次感受大权在握的感觉，很爽，短短几天时间，就开始觉得这里没白来。 　　他知道燕总的规划，想到自己如果能做好，就能完全接手这里的活儿，把这一片岗岗洼洼都变成园林风景，瞬间战意十足。 　　还找万厂长申请借了一辆自行车，准备骑着到处跑一跑规划一下。 　　老万就有点傻眼：“黄经理没去岗上看一看吗？” 　　老黄纳闷：“看过啊！” 　　“那你还借自行车？没试过在这里骑自行车吧？”老万就笑了。“给你找辆摩托车你先骑着吧，你这个活儿确实需要。其实你这边要干活，最合适的是开手扶拖拉机，真的，拉点工具小树苗啥的，用这个最合适。” 　　老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开拖拉机，骑摩托也不会，只会自行车，我就骑两天，做出来个规划给燕总看一看。以后工作需要了再用手扶拖拉机。” 　　遇到这情况没办法，岗洼的地不是熟手不能让他骑摩托溜达，万一把新请来的经理给摔了，燕总还不得埋怨自己。 　　只能给他一辆自行车，让他骑着去跑。 　　毕竟不是谁都像燕总一样，精通各种交通工具，大车小车就算了，还会骑骆驼。 　　…… 　　白骆驼一脸幽怨的驮着燕总在岗上溜达着，它刚在外经历了地狱似的一周回来，现在有点没精打采的。 　　一周前，这家伙可能觉得自己在这里太寂寞了，想偷跑，居然自己扯断了拴它的绳子，然后溜达着一路向东，跑了几十里，都快跑进山了。 　　然后那边的人开始觉得不对，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燕总的白骆驼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接着就有人给燕长青打了个电话，说他的白骆驼是不是跑了，现在他们抓住了。 　　燕长青去桐树林那边一看，骆驼棚里空荡荡的，当时就火了，给帮忙的人回了个电话：“你们多帮点忙，把这家伙给拴住不给吃不给喝，好好饿它几天……” 　　刚说完自己觉得不对，这家伙是骆驼，在这里好吃好喝的，现在能量充足，估计它还没饿，自己先没耐心了。 　　立刻改了话：“……饿不着它也不怕，那就天天拿鞭子抽，一天抽十次，没事就抽几鞭子，别担心抽坏了，就当平时打家里的牛马，多打几次，打上一星期放了，看它知道回来不。” 　　那边靠山区的人，现在在燕总的建议下，逐渐也搞起了特色种植，前期量少，主要供应的就是酒厂。 　　人挺实在的，燕总让干啥就干啥，虽然他们觉得白骆驼在这里是个稀罕物，但是终究是牲畜，不打不行。 　　听燕总的准没错。 　　结结实实地教训了这骆驼一周。 　　等放开绳子，这家伙一路狂奔，直奔桐树林里它的老巢，燕长青不去牵它都不出来。 　　…… 　　现在燕长青骑着骆驼在这里溜达，主要就是看老黄的施工。 　　规划图还没好，不过已经可以开始搞了，岗地太陡了，老黄的意思是设计一下，搞成梯田式的，这样建出来的景致错落有致，比较美观。 　　当然现在麦子还没收，只能先修路边的沟渠田埂等地方，简单修一下，将来还方便收麦子。 　　用的还是上次的名义，继续退耕还林，承包给酒厂，以后搞成园林。 　　燕长青还打算继续扩建酒厂的，施工上要分开，不能搞的到处都是工地，那样太杂乱，他又不着急，一点点慢慢建就可以。 　　…… 　　燕长青在这边悠闲过日子的时候，驻美使馆那边，有个工作人员喊来了孙干事，拿着一张申请表递给他很纳闷：“孙干事，你看一下这个。” 　　孙干事一看，想了一下：“申请人呢？” 　　…… 　　申请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大波浪女人，面对问询很坚定地点点头：“对的，明年新年……就是你们华国春节的时候。” 　　孙干事有点好奇：“不过你这个理由？参加桃树乡民俗节？” 　　“没错，就是参加这个民俗节。我看到了那个宣传视频，那里是音乐家燕的老家，他还会在民俗节上表演节目，我想听他的古筝，想看他的演出……” 　　只说桃树乡民俗节，孙干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一提燕长青，他可太清楚了。 　　身处异国他乡，其实他对国内的动向更关注，最近两年燕长青连续两次参加格莱美，他清楚的很。 　　不过，现在他有疑问：“这个民俗节，以前并没有搞过，只有今年才有一次的。明年会不会有并不确定，你确定以这个理由申请吗？” 　　“是的。”大波浪点点头。“如果明年没有，我可以再取消，但是我不想因为没有签证，到时候赶不上参加……” 　　“哦，那也可以。”孙干事点点头。“你的职业是？” 　　“歌手。” 　　…… 　　一份申请还可以说是意外，但是接着没几天，孙干事就被工作人员喊了好几次。 　　他立刻就把电话打了回去，反映了这个问题，让国内的人帮忙问一下，这民俗节，明年到底还搞不搞了？ 　　内外两边的人互相沟通了一通，才把原因搞清楚。 　　民俗节的那个小视频，一开始只在国内的新闻上播出过，但是不知道怎么都传到国外了。 　　这个小视频是不收费的，燕总说了，纯粹是为了开心搞的，什么都谈钱的话，多俗气啊！ 　　然后就有一些比较‘机灵’的人，发现了一个问题，今年在格莱美让全场静默五分钟后，集体起立的那个大艺术家，成名两年来什么演唱会签售会都没干过的人，在他们老家那里的传统节日里，搞现场表演。 　　大部分人觉得这没什么，大艺术家也是人，在家乡的活动里表演不是挺正常的吗？ 　　但是有狂热的粉丝，就坐不住了。 　　打听一下价格，除了机票贵点，其他的都能接受。 　　更坐不住的是一些歌手，就像孙干事遇到的那个，不太知名的歌手，做梦都想一曲成名的人。 　　如果说，去参加那个民俗节，能见到大作曲家燕，万一他一开心，给自己写一首歌，让自己在节日里唱一唱，那么……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省里，而后直接到了酒厂这里。 　　老万有些不淡定：“燕总，有外国人来这里，参加明年民俗节，咱们还搞不搞了？” 　　“咱们搞的不是挺开心吗？为啥不搞？谁来都行，反正图个开心高兴，人多还热闹。” 　　老万更不淡定了：“是外国人，听说还不少。” 　　“都说了人多热闹，无所谓的事儿，咱们这里现在挺好的，让那些外国佬来看看也无所谓。” 　　“可是……” 　　“没啥可是的，淡定点。你要不放心，回头问一下，申请的人有几个，到时候考虑弄个好点的酒店安排住宿啥的，这个人数上头应该有统计的吧？” 　　“应该是有的……” 　　“那就没问题了，小事情。” 　　…… 　　老万才不当小事情呢，立马给杨乡长打了个电话过去。 　　桃树乡发展的太快了点，快的人们都反应不过来，很多基础设施都不到位的。 　　比如说酒店啥的，根本没有，还是传统的小旅馆，而且大多是家庭改建的。 　　暂时还没人愿意投资搞酒店，盖楼多费劲儿，有那功夫，搞个小加工厂就能挣钱，比盖酒店挣的快。 　　市场那边是顾不上，一直不断的在建房子，建楼，住所仓库都有，来的客人有地方接待，不需要搞酒店。 　　现在桃树乡最拿的出手的建设，就是道路。 　　比国道还宽，比国道修的更好的‘乡间小路’。 　　所以老杨一听就着急了，赶紧打电话问——没办法，乡长的级别太低了，省里那边都直接问厂里，把市里都隔过去了，更别说他一个乡长。 　　县里还不知道，市里才刚接到信，要求看看桃树乡那边，有啥需要支持的地方，一定要做好配合工作。 　　万一真来了外国友人，还是一些歌星啥的名人，那自家形象问题至关重要，不能掉链子。 　　…… 　　然后县里市里乡里，兜兜转转的，就又找到了燕长青这里。 　　燕长青很无奈的：“外国人也是人，他们来就是玩的，愿意来就来。咱们的民俗节肯定要搞的，就是图个高兴对不对？来的都是客，正常对待就行，有必要这么折腾吗？” 　　这年头真就这样，人们不是常说嘛，一等洋二等那啥，三等四等的…… 　　类似的情况要过些年还能好点，所以无奈归无奈，燕长青只能问：“那你们准备办？需要接待的话，弄个酒店就可以，县里不是有几家还行的酒店吗？” 　　杨乡长乐呵呵地笑道：“县里那几家酒店，燕总你没去过，只是听人说过的吧？反正我不咋看得上，要弄还得咱们乡里建个好点的，弄的和国外电影里那种一样，服务到位，别让人觉得咱们这里落后……” 　　落后就是落后，现在咱们这确实还比不上人家，这有啥见不得人的？ 　　燕长青心里嘀咕，也不想多辩解，点头支持：“那就搞个酒店啊！你们想自己建也行，找人建也行，不是啥大事儿吧？” 　　杨乡长得到了支持心情大爽，得意地看了其他人一眼，接着说道：“没经验啊！我们连大城市都去的很少，去了也舍不得住大酒店，想请你和陈总抽时间指点一下，陈总最近不是想去香江嘛，只能找你……” 　　燕长青摇摇头：“没必要，你去一趟，住几天，不就什么都可以了？或者干脆找有经验的，建连锁……” 　　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得益于外挂加强的超级大脑，感谢如今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甚至他曾经无意中扫过一眼的东西，现在他都记得很清楚。 　　比如说，国内现在还没连锁酒店，要等后年才会有第一家连锁酒店出现，而且连续几年都一直窝在沪城，说是连锁，其实就几家。 　　…… 　　现阶段的宾馆酒店，怎么说呢，反正燕总和陈总他们走到哪儿，都想买自己的房子。 　　燕长青又想了想：“真想搞好，得去香江那边看，或者出去看看。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咱们就一个乡，咱们来说有个宾馆也能凑合。” 　　旁边一个眼镜中年摇摇头：“燕总，市里在搞规划，想把桃树乡扩建一下。目前方案还没出来，但是口头上意向都达成一致了，在基础设施方面，至少是要按照地级市的级别进行扩建。” 　　杨乡长一时心情复杂：“我怎么还不知道？” 　　“还没进入正式上会的阶段，等开始上会讨论，就邀请你了。”眼镜对他解释道。 　　那也不提前给咱通个风？ 　　杨乡长心里腹诽，不过也没法，谁让他就一个乡长呢！ 　　靠着燕总狐假虎威是没问题，但是这些年他得罪的人可不少，那些动辄想说搞工作调查或者视察的，有些他能顶就顶，很不给人面子。 　　不过他也有招儿，当时就哭丧着脸：“如果大搞建设，俺们乡里也没钱啊！” 　　你大爷的！ 　　所有人的表情顿时都精彩起来了。 　　杨乡长面不改色，对这种场面他早熟悉了，一摊手：“你们看看我们乡里的路，我们乡里的钱都修路了。” 　　呵呵…… 　　大家的表情更明显了。 　　最后还是眼镜中年咳嗽了一下，示意大家进入正题。 　　…… 　　考虑到如果明年民俗节真来了外人，那还真得有个像样的酒店来招待人。 　　别的不说，也不能让人家来了都住酒厂和市场里面。 　　燕长青最终还是给黄佩珊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人来负责这件事。 　　然后周佳玲就屁颠屁颠地飞来了。 　　她带的有人，从设计到建设总指挥，包括酒店经营方面的人，全部到位——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个事儿。 　　杨乡长负责讨论规划个地方，其实也没好说的，在市场到镇上的这条路，靠着路随便规划一块地就可以。 　　现在上面给开绿灯，所有的事情都好办，这边画好地方，那边立刻就批了，甚至表示没必要等收割完麦子，时间不等人，现在就赶紧的干起来吧！ 　　其实也就俩月时间就可以收麦子，燕长青不太乐意。 　　于是说先准备吧！ 　　在附近先把需要的建筑材料准备好，工程队等都预备上。 　　工程细节各方面都讨论好，等到施工起来，速度也快。 　　实在不行你们先弄个小模型出来，做到心里有数，等到建设的时候不也能快点？ 　　结果他这么一来，杨乡长在旁边偷着乐了起来。 　　然后给解释道：“你不动工，别处的建设也没法动。现在上头准备扩建这一段的省道国道，还给乡里规划的有绿化和公园之类的地方，别处都想快点动工的……” 　　燕长青很想说我不动工是不想自己动手毁麦田，别处怎么动我也管不了。 　　不过没说出口，人家不动的原因多简单的，没必要说。 第277章 玉矿 　　燕长青不想周围到处都变成工地的愿望再次落空了。 　　年年都在搞建设，他还想今年动作小一点，没想到反而动静更大了。 　　走了狗屎运的杨盛世乡长天天乐的龇着牙，还给自己配了一台新面包车，天天带着一群人到处跑，安全帽几乎不离身，反正到了哪儿都是工地。 　　燕长青不管这些事儿，他琢磨着早日修炼成六指琴魔呢，最近对古筝兴趣大增。 　　平时除了在酒厂干他那点活，看看老黄带着人修地球，诊所里坐一坐，剩下的事情就是研究古筝。 　　申医生对他有这样的医术，却不专心当医生，心里十分别扭。 　　每次看到燕长青骑着骆驼溜达过来，坐一会儿溜达着走人，他就开始挠头，然后不忙了就扒拉着医书，希望自己再长进点，能当个更好的医生。 　　以前没对比，他对自己还挺满意的，可是现在……活到老学到老吧！ 　　不但自己学，还带着那几个学生们一起学，谁不学都不行，学生们都说，这比上学那会儿还辛苦。 　　但是也没人敢不学，这里待遇好，申医生说了，燕总对他们寄予厚望的，以后指望他们扛大旗，当主治医生坐诊的，人不学要落后，加油啊同学们！ 　　燕长青都不接他这话，学不学那是看个人的，逼着也没意思。 　　寄予厚望什么的，马上大学生就不包分配了。 　　看看老万就知道，老头现在每天痛并快乐着，痛的是他曾经也是铁饭碗，看着如今铁饭碗不再铁，不少人的饭碗没了着落，感同身受之下，心里真不好受。 　　快乐的是，以前想要的专业人才，人家不乐意来。 　　可是时过境迁，如今上门来的人他可以随便挑了。 　　…… 　　周末，二娃和铁蛋一群人回来，和一群二流子似的，冲进了酒厂找燕总。 　　二娃兴奋的和二傻子似的：“七斤哥，我拿了运动会的奖，以后中考能加分了。” 　　铁蛋在旁边也差不多，反正嘴巴都合不拢。 　　燕长青呵呵：“你是个傻子吗？和他们一起去搞啥运动会啊？” 　　“我咋了？”二娃不解。 　　燕长青指点他：“你要是怕考不上，就考艺校，学画画啊！你现在的水平别说中考了，高考都轻松，再练两年你都不用考，等着艺术大学特招你吧！” 　　这货真有天赋，上辈子没机会接触到画画，现在纯靠自己的爱好，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了。 　　就是他的爱好略微偏了点，经常画些稀奇古怪的，类似那些孩童河边撒尿之类的玩意出来…… 　　燕长青以为自己是指点，没想到这次二娃居然有想法了，他摇摇头：“七斤哥，你说了，爱好就是爱好，要是把爱好变成工作，那就不是爱好了……” 　　“我啥时候说的？”燕长青一愣。 　　“反正你说的。”二娃说的很肯定。“画画是爱好，我自己画着玩就行，才不去专门学这个。反正我以后不想当画家啥的。” 　　长进了呀二娃，你特么上辈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这见识啊！ 　　燕长青觉得他想的对，主要是时移世易，如果上辈子他早发现有这天赋，肯定二话不说先报个艺校去试一试。 　　但是现在，他老爹燕水兴给他兄弟俩打下了大大的江山，有充足的条件，让他把爱好当爱好。 　　…… 　　铁蛋在旁边很羡慕，旧事重提：“七斤哥，我现在学画画晚不晚？” 　　“你拉倒吧！”燕长青都乐了。“你就没这天赋，想想以前你画的那都是啥玩意儿，要不你考虑一下乐器，我会的都能教，你们都是，谁想学了就选一样，当个爱好。” 　　以前二娃画铁蛋光屁股的画，铁蛋不乐意，告状之后还不解气，也试着画二娃，结果画出来自己都看不出来那是个人…… 　　类似说教他们音乐的话，燕长青说了也不止一次。 　　不过这玩意儿真看天赋，有的人他买个乐器自己摸索几天就能玩的像模像样，有的人，他只会看着别人玩自己喊六六六…… 　　好在一帮熊孩子都大了点，像是小志他们几个，现在就很自觉，用小志的话就是：“我一上课就想睡觉，俺们老师都说了，我这样的趁早去实习……” 　　然后这货就真的去实习了，带着那几个同学，跟着酒厂工人一起干活。 　　…… 　　燕长青玩玩乐乐的，就接到了小徐总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徐一博得意洋洋：“燕总，忙着呢？你猜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燕长青无语的很：“我能猜到就是神仙了……不过，你要是下一句说出来什么事儿，我给你一百箱好酒，再啰嗦一句，就剩十箱……” 　　电话那头当时就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小徐总郁闷的声音：“买玉矿吗？” 　　然后就开始疯狂吐槽：“老燕啊，你这可不地道的很，太不地道了，我都不想说你，你这人没意思的很，就你这样说话，以后想找个女朋友都难……” 　　燕长青提醒他：“我是大老板，还是明星艺术家，你确定我找不到女朋友？” 　　电话又沉默了。 　　过了半天，才响起小徐总有气无力的话：“谈玉矿吧！你不是想买玉矿吗？还只打算自己买了自己用，我现在总算谈了点眉目出来……” 　　矿其实不难买，难的是，你买了说是要自己用的，开采不经营。 　　因为人家有矿，要的是投资，要的是你来人开采来销售，轰轰烈烈大张旗鼓的干起来。 　　干活需要人吧？需要在这里吃喝拉撒吧？ 　　有业务了你得缴税吧？这不是都是收入。 　　有个矿企，能带动周边经济的。 　　你买个矿放那里，把石头运回家玩，对别人说来，这片地是你的了，对当地人来说，就是一锤子买卖，谁乐意卖？ 　　主要是，大多数人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有买了‘捂矿’的，但是没人明说，而且只是拖延时间，最终还是要开采经营的。 　　而且有矿在手的地方，想卖矿也是有上面的各种规定的，很多条条框框的，不是随便想卖就卖给某个人的。 　　他们两个说矿的事儿说了挺久的，从那次建玄武的时候说的，小徐总也算有心了，一直打听到现在，但是别人卖矿的最基本条件中，都有如何开采的部分，也是难为了他。 　　燕长青问道：“还真问到了？” 　　“是啊！”徐一博解释道。“我原本说买，没人愿意和我谈，现在你不是名气很大吗？我就借着你的名义说了，说你想买的，现在有人愿意谈了。” 　　“没提前和你说，我也是怕不靠谱。一开始我就想试试，你要不乐意不在这买也行，我去别处再打听。主要是我也急了，打听这么久，问了很多人，人家一听说我只打算买，压根不搭理我……” 　　燕长青觉得没啥：“没事啊，本来就是买的。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有一点。”小徐总说道。“人家说了，你想买可以，但是得证明这矿最后是落到你手里的，最好是你能来一趟。” 　　“其他方面呢？”燕长青说道。“矿的方面吗？” 　　“你随便挑。”小徐总说道。“我大概了解了一下，现在这边的情况是这样，玉矿不少，但是不值钱，卖不上价。” 　　“我说自己买来玩没人搭理我，说是替你来买矿的，他们讨论了一下，觉得等你买了之后，把你都中意他们本地的矿说出去，证明他们的岫玉不是没人要，这样就能招商引资了……” 　　燕长青觉得这些人挺有眼光的：“就是想借我的名气，宣传一下是吧？”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小徐总说道。“具体我都没和他们谈，这事儿得看你，你要觉得麻烦，那我让人换个地继续打听，放心，天下这么大，咱们有钱，还怕买不到矿……” 　　燕长青想了一下，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自己买下矿放那里，别人说你买的有矿在他们那，还能让人家不说了？ 　　现在人家先说明，反倒是把事情办到了明处。 　　不然完全可以等你买了以后，再暗戳戳地宣传：知道吗？那个大名人燕总，在我们这儿买了个玉矿，以后这玩意儿可能就涨价了…… 　　看他没意见，小徐总才说道：“我也让王叔找人打听了，这边的话，只要订了合同，出不了啥麻烦……” 　　…… 　　大概的意思是，不用担心现在管事的人走了，将来的人不会认这个事儿。 　　因为矿是特殊情况，所有权都心知肚明，一任又一任的管理，容易出问题——类似很多烂尾楼问题，大概就牵扯很多这样问题，总之复杂了点。 　　徐一博先和当地人谈了意向之后不放心，又咨询了一番地头蛇王大江，最终才确定下来，然后才给燕长青打的电话。 　　所以燕长青一开始就猜到他是有什么事儿，直接许诺了酒出来，真是一点没白给。 　　地方上的事儿，想要办的清楚明白，也挺不容易的。 　　不然为啥杨乡长特别注重这个名声问题，桃树乡为啥能吸引来那么多人来开小工厂？ 　　说白了就是环境问题。 　　…… 　　和小徐总一起来接燕长青的这群人，有当地市里的，跟着的一大群还不止是一个县的。 　　附近几个县里都有玉矿，他们这边也是商讨了许久，估计还上报过，才给小徐总答复的。 　　反正挺麻烦，毕竟有些死规定，想要开绿灯也麻烦，幸好现在他们都已经谈妥，只等燕长青过来做决定。 　　一位叫马邱泰的领导，给燕长青大致讲了一下玉矿的情况。 　　燕长青其实不大懂，不过他要提前说一下：“小徐总都和你说过的吧？这个矿我买下是打算自己慢慢开采着用的，估计年限要久一点，主要是我自己喜欢做雕刻……” 　　马秋泰乐呵呵地说道：“燕总来过就行，你先看，矿肯定是好矿，岫玉品质不行，但是我们这里的矿肯定是岫玉里最好的，质量有保证。你不开采都行，我们帮你看着，你人都不用来，保证矿上不会丢一块石头……” 　　越说越好，马秋泰解释道：“燕总，你来了，我们也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岫玉不值钱，卖不上价，我们附近几个县里有矿，大小矿都有，你挑一个出来……” 　　燕长青已经知道他们的想法，听他再说一遍，然后就点点头：“我做了事儿肯定不会不让人说，不过你们也要说清楚，我只是个人爱好，能不能吸引人来投资……” 　　“你的个人爱好就行。”马秋泰和一群人都点着头。“总之我们所求的也简单，借用了你的名气，说你在我们这买了玉矿。能不能吸引人跟着来投资，是我们的事儿，你放心，以后我们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 　　马秋泰连地图都准备好了，目前探测出来的还没卖出去的矿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不过燕长青刚到，时间赶不上，只能第二天再去看。 　　结果第二天，王大江也飞了过来，对燕长青说道：“你只管看，你要是放心我，回头我和他们谈。一博还是太嫩了点，他谈的不行。” 　　徐一博在旁边脸一黑：“我都跑了这么久，你来了就说你谈啊？” 　　王大江乐呵呵地说道：“你爸我们都知道你想办的事儿，他不让我给你帮忙的，要锻炼锻炼你。你看现在不挺好的，这不是都开始谈了？” 　　徐一博干脆不说话了。 　　燕长青对王大江还是放心的，大伙儿现在是合作的蜜月期，自己又没打算买大矿，一点小钱的事儿——他是地头蛇，和这些人说话更方便点。 　　…… 　　第二天一大群人就开着车到处转了起来。 　　看的都是算比较精品点的矿，有大有小。 　　燕长青放心的交给王大江来办这件事，他和徐一博都不掺和，包括选哪一个也是。 　　俩人现在都知道，徐一博来这里，王大江和大徐总他们都在看着的，估计现在知道的情况，比徐一博在这里转了几圈了解到的还多。 　　既然如此，就让这帮老狐狸去办好了。 　　马秋泰那边也特别好说话，选哪个都可以，只要你确定了，回头我们还负责把山给圈起来——这以后就是附近几个县的‘样本矿’，名人买下来的，要靠这个名义提高矿价，吸引其他人来呢！ 　　至于说其他的，也都好谈的很。 　　价钱什么的，多少给点意思意思，不给都行，留个人名在这儿就行。 　　算是各取所需吧！ 　　…… 　　然后徐一博就挺兴奋：“怎么样？买矿好玩吧？以后这山里有多少东西，都是你的了。要不要咱们一起搞点别的矿玩玩？” 　　燕长青猜测：“你是有别的想法了？” 　　“我不想做煤矿了，想搞别的。”徐一博一脸野心勃勃的样子。“你说咱们搞点铁矿铜矿啥的行不行？” 　　“我真不懂啊！”燕长青无奈道。“你要说开办乐器厂，我能给你指点指点，你想搞个酒厂分厂也行，咱俩都好说。你说矿，我只懂一点玉，都是自己没事研究的。” 　　徐一博也不灰心：“现在不搞没事，以后你钱多的没处花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来投资我，咱们合伙买矿。” 　　燕长青没好意思直接拒绝他：“以后再说吧！王叔，这次可谢谢你了，还让你跑一趟。” 　　王大江说道：“燕总你这就太见外了，咱们还客气个啥。对了，你看我现在气色怎么样？” 　　“挺好的啊！”燕长青笑了起来。“你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不过还是得节制一下，你有点虚了。 　　但是不用说出来，虚狠了自然就老实了，到时候再调养。 　　人都这样，就像王大江以前说的，这不让那不让的，还干个什么劲儿，回家养老等死得了。 　　…… 　　开采方面的事儿，燕长青也不用操心。 　　大家一致的意见，交给徐一博来，让他练练手。 　　燕长青又不要求产量，慢慢来就行的。 　　徐一博兴致还是挺高的，不过也有遗憾：“让我自己操作，我还得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你回去了记得给我把酒送来点，最好没事了常来看看我……” 　　王大江直接给他一巴掌：“好好开你的车吧！屁大点事儿，说的和见不着人了似的。” 　　燕长青承诺：“回头你想要个什么，自己开出来的玉，我给你雕刻出来……”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徐一博当时就不幽怨了。“我想要个……什么都行，给我雕个好看点的，我放客厅里，以后谁来我就介绍，这是燕长青给我雕刻的，亲手雕刻的，无价之宝啊！哈哈哈哈……” 　　“行！”燕长青一口答应，反正自己也要练手的。 　　至于说无价有价的，他还准备弄点大雕像，放酒厂里当景观呢！ 　　哪有那么大的名人包袱啊！ 　　看王大江挺羡慕的，燕长青顺口多许了一件出去：“王叔喜欢什么雕塑，回头我雕一个送你？” 　　“我？”王大江愣了一下，随即想了好久。“那个，我想要个人像，不过有照片，能比着雕一个出来吗？” 　　燕长青一看他表情，就知道里面有故事。 　　看他拿出钱包，拿出来一张小照片，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王大江解释道：“我媳妇的，她走的早。我家里还有其他的照片，全身照的都有……” 　　燕长青看了一下，点点头：“没问题，不过得等石头出来，保证尽量还原出来。” 　　一定要雕刻的好一点，回头放你家里，以后天天看着你，你就不虚了。 第278章 脑子进水 投其所好 　　桃树乡市场里，燕有文正带着几个新来的客户参观这里。 　　一边走着，燕有文不时给大家介绍道：“那边的楼主要是服装，左边男装，右边女装。我们这里人们叫它男女不等楼。” 　　一个年轻点的客户比较好奇，问道：“为啥是男女不等楼？” 　　“你没看男装的楼比女装的少的多？”燕有文说道。“女装分的太细了，裤子上衣，冬装夏装，职业装休闲装丝巾帽子配饰首饰，看见那边那栋了吗？专门卖女式内衣的……” 　　他话还没说完，所有人都明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说这年头重男轻女现象比比皆是，可是女装依然比男装多无数倍，看市场这里的布局就知道，女装的占地面积比男装多了好几倍。 　　燕有文正说着，对面过来个年轻人，过来打完招呼，然后小声问道：“蚊子哥，怎么这俩天市场里面感觉特别安静了点，有点不正常啊！” 　　燕有文瞪了他一眼：“哪儿不正常了？这不是挺好吗？” 　　“说不上来的感觉。”年轻人摸了摸脑袋。“总觉得不对劲，你看那边几个大老粗，平时吆五喝六的，今天说话都客气不少。还有啊，感觉这两天市场里卫生搞的都比平时好，是不是有啥大活动？” 　　“有啥活动我咋不知道？”燕有文笑了笑。“可能大家最近都想学习一下精神文明建设，建立市场的新风貌……” 　　“蚊子哥。”年轻人一听他扯淡不乐意了。“你不想说拉倒，别扯啊！” 　　“我怎么扯了？”燕有文反问了一句，随即才低声说道。“陈总不是送媳妇去香江了吗？他不在家，咱们大家更要注意点，不给他添麻烦。平时陈总人挺好的对不对？管一大堆事儿，现在好不容易歇歇……” 　　“真的？”年轻人也反问，不过还是觉得这理由不充足。“总觉得不是这回事儿。” 　　燕有文呵呵：“陈总不在家，现在市场上有事儿，就得找燕总了。你不是想去找他吗？现在他回来了你咋不快点去？” 　　年轻人瞬间了解：“我说你们怎么都变了个样儿，不过我不是说你啊，我听说燕总人也挺不错的，厂里还招残疾人，以前还助学干啥的，你们至于这样吗？” 　　燕有文不想说话了，一摆手：“你先忙去，我招待客户呢！几位这边来，这边是箱包区，还有玩具区，主要是儿童玩具……” 　　…… 　　年轻人没得到答案，一转头拉住了燕有文身后一个半大小子：“小伟，你来给叔说说，这么着，我这次来准备多待一阵，开那车看见了吗？借你开半月。” 　　叫小伟的是燕有文二哥的家的孩子，学业未成归来，现在跟着小叔学做生意来了。 　　一听让他开车，眼睛一亮，不过随即摇摇头：“算了，我说了我小叔要揍我咋办。” 　　听到这话，年轻人来劲儿了：“就咱俩，你悄悄说，我悄悄听，谁知道你说啥了？这半个月油钱我都给你包了，你随便开着跑，怎么样？” 　　接着又许诺了一堆条件，反正哄这样刚从学校‘比业’回来的熊孩子，喜欢什么投其所好就行——没错别字，别人是毕业，这小子是比业，又叫退学。 　　小伟终于受不了诱惑了，左右看看，主要是看燕有文走远了，才低声说道：“燕总脾气不好，别说我小叔他们了，前天他还说我爷脑子进水了呢！” 　　“有那么厉害？”年轻人瞪大了眼睛。“传闻中燕总不是这样人啊？还能不讲个尊老爱幼？” 　　“那你别惹他。”小伟低声道。“其实平时他也挺好说话的，不过惹了他就不好说了。好在这几年也没人惹他了……” 　　“惹他了会咋样？”年轻人觉得心里发毛，这怎么说的有点吓人呢？ 　　“我小叔他们都被他揍过。”小伟声音更低了点。“揍的可惨了，你可别乱说，现在市场里谁提这个，我叔我爸他们和谁急……” 　　…… 　　方宝年身高一米七六左右，模样不算俊朗，但是也算看的过去。 　　主要是收拾的比较干净利索，衬衫领带黑皮鞋，站那里笔直，一看就是当过兵受过训的。 　　此刻他站在步步高酒厂门口，有点发憷。 　　他就是市场里那个到处打听的年轻人，青省人，他爹方清亮在当地也算厉害人物，和桃树乡市场这边合作，不但搞起了个小市场，主要还是拿到了好日子系列酒的生产资格。 　　他以前和那个小伟差不多，学业未成，他爹看他不正混就送去部队受教育去了。 　　如今回来，性格变了不少，不过不多。 　　就像这次来，他爹让他来酒厂，但是来的时候刚好赶上燕长青飞去了东北，他就在市场里待着了，才几天时间，和市场里一群年轻人就混成了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 　　燕长青回来几天了，本来他应该立刻去的，不过他觉得得多打听打听，投其所好嘛！ 　　万一得罪了燕总就不好了，他们那酒厂现在全靠这边供应酒曲。 　　他怕自己来没打好关系，还把人得罪了，回家少不得被老爹拿绳子把腰一拦，往门框上一吊，接着抽出皮带就是一顿打。 　　为什么这么具体，当然是……他想象的。 　　结果一打听更不得了，原来传闻中的大艺术家大企业家燕总，是个脾气火爆的人…… 　　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上前，对门岗自我介绍，要去见燕总。 　　…… 　　燕总正在和几个老头站在岗上说话，旁边还有个人介绍着规划。 　　方宝年到了之后也没打扰，在旁边等着，顺便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听了几句就明白了，在规划这片山岗，打算绿化起来弄成个大公园。 　　他看着这片山岗，有点羡慕。 　　没错，就是有点羡慕，遍地金黄的麦子到了要收割的时候，风一吹麦浪滚滚，怎么要改成公园？ 　　青省也不到处都是人，或者到处无人区的，也有产粮地的。 　　不过方宝年他们家所在的地方比较差了点，反正那土地的产量，还不如这片岗地。 　　至于说岗岗洼洼的，那也比他们那里好。 　　要不然他老爹为什么那么下劲儿，从市场上的人做生意到了他们那里，就开始投其所好，简直是下血本的要和他们打好关系。 　　而结果也不错，现在他们酒厂做起来了，不敢说人人发家致富，至少大部分人饿不着了。 　　…… 　　燕长青看见来人，不认识但是知道，来之前提前打过招呼的，他冲着方宝年笑了笑：“方宝年是吧？你好，稍等下，我这边马上就好。” 　　而后继续听老黄给几个村长介绍。 　　介绍完了才说道：“等麦收完就动工了，等下给大伙儿宣传安全生产的时候，记得说一声这边要动工，想找活的人估计多，村里平时都注意点……” 　　收麦都是机械了，以前最多镰刀割手割脚，现在要出事儿可就麻烦了，所以要讲安全生产，防火防盗等等。 　　刚说完就看见了不顺眼的：“兴旺爷，你这烟袋锅就得注意点，别走到哪儿吸到哪儿烟灰就磕到哪儿，防火知识都不懂？” 　　燕兴旺嘿嘿一笑：“习惯习惯。” 　　旁边曾双喜幸灾乐祸：“他是脑子进水了的，长青你说他干啥。” 　　燕兴旺哼哼一声，不忿的很，看了一眼燕长青，准备反驳的词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脑子确实进水了。 　　前天他也不知道咋想的，燕长青还没到家，他就在村口把人给堵上了，一脸激动地介绍：“七斤，我有个主意，你看啊，那大城市都盖高楼。咱们村里也盖成楼咋样？就咱们这村，一栋高楼都住不完，以后咱们也住高楼，坐电梯……” 　　燕长青当时站在村口，看着如今村里错落有致的一栋栋小楼房，绿树环绕，鲜花芬芳，偶尔还有鸡鸣狗吠之声…… 　　不由得就对燕兴旺的脑袋产生了好奇，老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能想出这主意？ 　　不吹牛比的说，他设计的房子，加上自己动手，带人动手，指挥人动手，每年搞的绿化啥的，现在村里的情况，沪城京城那边的别墅区，来这里比一比都得逊色三分。 　　也就是大家只关注挣钱啊企业啥的，就连外人从这里路过，也只看到路边的一排树，没注意到树后已经变了模样的小村庄。 　　燕长青一直是在慢慢做着的，想把村子建的好一点，更好一点…… 　　要不他干嘛支持燕兴旺搞个工程队，专门盖这种小楼房。 　　他记忆里有曾经村子的模样，不少房子破旧的已经快成了危房，有些小楼房，也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只有楼前晒着太阳的老头老太太们，偶尔闻一闻空气传来的猪粪味道，发几句牢骚。 　　那时候的村子还在，可已经没了！ 　　虽然那时候村里都不许养猪了，可附近建了个大养猪场，夏天光屁股娃们最喜欢的小河边，时不时还能见到腐烂发臭的死猪崽儿…… 　　那时候村子里也没几个喜欢下河的光屁股小娃娃了…… 　　所以想着记忆中的村子，再看看眼前的村子，也顾不得打麦场旁还有不少人，他对着燕兴旺脱口而出：“你脑子进水了吧！” 　　住别墅你不乐意，要住高楼？ 　　以后楼上蹦跶楼下听音，楼下吵架楼上烦躁，出门走出楼洞，还要担心有熊孩子把玩具扔下来？ 　　燕长青是建议燕兴旺去城里找个楼房住几天体验一下的。 　　老头花了一天时间，去市里找了个新小区溜达了一圈，回来就感慨：“那里的人都住楼上楼下的，门挨门的，见了面也不咋说话啊！” 　　不管怎么说，反正他是不提高楼的事儿了。 　　至于说他脑子进水的话被传出去，那也活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乱说话是要吃挂落的。 　　…… 　　燕长青和几个村长碰头，讲规划是让他们都清楚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也好回去都和村里的人都说说，免得大家觉得自己乱搞瞎搞。 　　村里很多老人有土地情结，以前只退耕还林一部分，现在就基本上占完了。 　　燕长青是提议让他们，主要是鹅头湾鸭头洼这两个村子的，把靠村子的那点土地重新分一下。 　　每家每户都多少给分一点，也算是给大伙儿留个念想。 　　然后还有收麦安全的问题，这个必须提一提，刚用上机械没几年，人们还不太适应，多提一提没坏处。 　　几个人谈完，方宝年有点小心地说道：“燕总好，我爸让我过来的，家里忙，他走不开……” 　　解释没必要的，他来其实没啥事儿，就是联络感情。 　　燕长青其实不耐烦这些，不过人家带着礼物来，也不能拒之门外，只能聊上一会儿，带着参观一下酒厂等等。 　　…… 　　方宝年带的是一些虫草当礼物，不算多。 　　主要平时都不断送礼物，两边来回发货，时不时就捎带点特产过来，现在燕长青这里根本不缺这些东西。 　　药材他是比较感兴趣的，可以送到诊所用。 　　俩人不熟悉，也没多少话，燕长青干脆带他看自己最近忙的事儿。 　　玉矿到手，很快就有玉送来，燕长青正在提前练手，让人给搬来一块大石头，打算做个雕像出来。 　　方宝年没想到燕总还有这爱好，叮叮当当的对着石头忙个不停，完全傻眼了。 　　燕长青就笑了：“那你觉得我平时该干点啥？” 　　方宝年不好意思地笑：“我觉得吧，你平时要么忙企业发展的大事儿，要么在研究音乐……” 　　燕长青继续叮叮当当敲石头：“人得多找点事情干干，雕刻也是我的爱好，没事玩一下，前几天出去就是去东北买了个玉矿，以后挖石头搞雕刻的。” 　　方宝年赶紧在心里记下来，燕总喜欢玉石，还特意买了个玉矿。 　　没办法，现在他老家那边多少人靠着燕总吃饭的，投其所好啊！ 　　…… 　　收麦的时候，各个学校又开始放麦忙假。 　　二娃铁蛋这帮人放假了，不用干活的麦忙假，简直要爽死。 　　从学校回来，东西往家里一扔，跑到酒厂，二娃兴奋得很：“七斤哥，放假了，美滋滋啊！走啊，河里扑腾去。” 　　去就去。 　　方宝年眼睁睁看着燕总把自己留给厂长招待，然后跟着一群人去河里玩，又傻眼了。 　　老爹交待，要投其所好。 　　他一狠心，追着燕总问道：“燕总，你们这是？” 　　“去河里玩，天这么热，泡着舒服，去吗？”燕长青顺口邀请道。 　　“去！”方宝年追上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上刀山下火海都要跟着去，别说去河里了。 　　…… 　　更让方宝年觉得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一群人在河里泡着，来了个老头，站在岸上找燕总说话——当然现在大家早就穿上了泳裤，也不怕人看见。 　　老头说：“燕总，你看看，这帮孩子一放假，啥事儿都不干，还放个啥假啊！” 　　燕长青想了想，看着二娃一帮人正玩的开心，心里觉得不妙，问道：“申校长，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提议给乡里取消了这个假。”老头果然说出了燕长青心里的猜测。 　　“那你给杨乡长说一下啊！”燕长青说道。 　　“杨乡长也管不着。”老头解释道。“这事儿得教育口的人做决定，得去上面说才行，我问了一下，人家都说这是传统了，不大想取消。我的意思是，你提一下，还有秋忙假也可以取消了，现在都不忙，还放个啥假！” 　　方宝年完全不知道该想什么，老头还是个校长？ 　　不过，你们这乡里，关乎几百几千学生的大事儿，就是这么在河边谈的吗？ 　　旁边燕长青心情复杂，难道以后麦忙假秋忙假都要没了吗？ 　　这可是无数人童年的美好记忆啊！ 　　二娃他们终于发觉不对了，现在他们可不是这老头管的，立刻喊道：“申校长，你不能干这样的事儿啊！放假是天经地义的，你说取消就取消……” 　　再一转头一个个焦急的很，七嘴八舌的乱说起来：“七斤哥，你别听申校长的，咱们每年都放假，取消了咋办？” 　　“就是啊，取消了以后农忙还咋回来给家里帮忙？” 　　“对对对，肯定不能取消……” 　　申校长大怒：“你们这帮学生，还有脸说，放假就泡河里面，给家里帮啥忙了？你们不放假回家捣蛋，就是给家里帮忙……” 　　“谁说的，秋天我还在家剥玉米了。” 　　“对，我也干了，我磕芝麻了！” 　　“我还刨花生了呢！” 　　“我也干了，我，我，我……我逮蛐蛐了，蛐蛐是害虫，我给农田除害！” 　　“那我也干了，我逮了回去油炸了吃，真香！” 　　…… 　　燕长青看着给农田除害的家伙们，很是无语，你们这个理由，很难不取消假期啊！ 　　难得的，他有点纠结。 　　实话说，这个假期，在记忆里真的是挺深刻的，不管当年曾经多忙碌，多辛苦，包括不想干活挨揍…… 　　以后都是美好的记忆。 　　不过现在农忙确实变得不忙了…… 　　难道我燕长青，就要变成乡里学生们美好童年的扼杀者？终结者？ 　　会不会以后有熊孩子画圈圈诅咒我啊？ 　　他有点不大乐意支持这件事，反正是不想轻易点头支持。 　　没办法，这边他点个头，老头立马就跑去说燕总支持的事儿，从此以后，桃树乡的学生们，就要永远告别麦忙假秋忙假了。 　　在他身后，二娃铁蛋他们都很紧张，一个个攥着拳头，看着说话的俩人。 　　不夸张的说，大热天的泡在水里，都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 　　那可是麦忙假秋忙假啊，从上学就有的，上了多少年学，就有多少假，现在居然要面临没了的风险吗？ 　　这帮熊孩子现在啥都知道，当然知道七斤哥的态度有多重要，都怕他点头答应下来。 　　想了半天，燕长青想了个理由：“申校长，我觉得放个假也没啥，以后大家虽说不靠农田吃饭了，可都是农村出身的人，不能忘本。” 　　“你也不想他们以后只知道上学，连麦苗韭菜都分不清吧？” 　　“就算现在放假不干活，可是耳濡目染的，总能学点地里的事儿，也不能忘了农民身份对不？就十天假，特别是小学生，总得有个童年，没必要抓那么紧吧？” 　　申校长不乐意：“咱们这条件不好，老师都是年轻老师多，当然得抓紧点，不然和城里学生的差距，不就越来越大了吗？” 　　燕长青知道说不服他，不想和他辩解：“那我再考虑一下行吧？反正现在都已经放假了……” 　　老头有点倔，推一天是一天吧！ 第279章 员工野心太大怎么办 　　放假事件在周围村里引得一帮闲人们议论纷纷。 　　二娃他们这些人回去就到处说，申校长想取消农忙假，幸好七斤哥没直接答应下来。 　　杨乡长都听说了这事儿，他现在忙的脱不开身，还给燕长青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俩人的意见差不多，就那十天假，已经是传统了，无所谓的。 　　乡里现在基本能做到人人都有活干，市场酒厂不用说，小乡镇现在小作坊加工厂得几百家。 　　小的就是家庭作坊，大的像劳动服务公司的服装厂现在已经有上千人，生产任务忙的时候还要雇其他人来做。 　　需要说明的是，劳动服务公司看起来像是个草台班子，但它是正儿八经的有编制的，只要进去的正式工人，后来都能领退休金的。 　　现在的机械制造能力差了点，大部分工作都算是劳动密集型的，什么活儿都有，只要不懒，不管男女都能找到活儿干。 　　其实真的不靠农田过日子了，只是许多年下来，麦收和秋收已经成了不是节日的节日，是农村少有的大事儿，人们习惯了这个时间回家，忙不忙是一回事儿，反正都要聚一起的。 　　…… 　　燕长青现在不去看收麦了，忙他的雕刻。 　　主要他一去的话，回来的那么多人都要和他打招呼，再扯几句别的，一天都不够用。 　　还不如不去，这样来的都是关系最好的，省点事儿。 　　结果看他没那么忙，周佳玲拿着自己两个多月写出来的发展规划，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燕长青看了看封面就有点莫名其妙：“建连锁酒店？你来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嘛，就打算搞这一个的，没想往这方面发展。” 　　“可是这是个机会，老板。”周佳玲信心满满。“内地的发展速度是我从未见过的，这里的人任劳任怨，踏实肯干，只要有个工作机会就紧抓着不放弃，对每一分工作的热情都是我前所未见的。” 　　“按照目前的发展速度，我们现在开始规划，未来三到五年内，在各大城市初步建立起连锁酒店，趁着经济发展的热潮，打造一个知名连锁酒店的品牌……” 　　这年头的手下们都这么有野心的吗？ 　　不过她不是燕兴旺那个脑子进水的，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香江长大南加毕业的留学生，而且真是很认真的在这里做调研了，连九岗十八洼的俗称都叫的挺顺口的。 　　实际上她经常出现在附近，现在在这儿挺出名的，村里七大姑八大婆表示，这是她们看过的职业装穿的最好看的人。 　　不仅仅是如此，周佳玲还又拿出了下一份的规划出来：“这是我写的打造度假村的规划，燕总不是打算把九岗十八洼，做成绿化公园吗？” 　　“而且我看燕总的意思，完全没有从中赚取收益的意思。恕我直言，没有利益的事情是很难做长久的。” 　　“燕总你在这里，事情都会根据你的想法来，但是如果你顾不上这里的时候，你能保证其他人还继续像你一样，热爱这片土地吗？” 　　“如果打造成度假村就不同了，只需要划分一小部分居住区出来，就能创造收益，负责维护管理的人为了利益，必然会尽心尽力去维护这里的每一棵花草……” 　　“同时另外一部分区域，还可以做成游乐休闲场所，或者植物园等。燕总最近在做雕刻对吧？将来你的雕刻放到哪儿，需不需要人看管？再不值钱的玉，如果是一大块，还不值钱吗？” 　　“何况做成了艺术品的大型玉雕，而且是你亲手制作的，不要说别人，如果没人看管，我都想搬一个放家里去，需要投入管理的地方，有收益才能得到更好的维护并一直持续下去。” 　　燕长青差点就被她说服了，这些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搞那么多事儿：“现在才刚动工，如果搞成你说的那样，没个几年时间也干不成，而且我懒得折腾。” 　　“是的。”周佳玲点点头。“但是我们要及早规划，这是我从黄经理那里拿到的规划图。现在做的是基础建设，我们只需要预留一部分地方，将来就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 　　必须得说，这个助理写的两个规划，很有道理。 　　至少在拥有未来眼光的燕长青看来，两个项目都是稳赚不赔的。 　　因为这些他以前想过，只是懒得做。 　　周佳玲和他想的不约而同，酒店在规划中是要买地建设的，她参考了香江那边的房价，认为以现在内地的情况，买地盖楼是最合算的——而未来地价会如何，旅游热之后各种酒店有多火爆，燕长青很清楚。 　　包括建度假区植物园游乐园等，这些都是很长期的项目，现在开工，需要几年的时间，等建好就赶上香澳回归，喜迎千禧年了。 　　然后就坐等收钱吧！ 　　就是搞起来挺麻烦的样子，自己原本只打算搞个大大的绿化园区来着的，只是想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更舒服一些。 　　但是看着周佳玲认真的模样，燕长青也没好意思直接否决。 　　毕竟手下挖空心思给你挣钱，你也不能太打消人家积极性啊！ 　　依旧用了对付申校长的办法，先往后推一推，反正这个是不着急的。 　　…… 　　接着老黄来了。 　　他拿着一张大图纸来的，燕长青一眼看去，以为看到了素描版的清明上河图。 　　大概是因为在单位时期的不得志，现在集中爆发了出来，他的图纸上，已经不能算图纸了，得叫画。 　　虽然画工一般了点，但是能看的出来，做的真是太认真了，认真的让人没法不认真去看。 　　似乎是层层叠叠的宫殿一般，在青山绿水之间，只是铅笔画的东西，大部分还是拿着尺子画的线条，愣是让人看的挺有感觉的。 　　老黄也掌权俩月了，不过骨子里还是有点不自信。 　　在旁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周助理把图纸从我这儿拿走的时候，说想搞什么山庄。人家到底是香江来的，还是留过学的大学生，见识就是不凡。” 　　“我觉得她的想法挺好的，咱们这里的地形，特别合适。燕总你看，从岗上向下，建成这样的宫殿式建筑，最下面是河水环绕，对面也是如此，从一个个岗上建过去，铺展开来，就像是古代的山庄……” 　　燕长青头大：“等等，她是搞了规划，不过只是搞个度假村，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古代山庄？还有，河呢？” 　　老黄挺纳闷的：“旁边不就是小河吗？挖过来就行了啊！” 　　燕长青更纳闷：“你说的可真简单，知道那是多大的工程量吗？” 　　“我算过啊？”老黄惊讶了一下。“燕总你有钱有人的，工程算个事儿吗？你是不是想说咱们旁边的小河太小了，再引流过来不行吧？那也简单，建个水库就行。” 　　“火电站只是临时之举，终究不是长远的，到后期维护起来费用巨大，得不偿失。最合适的就是水电站，现在开建的话，等火电站需要大维修的时候，刚好用上水电，一举两得。” 　　燕长青都无语了：“我们早就看过的，这边的地形，不适合建水库。” 　　“挖岗啊！”老黄抬手一指图纸上。“岗上要建宫殿群，太陡峭也不合适，肯定要挖平建成梯田式的，正好把多余的土方堆两岸，建一个小水库，无非是工期长点。” 　　“你又算过工程量了？”燕长青无奈问道。“你不是搞园林设计的吗？怎么现在什么都懂？” 　　老黄这下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上班十来年，天天没事儿干，什么都学了点……” 　　“这不止是工期长一点吧？”燕长青心说你不好意思个啥，混日子混成了个全才，端着铁饭碗还什么都学，应该骄傲才对吧！ 　　“确实工程量大了点。”老黄见燕总不大支持的样子，声音也小了起来。“我是想着，燕总有心去建设，就搞一个长期规划嘛！反正你有钱有人的……” 　　我有钱有人的就要使劲折腾啊！ 　　燕长青觉得，果然员工还是得招厂长老万那种退休工人最好，人老了，想法少，让干啥就干啥，兢兢业业和老黄牛似的，用起来太顺手了。 　　酒厂到现在还是一言堂，不用什么智囊团瞎指挥，自己全靠技能撑起来，多简单，根本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但是老黄平时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难得鼓起了勇气提个意见，还花费了那么大心思——别的不说，就画这一张图，少于半个月肯定画不出来。 　　燕长青能想得到，他白天带着工人们植树种草挖沟填坑的，晚上还要点着蚊香加班搞这个，有多辛苦不用想就知道。 　　还是要鼓励的：“这个规划，还是挺好的。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情，我还要再考虑一下，和人商议商议。” 　　…… 　　转眼之间让燕总最满意的厂长老万就来了！ 　　老万看起来挺忧心忡忡的：“燕总，听说你要搞大规划，建宫殿？” 　　燕长青一时恍然，从度假庄到复古山庄，如今变成宫殿，下一个来的是不是要说我建个天宫？ 　　老万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规划的时候，给酒厂扩建留够位置了吗？我看了，现在这生产根本不行，谁家厂子里像咱们这样没点库存啊！” 　　“说句不好听的话，真赶上什么事儿要停几天工，都没货往外运了。今年还没听你提扩建的事儿，我们都准备好了的，燕总你看是扩建哪种酒的？” 　　年年扩建，我想安稳一年不行吗？ 　　但是老万平时和老黄牛的，兢兢业业……等等，这话怎么有点熟悉？ 　　燕长青心里嘀咕了一句，想了想：“你们的意见呢？” 　　“建洋酒。”老万兴致顿时起来了。“还是洋酒好，挣外国佬的钱。我见燕总你以前搞过红薯酿酒，能不能搞出红薯酿洋酒的技术出来？要是那样就太划算了，我看燕总你现在也不忙，你弄石头累了，抽空把这个技术搞出来……” 　　老万说的自信的很，反正燕总是万能的，想干什么都能干成，所以他只管想，剩下的交给燕总来。 　　而且也有计划：“燕总，我想提个小建议啊！咱们能不能把新扩建的酒厂，建到河东面去？这样西边以后你随便建，不影响你的规划。” 　　“为什么？”燕长青问道。“那就跨地区了！” 　　“形成竞争啊！”老万说道。“现在下岗的越来越多，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缺乏竞争力。为什么缺乏竞争力，因为人们抱残守缺还以为自家铁饭碗永远不会破。” 　　“我认为，就算是企业内部，也要形成竞争。现在咱们把现有的厂子，在河东边完全再建一遍，互相对比竞争，从技术到产量，从质量到数量，没有外来的竞争对手，我们自己做自己的竞争对手……” 　　等等，老万你不是一向没啥想法的，让干啥就干啥的吗？ 　　感情你是憋着劲儿，现在一下子就要把现在厂区复制一遍？ 　　“不但如此。”老万还没说完。“我认为招工也可以考虑从河东招，从管理到员工，形成对比。河两岸就是两个大厂区……” 　　燕长青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是关键技术还得我来啊！你也看了，几年了，再好的工人没我插手，也搞不出最好的酒来啊？” 　　“就是缺乏竞争。”老万说的斩钉截铁。“大家靠你靠习惯了，什么都得你指导，有了竞争就好……” 　　我那是技能啊！ 　　燕长青简直无话可说，老万你这是被下岗刺激到了吧，认为竞争就是万能的？ 　　可是你让一个普通人，累死他也干不出外挂才能干的事儿啊？ 　　…… 　　但是扩建酒厂也算正经事儿，反正一个厂区也是干，两个还是干。 　　以现在酒厂几种酒的名气，产量永远是不够的，这个可以立刻提上日程的。 　　燕长青想了想，一摆手：“那你会不会太忙了？” 　　“没事儿！”老万来劲儿的很。“现在帮手多，有的是人帮着管事，不怕忙。” 　　“那你们看着办吧！”燕长青说道。“对了，和河东那边的人好好商量，也别以势压人，尽量搞的都……” 　　“燕总放心。”老万难得心急一次，都没等燕总把话说完。“他们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好的事儿，和他们打个招呼，估计整地的事儿都不用我们出人……” 　　那就干去吧！ 　　燕长青看着老万虽然有点老迈，但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只能让他们去努力，加油给自己挣钱了！ 　　…… 　　没多久燕兴旺又来了。 　　老头脸皮厚，不怕说，有个想法就跑来汇报，也不管燕长青说什么。 　　事实上他还洋洋得意，比如上次燕长青说他脑子进水了，他也就沮丧了俩天，然后转头告诉别人：“为啥燕总和我说话不客气，说明我们关系好啊！” 　　“你看他和你们都客客气气的，那是把你们当外人。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燕字，我们都是姓燕的，他和我说话当然有啥说啥……” 　　这话肯定能传到燕长青耳朵里，但是燕兴旺很确定，七斤那娃子脾气再不好，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再说自己。 　　燕长青能怎么着，一个糟老头子，现在一天天的还学着打领带，用孙子给买的摩斯发胶——还把头发都染的黑亮黑亮，皮鞋整天擦的锃亮，裤子天天用让他老婆子用熨斗熨得笔挺…… 　　燕兴旺这次来是有正事儿：“七斤啊！我想了一下，咱们这工程队，还是得搞大点。等秋收了咱们这河道上不是还要建新桥吗？我的意思是，咱们工程队招几个工程师，自己干怎么样？” 　　“谁说的要建新桥？”燕长青问道。 　　“万老头……厂长不是打算在东边建厂吗？”燕兴旺反问道。“就现在两个桥能行吗？肯定要多几个桥，以后方便咱们来回走的。” 　　说的倒也是。 　　最近这帮手下们一个个野心勃勃的，一门心思地做大做强，搞的燕长青都不会了。 　　现在的两座桥，都是要搞运输的。 　　新老厂区跨河两岸，修桥肯定是必须的，而且一座两座都不行，得多点，方便大家——厂区上万人，新厂区再这么多人，两边不可能没一点交流，而且招工不管招哪儿的工人，一开始还是要老厂区的人带的。 　　你来我往的，多修几个桥也正常。 　　很合理的事儿，而且这河上的桥是小桥，从第一座桥开始，大燕庄工程队的人里面就有参与的，然后第二座也是，现在继续修的话，工程队好像也就只差工程师总指挥了。 　　燕长青觉得这个主意不是脑子进水：“专业工程师好找吗？” 　　“不难。”燕兴旺信心十足。“这不是有下岗的吗？就算下岗的人里没有，我也能找到。县里钢厂现在啥样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燕长青想起了往事。“当年他们没活儿干，还是我提议让他们做点陀螺铁环啥的，没想到他们现在在玩具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 　　这要是做成小视频，介绍钢厂变化，就用上那句话了：家人们，谁懂啊？堂堂一个国企钢厂，他们现在主要做玩具卖，铁铸件的小玩具各种各样，以及一些小摆件小工具啥的，啥玩意都能用铁造…… 　　……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有时候只需要打开一个缺口，那创意就变得无穷无尽起来。 　　反正尝到了甜头的钢厂，现在在一些老人们看来，就是妥妥的不务正业。 　　但是工人们乐意啊！ 　　一个小废铁疙瘩，烧成汁往磨具里一倒，接着滚筒里一扔打磨一下，再镀铬或者镀铝，看起来明晃晃的就行，然后白菜卖成了肉价钱。 　　别的国企给的那点订单算个啥，三核桃俩枣的，抽空给干了就是，不能忘了主业，咱们现在做玩具摆件…… 　　…… 　　燕兴旺点点头表示他也知道这事儿：“钢厂里就有工程师啊！早期他们国企都干过大工程的，现在根本没大工程可做，堂堂工程师在车间里玩陀螺，这不是扯淡嘛，我让他们来建桥，算是重操旧业，他还得谢谢咱呢！” 　　燕长青不大看好他这个：“人家做那玩意儿，月月工资奖金也不少的，工作还不累。来你这工地风吹日晒的干啥？你还是瞅瞅哪儿有下岗的吧！” 　　燕兴旺在燕总这里从不拘束，不服输的很：“我试试，不行了我再找下岗的去，反正有的是人干。” 　　那你就去试试吧！ 　　燕长青摆摆手，赶紧忙你的去吧！ 　　这一天天的，我玩个雕刻，还得分心和你们说事儿，一心二用的技能都要升级了。 　　回头还得搞个一心三用四用的技能来，不然都不能专心玩了！ 　　幸好，也就这么几个野心大的，其他人还算好，如果再多点人来，一个个都要去打江山，那还真得多几个技能了！ 第280章 你们加油 我看着 　　按理说这个季节，不适合移栽各种树木的。 　　不过老黄有信心照顾好，根本不愿耽误时间，他对那些送苗木的人唯一的要求就是多带点土，别在半路上就把树给折腾死了。 　　只要活着到这里，剩下的看他的本事了。 　　然后就是把桐树林周围，种了一圈常青林木，再然后，在这些林木边上，种上了一些梅花——到了冬天，这里就光秃秃的不好看，弄点绿树红花点缀一下。 　　毕竟这片林子算是老板专属的，他要经常在里面练乐器的。 　　不钻营不代表什么都不懂，作为早年能考上大学，还自学了很多东西的人，老黄的脑子肯定够用。 　　有些事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做，但是换了个老板……反正顺手嘛，燕总这个人虽然年龄小了点，但是人不错，他想建设美丽家乡，自己做点锦上添花的事儿，也是理所当然的。 　　包括规划水库等。 　　有一点他看的很准的，他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看出来了，燕总是真的有人有钱。 　　老黄平时在酒厂外边忙，不代表就对酒厂一无所知。 　　酒厂都搞了什么建设，他还是能看出来的，酒厂缴税多少，这个也是透明的。 　　随便一算，他就得出来了个结论，燕总的账户上，肯定有一个惊人的大数目。 　　别家老总发达了，换车换房衣食住行都要讲究，燕总讲究了个啥？ 　　他开的是油田免费发的桑塔纳，吃的穿的大部分都是市场上的人捎带的，真的是捎带，那么多人，每次回来，多少都要带点外地带来的特产…… 　　还有些地里种的不用说了，他根本缺不了的。 　　最讲究的就是乐器，不过据说古筝二胡都是故宫的人送的，特制的，也不花钱，平时他自己维护的，爱惜的很，都不让别人碰。 　　然后老黄得出了个结论，燕总简直就是自己见过的最省钱的老总，衣食住行用的都是不花钱的。 　　最花钱的是买了个玉矿，算是奢侈了一把，但是那点钱，老黄算了算，九牛一毛而已，不算啥。 　　关键酒厂每天都在产出，每天都在进账，像是一个永不停歇的造钱机器。 　　至于说飞机，市场那边几年经营，除了盖楼也没干别的，一样是只进不出。 　　再考虑到燕总还有其他收入，国外还不知道有多少钱。 　　那还不大干特干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这匹千里马终于等到了伯乐，建水库算啥，他要把这里建的以后比什么避暑山庄还避暑，让燕总花钱花的心甘情愿…… 　　…… 　　面对一大帮野心勃勃的员工们，燕长青也没纠结多久。 　　就像老黄想的，他国内账户上现在有不少钱，也没啥用处。 　　在老万兴致勃勃地跑来，和他汇报了新酒厂选址谈判新进展之后，他淡定了下来。 　　无所谓的，谁想干谁去干，自己提供资金和名义支持，你们放手去干吧！ 　　最多自己每个月多看几本账，也不算个啥大事儿，这么几年下来，他就靠看账本，愣是把会计的技能快搞升级了，现在他偶尔还能指点一下会计们，妥妥一个查账专精大师。 　　既然如此，他就把人都叫了过来。 　　基本调子先定下来，他很肯定的说：“这几件事都是大事，酒店庄园水库，你们知道，细节我是不管的，你们确定能忙的过来吗？资金预算都做了没，拿来给我看一下先。” 　　小周和老黄准备的很齐全，这点比老万强得多，老万是实干型的，只会埋头苦干，他有个想法会去做，但是比起这俩还差了点，人家把各种预算，初步计划，每年投入，都做了详细的报表。 　　老万就不行，他就想再建个酒厂，要互相竞争，其他的他压根不考虑，反正老板说行，我就去干，花多少钱去找财务要。 　　也不能对老万苛求太多，人家一退休工人，上班时候都没管过这么多事儿。 　　而且来酒厂几年，老万只知道埋头扩张，至于钱，跟燕总干，预算个啥，直接干就是。 　　…… 　　然后燕长青头大：“你们这规划，有点步子太大了吧？小周你这个，酒店一下子要建这么多？还要分好几个城市，你能忙过来吗？” 　　“还有你这个水库……算了，酒厂现在是有点钱，但是也不能步子太大，这么着，酒店这个，在京沪广深先选一个城市当试点，你先建好了练练手。” 　　“水库这边，没必要直接就大动干戈，还两年内建成，老黄你累出毛病了我还得给你看。不用卡时间卡的太死，要做到步步为营，必须做到哪怕工程做一半，发大水了也不会对工程产生太大影响。” 　　两年时间有点赶，万一匆匆忙忙建好，有点啥不靠谱的——接下来就要赶上几十年不遇的大洪水，实话说，考验有点大。 　　其实能赶在大洪水前建好就行，到时候用大洪水来考验一下质量。 　　老黄对此结果已经很满意了，他预计两年时间确实有点赶。 　　可能他自己都没觉得，多年没做事，现在做起来想干的事儿，他有种迫不及待地想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的潜在想法，就是想要把所有事情一下子都干成，证明自己多年来无能的表现，其实只是条件限制。 　　而周佳玲这边，一脸严肃地接过了预算，点点头：“好的老板，那就先在深城建设好了，离香江近点，我要过不去的话，让佩珊也帮忙照看着点。” 　　接着替自己解释了一句：“我是觉得，经济发展之后，必然带动地产经济的发展，现在早一点买地，避免将来地价上涨。” 　　燕长青觉得这个助理眼光真好，就是太超前了，几年内地价涨不到哪儿去的。 　　不过他也没再多说，挥手让俩人赶紧去奋斗去，躺平我一个就够了，你们干吧！ 　　老黄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头过来：“燕总，怎么感觉，你很确定要涨大水似的，这条小河，就算涨点水也没事的吧？” 　　周佳玲也好奇地转头看去。 　　因为太确定会涨水了，燕长青自己可能也没注意，每次说要涨水的时候，都说的比较肯定。 　　别人都是没啥想法的，一切行动听指挥。 　　不过这几个能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想的就多点。 　　燕长青笑了笑，很淡定地表示：“该涨水了，等你水库建成，刚好就能赶上大洪水。水利方面你还要多学点的，根据历史和现有天气情况推断，很容易推断出来的，下一次涨水，就是三年后。” 　　老黄有点迷糊，周佳玲也有点傻眼，老板要当神仙了这是？还搞预言？ 　　三年后的事儿，这么肯定？ 　　对老黄来说，要干就干好，他不担心这个，如果水库连处理洪水的能力都没有，那他还忙个什么劲儿？ 　　而且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燕总，如果你确定会涨水，我们这边是不是可以先多考虑一些水系？平时美观，关键时刻还可以承担泄洪功能。” 　　“之前我考虑到小河水流量问题，水系问题规划到水库建成后再建的。” 　　“你们商量一下，拿出最终方案来再说！”燕长青摆摆手，赶紧去干你们的吧！ 　　…… 　　燕长青虽然不用管太多事儿，不过他还是觉得要稳一点。 　　现在亚细亚的各地分店都开始亏本了，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如日中天，火的不要不要的，实际上都要火烧眉梢了。 　　类似的例子举不胜举。 　　燕长青考虑了十分钟，认为还是要稳一点，虽然他用了足足十分钟，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失败的理由。 　　酒厂现在现金流充足，而且还有三个分厂在不断地往这里输送现金。 　　好日子系列酒还是很受欢迎的，连着几年在春晚上打广告，几个酒厂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让燕总多供点原料。 　　方宝年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如此，他在这里无所事事地，观察了好几天告辞回家，小本本上记录了好几条。 　　青省也是产玉的，不过这年头的玉只有几个特定产地的值钱。 　　就像青省这里的玉料，它是和新省那边的玉处于同一个矿带上的，相距不过几百公里，隔一座山而已。 　　但是人们只认新省玉，不认青省玉。 　　众所周知，类似玉石钻石这种东西，价值多少，完全在于人们认为它值多少。 　　方清亮听了儿子的讲述，立刻就觉得派儿子过去是正确的。 　　他办事利索的很，现在小市场从当地收购各种特产运到桃树乡市场，酒厂又是一个现金生产机器，不差钱，直接找人订了一车货，要大块玉料，越大越好。 　　多少吨就不用数了，现在市场最常用的车是八平柴，荷载八吨，实际都知道，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具体数量只有司机知道。 　　至于说一车玉料的价格，一吨也就一千多块钱，就是运费贵了点——必须得说，现在的收费站太狠了点，虽说路好点了，可一路下来经过的收费站不计其数，数一数吓死人。 　　这辆车在国道上跋涉了几天，才到了燕长青这里——徐一博那边现在还没开采出这么多玉石来呢，可见方宝年父子的效率之高。 　　…… 　　燕长青还是挺满意的，二话不说让人又捎带了几箱好酒过去。 　　结果方宝年立刻就来了电话，很不好意思：“燕总，我们这边的玉在市场上不值钱的……你实在太客气了，我们就是表示个感谢，真不用每次送你东西都回礼……” 　　燕长青无所谓的：“你那还花钱，我这是自己酿的。那酒给你爸留着喝吧！你现在年轻，用不着……” 　　俩人闲扯了一会儿，燕长青就开始提着工具折腾玉石去了。 　　他大致知道，这应该叫昆仑玉的，现在很不值钱，要等几年，被人炒起来了，价值就翻了很多倍的。 　　所以他不占人便宜，酒说实话是无价的，但是花钱难买我高兴，他开心就好。 　　运过来的玉石料子里，有一块大型的，得有差不多一吨重，刚好是一个长条形的。 　　只是形状倒是没什么，但是这块白玉里面，有着几条绿带。 　　燕长青瞬间就想到了敦煌飞天像。 　　刚好可以把绿带做成飘带，合适的很。 　　那就动手吧！ 　　…… 　　雕刻是个精细活，燕长青没打算讲究效率。 　　他是要一边提升技能，一边雕琢的。 　　所以还让人运了块石头过来，先练练手，雕一会儿就坐旁边打个盹，来个外挂的外挂加速提升，研究不足之处，争取下一步做到更完美。 　　然后燕水兴这个没眼色的货就找来了：“七斤啊！你看现在市场都和国外做生意了，你说咱们这些人能干不？也和你一样，赚外汇？” 　　燕长青没多想：“等我姑父回来你们商量啊！这不是应该你们商量的吗？找我干啥？” 　　“我们都觉得你想法更多。”燕水兴说的理直气壮。“你可是国际大明星，眼光见识高，给我们出点主意呗！” 　　“那你们现在啥想法？”燕长青问道，这些人来找自己，多半已经有啥想法了。 　　“有啊！”燕水兴在他这儿根本不隐瞒。“你说我们自己弄个牌子，试试往国外卖咋样？” 　　燕长青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 　　燕水兴立刻就来了精神：“我们是这么想的，你看啊，国外也不都是有钱人对吧？咱们要搞高端牌子，恐怕人家也不认。不过咱们这成本低不是？比如衣服玩具啥的，要是卖到国外，卖成外汇的话，哪怕只卖个几美元几十美元，那也赚大了……” 　　燕长青没干过这个，但是不妨碍他支持：“那你们就试试呗，有啥了不起的，做生意这么多年，又不是没亏过。” 　　“这不是没出去过，只敢想，不敢做嘛！”燕水兴说的是实话，他们终究限于文化文平，还有目前社会的一些思想的影响，对于外国有向往有憧憬也有担忧。 　　燕长青觉得这好办的很：“请个翻译，出国旅游啊！随便转随便玩，慢慢你们就知道了，其实这世界哪里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人。” 　　“那我们先去哪儿？”燕水兴问道。 　　燕长青都无奈了，都大老板了，还和小孩儿似的，这也要问：“香江你们都去过是吧？那就再去一段时间，反正现在我姑父都在那儿，你们也过去看看。” 　　“然后再考虑去国外，就去你们最向往最想去的那些大城市，到那里好好转一转。记得带好翻译，到了香江那边，我给你个电话，让那边公司里的人派出去一个，带你们出去玩几天。” 　　燕水兴点点头：“那中，还有别的啥要注意的没？” 　　燕长青想了想：“算了，你等下，我让小周来趟，让她给你们安排好行程。” 　　燕水兴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周佳玲在这里一段时间了，但是不少人都觉得她是香江来的，还是海归，一大帮没文化人总觉得和她有鸿沟，偶尔碰面也很少搭话。 　　而且这人还高冷——高一米七还穿高跟鞋，冷是不怎么笑。 　　反正燕水兴还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周助理不是挺忙的……” 　　燕长青都擦手去打电话了，懒得管他这些小心思。 　　…… 　　没一会儿周佳玲就跑来了：“燕总，有事儿？” 　　燕长青一指燕水兴：“水兴叔你们都认识吧？他们现在想考虑做一做外国的贸易，想先出去看一看。你给你们安排一下行程，让他们尽量多走几个地方，多看看。” 　　“没问题。”这是小事儿，简单的很。 　　对于在国外留过学的周佳玲来说，安排这些事情根本不费劲儿。 　　何况现在黄佩珊在洛杉矶搞了个分公司，安排个人接待一下他们，再根据他们需求，去参观一些地方…… 　　而且周佳玲还给提了建议：“燕总，那考虑不考虑代加工的生意？” 　　燕长青摇摇头：“如果代加工，在我们这里加工，运输成本加上去不划算，肯定要去沿海地区办厂合适。水兴叔你们没考虑过这个吧？” 　　“没有没有。”燕水兴也摇头。“不想离家太远，在家能做挺好。” 　　燕长青接着说道：“那就得做自己的牌子，先去看吧！不管是玩具还是服饰，你应该知道看什么。” 　　周佳玲点头表示明白，想在大燕庄附近干，比起来人家沿海厂子，那边省了国内几千里的运输费，你竞争不过别人的。 　　做自己牌子的话，那就只能靠人力资源，做一些手工含量比较大的产品——说白了就是靠人去干，因为在这里人的力气还是不值钱，几百块一个月的活儿，大堆人挤破头想干。 　　她在这里收获很大，看到了一个和香江截然不同的世界。 　　原本她来过这里，但是只能算路过，这次来工作前，曾经构想过无数种困难。 　　但是来了才发现，其实根本没什么困难——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工人的文化水平不太够，你和他们讲理论不行，需要直接告诉他们，就这样这样去干。 　　但是好处也有，就是你告诉他们要挖两米三分米四厘米深的沟，他们绝对不会挖的给两米三五的沟，执行力还是很好的。 　　所以不需要燕水兴和燕长青俩人再说做什么，她大概就能想到。 　　…… 　　想从头来做，没那么容易的。 　　国内的生意，燕水兴他们基本都搞的定，不管是地头蛇还是过山虎，他们都见识过，软的硬的都不怕，反正最终讲的还是利益，能谈就谈，不能谈拉倒，天底下市场这么大，不差某一个小地方。 　　但是想出去做贸易，那就要重新体会一下创业难了。 　　不过比起来当年吃的苦，应该也算不了什么。 　　一开始在沪城建市场，当时燕长青就顺口说过，以后要做海外贸易。 　　赚本地钱哪有赚全世界的钱过瘾，还是要走出去的。 　　现阶段劳动力市场充足，是发展的最好时机，现在想干就去试试，就算不成也积累了经验。 　　燕水兴他们其实都考虑商量清楚了，只不过每次遇到大事，习惯性到燕长青这里来问几句。 　　就像现在，大老粗问完，直接一个电话打到省大学里面了，找翻译。 　　明显准备好的。 　　燕长青支持完继续雕石头，大家都有干劲儿，这很好。 　　你们加油，我看着就行。 第281章 老表 添丁 自在 　　众所周知，岗坡上的桐树林是燕总专属工作生活休闲娱乐区。 　　燕长青拿着各种工具，对着石头木头玉石忙碌个不停——他不想别人打扰参观，把自己的雕刻场地也给挪进了树林里面。 　　还别说，一下子觉得清静多了。 　　除了几只肉嘟嘟的小狗崽，在草地上到处嬉闹着——这是酒厂两条狗的种，周边村子的人都觉得燕总的什么都好，连猫猫狗狗都比别家的有灵性，飞虎飞熊两只狗在周围村子没少留下后代。 　　所以说狗仗人势这话是真没错。 　　这几只小狗崽就是从附近村子抱来的，刚过来的小狗崽胆小，先在桐树林里养几天。 　　燕长青觉得自己也算闹中取静了，周围各处都是工地，热闹的很，连桐树林周围都不清静，还好当初英明决定，这片林子还算大，躲里面不会被打扰……是不可能的。 　　燕长青大姨家两个孩子，老大李梅师范都快毕业了，老二李全朗就差多了，提前跨进了社会大熔炉。 　　年轻人不耐烦厂里的工作，这是大老表，燕长青也没法管，让他自己去了市场里面待着。 　　也不用担心他不学好，上辈子他也是开始瞎玩了一段时间，接着进了厂，一干就是大半辈子，还当上了管理，混的还挺不错的。 　　不过现在改变了，他跑来找燕长青：“老表，我想做生意，你给你大姨说一说啊，让她同意我干行不行？” 　　燕长青有点意外：“你做啥生意？” 　　“我发现了商机。”李全朗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发现没有，现在镇上到处都是干活的人，饭店都不够坐了，小吃摊上到处都是人，天天想吃个饭还得排队。” 　　本来不至于这么拥挤，但是现在不是大搞建设嘛，不但施工的人多，还吸引了很多做小生意的。 　　对桃树乡来说，这是个大飞跃时期，但是基础设施飞跃不起来，比如饭店数量。 　　现在但凡是开饭店的，都赚的盆满钵满的。 　　燕长青对此觉得不错：“你觉得你的厨艺行吗？想开饭店？” 　　李全朗很自信：“我发现了，现在的饭店，不一定要手艺多好，只要做的干净卫生点，做的量足点，就不怕没人来吃。” 　　都是干活人，饭量大，对味道也没那么多讲究，家常便饭都可以，老表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虽说学习不成，但是平时放假李全朗都在厨房跟着爸妈帮忙，做饭炒菜的事儿一点不陌生，自己也能上手炒个菜啥的，环境真能改变人，他能想到这些，也不算意外。 　　燕长青点了点头：“然后呢？” 　　“我开个饭店啊！”李全朗又神秘起来。“我想好了，雇上十来个厨师，干票大的。” 　　“十来个厨师？你准备开多大的饭店，有那么大场地吗？” 　　“没有，所以我打算搞送饭上门。”李全朗得意之极。“你没发现，有些人忙着干活，都不想耽误时间，排队等不及，干脆路边的烧饼夹菜买俩就凑合一顿。” 　　“我找个地方，都不用靠着街，只要够大就行。多找几个厨师，把饭做好给他们送到厂里去，吃完了再让人去收碗筷就行，你说我这个主意行不？” 　　燕长青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现在自己的老表连外卖都想出来了。 　　在深城那边早就有送餐送货上门的业务，很多小店都是如此，只要店里有人，不管你买什么，都会给送家里去——不过这家伙可没去过深城，真的全凭自己想的。 　　“你这办法挺好。”燕长青说道。“不过你预算过没有？投资多少钱？雇佣的厨师以及跑腿送饭的人都给人家开多少工资？需要一次性投入多少钱，多久能赚回来？” 　　李全朗当时就傻眼了：“啊，这个，我还没想呢！那不是先把饭店开起来，慢慢就挣钱了吗？” 　　燕长青伸手一指外边：“继续去调研去，好歹一个高中毕业生，办事不能这么不靠谱，一张嘴要干事，啥都不想就去干？你先了解清楚，做个计划再说。” 　　李全朗不忿：“你等着，我三天就能搞出来。” 　　…… 　　说是让燕长青等着，他也没走，来都来了，干脆在旁边看燕长青干活，还帮忙给递个工具啥的。 　　对于燕长青来说，老表们愿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他肯定支持。 　　不过他对于老表们都算了解，比如现在的李全朗，就是属于不靠谱时期，后来出去打工被社会捶打了一番，才变得靠谱起来的。 　　所以不能立刻支持他，得让他考虑周全点。 　　身边的人有想法是好事，理论上燕长青都支持，不过实际上，还是要谨慎点。 　　递工具的李全朗对燕长青的手艺好奇的很：“你这是想弄个人出来？脸咋还没弄？” 　　“脸上比较费工夫。”燕长青解释。“我想大致都快完工了再雕刻脸，做出来的表情逼真些。” 　　“你想弄成啥样？”李全朗嘴上就不闲着，好奇宝宝似的。 　　“好看点。” 　　“这是个仙女吧？要弄的比电视上的明星都好看？” 　　“那肯定了！” 　　“比扣儿还漂亮？” 　　燕长青被逗乐了：“你还记挂着扣儿呢？” 　　扣儿是电视剧《女人不是月亮》里的女主角，以前李全朗看电视剧的时候特别喜欢，那时候年龄小了点，还被人笑话。 　　不过在老表这里无所谓，都是老表，想啥说啥，他点点头依然一脸向往：“那是，我就喜欢她那样的，扣儿可真漂亮……” 　　“肯定要比她更好看点。我这是自己雕刻的，想什么样就什么样，反正我中意什么样就雕刻什么样。” 　　“不能像扣儿那样？” 　　“要不你自己学这个？以后想雕刻啥样的都行。” 　　“这个估计有点难，我干不了。我现在想挣大钱，像你一样当大老板。” 　　“然后呢？” 　　“挣更多钱，当更大的老板……” 　　“没想着挣了大钱，去把演扣儿的女演员给娶了？” 　　“咦？”李全朗发现了新世界。“还能这样？” 　　“当然能啊！你想想，女人不都要结婚，你要成了大老板，想找个当演员明星的老婆不是挺容易？” 　　“能找扣儿？”李全朗眼睛越发明亮起来。“好像也是，你就是大名人，不过你是我老表，我看你平时也和正常人一样，得吃饭喝水……” 　　燕长青很残忍地说道：“晚了，人家比你大好几岁，早几年就结婚了！” 　　简直是惨无人道的残忍。 　　李全朗手里的工具差点就砸燕长青头上了，哪有你这样的，故意给了自己希望，再瞬间浇灭自己心中刚升腾起的小火苗。 　　太欠揍了，要不是打不过，现在他就想和这个老表干一架。 　　可是燕长青还没结束，继续说道：“好像过几年会生个女儿，然后被老公抛弃了，挺惨的。” 　　“啊？”李全朗呆住了，完全忽略了燕长青大预言术的问题，被心中女神的遭遇彻底搞懵了。 　　过了半天才想起来：“过几年的事儿，你都能知道？” 　　“能啊！”燕长青呵呵笑道。“你想我为啥这么厉害，因为我能推测出来未来的一些事儿。” 　　“吹牛比吧你！”李全朗不相信，或者因为心中女神的遭遇不愿意相信。 　　少年慕艾，心中的女神形象破灭，对他打击太大了点。 　　燕长青觉得自己是好意，这有助于年轻人快速成长起来。 　　李全朗发呆了半天，然后看着叮叮当当忙碌的老表，恨得牙痒痒，可是没办法这个老表，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怎么办？ 　　转头看见狗窝旁边的食桶，眼睛一亮，上去舀了点放凉的稀粥倒在盘子里，然后开始嘀咕：“七斤，过来吃饭了，啧啧啧，七斤，来……” 　　燕长青呵呵：“幼稚！” 　　李全朗装听不见，继续逗弄几只小胖狗：“啧啧啧啧，七斤，快点吃，吃了长大点，以后咬你主人啊！” 　　燕长青继续呵呵，然后拿照相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 　　这货完全意识不到人心险恶，还故意抱着一只小狗，龇牙咧嘴地冲着镜头汪汪了两声…… 　　…… 　　玩闹了半天，叮叮当当的声音里，李全朗还是有点不甘心：“你真能算出来以后扣儿会离婚？” 　　“咋，你还想当那啥……想等着人家离婚啊！”燕长青差点说出了接盘侠，不过算了，都是老表，别打击太狠了。 　　“我就是问问。”李全朗摸了摸脑袋，一脸怅然。“唉，我初恋没了！” 　　完了还再问一句：“你真确定？” 　　“我都说了我能掐会算的。”燕长青说道。“过几天可以买电脑了。我算出来了，过几天微软会推出新的瘟都死九五系统，电脑会变得更好用。” 　　“啥微软，啥瘟都死九五？”李全朗听见新词，有点不明白。 　　“微软是美国公司，做电脑系统的。”燕长青解释。“马上会推出方便人们操作的电脑系统，有助于电脑更普及。到时候人人都用电脑了，他们的股票肯定要涨了。” 　　“电脑系统？”李全朗还是不明白，不过现在他对老表有点蛋疼，不想听他吹牛比，顺口说道。“人家股票上涨和你啥关系？” 　　“我跟着赚钱了。”燕长青笑呵呵地。“早几年我就让助理买高科技股票了，其中就有微软的，前一段我还特意让多买点微软的股票，现在他股票上涨，我赚钱了啊！” 　　“靠！”李全朗彻底无语了，他都忘了，以前好像是听说，老表和他姑父去沪城，搞股票赚了一笔大的。 　　他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气咻咻地把手里的工具一扔：“七斤，我走了……” 　　燕长青刚想接话，就见他对着地上的一只小狗：“别跟过来了，吃饱了赶紧睡觉才能长大个……” 　　淦！ 　　…… 　　燕长青没等到瘟都死九五到来，先飞去了香江。 　　有大事儿，姑姑要生小老表出来，燕长青当然要跑过来。 　　找了家口碑最好，价格也挺贵的私立医院，燕长青就等在产房外边，连医药箱都背着，就怕出什么意外。 　　旁边是有两大家人，爷奶叔婶爹妈都在，当然堂弟也在。 　　奶奶坐车晕车，燕长青觉得她身体没毛病，特别是经过自己调理，他觉得晕车应该是心理问题。 　　不过也不是大事儿，以后慢慢适应，现在的话，他开飞机来的，上了飞机就没晕，一路都稀奇的不得了，大孙子开的飞机，当奶奶的简直要开心死，哪还顾得上晕不晕的。 　　陈有亮的弟弟陈有明一家，还有他们的父母也在，老两口也来了，家里要添人口的大事儿，他们也顾不上别的，必须来。 　　不过老太太身体还不大好，她那是长期毛病，燕长青帮忙调理好了点，但是还没好利索，是让陈有明开着车，走了快一星期才走到了香江来。 　　黑皮蛋表弟也来了，刚好暑假，没人在家看管他了，只能带着。 　　一大家子人都期待着担心着，堂弟燕长坡乖的不得了，安安静静地等着，只有黑皮蛋这货有点不乐意：“我一个就挺好，为啥要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出来，还是小不点，肯定可闹人……” 　　话没说完就不敢说了，旁边陈有亮正急的团团转呢，听见这有个傻子找揍，当时眼睛就瞪了过去。 　　燕长青听了一会儿就放心了：“姑父别急，挺顺利的，出来了。” 　　果然接着就听到了哇哇哇的哭声，护士抱着出来了，先给家人们看一眼。 　　小黑皮蛋立刻忘了闹人的事儿，蹦跶着往上窜：“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弟弟还是妹妹……咦，是弟弟啊，我想要个小妹妹，弟弟要像我这么皮，以后可咋办？” 　　一下子连护士都跟着乐了，恭喜的话都没说完就憋不住笑了起来。 　　燕长青放心了：“好了，这下你放……” 　　“我老婆咋样？”陈有亮着急的问道。“她没事吧？能进去看了吧？” 　　“能，你进去吧！注意点，她很累……”护士通常对这种看了孩子急着看媳妇的男人有好感，很有耐心给他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放他进去了。 　　…… 　　皆大欢喜。 　　燕长青的别墅终于热闹了起来，那么多房间也有了用处，都不太够住了。 　　热闹真挺好的，黄佩珊还请了厨师帮佣过来，让大家安心度假。 　　接着就开始起名字，吵吵闹闹的，也亏得这是山上的别墅，周围没邻居，不然就要影响别人了。 　　别人都开心的不行，只有李秀妮在记小本本账：这孩子不声不吭的去学了开飞机，不给我说…… 　　来的时候只顾着生孩子的大事儿，没心思想这个，现在想起来了，在燕长青旁边嘀嘀咕咕的。 　　燕长青赶紧建议：“妈，来都来了，出去转转去吧！让佩珊带你出去玩去……” 　　助理不就是干这个的嘛，黄佩珊讨好人还是有一套的，立刻就上来拉着了老板他娘，笑眯眯地说了几句话，拉着人就跑了。 　　不但她们走，还把二婶江大梅她们和几个孩子都带走了——家里有护工，还有两个老太太，轮不到她们照顾母子俩，该玩就玩去吧！ 　　燕二河在后花园溜达了一圈回来：“这房子不错啊！就是买菜远了点，不方便……” 　　他是实用主义者，和他说不到一块儿去的，燕长青点点头：“也不经常来，这里风景还行。以后谁想来度假啥的，偶尔住一下也没啥不方便的。” 　　燕二河一指前面游泳池：“能下去玩吗？” 　　“能啊！” 　　于是一群大老爷们都把泳池当成了澡堂子，就像在老家的小河里一样，泡上了。 　　也没人聊工作啥的，说的都是家里的事儿。 　　平时都忙，难得集体来到这儿，不用管各自家里一大摊子事儿——燕二河除外。 　　陈有明感慨：“还是有钱人会享受，看这多舒服。” 　　燕二河是能泡水里就舒服，到沪城买房子关心靠不靠江边，到京城看到燕长青的四合大院，他只关心门前的后海里能不能游泳…… 　　现在水里一泡满足了，又不满足：“七斤是个能折腾的，也会享受，还别说，就是舒服，要是有个沙滩就好了……” 　　燕大海习惯性地训弟弟：“下边就是海，你去海里泡着，那里沙滩大。” 　　燕二河习惯性的不接话，爱说啥就说啥，反正我不听我不听…… 　　陈有亮不想说话，现在他心满意足了，多个娃，感觉人生圆满的很。 　　燕长青也不想说话，现在就挺好，都挺好。 　　不过他看着陈有明——姑父这个弟弟，他记得原本是辞职下海了的，弄了个小厂子，干的还挺不错的。 　　现在嘛，还在当领导，不过从棉花厂调出来了，到了县里，估计是不会辞职下海了。 　　家里不缺钱了嘛，早些年江大梅赚了钱，买新房啥的，家里吃喝又不愁，大哥生意做得挺好，他们就不用操心别的，上个班挺好。 　　燕二河不说话了，别人也都不说话，听着里面传来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陈有亮动了一下，又继续泡着了。 　　几个人泡在池子里都变得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挺自在的。 第282章 计划书 安静点 　　在香江虽然很悠闲，但是也没谁能长时间住这里过日子。 　　燕长青待了没几天就带人回家了，新生儿不宜长途跋涉，继续留在香江，他老爹和爷奶哥哥都留下照顾着母子俩。 　　回到家燕长青就先要处理一大堆事儿，燕水兴那帮出去旅游学习考察市场的人回来了，打算弄点产品先试试水。 　　工厂是不用建的，加工厂多的很，只需要注册个牌子，把产品生产出来再说。 　　一群大老爷们商量到最后，发现很多东西，在本地随便做，但是想做外贸，货物的要求就很多，比如儿童玩具就有很多要求，再比如零食等食品更严格了…… 　　要做这些的话，准备工作都要很久，他们等不及，只能还去做最开始做的那些——主打女士衣服箱包。 　　没办法，女装销量明显比男装好的多，还有箱包之类的，用不了多少料子，但是利润惊人。 　　而且款式多，这些人转了一圈得出了结论，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人买——大家对这次试着走出国门很重视，甚至还都把设计制作好的衣服拿到了村里来，让村里的大姑娘们小媳妇们先看了看。 　　然后得出了普遍结论：“太露了。” 　　布料用那么少，放大城市给小姑娘穿还行，拿村里，虽说现在村里的女人们大部分也算是富婆，可观念还是没跟上。 　　不过一说卖到国外，大家普遍意见是：“外国人讲那啥……反正都不在乎脸面，喜欢穿布料少的，我看行。” 　　“你是想说不要脸吧？”旁边还有人提醒补充。“人家那叫开放，露的多咋了，好看就行。” 　　“走路上让男人们盯着看啊！” 　　“那怎么了，好看就是给人看的。” 　　“呸，谁都像你不要脸啊！” 　　“女人不打扮，男人咋回家……” 　　“哈哈，你还有理了啊！” 　　“就是……” 　　…… 　　眼看话题偏了，男人们也不问了，算了，直接干吧！ 　　其实这些衣服真没啥，不就是短裤短点上衣小点吗？ 　　多正常的。 　　走街上被男人们看几眼又怎么了，未来还会有无数按摩店，不但有给男人服务的，还有给女人服务的，洗头洗脸洗脚采耳按摩的，不也有女人去吗？ 　　毕竟去找个异性帅哥按一按捏一捏的，多爽！ 　　以后类似这年头叫伤风败俗的事儿，多着呢，只不过这帮人没见识，有钱也不知道出去玩玩多看看，长长见识。 　　…… 　　燕长青大力支持市场这帮人直接去干，还让黄佩珊周佳玲两个，帮忙完善了一下他们的计划。 　　然后就开始把没在家的时候，酒厂缺的工作赶出来，也简单，无非每天多工作两个小时而已。 　　他已经很满意了，随着技能越来越高，他就越来越轻松，对现在每天需要干的那点活儿一点意见都没，真要啥不干只专心玩，他恐怕心里还会不踏实。 　　李全朗的计划做出来了，拿着几张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念起来声音都是自豪：“房租一个月二百块，偏僻了点，好在地方够大，厨师先从酒厂借两个，还按这里工资给他们开，让他们帮带几个小学徒，包括我。” 　　“跑腿的我都找好了，都找和我差不多的学生就行，反正别的他们暂时也干不了，来当个跑腿，我给他们开工资，他们都挺乐意的。” 　　燕长青提醒了一句：“不牵扯生意上的事儿吧？就是说你确定饭店是你一个人的，其他人都是帮工，而不是合伙人？” 　　“肯定我一个人的了。”李全朗这么多天不是白打听的，他想好了。“合伙生意不好做，像你们这些能合作到现在的，我听几个叔说了，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现在也得分清楚，不然容易伤感情。” 　　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找人合作自己干倒是没啥，不过我没钱，现在我正在拉投资，需要你帮忙。” 　　“要多少？”燕长青问道。 　　“不是要你给。”李全朗说道。“我需要你说服我爸妈，让他们支持我。现在他们还不支持我，说我天天瞎跑的。” 　　…… 　　燕长青答应了，拿着他的简易计划书给舅舅看：“你看我老表写的这个……计划书，虽然简陋了点，字也差了点，有很多地方考虑不周全……但是……这还是挺好的。” 　　舅舅都笑了：“他这玩意让你拿着擦屁股，你用不用？就这你也觉得不错，你别想着你们是老表，他想干啥你就支持，现在他都没定性，说不定遇到个难处就撂挑子了，到时候咋整？” 　　知子莫若父，舅舅看的还挺准的，李全朗这货现在没啥定性，不过年轻嘛，总要试一试。 　　燕长青劝说：“你总得让他干点啥是不？他不乐意进厂里，在市场上看了这么久，上次他和我说过之后，这半个月搞出来个……计划书出来，也算是用心了，你还想咋的？” 　　舅舅考虑半天：“那他要是撂挑子了呢？” 　　“到时候再说。”燕长青说道。“你总得让他先干一干。你要这么想，大不了就当给他教学费了。给他说清楚，成了就好好干，有困难要咬咬牙。实在真不行，酒厂里还能没他干的活儿？” 　　主要是现在家里有点钱，有退路。 　　有些时候人们不敢干某些事儿，就是因为怕向前一步，后路先断了。 　　李秀敬考虑了半天，还是没点头：“我知道你的眼光好，你说不错，这生意多半是能做的，不过我信不过他，再等等行不？磨一磨他的性子，也不用久，磨他半个月就行，我和你妗子也再商量一下。” 　　“行！”燕长青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 　　转头回去把那几张破纸扔给李全朗：“你爸信不过你，他要你继续做计划书，这个不行，实话说了，这玩意儿擦屁股你用吗？” 　　这费劲儿的，父子俩说不行，儿子说几句话头就一扭一扭的，老爸说几句就想脱了鞋揍人，还得他堂堂老总当传话的。 　　李全朗拿着视若珍宝的计划书，看了又看，随手扔了：“那我再写去。” 　　几张纸他原本当宝贝的，但是被燕长青转述了他老爸的话，看看这改来改去，又当宝贝带身上好几天的……几张破纸，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临走前扭头看向了门口小窝里的几只狗，嘴巴张了张，没敢把话说出口——虽然他人是沙雕了点，但是好歹知道自己现在有求于人，还是算了。 　　燕长青看他那迟疑的身影就知道他想干啥，二话不说把那计划书给捡了回来，和一大摞照片底片放到了一起——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 　　接下来燕长青就又去开飞机玩了。 　　因为在香江的时候，陈有亮也搞了个大预言术，预言他一回来，市场酒厂这边，会有人来参观学习或者考察之类的。 　　这个大预言术也很准，燕长青在家没几天，省里市里就提前通知要来人了，打着带其他企业老总来参观学习的旗子。 　　陈有亮当时说着有无奈也有好笑：“咱们一下子家里都集体来香江这边，估计该有人不放心了，怕咱们以后不乐意回去，或者户口过来啥的，肯定要去瞅一眼才放心。” 　　怕的是啥都清楚，别的不说，这年头外资的待遇都不一般，陈总燕总真要把户口迁出去，那以后就该按照外资待遇收税了，差很多的。 　　俩人合作还是挺合适的，陈有亮平时负责这些事情，燕长青不乐意见人就不见。 　　反正他现在年龄小，谁也说不出啥来。 　　而且他早些年的事儿都不是秘密，虽然他自认为没啥脾气，但是不少人都传他的小火爆脾气。 　　比如几句话说不对就动手打人，制止犯罪下手狠了点之类的。 　　现在他不见人，估计有些人还挺乐意的，反正不影响沟通就行。 　　就像现在，明知道有人来，他还去开飞机，打着出国做事儿的幌子，也没人说啥。 　　其实他走之前，是想搞事情来着的。 　　比如说，他想交待老万，谁要是问我打算不打算移民啥的，就说我想换香江户口，因为据说那边十六岁就可以结婚，我想早点找老婆。 　　后来想想算了，反正等姑父回来，自己也不用管这些事儿，何必让有些人睡不着。 　　…… 　　伊万诺夫已经学会用别扭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普通话，和燕长青打招呼了。 　　安德烈也差不多，他们在这里很舒服，但是交流不便，前一段燕二河能和他们简单对话，就开始了语言上的互相学习。 　　其实这几个也是老油条了，现在和燕长青熟了点，说话也随便些，见了燕长青就拍马屁：“燕，见到你真好，你刚走几天，我们就要望穿秋水了，晚上睡不着觉都在外边的等着……” 　　燕长青都懒得纠正他们的用词，望穿秋水这个词算是被他们毁了，夜不能寐以后也别说了。 　　他一指后备箱：“酒在里面，现在你们那里的气候怎么样？” 　　“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安德烈不但不要脸，连国都不要了。“燕，咱们这里可真好，住在这里晚上特安静，想出去玩也可以出去，安全。” 　　这人无耻的一指伊万诺夫：“不像他们那里，现在经常听到砰砰响，我每次回家都要叮嘱老婆孩子不要随便出门……” 　　伊万诺夫拎着扳手差点就给他一扳手：“燕，我都已经准备把老婆孩子带过来了。你是我们的老板，你觉得我们可以来吗？” 　　这是怕燕长青找到别的不飞行员修理工，不要他们了？ 　　燕长青让他们放心：“当然可以，我们这里的气候也合适，四季分明，而且现在已经开始禁枪了，连普通的猎枪都不许持有，以后会更加安全的。” 　　别看这几个人都算是高端人才，其实工资不算高，没办法，谁让他们国内现在那破样儿，出来挣华国币都比在他们家里拿卢布强。 　　几个人立刻开心的不行，明显的态度更恭敬起来。 　　西多罗夫搞了自筹军费的生意，他们自己的状况缓解了不少，可是也只能改善一小部分人的处境。 　　而现今前苏的情况，依然每况愈下。 　　所以他们几个真希望长久在这里，倒不是不爱那啥的，纯粹是中年男人们的无奈。 　　…… 　　燕长青现在开飞机的技术已经很好了，直接开上大飞机飞向了前苏。 　　有个问题，他的签证是办的有的，但是从来没人检查过，到了西多罗夫这边，根本没人管这些，他是小财神爷，每次来都喜欢开着直升机到处浪，还出租金的那种，给的还是他们最喜欢的酒。 　　燕长青一直觉得，这些人现在心里都有点心理毛病，大概是一朝被蛇咬的缘故，他们更喜欢物资而不是货币——卢布在国际市场上依然在贬值，可谓是飞流直下三千尺，是个人都扛不住的。 　　这次来燕长青是带着摄像机来的。 　　准备拍摄一些风景，夏天的前苏风景还是不错的，有直升机在，他可以一次拍摄出四季的画面来。 　　安德烈成了狗腿子，回来了也不回家，陪着燕老板四处逛。 　　燕长青很怀疑：“安德烈，你是不是现在不爱你的老婆了？” 　　“不可能！”安德烈矢口否认。“你看看，我现在仍然把我们的照片，随身携带的。” 　　“可是伊万诺夫说了，你老婆现在比你还壮。”燕长青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挑人的痛处说。 　　安德烈一脸的悠然神往：“不管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她永远都是我的初恋情人，在我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善良，可爱……”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燕长青扛着摄像机嘴都不闲着，也不怕安德烈受刺激直接把飞机开到自由落体。 　　安德烈能说的很：“我陪好老板你，为了给她挣更多的钱回去，让她吃上最好的牛肉，喝上最烈的伏特加，买最漂亮的衣服……” 　　要不是有最后一句，我差点以为你说的是兄弟来着！ 　　燕长青都无语了，他看向了远处：“安德烈，去北面点，我要拍摄一下山顶的雪景出来。” 　　“好的老板！” 　　…… 　　安德烈在回国前还是回家了一趟的，给她老婆送衣服——他坚持要把去西阳市叫做回国，谁也没招儿。 　　他要给老婆买最漂亮的衣服，但是她老婆现在，依然有着当年可以做模特的身高，却又多了比他更壮的身板…… 　　哪怕是在前苏，也是有点不太好买衣服，何况还物资匮乏。 　　正好桃树乡市场周围有很多小加工厂，可以随便定做任何尺码的衣服，而且价格还便宜。 　　这一趟的飞机要到东北停一下，换一些商品再到沪城。 　　正好燕长青去看望了一下守在荒山的小徐总。 　　徐一博看见燕长青喜出望外：“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来看看……等等，你是开飞机来的？你现在真的能开飞机到处跑了？” 　　燕长青很淡定：“多大点事儿，和开车一样，开上就走了。不过确实方便了点，想飞哪儿就飞哪儿，也挺自在，前一段我还飞了一趟香江，哈哈……” 　　徐一博羡慕的眼都红了：“我身体也挺好的，你说我能不能学？” 　　“可别！”燕长青制止了他这个想法。“坐飞机就挺好的，开的话，要经过多年训练的。我不吹牛，你也知道我学东西和别人不一样，学的特别快。你要是学个半吊子去开飞机，那我没法和你爸交待。” 　　“倒也是，我还没给我们老徐家留下种呢！”徐一博嘀咕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你占我便宜啊！怎么听你这语气和大江叔他们说话一样……” 　　“哪有，你想多了。”燕长青不承认。“不是让我看玉石吗？走啊！” 　　“走走走！”徐一博也不再多想，他也着急展现自己多天来的劳动成果。 　　…… 　　然后徐一博就说个不停。 　　“你看这一块儿，像不像一个猴子？” 　　“这个，看看，是不是有点像一条鱼？” 　　“还有这个，像个睡觉的人，你别站着看，得站这个角度看？” 　　“看这，像不像一朵漂浮的白云？” 　　“一棵树对吧？怎么看都像，颜色也合适……” 　　…… 　　燕长青看了一会儿明白了，他满怀深情地说道：“一博，你辛苦了啊！” 　　那些石头要认真说的话，勉强也能联想到他说的那些，但是要想象力丰富点的，不然也想不到。 　　但凡不是无聊到只能盯着石头看，谁能看出来这么多啊？ 　　能想象的出来，这段时间徐一博是真无聊极了，每天盯着这些开采出来的石头，都研究的……脑子快出问题了。 　　徐一博被他说的一愣：“辛苦倒是没啥，就是这里没啥事儿干。” 　　燕长青提议：“其实也没必要一直守在这里，要不这样，回头换个人来看着就行，现在都安排好了，你也该忙自己的生意了。” 　　“那你找一个我找一个，让他们互相监督着点。”徐一博估计想了很久，不假思索地说道。“这里的玉石再不值钱，数量一多也值钱了，得找个靠得住的。” 　　燕长青点点头，表示这事儿听他的，毕竟人家在这里辛苦这么久：“那我等这趟回去，就开飞机过来运，你坐不坐我的飞机？” 　　“坐啊！”徐一博想的少，他不怕安全问题。“你快点啊！” 　　“放心，飞来很快的，这里最近的机场在哪儿……” 　　…… 　　接着徐一博还带着燕长青在这个东北小县城转了转。 　　还介绍了最近这里的招商工作：“还别说，你燕总的名字真好用，听说你都买了岫玉矿，还真来了几个投资的，附近几个县里现在都挺开心的，说卖给你这个矿太值了。幸亏你来的时候没提前说，不然估计得有不少人来围观你。” 　　这家伙有点像是被压了五百年的孙猴子，现在山倒了，开心得很，说个不停——也有可能前一段一直没个能随便说话的，憋的。 　　燕长青想了一下，他上辈子对玉器是不怎么关注的，毕竟是过日子的人，不关系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不过可以想的出来，玉器在国人的眼里是不同的，有很多象征意义，随着人们生活好起来，这些东西的价值，只会上涨不会下跌。 　　所以他很放心的说：“放心，都亏不了的。老话说的好，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以后古董玉器都要涨价的。” 　　徐一博点点头：“确实这样，近些年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其实类似的东西价格已经逐渐起来了。哎，话说我可以买点收藏起来，等以后价格更高了卖掉啊！” 　　燕长青支持：“可以啊，这本来就是一门好生意。你的钱放银行就那点利息，你买了古玩玉器放着，以后肯定涨价。” 　　“那你咋不干？”徐一博本想点头，但是看燕长青明显只是说说不参与的样子，又有点不自信了。 　　“我不差那点钱。”燕长青最近心情好，和谁都有耐心。 　　“那……”徐一博迟疑了起来。“你确定古玩玉器都会涨？可是我不懂……这个别指望我爸了，我爸上次买了个青花瓷盘子，和我家保姆在菜市场买的一模一样。” 　　“搞玉器也行。”燕长青一指矿山。“买一座放着，或者去买点成品，当收藏品，反正以后肯定不会贬值。想更赚的话，买现在不出名的那些，以后炒作一下再出手，市场不都是炒出来的。” 　　徐一博眼睛一亮，他现在对玉器半吊子都不算，可是在矿山几个月，莫名的培养出了自信来：“我什么都买，成品也买，原料也买。反正原料就是石头，找地儿一放不怕坏。” 　　燕长青被他这自信吓了一跳：“你好歹找个参谋，不行你给我打电话，我麻烦点帮你看一下也行，可别乱买啊！” 　　以小徐总现在的水平，大概率去买石头，那就真的买了石头。 　　徐一博不喜欢不被信任的感觉：“小瞧我是吧？我……” 　　“我回头就给你爸打电话。”燕长青使出了杀手锏。 　　他可不想回头这家伙真买了一大堆石头回家，过个几年十几年的，小徐总变成了大徐总，满怀信心满心希望带着人开出来一看，众人一起惊呼：卧槽，好纯正的石头！ 　　那就太离谱了！ 　　…… 　　接着燕长青又视察了沪城的店铺。 　　没啥看的，除了看看账本，别的都不知道该看啥。 　　店里光鲜亮丽，只有摆的货没有卖的货，连一些高价伏特加都有人买，也是离谱。 　　不过买那玩意的都是不差钱的人，符合燕总一贯只赚有钱人的零花钱的原则，无所谓，有人买就卖。 　　几个店员都闲的发慌，老板来了不知道该干啥，只能一遍遍的擦玻璃。 　　燕长青看着他们，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算了，就这吧！ 　　这些店员也都是老家那边的人，纯粹派来混日子的，不管了。 　　接着去沪城这边的市场物流点，这里才都是实干家，在这里的都是能吃苦的——因为市场货量大，平时哪怕点货的小姑娘们，也免不了要动手搬点东西什么的。 　　当然工作不一样，工资和前途也不一样。 　　市场现在物流点还少，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这些人就会派到其他地方当大总管。 　　燕长青还是比较喜欢这些肯实干的打工人，其实他们在这里干一段时间，都有机会自己单干的，燕长青和陈有亮俩人也支持，有些人已经自己单干了。 　　反正单干的话，大部分人还是靠的市场走货，市场赚的钱也不会少。 　　转了一圈，继续开飞机，回家。 　　然后换了飞机，飞东北，拉玉石。 　　这么几天下来，跑的舒心，也刚好避开了一些他懒得管的事儿。 　　…… 　　徐一博仿佛从原始森林回到了人间一般，下了飞机就感慨：“还是这边热闹啊！” 　　热闹个啥，就是机场的人，还有来运玉石的货车等。 　　不过他是心情好而已，然后又说道：“燕总，真不能教我这个？” 　　燕长青不耐烦，这货说了一路，换谁都烦：“不行就不行，都说了，真想学咱们去学个小直升机也行，这个真不行。” 　　徐一博有些遗憾：“直升机，也行吧！” 　　你还挑上了呢！ 　　燕长青不管他，招呼人开始运玉石。 　　开那么大飞机，其实看着没多少货——石头不占地方。 　　飞机不比汽车，汽车是只要能拉着跑就敢使劲超载，燕长青曾经见过三十吨的货车，拉一百二十吨的钢材送货。 　　可是飞机要是超载那么多会怎么样？ 　　谁想试谁去，反正燕总没打算试。 　　…… 　　然后徐一博就见到了未完工的飞天仙女像：“哎，这个不错。燕总，等回头我弄点好玉石，你给我比着这个来一个行吗？不过估计要小点，这么大块形状颜色都合适的玉石也不多见……” 　　“行！”燕长青无所谓。“实在找不到你就去矿里找去，找到合适的都送你。” 　　“那多不合适。”小徐总还谦虚来着。 　　“没啥，都说了，送你一个雕像，肯定送。”燕长青大方的很，人家堂堂煤老板的儿子，在山沟沟里待几个月，还不值个手工活儿？ 　　“那我选那条鱼，鲤鱼跳龙门那个。”徐一博这家伙也是奸猾，他估计早想好的，就是没好意思直接开口，还拐个弯。 　　燕长青还是那态度：“等着，回头好了叫你。” 　　“那多谢燕总了啊！”徐一博开心得很。“要不我再帮你干点啥，你看还有啥可干的？” 　　燕长青很干脆说出了要求：“帮我清静一会儿，我又有点思路，正准备开工，你安静点就行。” 　　这人说了一路，下了飞机还在说，接着回来这段路也在说，现在还在说…… 　　忍不了啊！ 　　徐一博也忍不了：“好的！” 　　“我不说话你能想出来了吗？” 　　“我看都挺好了，哪些细节不对？” 　　“好了好了，不说了，别瞪了！” 　　“……” 第283章 误会 饭店 雕像 　　新酒厂正在大建设，老万带着一帮退休的下岗的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 　　当初他说不会忙，实际上他喜欢大事小事一把抓，事情交给别人，一天不过问一遍就不放心。 　　白天忙一天，晚上还要复盘一下今天的事儿，再想好明天的事儿，考虑明天是先看新厂工地还是先看老厂生产。 　　徐一博是个闲不住的人，他被燕长青赶到了一边去，就到处走走看看，一点不像离家几个月的人，根本不着急回家。 　　他在酒厂和自家一样，自在的很，到处溜达，主要是莫名的，觉得这里氛围挺好的，大家虽然都忙忙碌碌的，但是都是做事，乱七八糟的事儿挺少。 　　正好看老万大晚上还忙着，就过去聊了起来。 　　老万真不想和这位公子哥闲扯，可也没办法，这是燕总的朋友，自己总不能不搭理人家。 　　小徐总主要是羡慕：“我看长青这人也不怎么管事，你是怎么管理好这么大的一个酒厂的？我记得你之前……” 　　“我之前最多做了个车间主任。”老万替他补充完他的话，然后沉思片刻。“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在这儿，总感觉自己是黄忠到了蜀国，用心去做就行。” 　　徐一博好歹是大学生，立刻就理解了。 　　黄忠的故事还是比较出名的，老当益壮嘛！ 　　临到老了得遇明主，于是南征北战，拿命报答知遇之恩。 　　徐一博就不多问了，人家这态度，还有啥可说的。 　　用心去做，说起来倒是简单！ 　　问题那是容易做的吗？ 　　…… 　　徐一博和燕长青认识的时候，就知道燕总不一般，一开始还有些不服，觉得他如何如何，我也能如何如何…… 　　再然后，就不用说了。 　　他认为自己也是个人才，只不过和天才比不了而已。 　　心中一躺平，再看燕长青，他就淡定起来，不就是学东西快，开飞机什么的，雕刻石头啥的，会点音乐啥的，无所谓…… 　　但是有唯独把酒厂做到世界知名，自己还不忙这件事他很羡慕——同样是当老板的，他老爸整天忙得不着家，包括他其实也不像现在看着这么闲，之所以在东北待那么久，也是他老爸历练他。 　　当然还有个理由，他老爸就不告诉他了，顺便让他和燕总搞好关系。 　　徐一博很羡慕燕老板能当个甩手掌柜，天天也没多少事儿，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是他们家的公司能这样，大小徐总做梦都能笑醒。 　　所以他溜达着找老万问一句，满足一下好奇心——其实想偷师，要是他们公司有这么多让人放心的员工，那他也可以天天玩！ 　　结果白问了，问了等于没问。 　　…… 　　燕长青才不管徐一博在厂里干啥，只要不打扰自己就行。 　　平时一起玩可以，徐一博的性格其实挺好，但是现在变成了话痨，那就没办法。 　　徐一博正研究他的经营模式呢，老万是退休的，带领的管理层，除了燕总家亲戚，就是退休的或者下岗的。 　　然后通过观察发现了，这些人干事都挺认真，特认真的那种。 　　再想想原因，除了老万说的那个，酒厂给他们提供了再就业的机会，另一个也是他们确实在这里干的挺爽快。 　　主要是就燕长青放手放的彻底，让他们尽情发挥。 　　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也比较珍惜——都是年龄不小的人，社会经历足够，能到老再焕发第二春，确实机会也不多。 　　比如说老黄，这位也算是黄忠了，来这里才多久，现在黑了点，可是壮实了不少，简直和以前判若俩人。 　　徐一博还盯着周佳玲看了一段时间，没别的意思，就好奇。 　　这么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职业女性，看起来干劲儿十足，忙的脚不沾地还干劲儿十足，整天冷冰冰的指挥着不知道多少人——确实不知道，现在本地一个酒店，深城两个酒店都在开工，飞来飞去忙的很。 　　好歹是大学生，他大概看明白了。 　　人家这是实现自身价值呢！ 　　现在搞的事情，看起来只是搞三座酒店，实际上，规划里是要建遍各大城市的连锁酒店。 　　现阶段国内还没类似的连锁酒店，如果搞成了，那可真是一份亮丽的成绩。 　　特别是这还是个女孩儿，别看男女平等喊了很多年，但是这年头根本平等不了，女性在职业生涯中很难得到大展拳脚的机会的。 　　周佳玲这个留学生能得到现在一份工作，也算是遇到了明主——像燕总这么撒手不管事的领导，一般人也遇不到。 　　…… 　　然后徐一博发觉了，自己肯定学不来的。 　　他们家里的那贸易公司，让他父子俩不管事儿，放手让别人干，他们不放心。 　　因为那是他们家的命根子。 　　只有燕长青这样的，根本不怕别人管不好把企业干没了。 　　人家有才能，企业没了还有艺术行业的成就；还有技术在手，这个企业没了，转手可以再建十个八个出来。 　　有这自信，那些员工们也敢放手干，反正有老板在，只管冲冲冲。 　　徐一博深有感触，然后准备来和燕长青告辞，回家踏踏实实干自己家的生意去。 　　结果燕长青问了他一句：“小周说你没事老在她身边晃悠，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小徐总当时就懵了：“不是，我那是……观察一下……也不是……主要是想看一下她……” 　　他急的语无伦次，磕绊了几下干脆不说了。 　　燕长青也知道他不是，就是提了一句，现在也没穷追猛打开玩笑的意思，等着他重新说。 　　徐一博歇了一下才重新组织语言：“那个，她还给你汇报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都不管，放心让她去干，她又为什么那么卖力的帮你挣钱。” 　　燕长青笑笑：“看出来啥了？” 　　“有点心得体会。”徐一博把自己想的那些说了一番，最后总结。“我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因为我们家的情况和你没法比……” 　　燕长青听明白了：“她误会你对她有意思，你在她附近晃悠，还挺关注她，让她有点困扰。她说自己现在只想做事业，不考虑其他问题，对了，这是她让我转告你的。” 　　徐一博脸红了：“我真没那意思……这……我什么都没做，就被人拒绝了？” 　　燕长青乐的很：“你想问就去问她，又不是不认识，没事溜达啥？要是陌生人这么干，她就直接喊王所把你带走了。” 　　徐一博反驳：“陌生人也不能干这个吧！吃了雄心豹子胆在你地盘盯你助理。不过……我就那么差劲儿，她原话怎么说来的？” 　　燕长青笑眯眯地不吭声，徐一博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并没有觉得你差劲的意思，我是把工作当做事业来做的，燕总给了我这么个平台，我当然要尽心去做，所以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考虑的。” 　　徐一博一个转身，脸上囧的不行。 　　燕长青解释道：“我知道你肯定没那个意思，但是她有点困扰，所以算着你要来，让她也来了，说开不就好了是吧？” 　　未来大家还要经常打交道的，误会说开了就不是误会了嘛！ 　　徐一博自嘲：“我还以为你故意让我难堪呢！算了没事了……” 　　转头向周佳玲：“主要是看你太忙，没好意思去问……” 　　周佳玲难得笑了笑：“没什么不可说的，都是做事情而已。” 　　徐一博愣了一下，怪不得这长腿妹子整天冷冰冰的，感情她一笑，这么好看啊！ 　　不过就是惊艳了一下，好歹是小徐总，美女见的多了，不稀奇。 　　他其实想问一下，要是换了你老板这么优秀的，你动心不？ 　　但他还没这么不识趣，只是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即就向燕长青提出了告辞。 　　…… 　　燕长青为人十分仗义，亲自开着车把徐一博送到了市里的飞机场。 　　把徐一博感动的不行，上飞机前还连声感谢——他是不知道，自己刚走，燕长青就乐滋滋地去搬电脑去了。 　　让人从国外买的最新款的电脑，装的最新款的系统。 　　还特意让人把目前市面上流行的游戏，安装了一些回来——现阶段网速比较感人，非必要就别想着上网了。 　　然后还有几本电脑书籍，准备自学一下，至少会修理，将来上网了知道怎么设置防火墙，免得被人当网络肉鸡。 　　回到家电脑就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主要是二娃铁蛋一帮家伙们。 　　都新鲜的很，他们也知道电脑，不过没用过，现在还太贵，动辄上万的价格，搁以前都是大家不敢想的东西。 　　一帮子学生，学习要紧，家里没人去给他们买这么贵的‘玩具’。 　　随着燕长青把电脑组装好，接着通电，开机。 　　片刻之后，熟悉的画面出现，燕长青很开心的准备去拿鼠标，旁边传来了一个不解的声音：“为啥都是英语的？” 　　“因为就是从外国买回来的。”燕长青乐呵呵地说道。“其实也简单，来，我教你……” 　　“我自己认得。”二娃牛气的很。“这个我知道，是我的电脑……” 　　…… 　　这边一群熊孩子玩电脑玩的不亦乐乎，那边一个大熊孩子，正野心勃勃地，要干大事业。 　　开饭店的李全朗终于如愿以偿了，饭店搞好厨师就位。 　　然后他带着几个看着和傻小子似的年轻人，拿着传单到处贴——饭店位置偏僻，想要人来订餐，只能这样宣传一下。 　　还怕人不认识，一个电线杆子旁边站一个人，假装不知道上面是啥，在那里大声念着。 　　全朗快餐，送饭到家。 　　不用再等着吃饭，送到你家门口的饭店开业了！ 　　你提前预定，我把快餐送到你家。 　　地址是XXX，可以来现场参观，保证干净卫生分量足…… 　　…… 　　都是李全朗自己折腾的。 　　而且还有了很深的感悟：“麻痹的，早知道还要干这个，我那时就好好学那啥那啥了！” 　　写传单的时候，感慨以前没好好练字；想广告词的时候，感慨没多读点书，哪怕课外书也行；前期投入的账本记的乱七八糟，又开始感慨，早知道应该跟着会计学点…… 　　燕长青觉得挺好的，和舅舅说：“你看看，不做事他都不知道自己差哪儿了，天天牛哄哄的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就冲这个，你那点投入都不算浪费，这学费见效的挺快吧！” 　　舅舅也点点头：“还别说，我也觉得他干起来似乎有点样子，不过我倒是想他干不好。” 　　“咋了？” 　　“他现在说的话我都给他记着呢，知道自己差这么多，是好事，下一步他就知道应该干啥了！”舅舅说道。 　　“我想着他要干不成，就让他重新去复读，说不定他经历过这次的事儿，知道学了，也能考个大学……” 　　燕长青无言以对，回头就鼓励老表：“你爸说了，现在你知道自己差劲儿，知道当初自己没好好学习，也是好事儿。他希望你快点把饭店干没了，回去复读考大学。” 　　于是无言以对的换成了李全朗，他张了张嘴，习惯性的想说几句什么和老表抬杠，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磨炼才能成长，从准备工作到现在，他遇到的难处可不是一点半点，也算成熟了。 　　不过还不够成熟，等他什么时候不把这些困难当回事，还能乐呵呵抬杠的时候，那才算成长。 　　…… 　　村子的学生们最近掀起了外语热。 　　原本上学都不想学的英语，现在成了大家必学的——这是村里的人看到的，她们也不懂，反正知道最近这些孩子嘴里，动不动就蹦出来英语单词句子来，都很开心，娃终于知道学了！ 　　实际上他们是被燕长青坑了，电脑系统没汉字，装的那些游戏也没汉字，一点都没有的那种。 　　燕长青一开始挺感兴趣的，但是试了试就放弃了，没啥意思。 　　他忍不了那游戏的画面，清晰度太感人了，这时候他就只能羡慕二娃他们——大家都觉得很新奇，玩的很开心，只有他一眼看去，感觉还不如不玩。 　　还没联网，别的玩不了，他也不急，先让别人玩吧！ 　　反正这些人只能周末放假玩，其他时间自己再学习也一样。 　　七斤老大不玩，二娃他们太开心了，结果……开心不起来。 　　以这帮人的水平，根本翻译不出来游戏里的英文都是什么意思。 　　但是放弃不是大家的性格，瞧不起谁呢，谁的零花钱还买不起一本词典啊！ 　　抱着词典，兄弟们冲冲冲！ 　　…… 　　燕长青看着这帮家伙的劲儿，莫名就想到了“卡申银矿”——某个传奇女高中生，为了玩游戏，编造出百万字的前苏历史，神奇的是不少人竟然都相信是真的，还获得了维基百科的认可。 　　再想想网际快车的老总，为了游戏放弃一个庞大的可能统治互联网下载行业的公司，那可真是热爱啊！ 　　不过燕长青也不担心他们会沉迷。 　　现在他们是新奇，等到通关了几遍，又没新的可玩，自然没意思了。 　　燕长青放心的去雕刻自己作品的脸了。 　　小徐总最终也没等到雕刻完工，因为燕长青始终在回忆——他要总结自己看过的那么多小视频里美颜过的脸，雕刻出一张符合自己审美的脸来。 　　原本一直在总结，但是他心里清楚的很，这辈子都等不到自己想出自认为最完美的脸了。 　　…… 　　促进他做决定的，还是李秀妮的功劳。 　　别人送了她一辆电动自行车，这是新生事物，比较新奇，而且也挺好看的。 　　本来她不怎么收人礼物的，不过这是村里的人送的，她想自己骑着跑着玩方便就收下了。 　　主要是随处可停，不用像汽车，每次开着出门，还要找个地方停——真正原因是她停车技术不好，但是她不承认，也没人敢说她。 　　她认为骑着小电驴挺舒服，还能吹吹风，比自行车轻松，又不是像摩托能跑很快。 　　不过没地方可去，现在大燕庄出发到市场的公交车增加了好几趟，她的娘家人都在酒厂……只能骑着看儿子，正好桐树林远了点，合适。 　　然后看儿子对着个石头发呆，随口说道：“你烦不烦啊！弄个东西就这么难？赶紧弄出来我看看到底能成个啥样儿……” 　　接下来还有很多话，她的嘴众所周知，从来不会只说简单几句的。 　　燕长青压力之下爆发出了潜力，立刻做出来决定，免得过几天她再过来，看见还没弄好，又着急——也就这么一个人，能让堂堂燕总感觉到压力了。 　　正好他想到和徐一博周佳玲谈话那次，周佳玲笑了笑，徐一博愣了愣。 　　既然想不到完美面孔，那就加一个完美微笑吧！ 　　…… 　　接下来燕长青就很认真的，一点点开始雕琢起来。 　　还在画纸上先画出来研究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决定了选哪张图。 　　忙碌几天后，李秀妮又来了——燕长青很懂她，新车刚到手，肯定要骑着跑，等几天新鲜儿过去，她就不来了。 　　然后李秀妮看了一眼：“哎，这个就是你说的完美脸？我看着也……挺好看的。” 　　隔三天又来：“这个确实好看，要是哪儿闺女长这样，高低我要给你去说个亲，这模样，看着就舒服亲切……” 　　又隔两天又来：“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你咋想出来的？越瞅越好看，回去想了想，还是好看……” 　　再隔一天来了：“还别说，我一个女的都觉得好看，要是真有女的长这样，那男的不都得疯了……” 　　接着又来了一趟：“七斤，雕像呢？” 　　“收起来了，我正准备弄新作品，妈你看看这块石头像不像鱼！”燕长青拉着老妈转移注意力。“我准备弄个鲤鱼跃龙门的，你觉得该咋样弄？” 　　“我觉得原来那个妮儿好看，弄啥鱼啊！”李秀妮嘀咕了一句，不过她唠叨归唠叨，还是和儿子‘讨论’了起新雕刻来。 　　燕长青心里抹了一把汗。 　　雕刻脸的时候，技能升级了！ 　　也许是因为他太用心，雕刻出来的效果，出奇的好啊！ 　　但是这玩意儿，咋摆出去呢？ 第284章 生发 考验爱情 　　杨盛世从市里回来，一脸的喜意根本遮不住。 　　然后一口气跑到了酒厂，对燕长青说了这一趟的经历：“全县集体反对的事儿，市里也有一部分觉得保持现状就可以，我还拉了好几个县的人站咱们这边，投票没通过。” 　　燕长青乐了：“拉了几个县的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和咱们有合作的。”这乡长还保留着在市里‘连横合纵’的气势，说起来很有劲儿。“以前来咱们这学习的，特别是派遣过人来咱们乡培训的那些，就算有些不好明确表态的，也都投了弃权。” 　　燕长青点点头：“我也觉得保持现状挺好，就这吧！辛苦你了啊！” 　　“辛苦啥！”杨盛世摆摆手。“那你忙，我走了！” 　　燕长青送他离开，觉得有些好笑。 　　省里要市里帮着桃树乡搞建设规划，市里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桃树乡搞成市级直管。 　　说白了都是为钱，两家大企业不用说，这个属于明白的，看着的人多着呢！ 　　但是还有那么多小工厂，也许一个个看着都不起眼，但是加起来就了不得了。 　　镇上居然经常堵车你敢信？一个曾经的小破镇，现在各种车辆来回跑，没人指挥交通都不行。 　　现在杨乡长还得把他的应急小组分出一部分，当起了交警。 　　这个人现在把地盘看的很重，县里想插手派交警他都不同意，就是乡里自己派人去管——他怕来的人不能合理执法，搞坏了风气。 　　不是白担心的，这年头有些规章制度不够健全……实际上什么时候都一样，缺乏了监管的管理者，都会搞出乱象来。 　　杨盛世呕心沥血，顶着被无数人记恨背后骂的压力，把大环境搞好了，他真怕来几个老鼠屎，把事情给办坏了。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自己派出来的人，哪怕有时候方式没那么文明，乡里人包括外来的都能接受——太文明了也管不了，反倒是那些人笑着骂着推着赶着，人们也觉得没啥。 　　但是换了外人，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就不好说了。 　　…… 　　燕长青事先没表示支持反对，杨乡长也没来找他商量，大家心照不宣吧！ 　　事情办完，他知道了，也没多想，研究自己的技能去了。 　　万厂长觉得老板现在有点玩物丧志，以前他还经常看工地，拍照留念啥的，现在就是冒个泡，拍几张照片人就没影了。 　　也不能说没影，大家都知道他在哪儿，真有急事找得到。 　　知道在和不知道在哪儿，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反正随时能找到，大家也都安心干各自的事儿。 　　老黄没事就到桐树林溜达溜达，带着几个人这挖一下那刨一下，种些花花草草的，顺便看一看听一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有动静就行，转头告诉大家，燕总还在那里敲石头，大家就放心了。 　　燕长青其实都知道这些，不过他自己现在自己顾不上种花草，桐树林当初种的树都很整齐，一排排的，现在中间的杂草被挖掉，逐渐替换成了各种花儿，虽然还没开花，但是看起来感觉就不同。 　　虽说面积大了点，将来肯定要专人打理，不过也没啥，增加就业了嘛！ 　　小徐总要的鱼还没搞好，燕长青先用昆仑玉雕了一条鱼练手。 　　做完感觉还不错，顺手让人打包了，发给了青省的方清亮父子。 　　…… 　　方清亮不懂这个，双手端着鱼看来看去，感慨：“这和真的似的，燕总亲手做的？那我得收藏起来，看着比那些老师傅们做的还好点啊！” 　　方宝年反对：“收藏啥，年年有余啊！这得摆出来给人看……” 　　父子俩还找了几个懂玉雕的人来看看，然后一起给出了评价：“大师作品啊！虽然咱们这的玉不值钱，可要是能做成这样，啥价格卖不出去？雕这个师傅是哪请的？能不能……” 　　“不能，请不来。”方清亮没等他们说完，就笑了起来。“没几个人请得起的人，桃树乡的燕总亲手做的，酒厂的上家大老板。” 　　“燕总啊！”几个师傅都咂舌不已。“只知道他酿酒办企业搞音乐有一手，没想到还有这手上功夫。方总，你把这玩意儿摆出来，以后咱们这的玉都要涨价了。” 　　搞玉雕的比较关注本行业的事儿，他们知道的清楚：“岫玉都因为燕总买了矿涨价了，他这个作品摆出来，说不定咱们这的玉也得涨价。” 　　方清亮父子俩不关心玉涨不涨价的，也不对，他们想的和师傅们不同。 　　师傅们关心，是一旦玉的价格上涨，他们的活儿也能多点，工价再跟着涨点，收入就不同了。 　　但是方家父子俩对望一眼，又和师傅闲聊了几句，随后送走了师傅们。 　　接着就不用说了，俩人开始让人打探，准备收个小玉矿。 　　涨价就赚，不涨价也不会亏，关键还能经常给燕总送点，看他是真爱好这个，那多给他送几车过去，也算拉拢关系了。 　　自己送去的玉人家给了酒，回头有了作品也送了一件过来，那以后这方面交流可以多一点，有来有往嘛！ 　　他们父子俩觉得，不能像川酒的那位一样，只知道埋头生产，每个月老老实实把产量销量表都送到大燕庄，也不搞什么拉拢关系的事儿。 　　关系不搞好点，万一以后大燕庄那边不想和你合作了呢？ 　　…… 　　川省的那个酒厂老板叫张实林，是个挺踏实的人，原本做小酒厂的，老老实实干了多年，没大起色，才兼职搞起了别的生意，结果反倒是和桃树乡市场的人结下了缘分。 　　而后得知燕老板根本懒得造好日子系列的酒，和人合作在江城搞了个分厂生产，张实林动了心思，想谈分厂。 　　他的性格和大燕庄这批生意人倒是谈的来，所以才被市场的人引见给燕长青。 　　和方清亮父子俩不同，他得到了开分厂的机会后，就把市场生意转给了别人，只老老实实做酒，别的也不想。 　　燕长青觉得都可以，不管是想来往的，还是只想老老实实做事的。 　　川酒还是很可以的，曾经的历史上，那位抢了标王的秦池老总，就是采购的川酒。 　　当年川省有位领导感慨过，川酒三千一吨卖到鲁省，人家卖到了三万一吨，为什么川酒就做不到那样呢？ 　　直到鲁酒自己把自己搞的名声坏了，川酒反倒借着那个机会抢占了不少市场。 　　当然现在就不行了，大燕庄的酒厂屹立不倒，还越发兴旺，很多老牌子的酒都只能羡慕妒忌恨。 　　…… 　　然而方清亮父子和燕长青都没想到，很快大燕庄就出现了张实林的身影。 　　他看起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现在当了大老板，虽然穿着变了，可气质上还很有本色。 　　而且他也没方清亮那么豪气，没直接送一车玉，他只送了几箱。 　　不过他送的种类复杂，玉石也有，玛瑙也有，奇石也不少，颜色各异，形状千奇百怪——川地多山，资源丰富，这是他让人一点点收集的，也算突出一个心意吧！ 　　主要是以前没机会，燕老板不买玉矿，别人也不知道他有这么个爱好。 　　只知道他搞音乐，送什么？ 　　人家的乐器都是名家制作，特别是二胡古筝，堪称绝品。 　　从哪儿找来更好的送过去？ 　　现在好了，知道他有爱好，可以送东西了。 　　…… 　　从香江回来的陈有亮看到燕长青收的那些东西，都开始感慨：“这人出名了不得了啊！以后别人都知道给你送啥，你再也不缺这玩意儿了。” 　　燕长青也感慨，怪不得以前很多名人，都要明确表示自己没啥爱好。 　　这么多东西，绝对是够自己练手了。 　　他雕刻完那个鲤鱼跃龙门，让人给徐一博送过去之后，准备搞两个玉狮子出来。 　　既然雕刻的美女能让老妈都看了还想看，那能不能雕刻的有气势点呢？ 　　这两个玉狮子就是试验品。 　　不过这个不急，他这段时间雕刻上瘾，也得歇两天。 　　搞点音乐出来。 　　…… 　　今年春晚的邀请到了，燕长青没打算再参加，就用民俗节的借口给推了。 　　但是音乐还是要搞的，提高名气，相当于给自家产的‘洋酒’打广告，反正也不费事，做一个专辑好了。 　　半年没做了，这次多出点——那一首格莱美静默五分钟的歌曲，早就火爆全球了，而且这么久热度也没下去，大街小巷估计不少人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得换个风格。 　　这次做的是溜冰场神曲系列，来点节奏欢快的，比如嘟啊嘟等。 　　主要是懒，最近玩雕刻玩的不亦乐乎，不想自己写费劲，还是借鉴来的快。 　　最开心的就是黄佩珊，又可以卖版权卖的手发软了。 　　现在她管理的国外公司越发正规，她这个小总管就越没多少事儿可做，每天就是看账买股票，然后看股票涨的飞起。 　　周佳玲忙着搞连锁酒店，她则闲的不行，早就想催老板快点出音乐了。 　　燕长青出的这个专辑是在香江录制的，花了他几天时间。 　　顺道还听了一下黄佩珊最近的工作报告，参观了成仕龙新电影的拍摄现场。 　　…… 　　从香江回来，燕长青就接到了个好消息。 　　申医生来告诉他，你的那个药，效果还是有的，对大部分人都能适用。 　　燕长青当时就开心了：“那我回头让我爷爷也试试。” 　　申医生无语的很，就是个生发药，你还搞个‘临床试验’，让别人试完了再给你爷爷用，真是孝顺好孙子！ 　　燕长青对生发药其实挺上心的，一直试着的，然后找一些人来试验。 　　有些病可能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但是这个试药对象，简直太好找了——这年月戴假发的也不多，谁是试药对象，走大街上一看，一目了然啊！ 　　反正这个药不存在什么副作用，有些人已经对头发绝望了，让他们试一试，他们愿意的很。 　　其实大多数人都很在意这点的，就算有人喜欢理个光头，但是那是选择，不是被迫，和直接没了是两码事。 　　申医生提前替他安排好了：“我给他们说了，就最近几天，让他们都来复诊一下。你有空了可以来等着，观察一下具体情况。那些不见效的也会来，毕竟咱们有成功的经验，他们对咱们还是挺有信心的……” 　　不见效的也没办法。 　　主要是脱发的原因，比较多。 　　下药对症是老生常谈的问题，表现出来的结果相同，可原因不同，用药就要有所区别——包治百病的药是不存在的，至少现在燕长青的医术还做不出来。 　　能治大部分燕长青已经很满意了。 　　…… 　　随后燕长青在诊所观察了一下前来复诊的那些人，随即就开始放心让爷爷试用了。 　　老头乐呵的很：“我这把年纪了，掉点头发算个啥。咱们家都这样，你看你爸现在就开始掉……” 　　燕长青赶紧又跑去养鸡场，给老爸也推荐了自己的新药。 　　燕大海虽然不经常去看儿子，但是他老婆隔三差五的跑，对儿子的动向了解的很清楚。 　　见到他送来的药，就笑着说：“确定都有效了这是？” 　　“那当然，不看我是谁。”燕长青拽的很。“肯定见效，挽救你的发际线刻不容缓了，你记得按时洗头用药啊！” 　　“中啊！”燕大海答应完顺嘴又问了一句。“还有别的事儿没？” 　　“没了！”燕长青想了想，好像没啥。 　　“哦！” 　　父子俩的对话简单的很，这就完了。 　　李秀妮在旁边撇撇嘴：“儿子来了就在这儿吃饭吧！我中午准备做个红烧冬瓜，蒜蓉炒青椒……” 　　燕长青没听完，就下意识地想拒绝，理由都到了嘴边：厂里做好饭了，回去吃就行。 　　但是想到拒绝的后果…… 　　而且旁边还有燕大海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提醒：“你妈难得有心情下一次厨房，留下来吧！” 　　是啊！ 　　老妈现在难得下厨房…… 　　那就……吃一顿吧！ 　　反正自己有吃饭技能，啥都不怕！ 　　…… 　　还别说，老妈炒的菜就是好，特别下饭。 　　燕总回到了厂里，感觉最近三天都可以不吃盐了。 　　吃饭时间他还答应了老妈，给老妈做一套首饰玉石出来——大概是最近没啥新八卦话题了，需要点道具。 　　所以燕长青回来就开始动工，忙活了大半天，把东西给做了出来。 　　两个小耳坠，几个指环戒指，再来两套镯子，简单！ 　　还是张实林送的东西好，五颜六色的，比较让老妈满意，看她戴着出门去了，燕长青松了口气，开始搞自己的玉石狮子。 　　至于说生发药，那也只是个人爱好，他只是想做，又不打算开药厂，配置点放诊所里，谁来问了卖点就行。 　　而且还要继续研究，毕竟还有人依旧期待着他妙手回春，头上长毛。 　　…… 　　国庆节的时候，燕长青还去市里参加了油田的活动，和文艺部的人一起演奏了民俗节开幕式音乐。 　　他现在比较悠闲，也没人再要求他干这干那，想干什么全看他心情。 　　油田这边文艺部的人关系都不错，几年都一起合作，今年他不去春晚，这些人也没了机会。 　　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上央视，他们预定了参加元宵晚会，虽然比不上春晚，但是以他们的实力，也算不错了。 　　以后可能合奏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大家都有美好的前程，忙碌的时候更多点。 　　还给高中生祝晓斌上了一课，这家伙想考军校来着，但是信心不足——其实他成绩一直挺好，但是现在他想考的是军校，难度比较大。 　　何况是在全国最难考竞争最激烈的地方，大多数人都不敢保证自己十拿九稳。 　　他老爸的意思是，如果真考不上，可以参军去，从部队考。 　　毕竟油田很多人都是从那里出来的，机会还是可以争取的，懂得都懂。 　　不过他不乐意，就要自己考。 　　燕长青其实就说了几句鼓励支持的话，这孩子比较信服他的话，算是效果不错吧！ 　　…… 　　等回到大燕庄，就见到了千里奔波而来的王大江。 　　这人一脸忐忑，还有期待。 　　他带了一大堆照片过来，有的已经很有些年头了，看起来都有点泛黄。 　　都是他老婆的，从结婚前还是小女孩时候的，到俩人认识结婚，带孩子…… 　　王大江有些激动：“我看见一搏的那条鱼了，那小子，抱着和宝贝似的，到处宣扬是你送他的，真好！” 　　迟疑了一下：“雕人像的话，会费劲的吧？” 　　“不费劲儿！”燕长青让他放心。“我有经验的，没问题。你跟我挑一块石头去吧！” 　　“什么都行的，只要像点就行……” 　　…… 　　“你看这个作品可以吧！”燕长青掀开了一块布，露出了自己雕刻的仙女像。 　　王大江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接着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好看，特别好看，和真的飞天仙女似的。” 　　燕长青顺手把布又盖上，点点头：“那就行，保证雕刻出来和照片上的人一样。” 　　王大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盖着的布，回过神来，连声答应：“那就行，其实也不用特别像，差不多就行。我知道你也忙，这个……” 　　“没事，我的爱好，反正我也闲不着。”燕长青放心了。 　　看起来雕像的效果并没那么大，至少王大江表现就还算正常。 　　也可能是王大江现在心里只想着老婆，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吧！ 　　燕长青突然想到了个问题。 　　话说，这个雕像，是不是回头可以展览出去了。 　　只接待情侣观看的那种。 　　考验爱情啊！ 第285章 平常一天 雕像 　　燕长青先请王大江喝了一顿酒。 　　他最近应该感悟挺多的，自己可以充当一次听众，听一听那过去的故事。 　　既然要做就要认真去做，不然技能怎么提升。 　　想塑造一个人物，至少要了解一些事情。 　　王大江没几杯就开始怀念起来。 　　江本布衣，躬耕于王家屯，空想闻达于诸侯，有女不以其穷鄙，委身下嫁，以其嫁妆资助，使其发于市井之间…… 　　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 　　在王大江的讲述中，这个女人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独立承担家庭重任，直到他生意越来越大，却因积劳成疾过早去世。 　　燕长青看照片，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妇女，但是在王大江的心中，她贤淑善良温柔美丽勤俭持家…… 　　总之能想到的关于女性的溢美之词，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 　　王大江讲述的时候，只恨当年读书少，想不到更多的词来怀念夸赞亡妻。 　　燕长青大致明白了，王大江的妻子就是他的奋斗动力，就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的贤内助，是他的指路明灯…… 　　…… 　　等到王大江喝醉了说累了，扯着领带擦着鼻涕眼泪趴着睡着，燕长青找了张床把他扔上去，而后去河里泡了一会儿。 　　酿酒的也烦喝醉酒的人身上的味道，何况他还是个五感异于常人的人。 　　不过他已经对怎么做雕刻有了思路，回头琢磨两天，大概就可以动手了。 　　王大江醒过来后满脸惭愧，连客套话都没说几句，扯了个生意忙的理由，匆匆就走了。 　　燕长青让人送他机场后，自己也到了镇上看了看。 　　一是去看看姑姑和小老表，市场人太多，现在母子俩是在家里休养的，连满月酒也都没办，只是一家人庆祝了一下——陈总觉得要低调点，反正孩子都有了，办不办的，都不耽误自己多了个宝贝儿子。 　　二是去学校溜达一圈，这个不用说，虽说能自学，可也要关注一下学校的进度。 　　三是去老表李全朗的饭店看了看。 　　…… 　　全朗快餐做的还是挺红火的，反正刚开始，赚钱还在其次，重要的是打响名气。 　　燕长青只到厨房看了一看，就放下心来——李全朗做的挺用心，厨房的卫生搞的非常好，算是个开放式的厨房，谁来都可以进来看，真正的做到了公开透明。 　　能做到这样，生意就差不了。 　　现在也没多少人注意这个，很多小饭馆里在天气热的时候，苍蝇乱飞都正常。 　　有的饭店里用了多年的锅灶，厚厚的油腻污垢，看起来……也就现在的人们能接受吧！ 　　李全朗宣传的是干净卫生分量足，这两点他是做到了的。 　　他这里做出来的也算是大锅饭，味道很一般，但是东西都不是差的，不论是青菜豆腐，还是各种肉类，都保证是新鲜的东西，来源清楚，可以让人看着做出来的那种。 　　说起来挺简单的是吧？ 　　实际上能做到的有几个？ 　　就算是未来那些名店里面，也很少有可以让人随便参观厨房检查食材的。 　　更不用说将来的外卖了，鬼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做出来的。 　　…… 　　燕长青很支持老表，还留下吃了一顿饭，顺道夸奖了一番店里的厨师帮工们，让他们好好干。 　　李全朗现在很有感触：“老表，我真累啊！太特么累了，累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早上四五点我就得起床带着人去菜市场选菜，晚上收完东西回来洗刷干净十一二来点了，感觉躺床上就睡着，还没睡又得起来……” 　　燕长青建议：“你可以考虑找个菜贩合作，让他负责把你每天需要的菜送过来。钱是赚不完的，你不可能一个人把钱赚完对不对？” 　　“我不放心！”李全朗忧心忡忡。“现在有些人给菜上打药，看着没虫了是挺好，可万一刚他打完药就来卖呢？” 　　“所以你找信得过的人。只要你钱给到位，肯定有人能保证给你送来保质保量的货，就看你怎么做了！” 　　“那我再想想，交给别人，万一他坑我钱呢？” 　　“你仔细想吧！”燕长青只提建议，等他累的实在爬不起床的时候，自然就会做出选择来。 　　李全朗在饭店里精气神十足，到老表这里就不支棱着了，双眼无光：“你说你也是老板，那么大厂，你咋就能天天到处转呢？我还想着挣了钱回去说说，结果根本没时间回去了……” 　　燕长青都被逗笑了，这是赚了点钱，急着回去显摆吧？ 　　可惜了，如果这小子坚持什么都自己干，他永远就别指望回去，饭店又不分时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人吃饭。 　　不过想到他是刚开始，燕长青还是要鼓励的：“我刚开始办酒厂的时候你在上学，根本不知道我们多辛苦。现在你爸们住的房子，都是当初我们一点点盖起来的。” 　　一点点看着别人盖起来的，开酒厂那会儿已经有点小钱了，不至于那么惨。 　　当然说惨了点也是为了安慰人嘛！ 　　反正李全朗信了：“也是，万事开头难，我得继续努力，等饭店做大，我也雇个饭店经理来给我干，我自己想干啥就干啥去……” 　　有信心是好事儿，燕长青笑眯眯地又给他出了个主意：“你为啥不下午去买第二天的菜？隔一天也不算不新鲜的吧？” 　　“我这不是想要最新鲜的吗？”李全朗嘀咕了一句。 　　燕长青呵呵：“早上有很多小摊位，能买到便宜的吧？” 　　李老板现在每天都累的很，没心情和老表抬杠。 　　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一亮：“也是，早上真的太痛苦了，那点便宜真不如我多睡会儿，不然我就该干不下去了！” 　　…… 　　然后俩人就去逛菜市场了。 　　燕长青觉得自己不能脱离群众，得经常观察一下周边的变化。 　　李老板考虑先趁这会儿没忙起来，先看看情况。 　　桃树乡的菜市场也是杨乡长的举措之一，这东西不费事，划一片空地搭个棚子，砖块水泥垒个台子，就是个菜市场。 　　也不用多宣传，他只是宣布，在这里卖菜不收费——别忘了燕长青当年带人做生意时，那会儿摆摊收的各种费用，可不只是个摊位费的。 　　瞬间市场上的摊位就不够用了！ 　　接着是管理人员规定，不许在台子上放个东西就长期霸占摊位，每天晚上市场打扫，第二天来了再占位。 　　这是很值得挨骂的措施，也不知道出这个主意的人，那些天会不会凌晨惊醒。 　　反正没多久，就有菜贩主动要求，我出点摊位费，让我占个长期的吧！ 　　那没问题，接着就顺理成章在市场里面收费了。 　　其实收费也不贵，杨乡长不靠这点钱养市场，更没打算靠这个盈利，主要是交钱的肯定都要登记，便于管理。 　　这是一件大好事，很多村里的老头老太们都学会挎着篮子来卖菜了，反正在市场门外不收费。 　　对于镇上的人来说也高兴，一大早过来，都是最新鲜的刚从地里摘出来的——菜叶上带的水也是真的露水，不是洒的水。 　　关键市场里的菜品明显变多了，南的北的蔬菜蔬菜都开始在菜市场出现，除了菜的种类还不如未来的大型菜市场，其他方面已经都不差。 　　鸡鸭鱼肉各种蔬菜，每天都有人在卖。 　　再不用像以前，平时分个‘逢集’‘背集’，不到‘逢集’的时候，街面上空荡荡的，买个菜都难为人。 　　…… 　　燕长青看了一圈，买了点新鲜水果回去。 　　别的实在不知道买啥，家里啥都不缺，天天都有人送。 　　水果其实也不缺，不过运气不好，他被人认出来了，非要塞给他，只能给人扔下钱意思意思。 　　李全朗酸得很：“我也天天来，都没人送我点啥……” 　　燕长青感慨：“这大概是名人的烦恼吧！没办法……” 　　李全朗终于忍不住了，哪怕只剩累死前最后一口气，也要反问他一句：“都是老表，在我这装比，有意思吗？” 　　“有啊！”燕长青心情不错。“看你羡慕的眼神，这不挺有意思吗？” 　　淦！ 　　…… 　　李全朗看着燕长青拎着水果，啃着菜市场门口小摊位上买的‘牛舌头’饼上车走人，满眼都是羡慕。 　　他也想学人家这潇洒劲儿，可惜学不来，刚开的饭店，不时要遇到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根本走不掉。 　　燕长青不管他的纠结，路过爷奶家把水果放下，到了酒厂停好车，开始干工作前还去河里冲了会儿。 　　大家见怪不怪，燕老板喜欢玩水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天只要不是特别冷就喜欢下河玩——特别冷的时候没让人知道。 　　他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制作酒曲，以及指点一下工人们出酒的问题。 　　然后是处理公务。 　　以前是处理办公桌上给放的各种文件等，现在他懒得天天看，扔那里想起来看一下就行，有特殊的需要紧急处理的，老万就会直接找他的。 　　所以工作就是骑着骆驼，到新酒厂工地溜达一圈。 　　白骆驼是他的标志性骑宠，关键这个够高，坐上面看的远。 　　老万习惯性的过来，开始介绍工程进度，燕总负责不断点头，说几句不错，好，挺快的，你也辛苦了…… 　　就这么几句话，让老万更加干劲儿十足，更加努力的给他挣钱！ 　　要不说当老板好呢！ 　　而且这种工作不是经常的，天天打鸡血也不行，要隔几天来一次就行。 　　…… 　　还要去酒库溜达一圈，闻一闻，贴上几个标签。 　　现在不用让工人直接干了，直接贴上签，让工人们来的时候，按照标签调配就可以，保证味道还是以前的。 　　然后回到桐树林，开始研究自己的技能。 　　他一直研究的控水太超前，目前没啥进度，不过他仍然在坚持。 　　老黄办了一件他特别满意的事儿，给这里通水了。 　　自来水。 　　要搞种植不能缺水，老黄就在岗上最高的地方，建了几个水塔。 　　现在燕长青在桐树林也可以用上自来水了，还别说，方便了许多。 　　以前他只是想，自己懒得折腾，现在手下有人就是好。 　　玩着水还琢磨着音乐雕刻医术等，想了半天，开始研究起呼吸技能来…… 　　基本上这一天就过去了。 　　目前他还是挺满意的，有工作，但是又不忙，还不累。 　　接下来天更晚点，就是自我放飞时间，研究武术音乐啥的，毕竟不论是高来高去的功夫，还是能杀老鼠的音乐，都是不适合让人听或者看的。 　　…… 　　第二天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起来，燕长青开始雕刻王大江想要的雕像了。 　　昨天去菜市场也不是白去的，多观察一些人，有助于更好的完善一个人的形象。 　　依然是先完成身体部分，衣服姿势等，脸要放到最后，毕竟表情最重要，要慢慢琢磨。 　　王大江印象里最深刻的，就是他求婚的那时候。 　　他老婆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一条军绿裤子——当年这个挺流行的。 　　最重要是有两个大辫子。 　　据说那天是黄昏，晚霞很美，给姑娘的身上也染上了一层红霞。 　　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姑娘有点羞涩，手里捏着辫子的发梢，似笑非笑，还有些嗔怪——据说俩人已经谈很久了，他一直因为穷不敢说结婚，姑娘心里是有点小责怪的。 　　其实燕长青是有点羡慕的。 　　他没遇到过这样的爱情。 　　…… 　　往事不堪回首，燕长青专心雕刻，不再多想。 　　反正这辈子也不打算再谈什么爱情了，回头就找十个八个老婆，生他一大堆孩子…… 　　想到孩子，他觉得应该给雕像再来点母性光辉。 　　王大江有两个儿子，他老婆管大的老大是个大学生，分配到单位上班了。 　　小的这个因为后来是他带的，只考了个破技校，现在替他管了一些生意。 　　只看照片，他老婆也就是农村里很常见的一个女孩儿。 　　不过当她成为了某个人人生中最重要组成部分的时候，自然就变得不同了。 　　燕长青想要做到尽量还原的情况下，还让王大江感觉这就是他心中的那个老婆——人走之后，王大江怀念之中，不停的想她的好，自然想象中就越来越好，比完美更完美了。 　　…… 　　转眼几天过去，雕像还没完工，燕长青又被事情打扰了。 　　杨乡长过来请教：“外地来的民俗节目要不要？” 　　“我不说过都可以吗？”燕长青问道。 　　“你说了，你当时说的是，附近想来的都可以，太远了也麻烦就算了。”杨乡长对他说的话记得很清楚。“这个有点远，是一个新省的文工团，说想来表演民族舞。” 　　“有啥目的的吧？”燕长青问道。 　　“一是宣传特产，二是想来和市场联系一下。”杨乡长说道。“咱们这不是青省都有分市场嘛，他们想运东西，那边说不划算，听说咱们这有飞机，想来试一下。” 　　燕长青明白了，心里大致一算：“想运水果过来？感觉不是很划算，咱们这是大飞机，而且发动机还比较……可以吧！依旧耗油量惊人，运输点水果啥的，再考虑到飞机维护费用，没啥利润了。” 　　他想说发动机比较落后来着，但是这年头已经是比较先进的了，可油耗依旧惊人。 　　杨乡长点点头：“陈总也这么说的，不过具体还得看你，你懂飞机，你觉得合适就见一见人，不合适就算了。” 　　“人都来了？” 　　“嗯！”杨乡长点点头。“电话里我都拒绝了，不过人还是跑来了，飞机的诱惑太大了吧！” 　　这倒是真的，新省那边运输一直是个大问题，别看也修了铁路，可那点火车班次，根本不够。 　　反正这年头在大多数城市的市场里，见的最多的新省特产也就是葡萄干，新鲜水果很难运过来，有些说是新省水果的，多半也是冒充的。 　　燕长青觉得运到发达城市还行，运到本地不太行，那个运费加上去，价格太高了。 　　他想了想：“那我回头见一见，问问具体情况吧！等明天吧，我现在手头有点活儿。” 　　杨乡长点点头：“没事没事，他们也不急，你的事儿重要。不过还有个事儿，乡里现在出现不少饭店搞起那个服务行业……算了，这个和你说也不合适，回头我们自己商量吧！” 　　燕长青笑了笑，目送他离开。 　　特殊服务行业嘛，这个杨盛世会头疼也很正常。 　　现阶段出来的，家里过不下去的占多数，抓了人就哭惨，家里老人孩子病号啥的一大群等着吃饭呢！ 　　遇到编造的自然不必说，遇到真的特别惨的，怎么办？ 　　理论上都应该是该怎么就怎么，但是老杨现在成了一心为那啥的好乡长，所以才纠结的吧？ 　　要不好人难做呢！ 　　还好这些自己不用管。 　　…… 　　燕长青开始进行雕刻的最后一部分了。 　　就按照王大江想的那样，有点羞涩，表情似笑非笑，有些嗔怪。 　　不过他发挥了一下，表情有点像是看恋人，也有点像看孩子。 　　画像他是花了小半天功夫才画出来的——照片不行，不够立体，他现在画出来的，比拍照的内容更丰富，看起来更立体。 　　之前考虑花了点时间，但是做起来就容易的很。 　　做成之后自我感觉良好，而且很自信，这不是错觉。 　　通常人们都会有这样的错觉，自己干了某一件事，做出了某一样作品，当时看的时候，觉得可真棒，我真是天才…… 　　但是过一段时间再看，能仍然觉得满意的并不多，大多数时候会有一种羞耻感——当年我就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不过燕长青很确定，就算多年后，自己再看，也会觉得不错，毕竟现在雕刻技能才刚升级。 　　再说了，和未来的自己比肯定不行，可以拿出去和别人的比啊！ 　　…… 　　把雕像放好，随即给王大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马上可以让人送过去了。 　　结果那边王大江比较急，当场表示，自己可以自己运输，他想先来看看，马上坐飞机到。 　　燕长青也理解他的心情，点头答应。 　　随后看时间还早，给杨乡长打了个电话，问他下午那些人能不能过来。 　　有事儿早决定，免得放着麻烦。 第286章 搞飞机 礼貌 不礼貌 　　下午杨乡长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燕长青意外见到姑父也跟着来了。 　　陈有亮摆摆手：“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过来看看。” 　　燕长青无语的很：“你来都来了！” 　　陈有亮呵呵笑了笑：“我这两天又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来和你商量一下。” 　　杨乡长有眼色的很，一摆手带着人在旁边先等着，让这俩人到一边去说。 　　…… 　　陈有亮说道：“我仔细想了，真要能做的话，也算是个好生意，就是不知道两架大飞机能忙得过来不。” 　　飞机也不是可以一直飞的，起飞落降都要有检查的，必须排除所有隐患，毕竟这是个不给你后悔机会的玩意儿。 　　燕长青觉得没啥问题，他主要是考虑：“划算不？” 　　“那得看运啥。”陈有亮考虑的时间长点。“运点咱这没有的，价格还是能起来的。尝个鲜嘛，现在大城市里有钱人越来越多，只要能到货，应该不愁卖。” 　　“他们当地啥价格？”燕长青觉得应该不会贵，他记得打工没几年，随着交通运输越来越顺畅，市面上就开始有了香梨。 　　穷打工人都是跑到批发市场买，几个宿舍的合伙买几箱，按批发价一块钱左右，超市里能卖到两三块甚至更高。 　　当然他们买的肯定不是最好的，具体是不是新省的也难说，总之那会儿他们也分不清。 　　陈有亮笑呵呵地说：“比咱们当地的白菜萝卜价格也贵不了多少。” 　　燕长青点点头：“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他们那量大，一旦搞起来，以后飞机估计就闲不住了。” 　　“这个不是咱们俩说了算的，得看飞机。”陈有亮说的更直接点。“你比我懂，你看着安排，能运多少就是多少，量力而行嘛！” 　　“实在不行，如果运输搞的起来，再买飞机也不是不可能。反正现在北边你都搭上线了，我听说那边情况不咋好，还是挺愿意卖的？” 　　燕长青又考虑了一下：“要不试一试？” 　　“那就试试。”陈有亮点点头。“你算清楚咱们这大飞机一趟的费用，咱们再和他们谈一谈价格……其实价格没啥可谈的了，主要还是你要算清楚运输成本。” 　　运输比水果价可高多了！ 　　反正俩人现在不怕亏点，跑几趟不行了就不干，这个不说死就行——其实也亏不了啥，去的时候也不是啥不运的，傻子都干不出飞机空着跑去，只为拉点水果回来的事儿。 　　最少做了这个生意，以后市场上的水果更丰富了点，自己也能想吃啥就吃啥了。 　　…… 　　新省那边的人等到了结果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还要谈细节，像是他们要出人力物力，负责给水果送到机场装上去等基本问题，这些都是不需要谈的。 　　谈的是去的时候拉多少货，什么货，他们那边有没有公司愿意接手？ 　　不过现在谈不成，来的这位虽说是市一级的负责农业经济的人，可其他贸易上，他还得和那边电话联系。 　　那就慢慢谈。 　　有了基本意向，其他都能谈，不着急。 　　…… 　　然后燕长青就去看了看两架飞机，又和一群人围着上上下下折腾了一通。 　　这样做之后他会更放心，因为他有技能。 　　一般人再认真也可能出问题，但是他可以保证检查完全不会出纰漏，检查完脑子过一遍全过程，保证连一个螺丝都不会出现问题。 　　燕二河在旁边看的挺认真，他现在没啥特别想干的，就是没事爱搞个修理啥的，哪怕已经跟着学了不短的时间，燕长青再来他还是跟着学的认真。 　　他最清楚自家侄子有多妖孽的，知道跟着侄子学的才是最好的。 　　甚至都开始对侄子报有不切实际的愿望了：“七斤啊，你看咱们这业务越来越多了，还要去新省拉水果，能运点哈密瓜回来吗？” 　　说完也不等回答，话题一转：“咱们就两架这玩意儿，都不够用了。想买还费劲儿八叉的，要不咱自己造吧？我看你也不忙，有空了研究研究，咱弄个厂，自己造飞机。” 　　你确定是你说的是飞机，不是村里用的箩头筐子簸箕？蹲家里就能造？ 　　燕长青都沉默了！ 　　他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再一想，对了，万厂长说过，让他有空了搞点啥酿酒新技术出来。 　　类似的话也不止万厂长说过，不过别人和他没这么近关系，也没这俩人说的直接。 　　…… 　　燕二河看他不吭声，还在旁继续煽动：“这个也不难吧？无非是材料稀罕了点，技术多了点。当年咱啥都没有的时候，你几天就学的能拆修发电机，现在我看你对这个都弄懂了，造个这也没啥问题吧？” 　　“造飞机？你钱多烧手啊！”燕长青看着兴致勃勃的二叔都不知道该说啥，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造出来除了自己用的还能卖，这不就挣钱了嘛！”燕二河振振有词。“有飞机还怕挣不来钱？这玩意儿又不复杂，你有敲石头的那功夫，不就给搞出来了吗？” 　　你咋觉得全世界都在搞的高精尖技术，是不复杂的呢？ 　　我……可谢谢你了，对我可真有信心。 　　不过好像确实不难……个屁啊！ 　　这玩意牵扯的技术多了，简单检查维修都是小问题，真要制造，那是天大的问题好不好？ 　　就现在自家用的这飞机，还要等好不少年，国内才搞出来类似的。 　　燕长青懒得吐槽：“大飞机是那么容易造的吗？你的技术还得学，多学学你就知道多难造了！” 　　“那要不先造小点的也行？直升机也不错。”燕二河难得有个想干的事儿，发挥出了当年挨打挨骂也要去钓鱼打兔子的精神，百折不挠继续劝说侄子。 　　二叔，你变了！ 　　曾经的你天天摆弄摩托车就心满意足，现在你摆弄拖拉机汽车就算了，还有挖机给你玩，甚至现在都让你搞飞机了！ 　　你居然还想造？ 　　燕长青一看他这样，居然很认真的样子，想了想：“我老表干个饭店还做个计划书呢，你想造飞机，就凭你空想啊！你至少得了解怎么搞吧？” 　　“飞机上那么多零部件，哪些可以委托别人生产，哪些关键技术必须自己搞，怎么造，需要多大场地多少车间什么设备，最关键，投资需要多少钱？需要从哪儿请技术工人？” 　　“那不是酿酒，随便一个小作坊都可以，自己在家垒个锅也能行，也不是我搞雕刻，弄块石头就行……” 　　燕二河纳闷：“我了解这干啥？你要干的话，这些不该是我来弄的吧？我就是想看你造飞机。” 　　“我还想看你跳大神呢！”燕长青无语了，你都学这么久了连基本检修都还在学习，有多难你不清楚？现在一张嘴什么也不管，就想看个热闹？ 　　果然不亏是我亲二叔，就像当年带六岁侄子去卖艺，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无语。 　　燕长青摆摆手：“你想的，我没想。你要想干把计划书写好再说，就我刚说的那些。就这吧，我还忙，等下我要接人的……” 　　“写计划书？”燕二河傻眼。“让我写吗？” 　　小学二年级肄业生当即就陷入了沉思。 　　…… 　　燕长青等着接王大江来呢！ 　　王总心急的很，坐飞机来的，晚点就能到。 　　燕长青等着也不着急，乐呵呵地看着二叔真的找伊万去打听了。 　　伊万诺夫的表情，明显是一愣一愣的。 　　他压根没想到，这个写字不会写，学说外语时候做的标记，都让一般人看不懂的人，居然还敢想造飞机！ 　　燕二河学外语，不学读写只学说，怎么说……他用汉字……和拼音来记。 　　关键他的那水平，字错三落四的，拼音也乱七八糟的，只能他自己认得。 　　不吹牛比的说，他的小笔记本，当密码本扔出去，没几十个密码破译专家，根本不可能完全看得懂。 　　别说伊万了，包括安德烈他们在内的所有人，现在看燕二河都像看神仙。 　　他是真敢想啊！ 　　关键这人还真的又掏出他那个小本本，让人给他帮忙想主意来着。 　　一大群人都被他搞懵比了，你啥也没有，咋给你想主意？ 　　最乐呵的是，这一个人和一群人，平常交流虽然已经没啥问题了，可一旦牵扯到专业问题，燕二河的词汇量明显不够了…… 　　交流起来磕磕绊绊的，别提多搞笑了！ 　　反正燕长青看着乐呵的很。 　　…… 　　王大江刚下飞机，本来心情是阴天来着。 　　他对燕总的技术也放心的很，介绍后边跟着的俩人是自家儿子。 　　见到燕长青乐呵呵的样子，王大江的心情也轻松了些，笑着玩到：“燕总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燕长青实话实说：“看热闹。我二叔说了，飞机太少不够用，不如自己造。他去找那些前苏员工，请教该怎么写计划书去了！” 　　“他要造？”王大江的反应非常正常，满脸不可置信。 　　因为燕二河的身份，来市场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他，毕竟两位大老板的亲戚，就算不管事儿，也没人忽略他。 　　再说人家还有修车的技术呢！ 　　不过除了这些，他的‘闲’也挺出名的，也算是个名人。 　　关键别人一提他，比如说：那是燕总的二叔，别看人家小学二年级没上完，搞修理可是一把好手，车上啥毛病都能修…… 　　虽然这是好话，但是也让他的学历众所周知。 　　燕长青点点头：“他说想看造飞机，我说他想看自己干，让他写计划书，他正打听呢！估计能持续几天热度。不管他，走吧，先上车，去看看……” 　　…… 　　从市场到大燕庄的路，开车走上去早就不会颠簸了。 　　不过王大江三人的心情可是忽上忽下的，又不好直接问什么样，反正心情挺迫切的吧！ 　　到酒厂下了车，也没说吃晚饭的事儿，带着人往桐树林走的时候，燕长青介绍：“在那边放着，你说要来，我就没动。” 　　王大江挤出一个笑容：“行，我们过去看，过去就行……” 　　燕长青心说你们这模样，得亏我对自己的技能自信，否则还不得压力山大？ 　　…… 　　进了桐树林，父子仨人也没心情欣赏老黄精心布置的风景。 　　直到燕长青掀开了盖着的那块布。 　　因为材料问题，军绿色的裤子是没法展现出来的，除非上色。 　　不过他们三人都没人关心衣着，只盯着那张脸看了起来。 　　那张带着点羞涩，慈爱，嗔怪，似笑非笑的脸，也在看着三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说出话来。 　　王大江当时就愣住了，半天才喃喃自语：“我们仨过的……挺好的。就是你不在，有时候想你……” 　　旁边老大老二脸上已经掉泪了。 　　听到王大江说话，当即眼泪就出来了。 　　随即忍不住喊了一声：“妈！” 　　两个人的声音，让王大江直接没忍住，开始抹起了眼泪。 　　三个大老爷们，就这么开始掉泪，抽泣，嚎啕大哭…… 　　…… 　　燕长青转头走了出去。 　　给他们点空间，让他们在里面说话吧！ 　　子欲养而亲不待，当年陪自己过苦日子的人没等到享福，人生大憾，不过如此！ 　　…… 　　父子三人在里面待了挺久的。 　　等到出来，看起来已经变得轻松许多。 　　王大江上来握着燕长青的手：“燕总，这个……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看我表现吧！” 　　燕长青颇有点不习惯：“说好了的，啥感谢不感谢的，你满意就行。” 　　“满意，满意。”王大江连连说道。“我这……唉！” 　　燕长青笑了笑：“走吧！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别的。” 　　…… 　　吃了饭什么都不用说了，喝酒都喝多了点。 　　不过有了上次的事儿，这次王大江倒是没等到喝醉倒下，连那两个‘大侄子’虽然年轻，也挺克制的——大侄子不是燕长青要占便宜，是他们喝多了自认的。 　　大概是因为有‘人’看着了，父子三个除了说几句胡说，别的也没啥。 　　…… 　　第二天三人就迫不及待的要把‘人’带回家——他们不觉得这是雕像，因为这就是他们心中的妻子和母亲。 　　很费劲儿，那是玉石，看着和人差不多，但是重量……反正三人也不让别人来帮忙，自己就行。 　　真的是把雕像当成人的，一举一动都还尽量保持着礼貌。 　　又从市场买了新棉被垫着，放车上再运到飞机上——他们是狗大户，要包机回去。 　　燕长青无所谓，随便他们折腾吧！ 　　人的心中都得有个念想，不管是什么，或是理想，或是信念，或是某个人…… 　　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只剩下空虚寂寞冷了！ 　　现在父子三个人心情激动之下，花点钱算什么。 　　…… 　　燕长青总算落了个清静。 　　至少清静了好几天，然后陈有亮给他打电话：“你到底给你二叔说啥了？他去前苏了？” 　　“啥？”燕长青都愣了。“那我二叔这次的热度可是有点高。他说要造飞机，我说他想干自己干，让他写个计划书出来……” 　　“嗨！”陈有亮无语的很。“他就是闲的蛋疼了，造飞机，他咋不上天呢？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办个签证直接跟着飞机走了……” 　　人家咋没想上天，这不就是想上天，才造飞机呢！ 　　也不对，已经飞在天上了！ 　　燕长青不敢刺激姑父了，知道他担心二叔这个平时不怎么靠谱的，安慰他道：“没事儿的，他会当地话，而且和安德烈他们关系都挺好的，就是去跑一趟，问题不大。” 　　“我知道问题不大。”陈有亮生气的很。“我是气他不打个招呼就走人，有他这么干的吗？咋着他想造飞机了？也没听他和我们商量啊？” 　　“他没和人商量，就是让我造！”燕长青无奈得很，把事情说了一遍。“我说你写计划书去吧，回头我给你提供技术资金支持……” 　　陈有亮对这叔侄俩都没话说了：“那他要是真能写个计划书，你还真给他干啊？” 　　燕长青只能安慰一下他：“没事，你还不知道他，就这几天热度，等打听完了知道难办，自然就没事了。” 　　陈有亮呵呵了一声，想想当年这俩人，一个不靠谱，一个没入学，出去溜达一圈，带着钱回来的时候，自己那会儿的担心…… 　　他真懒得多说：“他要写出计划书，你以后就专门研究造飞机吧！就这，挂了……对了，也别给家里说，特别是你姑，免得他们担心。” 　　电话挂的一点都不礼貌。 　　…… 　　燕长青放下电话，想了想给前苏那边的机场打了个电话。 　　他的名字好用的很，很快燕二河就接电话了：“七斤，我来搞调研了，这边的飞机更先进，我准备上他们这的飞机制造厂考察考察。” 　　“不过伊万说外人不大可能随便进去那些地方看，但是他能联系以前造过飞机的人，可以带我去摆拜访一下，你还别说，这还真冷，我都受不了……” 　　听听？ 　　调研？考察？ 　　说的和真的似的。 　　燕长青听着他啰嗦，无奈得很：“你早点回来，告诉伊万和安德烈，保证你的安全。” 　　“放心，这里的人都有枪，他们和我一起去。”燕二河信心很足。“开着装甲车去，我雇佣他们当保镖，你尽管放心。嘿嘿，你坐过装甲车……忘了你来过，算了……” 　　燕长青懒得再听，电话也挂的很不礼貌。 　　国际长途啊，听你闲扯也是钱。 第287章 燕二河之旅 　　燕二河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出来看看的，不出门，怎么知道外面有这么多自己还没玩过的机械。 　　他现在自己当着驾驶员，拉着一车大兵行驶在白雪皑皑的山林间，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老毛子的装甲车可真带劲儿，轰轰轰的发动机声中，一路碾压过去，那种感觉，可真不错。 　　他现在对大飞机更充满期待了！ 　　至于说他对大飞机的了解，基本可以说无吧！ 　　毕竟接触不久，跟着学检修啥的，他又没侄子那技能小玉盘，文化水平还不够，语言还不通，学起来真不快。 　　平时他修理别的车和机器，也是纯靠熟练度堆上去的，有那个爱好，喜欢摸索摆弄这些东西，再稍微懂点基本理论，修起来问题真不大。 　　但是大飞机，他就是觉得学着太慢，要是能自己造，自己从了解每个零件怎么制造开始学，以后搞维修还不是手拿把掐。 　　燕长青说什么材料学物理学之类的，他似懂非懂。 　　但是多少能猜出来点，飞机那么大，用的肯定不是自家做锄头的普通钢铁，牵扯的东西肯定多了。 　　他纯粹是对侄子有信心，觉得侄子想搞肯定不是问题。 　　天才想干点啥，能有啥难的？ 　　…… 　　转眼来到一户人家，燕二河跟着伊万和安德烈一起前去拜访。 　　也没那么多稀奇古怪，干点什么事儿都要摆谱的倔老头子。 　　燕二河用伏特加开路，用钞票物资砸人，以现阶段当地的情况，没几个人扛得住他这么干。 　　老头听说他想造飞机，是特意来请教的，带的有礼物，还会给钱，很满意。 　　喝了一口伏特加，满足的出了口气，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燕二河忙的很，手拿小笔记本记得很认真，不过问题来了，他的水平记不快，老头说的犹如长江大河奔腾直下，到他这里只剩时不时断流的小水沟。 　　一段话被他要求翻来覆去的说了好几遍，老头终于没忍住，问他懂了多少？ 　　燕二河磕磕绊绊把自己的‘理解’给说了一遍，然后满心期待的等着老师夸奖。 　　没想到老头当时就急了：“你到底行不行啊？就你这个水平，你告诉我要造飞机，说了半天你一句没明白，记得还乱七八糟的……” 　　老头都快哭了，这点钱和东西挣的也太难了点，以为是来了个懂行的，讨论讨论介绍介绍就行，没想到是教一个啥也不会的…… 　　当年自己要带的有这样的学生，老子当场就掏枪给他毙了，免得活生生气死自己。 　　燕二河有耐心的很，他在家被爹妈大哥管，在市场被姐夫看着，特别是早些年吊儿郎当的，谁见了都想说几句——当然现在还那样，不过他习惯了被说几句，对这些话完全免疫。 　　所以老头郁闷的话他也没放在心上，燕二河依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你再讲几遍我就记住了，对了，你说那个图到底是啥样的，慢点说，为啥要像个啥，那个啥啥到底是个啥，还有那个啥啥啥参数到底是咋个意思？” 　　我特么…… 　　老头要疯了，旁边几个大兵都憋不住了，借口出门撒尿遁了——毕竟这是金主，当面笑不礼貌。 　　燕二河看老头的表情，知道自己学的进度大概是不能让老师满意，很惭愧：“别着急，我雇佣你讲课的，按时间给钱，我学的慢一点，你不就可以多挣点钱了？” 　　哪怕是饿死，渴死，也不挣这个憋屈钱！ 　　老头一口气灌了半瓶伏特加，刚想拒绝，伊万在旁边劝说：“老菲比，想想你的孙子孙女……” 　　“唉……”一声长叹，满是心酸。 　　…… 　　最终老头想了个办法，他在地下室一个大木箱里，找出一大堆资料，翻出了几张图纸：“就这个，你能看懂吗？” 　　“我不识字啊！”燕二河说的理直气壮。“这虚线是啥？标注的这是啥？还有这个，为啥画的稀奇古怪的。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在我们那，只上过小学二年级……还没上完……” 　　老菲比脸都绿了，他虽然不知道华国内的小学课程都有啥，但是，全世界小学不都差不多吗？ 　　小学二年级，还没上完？ 　　老菲比的表情已经不是吃屎了，他更像是一头扎茅池里了啊！ 　　伊万看这老菲越发难看的表情，忍不住拉着燕二河劝说：“要不这样，你把图买下来，回去自己买本翻译词典慢慢看……” 　　他是想给老菲比介绍个生意，让他挣点钱解决一部分生计问题，但是可没想把人给直接气死——那样倒是以后再不用为生计问题担心了。 　　燕二河看看老菲比：“你们这个不是得保密的吗？我能带走吗？” 　　“拿去拿去，只要给钱，都是你的。”老菲比一摆手。“我都老了，这些东西只能和我陪葬的，你愿意看一看，就看去吧！” 　　“哦！”燕二河还是不大乐意，都不懂，看个毛线。 　　不过想到侄子应该能懂，也算……行吧！ 　　那就给钱，要啥都行，要物资也没啥，带的有，不够回头让人给再送来，反正不差这点。 　　…… 　　但是燕二河还是似懂非懂——他是这么觉得的，嫌老头讲的不好。 　　所以他想再找个讲的好点的老师。 　　实话说，他对这老头很失望，当初自己学前苏语的那老师多好，一句一句的教自己，这老头就不行，不是专业的，果然不太行。 　　伊万对此没啥意见，你想转，咱们就继续转。 　　那些大兵更没意见，出来游山玩水还有钱赚。 　　特别是燕二河还是个贪玩的，走路上看见野物还问能不能尝尝野味。 　　太对大伙儿的胃口了，出来还能野炊！ 　　然后还能看燕二河如何一脸认真的把人给气出毛病来。 　　怎么着都比在机场里军营里舒服多了。 　　大家都很欢乐！ 　　…… 　　燕二河去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人，感觉人都不咋样，没几个有耐心的。 　　他觉得这些人要去当老师，绝对都会饿死，怪不得到老了没什么生计来源，只能在家养老混日子。 　　想找个好老师，真是太难了啊！ 　　不过风景还不错，和游山玩水似的，虽然冷了点，可这是以前不曾见识的风景，看着还是挺有意思的。 　　也收集了不少资料，反正挺多的，有些重复的他也不介意。 　　伊万和安德烈不会也不敢坑他，明确告诉他，有些资料都是重复的。 　　不过燕二河不介意：“无所谓的，反正不值几个钱，大不了回去卖废纸，来都来了，看这些老头老太的挺那啥的，就当搞扶贫工作了。” 　　既然燕二河无所谓，大家都乐呵呵地看着他折腾。 　　反正就当是玩了！ 　　看他走路上看到野鸡了要去放两枪，喊两声过瘾，看到地上的动物脚印都要查探一番，感慨感慨。 　　还碰到了一次本来应该冬眠的熊，惨遭燕二河的毒手。 　　他倒不是真想打熊，而是枪声惊动了这头熊，然后这头熊忽然就从旁边窜了出来，燕二河正抱着枪乱瞄呢，被它这么一吓，一梭子子弹全打它身上了，死的老惨了！ 　　然后燕二河就愣住了，一来没打过这么大的猎物，二来是担心：“这是不是保护动物，我打了不会有事儿吧？” 　　伊万劝说道：“没事没事，第一次打这么大的猎物吧？别担心，它走的没啥痛苦，你的枪法很准。我们都看着的，它是突然出来的，打了就打了，没事没事……” 　　燕二河惊慌之下什么也不顾不得，一梭子步枪子弹全都扫出去了，关键离得近，还都打上去了——肯定走的不痛苦，快得很，全身上下都是窟窿，熊皮都没法要了。 　　跟着来的大兵们啥都会，都不用燕二河动手，直接就开始拆解起来。 　　伊万还建议：“听说你们那里的熊掌也是可以做美味的，你带回去，给燕总当个礼物。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嘛！” 　　…… 　　燕长青不知道二叔出去就放飞自我了，他只要知道安全能保证，其他的也不在意。 　　反正二叔那性子，不干啥很正常，干出点啥也不稀奇。 　　他现在开始做狮头龙头，还招了几个学徒工一起干。 　　准备大办民俗节，别的节目虽然不少，但是他喜欢搞点大场面的。 　　要是自己搞出百来头狮子百十条龙出来，这气氛不就有了吗？ 　　当年的竹林终于派上用场了，以前他舍不得让人砍，每年还要分出去在周边种点，沿河现在一大片竹林，风一吹风景无限好——他自己砍起来也欢乐的很。 　　真的挺好的，虽说现在季节不是繁花似锦的季节，可竹林里依然有不少鸟儿，一派生机勃勃的感觉。 　　燕长青不希望自己一努力，回头村子变成了城镇，他还是希望尽量保留一些田园风光的。 　　就像现在，西边一片桐树林，东边一片竹林，其他的田间地头因为这些年他的做派，大伙儿也在一些空地种了些花花草草。 　　虽然有些人不爱打理，但是到了春夏秋季节，出门不再是单调的农田，大伙儿还是都挺开心的。 　　砍了竹子，带着一群学徒工，做狮子做龙。 　　等到学生们过周末回来，也加入进来，连一些工人们闲来无事，也有些会篾匠活儿的人，主动过来帮着做点啥。 　　燕长青一看，得，有人才，要用上。 　　带啥学徒工啊，学徒工笨手笨脚的，教半天才只能干最简单的——他是不知道别人给燕二河当老师的痛苦。 　　这些学徒工虽然在他看来学的慢，至少学得会，而且不会慢条斯理给你讲他的那一套‘道理’。 　　燕二河的那一套‘道理’，简直就是导火索。 　　特别是他一脸认真，慢条斯理和你说那些的时候，一家人都习惯他做派了，有时候还会气得吃不下饭呢！ 　　…… 　　发现原来工人里有人才，燕长青立刻就轻松许多。 　　其实这年头农民会这些活的挺多，乡间用的箩头筐子等，不都是农村人自己编的吗？ 　　虽然本地竹子少，用竹子的不多，但是活儿都差不多，只要会这个手艺的，来了都能干。 　　而且这件事还提醒了燕长青，现在厂里什么人都有，要说人才，肯定不只这一点啊！ 　　因为不管什么人都要吃饭，而有些手艺，并不一定能立竿见影的给人带来好处，让人吃饱饭。 　　而很多人因为性格问题，并不都适合去做生意，酒厂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儿，燕长青给了老万一个新任务，让人收集一下，工人们有没有会什么手艺的，哪怕现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后也用不上。 　　而且新厂将来还要招工，至少万人的招工数量，这里面有没有人才？ 　　不过没等老万统计出来，燕二河的人没回来，捎带回来的东西先到了，说的是送给侄子的礼物。 　　一个超级大的木箱子装的礼物，挺沉的，大货车运过来，好几个人帮忙才抬下来。 　　看起来真的情真意切！ 　　…… 　　然后燕长青就被熏的差点吐出来。 　　他的五感可是异于常人的，万万没想到，二叔会给自己一个背刺——打开箱子他就看到了四只大熊掌，还是没处理过的那种，连泥和血污都没洗干净的，特新鲜。 　　当然东西不止这点，还有其他一些前苏特产，鱼子酱，琥珀，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 　　燕长青很是无语，继续翻箱子，这玩意儿一个特大号箱子装的，上面放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下面还不知道是啥呢！ 　　结果就惊讶了，全是纸张。 　　泛黄的书籍，发霉的日记，各种资料，依然是燕二河本色，突出一个乱七八糟的。 　　打开一看，飞机制造，空气动力学，航空工程手册…… 　　书籍大部分还都是内部刊印的那种。 　　接下来还有图纸，笔记，手写的，印刷的，铅笔画的，钢笔写的…… 　　燕长青看着这么一个大箱子，陷入了沉默：你就是去搞这些东西去了？ 　　关键是，这些资料上，有的还印着绝密啥的，咋就给装回来了？ 　　难道是时过境迁，现在不是保密的了？ 　　更关键的是，二叔搞了这么多东西运回来，自己还不回来？在搞什么？ 　　…… 　　燕长青没忍住，急忙又给前苏那边打了个电话。 　　结果那边的接话员告诉他，那位客人还没回来，他正在到处旅游！ 　　我这…… 　　燕长青只能给开飞机回来的安德烈打了个电话。 　　安德烈乐呵呵地说道：“放心吧老板，二河兄弟在那里过的很好，并没有水土不服，我感觉他都吃胖了！” 　　燕长青没注意到他都学会说水土不服这个词了，只是担心二叔：“他在那里都在干什么？你开飞机回来了，他为什么不回来？” 　　“他觉得那里很好，想多玩几天。”安德烈笑呵呵地说道。“伊万在那里陪着他的，还在游山玩水，我们一起打的那只熊，熊掌还是我提议给你留着的……” 　　伊万没回来，安德烈无耻地把提议人换成了自己，向着燕老板表功——当初明明是伊万建议燕二河把熊掌留给燕长青的。 　　燕长青有一肚子话想说，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只要人没事，随便吧！ 　　…… 　　接着燕长青就开始详细看起那些资料图纸笔记来。 　　东西很杂乱，笔记有几本都是私人的，还都是不同人写的，关于一些制造飞机的思路，还有一些设计方向，以及感想等。 　　包括图纸，以及那些内部书籍，当然都是造飞机的。 　　虽然有些年代应该已经很久了，而且笔记上的构思，还有那些图纸，放现在已经落后于时代的东西，因为有的飞机都在天上飞了。 　　但是…… 　　说落后，也得看在哪儿。 　　总之这些不应该燕二河这个二流子能弄到的东西…… 　　他都不识字的好不好？ 　　自家的方块字都认识的不多，更别说是前苏的字——当年村里组织打麦场学习，他也依然是最不上心的那个。 　　燕长青心里吐槽了一句二叔，反正二流子不是自己说的——爷爷经常把这句话挂嘴上，说二叔就是个二流子，混子之类的。 　　爷爷说的没错。 　　二叔本来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平时懒懒散散，除了个人爱好搞机器之类的，其他事做起来从不认真，干起活就讲究个漫不经心……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经常干些不靠谱的事儿，真找不出来多少优点。 　　除了运气好点…… 　　嗯，运气好点。 　　…… 　　对于二叔的运气，燕长青一向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这人什么都不上心，总能遇到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总能让周围的一些人感觉老天不公，苍天没眼。 　　毕竟运气这东西，不讲道理的。 　　燕长青只能把一切都归功于二叔的运气又爆发了。 　　弄这么多资料运回来，关键那机场还是军方的，光明正大从人家眼皮子底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给装飞机上运了回来。 　　也不当回事，就这么堆的乱七八糟的，弄一个大箱子，到了酒厂。 　　燕长青看那些笔记还有些吃力，都是随手记的东西，毕竟写的人当初也没打算拿给别人看，能自己看懂就行。 　　还有图纸，因为并不是一种飞机的，涉及的种类还挺多，有些一看就是直升机的，有些图纸则是只标有参数啥的，都不知道哪种飞机上的零部件。 　　看来自己的基础还不够牢固啊！ 　　燕长青想了想，把其他东西放一遍，先从里面找了一些基础的书籍看了起来。 　　虽然不一定造飞机，但是多了解一些，也不错。 　　学这些肯定能提升技能，说不定回头能给自家的两架大飞机改造一下，让它变得省油点。 　　大飞机才是真正的油老虎，随便一动，耗油都是论吨算的，自己哪怕能随便节省一点，那飞起来就更划算了。 　　关键大飞机还是挺好的，看着壮观，开着过瘾，他也挺喜欢。 　　…… 　　直到过了两天，燕二河才给燕长青打了个国际长途：“七斤，我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燕长青无语的很，这不适合在电话里说吧？关键你打电话的地点也不合适吧？ 　　“那熊掌不错吧？”和燕长青想的不同，燕二河才不关心其他的，只关心自己的猎物。“那是我开枪打的。” 　　“给你说，可凶险了！它突然冒出来。幸好我经验丰富，转手一梭子子弹搂过去，当场就把它打趴下了……不吹牛的说，跟着那些的大兵都服的不行，佩服我枪法好。” 　　燕长青呵呵，说出自己猜测的真相：“都是你花钱雇的人，能不说你好吗？当时你是受了惊吓，才一下子把子弹打光了吧？” 　　燕二河对于自己不想听的话，是能做到过耳不入的，他没听到侄子的呵呵。 　　依旧说自己的：“过几天我就回去了，这里挺好的，就是太冷了，我准备等暖和点再来玩，其实这还挺有意思的，野味特别多，也不管枪，出去随便打……” 　　“对了，你想吃什么野味？我出去打到了顺便给你留着，这天合适，放着不会坏，咱家飞机也挺快的，到家还能新鲜……” 　　他依然洋洋得意，压根不知道自己用四只大熊掌，差点把侄子给熏死！ 　　太新鲜了！ 第288章 试试就试试吧 　　燕长青喜欢看技能熟练度蹭蹭蹭地上涨，却并不喜欢搞太多事情出来。 　　造飞机很麻烦的，不只是技术方面，更牵扯到其他的方面，他不喜欢太多麻烦。 　　哪怕燕二河挺上心，他也没怎么专心搞这个玩意，依旧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儿。 　　舞龙舞狮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就该找人练习了，闲人现在比较少，除了自家预定的一些人，其他的还要招募一部分人。 　　不过这个不叫麻烦，现在周围地方打零工的人挺多，只要给钱，有的是人想干。 　　新厂要招工的嘛，现在先招一部分人练舞狮舞龙，等到过完民俗节，刚好赶上去新厂上工。 　　然后订制的大鼓也到货了，这个不用招募人，村里的学生们都会敲，以前跟着燕长青学的，虽然技术不精，但是应付个民俗节，完全没问题。 　　正准备的热火朝天，杨乡长跑来问：“有个抽奖活动的举办方想申请参加咱们的民俗节，这个可以来吗？” 　　“抽奖？”燕长青一愣。 　　“对！”杨乡长说道。“还请的有明星来，是个小品明星。就是两块钱一张奖券，最大奖是摩托车，还有自行车，洗脸盆，方便面等奖品，我看准备的挺丰厚的。” 　　“这个嘛！”燕长青沉思了一下。“人家来肯定要赚钱的，那摩托车我估计是没啥人能抽中的，最多能有人中一辆自行车啥的，估计大多数人玩了会觉得有点坑，体验感不会太好吧？” 　　杨乡长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咱们的活动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让人花钱。特别是这种活动有赌的性质，我觉得不太好……” 　　“你都觉得不好了还来说？”燕长青无语。 　　“我想自己搞。”杨乡长乐呵了起来。“这也是个思路，咱们是为了娱乐，自己搞的话奖品多点，差不多够本钱就行，让大家也跟着乐呵乐呵。” 　　燕长青觉得这个也不错，现在玩的东西还太少，到时候也不知道让人仰着脸看，重要还是得给观众们一点参与感。 　　他想了一下：“那回头酒厂赞助点酒当活动奖品……” 　　“都说了不赞助。”杨乡长摆摆手。“你给我批发价弄一批就行，什么酒都弄点，也是个噱头。” 　　“随便你吧！”燕长青不在意这些。“我建议弄点市场上的小东西，咱们尽量少设空奖，反正批发价拿货，只要花钱的人，拿到了就不会觉得太亏咋样？” 　　杨乡长略一沉思：“都兑奖，估计工作量就大了。也行，到时候市场那边借人来。弄点小玩具啥的，批发价低点的，让人不空手而归，也算是个纪念。” 　　这句话瞬间提醒了燕长青：“那就干脆做成纪念品，上面写清楚是桃树乡民俗节活动赠品，也能起到宣传的作用。” 　　“对对对。”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两个人在这儿说着说着，计划就越来越完善了。 　　最终定下的初步计划，就是让人不会觉得吃亏了。 　　个人去商场店铺里单独去买某个小商品，价格肯定不能便宜，自家有便利条件，直接批发价，相当于两块钱卖出去了，买卖双方都赚，这叫共赢。 　　…… 　　接着杨乡长又说了一些其他事情，比如到时候治安方面，县里市里到时候肯定会支援一部分治安力量。 　　不过老杨觉得也不能就此放松，自己也要组织起来，到时候万一人多了，还是自己人用着放心也顺手。 　　燕长青觉得问题不大：“到时候酒厂都没开工，算他们都加个班吧！” 　　人手一下子就够了，也算一举两得，专业治安服就不用准备了，直接用酒厂工作服，加个红袖章。 　　倒是还有个问题，燕长青提醒：“垃圾桶得准备，到时候路上还要清扫打理的……” 　　“对对对，这个回头我去弄。”杨乡长摆摆手。“你想的还是周全点。” 　　屁的周全点，还不是去凑过热闹，有经验。 　　燕长青觉得自己搞更合适：“我让老万去弄，垃圾桶上印上企业名字，也是宣传。这摆一路都相当于一路广告了！” 　　“这也是个思路。”老杨现在脑子灵的很。“咱们卖点广告，到时候给工作人员发福利，乡里又能省点钱。” 　　“你看着办吧！”燕长青点点头，老杨一心给乡里增加收入，还是用正当方式，他肯定得支持。 　　杨乡长又想了个主意：“让乡里的那些想打广告的小企业自己赞助节目怎么样？有些民俗节目需要服装啥的，让他们掏点钱，让表演节目的都挣到钱。” 　　“都行……” 　　…… 　　等杨乡长兴致勃勃的开上车一溜烟儿离开，燕长青都忍不住乐呵。 　　干劲儿可真足，老杨还打算宣传乡里的招商工作，税收啥的他权利不大，但是其他方面，他能做的还是挺多的，提供一些便利，保证人家来不受各种打扰安心搞生产，这就够了！ 　　如果让来凑热闹的人都觉得没白来，那活动就成了。 　　至于说酒厂市场提供的奖品，反正不会亏，宣传一波也不错。 　　燕长青觉得周佳玲说过的一些话还是挺有道理的，没有利益的事情不长久，有了利益才能长久。 　　当然也不能只讲利，那就完蛋了。 　　还是自己干好，可以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就算做不好，也可以慢慢改进，最终去做好。 　　这么想着，燕长青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水里，享受了河底静谧的世界。 　　老黄那厮是个能做事的，替燕总做了很多好事，但是也给燕总造成了一点点麻烦——现在河边又挖又填的，人来人往，导致燕总下个水都要多跑很远。 　　燕长青本来不是那么能坚持的人，否则也不至于曾经打了一辈子工。 　　但是水异能这件事，他太感兴趣了，而有小玉盘在，很有可能会实现，所以他才能一直坚持。 　　当然，玩水本身是他的爱好，这个原因也很重要。 　　就像燕二河买房子要靠河边，他其实也一样很喜欢在小河里翻腾。 　　特别是现在他也算是寒暑不侵了，冬天下水也依然很舒服。 　　反正不管什么时候下河，都会涨游泳的熟练度，进度条乐趣无穷啊！ 　　…… 　　燕长青挺喜欢学新技能的。 　　因为一般学新技能的时候，从无到有，而后熟练度飞速上涨的快感，比打游戏可快乐多了。 　　毕竟游戏激情过后，人会累。 　　而刷技能不会，熟练度上涨，会给身体带来正向反馈。 　　学习脑力类的技能，带来的是脑子更加灵活，比如学造飞机，一张张图纸逐渐在他眼里就变得不再是脏兮兮的纸张，而是一个个立体的成型的零部件。 　　体力类的技能就更不用说了，谁不想当个超人，谁不想锻炼后效果立竿见影，就是一个字：爽！ 　　再比如说说酿酒类的。 　　随着他的技能熟练度提升，贴标签让工人们调配酒的方式，也逐渐开始落后起来。 　　现在他直接分配好，哪些是自己指点酿造的，哪些是外来的原浆酒，各种配比已经可以交给工人们来操作，进一步解放了自己的劳动力。 　　说白了就是更能偷懒了！ 　　有了时间，他逐渐捣鼓出地瓜酒向伏特加的进化。 　　也就是用红薯酿伏特加酒。 　　…… 　　农村人，特别是他们这里的农村人，对红薯的感情相当复杂。 　　曾经吃到吐，可是又离不开，曾经一年四季不断吃，不但人吃，家畜家禽也吃，属于离不了的东西。 　　现如今早就摆脱了一年四季不断吃的生活，于是有的人彻底断了这玩意，还有的偶尔会想念了，吃上点。 　　不论人们对它的感情多复杂，但是有一点，它的产量是毋庸置疑的。 　　大燕庄附近的人都种红薯，这里的土地合适，产量相当高——所以价格从来没有贵过，和白菜萝卜一样，算是当地最便宜的东西。 　　燕长青逐渐试着用红薯代替一些原料，酿造伏特加，老万当时就激动起来：“这个好，我早说了，就要这么着，真的好，特别好……” 　　然后就问：“新酒厂建好，应该都能用红薯了吧？要不要把那边的生产车间，直接建成红薯酒的生产线？” 　　燕长青略一考虑，算一算时间：“差不多，可以！” 　　老万立刻就小跑着忙碌去了。 　　…… 　　这天刚抽时间看了看大家的舞狮舞龙排练效果，燕二河就笑眯眯地站到了侄子面前。 　　燕长青对他有意见：“你还知道回来？” 　　“玩的舒服嘛！”燕二河依旧那副带点满不在乎的乐呵呵的样子。“给你带了点稀罕玩意儿，你自己看着泡点酒，不是练武嘛，强身健体的，好东西。” 　　一大堆骨头而已，他当宝贝似的。 　　燕长青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指着骨头下面的一堆纸：“然后呢？” 　　“哦，你说正事是吧！”燕二河想了想。“我是觉得挺难的，我找了个小研究所，进去考察了一下。这玩意儿确实复杂，好多人在搞研究，还要试验啥的，看着挺麻烦。” 　　燕长青总感觉他这话有点言不由衷，你又带一箱子资料回来，还说这个话啥意思：“所以你准备放弃了？” 　　“没啊！”燕二河说道。“我觉得难是难了点，不过可以慢慢来。要不这样，咱们先搞研究，弄的差不多了再造？” 　　“研究？”燕长青瞪大了眼睛。“你知道得投资多少钱不？” 　　“不用多，你多少投点，慢慢干着啊！”燕二河耐心给他讲述自己的观察。“我看了，人家那研究所也说了，只用攻克一个技术难点，就可以拿技术换钱，也不亏本……” 　　燕长青听明白了：“你是不是说你要造飞机，如果有可能就收购人家研究所了，所以人家给你说研究所也能挣钱？” 　　燕二河沉默片刻：“你咋知道？” 　　“废话。”燕长青无语的很。“搞研究就是往水里扔钱，能不能听个响，那全看运气。万一方向错了，研究出来屁也不是，纯属瞎忙。就算方向对了，也得能走到终点，说不定半路就累死了。” 　　燕二河想了想：“这不是有你吗？你不是也懂技术，没事了你看一看，试一试吧，反正一开始也没多少钱？” 　　燕长青问道：“你计划书呢？” 　　燕二河从兜里一掏，卷成了一卷的纸递了过来：“你瞅瞅中不？” 　　真有？ 　　…… 　　燕长青看了几眼就冷笑道：“你这是让人给写好了，你给重新抄出来的吧？抄都抄错了字，也太不认真了点。” 　　燕二河辩解：“我挺认真的，有些字实在不认识，我还查了字典的。” 　　这…… 　　燕长青无奈得很，也就是他二叔，换个人早被他踢出去了：“你真想干？” 　　“嗯，想试试。”燕二河跃跃欲试。“我也有点钱，前期就准备拿自己的钱干一干试试。” 　　“你自己的钱？”燕长青奇怪。“你自己搞？” 　　“你不是不支持我吗？”燕二河有点沮丧。“我知道你不想搞，要不也不会让我弄啥计划书。我就想自己先拿钱，万一研究出啥成果了，攻克啥技术难关了，你再投资行不？” 　　燕长青有点吃不消他这个态度：“你别给我说恁可怜，你是我二叔，你咋想就直说行不？” 　　“反正我想试试。” 　　“你啥也不懂，那些技术员糊弄你，你都不知道。” 　　“我慢慢学啊！再说我都快学会维修了，多少也知道点，研究的是不是能有用的东西，我总能知道个大差不差的。” 　　“真想搞？” 　　“嗯！” 　　…… 　　燕长青陷入了沉思，二叔这人是有点特立独行的，他折腾这么久，还想干，还真拿他没办法。 　　就像曾经的他，别人都考虑买房，他有点钱默不作声跑去给自己买辆车一样。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那两间小破门面房要拆迁呢！ 　　不过他要搞，自己不帮他看着，也不放心……说白了还不得自己干？ 　　燕长青想明白了，二叔这是道德绑架，没错，就是坑自己。 　　他刚想张口，就听燕二河嘀咕道：“我想弄点事儿就这么难，你们都不支持我，都觉得我瞎搞，我还就真的啥都干不成了，你爷不指望我，你爸也嫌我天天晃悠，你也不支持我……” 　　燕长青立刻就想找爷爷，告他一黑状，让爷爷揍他一顿再说。 　　还有你这样的啊？跑这儿卖惨装可怜来了？ 　　不过想想也确实，他确实想干啥没人支持过。 　　曾经想买摩托，被人骂，糟蹋钱； 　　想开修摩托店，被人说，痴心妄想； 　　买了两间破门面，被人笑，说他被坑了…… 　　算了，就这一个二叔，想想当年自己要去拉二胡卖艺，当时人们都觉得那是要饭来着。 　　也只有他这个不靠谱的，二话不说带着自己就出发了。 　　反正就是点钱，试试就试试。 　　燕长青想了半天，点点头：“算了算了，你想干就干，要花多少钱，准备怎么弄，我给你把关，你自己的钱别动了，还是我投钱，回头你看着点，给你算点股份……” 　　“我也有点钱，多少投点吧！”燕二河大喜过望。“千八百万我还是拿的出来的，回头我看看几个存折都还有多少，还有借别人的，他们给我算入股的，算一算应该也不少……” 　　他这辈子不缺车玩了，所以钱是只存不花的。 　　最多有时候别的人做生意急缺钱了找他转借，因为他从来不说利息啥的，就有人干脆说算成他股份，反正也没人坑他，最后还钱的时候多的当利息了。 　　所以他现在有多少钱，也没人清楚，估计二婶那个糊涂的也不清楚。 　　很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 　　对了，还有房产。 　　沪城的靠河的那几套房子。 　　这是个隐藏富豪啊！ 第289章 准备工作 画画风波 　　冬雪自昏暗的天空中，飘飘洒洒。 　　薄薄的一层白雪，却让大地上的一切都多了些别的韵味。 　　麦田里的雪花掩不住碧绿的麦苗，也掩盖不住被雪水湿润的黄色的泥土。 　　公路上的车辆经过，雪花就更加欢腾起来，不断跟随车辆向前变幻的雪花，便成了风景。 　　树杈上一点点白色，像是树枝开了白花一样。 　　燕长青在树下，弹着古筝，一声如同刀剑齐鸣的筝声，震动的那些树上的白花纷纷落下，瞬间桐树林里的小雪就变成了一团看不出人影的暴雪。 　　虽然仅仅就是那个片刻。 　　燕长青一度很羡慕二叔的生活，别人沉默地看着某些东西时，可能是在思考某些重要事情，也可能是胡思乱想。 　　但是二叔不同，他若是盯着什么看，那多半就是真的在看，或者是纯粹的在发呆，这时候他的脑子肯定在休息，绝对不会想什么多余的东西。 　　不过现在，燕长青呵呵。 　　这人终于有了想法，有了想做的事儿，那以后，大约是没太多时间，让他发呆了！ 　　至于燕长青，他只当爱好，指点可以，让他长期干，绝对不行。 　　反正不能耽误自己趁着今日小雪，在树林里弹古筝，当一当高雅人士。 　　…… 　　舞龙舞狮的训练有条不紊，酒店经过赶工，已经开始往里边抬床铺家具了。 　　不是大厦，只是一圈七层的楼房，加一个大大的停车场。 　　在总工程师事先规划好后，起楼的速度让周围人啧啧称叹，诠释了什么叫做香江速度——以至于来自香江的总工程师脸上很是惭愧，羞答答地赶去深城继续指挥那里的楼房建设去了。 　　这座酒店在镇子外，不影响周围人的情况下，日夜施工不停，工人们三班倒轮番上阵，那速度不快才怪。 　　深城那边就不行，施工还要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根本快不起来。 　　什么香江速度，分明是这里的人够下功夫。 　　其他比如公园等的建设，现在只是基本的框架做好了，规划的甬路和花坛，以及广场等都建设好了，但是绿植还没来得及种——那个要等过完年，春季里再搞了。 　　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有足够大的空场地，杨乡长准备把这里当成摸奖中心，在这里举办摸奖活动。 　　奖品比预想的还多，杨乡长觉得全部找市场采购挺合适的，但是乡镇上的企业都不答应——这种好事儿，怎么能忘了我们呢？我们给成本价，一分不赚，就图个宣传。 　　一开始杨乡长还挺高兴，结果到后来都开始有点忧心忡忡：“万一来的人太少，万一卖不完奖券怎么办？那不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其实根本不怕的，最基础的鼓励奖种类最多，从生活用品到小玩具，样样俱全。 　　成本价不超过两块钱的商品太多了，全部设置成鼓励奖，先中奖的可以随意挑选，到后边如果某些奖品特别受欢迎被领完，那就只能领别的。 　　肯定有人就为了两块钱买点小东西去买奖券的。 　　…… 　　接着成仕龙跑来了！ 　　他是准备让燕长青带着去学开直升机的，现在他的两部新电影都已经杀青，只等后期制作，正好现在有时间。 　　然后就看到了燕长青搞出来的大阵仗。 　　燕长青得意洋洋：“怎么样？这个阵仗够大吧？狮王争霸，龙王争雄，到时候场面肯定壮观。” 　　成仕龙点头，有点佩服：“确实很好，也就是你有这样的资源可以这么搞。” 　　总感觉这话是说自己败家来着，其实真没花多少钱，布料装饰都是服装公司搞的，又不会多收他钱。 　　燕长青很虚心：“南方也有很多舞狮舞龙的，你再给指点指点，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瞎想出来的，肯定有不足的地方……” 　　成仕龙想了想：“场面肯定够壮观了，但是我觉得多加点细节更好。比如你弄的那个小狮子，让他和大狮子互动的场面我没看到多少，最好多一点趣味性的动作，让场面更加活泼生动，观众们也很喜欢看的。” 　　“设计的有，还没练习到，学的太慢，很多人以前也没搞过！”燕长青叹气。“能指导的人太少，让人们自由发挥的话，到时候场面又会变得杂乱……” 　　“南面有专门搞这个的，一直有传承的。”成仕龙提醒道。“其实可以从那边请几个老师傅过来指点一二，他们经验多，说不定也会有一些好的思路。” 　　这个倒是可以有。 　　燕长青立刻点头：“你有认识的吗？” 　　“肯定有啊！”成仕龙笑了起来。“那么多动作指导，肯定有懂这个的，以前拍过电影你忘了？” 　　“你是说狮王争霸？” 　　“没错，当时就请了很多武术指导的。” 　　“确实是个思路。” 　　“用不用我帮你联系，到时候你包个红包就行，你看一下想请谁来。” 　　燕长青从他助理那里接过临时写出来的名单，觉得自己又解放了自己的劳动力。 　　他总想表演一些花里胡哨的，但是从视频里看着简单，他自己学着也不复杂，可是那些舞龙舞狮的人，就集体傻眼。 　　自己带的其实挺心累的，请专业的人来更好，无非是个红包嘛！ 　　…… 　　等到请来教舞龙舞狮的人到达，燕长青看了两天，就和成仕龙去了前苏一趟。 　　没多久，待了一周，教人开飞机，顺便又研究了一下那里的飞机。 　　反正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 　　回来之后，送走了成仕龙，就加入了舞龙舞狮敲大鼓的队伍，看着自己的队伍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燕长青很满意，然后去市里了。 　　他要和文艺部的人合伙再搞出一些曲目出来，不为别的，就为民俗节的气氛更热烈点。 　　祝昌盛好奇：“你准备把这个民俗节搞成盛会吗？” 　　燕长青点点头：“过年嘛，往年都是千篇一律的走亲访友，现在我提供个机会，大家一起来玩几天，开心开心，不也挺好的。” 　　祝昌盛也点头：“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要是搞好了，以后固定举办，吸引来各地的观众，促进旅游，还能对当地进行宣传，确实是一件大好事。” 　　旁边祝晓斌跃跃欲试：“能有我参与的节目吗？什么都行。” 　　这个要求很容易满足，燕长青建议：“舞龙舞狮正在训练，你放假了可以加入进去。还有敲大鼓的，也有武术队表演，你看你想参加什么都可以。” 　　祝晓斌犹豫一秒钟：“我想都试试，再过两天我就去。爸，我能去吧？” 　　“去吧去吧！”祝昌盛根本不忍心拒绝。 　　儿子太听话，有时候父母也心疼，除了学习，就是练练武，平时也不给父母添麻烦，总觉得这样的孩子，和别人家相比，少了点什么。 　　…… 　　然后祝昌盛和文艺部的人一起来大燕庄这里看场地，还没进村，就发现自家儿子和别人家的，到底差了点什么。 　　车开到村口，就看到一个少年撒腿跑了出来，看到燕长青的车，立刻冲了过来：“七斤哥，我妈要打我，她不讲理……” 　　燕长青没下结论，因为这是二娃，谁不讲理的事儿，还很难说：“你又干啥了？” 　　“给同学们画像。”二娃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就是给班里的同学们画像。” 　　燕长青刚想问他只画像，怎么会要挨揍？ 　　来不及了，后面提着扫帚的燕水兴媳妇已经追到了，挥舞着扫帚就往二娃身上抡。 　　二娃立刻绕车走，后面老娘狂追不舍，一边追一边骂：“上学你不好好学，考学你也不想学画画，你还画个啥狗屁画……” 　　燕长青伸头劝：“婶子，他就这点爱好，再说他也挺有天赋的，你……” 　　“爱好，天赋？”燕水兴家的媳妇不是不给燕总面子，今天明显是有点气急了。“老师都去咱们那告状了，他只给女生画像，还让人家穿裙子画，大冷天的让人穿裙子，快期末考试了，班里好几个感冒的……” 　　燕长青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镇上的初中虽然新楼房一栋栋，可暖气和空调这玩意儿，目前还根本没影儿呢！ 　　你画就画了，干嘛让人家穿裙子？ 　　正绕车跑的二娃大喊：“又不是我让她们穿的，我只是建议……” 　　“还建议，我建议你站住，让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上个学不干好事儿，屁大点就知道骗小姑娘了是吧？”他老娘才不听他瞎扯，这就得揍，不揍不行，哪怕绕车三百圈，也得追上去揍。 　　又不是城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们，当年也是扛着粮食袋子到处跑的人，就不信追不上这熊孩子！ 　　二娃还在苦苦解释：“没骗人，就是帮人画像。是那些女生自己作的，嫌穿着大棉袄不好看，还非要穿裙子上雪地里去画，有俩还脱了鞋踩着雪让我画，我能怎么办……” 　　…… 　　燕长青听着还没感觉，祝昌盛只是想了想那画面，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话说现在的孩子们都这么样了吗？怪不得现在有人喊什么代沟啥的，这沟可是够深够宽的…… 　　不过，祝昌盛问道：“这孩子会画画？” 　　“挺有天赋的。”燕长青点点头。“特别是画人物，现在已经挺像那么回事儿了。当初就跟我学了点基础，后面偶尔问几句，平时都是自己练的。” 　　祝昌盛惊讶：“你都觉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音乐搞到全球皆知，指点自家儿子练武几天，自家儿子就横扫校门口，生意随便折腾了下，现在都开始往国外倒腾。 　　以这样的人的眼光，说这个被追的像兔子似的孩子，画画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还说他有天赋，那大概是，真的挺有天赋的了…… 　　这么有天赋的孩子，祝昌盛一时有了点爱才之心，他伸出头去：“大妹子，孩子有天赋是好事儿，你要正确引导嘛，老打他也不是那么个事儿，孩子还是要慢慢教的……” 　　燕水兴家的媳妇大概是没想到车里还有外人，当时就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还认出来了：“祝主任来了啊！哈哈哈，让你看笑话了，你说话了，那就不打了……” 　　干笑了一声，一转头指着二娃：“小兔崽子，给你记着账。” 　　转头提着扫帚风风火火地就跑了！ 　　…… 　　二娃上车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谢谢祝叔叔出言相助，大恩不言谢，回头我帮叔叔画个像吧！” 　　祝昌盛都乐了，这些小屁孩儿现在都长大了啊，说起话来一套套的，他笑了笑：“我可不会穿裙子！” 　　二娃嘿嘿一乐：“不用不用，我真没让那些小妮儿们穿裙子，是她们自己想的。还有光脚丫子的，我都说了冻脚，她们还说让我快点看几眼，记清楚了好画……” 　　祝昌盛好奇：“有啥作品让我欣赏一下吗？” 　　二娃想了想：“有啊，我这有个还没画完的，本来想在家画完的，结果我妈要撕了，幸亏我手快抢了出来。” 　　他从皮夹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铺开还挺不想的，仔细的给展平了递过来：“这是给我后桌女生画的，我觉得这个小妮儿长得还挺好看的，画的就慢一点……” 　　燕长青听出了，这厮果然不是好东西，以前是没机会，只能口花花，当舔狗。 　　现在不一样了，家里条件好，也算是高富了，还有点艺术才能，多半在学校里混的挺不赖，要不女生也不能让他给画像。 　　关键这混蛋还讲究，人家长的好看就画的慢一点，啥意思还不明白吗？ 　　那边祝昌盛已经看到了，画像还没完工，不过人物是画好了，后面的景色只画了一半。 　　不过也能看出来，是画的小村庄，而且应该是大燕庄的景色。 　　几栋精致的小楼房，那些光秃秃的树杈子只是随便勾勒了几笔，就活灵活现的，把冬日的树的那种沉寂和冷清画的挺好。 　　加上几棵松柏的绿色，虽然是远景，还未完工，已经挺有意境了。 　　地里的麦苗，黄褐色的泥土，白色的残雪……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正笑吟吟地坐在田埂的枯草上，光着的脚丫子放在白雪上。 　　看起来就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却被画的生气十足，只是……总觉得什么不对来着。 　　直到听见燕长青的训斥：“你个混蛋以后给人好好画，你画的这什么玩意，学生你就画出学生气来，再这么干，你妈揍不了你我揍你！” 　　二娃不服：“这样好看不？祝叔叔你说。” 　　祝昌盛不言语，他对画作的欣赏水平，只能比一般人稍强点，也没强多少。 　　这画看起来挺好，不过到底哪儿不对，他说不上来。 　　燕长青看出来了：“祝叔你看他侧重点放哪儿了，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侧重点？ 　　哦，小脚丫子，小腿，脸，手，还有这身体曲线…… 　　挺青春的一个小姑娘，愣是给人家画的有点妩媚的感觉来。 　　祝昌盛无言以对，这是个小色胚啊，刚才自己真不该多嘴劝一句的，这不打能行？ 　　现在就能领小姑娘画画，以后还能领人家干啥？ 　　天赋歪了啊！ 　　…… 　　燕长青把车停下，让祝昌盛和二娃都下了车，对着二娃呵呵了两声：“快考试了你不上学，被老师赶回来了？还想回家画画，真不把学校当回事是吧？” 　　“我……”二娃想嘴硬，不过面对的不是父母家长，是七斤哥。“我又没……也没干啥，就是给大伙儿画画像。” 　　“画了多少？”燕长青问重点。 　　“也没几个，班里几个女生，还有别班几个，都朋友介绍的，不好推辞。” 　　“你还不好推辞？”燕长青都气笑了。“你要是以后成大师了，这些画可都是你的小黑点。你好好给人画也行，给画的那样子，你觉得合适不？” 　　“这样不是更好玩儿……”二娃嘀咕。 　　“算了！”燕长青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人数不少，快期末了都忙着学习，他带着那么多女生们去画像，要不然老师也不会跑去告状。 　　“你回去给你老妈道歉，让她揍你两下。然后赶紧去学校吧，给老师说以后就不画了。别瞎胡搞，实在想早恋你就恋一个，别整天搞风搞雨了！” 　　“啥早恋不早恋的，我是那样人吗？”二娃终于嘴硬起来。 　　燕长青盯着他看，不说话。 　　别人不知道你啥样，你当我也不知道，老子从光屁股和你一起玩，你长大以后什么吊样儿，知道的比你自己都清楚。 　　二娃被盯着看了不到三秒钟，就开始心虚起来：“那啥，七斤哥，我听你的。不过，能不能等会儿再回家，现在我妈气没消呢！” 　　…… 　　燕长青带祝昌盛回来，还有个目的，是想让他帮着查漏补缺来着的。 　　到底是个大主任，离一把手也没差多少了，管理上的能耐肯定不差。 　　燕长青觉得自己的活动搞的太快点，他原本想慢慢搞的，一年年来，一点点办大点，有啥问题了也能及时解决。 　　但是没想到才第二年，影响力一下子就大到了现在报名的节目都有很多省外的，观众还有国外的。 　　到时候的观众有多少，根本没法预估。 　　燕长青是想让准备工作更充分点，让活动安稳办下去，办的更好点。 　　为此他和杨乡长都在努力，杨乡长那边也没少请教人。 　　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的，多采纳，多总结，多准备点，有备无患嘛！ 第290章 逛街 都是好员工 　　文艺部的车到的慢了点，因为他们需要搬的东西比较多。 　　不过到了这里就好，人多力量大，那么点东西都不够人搬。 　　在村口打麦场一直到原本的‘大路’上，也就是到小李湾的那个路口，都是现场表演大舞台。 　　去年因为杨乡长在桥上准备的设备比较老旧，效果让燕长青不是太满意，今年他特意采购了一批最新的音乐设备，专供大家使用。 　　舞台也比较高，毕竟露天的，不高一点，后边的人看不到。 　　这上面到时候可以搞一个文艺汇演，看情况，要天气合适才行。 　　如果赶上‘下溜冰’的天气，那就算了，趁着中午太阳好表演一会儿就行；如果天气暖和，晚上搞晚会也不是不可能。 　　燕长青最近比较开心，大家对民俗节的热情都挺高的。 　　大概是生活好了，人们也都需要一个庆祝的渠道，很多在外边跑的人，见到别处有什么特色的节目之类的，还要打电话问问家里能搞不，都挺期待这个民俗节能办好。 　　让文艺部的人过来，一是熟悉一下舞台，而是这两天天气晴，准备在舞台上拍个宣传片。 　　油田上对民俗节的支持，到时候都会显示出来的，可不是让人家白忙的。 　　当然燕长青也会对文艺部来的人有所表示，他和这些人几年相识下来，关系都挺好，从不会干让别人白忙的事儿。 　　其实大伙儿也挺乐意来表演的，燕长青现在虽然表面上只会四种乐器，可实际上音乐大师的身份毋庸置疑，不管什么乐器，他触类旁通，都能帮忙指点一二。 　　现在排练也不是没有观众的，村里老的老小的小，加上那些在家带娃不娃的女人们，都兴致勃勃地站在麦田里等着看演出呢！ 　　燕长青只能很无奈的对大家表示：“都是闲人，想参加节目，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能弄个啥，让他们弄个大头娃娃啥的，还嫌弃不露脸……” 　　众人都是乐呵的很，燕总也真能想主意，大头娃娃那可不就是不露脸嘛！ 　　燕长青也没办法，村里剩下的这点人，真的啥都不会，只有顶个大头，那样随便走走就行，别的节目，他们都搞不来啊！ 　　燕总再有能耐，面对这么一群人，他也没啥招儿。 　　…… 　　宣传片拍好，学校是考完试放假，也意味着过年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这时候各种准备，基本上都准备好了，酒店培训好的服务员已经上岗，各种工作人员再次检查场地，做好各种准备工作——早点准备好，多检查几遍，可以不耽误大家年三十和初一在家过年。 　　大年三十和初一这两天在人们的心中地位比较重要，必须尽量让人们回家过。 　　村里外出的人陆陆续续把生意收尾回来，让村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也意味着能帮忙干活的人更多了起来。 　　燕长青想提前给厂里放假，过年了，都早点回家歇歇。 　　但是万厂长转了一圈回来表示：“大伙儿觉得，现在生意这么好，回家歇着也没啥事儿，能不能再干几天？” 　　主要工人们离家都不远，平时又不是不能回家，他们挣到钱了，自然就不用操心家里准备年货的事儿，回去早了也没啥事——其实还是想多挣钱。 　　燕长青心说工作还是不累，回头就多让他们加点班。 　　…… 　　这天一大早，燕老板被老板他娘喊着，要去街上买东西。 　　燕长青很好奇：“家里还缺啥？” 　　李秀妮一瞪眼：“缺的东西多了，过年了，不得准备点啥？” 　　“准备啥？”燕长青被叫回来，看着家里堆积如山的年货，有点无语。 　　他家里能缺东西才怪，从瓜子糖到鱼肉蔬菜，基本上都不断有人来送，东西都快够全村一起过年用了，还买？ 　　李秀妮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不乐意：“让你去就去，过年了哪能自家一点东西也不买。” 　　哦，燕长青有点明白了，大概是送东西的人太多，剥夺了老娘逛街赶集的乐趣。 　　看看老娘身后的老爸，很显然，多半已经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现在一句话都不说，看来打定主意只当工具人了。 　　那就去吧！ 　　一家人开上车，把车停姑姑家门口，带上姑姑和大小老表，一起赶集。 　　黑皮蛋最不乐意，不过燕长青支持他来——他一来，被唠叨的就不是自己了。 　　过年期间，很多工厂都还在加班加点赶工，也没说过年放假都回家的事儿，究其原因，还是工人们都离家不远，想走随时就走，就算车不够，蹬上自行车回家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黑皮蛋穿着一身小西装，脚蹬小皮鞋，一边走一边嘀咕：“穿这也不暖和，非得让我穿，过年就过年，凭啥不让我穿皮衣？” 　　“和我有啥关系，你奶说你那衣服和打渔的一样，穿着不喜庆。”姑姑抱着老二，大概觉得有了老二，也不能忘了老大，所以最近对黑皮蛋有求必应。 　　黑皮蛋中意一套皮衣，但是没他这种熊孩子的号码，姑姑还特意让人给改了一套皮衣皮裤出来。 　　结果穿回家就被老太太提意见，觉得大过年的，怎么能穿一套看着像打渔的衣服，黑不溜秋的，一点不好看。 　　他们家的老太太轻易不发表意见的，一般说了，老头首先响应，也没直接说让孙子换，就是三天两头嘀咕，说这衣服抱弟弟都不合适，太凉。 　　说的黑皮蛋不耐烦，自己不穿了。 　　衣服不穿了，但是黑皮蛋一肚子的不乐意，出来就开始嘀咕。 　　燕长青很支持他：“过年了，就是得想穿啥就穿啥，想玩啥就玩啥，过年还啥都被管着，那还过个啥年。” 　　黑皮蛋深以为然：“等回家我就再换上。” 　　“对，就要坚持做自己。”燕长青大力支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话玩没完，感觉胳膊上被拧了一下，扭头一看，怒目圆睁的老妈显然对他支持老表不大乐意，立刻不说了。 　　…… 　　真没啥好买的，街上的年货，还没他们家里的年货种类多。 　　只是李秀妮想赶集，想一家三口凑热闹出来玩玩。 　　街道宽敞了，但是拥挤的现象依然没有好转。 　　各种摆摊的还有，不过火药铺子是没了的，禁枪的通知已经有一段时间，正在陆陆续续的收缴一些民间武器，杨乡长的打算是等到过完年，举行一次大型的检查活动，保证家家户户都不再私藏武器。 　　打铁铺子也没了，现在镇上就有小型锻造厂，很多小家庭作坊都变成了小加工厂，赶集的时候也见不到什么大牲口，倒是镇子口停的各种车辆增多了，拖拉机到汽车都有，板车基本上快绝迹了。 　　李秀妮逛了一圈，又去侄子的饭店转了一圈，工厂不放假，饭店不关门，李老板依然很忙碌。 　　不过总算有人来欣赏他这么久的成绩了，李全朗相当自豪：“姑，给你说，你侄子现在能挣钱了，等过年上你家我给你做顿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不吹牛的说，现在咱就是特级大厨级别的……” 　　不吹牛才怪，做个大锅饭他要拽上天。 　　但是哄得李秀妮挺开心的：“好好好，全朗现在出息的很，好好干，争取也把饭店弄成大酒店。” 　　“那不行。”李全朗一摆手。“姑，我这是快餐店，搞不成大酒店，最多多开几个分店，搞连锁……” 　　…… 　　燕水兴觉得老表还真成长了，认识的还是挺清楚的。 　　当然也是环境所致，如果是原本的小乡镇，能开个饭店，他就会满足。 　　可是现在镇上的人都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做小生意的都想做大，小饭店的老板也想的多了。 　　转了一圈，李秀妮虽然没买什么东西，但是获得了逛街的愉悦和满足，很感慨：“要不是经常来街上逛逛，都不敢信这是咱们乡里的集，真不一样了啊！” 　　从老表饭店出来重新到了街上的时候，碰到了杨乡长，正带着一群人在路边指指点点。 　　看到燕长青一家子出来，乐呵呵地打招呼：“出来赶集了？” 　　燕大海笑笑：“杨乡长是忙大事的，我们这没事，就出来逛逛。” 　　“也没啥大事儿忙。”杨乡长客气道。“咱们这里现在店铺挺多的，不过没个大商场，我看城里的亚细亚挺好的，看起来大气的很，想在咱们镇上建一座差不多的。两位燕总看怎么样？” 　　燕大海表示支持：“乡里是急乡亲们所急啊，咱们乡现在确实缺个大商场……” 　　客套的燕长青都听不下去，不过随便他们客套，反正老爸跟着，自己不用说话。 　　结果杨乡长还非得问：“长青有什么意见？” 　　“支持支持！”燕长青肯定不会反对了，虽说市场那边什么都有，路也修的好，大家买东西需要都很喜欢往那里跑。 　　但是只要找准市场定位，商场肯定可以开起来。 　　毕竟懒人会越来越多的，家门口如果有的话，价格差不多，能少跑两步也挺好的。 　　接着老杨就拉着燕长青，又讨论了一番民俗节的问题，什么安保力量，工作人员配置等等，只怕准备的不够。 　　不过燕长青觉得没问题了：“乡里的人都还是挺听你的话的，到时候有啥问题了，你大喇叭里喊几声，只要本地人配合，外来的也会跟着配合的，没啥问题。” 　　都准备这么久，再出问题的话，岂不是显得大伙儿太无能了？ 　　…… 　　接着一家人又去了新酒店。 　　酒店前台是个新招聘来的小姑娘，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但是英语水平极好。 　　周佳玲说过，这个小姑娘的英语又跟她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能进行简单的日常对话——之前的英语都是哑巴英语，听力课也是才有不久的。 　　而且周佳玲对能招聘到懂英语的人挺开心的，现在她连酒店的管理都不用香江带来的人，除了她自己。 　　因为现在是九六年，这一年沪城的平均年工资是万元，而香江人的工资，月工资万元的人都不算啥。 　　周佳玲相当认真负责，酒店好几个英语口语不错的小姑娘，都是她带出来的，然后给个本地的高工资，签几年合同，节约成本节约到了极致。 　　甚至连自己的助手都给换成了小姑娘，反正在这里的工作比较简单，只需要交代清楚，能认真负责的做好记录就好，其他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她们操心。 　　因为这里是燕老板的大本营，在这里工作的人，很少存在不听从指导的现象，工作上也不存在管理人方面的难题，只需要一个合格听话的传话筒就足够。 　　连燕长青也不得不承认，周佳玲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的好员工。 　　李秀妮在酒店转了一圈，进了几个客房看了看，觉得挺好：“这床单可真白，看着就让舒服，还有这床，是那啥席梦思吧？” 　　燕长青笑而不语，只点头。 　　本地产名牌席蒙思床垫，价格便宜，质量靠谱，桃树乡名牌产品，远销周边省份，属于桃树乡市场和步步高连锁酒店合作商家。 　　等出来之后，李秀妮小声嘀咕：“这个小周，用起人来可真大方，一个酒店，哪用得了那么多人啊！” 　　周佳玲没黄佩珊的那一套讨好老板他娘的本事，只会冷冰冰的做事，在李秀妮这里的地位就比不上黄佩珊。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资本家的好员工，周佳玲连床垫都采用的本地名牌，还和厂家搞起合作，订了一批要求比较高的床垫，准备运到深城的酒店用。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多用人浪费成本的事儿？ 　　现在酒店的员工比预计的多了不少，一来是过年期间可能要接待外宾，二来是，这里培训的员工成本足够低，将来可以调到其他酒店去。 　　从偏远地区招来的那些服务员，拿着最低工资，享受着高规格的培训，将来合格了想拿正常工资，还要签订个比较长期点的合同。 　　绝对不浪费燕老板发出去的工资。 　　燕长青没法和老妈说这些，不然她该对周佳玲的印象更差了——毕竟在老妈的观念中，自己一直是劳动人民来着，像周佳玲这种‘节约’成本的做法，估计老妈会看不惯。 　　但是实际上来说，周佳玲是提供了就业岗位的，哪怕她节约成本，对于那些员工，以及附近比较偏远地区的人来说，都算是好事儿。 　　就像那几个高中生，家庭条件不好，考不上大学，高中复读也没机会，只能在家待着等嫁人，或者出门打工。 　　高中学历没什么专业技术，英语说好不好，还差那么点口语培训才能勉强上岗，有几个人会给她们机会的？ 　　现在在酒店工作，或者跟着周佳玲跑几年，等到年龄大点，再想出去打工，也有了一份比较亮的履历，绝对是好事儿来着。 　　反正燕长青就这么看待周佳玲的，绝对是好助理一个。 　　当然另一个也挺好，别的不说，能管理好公司给自己挣钱，还能哄好自己老妈——特别是后一点，有过经验的都懂得，很重要。 　　别的不说，要是黄佩珊在这儿，自己绝对不用做陪老妈逛街这么无聊的事儿，那小妮子会主动承担起这项重任，而且比自己跟着陪的更好。 　　哪像现在，跟着的一大一小两男人，边走边听着一些不着边的话，还要频频点头，点慢了都是错。 　　…… 　　重点来了！ 　　回家走到半路，李秀妮感慨：“看起来准备的挺好的，民俗节肯定可热闹，可惜了，咱们村春妮她们也都想表演个啥，也没机会，唉……” 　　你也想吧？ 　　父子俩一听就明白了，面面相觑，她能表演啥？ 　　红烧冬瓜吗？ 　　关键村里的这些女人们，真没啥才艺。 　　近两年嫁过来的小媳妇还行点，多多少少有点文化的，长相也不差，有的还会点唱歌跳舞啥的——村里有钱了嘛，年轻人找的媳妇也不一样了。 　　可早些年的媳妇儿们，实话说，给燕长青出了个大难题。 　　刚好刚才想到黄佩珊，燕长青打了个电话，给她布置任务：“我们村里我老妈和她那群朋友，想要表演点啥，你给想个办法来。” 　　要助理要手下是干啥的，就是解决难题的。 　　…… 　　两天后黄佩珊就赶到了，还有托运的一大箱衣服。 　　然后找到老板他娘就开始介绍：“燕总特意交代的，从香江那边订制的传统服饰，这些都是古装电影电视剧里才用的服装，大家可以穿上，到时候也不用表演啥，走一趟，就当是传统服装秀了！” 　　李秀妮和一群女人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这些能行吗？” 　　“肯定行啊！”黄佩珊介绍道。“你们看这些，是今年最火的神雕剧里的衣服，秀妮姐你穿上小龙女的衣服，肯定好看……不好意思啊，那没事，咱们换这套，白发魔女的行不行……” 　　“这还有莲花争霸的，倚天的，七侠五义的，还有烟锁重楼的……大家可以多选几套试试，互相换一换看看哪一套好看就穿哪个……别怕不好看，我带的有化妆师，保证大家都美美的……” 　　“都不满意也没事，我这带的还有很多效果图，大家可以看看，如果选中了，可以让人立刻就做，对了，就不用从香江带了，我记得咱们这里的服装厂也什么都能做，肯定来得及，放心……” 　　…… 　　燕长青得知后就傻眼了，这是玩cosplay啊！ 　　话说自己看那么多视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再一想，不是自己想不到，而是自己在村里长大，和村里的人都太熟悉了。 　　熟悉太很也不是好事，反正自己就没想到，让村里这些人扮演什么什么的。 　　就像燕水兴媳妇，他对这位阿姨的印象，只有她拎着扫帚或者棍子，风风火火满村追打二娃的印象。 　　怎么能想到让她穿上白娘子衣服，扮演温柔可人的白娘子？ 　　想一想都辣眼睛的好不好？ 　　要不他当初怎么顺嘴来了句，让大伙儿都扮大头娃娃——反正大脑壳往头上一套，谁也认不出来这是谁。 　　还有自己老娘，她居然选上了莲花争霸白玉川的服饰，不是觉得女扮男装好玩，选的是最后出场的那套堪比皇太后的盛装。 　　还别说，穿上之后再化个妆，还挺好看来着。 　　想一想老妈好像年龄也不算大，看起来也挺合适。 　　不过收集这么多衣服，还有新加坡那边的电视剧的服饰，估计又是不少钱。 　　如果换周佳玲来，肯定只要效果图，回来自己找服装厂毛经理谈一笔合作，订制服饰，价格绝对不会贵。 　　可是黄佩珊就直接买，再托运，这个价格，估计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想到她的效率，燕总都无话可说。 　　就当花钱买清静吧，这毕竟是个能办事的人，不能要求太多。 　　反正她挣来的更多，至少周佳玲就想不出，当年她用音乐刺激岛国人拍卖版权的事儿。 　　而且这人至少有个优点，不贪钱，公事公办的钱都花到了明面上，不会暗戳戳多报销贪污之类的——独立执掌个不算小的跨国公司，能这样做的人，已经罕见到像是北极的企鹅了。 　　想到这里，燕长青对两个助理越发满意起来，举着相机，招呼老妈：“妈，看过来点，对对对，别动，就这样，先拍一张照片留个念……” 　　……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相当热闹。 　　外出归来的男人们都有了新话题，见面也不谈生意了，只会露出会心一笑。 　　偶尔特别熟的悄悄问一句：“你媳妇这两天又扮谁了？” 　　谁能想到自家黄脸婆，原来一打扮，配上一套合适的古装服饰，看起来居然就像变了人似的？ 　　话说回来之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惊喜啊！ 　　主要是造型师化妆师会来事儿，燕长青都觉得助理带来的人够专业，能根据每个人的特点，设计造型化妆啥的，再丑的也能造型出美感来。 　　原本回到家的男人们，只想媳妇围着忙上忙下伺候，现在白天媳妇不着家也没人说啥了，大家都期待着就行。 　　说不定早上出去还是李莫愁，晚上回来就变成了王宝钏…… 　　这小日子，不就过的有滋有味起来了嘛！ 第291章 过年 客人 　　大燕庄村口的大红灯笼再次高高挂了起来。 　　燕长青有几年都没在家过大年三十吃饺子看春晚了，今年挺好，一大家人都乐呵呵地看春晚。 　　一大家人是指包括爷奶外婆们都来到了酒厂这边，老表们都有五六个，放假也能凑在了一起，热闹的很。 　　李全朗正给姐姐和表弟表妹吹嘘自己的成果：“一个月轻松赚几千块，给你们说，挣钱容易的很。关键是口碑，咱做事就讲个认真，那菜叶上有个虫咬的孔都要仔细检查好几遍，免得有虫子藏着……” 　　李梅不给弟弟面子：“吹的那么牛，还当大厨了，也没见你过来包个饺子！” 　　“我这……”李全朗眼珠子转一圈。“我不是见你回来了，想多陪你说会儿话。” 　　“那你过来包饺子来，七斤都在包呢，就你闲着。”李梅瞪了他一眼。 　　当老板又咋了，不还是那个在家就懒得抽筋的弟弟，没放假前就和她打电话就吹嘘自己是大厨，结果到了家，连包饺子桌都不敢凑过来。 　　燕长青包饺子快得很，两只手一挤就是一个饺子。 　　平时他这么包是要挨训的，因为家里的饺子都要捏成半圆的那种，这种简易快速的饺子，通常是饭店才这么干，不符合传统习俗。 　　但是，老表还是好，主动承担了这个被收拾的角色，现在愿意干活的必须得夸奖。 　　不过李秀妮很谦虚：“看他包的，也是个偷懒人。他就是手快点……” 　　舅舅瞪了妹妹一眼：“七斤一年忙多少事儿，过年还给你包饺子你还想啥？你看看你那侄子，开个小饭店尾巴翘上天了，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燕长青立刻改变了做法，又不是不会那种一捏一圈的饺子，就算捏一圈，他依然是速度是最快的。 　　没别的意思，就想衬托一下某些人，听舅舅多收拾几声老表。 　　不但这个挨收拾，那几个没包饺子坐旁边闲扯的，一个没落，都被各自老妈老爸收拾。 　　李梅包着饺子小声问燕长青：“七斤，我毕业了想来咱们这小学，不想去远处，你看能行不？” 　　“行啊，只要你不觉得亏了自己就行。”这年头大专毕业都能分到高中的，最低也是初中，来小学，可着实有点亏了。 　　李梅心里有想法：“我不想去太远，小朗给我打电话，我们舍友听见我是你表姐的事儿了，现在学校里问我想不想留校，我才不想留校，干脆回来算了。” 　　燕长青觉得都行：“留校不好吗？大学里的工作也轻松。” 　　“哪儿轻松，我觉得当老师只管学生就挺好的，可在大学里学生是不用多管了，但是是别的事情多。”李梅嘀咕道。“等下我说了你帮我说几句话啊！” 　　先拉了个支持者，然后才抬头给老爸老妈说话：“爸妈，我想毕业了回咱们这儿小学行吗？” 　　出乎她意料，她老爸点点头：“行啊！回来咱们这离家近点，去远了我们也不放心。现在咱们这小学也挺好的，申校长还给弄了个小食堂，宿舍也宽敞了，又不拖欠工资……” 　　李梅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那我就申请回来咱们这小学好了，等实习就来。” 　　她老妈更开心：“离家近好，还能回来吃饭，我看你在学校里都瘦了，肯定是吃不好……” 　　李梅脸一红：“妈，我哪儿瘦了！” 　　她在学校里第一年刚去，兜里也不差钱，又没高中的时间抓的那么紧，吃吃喝喝的都胖了不少，回来家里都高兴的很，人见人夸。 　　当时还挺高兴，直到天气热了之后，某天忽然发现，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痛定思痛，又重新恢复了高中的作息，早上还去跑步，好不容易才保持的身材。 　　“好好好，没瘦没瘦！”李秀敬看女儿不想多说，赶紧转移话题。“原来不是还说想继续考吗？咋个又想早点回来了？” 　　“不想考了，反正我想当小学老师，小孩子们多听话，教起来有意思。”李梅扯了个理由。 　　她不想说因为自己是燕长青表姐的事儿传了出去，结果学校里一帮管事的，有事没事都到她班里转转，麻烦死了。 　　在家里不觉得自己表弟有多厉害，反正每天看见还是那笑眯眯的模样，有时候还偷摸着使坏，拍老表们的出糗照片——她可是表姊妹中最大的，当然能看明白这个‘早熟’表弟的想法。 　　出门了才知道，原来外边人都把表弟传的神乎其神的，有多神就不说了，反正就因为她是燕长青的表姐，周围人对她的态度，简直就和换了个人似的，让她很不习惯。 　　特别是还有几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殷勤地开始给她写情书，好像以前她这个学校里的小透明，忽然就变成了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她上学时候乡里教学条件还不好着呢，能从这里考上大学，脑子不够用的肯定不行。 　　再说在酒厂里，平时也不是没见过那些想讨好自己爸妈的人，那些男生什么意思，她心里清楚得很。 　　特别是还有个以前她挺有好感的男生，以前她在学校里太低调，人家都不注意她，现在居然也给她写情书，瞬间让她感觉像是吃饭看到了蠕动的白色小肉虫，恶心的要死！ 　　外边世界太复杂，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 　　正想着，燕长青笑嘻嘻地小声问：“表姐，在学校里，有没有男生追你啊？” 　　“咋了，你想收我的‘黑料’？”李梅立刻警觉起来，你拍那么多小表弟表妹们的‘黑材料’我都没揭发你，还想找我麻烦？ 　　燕长青脸色不变：“没有没有，关心关心你。给你说，现在男生们的思想可复杂着呢，你可别被骗了。” 　　他是想起来曾经这个表姐好像大学里谈过，当时家里都觉得挺好的，都是大学生，毕业了一起工作，挺好的。 　　结果一毕业，山盟海誓变狗屁，浪费了几家人的感情。 　　李梅呵呵冷笑：“是啊，我也觉得男生们思想可复杂，有人七八岁就会拿着相机拍表弟们掉泥坑里的照片……” 　　她正烦这个话题呢，表姊妹关系好咋了，也不耽误互相抬杠。 　　燕长青能怕她这几句话，依旧笑呵呵地：“我就是好心提醒一句，你说是不是舅妈？” 　　“你表弟说的也有道理。”舅妈刚才就支棱着耳朵偷听呢，现在立刻有了机会接话。 　　“人家也是好心提醒你，你看看你啥态度？外边的人可不像咱们家里人这么淳朴，出门在外，就是要多小心……当初你考上学，你表弟还给弄了个助学奖啥的你都忘了……亏你还是个当姐的……” 　　一连串的话说出来，李梅没等听完，心里已经把表弟打了十七八顿，一不小心就跳进他挖的坑了，这人太阴险了！ 　　但是还要对着老妈嘿嘿赔笑：“我说着玩的，开玩笑呢，其实我和表弟关系特别好，真的，我在学校还经常给他打电话的……” 　　好到这一瞬间，心里已经又把表弟按泥坑里揍了三五十顿…… 　　至于电话，她给家里打电话都只喊老爸不喊老妈，因为老妈说话啰嗦浪费电话费。 　　更不用说给老表打电话了，亲弟弟她都不舍得打个电话的。 　　不过她有自信，反正她说了，不信表弟还会故意拆穿她。 　　这回她赢了，燕长青确实没再干落井下石的事儿——他能想到表姐在学校里什么样，她上学早懂事早，以前家里穷，她养成了会过日子的好习惯。 　　通俗的说，就是抠门的很，估计好衣服都不舍得穿，也不喜欢和人出去玩啥的，所以才会对周围人的态度变化感到困扰。 　　…… 　　人多就热闹，看着春晚吵吵闹闹的，对节目评头论足的，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不过大家一致评论是，今年春晚不如去年，感觉就赵老师的那个小品打工奇遇挺好看，别的都是老生常谈，没啥意思。 　　认为没了燕长青参加的春晚，果然质量下降了！ 　　燕长青心说得亏这是在自己家里说的，要不然让别人听了，还不得觉得自己尾巴翘上天了！ 　　晚上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入睡，早上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起床，就到了大年初一。 　　照例早起要吃鸡蛋的，因为燕长青过生日。 　　吃过饭去上坟，还是老规矩。 　　然后也不出去逛了，连李梅都兴致勃勃跟着姑姑们去试穿古装了，准备一起‘走秀’——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根本抵挡不了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的诱惑。 　　到了下午，就有一帮学生们聚集到了酒厂。 　　按规矩不能上别人家的门，但是酒厂就不算，反正都来玩。 　　还有些人等不及过十五放烟花，现在就带着烟花出来放，大白天的看不清不要紧，反正能看到冒烟。 　　玩了一会儿就开始各自操练起来，敲鼓打锣舞狮子舞龙，比往年可有意思的多。 　　燕长青难得也放了几个鞭炮，带着堂弟玩的——反正自己现在不怕被炸，就算鞭炮在手心炸了，他觉得自己也不会受伤，当然他也不至于傻到非要去试试。 　　长坡不像他爸那样，别看现在是小学生，那字写得已经比他爸好了几百倍，上了几年学年年拿奖状，老家堂屋里现在都挂了小半面墙的奖框。 　　当年小学一年级第一学期结束拿了奖状回来，燕二河惊喜的忘了自己姓啥，弄个镶金边的大镜框把奖状装进去挂墙上。 　　结果这一挂就不可收拾，这孩子一学期一张奖状是最少的，有时候还有优秀班干部，优秀少先队员等奖状——而且还会继续挂下去，估计迟早能挂满一面墙。 　　这也是除了表姐李梅外，老表们中学习上最成功的一个！ 　　至于其他的，燕长青看了一眼已经当老板的李全朗带头，拿着鞭炮往墙缝里到处塞的一群二傻子，不由地叹了口气。 　　…… 　　外国人是没有春节的。 　　所以步步高酒店的前台张晓丽看着走进来的一群客户，有点傻眼。 　　全是金毛绿眼的洋鬼子，等到最前面的那个金发大波浪女人走到她面前，她抬头看去，感觉对方好像长了三个脑袋似的。 　　然后脑子空白了一会儿，总算反应过来，用佳玲姐姐教的标准微笑，再用依然带着西阳市西部山区口音的英语问道：“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我们要入住。”那个女人尽量露出和蔼的微笑说道，主要是这个前台不太合格，个头有点低，小小的瘦瘦的，看着和未成年似的。 　　“哦！”张晓丽脑子里转了一圈，开始介绍。“我们这里有贵宾专用套房，一百六十八美元一间的，专门接待外宾的，几位要开几间房？” 　　“还可以收美元？”酒店的第一批客户有点诧异，她想了想，向身后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儿看了一眼，得到示意，点点头。“可以的，开五间房。” 　　张晓丽心里欢呼雀跃，终于开张了，没想到外国人果然有钱，一百六十八美元一间啊，换成华币是她半年工资了，人家居然一次开五间。 　　她立刻拿出小本本，开始给这些人登记起来。 　　同时向旁边的同事们示意，让赶快来帮忙拿行礼——佳玲姐交待了，如果是外地客户来了，有给小费的可以自己收着。 　　万一给的话，那应该也是给美元吧？ 　　多的咱不想，能给五块钱，那换成华币也是四十多块钱了…… 　　…… 　　等到几位客户入住，接着就又下来，问张晓丽：“你们这里有本地的翻译吗？对这里比较熟悉的？” 　　终于等到了，张晓丽立刻招手又叫来一个小姑娘，让她接着站在前台，自己走出柜台挺胸抬头：“我可以当翻译的，你们想在这里看一看吗？我对这里很熟悉。” 　　其实也不怎么熟悉，她是山沟里的孩子，到这里就是培训学习，也没怎么出去玩。 　　但是她现在为了小费拼了——刚才送行李的说，人家真的给小费，她怀疑可能给的不止五块钱，因为那小子乐得嘴巴都合不住了，对着几位客人殷勤的要死，一点都不符合佳玲姐说的要矜持的标准。 　　所以张晓丽说完之后，为了增加信服度，继续说道：“我的英文名字叫丽娜，是本地人，几位是参加民俗节的吗？想要提前去参观一下场地？” 　　“没错，这里是燕长青的家乡对吧？他到时候会参加表演？”金发大女人身后一个看起来年龄小点的女孩儿问道，说完才想起自我介绍。“我叫瑟琳娜，你好。” 　　“瑟琳娜小姐，你好。”张晓丽点头。“你说的没错，这家酒店就是我们燕老板为了接待外来的客人新盖的，燕长青就是我们老板。” 　　“真的，那太好了！他什么时候会来酒店？”瑟琳娜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打工人，他是老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张晓丽实话实说，她的英语水平在小费的刺激下，现在已经超常发挥了，想编点别的话都不能。 　　“那好吧，你带我们去看一看吧！”女孩儿说道。“给你一天二百美元可以吗？我希望你能带我好好看一看这个地方……” 　　“当然可以。”张晓丽极力压下自己雀跃的心情，尽量保持矜持——佳玲姐说了，不矜持的丢了酒店面子的，以后分去后边当打扫工。 　　心里已经飞快地换算了一下，二百美元能抵得上自己几个月的工资。 　　果然佳玲姐说的没错，跟着她干不会后悔的。 　　…… 　　出了酒店门张晓丽就开始介绍：“这是我们接待客户的车，你们想去远一点的地方也可以。本来我们是提供从机场到酒店的接送服务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没有打电话……” 　　这就是她见到客户惊讶的原因，没想到这几个洋鬼子直接就跑来了，原本她还以为会先打电话，酒店的车去机场把人给接来的…… 　　“这里距离举办活动的地方远吗？”瑟琳娜站在马路上，有点好奇的问道。 　　“不远，不过有很多地方，最好坐车去。”张晓丽介绍道。“这里离大燕庄有十公里，整条路到时候都是举办活动的地方。” 　　“那么，好吧！”瑟琳娜看了一眼酒店准备的接客车。“这辆车好像不够坐，那边那一辆可以吗？” 　　张晓丽迟疑了一秒钟：“那种是七座车，刚好可以。” 　　那是面包车，当年燕总的第一辆车的同款，不过接待客人也没问题，反正都是车。 　　于是小面包拉上瑟琳娜一行人，慢慢地朝镇上走去。 　　张晓丽不断介绍：“那里是公园，但是还没建好，到时候会举办抽奖活动，是我们镇自己举办的，不会有空奖的……这就是我们桃树镇，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现在是春节，街上没有卖东西的，只有闲逛的人。 　　早已经变得宽敞的街道上，只有一片红色，红灯笼，红对联，地上还有红色鞭炮碎纸…… 　　这一切对几个外国人，应该算是挺新奇的了。 　　瑟琳娜提前做过功课的：“我知道，现在是新年，所以大家都不用工作，只是玩对吧？” 　　“没错。”张晓丽说道。“所以我们燕总才想要举办活动，他说过年了，大家应该玩的更开心点，你们看，那里就是舞台了，到时候都会有节目表演。这次我们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节目……” 　　不是张晓丽想吹嘘，而是这些词大部分都是提前背诵的，她为了更好的当翻译，只能多背诵，少自己说，免得给酒店丢了面子。 　　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至少几个外国人都表示能听懂，或者能猜出来意思。 第292章 开幕 小迷妹 　　小面包车在镇上走没多远，几位客人就因为好奇，决定下来走一走。 　　张晓丽是有点忐忑的，因为她怕几位客人引来围观，特别是瑟琳娜小姐的那个看起来像三个脑袋的助理，简直太……那个啥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杨乡长的威名够威风了！ 　　因为之前杨乡长让人通知过，还亲自拿大喇叭喊过：“如果有外宾来，就当做普通客人招待就好，谁都不准干丢人的事儿，也不准盯着人家使劲看，谁要是当‘现眼皮’，丢了桃树乡的人，我就让他在桃树乡丢人！” 　　‘现眼皮’就是出风头，或者干出某些丢人事儿的意思，反正在桃树乡方言里，不是一句好话。 　　杨乡长说的‘让他在桃树乡丢人’，这句话不是一句空话，乡里办公小院的大门外有板报，平时写个通知啥的，偶尔也搞通报批评的。 　　有那些干的事情出格，又够不上派出所管的，就通报批评，目前效果很明显，谁上过能被认识的人打趣嘲笑好几个月，关键信誉度降低，办其他事的时候可能会遇到问题…… 　　瑟琳娜一行人总共六个人，除了她和助理，剩下四个有两个是中年女人，看起来打扮的都很新潮，另外两个女人年轻点，是很壮实的那种，张晓丽猜测也许是保镖。 　　但是一行六个人，都是金发碧眼的，一看就很纯的外国佬，还是挺吸引眼球的。 　　就在张晓丽的忐忑中，六个人下了车，开始看起来到处都是的红灯笼。 　　她们应该是参观过唐人街之类的地方，指点着还能说一些灯笼的不同来。 　　不过也赞叹，说这里很宽敞，看起来感觉很不一样。 　　张晓丽一边回答，一边紧张地看着四周：可别让自己真遇到‘现眼皮’了！ 　　…… 　　周围的人的目光其实已经转了过来。 　　大伙儿都知道会来外国人，但是没想到第一波来的，就是六个女的，看起来还都各有特色。 　　不过老杨的威名还是管用的，大家看就大方看，和这几个人目光对上，不好意思的有，也有比较淡定的，直接回个微笑。 　　虽然有少许异样的表情，但是至少没出现围观现象来。 　　张晓丽放下心来，开始带人参观这个小镇。 　　不过天黑的早，没多久一个个红灯笼就亮了起来，整条街道都变得红彤彤的。 　　而街道上的人，也迅速散去，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吃完饭了！ 　　…… 　　瑟琳娜一行人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总觉得有些不安。 　　张晓丽这时候就充满了优越感，面对她们的担忧，很是自信的一挥手：“没事儿，在我们这里很安全的，根本不会发生危险的。” 　　如果说平时，还有可能会有一些外地的贼偷之类的来，但是大过年的，绝对没问题。 　　特别是现在，那些现在仍然在街上散步的人，大部分都是负责治安的，他们从年前就开始这么做了，必须要保证活动的顺利进行，保证不会出乱子。 　　再说还真没啥捣乱的，当地两大企业和乡里联手，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工厂企业，大家都很喜欢现在的环境，也都愿意出力去维护。 　　当人们习惯了这种安全到出门忘了关门，过两天回来，发现家里依然和走的时候一样，那种感觉和满足感，会促使人们自觉的去让这一切持续下去，恨不得一直到永远。 　　街头现在是没有饭店开业的，不过酒店有准备。 　　这一波外国客人现在已经不是独苗苗了，就在她们出去的时候，已经有电话打过来，接客人的人已经出发了。 　　因为小费的问题，让这些‘没见识’的服务员们，工作热情极度高涨。 　　西餐准备的也有，不过是山寨版的。 　　周佳玲不愿意专门从大城市请什么专业厨师来，她直接准备了几本西餐菜谱，让厨师们练习——反正很多西餐相比起中餐来，简单的令人发指，大概试一下，基本就差不多了。 　　大伙儿更愿意推荐中餐，周佳玲根据自己留学的经历，选了一些大致会适合西方人口味的菜品，基本上就这样了。 　　反正大多数出门旅游的人，都会愿意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哪怕并不很习惯。 　　否则的话还旅游什么，出去了还吃的平时吃腻了的食物，那旅游不就少了很多意思吗？ 　　…… 　　燕长青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来了外国客人。 　　不过他也没打算干什么，祝晓斌初二的早上就到了，提着礼物算是看望师傅，只是他一看望就没打算走，准备接着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参加节目。 　　燕长青家这一天是要接待回娘家的姑姑的，虽然现在平时没少见面，但是习俗就是这样，初二回娘家。 　　陈有亮夫妇带着黑皮蛋和还不会走的小表弟，提着‘礼条肉’——也是习俗，不管是多有钱，反正过年都要提这个。 　　至于其他的东西，随意带了点就是，带多了也麻烦。 　　然后中午还要做上一桌子菜，招待姑爷和出嫁的闺女——感谢外婆和几个姨，她们承包了厨房，让李秀妮得以休息，拯救了大家的肠胃。 　　燕长青和陈有亮也没谈什么公事，想谈也不在这一会儿，他带着黑皮蛋表弟出去骑骆驼去了。 　　黑皮蛋骑上骆驼就忘了自己是谁，这头白骆驼经过了那次‘离家出走被囚禁一周天天挨揍’的事件之后，现在异常乖巧听话，老实的很，驮着人慢慢走着，让黑皮蛋得意万分。 　　燕长青这几天异常好说话，大过年的，就让这傻小子乐呵乐呵吧！ 　　祝晓斌也想骑，等黑皮蛋骑累了，换上他去，其他人想骑也都可以，大过年的…… 　　至于白骆驼有没有什么想法，应该是没有吧！ 　　……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咚的一声，鼓声响起。 　　鼎沸的人声为之一静。 　　人群之中瞬间传来一声声话语，说的都是差不多：“开始了！” 　　平时乡间赶个庙会，都要拥挤不堪，更别说现在是早已名声在外的民俗节了。 　　不说方圆百十里的人们，就是外来的人口都不少。 　　连江城的冯一贵，都开上车，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过来凑热闹。 　　更还有许多生意合作伙伴，以及闻名前来凑热闹的外地人，混入了本地的人群之中，各种口音掺杂，热闹非凡。 　　直到这一声鼓声响起。 　　仿佛一声春雷，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 　　咚，咚，咚…… 　　低沉的大鼓声，让人感觉仿佛脚下的地面都在震颤，不自觉的，那些杂乱的声音都没了，只剩下不断扭动的人头，密密麻麻，看起来蔚为壮观。 　　轰隆隆一阵声音从天上传来，只见一架直升机从上空飞过，上面还有扛着摄像机的拍摄，更有几个人抱着武器，严肃地看着下方。 　　这是市里特意请来的，过年才短短几天，市里就感受到了压力，步步高酒店人满为患就算了，连市里都多了不少赶来参加民俗节的人，一时间大小宾馆的老板们都乐的合不拢嘴，唯独市里的人开始犯愁。 　　万一出个麻烦怎么办？ 　　得，上直升机吧！ 　　直接从部队借来的，原本只打算借人帮忙维持秩序就行，现在直升机也来了！ 　　不过就算直升机的声音震耳欲聋，依然压不住轰轰轰的鼓声。 　　一声声鼓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让人们变得有序起来，看向了那个大舞台。 　　一个巨大的龙头缓缓升起，接着是龙身，再接着又一个龙头…… 　　仿佛就是一霎那，一个个飞舞的巨龙，从舞台上冒出，接着冲到大路上，顺着大路向前…… 　　每当大家觉得要结束的时候，舞台上接着就再冒出两个，甚至三个龙头出来。 　　有多少也数不清了，反正马路上已经到处都是逶迤盘旋的巨龙，这时候终于才有了变化，换成了狮头。 　　红的，黄的，绿的…… 　　五颜六色的狮子，一只只色彩鲜艳，摇头晃尾，好不得意，蹦跳着跃到舞台上，再一跃而下，接着加入了马路上游行的队伍…… 　　单单是这些舞狮舞龙，瞬间就让无数人惊呼不已：“不虚此行！” 　　“没白来这一趟，人家这真是大手笔……” 　　“得有百十条龙百十个狮子了……” 　　“真壮观……” 　　…… 　　但是这只是开始。 　　一个个凌空而行的人走了出来，这是踩高跷的。 　　紧接着花花绿绿的旱船，穿着整齐扛着刀枪剑戟的武术表演队伍，一个个头顶大头的大头娃娃，人上站着人的背桩…… 　　中间还夹杂着布满了各种花朵的大货车，上面是一个个锣鼓队，每隔一段都要有一辆，上面的小伙子们奋力舞动鼓槌，让鼓声传遍四野…… 　　后边还有着来自其他地方的民俗节目，光膀子扛着家伙什的壮汉带着头，一边走一边四处抱拳，一大群莺莺燕燕的舞蹈队伍，穿着民族服饰的…… 　　越来稀奇了！ 　　大部分观众们事先可不知道，来的居然还有少数民族的，一看那不是掀起盖头来的少数民族人吗？ 　　至于其他看起来稀奇古怪的队伍，甚至都不知道是表演什么的，现在只是开幕式，大家出来都是亮个相的，还没正式表演呢！ 　　鼓声一直没停，出场仪式就没结束。 　　一个个队伍走出来，人们只觉得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 　　再想到沿路搭了那么多舞台，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有那么舞台了！ 　　原来节目真的很多！ 　　直到一大群穿着花花绿绿古装衣服的人走了出来…… 　　下边立刻有人喊了起来：“唉，这不是那谁谁的装扮吗？” 　　都是最近火热的电视剧电影角色，装扮大家一看就清楚。 　　对现在的人来说，这是很新奇的玩法。 　　关键没难度，很多人看着乐着，然后就开始想：等回去咱也这么玩…… 　　不过这一群扮演者就比较拉跨，准备了好久，临到头都有点怵场了，在舞台上露个面，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没跟着往下走…… 　　…… 　　燕长青难得敲鼓敲了个尽兴，他的鼓声是秩序的保证，不能停。 　　等到演出队伍亮相完，他也在车上一路敲了过去，一直到镇上。 　　这次的目的地很明确，到未建成的公园那里。 　　前面的队伍的目的地是市场那里，到了那里有车，让大家赶紧歇着，准备第二天演出。 　　至于今天，这个出场小半晌，到了那里，他们再表演个节目，差不多今天就结束了。 　　这次的活动准备最低五天，第一天只是开幕式，不着急。 　　…… 　　人们到这个时候已经开心的要疯了！ 　　虽然不知道很多队伍表演什么的，但是只看服饰，也看了个过瘾。 　　而且这么多队伍，完全满足了大家的期待。 　　就算那些离得远的，来了也觉得不虚此行，果然不亏是桃树乡的民俗节，和附近的庙会，完全不同啊！ 　　当然不同了，别的庙会最多唱戏唱歌表演个小魔术之类的节目，哪像这里……那什么，马戏团吗？还有老虎？ 　　真的老虎，被几个人围起来牵着，跟着大部队在路上缓缓走着，路两边的观众都开始疯了，有惊叫，有欢喜，还有哇哇哇小孩儿哭！ 　　接着还有猴子，马……看那队伍长度，还不止是一个马戏团来的。 　　后边还跟着个边走边喷火的……嗯，这个是人表演来的，驯兽师再牛比，也没几个能把动物训练的能表演喷火的！ 　　再接着还有大车过来，上面是一个个笼子。 　　狮子老虎黑熊，长颈鹿斑马…… 　　市动物园也来凑热闹了，他们可没有马戏团的本事和人手，只能把动物都关着，带过来给人看。 　　即使这样，也让人们跟着欢呼起来。 　　……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看热闹都很开心。 　　人群之中，简红菲兴奋地脸都红了，对着自己的老爸老妈自豪无比：“看到了吧？我就说这里的节目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对对对！”简星庆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还是听你的对，过年来看热闹，还是这里最热闹。” 　　简红菲得意洋洋：“本来就是。让你们来还不愿意来，现在知道来对了吧！” 　　她老妈也只能无奈点头，而后嗔怪道：“你都是大姑娘了，好歹是大学生，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别疯疯癫癫的了！” 　　“我高兴嘛！”简红菲不以为意。 　　“那个……”简妈妈试探地问道。“来都来了，你不去那个燕总家里拜访一下？” 　　“拜访……什么啊！”简红菲脸一红。“我就是想来看民俗节来的，人家现在是大老板，我拜访他……干什么……” 　　简星河看着女儿脸上红扑扑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辆大卡车上，挥舞着鼓槌的身影，再看看一旁的弟弟一家，兄弟俩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无奈！ 　　…… 　　众所周知，简星河家的女儿当年赌气离家出走，遭遇过拐卖。 　　那一年被拐到了桐树县，遇到了个见义勇为好少年，把人给救了出来。 　　然后这闺女就魔怔了，回去之后学习上也不用操心了，她本来从小家庭条件好，接受的教育就不差，这一努力，高二就考上了大学。 　　虽然她平时什么也没说，但是家里人都看出来了，这闺女的人回来了，心没回来。 　　平时最关注的就是步步高酒厂的事儿，连看电视的时候，遇到了步步高酒厂的新闻和广告，都不会放过。 　　简星河也没办法，开始还打听了几次，劝过几次，什么燕老板年龄还小之类的话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效果……基本没有。 　　本来还以为随着自家闺女长大，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 　　以前还觉得自己的家底也不差，就算年龄差点，那边不就是个酒厂小老板……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等到某天突然从新闻上看到，酒厂小老板变成了什么国际第一人，瞬间就感觉不好了！ 　　然后就看到闺女买了一大堆盗版的正版的，各种音乐磁带光盘，成了每天学习之外唯一的娱乐。 　　反正一家人都要跟着疯了！ 　　…… 　　现在抵不过闺女闹腾，要来这里看热闹。 　　那就来了，可是，闺女这发疯的模样，当父母的哪有不担心的。 　　别的人看热闹看的兴高采烈，这一家看的忧心忡忡的。 　　你说你想看人，有当年的渊源在，去拜访一下也没啥。 　　再说现在家里还和酒厂有合作，也算是分销商之一，还有老冯那边的关系，还能见不到人？ 　　可是偏不，这闺女就是想来看看，看一眼就挺满足了。 　　谁家摊上这么个闺女不头疼啊！ 　　…… 　　燕长青还不知道自己当年‘买’的媳妇，现在成了自己的小迷妹，正远远地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呢！ 　　他的五感再厉害，但是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看他呢，哪分得清谁的目光？ 　　再说还要专心敲鼓，让人感觉到振奋又不能让人太兴奋伤到人，还要有几分安定心神的效果，免得大家兴奋之下乱起来，发生踩踏事件。 　　现在站在大车上，他都能看到麦田里一望无际的人群，这还只是一段路的人群，要知道这条路有足足二十多里呢！ 　　到处都是人，根本不容许出半点乱子。 　　走的有点艰难，因为他是最后出发的人，随着他脚下的大车移动，人们也开始跟着朝着镇上走。 　　这么多人移动起来，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所以燕长青的鼓声根本不敢停，只能不断地通过鼓声，影响大家有序地完成大迁移…… 第293章 唱唱跳跳 　　“嗷，卖糕的……” 　　“嗷……太惊喜了……” 　　“真的好神奇……” 　　张晓丽听着一群外国佬们的赞叹，心里相当淡定。 　　这群人就是这么大惊小怪。 　　刚来的时候，看见沿路的红灯笼都惊奇，对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也觉得惊奇。 　　接着几天参观了周围的大街小巷，还看了整条路上的村庄，沿途的各种设施摆设，包括那么多戴着红袖章走动的人…… 　　唯独遗憾的是，这伙人的目的，都没有达到。 　　张晓丽几天的翻译工作没白做，对这群人的目的现在一清二楚，她们都是想来见自家老板的，想让老板给她们写歌。 　　张晓丽对此表示，都在想屁吃。 　　自己一个员工，到现在见过老板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平时老板根本不来，以前还见过老板的车从酒店门口经过，都不回头看一眼的，好像这根本不是他的酒店似的。 　　而且她还清楚得很，这群外国佬连老板的电话都没有，也就是说，和老板根本就不认识，来这里纯粹是想碰一碰运气的。 　　来此的都是层次不够的人，估计连那什么音乐颁奖会都没得资格参加，就算碰不到运气，还能见到老板现场表演，也算没白来旅游一趟。 　　不过张晓丽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表面上却热情依旧，毕竟一天二百块的导游兼翻译费用，人家给的爽利——那可是美元，这几天她赚的钱，是她以前根本不敢想的。 　　瑟琳娜一行人确实觉得不虚此行，她们都是懂音乐的，只是听着越来越近的鼓声，就感觉那鼓声仿佛有别样的魅力，让人跟着心肝直颤。 　　再看舞台上准备好的即将表演的乐器团队，她们一个个都开始构思，到底如何才能和大作曲家燕搭上关系。 　　同时还要构思，如何排斥其他跟着来的那些妖艳贱货们——这次可不是瑟琳娜一批人来了，有她们类似想法的人还是不少的。 　　愿意来碰运气的人自古以来就从不缺乏，一个东方的大作曲家，才华横溢曲风多变，特别是今年又直接推出来一张摇滚专辑，在作曲家中也算是高产小母牛，不但奶量大，质量还好…… 　　…… 　　仝大富盯着一群不停喊卖糕的外国人，看了又看，觉得这些人挺奇怪的。 　　虽然知道老板名声大，但是他还真没见过老板接待过几个外国人，当然机场的那一批不算，那些人现在都会说‘泥嚎’‘吃了木有’，和这些来的穿着光鲜，大冷天还愿意露着大白腿的不太一样…… 　　不过也就是看了一会儿，很快仝大富就回过神来，开始带着自己队伍巡逻。 　　他的队伍也扩大了不少，从他接触他们自己村子的那个‘傻子’，到管理一大堆有各种毛病的人，他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比如说他最信任的那个同村的傻大个，虽然脑子比不得其他人灵光，但是现在他们开始接触酿酒，这个傻大个能把严格的流程执行的一丝不苟，一点都不偷懒，而且每天都是如此，从不懈怠。 　　还有那些有其他残疾的人，他们自己组成一个班，也不存在歧视，大伙儿从一开始的有些忌讳，到现在可以随意互相拿对方的缺陷开玩笑，已经成了一个特殊的小团体，互相帮助，也不存在什么排斥。 　　关键是都很珍惜工作的机会，每个月能挣到钱，连傻大个都知道开心，因为能挣到可以换很多东西的钞票，家里人都开心的不得了…… 　　他们都是很难得到工作机会的人，没人愿意放弃这么一个机会。 　　仝大富觉得自己的人其实特别容易带，其他残疾的人并不需要太多引导，只有几个和傻大个问题类似的人，才需要他多操点心。 　　但是多花费的那点心思，和获得的成就感，相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而且管理好这么一班人，酒厂可不会亏待他。 　　有了成就感，就有了归属感。 　　所以今年的民俗节，仝大富又很积极的，带着自己班上的人，出来当治安巡逻员了。 　　当然，他也有他的小心思，就像现在，他一边带着人到处溜达一边说道：“咱们也有一部分人是老员工了，都挺胸抬头气势一点，你们瞅瞅，那边那些外国佬都来看咱们老板，他们还得坐飞机啥的，咱们可经常见到燕老板，比他们都强点……” 　　这是他自己琢磨的道理，要培养自己班里的人自信。 　　残疾人咋了，看见咱们胳膊上的红袖箍了没？ 　　都是燕老板的人，是让人羡慕的酒厂人。 　　还有一点，在做事的同时，也让人看看，燕老板是个仁义人，就连自己带的这些人，都愿意收进来。 　　这一点仝大富也没隐瞒大伙儿，大伙儿心里对老板都挺感激，能做的也不多，那就替燕老板宣扬一下仁义的名声吧！ 　　也是乡里人的一点小心思，得了贵人相助，别的帮不上贵人，那就帮贵人宣扬一下好名声，也算证明自己不是啥知恩不图报的人。 　　仝大富其实现在也算小有名气，毕竟他带的人都有些特殊。 　　所以没多久，就让他找到了机会，看到了有个举着话筒到处找人问话的人，他立刻就来了精神，带着人有意无意的就凑了过去。 　　然后，等话筒递过来，都不用别人问，他就开始用练习了好久的普通话，开始大力称赞自己的老板…… 　　…… 　　下边的人有多少心思，燕长青没顾得上去看，也顾不上管。 　　他现在正敲着大鼓，开始带文艺部的人演奏了。 　　轰隆隆的鼓声，铮铮的古筝，悠扬的笛子二胡，很快就成了整座大会场唯一的声音。 　　不管是万里之外赶来的人，还是本地刚出家门口溜达过来的人，一瞬间都很安静下来，听着这位国际大作曲家带领的演奏。 　　很多人还在往这边赶，不过到了也只能远远的听着音乐，根本凑不到台子跟前了。 　　冯一贵和方清亮张实林听着曲子，忍不住就闭上了眼。 　　这三个都是酒厂的合作伙伴，虽说老冯的待遇特殊点，不过他倒挺乐意和方张二人交流，主要是市场大，他们的酒厂虽然生产同一个牌子的酒，可也没啥你死我活的竞争。 　　互相交流还能有好处，三人自然的就走到了一起。 　　有过很多社会经历的人，再听音乐，自然能听出很多人生感慨来。 　　古筝叮咚，二胡悠扬，大鼓一声声震人心脾，气势雄浑的节奏，让人仿佛看到了巍巍青山，滚滚大河…… 　　青山脚下，大河之旁，有人家。 　　从刀耕火种，到遍野麦田，谷穗飘香…… 　　从曾经食不果腹，到如今吃饱喝足，可以来参加盛会…… 　　一首曲子，却仿佛让人看到了一幅幅画面。 　　这是民俗节独有的音乐盛会，只有在这里，才能感觉到，真的听到了仙乐飘飘，那种让人身临其境的感受，是从任何地方，都听不来的感觉。 　　老冯摇头晃脑的听着，等一曲结束，才有点惊叹地说道：“虽说听过不少次燕总的音乐，可这现场的感觉，说不出来啥好，就是舒服啊！” 　　不大爱说话的张实林都点头：“就凭燕总的这名头，我就不担心今年咱们没上春晚广告，销量的问题了。” 　　方清亮大大咧咧地：“那是，就是燕总太忙了，这产量上不去……” 　　…… 　　产量上不去是大问题，三人谁也没办法。 　　他们自己在这一行业干的越久，就越知道自己有个上家的必要性。 　　白酒行业那么多厂家，他们的酒生产出来就被分销商们拉走，如果说前期靠的还是广告，现在就纯粹靠的是质量了。 　　人们常开玩笑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这句话本来只是一句调侃，实际上根本没啥道理。 　　不过现在他们觉得，自己酿出来的酒，好像还真这样。 　　好日子酒本来在市场上算是中低档酒，可现在依然是中低档的价格，质量却越来越好，一点不比市场上高档酒差了。 　　燕长青只是为了提高技能，他看到进度就高兴，也懒得做很多细致的调整。 　　严格来说，随着他制造酒曲的技能在不断进步，三家酒厂酿酒的质量，也是在不断提升的，这一点他不在意，对于喝酒的人来说，可就是惊喜了。 　　一开始也许感觉不出来，但是喝多几次，再和市场上其他酒相比，这差距就出来了。 　　有人喝多了回去睡一觉，第二天精神抖擞去工作忙碌，有的人就得捂着脑袋腰酸背疼，搞不好还得歇几天才缓过来。 　　一次两次没大碍，时间一长，人们都不是傻子，自然就知道了哪个才是真的好。 　　本来今年大燕庄这边放弃了标王的竞争，方张两人还有些担心销量会不会下降。 　　现在看一场演出，却莫名的给了他们信心——就算不做广告，只凭燕总的名头，他们也不会立刻沉寂下去，像其他那些不做广告的产品一样，变得默默无名。 　　老冯笑了笑：“我就说了，销量你们根本不用担心，就算别人去尝试一下其他酒，等他们喝几次，回头还得喝咱们的，放心就是。” 　　他对燕长青信任的很，既然燕总觉得不打广告没问题，那肯定就没问题。 　　方张两人点头，正要再说点什么，就看到燕长青换了古筝，还有人把一个话筒摆到他面前，当时到嘴的话就变成了：“燕总这是要唱了？听听再说……” 　　…… 　　燕长青是不乐意演唱那些已经发行过的歌曲的，感觉没啥意思。 　　不过下边的人热情挺高，还特别期待喊着最近几首特别火的歌曲，燕长青觉得这算是在家里，唱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先演奏了那首火了快一整年的参加格莱美的歌曲，接着就开始演奏最近特别火的溜冰场神曲。 　　很多人觉得，这个年代的人们都是落后的，接受不了太新潮的东西……实际上真不对。 　　早十年前，流行的蛤蟆镜和牛仔裤，实际上都是从西方电影里流传出来的。 　　而那些溜冰场神曲，也是那些国际大都市的夜店神曲，无非是有人举着酒瓶子狂蹦，有人在村口水泥地上的溜冰场上，穿着破烂的溜冰鞋满地打滚…… 　　乡村里的农户家里，也有挂那些金发碧眼大长腿的日历的…… 　　这玩意儿真的不分什么什么群体，有些东西是不分年代的——物质上的区别也许很大，但是很多精神上需求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 　　反正摇滚的曲子响起来，下面的人群就乐了起来。 　　哪怕不太习惯这些太动感节奏的人们，也忍不住开始随着音乐摇摆身体。 　　所以到了最后一首歌曲，燕长青直接上了一首类似‘骑马舞’的洗脑神曲。 　　歌词不重要，节奏才重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种让人听了之后，回家了还觉得脑子里依旧在回放的感觉。 　　经过改编的骑马舞比原曲更上头，燕长青还让一群原本在敲锣打鼓的小伙伴们上来跟着蹦跶，瞬间整个现场都成了大型蹦迪现场。 　　连一些比较老成持重的人都觉得，果然燕老板还是会玩，还能带着大家一起玩…… 　　…… 　　张晓丽看着一群外国佬跟着节奏摇头晃脑，甚至跟着台上的动作开始跳，虽然她也跃跃欲试，但是乡村女孩的羞涩，还是让她克制住了，虽然她的身体也不自觉的跟着晃了起来。 　　瑟琳娜和张晓丽已经很熟悉了，一边蹦着一边招呼她：“丽娜，你应该跟着一起来跳。这首歌的节奏真的特别有魔力，迟早会红遍全世界的……” 　　张晓丽的羞涩笑了笑，没吭声，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瑟琳娜跳着还有些遗憾，如果这首歌可以让自己来演奏，那自己肯定会火的吧？ 　　这其实是个小姑娘，身材看起来比张晓丽成熟了不知道多少倍，实际上她的年龄比张晓丽还小了点，纯粹是因为生活环境导致了两人看起来差别挺大。 　　张晓丽是个从小吃不好还要打猪草的小姑娘，到现在都还没长开，而瑟琳娜是典型的西方女孩，也就这个年龄看起来最好。 　　有遗憾的并非是瑟琳娜一个，其他那些带着目的来的外国人，感觉都差不多。 　　这种节奏容易带动人们的情绪，让人们热情高涨跟着节奏跳起来的音乐，虽然可能火的时间不会很久，比不上那些可以传唱特别久的经典歌曲，但是也很容易成为一代人的经典记忆。 　　毕竟每一代人都会有属于他们的神曲。 　　而对于大多数歌手来说，根本不需要想经典，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能火一段时间就不容易了——更何况来的这些都是些还没火的人。 　　…… 　　燕长青下边跟着节奏摇摆的人们，觉得差不多了。 　　反正他就准备了演唱这一首，接下来是休息时间，等到明天大家正式开始欣赏各种传统节目，自己只是个暖场的，现在暖场效果达到，可以了。 　　表演完改良版骑马舞，他就挥挥手，等到全场安静下来，说了几句欢迎祝福的话，顺便宣布了一下桃树乡第二届民俗节，从今天算正式开始，大家还可以抽奖等等。 　　尽管有一些人还在喊着再来一首，甚至还夹杂着不少外国人的喊声。 　　当然接下来还有节目，文艺团的人会继续表演几首曲子，当做背景乐，欢迎大家去抽奖。 　　不过也就今天，接下来就是大喇叭放音乐，想看现场表演，可以考虑去大燕庄那边。 　　一方面是考虑给人群分流，另一方面则是，玩就要玩的开心，明星包袱什么的燕总是一向没有的，他高兴了开心了，上去唱歌演奏个乐器什么的，也是图个玩。 　　…… 　　不过从舞台下来很容易，想走就很难。 　　下边一群外国佬都等着机会呢，瑟琳娜甚至拉着张晓丽哀求：“丽娜，让我见一见你的老板好不好？我给你钱……” 　　同行几天，她也不是傻子，看出来了，这个看着和小学生似的工作人员，非常缺钱。 　　不过这次钱都没用了，周佳玲是什么人，对张晓丽这些工作人员会犯的错误，早就打过最狠的预防针：“谁要是为了钱，出卖了酒店利益，或者是利用老板名气挣钱什么的，开除之后还会起诉追索违约赔偿金……” 　　这年头几乎都没什么人打过官司，法院什么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大门朝哪儿开。 　　再说那玩意儿是普通人能进的吗？小老百姓听说打官司就发憷，那是给咱这样人儿讲理的地儿吗？ 　　更别说还有赔偿啥的，牵扯到钱，这些工作人员没一个不怕的。 　　所以张晓丽很坚定的摇头：“不行，我没那个本事，老板根本不认识我，我也不可能带你们去。你们可以自己想办法……” 　　…… 　　瑟琳娜能想到什么办法？ 　　她想了又想，然后蹦着跳着，挥舞着手臂，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奋力用古怪的发音，喊起了燕长青的名字——除了这招儿，也没别的办法。 　　她也想找人引荐，但是在这里好几天，根本找不到能请得动燕总的人。 　　喊的并不是瑟琳娜一个人，前排站了不少外国佬，这也没法，这群人一来是在酒店住，打听的比当地人都清楚，知道这个舞台会有演出。 　　二来人家目的明确，没放弃希望之前，根本不去管别的，一直在舞台边等着。 　　还有第三，好歹是外国友人，当地人也比较给他们面子，没人把他们挤走。 　　燕长青都打算走了，他本来不想搭理这些人的，不过现在心情特别好，看着那些人喊着自己名字，想了想还是走了过来，准备和他们打个招呼。 　　好歹是万里之外来捧场的，虽然目的不纯了点。 第294章 物流 逛街 　　和这些外来客相比，燕长青的目的就单纯的多。 　　因为来的这些小歌手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是还是有几个挺养眼的。 　　燕长青笑呵呵地和这些人打了个招呼，瞬间就引起了一片骚乱，几个小歌手都激动万分，还有的干脆直接喊出了想要他写歌的话。 　　他觉得这个得慎重考虑一下。 　　重生这么久，燕总觉得自己好歹也算财务自由了，想干什么那得看心情，自己又不是不能唱，给这些人写歌，又没啥深交，凭啥呢？ 　　所以他只是问候了一下在这里习惯不习惯，表示了一下欢迎大家来他的家乡。 　　…… 　　老冯在不远处看了半天，等到燕长青和那群人说了一会儿走过来，有点羡慕的说道：“长青这个外语学的挺好，和什么人都能聊几句啊！” 　　燕长青点点头：“那是，不多学几门外语，怎么去认识漂亮的外国妹子。” 　　老冯瞬间就感觉到了代沟，他又想到当年燕长青和他说过的，什么十八岁退休之类的话。 　　方清亮见他没接话，在旁边哈哈笑道：“燕总真会开玩笑，不过学外语确实好，可以做外贸挣外汇，那市场可就大了！” 　　张实林也是跟着笑：“现在燕总的贸易都做到外国了，音乐都搞到了全世界，咱们这些人都跟不上时代了。” 　　燕长青笑了笑：“现在社会发展的快，以后都是飞机飞来飞去的，和外国做贸易也不算啥稀奇事儿了。几位是还打算继续转一会儿，还是一起到市场上坐坐？” 　　“回去回去，看完了你的节目，再看别的也没啥意思。”方清亮看了一眼张实林，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 　　出去走的比较慢，燕总在家从不摆谱，就这么在人群里走着，不时就有人喊一声燕总好之类的，他还要和人点个头表示听到了。 　　结果没走几步，老冯就惊奇道：“简总，你们也来了啊？” 　　燕长青其实看到了一张有点印象的脸，不过时间太久，而且女大十八变，有点不太确定，现在听到老冯的话，瞬间就确定了。 　　他笑着冲那个脸上红扑扑的女孩打了个招呼：“简红菲？” 　　简红菲的脸瞬间更红了：“燕总，你好！” 　　燕长青乐了起来：“这么客气干嘛？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接待一下……” 　　接着一通互相客气介绍，回去的人瞬间多了起来。 　　老冯的家人也都在呢，没一会儿也凑到了一起，一辆车根本不够坐，燕长青干脆招呼了大客车过来，把人都送到了市场。 　　…… 　　陈有亮在今年的民俗节就没出面，他觉得自己有了二胎，得低调点，甚至还想推掉什么代表之类的名头，不过推不掉。 　　不管哪个上头都表示，户口不在本地就不是超生，还是保持现状就挺好的。 　　燕总名气大，又不太乐意和人打交道，连什么白酒协会邀请了好久都邀请不到他，好不容易拉拢住这一个陈总，咋可能让他想推掉就推掉，还想多给他几个头衔呢！ 　　到了市场都见了面，又是一番介绍客气，才找了个大会议室坐下来。 　　陈有亮还安排厨房赶快把饭菜准备上，这会儿早过了吃饭时间了。 　　燕长青给方张几人解释道：“之前我和冯叔都说过了，今年没搞央视的标王，主要是想低调点。现在市场有点乱，情况大家也清楚，我觉得迟早还要整顿，咱们以后在其他台打广告就行，没必要一直霸着标王不放手。” 　　这个大家都理解，张实林支持：“确实得整顿了，现在地方上假酒太多了点，我们那里有好月子酒，伍粮液……多了个偏旁的那个伍，老方那里也有了吧？” 　　“有！”方清亮有点无奈。“岂止是好月子，还有好目子啥的，仿造茅台的也不少，五花八门的，啥玩意儿都有。我还去找了个小破厂看了看，就那么几个人搞个小作坊……” 　　老冯倒是觉得没啥：“咱们的还好点，他们都搞不出来防伪标签，咱们广告上都说过，没防伪的就是假货，我感觉影响也不大。不过整顿确实有必要，那些正经仿造的还好，有些干脆全假，继续搞下去，迟早出事儿……” 　　那句正经仿造的让在坐的人都笑了起来，不过大家都表示理解。 　　正经仿造的是小酒厂弄个类似的商标，目的只是为了提高点销量。 　　最可恨的是那些直接酒精勾兑的，连食用酒精都不舍得用，直接上工业酒精的，那才是危害。 　　燕长青对这都没招儿，就特么的几个人的小作坊，酒厂这边一家家的告过去，赔偿的那点不够费事钱。 　　好在现在步步高酒厂的名气够大，那些仿制的一般不敢仿的太真，防伪商标啥的也没有，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真假。 　　不过这些酒依然有销路，因为有些人就图个便宜，反正买什么便宜酒都是买，这个好歹还像名酒点。 　　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靠某个酒厂能解决的，必须等大整顿的时候才能解决。 　　燕长青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马上就要有行业大整顿，而且他现在已经可以促进这次行业整顿提前发生。 　　目前在坐的几个，除了他，几个老总基本上头上都有个代表的头衔。 　　所以他直接提议：“回去之后，大伙儿在开会的时候，多提一提整顿行业方面的事儿，提上几次，差不多也就该整顿了。” 　　老冯率先点头：“确实可以搞一搞，回去我还可以联络几个行业老板，到时候一起提意见。” 　　张实林和方清亮自然也不会反对这件事，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事儿，而且也算是一件好事，最低把那些明目张胆造假的打下去。 　　一般上头开始整顿，那都是影响大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现在没到那地步，就有点顾不上。 　　不过事在人为，现在大家都提议的话，差不多也能代表不少人了。 　　…… 　　做生意的人就是这么没意思，酒的事儿谈完，又开始谈市场贸易。 　　方清亮对此最热衷：“咱们这边加工厂挺多的，能不能对我们那边过来的原料搞一个专门的加工厂？” 　　陈有亮点点头：“一直在搞，不过原料杂，专一的不太可能。扩大产量倒是没啥问题，明年你那边多弄点货过来试试。” 　　从那边过来的原料有食品药材还有皮料等等，专一搞一个厂根本不可能。 　　方清亮提的意思也不是真想搞一个厂，只是想提高一下那边的市场份额，听到能多运点货就挺满意了。 　　陈有亮接着说道：“市场想试一下做牦牛皮的皮具做外贸，现在还在试，还没打开市场，估计等等会好点。” 　　方清亮立刻就积极起来：“有我这边需要配合的吗？” 　　“暂时还不用。”陈有亮想了一下。“不过等天气好点，可能会……算了，这个事儿你来好了。你找人拍摄一点比较有特色的景色过来，回头做个广告。” 　　这是小事儿，也是大事儿。 　　随便拍一拍也是拍，用最好的设备租用直升机还是拍，要做广告的，说不定还要拿到国外去做广告，就算不用直升机，至少也需要用专业设备。 　　老方点点头表示明白，旁边简家的老二简星河说道：“市场那边的车挺方便的，而且也有知名度，能不能开展个帮人送货的业务？” 　　燕长青本来都不想听了，听到这个又安心坐了下来。 　　…… 　　听到简星河的话，老冯也支持：“其实这个活儿可以干，现在有些人在做，帮着大车联系业务啥的，不过都是小打小闹。” 　　“咱们现在优势挺大的，有固定的货站，有固定来往的车辆，完全可以把闲置的车辆，开展一下这方面的业务……” 　　这个是专业搞物流了。 　　之前市场的各个物流点，是只运自己的货的，别人的货一来不稳定，二来自己的货就挣钱，那点运费都懒得去费心。 　　陈有亮沉思了一会儿：“那回头我和大伙儿商量一下，看有没有人想搞。” 　　“可以先开几条固定路线试试。”老冯提议。“不行就开从这到我那的，以及到老简那边的。试一试也没啥，车不够的话我也买上几辆。” 　　陈有亮点点头：“那就先搞起来，这个也容易。” 　　他点了头就算确定了，大伙儿先买车干起来，至于说以后怎么干，也简单，这方面市场有经验。 　　如果纯搞物流利润可观的话，到时候就开始按股份搞成单独的一家公司，专门做这个。 　　剩下就是细节问题，自己买车其实没必要，市场有闲置车辆就用自己车，不够用了可以用其他车辆搞，只要市场有货，也不愁没车跑。 　　…… 　　燕长青听了一会儿就开小车：“简红菲，你现在都是大学生了吧？” 　　简红菲在家的时候霸气十足，让家里都跟着来，刚才听着燕长青和人谈事儿，手心就开始冒汗了，这会儿听见燕长青问自己，脸上一红，半天就挤出来一个字：“嗯！” 　　燕长青笑了笑：“大学生啊，哪个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江城大学的工商管理。”简红菲小声说完，鼓足了勇气。“以后分配的工作不好，到你酒厂上班行吗？” 　　“可以啊！”燕长青才不信她分不到好工作，分配也是看人的，她家又不是没钱没关系。 　　简红菲心里雀跃，表面极力保持镇定：“那说好了，来了我能干啥？” 　　“管理酒厂简单的很，你想干啥都行。” 　　“真的，那我来给你当助理吧！在你们大企业好好学习学习。” 　　“我都俩助理了。”燕长青想了想。“不过那俩现在都是总经理，管的事儿多，现在都不能叫助理了。等你毕业再说吧！” 　　简红菲点点头：“那说好了啊！” 　　燕长青笑了笑：“行啊，反正你毕业还早。” 　　他不知道人家回家就从被拐卖的笨小孩变成了学霸，高二就提前考了大学。 　　简红菲也不解释，鼓起了勇气：“你们这里变化可真大，你还忙不，要不咱们出去转转吧？” 　　“等吃过饭吧！” 　　…… 　　吃着饭又过来一群人，村里有些逛到现在没吃饭的，都跑来市场混饭吃了，正好他们继续谈事儿。 　　不过燕长青就不听了，他和简红菲出去逛街去了。 　　俩人也算故人想见，出了市场简红菲没了父母在一旁，立刻活跃了不少，本来这小姑娘也不是啥特别安静的人，无非是受过刺激，把热情都投入到了学习中。 　　“变化可真大。”简红菲总有种想蹦着走路的感觉，不过要矜持，站在市场大门，看着如今早已经不像是市场，更像个小镇的大市场感慨道。 　　燕长青点点头：“这几年就没停过，每年都在搞建设，再过两年你再来，变化就更大了。” 　　“你真厉害。”简红菲发自内心感慨。“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特别厉害，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厉害……” 　　你这是没话说了吧？ 　　燕长青笑了起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学习怎么样？学好了还可以考虑考研啥的，现在多上几年学，以后生活更轻松。” 　　“不上了！”简红菲甩着手有些局促，干脆把手背在了身后。“你看我现在变化大吗？” 　　燕长青扭头看了一眼：“挺大的。” 　　当初还是丑小鸭，特别是那会儿见面，估计是她人生中最倒霉的时刻，形象就别提了。 　　现在是大学生了，一头长发简单束了一下，一件米色呢子大衣，里面是鼓囊囊的白色毛衣，下边一双紧身牛仔裤，搭配一双时尚马丁靴，看起来相当不错。 　　当然主要是长相好，明目皓齿，天生丽质，身材也不用说，条顺的很，要不然当年也不会那么‘值钱’——虽然当初那几个死鬼人贩该死，但是也不能否认人家的眼光，一般人他们也不会直接开出当年能盖一栋小楼房的钱。 　　简红菲本来的勇气被看了几眼就看没了，脸上一红：“你第一次看见我，那时候我肯定丑死了是吧？” 　　“也没有，应该挺好看的。”燕长青回忆了一下，不回忆不行，当时他还真顾不上仔细看长相。 　　简红菲乐了一下，看着前面不远热热闹闹的：“那边是抽奖吧？” 　　燕长青点点头：“走，去试试手气去。” 　　…… 　　小镇和市场原本是相距就不远，这些年小镇扩张，市场也扩张，两者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近。 　　现在中间又盖个大酒店，再盖个公园，基本都算连起来了。 　　当然最主要是修路，以前是中间还略有拐弯的沙石路，现在是宽敞笔直的柏油路，走起来不费劲儿了。 　　看着人群挺近，走着还是需要时间的。 　　燕长青走着就想到了个问题：“回头公园这里也设个公交站，公交车还是要多几辆，现在有点少了。” 　　“这你也管吗？”简红菲好奇道。 　　“小镇就这么大，什么事儿都得有人搞。”燕长青解释道。“其实一开始我们是为了方便村里人到市场这边的，后来车不够，搞着搞着好像公交车成我们专营的了，镇上也就没搞。” 　　桃树乡整体是个长条形的，从西到东长，南北比较窄，有了大燕庄到市场的车，基本就涵盖了乡里大部分的村子。 　　后来又增加了车辆，等到全乡大修路，基本就全乡通公交了，虽然车不多，但是确实方便了大家。 　　简红菲点点头：“你们乡确实挺好的，我看好多楼房，还有这路灯，比有些城市都好了。” 　　路灯都是小事儿，发电站没建好的时候，杨乡长就提前把路灯给装好了，等发电站建好，镇上周围一直到这边市场上，一路过来都有路灯了。 　　主要是管理好，老杨说了，谁砸路灯谁就是贼，逮到了就当贼处理，只有贼才害怕路上路灯太亮。 　　其实破坏公物也可以处理，但是破坏公物和当贼的名声不一样，破坏公物只能算手贱，当贼的话，那名声就不好听了。 　　所以路灯除了自己坏，基本不存在被破坏——完全不被破坏不可能的，总有无法无天的熊孩子们。 　　不过处理几次，现在基本杜绝这个问题了，杨乡长下手比较狠，逮住了把家长拉出来训。干出这事儿的熊孩子，等被训完的家长回家上一顿竹竿炒肉，保证不会再犯。 　　…… 　　俩人闲聊着，就到了没完工的公园。 　　现在这里热闹得很，因为没空奖，热度比预想的高多了。 　　不过秩序还挺好，燕长青看见杨乡长满头大汗的举着小喇叭使劲喊：“不要挤，谁再挤了上小黑板……” 　　小黑板就是正府大门口的公告栏，威慑力相当大，大家的秩序还算可以。 　　燕长青本来还想跟着排队，结果熟人太多，一瞬间就有无数喊燕总打招呼的。 　　听到他来摸奖，当即就有人客气让位：“来来站我这里，我去后边排队。” 　　立刻就有人接着说道：“还排啥队，燕总上前面，先给我们试试手气……” 　　不管是不是认识燕总的，总听过这个名字，知道是他来，都没意见。 　　人群一热闹，杨乡长立刻看了过来，瞬间就喊了起来：“酒厂燕总来了啊！大家让他先试试手气行不行？” 　　燕总人气高，瞬间就有人起哄：“燕总，手下留情啊！别给大奖摸走了！” 　　燕长青笑呵呵地冲大家摆手：“我要是摸到一等奖，这一队一人送一瓶酒，最好的……” 第295章 博爱的人 一家人 　　听到燕长青的喊声，大伙儿都跟着乐了。 　　简红菲小声道：“你说这句话，是想让大伙儿盼着你抽中大奖，还是盼着你抽不中？” 　　杨乡长也在那边说了一句类似的话，不过他话音刚落，瞬间别的队伍就有人转移过来，还笑呵呵地说道：“燕总加油，你抽个大奖，我混瓶酒就满意了！” 　　反正在哪儿都是抽奖，现在还能赌一赌燕总的手气，万一他抽中了，自己白得一瓶酒，美滋滋。 　　简红菲刚才还乐呵呵地小声嘀咕，结果等跟着他再往前走两步，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燕长青在这里人气有点旺，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还一边看一边低声嘀咕议论着。 　　关键嘀咕声有点大，简红菲都听见有人在小声问：“那是不是燕总找的女朋友？” 　　她好不容易才淡定下来的心情，瞬间又激荡起来，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张脸变成了红苹果。 　　燕长青回头看见她的小红脸，替她解围道：“这是客户，什么女朋友，别乱说话啊，不然等下我中了奖就不分好处了。” 　　这句话威力挺大，那些乱猜测的人急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就听燕长青继续说道：“让让，看我抽奖啊！来五张试试手气先。” 　　他掏了一张十块钱的放在盒子里，顺手摸了五张奖券出来。 　　…… 　　这种奖券都是两三厘米左右宽，五六厘米长的小硬纸片，上面写着宣传语，有个刮奖区，里面是各种水果，根据水果种类看中奖与否。 　　燕长青把奖券递给了简红菲三张，自己拿着两张一边刮一边说道：“快点，看看你手气，大伙儿都等着呢！” 　　他手快，说着话已经把奖券刮开了，看了看，都是苹果。 　　幸亏他和老杨商量好的，最差也给个奖励，不然这个就得是空奖。 　　最差的奖有小勺子筷子等小工具，也有小挂件之类的玩具。 　　他把奖券收着，看简红菲挺认真，还挺期待的一点点刮开那个奖券，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刮的再慢，中不中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快点看看。” 　　简红菲脸上又红了：“我这个不是苹果。” 　　旁边就是兑奖台，有个大纸板上写着，各种奖项都是什么水果。 　　一听说不是苹果，燕长青来劲儿了：“看看是啥来着，别真中了一等奖，大伙儿都该怀疑有黑幕了！” 　　旁边准备摸奖的都不摸了，在看着他俩呢！ 　　简红菲飞快地刮完剩下的部分：“这个是香蕉。” 　　瞬间一圈都是叹气的，显得心情都很复杂——这是个仅仅比苹果好点的奖，中的东西大概也就值两块钱。 　　简红菲听着叹气，都不好意思继续仔细看了，飞快开始刮剩下的两张。 　　第一张是苹果，她直接递给了燕长青：“也是苹果……” 　　接着就惊喜起来：“哎，这次不是苹果香蕉，菠萝，快看看菠萝几等奖……” 　　旁边立刻有人提醒：“这是三等奖。” 　　“燕总手气真好，拿五张就中了一张三等奖。” 　　“厉害了，这就能去选衣服或者选别的东西了。” 　　…… 　　听着周围的议论，简红菲相当开心：“除了衣服还有别的什么？” 　　“什么都有。”燕长青笑了起来。“可以选个大点的毛绒玩具，还能选个石英表，或者是……” 　　还没说完呢，简红菲就选好了：“我想要个毛绒玩具！” 　　说的太快，又不好意思起来：“这个是你买的，应该是你的奖品才对。” 　　燕长青笑了起来：“我请客的，你刮中的都是你的，别客气了，走兑奖去。” 　　转头对着大伙儿说道：“没中大奖，没酒分了啊！” 　　瞬间一片哀叹。 　　简红菲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里人太多，没好继续推辞。 　　她是一直关注着燕长青的动向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觉得自己和他关系应该挺近的。 　　刚才燕长青递过来奖券她也直接当成自己的，刚才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是被救的，而且这么久以来，自己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其实两人也没那么熟悉。 　　到了兑奖台旁边，她才想出来一个蹩脚的理由：“那个，就算你送我的玩具好了，你帮我选一个好不好？” 　　燕长青看了一眼，这年头的毛绒玩具种类也不多，多数都是小熊小狗熊猫之类的动物造型，没什么特别怪异另类的，他顺手指了一下大熊猫：“熊猫怎么样，胖嘟嘟的很好玩。” 　　“好！” 　　接着还选了个钥匙坠，以及几个小挂件，算是把奖品兑完了。 　　…… 　　熊猫玩具还是挺大个的，有接近一米高，得亏简红菲有一双大长腿，不然抱着就看不见路了。 　　燕长青想了想：“你们是在酒店入住的吗？要不要把这个放里面再去别处转转？” 　　“不要！”简红菲一口回绝。“我要带着出去玩。” 　　其实挺不方便的，不过这小妮子心思重，出来总觉得到处都有人看自己，浑身不自在，抱着个大玩具反而感觉挺舒服。 　　燕长青也没反对，又提议道：“也没别的好玩的，要不要去逛逛服装厂，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新款的衣服。对了，这里还造仿制名牌产品，保证质量比真的还好，要不要看看去？” 　　过年公司企业都放假，商店也没几个开门的，只有服装厂他比较熟，可以找人开门自己进去选。 　　简红菲根本不会有意见，她现在什么都想，就是没想去哪儿玩。 　　…… 　　服装厂还在劳动服务公司原址，虽说扩大了很多，无非是把后院弄成了厂房。 　　燕长青到了之后，这里只有几个值班的，不过他和厂里的关系近，人家直接打开展品库房让他带人进去，还负责给他们介绍那些是厂里的新产品。 　　简红菲瞬间就看花了眼。 　　燕水兴他们做商贸，服装厂就有代加工的外贸产品，牦牛皮的各种衣服和包包，款式都是自己设计的，这些年抄袭的多了，自己设计的其实也脱不开仿造的痕迹，依然看起来和很多大牌有些类似。 　　而且旁边依然还有大牌仿品，价格当然是出厂价，反正便宜的很。 　　简红菲开心得很：“原来你们这里有这么便宜的，看起来和也没什么区别啊！” 　　带他们参观的那个女工笑了起来：“工艺其实是不一样的，我们只能仿造，肯定不能和原版的一模一样。” 　　这年头国内的‘名牌’多得很，质量也良莠不齐，反正都是‘国际品牌’，有的甚至一个包上面能印两个不同牌子，主打一个价格低，根本没人管。 　　桃树乡做的这些虽说是精品，不过价格也高不起来，要不人们也不会试着开始造自己的牌子。 　　毕竟仿造是做不长久的。 　　简红菲一个个的挑着试着，值班的人也乐意有人过来，不然的话干坐着也没意思，陪着她挨个试那些包。 　　还有一些新款的大牌衣服，根本分不出真假来，简红菲也都想试试。 　　…… 　　等到俩人从服装厂出来的时候，简红菲已经换了一个衣服，还提了好几个袋子，有包包也有衣服。 　　一边还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等我去了学校，让宿舍里的人都看看，她们肯定都分不出来真假来。” 　　燕长青好奇：“你不怕别人说用你用假货？” 　　“这有什么好说的，买的就是个款式，带着好玩而已。”简红菲无所谓。“我又不是买不起真品，只是觉得真品价格有点坑人，不乐意买。” 　　燕长青点点头：“想不到你还是挺会过日子的。” 　　简红菲脸上红了红，低声说道：“我本来就挺会过日子的，谁要是娶了我，我肯定能把家管好。” 　　“嗯嗯！”这个话题不宜多聊，燕长青岔开话题。“还去哪儿玩，要不要体验一下我们的公交车，去酒厂那边看看？” 　　简红菲看了一下街头，人都聚集到抽奖现场去了，这里人倒是少了，她想了想：“改天吧，现在时间都不早了。” 　　然后她看着燕长青，咬了咬牙：“对了，你这么一个大老总，将来找女朋友，要找什么样的？” 　　燕长青心里叹口气，笑呵呵地说道：“我将来打算找个十个八个女朋友，找女朋友就得先问问，愿意不愿意不结婚只当我女朋友，还愿意有很多小姐妹，说不得还得是世界各地的……” 　　简红菲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瞬间就没了，变成了诧异：“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想当个多子多孙的有福人，一个女朋友生太多孩子对身体不好，也太累，多找几个，一个人只生一个两个就可以了。”燕长青信口开河道。 　　简红菲忍不住追问：“都不结婚吗？” 　　“当然不能结婚。”燕长青说的理直气壮。“或者我换个能找十个八个老婆的国家去，这样就不违法了。到时候每年到处转，哪里都有老婆孩子，多好！” 　　简红菲无话可说：“那……也是，反正你养得起。不过你忙得过来吗？” 　　燕长青嘿嘿笑笑，不说话了。 　　这姑娘有点不死心：“那你父母同意吗？” 　　燕长青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也不用他们知道，再说，他们能有好多孙子孙女，指不定多开心呢！” 　　简红菲沉默良久，才低声问道：“有人会愿意吗？你没听说过一句话，爱情都是自私的。” 　　“我就不自私，我是个博爱的人，能同时喜欢很多人。再说有很多地方还是一夫多妻呢！”燕长青随口说道。“对了，还去哪儿玩？” 　　“不去了！我想回去了。”简红菲小声说道。“带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再跑着玩了！” 　　“那我送你回去。” 　　…… 　　送了简红菲到酒店，燕长青也没在别处到处转，直接回去了。 　　到了家才发现老妈居然在家，她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会儿居然没去摸奖现场，也没去到处溜达，简直就是奇迹。 　　平时听说个热闹不去凑一凑，都得浑身难受半天的，燕长青好奇的很：“妈，你没出去？” 　　“不想去。”李秀妮有点兴致不太高。 　　“咋了这是？” 　　“生气！” 　　“为啥？” 　　“不为啥？” 　　“总有个原因吧？” 　　“没原因，就是气。” 　　…… 　　燕长青也无语了，他本来心情说不上好坏，现在看着老妈很是无奈。 　　倒是想一走了之，但是不敢，不然老妈会更气，觉得自己不关心他——这会儿他非常想念老爸，因为通常老爸在的话，老妈收拾他一通，什么事情都过去了。 　　想了半天，燕长青隐约想起来个原因：“是不是因为上午那会儿你们都没出去走秀？” 　　“走啥秀，都不去，事先都说的浑身是劲儿，一看人多啥都不敢了……”应该是被儿子说准了，李秀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剩下就没燕长青的事儿了，他只需要坐这里，听老妈发完牢骚就可以。 　　老妈翻来覆去其实就是那个原因，事先村里一帮大姑娘小媳妇，还有几个‘聊发少女狂’的老太太，都兴致勃勃要参加民俗节，准备的衣服都每天换一套，天天乐滋滋的。 　　结果临到头站到台上，一看下边黑压压的人头，瞬间都怂了，连跟着走一趟都不敢。 　　让悉心准备的李秀妮很不乐意，其实想去的还是不少的，不过这些人组织纪律性啥的就别说了，本来就是玩，到头怯场直接打了退堂鼓，带着一部分想去的也跟着不去了。 　　可是不去又后悔…… 　　事情很简单，说起来又挺复杂。 　　燕长青听了半天翻来覆去的几句话，看老妈还没停下的意思，他有点不想等了，想了想提建议：“其实你们要都喜欢的话，要不要试着自己做？” 　　“做这个又卖不出去。”李秀妮被转移了注意力。“再说我们又不会设计啥的。” 　　“卖不出去就自己玩，再说咱们这衣服哪儿来的，不也是买来的吗？”燕长青怂恿道。“村里不是不少人都会缝纫活儿吗？这个简单，你们学一学自己试试咋样？” 　　这年头的女人们缝缝补补是基本的手艺，就算李秀妮厨艺很一般，但是缝补衣服之类的活儿是没少干的。 　　实际上真不难，燕长青当年还自己给自己缝补过裤子呢！ 　　看老妈动心，燕长青继续给她出主意：“这些衣服其实也简单，你看过我们的历史课本没有，上面就有一些古装的款式，你们就照着那个做，自己给弄好看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学一学也不耽误啥……” 　　他是真心建议的，不然老妈和那批‘走秀’的人，其实平时挺闲的。 　　学生们都去上学，不去上学的通常也有爷奶管着，现在农活少到可以没有，更不用没事做鞋底补衣服，用破布头做书包啥的…… 　　除了八卦也没别的事儿可干。 　　…… 　　李秀妮就是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农村人，还没开始就想到了一大堆为难：“都没有做过，再说还得买个缝纫机啥的吧？布料啥的咱也不懂，要是看着图就能做出来，那人家开服装厂的不都倒闭了……” 　　燕长青为了自己和老爸的幸福悠闲生活，只能继续劝：“你总得试试不是？现在村里新来的小媳妇不是都有点文化啥的，说不定她们懂呢，你去问问不就行了？” 　　“再说这个也不难，服装厂毛总你认识吧？回头你带着村里的人去厂里跟着学一学，肯定不难，她那里面的工人的文化水平还有不如你的呢！” 　　“真没你想的那么难，你看看水兴叔他们，当年一个个数钱都不会数，现在不都是老板了，事在人为啊，你又不比他们笨……” 　　“卖不出去也不怕，咱们也打广告，回头找几个好看的人穿着，上电视打个广告。妈我看你就行，没看你穿上那衣服，我爸眼睛都冒光……” 　　燕长青说着一转头：“是不是爸，我没说错吧？我妈穿上那些衣服好看的很，看着像仙女不像？” 　　燕大海都在门口站一会儿了，他听着儿子劝老婆也觉得挺不错，反正他是觉得自己老婆穿那些衣服挺好看的，也不介意儿子说自己眼里冒光啥的，闻言就点点头：“可是！” 　　“可是个屁，你知道个啥！”李秀妮对儿子的话还能听的进去，对老公就没好气——她那会儿生闷气，燕大海看势不妙跑了。 　　儿子回来看自己生闷气还给自己说话，老公就知道跑，这一对比，她给老公记着的小黑账瞬间都涨利息了！ 　　燕大海嘿嘿直笑：“我觉得七斤说的挺好，你在养鸡场也帮……那活儿又脏又累的，你找个别的事儿干也挺好。” 　　幸亏改口的快，差点就说出来心里话，说老婆在那帮不上忙了。 　　燕长青及时替老爸补救：“再说咱们也不图挣钱，就图个玩不行吗？你看我爸开养鸡场的大老板，出点钱让你找个喜欢的事儿做不行吗？有钱不花都存着干啥？是不是？” 　　“再说村里还有这么些子人，她们整天也没事，又不像你还要去养鸡场去酒厂操心我们俩，除了聊些家长里短的，别的啥也不干，也没劲儿不是？” 　　“你把她们组织起来，也免得那些做生意的人回来了，说家里媳妇在家里啥也不干……” 　　李秀妮已经心动了，不过还迟疑：“那这个，也不挣啥钱，搞不好还亏本。” 　　“亏本怕啥，谁还差这几个钱了，银行里的利息取出来点，都够你们折腾着玩了。”燕大海嘀咕道。“我估计水兴他们几个也支持，不信你问问去……” 　　“我不问，要问你去问去。”李秀妮一瞪眼。“你别说话，我先想想。你知道个啥，我觉得还是儿子说的在理。刚才你跑着干啥去了，一声不吭的，我一扭头就不见人了……” 　　燕长青支持老妈：“妈你先考虑，决定了咱们再商量，我先去酒厂看看去。” 　　说完就走，不留下看热闹了！ 第296章 游泳三级 会过日子的 　　到了晚饭时间，出去参加民俗节和凑热闹的人都回来了。 　　燕长青问祝晓斌：“感觉怎么样？只敲鼓是不是没劲儿，明天要不要和二娃他们表演个啥节目？” 　　“表演武术吗？”祝晓斌别的也不会，总不能上去讲高中数学。 　　“舞龙舞狮都挺好玩的啊！”二娃来劲儿了。“七斤哥，晓斌哥，明天不用那么多人敲鼓了，我们都去舞龙吧？” 　　和村里那些不愿意露脸的‘走秀’人们比起来，二娃这些家伙们是巴不得露脸的，舞狮就不行，藏狮子里面没劲儿，还是得舞龙。 　　燕长青觉得都行：“过节就是图个玩，你们想玩啥都行，舞龙也行，那边舞台上乱蹦都可以，高兴玩啥就玩啥。” 　　祝晓斌也瞬间决定了：“我和大家一起去舞龙。” 　　这个不要啥技术，反正他和二娃他们比起来是个头最大的，肯定能举龙头，到时候他只用挥舞着龙头乱跑就行。 　　一群人做出决定，接着开始讨论用什么颜色的龙最威风。 　　去年的那个最大的龙，今年又修整一番，看起来更威武霸气，关键重量减轻了，他们又长了一岁，可以举得动。 　　不过这个他们暂时不会考虑，他们的老爸叔伯们玩得开心，轮不到他们来，估计要等过两天，这帮大人们玩够了，才能轮到他们来。 　　燕长青看他们争论的厉害，也不管他们了，准备自己看看有什么音乐适合明天演奏一下。 　　结果还没走呢，一群人分成了两帮，分别是红帮和黄帮——有人认为红的好看，有人认为大家平时见的龙都是黄的，黄的更威武。 　　两帮人的代表是二娃和铁蛋，二娃比较能说，铁蛋说不过，准备采取传统分歧统一的解决办法——比武。 　　现在武力值最高的要算祝晓斌，这孩子练的最刻苦，而且年龄比其他人大，算是长开了。 　　不过祝晓斌不参与，他觉得什么都行，反正他主要目的是参与，哪怕不让他举龙头跟着跑都可以，什么颜色更无所谓。 　　二娃看了看身后的一批人，瞬间决定还是划拳好——这货没有铁蛋刻苦，而刻苦的铁蛋身后几个家伙也是平时练的好的，不像二娃这家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燕长青看打不起来，干脆走人了，反正他们闹一会儿就该各回各家睡觉了。 　　…… 　　等燕长青忙上一会儿，就听到了外边喊着七斤哥告别的声音。 　　连祝晓斌也跟着不知道去哪个小伙伴家里住了，他很早就来过村里，都适应这里的风气了，赶上饭点在谁家玩顺便吃一点，晚上想去谁家住就去谁家，舒服自在的很。 　　燕长青本来准备接着去干点别的活儿，不过现在也没啥好干的，干脆去河里泡着了。 　　冬季是河道施工的大好时机，哪怕上冻也不耽误挖土填土，现在河道上游的部分已经有点面目全非了。 　　小河比较小，但是小有小的好处，到了冬季施工起来方便。 　　燕长青也不介意水底都没了沙子，反正他现在都不挨着河底。 　　找了个水深的地方钻进去，在里边比鱼还要灵活，想浮在水中间也根本不需要控制，在水底睡一觉都没问题。 　　安静的水底，有助于思考。 　　旁边几条小不点鱼大概是把他当成了同类，在旁边晃来晃去的，被他伸手一抓，就轻轻抓在了手里。 　　小鱼顿时就惊慌起来，在水里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不过那点力气实在是不够看，根本挣不脱。 　　好在燕长青还不至于无聊到欺负一条鱼，很快就松开了手。 　　感觉小鱼游走时带动的水流，他伸手搅动了一下，很玄妙的，原本的水流瞬间就改变了方向，那条刚使劲逃走的小鱼，忽然发现自己又被捉住了。 　　不过这次它仅仅是轻轻一个挣扎，就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那只手，然后拼命的想要的游走。 　　可是神奇的事情的发生了，就在它感觉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时候，又被固定住了。 　　这次的时间就久了点，挣扎了几下才挣脱，于是它继续重复逃命的举动…… 　　这一次，它没有再被捉回来。 　　…… 　　燕长青就诧异了，这是自己朝思幕想的控水吗？ 　　他感觉自己就是随便在水中划拉了一下，那些水就随着自己的心意，把那条倒霉的小不点给卷了回来。 　　控水？ 　　放走了那条小鱼，他来了精神，站着不动，试着凭感觉，改变身边的水流。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十分钟…… 　　坚持不懈地试了十几分钟，燕长青放弃了。 　　狗屁的控水，根本没用。 　　还是得自己动手才行，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意念控水。 　　想了半天，他想到了原因。 　　召唤出小玉盘，其他的技能都没看，直接找到了游泳的那一条。 　　果然，是特么游泳三级了，根本不是什么控水。 　　这可是当初第一个技能，以前是天气热的时候，基本上天天在水里玩一会儿，到后来寒暑不侵之后，连冬天也能来水里泡。 　　再到开始幻想自己能控水，每天都特别注意研究水，有时间就来河里泡，结果控水没实现，倒是游泳技能直接三级了。 　　他好久都没关注游泳这个技能了，只一心想要控水。 　　现在控水没成，多个三级技能，也算是个小小的心理安慰吧！ 　　…… 　　三级的游泳技能，他有点试不出来有多大变化。 　　像是潜水的话，他挺早就感觉自己现在和鱼一样，觉得自己在水里生活都没啥问题——除了吃饭的时候，因为没有腮排水。 　　现在只是对水流更敏感点，感觉变化也没那么大。 　　可能是刚升级，自己还没试出来极限效果，暂时不知道有多大变化，反正确定的是，靠意念指挥水流还不行。 　　不极限的效果是有的，随便动一动，这河沟都不够他扑腾的。 　　其实之前这条河就不够折腾了，随便一动就从这边到了那边，水够深的地方也太少，经常就是靠着河岸拐弯的那一溜，根本不够游。 　　看来有必要去找个时间，去海里试试了。 　　自我感觉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在海里单挑大白鲨了，游泳速度超过旗鱼估计问题不大。 　　可惜感觉没啥用，难道去湾省那边海峡两岸搞横渡，没事来回游两趟？ 　　那也太没劲儿了！ 　　好在对身体的提升是实打实的，在水里感觉水流提升感知，游泳又是一项全身运动，提升的是全面素质，肯定是只有好处没坏处。 　　这么一想倒也不错，虽说还是不能控水。 　　…… 　　虽然河沟小了点，不过有一个新的三级技能，燕长青还是兴致勃勃的玩了大半夜才回去。 　　回到桐树林，他休息了片刻，开始练习古筝。 　　今天准备演奏一下古筝，唢呐这玩意儿农村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大鼓二胡都太常见，大伙儿都中意古筝，感觉这玩意儿高雅，有格调…… 　　说白了还是接触少，燕长青是征求了一部分人的意见，都觉得弹古筝最牛，哪怕他的二胡等级更高更厉害。 　　天亮的还是挺快的。 　　没多大一会儿，酒厂方向就热闹了起来。 　　不是开工，是村里都热闹起来了，呼朋引伴的，有点像早几年过年前，大伙儿们集体去赶大集。 　　现在赶集的乐趣少了许多，赶个民俗节算是给补上了。 　　主要是天气也给面子，最近几天天气都是晴天，相当的配合。 　　燕长青考虑了一会儿，才决定背着自己刚才弹奏的古筝去——本来想用其他的，但是想到大伙儿都这么积极，自己还不舍得拿出好琴来演奏，太不够意思了。 　　想了想又提上了二胡。 　　记得刚学的时候就经常在村里拉二胡，应该有很多人还会继续听的。 　　…… 　　走到酒厂食堂里的饭都做好了，别看现在只有家人在，可是人太多，还是做了一桌子菜。 　　舅舅看到燕长青提着的乐器，就笑了起来：“你要是在这边演奏，其他节目还有人看吗？” 　　燕长青放下乐器：“肯定有啊，我又不是一直演奏。今天算是正式开始，出场给大伙儿助个兴。不然明年都没人来怎么办？” 　　“也是。”舅舅点点头。“我觉得这个事儿应该经常搞。早些年我记得那什么庄子上，有个小庙会，都跑好几十里去看，结果跑一天累的不行就听了一场戏。咱们这个……民俗节，还是挺有意思的。” 　　“主要是愿意参与的人多。”燕长青说出了一部分原因。 　　另一部分原因是他和杨乡长搞的那些东西，让来的人都没白来，才会有更多人愿意加入进来。 　　如果当初不是考虑要给好处，肯定不会这么多人来参与。 　　现在穷地方依然挺多的，不给点好处，他们自己负担不起开销。 　　吃饭不是重点，很快大伙儿就解决了早餐问题，然后各自成群出发——像老表们这伙人肯定不愿意和父母一起，特别是现在有个‘有钱饭店老板’，带着一帮小的出发，肯定少不了买东西玩。 　　至于燕长青的演奏，有钱饭店老板表示，想听随时能听，马戏表演可不是天天有的，先去看人家表演的去！ 　　…… 　　太阳出来的时候，直升机的声音传来，马路上已经都是人了。 　　别处的表演都已经准备好，舅舅没出去，负责当联络人，拿着对讲机在附近溜达，如果有紧急情况要通知燕长青的。 　　燕长青其实挺放心的，那么多人都放出去维持治安了，天上还有飞行巡逻的，这阵仗足以吓住宵小不敢捣乱，出不了问题。 　　他今天准备大伙儿来点精神洗礼。 　　都准备上台了，李秀妮跑了过来：“七斤，来来来，给你找了一套衣服，试试合身不？” 　　燕长青无奈得很，看着老妈兴致勃勃的，也懒得去扫她的兴，只能穿上试试。 　　是一套古装，配上他一头短发，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吧！ 　　但是李秀妮开心的很：“还别说，我儿子穿上这个，就像个古代贵公子……” 　　她旁边还跟一群人呢，一起附和着，七嘴八舌的差点就把燕总的演奏欲望给浇灭了。 　　而且李秀妮还有想法：“你演奏古筝一个个孤零零坐着也没劲儿，我们给你站旁边当陪衬吧！” 　　这是要弥补昨天没出去‘走秀’的遗憾吗？ 　　燕长青无所谓：“行啊！你们选好人，站那里就行，想走动就展示一下衣服，不想动就站一会儿。或者趁着换曲子的时候换人也行。” 　　“我们都排练好了，轮流上去。”李秀妮不听他的，人家自己有想法。 　　对于这个带头人，燕长青那是真没招儿，随便她们吧！ 　　…… 　　时间还算早，现在村边的大舞台上人还比较少。 　　燕长青也不管别的，开始吧！ 　　铮铮几声，古筝响起。 　　瞬间巍巍高山就仿佛出现在了人们面前，青山绿水，高空白云蓝天，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瞬间又来了！ 　　…… 　　陈有亮抱着儿子，旁边跟着老婆，后边跟着一个板着脸的黑皮蛋，慢悠悠地从市场出来，准备带着老婆孩子一起看节目去。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燕二河一家人，他们在村里住了过年那几天，接着就过来了，主要是燕二河现在比较忙。 　　板着脸的黑皮蛋是因为一大早起来就要摸奖，没弄到钱。 　　昨天下午他就找爷爷奶奶要钱摸奖，拿回来一大堆的小奖品——大部分都是市场上放出去的东西，也是让人无语的很。 　　今天他又来找老爸要钱，本来陈有亮是无所谓的，但是他老妈不乐意，不让他去。 　　本来就是嘛，摸出来的奖品，都是刚从市场仓库运出去的，他这边再花钱给‘买’回来，有意思吗？ 　　所以这货今天不开心的很，要不是考虑还有各种节目可以看，都不想出来。 　　一边走陈有亮还和燕二河聊着：“你那边办厂的事儿搞成啥样了？” 　　“还在准备中。”燕二河叹口气。“七斤也不说帮个忙，真特么难啊！” 　　旁边他媳妇小声嘀咕：“孩儿们都在呢，说话注意点。” 　　“唉！”燕二河又是一声叹气。“以前看你们折腾啥都闷着头去干就行，咋到我这儿了，就那么难。我到现在连地址都没选好。” 　　陈有亮笑：“你想得太多，我们那都是小打小闹，你自己脑门子一热要搞飞机，你看有几个人敢想那玩意儿啊？你要说造个车啥的，我觉得还靠谱点，飞机，哈哈……” 　　燕二河脸一黑：“就知道你也不支持我，以前还说啥让我尽管去做，事在人为，都是扯淡吧！” 　　“那倒是没有。”陈有亮不和这人计较。“难得你想干个事儿，其实大家都支持的，你不信问问你媳妇，我们都说过，你想干就让你干，是不是？” 　　结果立刻就来了个不支持的，燕二河他姐可不给他们俩面子：“我说你就是胡想八想，自个啥水平不知道，还造飞机呢？你有那水平吗？我看你造个自行车都难。” 　　姐姐一开口，弟弟立刻就沉默了。 　　陈有亮赶紧劝媳妇：“二河有个想干的事儿也不容易，都给你说了得支持，你说这个干啥？水平不够咋了，以前你不是也觉得自己去花厂上班都不行，现在都开始看不上那工作了？” 　　从香江回来燕玉环就不去棉花厂上班了，专心在家带娃，准备以后等娃大了再说。 　　至于那工作，先放着吧！ 　　以前想去上班，家里的钱基本都拿出来准备着，还需要找关系，现在陈有亮想给她办个停薪留职，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陈有亮劝了老婆几句，接着再劝燕二河：“别听你姐瞎说，她又不懂，你现在都会修飞机了，还学了那么久，继续学着就行，慢慢来。” 　　燕二河有点怂包的看了一眼姐姐，见她不说话，才点点头：“那我准备在飞机场那片租个地儿，搞个研究所你看咋样？” 　　“太远了吧？”陈有亮说道。“离家远，麻烦。你说的研究所，不是不需要太大场地吗？就附近看看找个地儿。然后把你想拉的那帮人拉过来，慢慢开始研究。” 　　“那我回家找个地儿？”燕二河想了想说道。“离七斤近点，让他多去看看。” 　　“你们那片还有地儿吗？”陈有亮反问道。“九岗十八洼都被长青规划完了吧？” 　　“也是。”燕二河沉思片刻。“那我也去河东边，反正离发电厂近点。” 　　“你研究啥？”陈有亮问了个关键问题。“要不你先研究个直升机，我看那个简单点，这几天正好市里借来的直升机在，你找机会去看看？” 　　“研究啥我还在想呢！”燕二河老实回答。“直升机……再说吧，其实我在前苏也看过……” 　　这回答听得旁边的姐姐和媳妇都撇嘴，连黑皮蛋绷着的脸都没憋住笑——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和燕二河关系挺好的，主要是燕二河那不靠谱的性子，其实特别能和这些熊孩子混到一起。 　　陈有亮张了张嘴，还想劝两句，也不知道说啥，又想到了个新话题：“那个，昨天来的那个简家的小妮儿，我看她对长青是不是有那个意思？” 　　燕玉环来劲儿了：“就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大学生？长得挺好的，就是年龄比七斤大太多了。” 　　燕二河嘀咕：“七斤才不会看上她，他说他准备多找几个老……老实点的看看，将来找个会持家的……那啥，城里妮儿不会过日子……” 　　差点就把侄子的打算说出来了，幸亏反应快，不然又暴露侄子的小秘密了！ 　　燕玉环有点不理解：“他还找会过日子的？现在咱们家……有必要吗？” 　　就现在侄子的家底，就算找个喜欢花钱的，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燕二河也觉得自己想的理由有点扯，不过他直接推给侄子：“反正我记得以前七斤是这么说的。” 　　燕玉环也不和他掰扯这个，瞬间开始皱眉叹气：“唉，也不知道啥样儿人，能配得上咱家七斤……” 　　燕二河心里接上一句：他打算多找几个的，加起来肯定配得上…… 　　侄子是个花心大萝卜，他早发现了，但是是好事儿，给老燕家开枝散叶嘛，再说就算想管也轮不到他管…… 　　还是继续想自己的飞机制造吧！ 第297章 机会 说干就干 　　瑟琳娜一直坚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她就有准备，民俗节第一天开始，她根本不打算继续在酒店附近转。 　　早上起了个大早，结果发现还有比自己更早的，看着酒店大厅里几个和自己一样肤色，到处乱打听的人，她差点玉玉。 　　幸好她比较坚强，而且比较聪明，撇下了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只带了个助理和小翻译张晓丽假装出来晨练，然后就直奔大燕庄。 　　再然后，她就混到了人群里，用这几天刚和小翻译学的几句话，见人就问：“泥嚎，吃了吗？” 　　村里人都觉得有意思的很，多稀奇啊，有个外国小妮儿来和咱村里，见人就打招呼。于是也试着和她打招呼，然后就发现，原来这是个傻子，就会简单的几句话，别的都不会。 　　不过这个小妮儿虽然金发碧眼的，初一看不大符合村里人审美，但是再看看，看着也挺顺眼，最主要表现得挺乖巧，挺招人喜欢的。 　　于是瑟琳娜仗着嘴甜，用特意学来的地方称呼，大妈大爷阿姨大叔的喊着，然后一副我就是来学你们说话的态度。 　　虽说口音怪异了点，但是还是管用的，到台上准备演出，她已经又学会了好几句本地话，而且还认识了几个特别能聊的阿姨。 　　旁边跟着的小翻译连话都插不上，就看着她和几个大妈比划着聊。 　　“那是燕总的妈？她也上去了？这一打扮，咋看着和小姑娘似的。真是有钱人生活好，以前看着不起眼的闺女，现在越来越好看了！” 　　“这是给儿子当陪衬呢，她肯定愿意，没看燕总准备上来表演了……” 　　“也是，不过这打扮的可真好，看着和电视上的娘娘一样，看着真年轻。” 　　“人家在这里可不就和娘娘一样，有燕总这样的儿子，那肯定越活越年轻。” 　　“唉，俺家那混小子，现在和燕总一样大，学校要开除他，愁死了！他要有燕总十分之一好，我就满足了！” 　　“十分之一？你想的真好，要是你儿子有燕总十分之一的身家，你做梦都得笑出来……” 　　“哈哈……” 　　…… 　　一群老娘们胡乱聊着，对着台上的人指指点点，话语里不时还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台上也有和她们年龄差不多的，但是人家容光焕发打扮的和要演电影似的，她们就只能站下边看。 　　想想当初大伙儿都是一样的苦哈哈，现在一对比，简直差距就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心理真不平衡。 　　瑟琳娜的小耳朵使劲的听着，不时还找张晓丽问几句，她现在至少弄明白了几个关键词，比如‘燕总’——大燕庄姓燕的当老板当总经理的不少，但是通常大家说燕总，肯定说的都是酒厂的大老总。 　　听到关键词，她就开始警觉起来，再问上几句，多听几个关键词，她就搞明白了：上面台子上的女人们，带头的大佬，是燕总他妈。 　　根据她这几天的了解，在这里，大家是很讲究‘关系’的。 　　她并不是很理解，因为‘关系’太复杂，别说她一个外国人，就算本地人，有些时候也会理不清很多‘关系’。 　　但是无所谓，她试探地问小翻译：“丽娜，如果我去和台上的那些阿姨姐姐们拉好‘关系’，会不会有机会见到燕总？” 　　张晓丽不敢说话，她怕说了，回头被人说瑟琳娜做的事情是自己指使的。 　　现在她对自己的工作特别满意，出来当翻译，也算是酒店工作的一部分，毕竟都是服务客人嘛！ 　　酒店有规定，出来工作更辛苦，算外勤，她不但可以领工资，还会有奖金。 　　问题是她现在还可以拿翻译费。 　　也就是说，她现在每一天，都是拿着酒店给的工资奖金，出来挣翻译费的。 　　这几天她夜里醒过来，都要拧自己大腿几下，证明自己不是做梦——实话实说，以前她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好的事儿。 　　她想不出来，世界上还有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工作？ 　　所以她是真怕自己办错了事儿，得罪了最大的大老板，回头把工作丢了。 　　瑟琳娜看着她的表情就笑了起来，她已经明白了。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张晓丽这个山沟里走出来小妹子，如何能跟这个敢跨越万里来到异国他乡的妹子比，社会经验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只是看张晓丽为难的抿着嘴，瑟琳娜就激动了起来：“我去称呼阿姨怎么样？感觉她挺年轻的，叫姐姐是不是更好，女人都不愿意被人叫老的吧？” 　　“不要。”张晓丽及时制止了她。“虽然姐姐叫起来显得燕总的母亲更年轻，但是，你这么喊，会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想占燕总的便宜，你会得罪这里的所有人……” 　　“我明白了！”瑟琳娜开心地笑了起来。“就是你说的‘辈分’不能乱是吧？放心！” 　　…… 　　一曲高山流水，台上台下的观众都听得迷醉不已。 　　但是又并不至于影响大家正常思考，有人还按照计划，听完了也再去看看别的节目，有的觉得挺好，干脆找了个椅子靠着台子一坐，今个上午就这了。 　　晒着太阳听燕大老板现场演奏古筝，这日子，神仙来了都羡慕！ 　　燕长青歇了一会儿喝口茶，听到台子后边闹腾的很，也是无奈的很。 　　这帮人要他演奏一下就停一会儿，给大家准备的时间好轮流上台。 　　而且这一群人也是对他的音乐免疫力最强的一批，从二胡开始就听，后来老妈经常也让他露一手——就像当年他学了武术，去外婆家走亲戚，让他表演那样。 　　热闹就热闹吧，反正这几天，本来就是让大家开心的。 　　但是等到有一群人上台，看到一只金发碧眼的古装少女，燕长青就有点绷不住了，老妈你这是搞啥啊？怎么什么人都能来？ 　　李秀妮开心得很：“七斤，你看，这个外国人想参加我们的节目，我让她试了一套衣服，刚才看着还古怪了点，再看看，还是挺顺眼的，你觉得咋样？” 　　我什么都不觉得，燕长青摆摆手，表示自己要演奏了！ 　　…… 　　燕二河一向觉得自己也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他也是这么严格要求自己的。 　　所以吃过午饭，他就告诉姐姐：“我去看地方去了，早点把事情谈好，等民俗节过完，我就开工建设。姐你等着，建好了先邀请你去参观参观。” 　　燕玉环呵呵冷笑：“就你，去吧去吧！我看你啥时候能建好……” 　　燕二河知道老姐信不过自己，不过他不介意，等自己干出了成就，她自然就信了。 　　然后他就骑上了心爱的小摩托，一溜烟儿的朝着大燕庄出发。 　　走到摸奖点的时候，遇到了几个熟人，看到他立刻就打起了招呼，接着还热情邀请他，去试试手气。 　　燕二河本来都没想停车，但是，大伙儿也太热情了点。 　　他的人缘一向挺不错的，就几句话的功夫，喊他的人不下二十个，打招呼的不计其数，摩托车都被围住了。 　　而且还有人给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大家这么热情邀请他——因为大奖等着他来开呢！ 　　虽然说小奖的奖品大部分都是市场的，可也有大奖，搞了一上午的摸奖活动，一个大奖都没出——特等奖只有一个是一辆小面包车；一等奖是摩托车，有三个；二等奖是十个，奖品是自行车。 　　按理说第一天怎么也得开个摩托车啥的，但是上午什么都没有。 　　没人怀疑奖品是不是有假，或者暗箱操作啥的，老杨这些年在乡里干了多少事儿，大家都看着，相信他不至于在这点搞猫腻。 　　所以现在大伙儿都是期望值颇高，觉得大奖肯定是等着自己的。 　　邀请燕二河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劝他的。 　　燕二河想了想决定听大伙儿的，试试手气，就当给自己的研究所攒点运气也不错。 　　…… 　　摸了二十块钱的奖，都是鼓励奖，他拒绝了那些朋友们的继续邀请，连小奖品都没领，开上摩托车继续出发。 　　刚到镇子边，就看到市动物园的动物展，旁边还有马戏表演。 　　人缘好就是不一样，又有熟人招呼，所以他又停了一会儿。 　　本来嘛，他也挺喜欢看动物的。 　　毕竟看着老虎，在场子上跟着驯兽员转圈其实挺有意思的。 　　耽误了一会儿，他又相继经过了踩高跷表演，村里熊孩子们的舞龙表演，魔术杂技表演，少族的舞蹈表演等等…… 　　该说不说，熊孩子们舞龙也挺像那么回事的，舞蹈表演也挺有意思的，少族特点相当明显的女演员，其实看着也挺养眼的。 　　不过他也清楚具体情况，人家这是正式剧团的人，千挑万选出来搞宣传的演员，台子上还挂着宣传条幅和画的，肯定不能找个歪瓜裂枣上来。 　　听了会儿少族的音乐看了会儿歌舞，燕二河醒觉自己还要办正事，匆匆骑上心爱的小摩托…… 　　刚走没多远，看到了路边的小吃摊。 　　其实一路走来小吃摊挺多的，但是这家的炒凉皮他吃过，做的特别地道，油田来的，在那里就挺火，干了好多年的。 　　现在摊主炒起来，路边的人都忍不住抽动鼻子，他想了想，先吃点再回去谈事不耽误。 　　毕竟这个还是挺有意义的，当年陈有亮也干过这个。 　　不过人有点多，虽说人家看见他，记得他好像也是个管事的，特意先给他炒，但是还浪费了不少时间。 　　关键炒凉皮的摊位旁边，还有一家米酒鸡蛋茶，做的也挺好。 　　吃完喝完也算不上饱，味道还好，就是量有点少，不过燕二河也不打算在吃别的了，正事要紧。 　　重新骑上小摩托，走了几步到了没路灯的地方，发现都需要开灯了！ 　　唉，这……算了，回去先和侄子打个招呼，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 　　到了大哥家，燕二河就遇到了个稀奇事，爸妈都在坐着看电视，嫂子居然在下厨。 　　当然做弟弟的，不能腹诽嫂子，他只是觉得稀奇，毕竟……已经好久都没见到了。 　　不过这不重要，他要找侄子说正事，正要开口，发现侄子的表情好像有点……没表情。 　　这是心情不是特别好？ 　　和侄子相处的时间久，他这个二叔也不是傻子，对侄子也了解得很，侄子办啥事比较看心情，心情好啥都行，万一心情不好，干啥都没劲儿的时候，和他说什么事儿他都不一定放在心上。 　　自己要办的事儿是大事，必须等他心情好。 　　所以他小心地问：“七斤，今天你演奏的音乐又火了！我回来路上吃饭的时候就听说，人家都说听的都不想走。有个人说他晌午的饭都没敢吃，生怕错过了……” 　　别管什么事儿，先吹捧几句总没错。 　　燕长青看了一眼二叔：“你有啥事，直说吧？” 　　叔侄俩谁还不知道谁，这个当叔的一旦态度变化，当侄子的就知道，肯定有事儿。 　　燕二河嘿嘿笑笑：“我准备明天找东边的乡里，租一片地，搞个小研究所，你看河东边哪片合适？” 　　这是明知故问，他心里都想好了，河西边九岗十八洼，东边也不都是平整的地，就窑厂东边那片就行。 　　距离稍微远了点不是大事儿，那片地高低不平的，现在人们都用上机械种植收割，那片地沟沟壑壑的就成了麻烦，正好自己用那块地，别人也都没话说。 　　燕长青看了他一眼：“你选好了就行，想干就干吧！” 　　“哦！”燕二河看自己又被侄子‘看透’了，也不意外，他转而看了看厨房。“咋了，你妈今天要做啥好吃的了？” 　　心里还暗笑，这季节可没冬瓜让她红烧了，哈哈！ 　　…… 　　燕长青刚想回答，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声音：“七斤，饭好了，洗手吃饭了！” 　　燕二河乐呵呵地站起来，在厨房门口的洗手池里洗着手问道：“嫂子，做的啥好吃的？” 　　“二河回来了啊，正好，今天做的熬菜，做的有多的。有你喜欢吃的粉条，还放多了点，呵呵，我给你盛一碗！” 　　燕二河想阻止来着，他想说自己已经吃了点，再少吃点就行。 　　但是架不住嫂子热情，片刻之后，他就端了一碗冒尖的‘熬菜’出来了。 　　上面都是粉条，还夹杂着几大块肥肉，虽然酱油放的不少，但是依然能看得出来，肯定是原味肥肉，一点油都没炸出来的那种。 　　手里还给塞了个大馒头，他脑子一转，递给了侄子，小声求救：“我路上吃了一碗炒凉皮，喝了一碗米酒鸡蛋汤，吃不下馒头了！” 　　燕长青顺手接过来：“准备好了？这是要开干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说干就干。”燕二河点点头。“要不是路上耽误了会儿，现在我都谈好地方了。” 　　“那就去干吧！”燕长青说着进屋，也端了一碗冒尖的熬菜出来。“赶紧吃，再不吃粉条粘一块儿，吃不成了！” 　　那……就吃吧！ 　　燕二河对吃一向不讲究的，以前苦日子的时候，啥不能吃？ 　　何况现在还有肉，挺好的。 　　就是这个……哎，那个馒头不该给侄子，没个馒头，太齁了点！ 　　…… 　　吃着饭燕二河才问起来：“你妈咋又做饭了？有啥高兴事儿？” 　　“有个外国小妮儿，找她加入她的走秀团，她觉得挺开心的，也不知道开心啥。” 　　“就是那群想要你写歌的外国人？” 　　“对！” 　　“你妈要是不提就算了，她要提起来，你就写几首不就得了，又不费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燕二河顿时放心了，那就没事了，吃吧！ 　　嫂子也不是没事瞎折腾的人，偶尔有个啥想法，支持支持也没啥，小事儿。 　　反正侄子能耐大，写几首歌的事儿，能叫事儿嘛！ 　　…… 　　燕长青也真没当什么事儿，随便找一首就行的事儿，简单。 　　那个瑟琳娜还是挺漂亮的，今天一天跟着走秀队，傻乎乎地讨好着老妈，也算是费心思了。 　　不过得等两天，明天周佳玲从香江过来，让她办这个事儿，合同啥的她更擅长。 　　他更关心二叔的事儿：“你决定好了，研究啥？” 　　“我得先把人召集过来，然后商量一下，看看搞啥合适。”燕二河慢慢地说道，显然自己还没想好。 　　“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伊万和安德烈介绍的那批人，都是现在生活没着落的，让他们在咱们这干，工资也要不了多少……” 　　“那都无所谓，主要是出成果慢，你要耐得住性子。”燕长青说道。“回头你还是先联系一下，看看咱们这有没有什么飞机制造厂，可以让你去参观一下的，多看看。” 　　“行！”燕二河一口答应下来。“保密级别高的估计不行，一般的应该没啥问题，让你姑父帮我联系一下。” 　　“不行再订架国内的小飞机，那就肯定让你参观了。”燕长青出主意。 　　“那不又得花钱，又不是小钱，有必要吗？” 　　“买了也不浪费，咱们能用得上。” 　　“那个……”燕二河迟疑了起来。“你和你姑父商量一下，真的能用上也没啥，要是用不上，就别浪费那钱了。不行我再去前苏那边看看，那边现在感觉挺乱的，只要给钱给东西，啥都能看。” 　　“都可以，你自己考虑。飞机买了肯定不浪费，你决定吧！”燕长青无所谓，花钱的事儿，都算是小事儿，还比不上老妈这碗熬菜让人为难呢！ 　　正想着，俩人嘀嘀咕咕的，今晚的大厨看不下去了：“二河你俩别说了，赶紧吃，粉条下多了，再不吃都坨上了！” 　　你这是粉条下多了吗？ 　　分明就是炖了一锅粉条，别的菜都找不见了！ 　　而且已经坨成块了，燕二河一使劲，一碗熬菜都被他挑起来了！ 　　想说点啥，看旁边爸妈大哥都不吭声，算了，吃吧！ 第298章 娱乐公司 礼物 　　燕二河早上吃过饭，就霸占了侄子的办公室里，开始给自己的出行做准备。 　　主要内容是打电话，他懒得再跑去飞机场，直接打电话过去，让伊万和安德烈帮他打听一下消息。 　　同时还给自己在前苏那边的认识的人，都一个个打了电话，包括那些宁愿把‘教材’卖给他都不想教他的不合格‘老师’们。 　　这种事情肯定没那么快，打完电话还得等人家联络后才能给他消息，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本来想立刻去东边乡里，问一问土地的事儿。 　　不过，考虑之后他还是没去。 　　虽说自己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可现在打算再去考察学习，土地倒是不用着急了，毕竟研究所啥的自己懂得不多，怎么建设也是个问题，需要慎重点。 　　本来想去市场那边，不过昨天下午出来的时候，和姐姐说了大话，现在回去太快，她肯定得说自己。 　　想一想还是等有消息传过来，回头自己直接飞前苏去，也省得她再浪费口舌了…… 　　正想着，就看到一辆小车开了过来，看到下来的人，燕二河有些羡慕，还是侄子厉害，找的助理都挺厉害的，大过年的也不说在家多待几天，风风火火的就来了！ 　　…… 　　周佳玲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燕长青也卡着时间到了。 　　俩人之前电话联络过，需要办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她是来拿歌曲的。 　　不过她倒是没先问老板要歌曲，而是先提议：“老板，我们自己成立个小娱乐公司吧！” 　　“这个叫瑟琳娜的女孩就签到我们公司，这样老板你写的歌，不管收益多少，还是我们的，这样可以省略很多麻烦。” 　　燕长青都觉得自己的这个助理好神奇：“怎么又搞娱乐公司了？” 　　“原本在我们的公司里就有一批人专门处理这方面的事物，现在不过是把他们独立出来，单独成立一个公司而已。”周嘉玲解释道。 　　“原本只负责你一个人的歌曲以及版权方面的问题，实际上根本没多少事儿做。都是专业人士，闲在那里也是浪费，我和佩珊姐商量了一下，不如找几个小歌手试试。” 　　燕长青想了一下：“我可没打算搞什么娱乐公司，那不是太麻烦了点？” 　　“不麻烦的，反正你已经打算给别的歌手写歌了，如果只卖歌曲的话，是很不划算的，不如我们自己运营收益大。”周佳玲说道。 　　“歌手随时都能找到，但是好歌不是谁都能写出来的。以老板你的作曲能力，只卖歌曲才是最大的浪费。为什么要把歌曲给别人呢？” 　　话说这些手下们一个个野心勃勃的，只怕自己身为打工人还不够忙吗？ 　　就是让她来签个合同卖一首歌，她们就商量好打算干娱乐公司了？ 　　不过，她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 　　“而且……”周佳玲正要继续说下去，看了一眼旁边没事人似的燕二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行业内还是有一些规则的，我们多签点……像是瑟琳娜这样的歌手……” 　　再顿了一下：“佩珊姐说，成立个娱乐公司，将来老板有什么想法，自己公司内部的人，有经纪人看着的，也比较放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长青仔细品了品，总觉得这话有什么隐藏含义，不过他懒得多想。 　　考虑了三秒钟，他点点头：“行吧，反正只要你们不怕忙，想怎么干都可以。” 　　周佳玲点点头：“那我就去办了！” 　　“去吧去吧！”燕长青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本来只打算给一首，不过你打算搞公司，那这几首都给你好了，本来我还犹豫选哪一首来着的。” 　　“我会找人看一下。”周佳玲接过几张纸。“老板你作曲的水平太高，几首歌都给一个人太浪费了，我会仔细挑选一下，看公司能不能一次多运营几个新人出来……” 　　“嗯，这些你们自己看着办，不用什么都告诉我。”燕长青懒得多管。 　　“好的，回头签约歌手的资料都会给你送过来。”周佳玲本来想拿了东西就走的，不过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老板，我出去办事了！” 　　“嗯！”燕长青点点头。 　　…… 　　燕二河等周佳玲走了，发出感慨：“七斤你从哪儿找来的这助理，什么都能干，能替你管那么多事儿，少让你操多少心啊！” 　　燕长青呵呵：“咋了，你羡慕了？” 　　“嗯！”燕二河老实点头。“我要有这么个助理，把事儿都交给她去做，我自己不就不用没头苍蝇一样乱晃了？” 　　你可真能自黑，话说这句话挺耳熟的，好像是家里人经常数落你的话吧？ 　　燕长青鼓励亲叔叔：“你把研究所干好了，搞出来成就，忙起来肯定也需要助理。万事开头难，一开始肯定要亲自动手去做的。” 　　“也对。”燕二河点点头。“那啥，我出去忙去了，你忙你的吧！” 　　燕长青看他无所事事的样子，就知道他多半是想出去溜达着看热闹，不过就不揭穿他了，反正他自己都不着急，别人能怎么着。 　　…… 　　燕长青看着二叔出去，想了想，算了，自己也出去看看晓斌二娃他们舞龙吧！ 　　二娃他们劲头儿足的很，燕长青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满头汗水的，正舞的起劲儿。 　　看到他来了，几个人又转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擦着汗跑了过来：“七斤哥，我们舞的还行吧？” 　　虽说天上有太阳，可这天气里能出汗，那是真卖力气。 　　燕长青肯定鼓励他们：“挺好的。不过这天气还是注意点，别累着了。过几天要开学，万一感冒发烧啥的多麻烦。” 　　“没事，我就没发过烧。”二娃兴致勃勃地说道，随即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七斤哥，我们挣钱了！” 　　“啊？”燕长青一愣，这才注意到，台子上居然稀稀落落的扔着一些零钱。 　　“昨天都有人往台上扔钱，今天还有。”二娃嘿嘿乐着。“现在还少，我们先不捡，让别人看见了也给扔点，等会儿多点再捡。昨天我们一个人分了好几块，准备攒一起出去吃大餐，到时候你也来啊！” 　　以前街头表演都是为了挣钱，现在虽说不图挣这点钱，不过还有人扔钱上去，也算是正常。 　　燕长青点点头：“行啊，都能挣钱了，不过也别累着，都注意点啊！” 　　“其实挣的也不多。”铁蛋在旁边嘀咕，话语里还有点遗憾。“今天就没昨天多，估计以后更少，我觉得我们还得想个新花样……” 　　燕长青无语：“那你们好好想想，有想法了就试试。咱们搞这活动就是玩的，怎么开心怎么来！” 　　其实他们都不缺零花钱，家里的老妈老爸虽说平时说揍就揍，但是他们要说买东西，老妈们嘴上会习惯性地唠叨他们乱花钱，实际上也没少给。 　　至于当爸的，通常更是不在意，很早他们就研究出来怎么问老爸要钱了，一个个经验丰富的很，都不缺零花钱——比如趁忙大事或者有外人的时候去骚扰一下等等。 　　不过那些毕竟不是亲手挣的，大概这种自己挣来的钱，特别香吧！ 　　…… 　　等二娃他们继续表演，燕长青继续开上车，准备去摸奖现场看看。 　　一路上看看各个台子前都有人挤来挤去的，他觉得这次活动也算成了，只要大家愿意看，喜欢来，以后就还会来。 　　而且虽然还不到吃饭时间，但是小吃摊上也都有人坐着，有的坐着只是歇歇，或者是不好意思点个小吃什么的，挺有烟火气的。 　　路过民族舞的那个台子时，燕长青看见二叔正啃着个牛舌饼，一脸专注的看着台上的舞蹈…… 　　燕长青没停下来，免得打扰他欣赏艺术。 　　…… 　　杨乡长正带着人在临时办公室忙碌着，见到燕长青来就乐呵呵地：“你来晚了点，早一会儿就赶上出了个二等奖……” 　　虽然说抽奖不搞猫腻，但是有些小手段还是要有的，比如说最大奖不能直接给放出去，不然一开始那些大奖都被抽走了，谁还继续玩？ 　　所以第一天是真没有特等奖，那辆小面包车不赚足眼球，吸引足够多的人来玩，是不可能随便给人抽走的。 　　燕长青关心的是销量：“奖券卖多少了，估计活动结束能卖完不能？” 　　“明天就准备放大奖。”杨乡长低声说道。“照这样的热度，根本坚持不到活动结束。” 　　主要是没想到大家的热情太高，原本想着人们最多会试试手气，结果有些人直接一买几十张，乐呵呵带一家人慢慢刮奖玩。 　　临时加印奖券是不太行的，太麻烦，再说原本都算好的，这个活动就是为了热闹，不是为了赚钱。 　　燕长青点点头：“抽完就抽完吧，早点结束也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杨乡长又笑了起来。“下一次咱们还这么弄，只要搞好监督，这种活动还是挺有意思的。” 　　“其他地方都没啥事儿吧？”燕长青略过了这个话题，估计以后等有什么彩票流行过来，咱这摸奖活动可未必还能继续吸引人了。 　　“都挺好的，活动挺吸引人的，大家热情都挺高。”杨乡长正开心呢，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其实已经有了彩票，只不过宣传不到位，很多地方还没有。 　　燕长青觉得挺满意：“只要办的好就行，还是现在有过年气氛。” 　　“那是那是。”杨乡长嘴都合不拢了。 　　一个乡镇，搞出这种活动来，他脸上太有光了，简直光照万里。 　　俩人又聊了几句，杨乡长就又带着人到处溜达去了，挺胸抬头的模样，真是意气风发。 　　…… 　　燕长青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趁着接下来几天都是别人忙，他也可以安静几天，考虑做点酒曲备上，再搞搞雕刻啥的。 　　今天跑了一圈，他觉得自己有灵感了，准备雕个貔貅出来——刚才在杨乡长临时办公室看见了，他记得是原本在乡正府办公室放的，结果换了个临时办公室，老杨还把貔貅带了过去。 　　这个貔貅也是有故事的，是老杨的一个老朋友送他的。 　　其实是带着点调侃的，因为他在财政上管控的比较死，乡里明明不缺钱，每年还跟很多同行一起去县里跑，一点都不吃亏，导致很多同行评价，说他是只进不出。 　　不过老杨觉得没啥，还得意洋洋，我就是只进不出，把好处都留给乡里，有错吗？ 　　所以这貔貅他就理直气壮摆在了办公室，还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燕长青觉得他那个貔貅是他朋友路边摊买的，玉质量不好就算了，雕工也惨不忍睹。 　　所以打算给他雕个好的。 　　当然，他未必会换，毕竟那个也是朋友送的。 　　不过燕长青乐意送，回头收的人愿意放哪儿，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 　　到晚上的时候，周佳玲又跑了过来，还直接奔到了老板的雕刻间来。 　　把一沓资料放在老板的雕刻桌上：“老板，签好了！这次来的人里没几个水平特别好的，只有那个瑟琳娜还可以，这是她的资料。” 　　燕长青看了看：“才十几岁？不上学啊？” 　　“据她说自己是个天才，已经在着手准备考大学了，时间比较多。”周佳玲解释。 　　“嗯，资料挺详细的。”燕长青看了看，各种情况都写的挺清楚，包括自身条件等等，很具体。 　　不过周佳玲还不满意：“回头还要补上几张照片的，最好是艺术写真，现在是临时签约，准备工作没做好。” 　　“已经挺好了。”燕长青说道。“以后就不用给我看了，公司的事儿我又不管，看看也没啥用。” 　　“你是老板，总要知道谁是自己公司的人。”周佳玲说完，又犹豫了一下。 　　燕长青不乐意了：“你有话就说，今天是怎么了？” 　　平时这助理和冰山似的，干脆利索的很，今天上午她就这样，当老板看不见啊！ 　　周佳玲脸上难得红了一下：“那个，我上午说的，佩珊姐说的那句话，也没别的意思。她是觉得，老板你虽然能力出众才华不凡，可对娱乐行业的一些规则可能没完全了解。” 　　“那些明星歌手看起来在舞台上光彩照人，其实娱乐圈，也没外人想的……那么的好，行业内有很多潜规则的。就算是音乐行业，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们如果有自己的娱乐公司，对于一些事情，你可能就了解的比较清楚……” 　　燕长青满脸问号，你和我说这个干啥？ 　　周佳玲咬了咬牙：“佩珊姐说了，我们一开始都是你的助理。除了工作，对其他的事儿也要多关心点。在香江，很多老板都喜欢包养明星，圈子很乱，她说你将来如果有这方面想法的话，自己有个公司更方便，免得……” 　　“我是那样人吗？”燕长青很无语，这助理真不像话啊，连这个都管吗？ 　　周佳玲点点头：“我也觉得老板你不是。但是，佩珊姐说了，她是……怕你将来被什么明星给骗了。现在公司规模这么大，你还有在音乐上的才华和成就，打你主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就趁势弄个娱乐公司，让我知道知道潜规则，顺便回头我要潜规则啥的，兔子只吃窝边草，安全放心是吧？ 　　燕长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了想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周佳玲说了一句，走的急匆匆的，和做贼似的。 　　其实她话没说完，她和黄佩珊关系处的不错，黄佩珊和她说的更直接点。 　　说老板以前在海滩上，就喜欢看那些什么什么样的，不过以前年龄小，只是看看。 　　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 　　身为助理，为老板解忧是基本要求，将来万一老板想那什么什么来着，她们可是助理，得为老板处理好这些事儿，免得以后搞出什么花边新闻来。 　　毕竟公司里老板才是不可缺的，她们想做什么，离了老板可不行。 　　黄佩珊老爸的公司虽然小，不过公司再小，有些事儿也不可避免，她对行业内很多事情了解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所以办个公司啥的，反正手底下有人，账户上有钱，都是小意思。 　　总之，都是为了老板。 　　…… 　　燕长青无语了半天，然后专心雕刻起貔貅来。 　　两个助理的小心思他也懒得管，反正只要自己身正，就不怕影子歪。 　　再说公司的事儿自己也不用操心，回头能干下去就干，什么时候干不下去了就关，无所谓的。 　　那点事儿还没手里的貔貅重要，他打算活动结束就给杨乡长送去的。 　　之前老杨什么样，他是管不着也懒得去想。 　　但是最近几年，老杨做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值得自己费心思给他准备个礼物。 第299章 轧坏了我的菜 　　民俗节是在让夜空变白昼的焰火晚会上结束的。 　　虽然污染空气了点，但是燕总也没办法，大伙儿都高兴，非要这么热闹一下。 　　这次活动盘算下来，不但没花钱，还赚了不少钱，尽管老杨一开始说了不打算赚钱的，但是既然赚到手了，也算是意外之喜，所以他准备让乡里出钱搞这个焰火晚会。 　　主要是活动的钱是小钱，借着这个机会，他又接待了几个想来这里办企业的老板。 　　而且也没怎么废话，这些人能来，没有一个是脑子一热就跑来的，都是提前打听过的。老杨都不用废话，这些人就挥舞着钞票，让他赶紧给划地盘，恨不得立马干起来。 　　尽管这些人未必是因为民俗节的名声才来的，但是他觉得也算是好兆头，至少如果不是民俗节，这些人可能就会等到正式过完年再来了，说不得就又有什么变故。 　　所以出钱办焰火晚会，他觉得理所当然的——最近太开心了，开心的天天都不知道怎么走路，这个活动必须他来搞。 　　燕长青倒是挺尊重他的意见，只把貔貅送了给他，让他又乐了半天。 　　但是别的大小企业公司加工厂的大小老板们，可没他们这份交情。 　　反正在他们看来，老杨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大伙儿也得捧捧场，于是……污染一下子就超标了！ 　　这一场晚会有多热闹多拥挤就不说了，总之第二天上午，都还有人在大雾里到处喊着找人，镇上的大喇叭就没停过，几个播音员轮流上阵，从活动开始前一直喊到了第二天下午。 　　…… 　　热闹过后总归是要重归平静。 　　熊孩子们去上学，开心过的人开始上班，燕老板也开始了平静美好的生活。 　　当然，也没那么平静，民俗节过后，桃树乡和酒厂以及批发市场的名气更大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络绎不绝的参观访问团。 　　好在酒厂对这一套早就习以为常，而燕长青也有完美借口不出去，他还要去参加音乐节。 　　本来打算什么活动都不参加的，但是每年定期出去旅游一下，感觉也不错。 　　重要是音乐节举办的地方也不是固定的，今年换在了纽约，他正好去参观旅游一下。 　　有这个借口，也没人来叨扰他，毕竟那啥，是走出家门的大事件，万一影响了他出去的时候，发挥不出来水平，那可是大事儿。 　　…… 　　没人打扰的日子就挺好，燕长青依旧过着自己风轻云淡的日子。 　　直到老万过来找他。 　　这些年老万尽管日理万机，耗心费力的事儿也不少，但是在酒厂干着干着，觉得自己白头发都少了，天天都浑身是劲儿，和年轻小伙子似的。 　　也不只是他这样，现在这些退休或下岗的人，有些年龄大的，本来都想着临到老还要打工，拼了老命干就完了。 　　结果现在倒好，总感觉越干越年轻了，感觉能再干二十年都没问题。 　　他们是不知道，燕老板一直挺关注他们的身体情况的，好歹是超级医生，还有超级好酒，让员工们保持身体健康是没问题的。 　　当老板也是挺难的，为了让打工人当牛做马多给自己干上些年，燕总也是煞费苦心。 　　但是现在这个和年轻小伙似的老厂长，一脸的忧心忡忡，感觉头顶像顶了一片乌云似的，走进了燕长青的办公室。 　　燕长青挺诧异的：“你这是？有事儿？这瓶酒怎么了？” 　　“假的。”老万也没说什么，直接把酒放了上去。“连防伪商标都有，我已经问了黄总，深城那边的防伪公司她投的有股份，也有自己人在里面监督，根本不是那边生产的。” 　　燕长青比他淡定多了，拿着假酒仔细看了起来。 　　当然以他非人类的观察力，他还是能找到一些破绽的。 　　这是仿造的高端酒，步步高系列的。 　　高端酒的制作燕长青一向是要求精益求精的，毕竟就算是赚钱，也得良心点，好酒也得配个差不多的瓶子，弄个差不多的包装吧？ 　　这个假酒的包装从外观看没问题，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和真品的包装还是有些差异的，从纸张到印刷工艺等都是。 　　但是问题就出在，只有这些小细节的不对，而正常人，很难分辨出来这些。 　　…… 　　看了半天，燕长青都忍不住感慨：“这假的也太真了，估计除了咱们厂经常接触包装的人，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吧？” 　　老万本来都已经转黑的头发都要愁白了，看老板还感慨这个，忍不住说道：“燕总，你总得想想办法啊！据说现在市场上还挺多的！” 　　“你打开闻一闻，和咱们的酒差别太大了点，不过和市场上的酒差别倒是不大……不懂行的人可能会觉得，咱们的酒也是徒有虚名，这么下去可不行！” 　　燕长青其实不用拧开瓶盖就闻到了，老万本来以为是那种很假的假酒，根本不用担心，就是打开后才找过来的。 　　这瓶里的酒要是放市场上，不算是特别差的，虽说有酒精勾兑，但是最终勾兑的口感味道也算不错，放市场上算是中档酒了。 　　所以这才是大问题，如果是那种连外行一喝就知道的假酒倒没啥，但是，喝酒的人哪有那么多内行？ 　　燕长青问道：“从哪儿来的？” 　　老万这才想起来，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送来的人在外边等着，还问我能不能给他报销车费和酒钱呢！” 　　…… 　　尚大帅坐在步步高酒厂的办公室里，心里很担心自己花的买假酒钱，和来这里的路费以及等下回去的路费不能报销。 　　他名字起的厉害，其实也就是福省那边的人，一个不算偏僻但也算不上好地方的山民。 　　四十多岁的人过的不好也不坏，早几年他们附近建了个小酒厂，他一没文化二没技术年龄还大，不能去酒厂上工。 　　不过这和他没关系，他依旧过他的日子，还可以去酒厂买点散酒，比去其他地方买还便宜。 　　后来去的多了，有时候还能把自家菜园的菜，用低于市场的价格卖过去，还能把买酒的钱挣回来。 　　可惜好景不长，那酒厂换了老板，换了一批人管，人家不卖散酒也不买他的菜了。 　　依然和他关系不大，反正也不是买不来散酒，而且他至少跟以前酒厂的人学会了卖菜，试着把菜拿到镇子边上去卖，虽然说远了点，可也不是卖不出去。 　　不过，有件事让他很是不爽。 　　去年酒厂换了人之后，看起来生意挺红火的。 　　不过那些人太不讲究了，酒厂不在路边，来来往往的车从路上拐进酒厂，他家的菜地刚好在拐角处，那些车轧来轧去，菜地靠路的那一角的菜都被轧坏了。 　　一点菜也不值钱，本来无所谓的事儿。 　　可是轧着轧着，那一角都快成路了，大概是那些司机看到原来有轧坏的痕迹，也不在意，越来越往他菜地里面轧。 　　这就不能忍了，他找到酒厂评理，结果酒厂的人推的干干净净，说那些车都是外来的，也不是我们酒厂的，别人轧坏了地，你找我们合理吗？ 　　好像是不合理，尚大帅嘴有点笨，几句话被说的好像自己无理取闹似的，灰溜溜的走了。 　　他回去后气不过，还在菜地蹲了几天，看到有车轧了就上去理论几次。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那些司机也不是好说话的，说你这里本来就是被轧坏的，你该找以前的司机，我从这里过之前，菜已经被轧坏了…… 　　人家说的也有道理，把他说的也觉得自己好像是讹人一样！ 　　反正没处说理了！ 　　就是越想越气，小酒喝的都不香了。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因为酒厂在这，要不然那车也不会过来。 　　不过他惹不起，去了也没用。 　　直到过年走亲戚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人说，那个酒厂换了老板之后，生产的酒是假冒别家酒厂的牌子。 　　没错，就是这几年一直在电视上打广告的那个名气很大的步步高酒厂。 　　尚大帅纠结了半个月，一狠心花钱买了一瓶，还挺费事的，这酒不在本地卖，是里面工人偷着卖的。 　　然后提着酒第一次出远门，坐了一天多的火车，来告状来了，他是想人家是上过电视的大酒厂，你冒充人家的酒，让人知道了，肯定得找你麻烦，搞不好以后酒厂就黄了。 　　其实上了车就后悔了，也就是每次去菜地看到那一角就生气，时间长了都成了心病，然后脑子一热就干出了这事儿。 　　他到了之后口口声声说有要紧事儿，还不敢把假酒拿出来，也就是刚好老万从河东工地回来看见，他才有机会进了酒厂办公室。 　　这会儿在酒厂厂长办公室等着，他后悔的要死，自己老老实实过日子得了，瞎折腾个啥，不就是那一片菜地嘛，菜又不值钱，而且他们那地方，随便找个山坡开个荒种点菜也不是大事儿…… 　　他还不知道，实际上他也没做无用功，就是他在路边拦车理论，老万才重视起来。 　　因为他一天拦了几次车，几天总共拦了多少车，包括酒厂出去了多少车，他都记着呢！ 　　如果不是量大，老万也不至于忧心忡忡的去找老板。 　　…… 　　就在尚大帅的纠结中，老万回来了。 　　他赶紧站起来：“老板？” 　　“我真不是老板，呵呵！”老万虽然忧心，但是看老板淡定的很，他倒是也安心下来——虽然老板年龄不大，但是老板是天才，肯定能解决这事儿。 　　反正他在尚大帅这里还是不动声色：“没大事儿，就是假冒生产酒的事儿，小问题。你来一趟不容易，我刚去见了大老板，这事儿他知道就行了。听说你来的不容易，老板说了，给你五千块钱奖励，够了吧？” 　　“多了多了！”尚大帅吓了一跳，要说给五百他还行，给五千，那真的太多了点。“买酒的钱和我一路的花销，总共也才……” 　　“是奖励。”老万笑呵呵地说道。“你能跑那么远过来告诉我们，就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大老板说了，不能亏待朋友。” 　　“这五千块钱我替你从财务领出来了，你拿着，想在这儿玩就玩几天，不想玩的话，我帮你联系买个车票，挺远的，买个卧铺票你回去也不那么累……” 　　哎你看，这事儿办的！ 　　尚大帅根本都不会说话了，只是推着钱不要，他真没想别的，就是气不过。 　　本来就是一小片菜地的事儿，也就是那边那个假酒厂的人不讲究，他早想明白了，那些车都是给酒厂送货的，他找假酒厂没错，也就是说不过人家而已。 　　…… 　　万厂长和尚大帅在办公室里聊着，燕长青已经摸起了电话。 　　不过没想到给谁打，实话说，两地的距离有点远，也难说那酒厂有没有当地的关系，就算是起诉啥的，估计也挺麻烦，还得调查一下才行。 　　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调查也不是随便谁去都行的，事情办成办不成都好说，可别被人发现了，那麻烦就大了。 　　这年头的事儿很难说的，被人家发现的话……到底会怎么样，可太不好说了。 　　想了一下，他想到了个‘歪才’，厂里那一班残疾工人的领班，仝大富。 　　这小子也做过一段时间生意，脑子还有点急智，连傻子都能玩到一起去，也算是个人才。 　　就当是给他个机会，如果事情办好了，回头再提拔提拔，毕竟如果真有能力的话，也不能老让他当个小领班。 　　主要是他在酒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对酒厂的酒有一定了解，最低能区分酒的真假好坏。 　　嗯，再从市场上找个人，当年数个一二三抓贼的牛哥就不错，虽说人混了些，不过自从办了那件‘露脸’的事儿之后，大概是经常被人夸，人都改变了不少。 　　现在混的还算行，三教九流都接触过，好事坏事都经历过，适合办一些情况复杂的事儿。 　　对了，还得给他俩配个保镖，因为出去办事打听情况啥的，人出去了至少得保证能囫囵回来。 　　牛哥那点混混武力值，毕竟不是专业的，这事儿得专业的，酒厂的保安队不太行，那些人从退役回来，现在接受的还是那种类似的管理，身上的气质改变不了。 　　再说自家是企业，保安是没有武器的。 　　还得派出所的人合适，比如当年和他一起‘买媳妇’的老熊，人家有武器证，出去办事能带上有威慑力的武器，更放心点。 　　主要是他那个形象，只要不穿那身制服，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的——真不是诋毁，毕竟形象这个事儿，他是天生的。 　　…… 　　仝大富一听让他办事，一点都不怯场，乐滋滋地表示：“老板你放心，我肯定能去打听清楚，你尽管放心。牛哥我也认识，你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我直接去找他就成。” 　　派出所那边他去就不行了，至少得老万打个招呼，不然人家不能借人借武器。 　　燕总亲自打电话就更行了，直接给所里王所打了个电话。 　　王所直接答应，而且还很爽快的表示：“只他一个人去也不放心，这样，我再安排几个人，到那附近做个接应，免得出什么意外。” 　　办这种事儿还得专业人士，燕长青对王所比较放心，听他愿意安排，直接就表示了感谢——推辞的话就不说了，安全第一。 　　事情安排好，燕长青就放心了。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事情调查清楚再说别的。 第300章 调查变抓捕 更努力工作 　　仝大富去找到牛来福的时候，看着他的模样都愣住了：“牛哥，你这是？” 　　“去调查情况，得伪装一下。”牛哥得意洋洋。“你看我像不像个货车司机？” 　　“不是像，就是。”仝大富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模样，一身带皱褶的旧西装，灰突突的皮鞋，真心称赞道。“第一眼我都没认出你来。” 　　“那就行了！”牛哥呵呵一笑。“先坐，等会老熊他们几个就过来了，到时候咱们商量一下计划。” 　　没多大一会儿熊启山就带着三个人过来了，到了就笑呵呵地说道：“准备怎么去办听你们的，我们四个就是保镖，我跟着你俩，他们三个在附近找地方住着，随时支援。” 　　牛哥表示感谢：“老熊，我们可都靠你了。这样，咱们先商量一下计划，我先说说我想的。” 　　仝大富几个都点头，就听到他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小王就跟我一起，等下也换个衣服，咱们俩是大货车司机，找活儿的。” 　　“他们那里有货往外出，咱们就去碰碰运气，能行了就混进去，接触到里面人了，再找机会打听，真不行了，回头再开回来，反正坐火车也累人，还不如咱们开车去。” 　　仝大富表示支持：“牛哥你比我想的周到多了，我还想着到那之后，花钱在周围买通人帮咱们调查一下呢！” 　　牛哥想了一下：“这个也可行，不过你估计没经验，我再找个人干，咱们双管齐下，能用的办法都用上。反正开车去，多几个人也没事儿。” 　　他们都没说的是，因为地大物博，换了个地方，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外地人，口音不同，生活习惯不同，根本不可能冒充当地人去打听消息。 　　所以一个人想的是假扮司机，因为货车来回跑，外地的也正常，另一个想的是花钱砸人，自己不出面。 　　…… 　　等人出发的时候，是两辆车。 　　一辆充当道具的大货车，一辆是七座大越野。 　　原本燕长青只想让三个人去调查一下，结果牛来福和仝大富计划了之后，觉得还要再多去几个，回头如果能搭上线的话，再让人冒充外地老板，去谈生意调查一下。 　　至于花钱什么的，仝大富和牛来福颇有共识：出去办事，办好事才重要，省钱什么的，没必要。 　　反正不用给两位老板省钱，人家只看结果，办好了花多少钱都行，没信心办好的才想着省钱，免得办不成事还花了钱，哪怕老板不在意，可自己脸上都没光。 　　最终去了十个人，走了两天才到地方，而后分头行动，开始执行各自计划。 　　大货车到处跑，到了哪儿回程再接货都挺正常的，牛哥带着小王当司机到处打听有没有货可拉。 　　然后有的太近有的太麻烦，有的有风险，有的不顺路，反正就是没合适的，俩人天天转，长吁短叹的，真的像是个找不到活儿的老司机。 　　另一边一个叫钱大喜的，在负责花钱买消息。 　　仝大富也没闲着，在当地一个城市找个了宾馆住下等消息，顺便练习当老板。 　　事情还算顺利，到了第三天，牛哥在一个介绍人那里叹着气：“算了，就这个活儿吧！再耽误我们这趟就白跑了，不顺路就多绕绕……” 　　然后顺利混进了那个看着不起眼，一个离乡镇还有不近距离的小酒厂。 　　酒厂看规模是看不出产量的，得进去看。 　　这个酒厂就是那种规模不大，但是‘产量’惊人的酒厂——人家根本不自己生产酒，是酒水的搬运工，从别处买来酒自己调配好装瓶包装。 　　另一方面花钱买消息的倒是没多少消息，看来保密工作做的挺好，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人。 　　不过接着仝总就出马了，货运到了之后，仝总和接货的那位卖假酒的商人‘饭店’偶遇，一点小误会之后反而有了点交情，而后吃吃喝喝，谈合作之类的…… 　　这边有了进度，那边钱大喜就着急了，他和陈有亮也是朋友，还一起去过沪城来着，算是陈总的同窗好友——铁窗。 　　现在别人都有进度，唯独他没有，干脆直接去找那个尚大帅，让他帮忙找个里面工作的人，摔一沓钱出去打探消息。 　　不过尚大帅认识的人也不行，就是偷酒卖的那位，知道的也不多。 　　只知道酒厂里面的情况，不知道高层太多事儿，平时也只见几个负责人，据说上头还有大老板，但是没见过。 　　但是多少也算是消息来源。 　　事情到目前，一切都很正常，按照计划，搞调查，至少已经知道了一车货运到了哪儿，这个厂多少工人，工作时间多长，工资多少…… 　　当然后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预估一下，有多少假酒流出到市场上了。 　　不过，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天了！ 　　一伙人重新碰头之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做个大计划。 　　…… 　　一直到燕长青在纽约看了看自己在美国的又一个分公司，参加了音乐节，游览了一圈回来，这伙儿人才传来消息。 　　仝大富打的电话，说话匆忙的很，还带了点表功的味道：“燕总，我们把事儿办成了。把那个假酒厂的几个负责人都给一窝端了，现在就带着儿回去。” 　　“把人抓了？”燕长青当时就一愣。 　　“我们调查清楚了，但是据说幕后还有大老板。”仝大富解释道。“但是打听不出来了，我们能见到的酒厂负责人，就是这几个，而且接触过之后，再调查就容易让人起疑心了。” 　　“所以你们干脆把人抓了？” 　　“对。”仝大富老实汇报。“是熊哥和牛哥他们决定的，熊哥说了，现在证据确凿，在这里调查也不方便，可以先把人带走，回去了再慢慢审。” 　　“那……”燕长青也没啥可说了，抓都抓了。“那你们回来路上小心点，别给人截住了。” 　　“嗯，我们规划好路线了，换条路回去。”仝大富说道。“老板，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没？” 　　燕长青就一句话：“你们路上小心。” 　　看这事儿搞的，本来只是个调查，怎么就……调查的这么彻底呢！ 　　…… 　　仝大富挂了电话，就匆匆上了车，朝着老家开始狂奔。 　　等到三辆车跑了小半天，一群人才松了口气。 　　来的时候是两辆车，回去多了一辆桑塔纳。 　　他们的抓捕也不是去酒厂抓的，当时是仝大富冒充的老总，采购了一小批货之后，再来之后说自己想搞一大批货，把假酒厂的一帮负责人都约了出来，在外边抓捕的。 　　当时对方就开着一辆车出来的，这也算是赃车，不能扔路边，只能开回去。 　　幸好人够多，而且都会开车，不然还没办法了。 　　熊启山乐呵呵地说道：“我就说，办案就要雷厉风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速度够快，就算他们在当地有什么关系，也用不上了。” 　　牛哥一竖大拇指：“老熊还是厉害，还别说，这办法我也只是脑子里转一转，敢想不敢做。到底你们干的工作不一样，办起事来利索。” 　　老钱在旁边问道：“要不上那辆车上，直接问一问？” 　　那几个人没资格坐车，只能躺车，都被捆扎好了，在大货车后面呢！ 　　“等一等。”熊启山说道。“等出了省，再审问，到时候他们的心理防线就更容易击溃，问着也简单。” 　　牛来福想了一下就懂了：“在这里他们肯定是依仗是吧？出了这片地，以后他们不敢炸毛了，能老实点？” 　　“就是这个意思。”熊启山点点头，其实心里挺开心的，话说这次的事儿虽说耽误了点时间，但是事情办的好。 　　假酒也弄了一批出来，是仝大富花钱买的，不过无所谓，花钱都是小事儿，回头肯定让这些造假的王八蛋给吐出来。 　　至于说抓人，他觉得自己是跟着燕总学的。 　　当年和燕总一起‘买媳妇’之后，他就觉得燕总的……雷厉风行，给了他很大震撼。 　　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办事多利索，直接进去，把一窝人贩给端了。 　　充分贯彻了一句名言，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虽然把那些犯罪分子当敌人不合适，不过心里想想总没问题。 　　这些年他一直在模仿来着，效果还不错，现在他已经是副所长了，只等老王退休，就该他上任了。 　　…… 　　用了两天时间，一伙人才回来，大货车上拉了几个嫌犯回来的。 　　燕长青和陈有亮，包括杨乡长，都在所里等着这群人了。 　　没办法，估计两天时间，假酒厂那边都该反应过来了。 　　四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估计得报个失踪，他们必须尽快把办好的事情形成文件，按程序往上报，然后上头给对方那边通知一下。 　　下车的人一个个都是黑眼圈，燕长青也没话可说，只能一个个的表示安慰，然后打电话让老表的饭店赶紧把热乎饭送过来。 　　毕竟这么多天下来，辛苦自不必说，更别说还要开车狂奔回来。 　　虽说现在发展快，可高速发展的还不够快，十个人三辆车，开车累了只能车上歇会儿，估计两天也没吃上热乎饭，是真辛苦。 　　牛哥现在变得很谦虚：“前面调查是我和大富商量的，最后的计划是老熊做的，干的真漂亮，这功劳是他们几个的。” 　　老熊憨厚一笑：“证据确凿的事儿，也好办。” 　　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这几个人嘴挺硬的，路上问了下，都没吭声，估计得分开审讯才行。” 　　大家都表示理解，没把后边的主谋问出来，责任不在他们，是情况不允许。 　　毕竟在路上跑着，一直开着车，也没机会慢慢的审。 　　不过到了这儿就好说了，王所一摆手：“你们先歇着，剩下的我们来。” 　　…… 　　又是半天过去，燕长青总算得到了消息。 　　抓捕的四个人只有那个厂长知道上家是谁，其他三人只负责做事，根本不清楚。 　　厂长原本还想着，他要是再坚持一下，咬咬牙，不就挺过去了…… 　　不过他也知道，都已经到了人家地头，心里想归想，可嘴上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据他供述，实际上他也不知道真正的上家是谁，和他联络的人，只是个负责替人跑腿办事的。 　　但是关系挺广，假酒厂只负责灌装包装往外运，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什么检查之类的，都不存在。 　　那些印刷精美的包装，以及防伪商标的来源，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上家派人送来的。 　　事情到了这会儿，就该考虑怎么抓那个负责联络的人了。 　　不过这时候就不是乡里的小所能管的，得上头去办，只能在家等消息。 　　…… 　　燕长青没等着上面给结果，文件往来的，不知道要耽搁多久，而且根据口供，那个厂长知道的上家只是个替人干活的，在当地据说能量就挺大，这种人不可能默默无闻的。 　　他问王所：“这事情最后能办成什么样？” 　　王所迟疑了一会儿，还没说话，燕长青就明白了：“那这样，你给我介绍几个有这方面经验的，去那边把事情给调查清楚能行吗？” 　　这次王所就不犹豫了：“那没问题，我老战友还是有几个厉害的，有退休的……你别以为退休的就怎么了，人家带的徒弟都能耐着呢！” 　　燕长青无语：“我都没说话，我自己厂里还有不少退休的人才呢！” 　　接着承诺道：“一人给五千块辛苦费，再加一千块钱来往路费啥的，找俩人把这事儿办了，没问题吧？钱少不？” 　　“不少了，这个事儿简单的很，你等消息吧！”王所点点头，随后还保证。“如果比上头消息慢，这个钱他们都没脸收。” 　　“那行，我这先把路费给了。”燕长青比他利索，直接把钱给了。“得，给一千估计不够，直接给三千吧，坐飞机去……” 　　“你……”王所都无语了，还以为你一点不着急呢！ 　　…… 　　让王所帮忙的事儿，燕长青还是很放心的。 　　不过回到酒厂，他就开始考虑起来，原本自己计划是搞直营的，就像四大城市那样，直接开个店面销售。 　　后来嫌麻烦，没继续搞下去。 　　现在看起来，还是得自己搞。 　　不过这个要搞的话，需要的人就太多了点。 　　全国搞多少直营店，怎么搞……算了，真麻烦，喊助理吧！ 　　…… 　　周佳玲听说酒厂要布局全部搞直营店，而且燕长青说，直接买店改造，她眼睛都亮了起来。 　　之前的酒店策划书里她就提过，租不如买，现在的房产价格是适合投资的。 　　这是世界各地都有可参考案例的，就说香江那边，其他的房产有涨有跌，但是商铺，特别是那些位置好的，只会有涨有涨…… 　　燕长青看她那干劲儿十足的模样，都有点担心：“你来这边是不是不习惯，感觉你都瘦了。还是要注意身体的，这些事情你可以招人来干的，没必要事必躬亲，那会累死人的。” 　　“谢谢老板，我会注意的。”周佳玲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个……我不是瘦了，是开始建设酒店之后，走路比较多，我怕体型变差，所以进行了一些健身锻炼……” 　　燕长青诧异地打量了她一下，也没看出来什么变化啊，除了感觉瘦了点，别的真没啥区别。 　　不过要用他老中医的目光来看，确实健康了点，主要是她平时都化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变化…… 　　周佳玲在工地被晒了一个夏天都没被晒黑，现在被老板质疑的目光看的脸一黑：“老板，还有别的事儿没了？” 　　“没了没了，你忙去吧！”燕长青点点头。“对了，给你的酒你有喝吗？每天少喝点，经常喝真的有好处的。” 　　“一直有喝的。”周佳玲的表情顿时好了许多。“确实有效果，很明显的，谢谢老板。” 　　“不客气。”燕长青摆摆手。“我也是怕你们生病，耽误给我干活挣钱了。” 　　周佳玲都习惯了他偶尔脱口而出的不靠谱的话，也没介意，而是小心试探地提议：“老板，这种酒是能量产的吧？能不能……” 　　她在酒厂的时间少，都是跑来说了事儿就走，不了解情况。 　　其实她有个女孩不大好说出口的小毛病，就是每个月都有的问题，而且她是从一开始就有问题的那种，根本没法根治的。 　　之前黄佩珊和她说过，说老板给的私酿很神奇，她当时是有点不大信的。 　　不过到了这里之后，老板亲自说了，她就试了试，然后……她就信了。 　　所以觉得如果这种酒要出售的话，随便都可以卖出天价去。 　　但是再一想，老板自己是酿酒大师，他肯定知道的，既然他不卖，应该有原因。 　　可现在提起来，还是没忍住，问了这句话。 　　燕长青摇摇头：“效果太好了，不适合拿出去卖。其实咱们酒厂的酒就是用这些酒勾兑的，严格来说，如果坚持不断的一直喝咱们酒厂的酒，也会有效果，只不过需要时间很久才能慢慢见效……” 　　周佳玲张了张嘴，她想说的太多，以至于不知道怎么说了。 　　效果太好……也确实好，她很清楚。 　　她自己就认识不少有类似问题的女性朋友，可惜她也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怎么好的，所以她想如果这酒如果能销售，那她也不用隐瞒了。 　　也许是老板觉得条件还不成熟吧！ 　　毕竟这种有些神奇的酒，如果拿出去，估计会吸引太多人的觊觎，老板心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明明是造福很多人的大好事儿，偏偏就是不能明明白白的去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公司太小，不够强大。 　　如果公司强大到，可以让老板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那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看来自己还是要努力工作，把公司做大做强，那这种酒就可以卖了！ 　　她点点头：“老板，我懂了，我会更努力工作的。” 　　燕长青看她的表情都愣了一下，我没解释清楚吗？你想到啥了？ 　　算了，他摆摆手：“嗯，加油！” 第301章 调查 股东 　　从民俗节过后，整个桃树乡又恢复成了一片大工地的状况。 　　酒厂这边也不例外，新酒厂是最好建的，目前只剩下收尾工作，现在工人们实际上已经算是上岗了，在熟悉厂里的工作，一部分人已经开始跟着老工人实习。 　　但是挖坑栽树的工作，却是正进行的热火朝天。 　　源源不断的各种树木运过来，在老黄的指挥下，栽种到各种地方。 　　当然现在还没什么好看的，翻起的泥土上孤零零的小树，其实比原来还难看点。 　　原来是一岗一洼的土地，好歹都是农田，现在没开挖的地方开始冒出了野草的嫩芽，而更多的地方则是被挖的看起来坑坑洼洼的，十分碍眼。 　　不过老黄信心十足，他是按照规划来的，现在找了个会烧制老式砖瓦的师傅，正在窑厂那边试烧制，一旦成功，接下来就开始建设了。 　　等到那些坑坑洼洼，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地方都盖起了红砖绿瓦的老式建筑，就得换个形容词了，得叫错落有致。 　　同时河道那边的工作正在加紧进行，毕竟到了夏天，河水是要涨起来的，到时候施工就不方便了。 　　反正这位总工程师现在是挺忙的，不过好处还是有的，看起来气色越来越好了，除了有时候顾不上刮胡子显得邋遢了点，精神头还是十足的。 　　和他比起来，老万就没那么有精神。 　　假酒厂的事儿他是最关心的，比老板都关心。 　　毕竟根据初步的统计，以及对造假犯罪分子的审问，知道了市场上现在至少有价值数千万甚至更多的假酒，他揪心的都快睡不着了。 　　眼看老板出去再回来，还和没事儿似的，他忍不住了：“燕总，这个事儿，到底怎么解决？那些假酒估计都卖出去不少了，不知道多少初次想喝咱们酒的人，会觉得咱们的酒就是徒有虚名……” 　　燕长青想了想：“那就发个公告吧！你和人商议一下怎么说，回头在省台发表个声明。” 　　“那些造假的不是抓到了吗？什么时候出新闻，到时候咱们再发公告，可信度更高点。” 　　“估计还有得等……” 　　…… 　　实际上也没让燕长青等多久，很快就来了消息。 　　就在燕二河收拾行囊，第三次坐飞机出发的时候——他民俗节的时候为了躲姐姐，走的是够雷厉风行了，可是行程太紧，去了一趟觉得看的地方不够多，所以准备再去考察一番。 　　来消息的倒不是搞调查的，也不是上头通知，是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而且没有找陈总，直接找的他——平时一些外部应酬的事物，都是陈有亮负责的。 　　到了之后表示是说自己是京城的什么什么工作人员，找到老万之后通报燕总，然后进来就笑呵呵地表示：“是这么一回事，我有个朋友，他一时糊涂，和人合伙做了一个酒厂，就是在福省的那个……” 　　燕长青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说话的中年人，看起来挺斯文，身上的那股味道，一看就是混仕途的。 　　另一个年轻点，看起来是个小跟班拎包的，因为他真的拎着个包，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现在已经不叫大哥大了，叫手机了。 　　燕长青懒得多听，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直接说来意就行。” 　　中年人脸上微微有些不愉，不过他很快遮掩了过去：“那几个酒厂负责人，抓了也就抓了，听说你们还在继续调查是吧？其实这个事情吧，到此为止就差不多了，反正酒厂肯定是要关门的……” 　　燕长青摆了摆手：“等等，你是谁？干什么的？跑我这和我说这个干吗？” 　　“这事情毕竟还是你酒厂的事儿，只要你放弃追究……” 　　“我凭啥放弃追究？”燕长青反问了一句之后，看了看这位。“你是来当说客的是吧？”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还年轻，有些事儿……” 　　“你那个朋友姓啥叫啥，哪的人你先说说。” 　　“这个……” 　　“不方便说？” 　　“主要是我这个朋友，他身份有点敏感，他家里……” 　　“老万，喊保安队的人来。”燕长青懒得多说了，哪儿钻出来的孙子，跑这儿浪费自己时间来了。 　　老万没迟疑，直接转身在门口招了招手，很快整齐的步伐跑来，一队酒厂的安保人员在队长的带领下跑了过来。 　　“燕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中年人的表情立刻就变了。“我是来帮你说和的，事情闹大了，毕竟影响不好……” 　　燕长青没搭理他，吩咐队长：“把他拉出去给我打一顿，他们是来偷咱们厂的酿酒秘方的，明白吗？打完了送派出所去。” 　　队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略有喜意，连连点头：“明白了燕总，您亲自吩咐的，我们肯定能办好！” 　　能当队长的在厂里工作时间都不短了，老板平时都没亲自吩咐过他们做什么事儿，难得有一次在老板面前露脸的机会，不容易，得好好干！ 　　工作时间越长，才越知道一份好工作得来之不易，像这样钱多事儿少离家近的工作，估计也就只有酒厂这里了。 　　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小队长，那个车间里管残疾人生产的小仝，以前和自己差不多，不就是因为被老板指派出去了几天办了点事儿，回来就成了车间主任级的待遇…… 　　如果老板今天记住自己，搞不好自己过几天就是大队长了！ 　　…… 　　老万也是发愣：“燕总，这合适吗？” 　　燕长青呵呵笑道：“两个陌生人跑我们这里来，说话遮遮掩掩的，这不是来打探我们酒厂秘方的吗？我们的酒能一年给上面缴税几个亿，靠的不就是这个秘方，现在他来偷盗，我污蔑他了吗？” 　　“没有！”老万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也是傻了，这两年燕总安安稳稳的，他都快忘了当年燕总的脾气了。 　　想了想还补充道：“就该这么干，都怪我，我之前应该问清楚的。” 　　“这是小事儿，忙去吧！”燕长青倒没怪他的意思，毕竟是老派人，做事考虑的多了点，不太适应自己这跟着二叔学来的雷厉风行的做事方法。 　　…… 　　王所那边接到报案，相当的重视，还给老万打了个电话——乡里能有现在，可全靠西边一个大市场，东边一个大酒厂，容不得他不重视。 　　老万已经醒过来神来，笑呵呵地表示：“他们来到处瞎打听，酒厂这边肯定要重视起来。不过他们肯定不承认，还冒充什么有大来头的人，我们也没办法，只能送你那了！” 　　王所觉得自己必须亲自负责案子，二话不说叫上人，把人给带到了审讯室。 　　然后那个中年人感觉，自己总算见到说理的人了，虽然鼻青脸肿一身脚印，但是依旧气势不减：“你们就是这所里的工作人员吧？我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这是我的证件。” 　　“我过来本来就是一件小事，结果被那个小孩儿给污蔑了。幸好他还知道讲点法律，知道把我送来，现在没事了。你电话在哪儿，我先打个电话，还有这手铐，赶紧给我打开……” 　　王所乐呵呵地一摆手，小王表示明白，一拍桌子：“废话少说，姓名，年龄，从哪儿来，受谁指使来探听酒厂技术秘密的？” 　　中年人愣住了：“不是，你们没听明白我的话吗？就是一点误会，具体来说，是那个小孩老板不讲理，他……” 　　“再废话就上手段了啊！”老熊黑着脸说道。“不要东拉西扯，老实回答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废话我们可不会这么和你说话了！” 　　“你……”中年人瞪了瞪眼。“你们上级呢？领导呢？让你们领导过来，我不和你们废话。” 　　王所大概已经听明白了，他想了想，站起身来。 　　转身走了！ 　　老子就是一个乡里的小所长，现在等退休年龄一到回家领退休金的，没空听你吹牛了！ 　　见他走了，老熊和小王对望一眼，而后老熊说道：“既然你不配合，那你就先坐着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再说吧！” 　　哗啦啦屋里就没人了，接着啪嗒一声门一锁。 　　反正人在椅子上铐着，跑不了！ 　　…… 　　王所介绍的人效率还是挺高的。 　　就在第二天，燕长青就接到了王所的电话：“燕总，调查清楚了，小王正开车过去，等下就把结果给送过去，具体的你自己看吧！我那俩朋友着急回去，就不见面了……” 　　“我明白，回头我让小王把钱送过去。”燕长青表示明白，反正见不见的都行，大不了以后有需要了，继续让王所帮忙联系。 　　…… 　　拿着资料，看着上面的名字，燕长青觉得这个名字自己应该听说过。 　　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好像是陈有亮说过，早几年的事儿了，换成是陈有亮肯定是想不起来的。 　　应该是前些年的时候，有人跑来打听消息，顺便传个话，说是什么姓孙的公子少爷之类的，想入股酒厂，表示只要给他入股了，回头酒厂的好处大大滴。 　　比如说以后酒厂可以享受各种优惠，能避免很多外来麻烦，而且还可以尽快拿到一些带‘优’字的商标等等，让权威机构为酒厂颁发各种证书等。 　　除了名，还有利。 　　酒厂以后可以改成合资企业的，甚至可以搞成外资的，因为这个孙公子是出过国留过洋的人。 　　至于说是不是已经成了洋人老爷，送来的资料也写的不清楚，只是怀疑，毕竟去调查的人也没出去过，想调查也没门路。 　　那几年酒厂声名鹊起，类似的人来的还不少，燕长青都没在意，而且后来也没后续的什么麻烦。 　　原本其实是有些异样声音的，但是当时他也不是白忙活，很快就把自己打造成了‘国际名人’，后来这些声音就没了…… 　　也算是另类的‘挟洋自重’，说起来还是挺惭愧的。 　　现在看了资料，才算是重新‘认识’了这位名叫孙洪玉的少爷。 　　因为资料上写的挺清楚，原本是京城人，早些年曾经出去留过学，还在外边闯荡过两年，据他本人说混的还不错等等。 　　这些都不属于什么保密资料，很容易查清楚，连这位孙公子上的什么学校都写的清清楚楚，后来的经历不太清楚，反正听说是吹的很牛比，比如名校毕业，进过世界前百强企业之类的…… 　　学校的名字是芝加哥洛克诺大学，据说是常绿藤名校——是绿不是青。 　　但是燕长青看着这个名字，总感觉像是看到了康帅傅之类的玩意儿。 　　至于说家庭，当然不是一般家庭，还是挺有背景的。 　　不过燕长青看完就放心了，有背景更好，正好闲着无事，那就看谁能耐更大点。 　　…… 　　紧接着上头的消息传来，人是抓了，但是也只是抓了那个跑腿的。 　　也就是和假酒厂老板联络的人，至于指使他的这位孙公子，和他没关系的，毕竟做事的也不是他。 　　这个结果也不意外，燕长青表示很淡定。 　　那就自己来好了！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处理呢，黄佩珊跑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文件跑来了。 　　燕长青有些不解：“怎么了这是？” 　　“我把现在咱们买进的股票都带来了！”黄佩珊的表情有点小兴奋。“你一直就让买这几个股票，我也一直让公司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只要有钱也不管价格高低就买进……” 　　燕长青很欣慰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听指挥就行。” 　　“老板，你打算当股东吗？”黄佩珊突兀的问道。 　　“当股东？”燕长青一愣。“咱们这些年没收多少股票吧？我记得这些年也没挣多少钱吧？” 　　“没多少？”黄佩珊一脸的懵懂。“老板你不是对钱的多少有误解？你的几首单曲，从你开始发歌到现在，每一首歌的收益累计到现在，早就过亿了。除了你出的那个专辑，其他的每一首……” 　　燕长青点点头，他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那些高科技公司现在不是涨幅挺好，一个个都号称市值千亿万亿的，咱们这才多少？” 　　“哪有什么万亿。”黄佩珊瞪大了眼睛。“最多也就是千亿，再说你让我买的时候，那时候这些公司的股票价格还是个位数呢，现在最少得都变两位数了……” 　　“嗯！”燕长青点点头，他看过报表，但是觉得自己只是买股票，根本没想过股东什么的。“那你是怎么想的？” 　　黄佩珊的小兴奋立刻暴露了出来：“当然要当股东了！” 　　炒股炒成股东？ 　　燕长青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第302章 先断后路 　　燕长青对于当股东完全没兴趣，他就是打算捞一票走人的。 　　实际上他能记住的，也就是互联网泡沫，知道到九九年的时候，股价会在最高点崩盘。 　　所以当什么股东，再说了，炒股炒成股东，这句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最关键的是，黄佩珊说的是，现在公司的钱还是不够多，如果想做股东，只能在这几个公司里，选出来一到两个，把其他的股票出手，再买进选好的这一到两个，最好是只选择一个，这样成为股东的几率更大。 　　燕长青立刻就拒绝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个股票到时候涨幅最多，以前他只是在网上随便看到的，估计也就是扫了两眼，能记住股票名字，能和人出去吹牛就行，其他的数据哪有那个闲心去记。 　　万一成了股东，将来发现出手的股票涨势更好，那不就沙比了吗？ 　　黄佩珊也不失望，接着拿出来厚厚一个袋子：“娱乐公司的艺人资料，这是复印件，老板你留一份，免得以后旗下多少个艺人都不知道。” 　　燕长青呵呵：“你是不是闲着没事了，都给说了不用给我看……” 　　“老板……都已经带来了，你就留着吧！”黄佩珊也不管他说什么，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继续说道。“对了，阿姨给我打电话，问做传统服饰的问题，她说让我有空来了去找她。” 　　燕长青习惯性地摆摆手，让她赶紧去。 　　不是不耐烦她，而是老妈在家天天和一群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商量完这个商量那个，想要自己做民俗节时候她们穿的那些道具古装。 　　结果天天热闹的不行，还忙的没空来酒厂了，动不动就是电话问该怎么做之类的话…… 　　她是天天没事的，说打电话就打电话，燕长青就郁闷了。 　　闲的时候也挺好，可忙的时候，那是真无奈。 　　现在好了，如果小助理去能把老妈给说通，让老妈不再每天这样和人‘商量’下去，燕长青就觉得这个助理回头年薪还要再提一提…… 　　…… 　　李秀妮的主要问题在于，这群人都差不多，除了农活别的什么都不会。 　　黄佩珊一句话就让李秀妮提起了干劲儿：“不会做不怕，不会设计也是小问题，你是要当老板的，像你儿子那样，你看他不是都花钱让我们做事吗？” 　　其实类似的话，燕长青都不知道说过几百遍了，但是……他是儿子。 　　事情其实就是这么奇怪，有些话，自己家人说的，总是不相信，觉得别人说的才有道理。 　　黄佩珊这么一说，李秀妮有点意动：“那个，雇人不是还要开挺高工钱的？” 　　“你从这里请人，按照酒厂工人的平均收入，就能请来大把人。”黄佩珊自从成了燕总的人，也来过这里几次，对内地早已经不陌生了。 　　现在正要急老板所急，想老板所想，所以接着给李秀妮详细解说起来：“你知道当年燕总让我们买了三国版权，我们转手就赚了几……个钱……的吧？” 　　“那个剧组我也去过，电视剧里面的演员看着都挺威风，其实当时每个月的工资才几百块。就算是现在，那些做服装道具的人，如果只是小打小闹的话，也挣不了多少钱。” 　　“你想啊，咱们这工作，只是你和各位姐姐阿姨们的爱好，又不需要赶工，工作也不忙，给他们开比原来高点的工资，想要多少人都有。” 　　“很简单的，找几个设计师而已。还可以去学校，找一些研究历史的老师，让他们根据资料帮忙复原一些古装的服装，然后咱们直接模仿着做……” 　　一会儿的功夫，黄佩珊给李秀妮出了几百个主意，让李秀妮的脑子完全不会转圈了——她觉得就算打死自己，自己也想不来这么多的办法。 　　黄佩珊就是要快刀斩乱麻，事先她也是做过功课的，讨论的时候，一个个说的头头头道的一大群家庭妇女，商量搞公司什么的，指望她们商量到明年这时候，都不一定有结果。 　　因为不用想就知道，大部分肯定是今天你一句话我一句话的，说的浑身使劲儿头头是道。 　　但是回去睡一觉，起来再一想，感觉自己昨天说的，其实还不够完善，完全可以再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比秀才造反还要难一万倍。 　　黄佩珊把李秀妮说动，再和其他人说就更简单了。 　　因为都知道她是大城市香江的大学生，现在还是都市白领——最近才在这边兴起白领这个词，代表着高大上，反正农村人都觉得看港台电视里，那些穿着职业装，在窗几明亮的办公室里工作的人很牛气。 　　所以她说的话，无形中就更让人相信了几分。 　　然后大伙儿立刻发现，事情现在就可以开干了！ 　　…… 　　再然后，黄佩珊就喜滋滋地跑去老板那里表功：“老板，已经派人帮她们联系的工作人员了，不过这边我还不太熟，等下我让佳玲看看，有没有和这边高校比较熟悉的人，雇佣一些历史系的老师或者学生，复原一些各个朝代的服装……” 　　以前她表功，燕长青都是听一半表示知道就行，这次倒是挺认真，听完之后还称赞了她一番。 　　随即又给她安排了一个新活：“这是个造假酒造到咱们头上的，还是个海龟。你让国外公司的人联系一下这个学校，先给他开除了！” 　　既然这位那么喜欢吹嘘自己出国的经历，那就先让他以后没法吹嘘再说。 　　黄佩珊也经常关注酒厂这边情况的，假酒的事情她也清楚，只不过老板不说，她也不管这边厂里的事儿，所以才没问。 　　现在老板说了，她拿着资料一看，当时就乐了：“这个学校，估计……想找还要联系一下学校所在地的本地人，不然恐怕还找不到。” 　　然后思索了一下：“老板，这么做太便宜他了吧？就只开除了？我觉得……” 　　这个看起来有点傻白甜的助理，被老板一指派，立刻就露出了腹黑的一面：“咱们先舆论一下，找个报纸，把他的照片和具体信息见见光，然后让他们学校发声明，这种人品败坏道德低下的人，坚决撤销发放给他的毕业证……” 　　如果是个名牌大学可能还要费点事儿，可这种小破学校，办学就是为了坑钱，有对他们不利的舆论出来的话，估计不用找，他们为了能继续安稳赚钱，估计自己就主动发声明了！ 　　黄佩珊看老板没反应，心里一转就明白了老板所想：“老板，这个人最大的依仗就是觉得自己有退路，我们只要把退路断了，看他以后还怎么着。” 　　大概就像燕长青早些年成了国际名人之后，身上好像就有了护体光环似的。 　　现在这位孙公子，大概是觉得自己也是从外边回来的人，或者是依仗反正酒厂拿他没办法，所以才敢这么做，又或者是他觉得自己做的够隐秘，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搞，不会被发现…… 　　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指派两个傻子来恶心自己，小助理的办法，也未必不是不行。 　　黄佩珊接着替自己解释：“我这么做还有个目的，得让他知道出去过也没啥大不了的，只要犯了错，照样会被惩罚……” 　　她瞪着眼睛，一脸‘狞笑’地说道：“我们要让他没机会再出去，老老实实地去接受惩罚……” 　　燕长青都被她的这个表情搞到无语：“你那什么表情，恶心不恶心啊？像是吃饭时候吃到了半截蚯蚓似的……” 　　“我……”黄佩珊攒了半天的气势顿时就没了。“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个假酒贩子的想法其实很好猜，抓不到他就闷声发大财，抓到了他还有白手套。” 　　“就算事情再坏，大不了他出去潇洒两年再回来。就像是古惑仔们砍了人，出去旅游一圈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一样。” 　　“所以我的办法就是让他没法再出去，让他上那边审核的黑名单。只需要我们找到合适的人，做一点赞助之类的，写一个名字，很简单的……” 　　“另外我马上让人查一下，看看这个人出去拿的是暂时居住的还是永久居住的，如果是永久居住的，那恭喜他，他中奖了！” 　　黄佩珊刚被压下去的气势，瞬间又起来了，显然‘干坏事’比管理公司可次多了：“咱们这里可是不承认在家一个证，出门再弄个别家证的……” 　　…… 　　其实黄佩珊说的，燕长青都想了。 　　但是，总觉得把事情在外边搞得人尽皆知，好像不太好。 　　就好像是……家丑外扬了似的。 　　但是黄佩珊现在说着，他已经想明白了。 　　其实根本无所谓的，很多人觉得有什么‘丑事’，传出去了影响这影响那的，那都是坐家里自己想的。 　　实际上类似的事情，普遍的很，除了当事人，没几个人在意，也就是当个新闻看一看，偶尔想起来当个谈资说一说。 　　毕竟就一个人的事儿，还能扯到什么大方面去…… 　　见到他点头，黄佩珊立刻兴冲冲地开始打电话。 　　不管什么地方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经商的人都难免和从政的人拉上关系。 　　在美丽国也是如此，参考未来某普就从一个小商人，最终当上了大头领。 　　而对于只讲利益不讲礼仪的美丽国来说，一个是现在就能给当地提供就业机会，并且能给社会创造经济利益的公司，一个是不知名的不入流学校的学生，其实也挺好衡量。 　　至于说赞助之类的，那也是人家那里的地方特色，叫献金，是可以拿到明面上说的情况。 　　就像黄佩珊说的，这事儿简单的很。 　　…… 　　事情就像黄佩珊说的那样。 　　就在李秀妮和一群大小姐妹们，张罗着找地方开公司的时候，在芝加哥的一所小破学校里，已经有人开始讨论，是在电视上还是报纸上，发一个声明，撤销某位学生的毕业证。 　　同时还在骂骂咧咧的，那些报纸办事太不地道了，居然把自家学校名字地址都给写了个清楚。 　　我家的学校，又不打算招你们家的学生，咱这主打的，就是让那些心慕伟大美丽国的人来学习的，让他们来欣赏一下美丽国的伟大之处，碍着你们那烂报纸什么事儿了？ 　　但是骂了也没用，该声明还是要声明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说就知道，如果一件根本没人关心的事儿，忽然热度高了起来，那多半是有人买了‘热搜’。 　　至于是谁干的，新闻上都写着呢，除了被人造假的‘苦主’，谁会关心万里之外的地方，一个造假酒的人干的那些什么破事儿？ 　　不过，事情也有两面性。 　　自家这破……学校，以前籍籍无名，现在也跟着有热度不是？ 　　所以这个声明，就不用考虑电视台还是报纸了，看看能找到多少关系，尽量少花点钱，不管是电视还是报纸，包括网络上，都要严正声明一下。 　　必须要体现出我们是个办学严谨，教育条件优越，对罪恶势不两立，一心只为教育，以及……等等的态度。 　　对了，这个酒厂的老板，据说还是著名音乐家来着…… 　　咦，这是个好事情。 　　这说明什么，现在热度刚起来，很可能会进一步大热特热，直到火热。 　　那这么一来，自家学校的名字，是不是也能传遍世界各地……感觉一下子赚了好几个亿，省了好多广告费啊！ 　　…… 　　陈有亮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随后喊来了牛哥：“牛，你过来，今个给你找个好活儿干干。” 　　牛哥乐滋滋跑过来：“亮哥有啥好事儿？” 　　陈有亮一指自己的办公桌：“给你一个体验当老板的机会，这几天你就待在我办公室，有电话来了，你就说我不在，然后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儿。” 　　“怎么了这是？”牛哥一脸的迷糊，出啥大事儿了，让陈总连电话都不敢接了？ 　　陈有亮叹口气：“还不是长青搞的，现在那个干假酒的，在国外出名了，出大名了。那家伙留学的学校，人家把他毕业证都撤销了，据说各种媒体上都有提他的名字，现在打电话的，都是我不想接的……” 　　牛哥听着陈有亮说完，有点明白过来：“就是说，现在有来是说情的，有来是怕那个啥，坏事传千里，丢面子是吧？” 　　“对！”陈有亮点点头。“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你也别担心，他们连长青都找不到，只能打到我这里，你也随便接一下就行。放心，只要别说脏话就行，出不了事儿，咱们可是有理的一方。” 　　“那我就放心了！”牛哥喜滋滋地指着老板椅，搞怪似的说道。“那我可坐了？以后我可就是牛总了？” 　　陈有亮哭笑不得：“对对对，牛总你好，牛总再见。” 　　“亮哥，你去哪儿？真有急事我咋找你啊？”见他就这么走人，牛哥反而有些不放心起来。 　　“我去找长青，他不是钓鱼技术好吗？我去跟他学钓鱼去，正好带着老婆儿子一起去过几天清净日子……” 　　陈有亮显然是这几天烦透了，边说边走，话没说完，人连影子都不见了！ 第303章 钓鱼 　　陈有亮拎着鱼竿，跟着燕长青走到头上开始冒汗，才走到钓鱼的地方。 　　然后四下看了看：“我说你就是闲的，什么地方不能钓鱼，一定得跑这么远吗？” 　　“这里清静，能少听点远处工地上的声音。” 　　“是挺清静，再往北你就走到贝加尔湖了！” 　　陈有亮不忿地把手里提着的小垫子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上去。 　　因为坐的太猛，还差点一个后仰过头，险些当场表演个四脚朝天。 　　坐稳之后熟练地拿着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掏出一条蚯蚓，穿在鱼钩上就甩了下去。 　　接着把鱼竿放地上，一脚踩上去，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一口烟雾喷出，顿时浑身舒服：“还是你这日子过的清闲。” 　　燕长青点点头：“挣钱是为了好好过日子，你要是忙的连日子都顾不上过，天天只剩下挣钱，那不是也没啥意思！” 　　“也是。”陈有亮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着眼盯着鱼漂。“你找这地方鱼多不多？” 　　“五分钟你钓不上来鱼，我下河给你摸上来两条。”燕长青信誓旦旦地说道。“下游在施工，鱼都聚这一片了，你看看这回水湾的地形，下边都是鱼群……” 　　“你使劲吹。”陈有亮说完了，才想起来这位的钓鱼技术是真牛，不是吹牛，又问道。“真的看水势就能看到哪里鱼多鱼少？” 　　“主要是靠经验，三两句也说不清。”燕长青不想给他解释。“反正你也没时间天天钓。” 　　“我学学咋了，你还保密了是吧？”陈有亮不乐意了。 　　“你那鱼漂动了！”燕长青提醒。“别……” 　　陈有亮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哎，真的……给我上来吧你……” 　　燕长青还有后半句话呢，准备让他别急再等等，结果他直接势大力猛的把鱼竿抡了上来。 　　那力气多大不知道，反正他本来是坐着的，现在直接躺着了。 　　只看他这架势，燕长青就知道看走眼了，刚才看他穿蚯蚓挺熟练，才说五分钟就保证钓上来鱼，现在看看，说早了！ 　　陈总还在诧异：“没有？居然没钓上来，看来我最近有点手生……” 　　“你用那么大力气，就算真有个大鱼，你也钓不上来。” 　　“钓鱼就要眼疾手快……” 　　“你烟掉裤子上了……” 　　陈有亮一低头，用比钓鱼更眼疾手快的速度，迅速把烟给扫掉，结果：“哎卧槽，我新裤子……” 　　…… 　　身为一个大老板，一条裤子而已。 　　陈有亮重新把鱼钩甩水里的时候，还是很乐观的：“就烧了个小洞，没啥事儿。看来我今天要钓大鱼，好事多磨啊这是……” 　　你可别说了，我觉得你这叫出师不利！ 　　燕长青看明白了，虽然姑父刚才挂鱼饵的动作挺熟练，但是，他估计是没怎么钓过鱼——能把鱼钓上来才叫钓鱼，钓不上来的，那叫喂鱼。 　　看他刚才挂蚯蚓的熟练度，至少也得喂过半个小池塘的鱼。 　　不过这话就不说出口了，好歹陈总现在也是个名人，人家可能只是心善，纯粹就是想喂喂鱼…… 　　燕长青心里吐槽着，盯着自己的鱼漂，考虑要不要立刻把鱼钓上来——不管是用眼睛还是用感知，他都知道现在他的鱼钩旁，正有一条鱼在对着鱼饵试探。 　　他只要抓住机会动一下鱼竿，那个试探着觅食的鱼就会被他挂鱼钩上。 　　普通的钓鱼人是要等鱼自己咬钩，真正的高手哪里还需要等，要学会主动把鱼往钩上挂才行。 　　燕长青以为自己有些话说出去太伤人，所以觉得沉默是金。 　　但是陈有亮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想法，顿时不忿了，张了张嘴，想吹两句例如老子当年如何如何的话，再一想自家小舅子那么爱玩的人都不钓鱼了…… 　　他干脆转移了话题：“我还以为你最近会出去躲几天呢！” 　　燕长青呵呵：“我是那种躲事的人吗？” 　　陈有亮就是随口一问，转移话题成功就行：“我也不是想躲，是电话太麻烦，我让牛那小子在我办公室替我接电话了。这几天你不接电话，不是让老万为难吗？老万这人也不容易，那么大年纪还给你当牛做马……” 　　“你都知道找人，我就不知道找人了？”燕长青笑了。“我让大富替我接的电话。” 　　“谁是大富？” 　　燕长青提醒：“就前几天去和牛一起去办事的，那个叫仝大富。” 　　至于怎么说，教他几句话就行，还有敏感词提醒，如果有人提到敏感词就挂电话，如果有人骂，就用最脏的话骂回去…… 　　反正这货也不是啥好鸟，以前教傻子骂人的事儿都干的出来，让他接电话最合适。 　　陈有亮无语半天：“这事儿要是继续闹腾下去，你想有个什么结果？” 　　“犯了错，就得受惩罚。”燕长青说道。“如果做不到，那就继续折腾，看谁坚持得下去。” 　　陈有亮不吭声了，他知道燕长青这是下定了决心，劝说也没啥用。 　　正在想要不要劝几句，燕长青提醒：“上钩了，快点……” 　　陈有亮下意识地就一抬手，还真有，一条几厘米的‘小眼药片’鱼——本地俗称的一种鱼，燕长青也不知道学名。 　　当时陈有亮就乐了：“还真钓上了！” 　　说着话兴趣大增，把鱼取下来继续钓了起来。 　　…… 　　燕长青选的地方确实好，哪怕陈有亮是个经常喂鱼的人，也钓了好几条鱼。 　　至于燕长青自己，随便钓了几条大鲤鱼，准备回去做红烧鲤鱼吃去。 　　回去的路上，陈有亮才问道：“如果最后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呢？” 　　燕长青看他那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咋了，你还以为我跑去把人给宰了啊？我已经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了，不会那么冲动。” 　　陈有亮险些把鱼给扔了，是啊，不是十来岁，现在都十四了啊！ 　　燕长青开了个玩笑继续说道：“那我就把酒厂关了，去别地建个酒厂慢慢干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折腾嘛，我有的是时间。” 　　说完又牛气哄哄地说道：“对了，我在外边的公司资产早就过百亿了，都是股票，还没涨到头。给你分几成股份吧？” 　　“外币？”陈有亮愣了一下才问，他是知道燕长青在外边折腾的，毕竟搞音乐也挺挣钱，但是具体多少，还真没关心，因为燕长青也不清楚具体数字——股票每天都变化的，特别是临近泡沫年代，涨幅挺厉害的。 　　“嗯！”燕长青点点头。 　　陈有亮就郁闷了：“我说你别这么着行不？动不动分我几成，有你这么干的吗？你又不欠我的。” 　　“万一出去了没熟人没意思，让大家一起出去混啊！”燕长青说道。“我早就看好了新产业，到时候干别的。” 　　陈有亮立刻开始收拾他起来，数落了他一路，总体都是在家多好，出去有啥好的之类的话。 　　一直数落到厂门口，他才想起来问：“啥新产业？” 　　“搞矿搞农场啥的，玩着也舒服啊！”燕长青都没当他的数落是一回事，因为他用了二叔的神通‘耳中风’——话从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就像一阵风吹过，半点痕迹不留。 　　“你要有那么多钱，确实搞矿挺合适的。”陈有亮想了想。“在外边搞这个还是比较划算的。” 　　搞农场啥的他不懂，就不说了。 　　燕长青的意思他也明白，有那么多钱，到哪儿都能过的舒舒服服的，凭啥有理还讲不清。 　　当然陈有亮不知道的是，在家这个侄子是个老实人，出了门他可就未必这么好说话了。 　　如果是外边遇到这样的事儿，直接安排泥头车送全家桶，哪儿有现在这么麻烦。 　　…… 　　燕长青说买农场搞矿，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他的计划就是这样，等到股市泡沫结束前，股票出手，到时候账上一大笔钱，放那里闲着等贬值吗？ 　　其实对矿石他了解也不多，不过不了解不要紧，反正这玩意基本亏不了。 　　提前出股票，趁着别人都投资高新科技的时候，买些‘硬通货’在手里。 　　还有就是买农场种地，人总得吃粮食不是？ 　　至于说趁着最近几年金融风波挣钱啥的，他倒是听说过，也知道会有什么风波，但是他知道的也不清楚，而且折腾起来，未必有老老实实等着赚得多。 　　但是陈有亮等到吃上他做的红烧鱼的时候，问了一句：“西多罗夫那边，想和你合伙搞酒厂，条件任你开，你干嘛装不知道？” 　　这是个老问题，燕长青不想回答。 　　…… 　　当初买飞机的时候，燕长青只想开飞机，不想和大徐总以及西多罗夫的人多搅合别的。 　　因为徐总他们和西多罗夫还有其他方面的合作，都是燕长青和陈有亮避免掺和的一些事儿。 　　三方现在的合作就挺好，只做自己能做的，关键还是做自己想做的——这个想字才是重点，毕竟多少人想做的事儿，都是自己不想做的，比如九九六。 　　但是西多罗夫那边希望能帮助他们，搞一些经济方面的建设，比如加工厂等。 　　现在经济不景气，他们更想做一些能增加就业增加收入的事儿，而不是单纯的搞贸易。 　　但是前苏现在有什么？ 　　除了军工机械方面，别的也没有，问题是这些合作，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长远之计——崽卖爷田也会心疼的，毕竟卖完了就没了。 　　其他的加工厂，投资大见效慢，而且前苏那边很多原料都缺少。 　　酿伏特加，就是个极好的生意。 　　前苏那边产土豆，用土豆酿伏特加，增加种土豆农民的收入，促进就业，还能搞出口赚外汇。 　　就像步步高酒厂这边，一个酒厂搞起来，带动了多少人跟着致富？ 　　但是酿酒容易，卖出去难。 　　前苏当然有自己的品牌，问题是这么多年就那么过来，想扩大知名度提高产量销量，也没那么容易，不然他们早搞了。 　　现在市场上刚好就有这么一款名气很大，产量对全世界来说，小的可怜的伏特加。 　　如果他们那里能建个酒厂，以西多罗夫他们的能耐，产量可以直接上天了。 　　刚好，大徐总和老王他们，也有需求，他们想要一些其他的东西，而这些西多罗夫那里有。 　　但是只有他们两方谈不成，反正就是这边想给的那边不乐意要，这边想要的，那边不乐意给。 　　…… 　　其实不止是西多罗夫这么想，像他这种想法的人多了去了。 　　不但有对伏特加有想法的，包括清酒也是，这些年想见找燕老板合作的人，比桃树乡的人还多。 　　毕竟酿酒这个产业，成本小见效快利润高，差的就是一个知名度和特色技术——而这些三国之恋清酒和胜利伏特加，都有。 　　陈有亮知道燕长青的态度，他旧话重提，是有新的想法：“你完全可以不管这些，就是建个酒厂在外边。” 　　重点不是建厂，也不是不管这些，是最后三个字。 　　燕长青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他懒得做，虽然他喜欢开飞机，但是只想自己开着玩，不想因为有事必须开着飞机跑…… 　　陈有亮见他不以为意，忍不住了：“有钱挣为啥不干？西多罗夫那边需要用伏特加的牌子，只要牌子在你手里，别的你怕啥？”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甩了你自己干，他最多也就是在他们那里干，别的地方人家和他关系有那么好吗？认他的盗版不认咱的正版……” 　　大实话都是不咋好听的，陈总的意思是，反正喝伏特加的大部分地方，都和他们关系不咋样，只要他想自己单干，这边声明不再合作的话，不怕他们的酒和自己抢生意。 　　这是欺负他们人缘不好啊！ 　　陈有亮考虑的是技术问题，其实燕长青倒是不担心着这个，反正他还没见过第二个有‘挂’的人。 　　其实燕长青主要是懒得跑，他又不怕技术外泄，反正没他伸手的东西，出来的就不一样了。 　　陈有亮不知道他想什么，还在继续说：“多几个厂也不是坏事儿，至少还能多挣钱不是？你买农场，那不得越大越好，最好是骑着你那骆驼都跑不到边的，得开直升机到处巡逻的。” 　　“想想，那么大的地方，哪怕只种草放牛也合适。开着飞机在天上，蓝天白云，青青牧场，牛羊成群，看一眼就心旷神怡，想一想……” 　　燕长青眼看再沉默是不行了，眼看要把一个曾经的那啥逼成文人了：“我考虑一下总行吧？你也不能这会儿你说了，我就得赶紧去干。” 　　“……就让人向往……哦……”陈有亮正向往呢，一时都没刹住车，顿了半天才回过神。“行，你慢慢想。这鱼做的不错啊，发现你还挺适合干大厨的，比你妈的手艺可好多了！” 　　居然把自己的厨艺和老妈比，燕长青受不了这侮辱：“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啊！” 　　陈有亮想一想嫂子的厨艺，深觉理亏，陪着笑：“吃吃吃，就喜欢这个手艺，真好吃……” 第304章 出游 　　水花四溅之中，一条足有一尺半，黄褐色的大鲶鱼奋力挣扎着，却被嘴上无情的鱼钩带着，脱离了水面，接着摔在了草地上。 　　不甘心的鲶鱼依旧奋力挣扎，但是已经上了岸的鱼，就算再挣扎也是徒劳。 　　一只大手按住了它，接着鱼钩被取下，伴随着噗通一声，它被扔进了水桶里…… 　　陈有亮洋洋得意：“我这钓鱼技术现在可以了，飞速成长啊！” 　　燕长青点点头：“确实不错，恭喜钓鱼技术大涨啊，晌午回去就把这鲶鱼红烧了。” 　　正在水桶里疯狂打转，感觉自己进了牢笼的鲶鱼，还不知道就算是牢笼，自己能待的时间也不多了。 　　陈有亮点点头：“还是这河里的鱼有活力。” 　　燕长青相当残忍地回答：“有活力了吃着更香啊！” 　　陈有亮一边挂着鱼饵一边附和：“对对对，主要你手艺也好……” 　　吹捧几句，才方便让侄子继续给自己做鱼吃。 　　他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自己来第一天品尝了鱼之后，立刻就把老婆孩子都接来了，甚至周末的时候，连上学的黑皮蛋也接过来，一起吃…… 　　反正河里鱼多，而且还都是他亲手钓的，相当有成就感——至少一小部分是。 　　甚至他还打算：“回头再和别人一起去钓鱼，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钓鱼高手！” 　　燕长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想了想还是提醒：“只有这河里鱼多，你要想钓鱼，带人来这里……” 　　他是好心，怕陈总将来丢人。 　　陈有亮喂鱼的技术，都是在鱼塘里练出来的，说是钓鱼，其实主要是应酬和谈事，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心坐着钓鱼。 　　他的技术之所以提高的这么快，还是燕长青的功劳。 　　毕竟就他那势大力猛的提竿技术，不动用点技术，就算燕长青开挂，也不大可能让他短短几天，把技术提高到不再当喂鱼善人的地步。 　　燕长青也没做别的，就是给鱼饵里加了点料，能更吸引鱼罢了。 　　这条河现在抓鱼的很少，河里的鱼真的挺多的。 　　早些年有用鱼鹰抓鱼的，有下拦河网，后来又有了电，开始有人电鱼，再后来更狠点还有下药的…… 　　嗯，最后一条，是只存在于燕长青的记忆里，都是另一个时空里的事儿。 　　现在附近的河段可是有主的，名义上是被酒厂承包了的，加上现在又施工搞水电，哪还有人敢来下药捕鱼。 　　所以燕长青说河里鱼多是真的，另一个原因是，如果陈有亮来这里，自己知道的话，可以再给他的鱼饵里加点料。 　　但是陈有亮现在自信心爆棚：“鱼塘里鱼也多，那里的鱼还傻，更好钓。我现在技术大成……” 　　燕长青不忍听下去了，想再劝几句，或者说出真相，想想就让他高兴几天好了，毕竟平时那么忙，难得清闲。 　　至于说他以后可能会丢面子，那就……太可惜了，不能亲自旁观！ 　　…… 　　晚饭就是一大家人一起吃了，陈有亮自己来的时候，和燕长青俩人吃就行，但是等到他家里老婆孩子都来，那就凑够一大桌人了。 　　燕长青负责做饭，黑皮蛋负责捣乱，还有个小不点负责被逗哭…… 　　至于大人们就坐着闲聊，主要是燕长青老妈姑姑二婶三个人在聊，由老妈主讲，主要内容是附近某村某家发生了某些事儿，姑姑二婶负责惊叹。 　　只见李秀妮时不时说的眉飞色舞，或者看一样旁边哄小外孙的两老，生怕别人偷听似的，然后凑近姑姑二婶捂着嘴神神秘秘低声说上几句。 　　姑姑则是时而一脸惊奇，时而嫌弃，和旁边的捧哏二婶，一人一句不断低声发出感叹。 　　“真的啊？” 　　“哎呀，这家人咋那样？” 　　“没看出来她是那样人……” 　　“那她们那日子还能过吗？” 　　“以前穷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咋这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只看她们仨的神态动作，就知道，肯定又有哪家的人做了什么事儿，身败名裂了！ 　　…… 　　堂屋门外俩男人蹲门口叼着烟，一点看不出来一个是桃树乡市场的大老板，一个是附近有名的养鸡场场主…… 　　陈有亮正在给大舅哥做功课：“有时候长青这个人吧，他有点……我说不上来，反正你们多关注一下他，鼓励一下他……” 　　说着他忽然自己来劲儿了，显然想到了关键词：“哎，对了，是那个词，叫安于现状。” 　　然后还举例：“你看以前吃不上肉的时候，他挖空心思，学二胡卖艺都能干。你再看现在，他天天除了酒厂晃悠，别的啥也不想管，这就是安于现状……” 　　燕大海不理解：“这不挺好吗？现在就挺好，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 　　陈有亮无话可说，他忘了这一家人其实都差不多，自己这个大舅哥能干养鸡场，还不是当年年轻气盛，被儿子刺激到了，要不然估计他伺候家里的二亩地就挺满足，从来不想着什么改变。 　　想了半天，他才想到了说法：“你这么想，以前你们家在村里，是不是没啥名气，在村里也不是啥人物，谁想欺负就欺负？后来怎么着了，长青拎着棍子打一架，谁还敢小瞧你们家？” 　　“还有早些年，他看见人贩子，二话不说弄了几个。乡里的人一边喊着好，是不是还对你们的态度更恭敬了？” 　　“这说明啥？人呢，要是一直安稳着，就容易被欺负。你看我，当年是进过……那啥，可是后来我不是也没人惹了，想做小生意，收摊位费的看见我，打个招呼就把我隔过去了……” 　　“总结就是，人善被人欺。得折腾……” 　　…… 　　燕长青其实在厨房忙着，什么都听得到。 　　老妈和姑姑二婶说的八卦，姑父絮絮叨叨的，一个大老总，化身人生导师，给老爸开导，希望老爸劝自己…… 　　他也反思了一下。 　　最终觉得，人呢，确实安稳不下来。 　　想躺平，也得让人不敢趁着你躺的时候，过来挑衅你。 　　自己还是当打工人当惯了，那些年的经历影响了自己，哪怕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可姑父说的还真没错，就是太安于现状。 　　还是得偶尔折腾一下啊！ 　　他其实做过很多计划，只是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挺好，就懒得去做。 　　那现在就提前做好了！ 　　…… 　　陈有亮自觉成了老板之后，也算是什么口味的菜都品尝够了，但是还是来这里吃的最好。 　　究竟有多好他说不上来，但是从自己大儿子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小子别看吃的胖嘟嘟的，实际上挑食的很，稍微不如意的就不吃，自从来了这里，可一次都没挑过。 　　再配上几口小酒，这日子，简直就是神仙啊！ 　　等到吃饱喝足到外边吹着风，抽根烟，比神仙还舒坦。 　　然后就听到燕长青说：“我准备出去旅游一圈去。” 　　“现在就出去？”陈有亮一愣，随即想了想。“也行，反正你想干啥都行。” 　　“主要是闲着也是闲着。”燕长青说道。“最近闲着没事，又整理了几首歌，这次准备拍点自然风光。多拍点纯自然的风光，留着自己欣赏也不错。” 　　其实早就想着出去看看了，以前看过很多景色很美的电影，有些电影的片段他都重复看过好多次。 　　只不过现在随时想去了，反而时常犯懒。 　　而且他还特别想拍海底世界的那种，以前看视频的时候，特别震撼于高清镜头下的海下世界。 　　那些绚丽多姿的奇异海底生物，美轮美奂的珊瑚，巨大的鲸鱼悠然滑过，数不清的小鱼组成的鱼群在水中追逐…… 　　不过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那么高的清晰度，那就……只能亲自去现场观看了。 　　反正现在他再不是那个打工人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至于从哪儿开始，燕长青早想好了，先就近的，新马泰什么的，都是以前经常听说的旅游热线。 　　说到就做，燕长青直接提着包就走了！ 　　至于签证什么的，黄佩珊早就给他准备了一大堆，身为助理，这点事儿不需要老板操心。 　　伏特加酒卖遍全世界，公司开到遍地都是，去哪儿都是公务，方便得很。 　　…… 　　难得见到老板想出来走走，黄佩珊收拾行李比老板都快，拖着小箱子就跟着老板跑了。 　　出来旅游，必须带上这个会花钱的助理，因为她能把衣食住行都安排成最好的，至于说花钱，燕总表示自己现在从来没见过钱，也好久没摸过钱了。 　　关键这个助理还能当导游：“新马泰这些地方其实没什么特色，想下海我建议去澳洲，大堡礁是个好地方，那里的自然环境特别优美……” 　　“另外我给老板你介绍一下这些地方的产业，农牧业以及矿山等方面的情况……” 　　燕长青听得还是很认真的，不是因为她够专业，而是因为她有团队——知道老板要旅游，她用最快的速度，组建了一个助理团，都是对这些地方特别熟悉的人。 　　所以别看她自己拖着小箱子跟着老板跑，实际上电话不断，连当地天气都有关注，保证老板有个愉快的旅游体验。 　　…… 　　燕长青走了之后，陈有亮趁着周末，带上宝贝大儿子，准备去河边一展自己的钓鱼绝技。 　　黑皮蛋就不是安静的人，不过能上河边玩，他还是挺乐意的。 　　就是不大信得过老爸的水平：“以前你也说出去钓鱼，也没见你拿回来鱼，就现在来了这儿……是不是都是我七斤哥钓的，你说自己钓的？” 　　陈有亮当时就不乐意了：“我还能糊弄你，现在他不在，我让你看看……” 　　…… 　　具体的过程就不说了，回去的时候，鱼获还是有的。 　　几条四指长的窜白条，两条小眼药片，居然还有螃蟹麻虾各一只。 　　黑皮蛋现在不是以前那个蠢蠢的小孩儿了，见到老父亲的鱼获如此之‘丰富’，回去的路上都不敢多说话，只是一到家，就拉着老妈嘀嘀咕咕的，还嘿嘿直笑，让陈总很是不开心。 　　而让他更不开心的是，居然有人找到了酒厂这边来。 　　市里那边来的人，试试探探地表示：“那个燕总，是只出去旅游吗？” 　　陈有亮没做什么隐瞒：“事情你们都知道，他不乐意，就出去旅游散散心，不是挺正常吗？” 　　“我们也是没办法，一直在向上反映，省里那边也在顶着压力催办案子，具体情况都给陈总你说了，你多理解一下。” 　　陈有亮很客气：“我肯定能理解，不够长青他，唉，不说了！” 　　反正燕长青人不在，而且也确实很不爽，实话实说而已。 　　来的人只是来探听消息的，见到陈有亮不想说，也没办法。 　　接着还去看了燕大海夫妇俩，弄的夫妇俩都不知道咋回事儿。 　　还是陈有亮悄悄解释：“怕你宝贝儿子出去不回来了！” 　　…… 　　几天过后，东京。 　　这是观看樱花的好季节，燕长青的计划就是到处看，小助理帮他把去澳洲的机票都订好了，结果他在飞机场，无意中听到有人说，现在去岛国，还能赶上樱花最后的花期。 　　对岛国，燕长青其实知道的不少，还认识不少那里的人。 　　比如……好像他比较熟悉的人，现在还没正式工作来着。 　　算了，反正樱花的名气也不小，去瞅瞅吧！ 　　主要是现在去挺合适，不然还等到能喝到核污水的时候去啊！ 　　于是小助理只能辛苦地……打电话，让人把机票换到来岛国的。 　　燕长青拿着照相机，后边还跟着帮他提摄像机的，反正看到哪儿就拍到哪儿，就没闲着。 　　然后还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穿和服的人。 　　黄佩珊悄悄问：“老板，这里的服务行业很发达的，需要给你安排吗？” 　　燕长青瞪了她一眼：“我主要是好奇，穿着这些衣服走路，不会不方便吗？” 　　“习惯了就好吧！”黄佩珊其实想试试衣服的，但是老板这么一说，她也不说去试试的话了。 　　“对了，知道你过来，当地的酒业协会，还有几个经销商，以及几个娱乐公司，想来拜访一下你。” 　　燕长青想了想：“见见也可以，反正他们请客是吧？” 　　黄佩珊点点头：“那等回去你看一下名单，选一下……” 　　去其他地方，他还可以悄悄当游客。 　　但是来岛国，还真不太行。 　　在这里他的名气比较大，关注他的人比较多。 　　当年他做的那些在国内免费的音乐，包括给故宫做的曲子，以及为了宣传清酒做的几首歌曲，不但符合自家人审美，在这里也依然大受欢迎。 　　而且他的清酒销量也一直不错，现在仅次于岛国几个大牌子的清酒，知名度上甚至比那几个大牌子的清酒还高。 　　销量比不上，并非是因为酒不受欢迎，而是因为产量跟不上。 　　实际上因为量少，反而更受人吹捧。 　　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第305章 上山彻 千年一遇 　　东京一家酒店对面的树荫下，一个焦躁不安的身影，不时地看向酒店。 　　他叫上山彻，之所以不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鬼鬼祟祟的，像是一只刚被赶出家门的狗，充满了不安。 　　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的他，曾经也意气风发过，可如今他家祖传的小酒厂，在他的经营下，陷入了困境。 　　人生总是要面临很多无奈的，就像巴西的一把手去大华访问，为了拉点低息贷款，也要说自己其实经常看大华的足球比赛…… 　　他现在就很无奈，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负债累累的自己如果再找不到出路，那么酒厂只是一件小事儿，重要的是他家里的房子车子都要没了。 　　自己可以流落街头，可是那刚上初中的儿子，还有温柔贤淑的太太怎么办？ 　　煎熬多年，他现在头发都白了许多，甚至曾经在梦里祈祷，希望漫天鬼神能拯救自己。 　　可惜梦就是梦，醒来他依然需要奔波。 　　而现在，这家酒店里面，就住着能轻易拯救他一家出火海的人。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想见到那个人，恐怕很难。 　　但是他想试试。 　　其实酒店外边，并非只有他在等着，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甚至还有一群少男少女，组团挥舞着小旗帜在这里等待着的。 　　如果能让他见到那个人的话…… 　　…… 　　燕长青回酒店前就有预测，所以他面对冲上来的各种人，依旧笑容满面，一脸淡定。 　　再说旁边就有酒店保安帮忙维持秩序，他只要表现自己的和善待人就行。 　　毕竟就像那群年轻人，那是自己的音乐迷，不知道收藏了自己多少个版本的唱片磁带等，都算是自己的客户。 　　他甚至还饶有兴趣地，给那些音乐迷们签了个字。 　　至于其他的人，有来递名片，想来认识的，他都一一回应。 　　出来玩嘛，开心…… 　　噗通一声，现场本来很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燕长青看着面前跪着的人：“这位，有话好好说，你再这样，我就要叫酒店保安过来了啊！” 　　上山彻砰地一声，以头抢地，而后才站起来，再一鞠躬：“先生，我是上山彻，有一家祖传的酒厂，请你收下我的酒厂吧！” 　　燕长青挥了挥手：“你先在旁边等着，我要帮这几位小姐签名字。哎，签这里不太好吧……那好吧，既然你要求……” 　　幸好自己还有个书法技能，不然在不平整的地方写字，还真有点难度。 　　听着耳边的笑声和欢呼，一个个签字，收名片，忙活了好一阵子。 　　…… 　　不过终究是没法都签完的，因为这是东京的大酒店门口，附近路过的人见到热闹，听说是写出了胜利伏特加，写出了万里之长城等一些列名曲，酿造出三国之恋清酒的燕长青，都要凑个热闹来。 　　好不容易才脱身进了酒店，他看到被酒店保安拦在外边的，看起来年龄不大，头上却有了白发的磕头虫，想了想招招手：“你有事儿吗？” 　　主要这人的名字比较好记，而且今天自己心情不错，就给他个说话的机会。 　　见到他招手，酒店保安立刻就放开了一个口子，让这人进来。 　　上山彻激动万分，走过来就要再来个大礼参拜，燕长青及时说道：“你先说什么事儿。” 　　一沓文件递了过来：“先生，这是我家酒厂的资料，希望你能看一看。” 　　燕长青示意让小助理收下，随即说道：“好了，等我看了再说，你的联系方式上面有吧？” 　　“有的有的。”上山彻连连点头，接着又一鞠躬。“拜托了！” 　　…… 　　酒店内。 　　黄佩珊随手翻了翻资料，一开始有些不屑一顾：“这样的小酒厂在这里很多的，都是家传的，明明没几年历史，也说是什么祖传的，到死都不舍得放手。” 　　“嗯，这个酒厂的地理位置还不错，离东京不远，地也是他自家的。而且他的条件还算可以，基本上算是白送的，要求也就是不改酒厂的名字，让他继续在酒厂工作。” 　　燕长青问道：“他家酒厂经营不下去的原因呢？” 　　“欠债。”黄佩珊简明扼。“当地房地产最热的时候，他贷款把酒厂附近的地都买了，准备扩大生产。” 　　后边不用说了，这是个倒霉鬼。 　　地产最火的时候买地，东京附近的价格，在当时放到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算是高价，然后这位意气风发的小老板，就受到了社会最无情最毒的打击。 　　地价贬值了，甚至不值贷款那么多了，贷款那会儿把他当爹一样对待的银行，忽然变了脸，表示要先收回一部分贷款。 　　其实这时候只需要把地放弃就可以，但是那时正意气风发的上山彻，一心要把酒厂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也许他还想着，很快房地产上涨，他酒厂的土地增值，就能重新贷款周转过来。 　　但是事与愿违，这一坚持，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了，他的坚持没等到雪中送炭，反而是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燕长青好奇：“房地产危机都过去挺久了，他一个破酒厂，资金周转不开，还能坚持到现在？” 　　“所以他还不到四十岁，头发就白了不少。”黄佩珊说完，倒是有点佩服。“不过说起来，这人的能力倒是挺厉害的，能坚持十年这么久。” 　　一边说着，黄佩珊一边看着上山彻酒厂的资料。 　　很了不起，上山彻在名牌大学东大毕业的，刚毕业就因父母意外，接手了这家酒厂，而且还把它发扬光大，经营的有声有色——要不然他也不敢在地价最贵的时候贷款买地。 　　但凡他庸碌一点，没那么大能耐，他也不能拿到银行贷款…… 　　燕长青和黄佩珊俩人对酒厂什么的并不在意，只要他愿意，不知道多少小酒厂愿意半卖半送的和他合作。 　　关键是这个人，绝对是个人才。 　　而且人际关系网应该还挺不错，有很多同学帮衬，不然一个背着银行巨额债务的小酒厂，根本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对望一眼，颇有点心有灵犀：“这个人可以谈谈。” 　　酒厂啥也不是，能把这个破酒厂坚持十年的人，是个人才啊！ 　　人才难得！ 　　…… 　　“咦，这个这个，老板你快看。”黄佩珊忽然喊了起来。 　　燕长青瞪了她一眼：“一惊一乍的，干啥？” 　　“千年一出的美女啊！”黄佩珊乐滋滋地拿着一张照片递过来。“诺，星辰娱乐公司的，旗下有模特和歌手，有几名模特还在时装周上拿过名次的。这是新发掘的艺人，号称是千年一出的美女……” 　　燕长青很淡定地看了一眼：“还行。” 　　“邀请你参加音乐时装节的，可以去看看真人什么样啊？照片可能有假，真人可造不了假。”黄佩珊建议道。 　　她又不知道燕长青早就在无数小视频里历练过，还想着要让老板多看看美女，提高一下审美。 　　毕竟这么多员工指望着跟随老板实现人生价值，达成人生目标的，万一老板哪天恋上个渣女，忽然跑去养情伤，伤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不是她想干涉老板的私人生活，而是身为助理，她觉得老板现在的年龄，可以去多见识一些名利场娱乐圈里的女人，早一点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免得将来把沙子当金子。 　　燕长青可不知道这助理心里想的，他小视频也不是白看的，审美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照片上这个，虽然说千年一出的美女有些夸张，但是也绝对是九分以上美女。 　　脸是比较符合岛国人审美的巴掌大小脸，也不是那种干瘦干瘦的，略有点婴儿肥，而且就算是照片也能看出来，女孩的大眼睛灵动有神，而且身材也不错，很有点‘抖抖沙’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走秀的时候什么样…… 　　有一点得承认，岛国人这方面的审美，其实很东方。 　　就像那很多明星，不管是哪种明星，只要在岛国足够火的，基本上就能得到东方大多数国家的大多数人的认可。 　　不过燕长青依然很淡定：“先放一边，看看其他的。” 　　来一趟多走走看看，应酬只是一部分，多见识一下各地风情，哪能一脑门子的只顾着看美女。 　　…… 　　第二天上山彻就接到了黄佩珊的电话，邀请他来酒店面谈一下。 　　尽管上山彻走进酒店的时候，看起来还算镇定，实际上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一点都不平静——刚才来的时候，他开车的手都是抖的。 　　苦苦熬了十年，他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他路上想好了，原本他提的是两个要求，一个是保留酒厂名字，算是给他留最后的一点念想，另一个是希望自己继续在酒厂工作。 　　现在他觉得，只要酒厂的名字能留下来，他自己走都可以。 　　他已经尽力了！ 　　而且他完全不考虑什么谈判技巧的玩意了，刚坐下来，就直接把自己一压再压的底线给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夫人孩子，他甚至早就想过，直接从彩虹大桥上跳下去，然后一了百了。 　　十年的努力支撑，他现在精疲力尽，做出了放弃酒厂的打算之后，除了夫人孩子，已经没有什么他放不下的了。 　　这个头发花白的不到四十岁的男人，走在路上，哪怕路人只是看他一眼，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疲惫。 　　黄佩珊看了看老板，颇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她都准备好了，把上山彻的条件再压一压，然后让他好好当一个打工人。 　　甚至还打算今天只是初步谈一下，等下就组建个团队，先去酒厂评估，再慢慢谈判…… 　　结果敌人直接缴枪投降了！ 　　…… 　　燕长青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如果让你继续在酒厂，你愿意继续经营酒厂吗？” 　　“这个……”上山彻迟疑了一下。“让我负责管理？” 　　“对的。”燕长青说道。“技术方面我可以做些指导，经营上还是你来做，会给你留一部分的股份。你觉得怎么样？” 　　上山彻忍不住问道：“你不需要换一个管理者吗？” 　　“没必要。”燕长青说道。“现在三国之恋的名字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只需要一个认真负责的人，管理好酒厂就行，其他方面的问题并不多。” 　　“至于说原本的贷款之类的，我估计等到我签字的那一刻，就会有银行的人来找你，让你再多贷点款了！” 　　上山彻苦笑，这话说的太真实了，也太伤人了。 　　别看现在银行只会派人跟着他，不停地喊他还款，可等到自己的酒厂变成燕总的厂，变成三国清酒的生产厂家，那些喊还款的人，立刻就会变个脸。 　　甚至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出点不乐意，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地，催自己还款的那位经理，就该下岗回家了！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有些东西，虽然不见血，可真的就是血淋淋的。 　　上山彻经历过这么多，当然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立刻就点了点头：“可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不过我放弃股份，只想当一个打工人。” 　　当老板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他现在只想像一个普通打工人那样，每天只要负责手头的一点工作，哪怕累点…… 　　至少不用殚精竭虑的考虑酒厂的生死存亡了！ 　　哪怕明知道酒厂只要被面前的人接手，就基本只有生和存，没了死和亡。 　　燕长青笑了笑：“不着急，剩下的事情还多着呢，你和黄助理商量着办，等到最后签合约的时候，你再做决定。” 　　“好的，一切都听燕总的安排。”上山彻直接就把自己当员工了，说话的时候，顺便来了个点头礼。 　　燕长青摆摆手：“不用那么严肃，也不用那么客气，我很少管事的，即便有人来监督，也是黄助理负责的事务，你们慢慢协商就行。” 　　…… 　　黄佩珊和上山彻简单聊过几句，就结束了和这位未来同事的谈话。 　　然后她把工作交给从香江赶来的专业评估团队，自己当起了老板的拎包的，跟着去看走秀了。 　　走进活动现场的时候，她还故意落后了小半步，和别的那些挽着男人胳膊的女孩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格莱美音乐节的时候，她是女伴，要挽着老板胳膊走红毯的。 　　不过今天，她只是助理，清清白白的那种助理，不能让人误会。 　　老板难得来参加一个活动，依他的名气，参加这种小活动，那是对活动名声的提高。 　　等到活动结束，举办方，也就是这个星辰娱乐公司，肯定要有所表示的。 　　至于怎么表示，身为一个未婚的女孩，她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懂。 　　也根本看不懂为什么要把‘千年一出’的照片塞邀请函里，还写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 　　反正，她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助理。 第306章 酒厂开工 买地 　　通常来说，地位权利财富等东西，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本质。 　　只有生活中的一些表现，才是一个人的真实体现，比如一个人是否吝啬，贪财，好色…… 　　所以黄佩珊听着耳边富有节奏的动感音乐，却并没注意观看周围的人群各种反应，她只是时而看一看台上走着的模特表演的歌手，时而观察一下老板的动静。 　　并且很快总结出了一些规律出来。 　　比如现在台上的这个模特，略显瘦削的身材，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衣服架子，那一套看似很普通的半职业裙装，在她身上就显得极为得体。 　　不过黄佩珊看了一眼，就在心里给她打了个六分的成绩——满分十分，这个勉强算及格。 　　当然，这个打分的标准，并非是她自己的标准。 　　所以下一刻她就扭头，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老板，看到老板的眼神，她顿时对自己的打分不满意起来，现在老板的眼里的光大概超过七分了，明显并非自己想的完全不想看。 　　不过黄助理是个不会气馁的人，她重整旗鼓，继续盯着台上。 　　等到下一位模特走出来的时候，当看到模特边走边抖动的身体时，黄佩珊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甚至还没注意到模特的长相，就直接给这位打了七分。 　　随后再次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老板，这一次，她猜对了，觉得自己相当有成就感。 　　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老板的喜好，而且谨记着老板在星空娱乐公司，参加音乐服装节的时候，见到了那个号称千年一遇美少女时的那句话：这个也不抖啊！ 　　当时她没太没明白，只是从这句话听出了遗憾。 　　等到明白之后，她就大概了解了老板的部分爱好。 　　当然，也只是部分，她还在继续学习中。 　　现在两人在的是另一家的娱乐公司，参加的另外的一个活动。 　　台上展出的是大部分是一些职业装，这些衣服黄佩珊并不很感兴趣，她一点不喜欢职场上的女士装，总感觉有些衣服，简直就是给男员工们发福利。 　　听说有些人很喜欢黑丝高跟什么的……嗯？ 　　突然，黄佩珊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老板，重新盯上了舞台。 　　随着一个个模特走出来，黄佩珊默默地打着评分，再通过观察，大致有了结论。 　　而后在一个模特走出来后，黄佩珊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黑丝高跟，以及迈步时的身体抖动幅度，默默评分：八分半到九分。 　　虽然这个模特的脸庞并不是特别精致，并不符合岛国人的‘小脸’审美——岛国人通常觉得脸越小越好的。 　　但是黄佩珊就是给打了高分。 　　而后看向老板，她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虽然分高了，但是很显然，比以前接近了许多。 　　这一刻，她悟了！ 　　…… 　　燕长青觉得这样小日子过的还挺不错。 　　他和黄佩珊在等着上山彻的酒厂整顿之后开业，等待的日子里，顺道去看一些时装展音乐节，参加一些活动，也是打发时间。 　　毕竟他们来的晚，樱花没看几眼都已经没了，也没啥可看的。 　　参加这些活动，还可以品尝一些岛国地道的美食，虽然有些他并不习惯，不过不要紧，这里的人服务精神还是挺好的，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意去做事。 　　反正他也不是混吃混喝，有他参加的活动，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去坐坐，那些公司的人都愿意请他吃最好的和牛肉，喝最好的绿茶，让最好的寿司师傅来给他表演现场制作寿司…… 　　毕竟他只要坐那里，别人就可以用他的名义去宣传活动。 　　再说很多公司的人还多少抱着点希望，说不定他看中公司的某位艺人，愿意留下点歌什么的，那可就赚大了。 　　不过燕长青表示，参加活动就是随便看看，热闹热闹，写歌是不能写歌的。 　　他是乡下人，讲究个帮亲不帮理，要讲裙带关系。 　　这些人和他又没有裙带关系，他有写好的歌，就是不想拿出来。 　　…… 　　第二天的时候，黄佩珊来报告，酒厂的手续以及他要求的改建部分都做完，可以工作了。 　　于是燕长青就直奔上山彻家的酒厂。 　　这家酒厂原本是个小酒厂，扩建的部分很明显，十年前才扩建的，外围还有大片空地做成了公园，看起来相当的不错。 　　上山彻此刻的精神面貌大变了模样，他放下身上的重担之后，总算有了点名牌大学毕业的社会精英的样子，此刻一身得体西装，拿着文件，等到燕长青一到，就开始给他做介绍。 　　主要介绍酒厂的架构和一些得力员工，有几个跟着他一直工作的老人，这些年酒厂没有倒闭，他们都功不可没。 　　燕长青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指导他们开始动手工作。 　　这些人的工作做的很好，酒厂原本剩下的原料都是可以直接用的，而且原料要比他在家里用的还好——在家时他有点凑合，反正他纯靠技术，原料差点都没关系。 　　黄佩珊在旁边看着老板指导工作，这些工作她只知道大致流程，看到老板指点的都是细节问题，很繁琐，不过几分钟就开始有点心不在焉起来。 　　于是开始走神，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酒厂果然和她资料上一样，压根就没闲人。 　　仅有的几个女工，也都很普通，没法打分。 　　倒是刚才有个负责销售业务的女经理，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有一双长腿堪比佳玲，而且…… 　　黄佩珊突然眼神呆滞了。 　　她发觉一个问题，这几天跟着老板，没事就研究打分，导致她现在总是不自觉地多注意同性，想一想忽然觉得自己这么样，似乎有点离谱…… 　　…… 　　燕长青指点工作的时候还挺专注的，毕竟指导别人，也是对自己技术的经验总结。 　　上山彻和酒厂的老技术工人，工作起来态度都比较严谨，而且本来有技术在身，指点起来还是比较省劲儿的。 　　就像老师遇到了一点就通的学生，忍不住就多指点了几天，直到第一批酒出来。 　　感觉品质比自己在家酿的还好点，毕竟自己好久都没有一点点的指点全部流程，而且原料比他原来的好。 　　上山彻在品尝到新出的酒时，热泪盈眶。 　　不止是他，其他的技术工人也差不多。 　　黄佩珊都有点尴尬，男人果然是很奇怪的动物，老板亲自指点，酿出好酒不是很正常的吗？还一个个泪流满面的，演戏的吗？ 　　如果是女人，激动的很了流泪她会觉得正常，但是现在，她看着这群人，只想离他们远一点。 　　旁边一个助手低声道：“老板出手果然不凡，这些人已经被老板征服了，以后老板不在，他们也会老老实实搞生产，管理起来会轻松很多。” 　　黄佩珊扭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个叫吴凤仁，是她的学弟，外号缝纫机，在学校时关系不错。 　　而后她开始工作不久，学弟就成了她这个小助理的助理，不过现在是要安排在这里，负责协助上山彻管理酒厂的。 　　当然协助还有别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无需多说。 　　她想了一下说道：“你好好在这里干，以前老板懒得出来跑，现在有了第一次，以后肯定还会在其他地方开办酒厂，将来你是有机会的。” 　　大饼还是要画的，而且她说的是事实，等到这里酒厂走上正轨，到时候会轮流安排人在这里‘历练’，而后培养出一批能独立管理酒厂的人。 　　这是她身为助理要替老板考虑的，总得手上预备一些人才，免得老板安排工作的时候，自己无人可用，耽误了老板的大事。 　　…… 　　酒厂的事了，燕长青也不准备在这里多待了。 　　销售的问题不用多说，随便留个人都可以，反正酒出来不愁买。 　　这个酒厂目前的规模还不行，等一段时间看看运营情况，再考虑是否把周围的空地也扩建成酒厂。 　　他又踏上了去澳洲的飞机，准备去参观大堡礁的海底世界。 　　天气已经逐渐热起来了，下海的人也会多一些，免得他到时候想下海，别人还得劝阻说水太凉。 　　黄佩珊其实有点遗憾，她想象中，老板会挑几个妹子然后就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 　　结果压根没什么苗头，就这么离开，可能岛国人不符合老板的审美？ 　　…… 　　澳洲的人口比较少，而且四面都是海，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不像在东京，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人挤人。 　　而且这里的生活节奏比较慢，走在街头就给人一种很悠闲的感觉。 　　哪怕这里的人肤色不同，建筑也是满满的欧式建筑。 　　而且他在街头听到了自己的音乐，是那首有些舒缓的格莱美静默五分钟的歌曲。 　　宽阔的街道，慵懒的人群，配上这首歌，真的挺合适的。 　　除了海鲜比较贵一点，感觉比岛国还要贵一点。 　　不过价格这些他只是偶尔听见，具体的账单也没细看，有助理了，他根本不需要摸钱。 　　当然，最让他中意的还是海底世界。 　　就像他想的那样，旅游还是得趁早，人少，自然景观相比日后也少了些人为痕迹，看起来更真实。 　　连续几天都泡在海里，他的三级游泳技能都能感觉到明显的精进，海里的环境还是比河流里复杂很多，很显然，越复杂的环境，就越利于自己技能的提升。 　　也许四级就能控水了吧？ 　　带着这样的期盼，他乐此不疲地和鱼群嬉戏，在五颜六色的珊瑚礁中穿行着…… 　　…… 　　黄佩珊又有些不理解了，老板的变化太大了，以前他只是喜欢在海滩看景的，现在居然一头扎进海里都不出来了。 　　此刻她躺在遮阳伞下面，喝着饮料，墨镜后的眼神四下扫射着。 　　看那个妹子腿多长，还有那个，走起来地动山摇的，一看就是七分以上的…… 　　可惜老板不在…… 　　咦，那边几个不错。 　　领头的那个虽然看起来年龄大了点，不过皮肤保养的挺好，身材也是典型的金发人种身材，骨架比较大的那种。 　　后边的三个妹子也不错，有两个还是双胞胎，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虽然青涩了点，但是有着青春的美好气息。 　　关键两个人相似度高达九成以上，再加上一人黑色泳衣，一人白色泳衣，看着真不错。 　　至少也是七分了，分低是年龄问题，如果过两年，估计就有八九分了。 　　另一个也…… 　　“你好，请问你是黄佩珊小姐吗？” 　　“啊？”小助理一个发呆，随即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一行四人是来找自己的。“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你好！”保养很好的中年女人立刻眉开眼笑，伸出了手。“你好你好，我是美国华特娱乐有限公司澳洲分公司的经理斯托米丹尼斯。” 　　“你好，黄佩珊。”黄佩珊站起来握了一下手，这一下完全是冲对方身后三个妹子质量很好，要不然她都懒得起身，现在找老板的娱乐公司太多了，如果她都要一一应付，那都没时间工作了。 　　斯托米热情的和黄佩珊寒暄了几句，聊了几句天气风景，还想见一见燕长青。 　　但是黄佩珊表示：“他每次下水都要到晚上才出来，现在时间还早，他不可能这么早出来的。” 　　斯托米无奈，只好很委婉的表示：“这是我们公司的新人，爱丽杰森特，她有非常棒的歌喉，虽然比不上燕的歌喉，但是也是少有的……”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老板写歌。 　　黄佩珊心里嘀咕着，她不知道对面的斯托米也是很无奈，谁让这个小助理不大好对付呢，脸上的神情根本不掩饰，就差直说你快点说完几句话走人吧！ 　　等到斯托米说完，黄佩珊立刻就要开口拒绝。 　　这时候斯托米说了一句话：“我知道燕也有一个娱乐公司，而且已经推出了一位很不错的歌手。我身后这两位是我的远房侄女，她们的整体形象还是不错的，而且有舞蹈音乐基础，贵公司可以给她们一个机会吗？” 　　嗯？ 　　黄佩珊墨镜后面的眼睛亮了一下，再仔细打量了那两个双胞胎。 　　总体还行，两个金发的小姑娘正是青春妙龄，是最美好的年龄。 　　不过除了有双胞胎这个优势，其他的方面，她还不知道。 　　所以黄佩珊考虑了一下：“那我给你个联系方式，回头让她们去公司试一试吧！” 　　如果歌喉条件不差的话，两个一模一样的高颜值妹子，还是比较容易打响名气的。 　　只要有一首好的歌曲，两个人随便蹦蹦跳跳，就很容易吸引到大批的观众，运营起来比较省力。 　　斯托米脸上的表情为难了一下下，她伸手从包包里掏出几张纸：“我们公司在悉尼有一个音乐活动，如果黄小姐和燕先生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看一看。” 　　她是想磨蹭一会儿等等燕长青，但是看了半天，发现黄佩珊身后的遮阳伞下只有一个躺椅，旁边小桌上饮料也只有她自己的，自然知道黄佩珊没骗他——如果老板等下就出来，她不可能只准备自己的椅子和饮料。 　　所以斯托米也很无奈，只能拿出票试试，也许人就去了呢！ 　　主要是听说在岛国，这两个人就参加了不少活动，虽然没人拿到歌，但是燕长青能到，本来就是一种对公司的宣传。 　　斯托米还指望能拿到一首歌，做出点成绩，让自己赶快调回本国呢！ 　　黄佩珊目送四人离开，撇了撇嘴。 　　又不下水，还让那三个人穿泳装过来，这个经理也不是好东西。 　　…… 　　等到晚上，黄佩珊规规矩矩上报白天发生的事儿，燕长青不置可否。 　　他是出来玩的，这几天玩水玩的开心，还没打算离开。 　　不过，就这么玩也没劲儿，他想了一下：“你让人收集一些附近农场的资料，我准备买个小农场，这样下次来的时候，有个住的地方，也可以多带点人来。” 　　人多才热闹。 　　黄佩珊点点头，打个电话出去，等到了早上，就有人送来了资料。 　　很懂老板的助理只是随便翻了翻，就挑出了两份出来：“老板，这几个都是靠海的，你可以看看。” 　　燕长青点点头，再一翻：“这个靠山的不错，以后可以考虑把山也买下来……” 　　黄佩珊点点头：“好的，还有什么要做的？” 　　燕长青想了想：“先买下来，改造一下，路修一下，方便以后咱们过来住。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现在只买个建房子的地儿，方便以后来玩。 　　如果要买矿山和大农场，那到时候就需要专业人士运作，免得一点点的把价格抬上去了。 　　黄佩珊出去办事儿，燕长青自己一人照样去下海。 　　他游了几天，一直在熟悉周围的情况，现在刚好订购的专业摄影设备到货，他可以扛着摄像机下去，进行一些拍摄了。 　　刚一进水，他就立刻盯上了几只蝴蝶鱼，准备先跟着拍一圈。 　　如果只拍摄景色，那就太单调了，有几只漂亮的鱼当主角，顺带拍摄景色，将来出来的效果会更好点。 　　先是蝴蝶鱼，然后狮子鱼，海龟，巨蛤…… 　　据说过些时间，附近就会有座头鲸出现，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 第307章 海底世界专辑 　　如果不是黄佩珊办好了农场的手续，请老板去看自己的新农场，燕长青觉得自己还能在海底再追逐几天鱼群。 　　在海里看到的鱼，和在餐桌上以及菜市场里看到的鱼，那完全是两回事。 　　就像在岸上看起来很丑的乌贼和章鱼等，在海里面，这些家伙尽管外观和小怪兽似的，但是它们怪的相当‘优雅’，也能感受到它们的那种怪形怪状的力量感。 　　还有水母海蜇等，上了岸的水母海蜇，就是一大坨鼻涕似的玩意儿，但是在水里，它们尽情舒展着身躯，如同海里盛开的花朵…… 　　黄佩珊看着老板意犹未尽的样子，赶紧拿出准备好的图纸：“老板，你看在农场建哪种别墅的样子比较好一点？” 　　燕长青粗略看了一下，随便挑了一张：“大致都差不多，就这个吧，房间多一点，以后来玩的人都有得住就行。” 　　黄佩珊点点头，在图纸上做个标记，随即收了起来：“这个小农场占地只有不到三百亩，目前种植的只有小麦和一些葡萄，原本的农场主买农场的目的和你差不多，并没有悉心打理……” 　　前农场主比燕长青还懒得折腾，农场里还有几十亩的地方是树林，除了几栋小木屋住着几个工人照看农场，其他什么基础建设都没有。 　　燕长青简单看了一眼，觉得根本没啥好看的，什么都没有怎么看？ 　　不过等到小树林边的时候，看到旁边还有一小片葡萄树，他倒是来了兴趣：“回头农场都种成葡萄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这里的气候很适合种葡萄。”黄佩珊立刻来了兴趣。“这样每年收获的时候，老板还可以酿造一些葡萄酒。” 　　燕长青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相比起白酒来，他觉得葡萄酒更好喝。 　　而且他的口感有些‘特殊’。 　　因为他记忆里的葡萄酒，都是曾经的小时候，跟着家长吃高价饭品尝到的，当初的农村待客哪有什么好酒，根本不用想，那葡萄酒就不太可能是真的。 　　有点酒味，更像是葡萄汁味道的汽水，甜丝丝的那种，小孩儿都喜欢。 　　所以他也没想过酿造葡萄酒，因为心里就知道，他再酿，也喝不出曾经小时候的味道了。 　　不过现在嘛，他想试试。 　　反正也简单，现在有空学一个，不需要等到种下的葡萄开始结果，他就能把技能练到二级，成为葡萄酒酿造大师。 　　…… 　　黄佩珊兴致勃勃的去打电话找人干活，葡萄酒的市场更大，以前她知道大燕庄那边没条件，但是现在条件可太充足了。 　　澳洲是个很适合种植葡萄的地区，这里的葡萄酒也相当闻名。 　　而且葡萄酒是老少皆宜的酒类，不像是白酒，其实黄佩珊一点不喜欢白酒，她只喜欢经营白酒赚钱，自己喝的哪怕是老板给的最好的酒，她也只是当美容药来喝的。 　　想到未来老板的商业版图上要再多一块葡萄酒，而且很可能占据相当大的比例，她干劲儿十足——也许以后老板就会给她们这些员工们‘限量版’葡萄酒了，喝着好喝，好处还无穷。 　　燕长青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在海底扛着摄像机到处乱游，拍了几天，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少了人。 　　如果有几条‘美人鱼’，那拍摄出来的会更美。 　　不过这个人可不好挑选，等上了岸就问忙碌的黄佩珊：“你搞的那个娱乐公司，有没有水性特别好的，能在水下表演一些舞蹈的？” 　　“啊？”黄佩珊愣了一下。“游泳应该没问题，跳舞的话，我问问吧！” 　　燕长青想的是以前刷视频时看到的那些水下舞蹈。 　　也是没办法，现在没有小视频刷，还好有几个臭钱，可以让人现场表演自己拍着玩儿。 　　主要是他在海底，觉得灵感大爆发，想了不少音乐出来。 　　类似神秘园的那种，静谧，神秘，远离人群的喧嚣。 　　当然神秘园的组合现在已经有了，不过他现在又不是抄袭，而是自己创造，就算风格也不会太类似，纯粹是他自己在海底的那种感悟。 　　有了音乐，就要配上视频，如果只是游鱼的话，视频会有些单调。 　　所以他和黄佩珊说的是：“我准备做一个海底世界的专辑，不一定要专业舞蹈的，必须要看起来美观的，至少摆几个姿势必须足够美观……” 　　黄佩珊这些天不是白给人打分的，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而且还能帮他补充总结：“那我可以和大堡礁管理方联系一下，他们应该能提供一些视频素材出来。” 　　做出来的专辑，实际上也是对当地风景的一种宣传，以燕长青的名气，当地肯定会大力提供便利的。 　　实际上现在他能天天海底拍摄，人家就提供了不少便利出来，别看他自己拍摄的自在，实际上海面上一直有人在注意着他的安全的。 　　现在不方便泄露他的行踪没法宣传，但是等燕长青离开，都不用想，当地肯定会立刻拿他大做文章，宣传肯定会说他曾经在这里流连忘返，连续多天每天都在海里度过，对这里的海底世界极为着迷等等。 　　…… 　　海滩上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一大群的各色比基尼各色美少女争奇斗艳，还有一大群工作人员忙忙碌碌。 　　大堡礁景区的管理乐得嘴都不合拢了，一旦这个专辑制作完成，他们景区的名气立刻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为了配合，甚至租了一架直升机过来，进行海面的一些拍摄。 　　虽然座头鲸现在还没来，但是儒艮是有的，这种胖嘟嘟的生物虽然丑陋了些，但是肥嘟嘟的身体也是一大看点。 　　而且往年他们也有制作宣传片，拍摄的不少座头鲸的视频都拿了出来，全是免费提供，只要燕长青看得上一个片段，他们就觉得自己赚大了。 　　就像当年成仕龙拍摄电影，有人愿意免费提供大楼，提供保卫力量配合拍摄一样。 　　名气够大的名人，一旦作品成功，对当地带来的旅游效应那都是立竿见影的。 　　…… 　　上山彻忽然觉得自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原本行业内的一些同行，知道他攀上了燕长青，对他是羡慕嫉妒恨，可现在一些娱乐圈的人，也开始找他来了。 　　而且都不是一个人来的，一个个都是带着公司的艺人，拉关系的，恳求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燕长青新拍摄的专辑里，让自家艺人也去露个脸。 　　不就是要求会游泳的嘛，咱大岛国可是还有海女传统的，那些海女的水性还用说吗？水平差的都淹死了，剩下的都是好手！ 　　上山彻平时只关注酒业方面的新闻，虽然知道自己的新老板在娱乐圈也有名声，但是没想到名声能这么大，人都走了，这些人居然追到自己家里来。 　　直到他看到了一些报纸。 　　不但娱乐圈的报纸上有关于老板的新闻，连东京日报上，都刊登出了一个大大的新闻。 　　标题就是骂娱乐圈的，说这些人都是饭桶蠢材，简直就是一群只知道吃喝的虫豸…… 　　因为前一段时间，燕长青在岛国这里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邀请他去参加这个活动那个活动的，结果到最后人家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跑到了澳洲，居然要拍摄一个关于大海的音乐专辑，而且征召了那么多人去。 　　如果这是在岛国拍摄，不管是富士山还是白谷云水峡，只要专辑出来，那会招来多少游客？对当地有多大的好处？ 　　伟大的燕可是在全世界都有大大有名的人，你们就不知道邀请他看看咱们的自然景观，看看咱们的海底世界？ 　　现在倒好，你们这帮蠢材，都是怎么接待的，就知道用一些庸脂俗粉，去诱惑那么伟大的艺术家音乐家，当人家没见过世面吗？ 　　你们只知道拍那些限制级的玩意儿，拉那些原本正经的女星们下海，脑子里一个个都是黄油吗？ 　　还不如一个小酒厂的老板，人家至少知道用诚心，让大家从此可以喝上岛国本地产的三国之恋清酒…… 　　总之舆论上对娱乐圈是大加抨击，没一句好话。 　　没办法，太刺激人了，燕长青刚在这里留了那么多天，甩手去别处要拍专辑，这不是等于说没看上自己这里，宁愿帮人家免费宣传吗？ 　　…… 　　实际上燕长青才没想那么多，主要是最近海里玩的舒服，顺便出个专辑出来而已。 　　至于帮当地宣传，人家的态度也挺好的，一直给他开绿灯的，不然他也不能一个人一直在海底到处游荡。 　　而且现在一说拍专辑，景区立刻提供了更专业的设备，租用直升机都是小事儿，来了那么多人，每天海滩上都是自助餐，各种海鲜大餐应有尽有，全部是景区提供的。 　　包括安保急救等方面，景区这方面不遗余力。 　　之前他是自己来游玩，人家没法宣传，现在他要拍专辑的风声放出去，不可避免的就会有很多人来围观，这些问题景区都帮他解决了。 　　燕长青也见到了那一对双胞胎。 　　一条黄色一条绿色的美人鱼，虽然动作还有些不够熟练，但是看得出来两个小姑娘都相当的卖力，极力在镜头前展示自己的姣好身段，想要让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出现在专辑的视频里。 　　还再次见到了那个岛国的‘千年一出’美少女。 　　没办法，岛国那边的舆论把本地娱乐圈骂的太狠了，恨不得脑浆子都给他们打出来，人们的怨念足够让这些娱乐圈的人吃最美味的河豚的时候，都像是在吞刀片。 　　所以各种请求恳求，就差学上山彻跪地求恳了。 　　考虑到自己的专辑毕竟全球发行，除了黑鱼实在不合适，各种‘美人鱼’都还是要有一点的，所以燕长青才答应了几个千里迢迢赶来的娱乐公司的代表，让他们的艺人也出来露个面。 　　当然这些人都不是空手来的，他们和本地的人开始竞争起来，连租借设备的钱都要抢着买单。 　　因为各方面的配合，加上燕长青前期的一些拍摄，景区提供的一些素材，拍摄起来相当顺利，仅仅几天时间，就搞定了这些内容。 　　接下来就是音乐部分的制作。 　　虽然景区在这方面能做的不多，但是在租借录音棚寻找乐队等方面，也提供了很大帮助。 　　他们这次相当舍得，因为全部素材都是在他们这里拍摄的，将来专辑出去，景区的热度绝对要上天。 　　…… 　　忙忙碌碌的，等这一个名为海底的专辑制作出来，已经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实际上已经很快了，一般人出一个专辑，一年能出来就是快的，还要发动全部关系寻找合适的歌曲等。 　　燕长青就不用，他这首专辑十首歌，其中两首连歌词都懒得写，直接就是一个啊字的吟唱。 　　身为超级音乐大师，他靠的是旋律，歌词什么的，有没有都可以。 　　黄佩珊这一段时间也没闲着，什么事儿都是亲力亲为，还亲自下水拍了几个镜头，厚着脸皮请求老板让自己的脸在专辑里露一露脸。 　　她太激动了，激动的浑身发抖。 　　拍摄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什么，当老板开始录制音乐的时候，她就彻底成了老板的小迷妹。 　　那些静谧空灵又带着神秘感的音乐，那些悠扬婉转如同海妖吟唱的声音响起，她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就真的成了一条美人鱼…… 　　嗯，还是人鱼公主的那种。 　　她知道这个专辑出来，会对音乐界造成什么样的冲击，那一首首震撼人心灵，让人真的能沉迷于海底世界的音乐，能给老板，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所以她早在老板录制第一首音乐的时候，就已经狮子大开口，同时和几个国际唱片公司谈好了发售业务。 　　专辑刚刚录制好不到一周，就开始了全球发行。 　　黄佩珊自己虽然还陪在老板身边，但是电话不断，时刻关注着每一分每一秒专辑在全球的销量。 　　燕长青倒是很淡定，他对自己的技能相当自信，这种音乐不可能不火的。 　　专辑的后期制作也是他亲手来的，身为有技能在身的人，他制作的画面不可能不受欢迎。 　　两相结合之下，做完专辑他就放心的继续游玩起来。 第308章 荣誉公民 协助拍摄 　　威利·华里安走在伦敦的街头，感受着这座城市古老而有活力的气息，试图寻找到一丝灵感。 　　他是国家地理杂志欧洲分公司的一位摄影师，虽然不曾担任什么职务，但是他对工作的热爱，在公司里众所周知。 　　美好的自然风光也是需要音乐来搭配，公司前一段时间，拍摄一部关于极地海洋的纪录片。 　　那种纯粹的来自海洋的深邃，自然界的神秘，还有那亘古不变的极地海洋，让他久久沉迷其中。 　　如今记录片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完成，只是他看着即将完工的成片，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因为工作的原因，在野外的时间更多点，有些时候甚至一年也未必有机会回到一次城市，所以闲暇的时间，他喜欢走进城市，走入人群之中，感受来自同类的热情和冷漠。 　　他觉得这样会给他带来一些灵感。 　　比如前面不远处的广场上，那几个在鸽子群里嬉戏的孩子，他们的天真活泼，以及那种让人发自内心觉得可爱的模样，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工作相当有意义——也许这些孩子们中的某一些，就会通过自己和同事们拍摄的纪录片，了解到地球的某个角落。 　　有个小女孩注意到了他的笑容，一开始微微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大着胆子走了过来，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上面是一些鸽子的食物：“你要喂鸽子吗？” 　　“当然！”威利很开心地答应了下来，至于女孩儿刚刚后退的那一步，以及脸上的胆怯，他并不介意，反而是有些自责。 　　因为刚工作结束就来到了城市，现在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过长的胡子，以及身上那件工作时经常穿的有些破旧的马夹，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流浪汉。 　　所以他尽力让自己的笑容更和善一些：“我叫威利，威利·华里安，是一名摄影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拍一张照片，当做这些鸽子食物的报酬。” 　　“我只是觉得你喜欢鸽子，并不是想要你的报酬。”小女孩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哦！”威利笑了笑，有些自责。“那么，不是报酬，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你们都是，我想给你们拍摄一些照片可以吗？” 　　小女孩歪着头再次想了想：“好吧！妈妈也说我是最可爱的。” 　　看着几个孩子站在鸽子群里，威利认真地拍了几张照片，当附近看着孩子的大人过来的时候，他还要了一个联系方式，用来日后邮寄照片。 　　几个孩子的欢笑，让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他看了看广场上的人群，笑了笑，迈步重新走到了街道。 　　虽然没找到什么灵感，但是，寻找到了开心，也很值得，至少这一趟，没有白来…… 　　…… 　　就在即将走出这条街道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鲸吟，让他一下子仿佛又置身深海之中。 　　如同来自深海里的神秘的音乐，又仿佛来自遥远天际的吟唱，让他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是这种感觉，明明有着声音，却让人感觉到安静，让人仿佛看到了，哪怕是在深邃的海底，却也有着无数鲜活的生命，藏在珊瑚的鱼虾，海底沙子里藏着的大螃蟹，慢慢悠悠游动的海龟，活泼的小丑鱼…… 　　是了，这就是他要寻找的。 　　原来是音乐。 　　那些唯美的画面，缺少了这样的音乐，就仿佛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却有一双不能视物的眼睛一样。 　　他迈开脚步，微微有些匆忙，生怕自己还未寻找到声音的来源，这声音就消失了。 　　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仅仅是几步之后，他就看到街角的一家音像制品店，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的脚步顿时轻快起来，甚至没来得及观察店面的布置，就冲着一个服务员喊道：“现在播放的音乐，是什么音乐？” 　　“是来自华国的燕的，他最新发布的专辑，海底世界里的一首歌。”服务员微笑地介绍道。“不过你来的不巧，现在我们店里只剩下这一张碟片了，你可以留个电话，等到货了我……” 　　“我可以要这一张吗？”威利有些不好意思，他真的很想要。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张是公司给我们做宣传的，不许买卖的。”服务员很抱歉的说道。 　　“那么……”威利想了一下。“我可以在这里多听一会儿吗？” 　　“你还可以看。”服务员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电视屏幕，再指一指他的身边。“他们也是在这里欣赏燕的新专辑的。” 　　威利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旁边还有很多人。 　　…… 　　威利甚至没发现自己错过了午饭。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一次精神洗礼，感觉找到了同类。 　　这些音乐之中，他不但感受到了来自对大自然的敬畏和喜爱，还有对生命的热忱和尊重。 　　他并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能做的只是把自己所见的拍摄出来，有时候会有很多感想，却不知道如何表达，那些悬崖上筑巢的鸟儿，深海里游荡的鱼儿，每个生命，其实都是自然界的奇迹。 　　但是他从今天听到的音乐中，听到了所有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直到肚子咕咕作响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听了太久。 　　他抱歉地冲着服务员笑了笑，甚至没发现那个招呼他的服务员已经换班走人了。 　　然后匆匆搭上一辆出租车，回到工作室，刚一进门，他就大喊道：“保罗，克莱曼，你们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正忙于工作的两个人抬起头来，威利平时可不是一个活跃的人，能让他这么激动，大家都很好奇。 　　“你们知道吗？来自大华国的艺术家燕，他新出了一张专辑……” 　　“是这个吗？”克莱曼笑嘻嘻地举起了一张碟片。“我买到的，威利，你太迟钝了，回来的太晚了！刚才我们一直在欣赏……” 　　“你们觉得，和我们的纪录片……” 　　“我们都觉得很合适。”保罗笑嘻嘻地打断了他的话，而后有些遗憾地说道。“但是很可惜，我们联系不到燕，只联系到了他的那个助理，据说是一个叫黄的女孩，她是个吸血鬼你知道吗？她开了一个我们无法接受的价格……” 　　“那……”威利顿时感觉到天都暗了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克莱曼回答道：“当然有，我们都不是擅长谈判的人，还要看公司里的人怎么和他的助理谈。” 　　威利想了想：“我觉得如果能联系到燕本人，他肯定会乐意把价格降下来的，我能从他的音乐中听得出来，他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像你这么想的人全世界有很多。”保罗接了一句。“据说他现在正在进行全球旅行，也许某天就会和他碰上……” 　　“如果我能和他偶遇，我一定要让他在我的工作服上签上名字。”克莱曼幻想着，她虽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有点大大咧咧的女人，可是她最喜欢的就是胜利伏特加一系列歌曲。 　　当然，现在又多了几首。 　　威利不吭声了，保罗的意思他很明白，人家在旅游，也许到某个地方兴之所至，做一个专辑出来，并不希望被人打扰。 　　“大堡礁是个很幸运的地方，可惜我们当时没在那里。”克莱美还在想象中，并且由衷地发出感慨。“据说布里斯班已经授予了他荣誉公民的身份……” 　　…… 　　燕长青正在看自己的荣誉公民小证书呢！ 　　有了这个就能方便许多，拥有永久居留权只是最基本的一条，再也不需要什么签证之类的玩意了。 　　这个还是有点用的，考虑到自己的小农场靠着大海，他可以随时在海里锻炼技能，以后肯定要经常去的。 　　实际上澳洲恨不得直接给他入籍，这一首专辑的发行，刚好赶在了旅游季节，现在澳洲的旅游行业因为这张专辑变得炙手可热，不止是大堡礁成了人人必到的打卡地，其他的景区也跟着受益良多。 　　关键现在还是初期，短短几天时间，来澳旅游的世界各地游客数量，已经比往年翻了好几倍，全都是那一首专辑的威力。 　　所以伴随着那个荣誉公民小证书的，还有一份文件。 　　燕长青买的小农场和大堡礁同属昆士兰州，当地为了表示感谢，也或许是为了让他多去几次，直接把农场挨着的那座几平方公里的小山赠予了他。 　　不过燕长青现在没时间去看那座小山，他人都走了，这些东西才发到他的公司，现在他正准备攀登阿尔卑斯山呢！ 　　以前他喜欢看的很多电影，比如《灵犬雪莉》和《海蒂和爷爷》，以及《追鹰日记》等等，都是在这里拍摄的。 　　相对电影内容，他更喜欢看电影里拍摄的风景。 　　他一直很喜欢这些有美丽风景的电影，但是未来随着科技的发展，大家更喜欢玩科技，动不动就是大搞特效，像这种有纯粹的自然风光的内容，只能在纪录片里看了。 　　幸好，现在他可以自己来看，还可以租直升机到处飞着看——这让他开始有点怀念起前苏来，只有在那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无证驾驶。 　　这里是瑞士，虽然人家很欢迎他来，但是也不大可能让他无证驾驶。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在这里是可以看到雪山的，亲自观看，可比燕长青在电影里看到的要真实的多，也美丽的多。 　　看一会儿，再拍摄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和视频，忙忙碌碌的一天的就过去了。 　　…… 　　出去跑一天回到酒店，黄佩珊就开始忙碌起来。 　　老板新专辑太火爆了，本来现在业务都交给公司去做，但是很多人还是想方设法要到她的电话，想要直接和她联系。 　　让她不得不让两个公司的人跟着她，暂时当自己的小助理，不然她就别想和老板自在的玩耍了。 　　白天两个助理处理的事情，晚上她还要再过目一遍，毕竟她更了解老板，有些公司也许老板会比较在意一点。 　　看着看着，她翻到了一个记录，随即问助理：“国家地理杂志的人联系你们了？他们怎么说？” 　　“他们想要改编权，但是又不太能接受我们的价格。”其中一个助理回答道。“感觉他们现在应该挺着急的，我们了解过，他们最近拍摄的极地海洋主题的纪录片……” 　　黄佩珊点头表示明白，对方刚好需要，还是急需，所以她手上的资料有个离谱的价格也是正常，毕竟在商谈商，这不算什么趁火打劫，供需关系嘛！ 　　不过她沉思了片刻，把这份资料拿了出来：“你们先整理一下，今天就早点休息吧！我感觉老板也许会对他们拍摄的东西感兴趣点……” 　　老板还是很喜欢自然风光的，他可以在海边一待好多天，高兴起来还要做个专辑，现在又每天看着山都开心，说不定…… 　　燕长青果然有些兴趣：“国家地理的，他们拍摄的有海洋的内容了？” 　　“是的。”黄佩珊有些庆幸，看来自己预测的挺准，老板果然对这个消息比较感兴趣。 　　燕长青沉吟了一会儿：“他们经常到处跑，应该去过很过风景不错的地方吧？” 　　黄佩珊有些明白了：“那这个价格就给他们降一点，老板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其实也没什么。”燕长青只是觉得这些人看风景更专业，而且拍摄的很多东西，也让‘曾经的他’开过眼界，算是有一点缘分的。 　　黄佩珊想了想：“让他们找几个专业摄影的，来帮你多拍点风景怎么样？” 　　这是个会花钱而且很能花钱的助理，在她看来，老板感兴趣，那出售音乐版权的价格低点也无所谓了，反正老板开心最重要，也不差那点钱。 　　燕长青也是这么想的，他点了点头。 　　…… 　　威利接完电话，有点愣住了。 　　看到他发呆，克莱曼笑了起来：“嗨，难道老大要让我们去月球拍摄了吗？” 　　保罗虽然是个看着比威利还要粗犷一些的金发男人，实际上他要比克莱曼这个女人心细点，倒是有些担心：“喂，威利，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威利看了两个老伙计一眼，放下电话，很是沉重的说道：“老大让我们去瑞士，做一些拍摄工作。” 　　“为什么？”克莱曼立刻就问了起来。“去拍雪山吗？虽然我很喜欢那里的风景，但是……” 　　“去瑞士你干嘛这个表情？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呢！”保罗放下心来，他们四海为家习惯了，去哪儿都一样，去瑞士总比去极地舒服点，他们刚回来，实在不想马上就去。 　　威利板着脸：“这次不是我们自己的工作，老大把我们出卖了，他让我们去给一个客人协助拍摄，一个年轻的有钱人……” 　　克莱曼大大咧咧地说道：“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就当是度假了！” 　　保罗也是点头：“既然老大的安排，不去也不行，没必要这么不开心。克莱曼说的不错，就当是度假……” 　　威利本来想开个玩笑，但是他实在不是那个料子，他本来想引导两位猜测是要去协助某位富豪家的败家子，然后心生怒火来的，结果两人都无所谓，他的戏也演不下去了。 　　原本板着的脸再也板不下去了，笑的大胡子都一翘一翘的：“老大说了，和燕的那个版权谈好了，他同意我们用他的音乐，用到我们新拍的纪录片中。现在燕在瑞士，想多拍摄一些阿尔……” 　　“真的？” 　　“我们去协助的人是燕？那个音乐天才？” 　　保罗和克莱曼没等他说完，就开心地叫了起来：“那还不快收拾东西，说不定他一开心，就在阿尔卑斯山做一个专辑出来，我们可以做第一批的听众了，还是现场的……” 　　…… 　　燕长青很快就见到了拍摄三人组。 　　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尽量打理了自己的形象，但是那粗糙的皮肤，还有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长期户外工作的人。 　　和几个人打过招呼之后，燕长青解释了一下：“阿尔卑斯山很大，我想从多个角度拍摄一些内容出来，一个人扛着摄像机又看风景又要拍摄，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想找几个专业的人士来帮忙，刚好看到你们公司的……” 　　他还担心三人不乐意，实际上这三人开心的不得了。 　　不说以前出的音乐，就说这张海底世界的专辑，就太戳这三人的爽点了。 　　等他解释完，克莱曼扯着自己的工作服就要开口，保罗顺手拉住了她，随即对燕长青说道：“燕先生，我们很高兴协助你拍摄的，我就是德国人，也是这座山脚下的人，我们保证会协助你拍摄好的。” 　　威利则是有一肚子话，但是他说不出来，他很想问，你是怎么想到那么优美的音乐，和海洋的世界是那么契合，让人能听到音乐的瞬间，都不需要了解更多关于歌曲的内容，就知道这首歌是关于海洋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就像刚才保罗拉住克莱曼，别让她丢人的一见到偶像就要签名，现在可是工作时间。 　　而且这个工作肯定不是三两天就完成的，想要签名的话，如果工作能让人感到满意，签名算什么——至于说工作能否让人满意，他们有超出满分的自信。 　　他们拍摄的内容，可是让全球的人都看的，虽然不敢吹牛说自己业界拍自然风光最顶尖的，但是说业界拍摄自然风光最顶尖的一批人中，肯定得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第309章 免费音乐厅 　　学习的机会是无处不在的。 　　威利三个人常年在野外拍摄，什么情况遇到过，突发的情况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像是拍动物被狮子追都习以为常了。 　　所以拍摄一个没什么危险的风景片，简直是手到擒来。 　　燕长青的技能只体现在技能本身，论拍摄技巧，他这么多年拍摄下来，肯定不输任何人，但是论一些‘投机取巧’的办法，他还是稍差点。 　　至少威利三个人就能在任何条件下，把摄像机固定起来，让自己更省力点。 　　这一点到是不能怪燕长青，主要是，虽然专业摄像机对普通人来说还算分量十足，但是对他来说，拿手里的感觉和拿着一根羽毛差不多，根本不需要考虑省力。 　　而且稳定性更不用说，他拿着比固定机位拍摄的还要稳，效果也更好。 　　不过现在他主要是体验风景，所以能让自己轻松点，他还是挺乐意的。 　　但是问题也来了，他毕竟还不能飞，有时候想拍摄一些空中的镜头时，就开始想，如果现在无人机技术能和未来发展的那样好就好了。 　　也不知道二叔的航空研发中心搞成啥样了，如果大飞机搞起来太难，能不能先把无人机搞起来。 　　…… 　　燕二河正陪着陈有亮钓鱼呢！ 　　陈有亮的钓鱼技术现在真的长进了，不用加料的鱼饵，也能保证每次不空手回家了。 　　至于燕二河，他从前苏回来，兴致勃勃地找侄子准备搞实验室，结果发现侄子早跑没影儿了，自己的计划没人商量，到现在一个人折腾良久，实验室还刚开始施工，离正式研究估计还远着呢！ 　　既然暂时无事可做，刚好又来了一个比自己水平还菜的钓鱼人，他重新捡起了钓鱼的兴趣爱好。 　　如果侄子在家，他才不想钓鱼呢，钓不到鱼没面子，钓到了也没啥成就感，没劲儿的很，哪有和陈总一起钓鱼有意思，随便露两手，就让他在旁边吹胡子瞪眼，各种羡慕嫉妒恨。 　　爽！ 　　陈有亮其实现在挺烦躁的，燕长青走的干脆利索，他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遥控市场的工作，反正人是待在大燕庄，说啥都不出去。 　　有人来找也把事情往侄子身上推。 　　不过他感觉自己应该是钓不了多久鱼了，自从侄子在那啥大堡礁，搞了些音乐出来，现在上头的动静明显大了许多。 　　特别是随后有报纸刊登出了一些消息出来，说那个大堡礁景区，自从侄子的专辑出来，游客人数超出往年平均人数的数倍，各种收入直线上升，说的侄子就好像财神爷一样，到那儿停了几天，当地就发了一大笔财。 　　这些消息还是很刺激人的，毕竟和钱有关嘛！ 　　其实文化娱乐和经济一直挂钩的，就像比较火的电影里出点什么流行的物品，在电影播放时期包括未来一段时间，这些流行品都会大卖。 　　还有一些地方因为拍摄了电影电视剧，等到电影电视剧大火起来，这些地方就会吸引很多人去玩。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水帘洞，在桐树县附近另一个县里，就有个山上有一个类似水帘洞的景点，因为当年西游记大火，这个景点打出了水帘洞的旗号，连续多年旅游热度在附近都是最高的。 　　其实那景点他们都去看过，就是一个小瀑布刚好后边一个山洞，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根据电视剧里面现做的。 　　…… 　　陈有亮心里明白得很，之前估计上头也是觉得假酒那破事儿拖一拖，等过一段时间，随便处理一下就行。 　　人就是这样，有些人就觉得自家的无所谓，反正糊弄一下就行，要不怎么有一等二等什么的。 　　但是现在侄子不回来，在外边玩的不亦乐乎，还顺道搞出几个国际性的大新闻，给别人家创造了不少经济效益，大概有些人就有点着急了。 　　还有另一个原因，从侄子出去，老万就宣布了，因为市场上出现了步步高系列的假酒，所以这段时间酒厂停售高档酒了。 　　其中的原因外人不明白，只有熟悉酒厂的人才知道，这里面有两个原因。 　　一是侄子出门时间太长，顾不上管理生产，他走之前留下的那点酒，卖不卖都无所谓。 　　二来是现在正在搞直销店，店面不是买来就能用的，最低还要简单装修一下，以及培训营业员等等。 　　所以刚好这段时间酒也少，店也没开几家，干脆就直接宣布不再销售高档系列酒，现在酒厂只做好日子系列酒，包括新酒厂也是，正好也让新酒厂的工人，先熟悉一下工作。 　　对酒厂来说，这也是一个调整阶段。 　　不过现在好日子系列酒的产量也要降低，因为老板走之前留下的酒曲不够用了，别人没那个技术。 　　不但是大燕庄这边的酒厂，包括江城青川两地的酒厂都是，没有燕长青留下的酒曲，生产出来的酒就不是那个味，再生产的话也只能生产普通酒，只能当勾兑原料，不能直接销售。 　　现在问题就来了，燕长青出去玩了两个月，酒厂的税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同样的原料生产的酒，好日子系列才二十来块钱一瓶，而高档系列的二百来块钱一瓶还是抢手货，一般人从市场上要加价才能买到。 　　想到这儿陈有亮也是直吧唧嘴，惹得燕二河忍不住问：“你咋了这是？” 　　陈有亮顺口回答：“我在想，说长青是小财神真没错。” 　　可不是嘛，同样的生产，他在家随便溜达一圈，酒厂的利润就岂止是现在的十倍，因为还有清酒和伏特加的生产呢！ 　　燕二河哪知道他现在想的是什么，他就是点点头：“那当然，他不是小财神，能走到哪儿，哪儿就发财嘛！” 　　岛国的清酒厂已经开始销售了，十年来资不抵债的小破酒厂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名酒生产厂家，新闻早就到处都有了。 　　再加上大堡礁的旅游热，小财神之名当然是名不虚传，走到哪儿，哪儿发财！ 　　陈有亮没和燕二河多说，和他说没用，他才懒得想那么多。 　　…… 　　来人的速度比陈有亮预想的还要快一点，就在他提着一条一尺长的鲶鱼和几条小杂鱼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几辆挺气派的小车，旁边酒厂的老万正热情地招待几位看起来挺讲究的客人。 　　不过客人的态度挺好的，见到陈有亮俩人回来，离老远就自我介绍着，还伸着双手迎上来。 　　陈有亮心里其实有点不耐烦，不过这么多年来，他都习惯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来的这几个人都是从省里大老远赶来的，也没东拉西扯地说太多，就是很隐晦的表示，假酒案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该惩罚肯定要受到惩罚，马上就要就要进入到判决阶段。 　　同时因为数额巨大，判罚绝对不会轻。 　　对于来人的避重就轻，陈有亮也没介意，当然也不会不识趣地问某孙子会如何。 　　反正就是和和气气地招待着。 　　至于说问燕总什么时候回来，陈总表示：“这个还真不知道，他是想一出是一出，听说现在在那阿什么山上玩的开心，正准备搞一个新的音乐专辑呢！” 　　这是他胡扯的，燕长青很少打电话回来，最多给家里老爸老妈打个电话，酒厂的事儿都懒得打个电话问问，更不用说其他的事儿了。 　　陈总故意这么说的，在他看来，侄子到岛国让一个小酒厂变名酒厂，到海边让那里名扬四海，现在又到一个地方玩的时间长点，回头再搞点什么事儿出来，也很正常。 　　果然来人听到后就很难受了，有本事的人就是有本事，人家走出去，照样混的风生水起，到哪儿都是最受欢迎的人。 　　以前大家都觉得，反正酒厂就在哪儿，现在才知道，其实在人家眼里，酒厂真就可有可无，因为人家走到哪儿顺手就能搞一个出来。 　　想一想如果那些事儿都是在本地搞出来的，那现在，不是皆大欢喜吗？ 　　…… 　　等到送这些人走，燕二河才后知后觉：“他们这是啥意思？跑来就说个这，打个电话不行吗？” 　　陈有亮无语的很：“没听他们问长青了？” 　　“哦！”燕二河总算没笨到家。“这是因为酒厂快停售了，他们担心这个月没收入？想让他早点回来？” 　　“这不废话吗？”陈有亮没好气地说道。“长青不在意酒厂挣的这点钱，他出去搞的那啥专辑，挣的估计比这还多，可别人能不在意吗？” 　　“也得回来了。”燕二河嘀咕道。“他不在家，酒厂里的人一个个干活都不安稳。” 　　老万在旁边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平常老板没事到处溜达，大家都觉得没啥。 　　可是现在老板不在家时间长点，连普通工人干活都干的没劲儿，不少人都在讨论，老板出去能挣大钱，懒得弄这个小破酒厂了。 　　大家一这么想，都担心今天干完了明天就没得干，一个个提心吊胆的，搞的产量都下降了，弄的他前两天不得不搞了个全厂动员活动，告诉工人们再不努力，等老板回来见到这样，说不定真的会关了酒厂。 　　陈有亮倒是觉得：“回不回来那得看他自己，我觉得没必要那么急，最好也做个专辑再回来。” 　　燕二河想起来他刚才说的话：“七斤都没给我打电话，专门给你一个打电话说要做那啥专辑？” 　　陈有亮摇摇头：“我猜的。” 　　燕二河立刻和他杠了起来：“你猜的说恁肯定干啥？刚才我看那几个人都信了！” 　　老万在旁边呵呵直乐，他是能明白陈总的意思的，当年他好歹也算是企业中层管理的，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比燕二河懂的可太多了。 　　燕二河可能想不到老板出去后做的这些事儿，对这里有什么影响，他是能想出来的。 　　就像他原本没退休时就是个中层，还是个中层偏下的那种，可他出来后从当个小厂长，到现在混成大厂长，出去开个会，比他原来的那些上级们说话都管用，实际上他原来那些上级们都有些尴尬。 　　为啥尴尬，因为自己现在混得越好，越能说明他们当初不会管理用人，只让自己当了个小主任。 　　自己这其实根本不算啥，又不牵扯啥经济利益，顶多是给自己当初的一些上级的竞争对手，找了个挑刺的理由。 　　但是现在老板做的，牵扯可有经济利益，还是很大的那种。 　　别的不说，他是厂长，当然知道这俩月厂里的情况，总共少交了多少钱。 　　如果下个月老板继续不回来，酒厂只生产原料酒的话，没利润那就只需要交一些基本的钱，更少了。 　　而有些人做事，是提前把预估可能到的收入也算进去，然后规划做一些事情的，现在原本稳稳会到的钱没了，不着急才怪…… 　　…… 　　陈有亮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瞎扯的，还真蒙对了。 　　燕长青虽然没打算再出专辑，但是他还真想出几首好点的音乐。 　　倒不是为了挣钱，纯粹是因为，看风景的时候，没他特别中意的音乐搭配，让他有些不爽。 　　想一想，站在山巅之上，左边是蓝天白云下那万年不变的雪原，右边那些不知多少年前就存在的森林，还有天上的飞鸟，山谷里的鹿群羊群…… 　　这样的景色，没点音乐搭配，简直就是浪费。 　　威利三个人激动的不行，特别是克莱曼，恨不得爬山都背着燕长青上去，生怕他累的没灵感了。 　　要知道如果将来歌曲发行，他们拍摄的一些镜头，也是很可能出现在歌曲里的，说不定这位大音乐家一开心，还会把他们的名字写上去。 　　这可不是他们的奢望，而是他们的观察。 　　这一段时间跟着燕长青做拍摄，他们才知道这位雇主其实挺好说话的……不是挺好说话，实际上是特别好说话。 　　在山区游玩，他们会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哪些地方有危险，或者建议哪个地方看风景位置更好，燕长青都很乐意听取。 　　在燕长青看来这是正常的，出来玩嘛，他肯定不怕一般的危险，但是还有其他人的情况下，肯定是安全第一。 　　更不用说人家是专业摄影师，人家说那个角度看风景位置更好，他自己试了几次，发现人家又不是故意坑他，当然愿意听建议。 　　没想到这点事情，在威利三人眼里，居然也是大大的优点。 　　这纯粹是生活经历不同。 　　威利三人跑遍了世界各地，他们见过太多作死的人——那是真的作死，稍有大意甚至一点都不大意，都有可能真的会死的作，说死就死，拉不住的那种。 　　什么防护都不做就去原始丛林探险的，根本没一点经验就去海底探秘的，脑子一热就要去极地围观北极熊的，去无人区搞徒步的…… 　　什么样的作死的人他们都见过，还收拢过不少直接把自己作死的尸体。 　　而燕长青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就名扬天下的人，愿意听他们的建议，在他们看来就特别难得，是极其难能可贵的品质。 　　这么一个优秀的平易近人的人，很有可能把他们这些拍摄者的名字，写到制作出来的MTV里的。 　　而燕长青倒是觉得这点无所谓，三个人还是给他帮了不少忙的。 　　他们绕着山已经走了好几个国家，几个人给的建议都特别中肯，在哪儿能看到什么动物，从哪里看风景最优美…… 　　比专业的导游更专业，因为他们绕着这座山拍摄过很多纪录片，对这里熟悉的很。 　　而且这次拍摄，也相当用心。 　　关键他还学了不少东西，这点从技能熟练度的提升上，可以最直观的体现出来。 　　有了这些，以后他就可以自己组建一个专业团队，下次游玩可以带着人帮自己拍摄了。 　　所以写个名字的事儿，小事儿。 　　他甚至都没直接说。 　　…… 　　黄佩珊拿着电话过来，告诉他家里有电话过来，对陈有亮给他说的那些事儿，他也不怎么介意。 　　最近玩的开心，都快忘了那些烦心的事儿，至于说回不回，等这几首歌做出来再说。 　　现在他们正在奥地利，这里有个维也纳音乐厅，燕长青打算借用一下在这里常驻的一个爱乐乐团当伴奏…… 　　不过黄佩珊跑去才一开口，人家听说是她老板是谁就免费了，还表示刚好整个大厅最近也没人用——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坚决不肯收钱，也是没办法。 　　哪怕黄佩珊表示自己老板只是想找个伴奏乐队录制歌曲，又不是开演唱会，人家也愿意把地方给他们用，表示只当做排练场地也可以，这里有专业设备，是全球范围内都比较先进的。 　　黄佩珊立刻回去汇报了这个消息，燕长青觉得也还行，省点是点。 　　反正歌曲是要做的，对他们这里有宣传效果只是附带的。 　　无非是到时候给乐团和大厅留个画面，更多的还是要看风景的，而且景色也不限于在这里拍摄的，整座山脉都挺大的，他们走了几个国家，拍摄的素材很多的。 第310章 加点人 传话 　　燕长青还以为做专辑的时候，要专门给音乐厅和乐团的人留个画面才算厚道。 　　实际上人家要求的比他想的少得多，等到他剪辑出来视频，黄佩珊就提建议了：“整个画面都是自然风景和动物，连人都没有，干嘛要出来个建筑啊？” 　　燕长青也觉得不合适，不过没等他说话，黄佩珊就继续说了：“在字幕上把他们音乐厅的名字写上就够了，他们暗示过的，只要求有个字幕提示就行。” 　　“啥时候暗示过的？”燕长青纳闷。 　　“和我说的，没好意思和你要求。”黄佩珊说道。“你是大音乐家，只用专心艺术就行，他们只会和我提，不会和你直说的。” 　　“哦！”燕长青点点头，不过看着自己的视频有点不满意。“是不是太单调了点？” 　　“嗯……”黄佩珊迟疑了一下才点头。“不过你觉得好就行。” 　　“要不加点人？”燕长青想了想，只做风景的话，确实没啥劲儿，看起来不舒服。 　　他是最近看风景看习惯了，而且身临其境的欣赏风景，和做到视频里，看起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山谷里看风景，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单调，草丛里突然窜出来的小动物，花朵上蹁跹的蝴蝶，嗡嗡的小蜜蜂，每一个小生命，都能给人带来不同的感受。 　　但是换到屏幕前，那种感觉就完全没有了。 　　听到要加点人，黄佩珊来劲儿了：“当然可以啊！对了，公司现在也有了一些艺人，这次也给她们个露脸的机会吧？” 　　燕长青考虑了一下：“那倒是没事儿，找几个好看点的，音乐风景还是要有个人合适点。” 　　…… 　　于是威利三人又有了新的工作，开始和一大群美女游山玩水。 　　不过三人干的浑身使劲儿，黄佩珊知道老板是个厚道人，打算把三个拍摄的人名字也写上，所以直接告诉了三人。 　　威利三人就很惊喜了，他们原本只是奢望，没想到真的能成现实。 　　要知道他们三个和燕老板不存在雇佣关系的，纯粹是公司之间有合作，让他们来白干活的，这种情况一般没人会把他们的名字写上去。 　　主要是别人做一个专辑，需要感谢的人太多，词曲作者有相关利益的公司都要一大堆，能写少一点就少一点。 　　而燕长青做专辑，所有词曲制作都是他自己做的，除了万古不变的要把自己的胜利伏特加酒名字写上，其他不需要写太多名字，多加几个协助人员也无所谓。 　　不过黄佩珊和燕长青都不知道，威利三人之所以如此卖力，还有个原因——他们公司把版权买走了，想改编一下加入到纪录片中，发现有难度。 　　纪录片的时长肯定比歌曲长，所以要略微改编，但是他们找的音乐制作者，怎么干都觉得……太特么有难度了！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一首好的音乐，真的就是一件艺术品，就像是雕琢精美的瓷器。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是要把这件瓷器拆分开来……谁有这个本事啊？ 　　燕长青的音乐水准有多高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做的词曲，那些改编人改来改去，都觉得不够完美，总觉得自己在搞破坏，把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给拆解破坏掉…… 　　水平差的太远了，干了几天，几个音乐制作人中，居然有人感觉自己是在亵渎艺术，心理都差点出毛病，根本做不下去。 　　燕长青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做的曲子还有这种效果，反正他是按照自己心意做的，根本不知道给这些音乐制作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所以威利他们现在努力工作，还有公司的指示，说很有可能，还得请燕长青亲自把歌曲稍微改编一下，不然没法直接用到纪录片上…… 　　…… 　　瑟琳娜远远看着自己的老板，再看看旁边一对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本来开心高兴的心中又多了一丝不爽。 　　明明是我先来的，结果上次拍摄海底世界，这俩个人就混了进去，反倒是自己因为在做专辑，没法去澳洲当美人鱼。 　　身为公司的艺人，她能拿到老板创作的歌曲，实际上已经很庆幸了。 　　不过上次的机会那么好，扮演美人鱼啊，她居然错过了，心里不知道有多遗憾。 　　最近几个月她已经有些名气了，毕竟她有老板创作的歌曲，虽然火的时间短了点，歌曲也少了点，但是现在怎么也算二三流的歌手了。 　　娱乐圈就是这样，不火的时候怎么折腾都没用，可遇到机会，一首歌就能起飞。 　　现在她身穿一身白裙，披散着金发，光着脚丫子踩在青草上，虽然有些硌脚，但是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当然，如果旁边没有那一对双胞胎，她会更开心。 　　幸好那一对双胞胎的身材没她好，让她稍微有点安慰。 　　而且她自从有了点名气，被公司培养，无论是化妆还是造型设计，都有专人负责，不像那两个是新人，还没这个待遇。 　　其实现在公司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几个，不过其他人都没她进公司早，而且没她颜值高。 　　黄佩珊看着草地上跑动的一大群美女，心里还有点遗憾，老板怎么就不评价评价我的眼光呢？ 　　公司其他的事儿她一般都放手让别人去做，唯独这个娱乐公司，每一个艺人可都是她亲自打过分的，不到七分以上坚决不行，这么严格要求，按照她的想法，老板不得夸她几句？ 　　…… 　　燕长青哪知道自己小助理的小心思，他现在看着一大群人，想的是既然人都来了，那么完全多换几个地方拍摄。 　　本来后期制作也可以，现在只拍一些行走的画面，后期制作成走在雪原上的，走在悬崖之巅的等等。 　　不过他觉得直接拍摄的效果更好，关键是不费事儿，他在附近拍摄，愿意‘帮忙’的人很多，不管去哪儿拍都只需要提一句，其他的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不仅如此，前面他去过的几个地方，知道他重新拍摄了，那些地方也给他发来了邀请，非常热情。 　　还有附近几个国家，给发出来的邀请，什么俺们这里的大峡谷历史特悠久好几亿年了，俺这里的国家公园是喀斯特地貌，俺们这疙瘩有个祈祷峰，号称什么传道者的讲台…… 　　诸多邀请，不但邀请了，还直接把照片给发过来，山山水水的照片都一大堆。 　　对此燕长青感觉还是挺爽的，他大概理解了当年李白为啥满大唐的溜达，过的异常潇洒了。 　　到哪儿都包吃包住还赠送价值不菲的赠品，而干啥不干啥，全看自己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 　　不过他还是让助理都一一婉拒了，别处就先不去了，先把这几首歌做好再说。 　　…… 　　燕二河骑着白骆驼溜达了一圈，心里相当满意。 　　侄子不在，他就主动帮侄子照看一下骆驼，费心好久，才让白骆驼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可以骑着溜达溜达。 　　感觉果然不同，坐在这上面，居高临下，可谓是坐的高看得远…… 　　最关键的是，他骑着白骆驼走在路上，所有的车远远看见，就开始找地方让路——附近都施工着呢，车有点多。 　　虽然他心里知道，因为这白骆驼平时是侄子专属的，那些让路的多半是看见有人骑白骆驼，以为是侄子回来了，自己这是狗……不对，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是狐假虎威。 　　但是感觉好啊！ 　　别管其他人是因为什么让的路，反正自己骑着的，甚至看见有些远处干活的，见到白骆驼都停下来朝这边看，那感觉……嘿嘿！ 　　然后就被陈有亮骂了：“本来就人心惶惶的，你还骑着瞎溜达，你是怕别人不在背后骂你是吧？” 　　燕二河才不怕人说，得意洋洋：“我给他们鼓鼓劲儿，你没看我走一圈，那些干活的都起劲了。” 　　“你那工地你不去瞅瞅？”陈有亮也是拿他没法，没办法，这人说了他当听不见，都这么大人了，你还能打他啊？ 　　“我给七斤打电话了。”燕二河乐呵呵地。“他说这几首歌弄完就回来了，还说现在造大飞机费劲儿，不如考虑造小点的，弄啥无人机，遥控啥的……我等他回来，让他帮忙指点指点。” 　　陈有亮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想了半天：“别的他还说啥了？” 　　燕二河想了半天：“别的好像也没啥……” 　　陈有亮点点头：“那也行，有啥等他回来再说。” 　　“啊，对了！”燕二河想起来了。“他说，你现在要是有钱，可以考虑去澳洲买点地啥的。以后要做矿生意，你这边也不和他一起搞股票啥的，钱放着也是放着，干脆先投进去。” 　　陈有亮气得头上要冒烟，这么大事儿，你都能给忘了？ 　　偏偏燕二河还有话：“他还说，其实现在可以考虑搞个旅游业务啥的，市场这边都打算做国外业务了，你可以考虑弄个旅游团，到时候自己人也能到处跑跑看看，紧跟国际时尚嘛！” 　　“还有，说啥外边现在经常有啥服装节的，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反正现在市场有的，都可以搞一搞。除了服装节，还有啥展览会之类的都能弄……” 　　陈有亮头上已经真冒烟了，但是还得耐着性子问：“具体是啥？你把他的话给我学一学？” 　　主要是燕长青跑的不固定，助理的电话也时常打不通，要不然他现在就直接拨电话去了。 　　燕二河坐在白骆驼上，双目无神看着天，又想了半天：“他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搞一些活动，把咱们的产品推出去。还可以搞一些地方特色的，比如从新省青省以及藏省来的货，现在这边不是少吗？你搞个活动……” 　　陈有亮忍不住了，扯着他的腿往下拽：“你给我下来，慢慢说。” 　　其实他已经明白了，和燕长青一起干这么多事儿，他自己又掌管市场这么多年，只要提一句，他就能明白大概怎么做。 　　也就是产品展览之类的活动，没那么复杂。 　　但是看燕二河的样子太气人了，他手痒的厉害。 　　关键像是藏川新等地的东西，现在是夏季，搞活动最合适，有啥产品畅销了还能运过来。 　　万一燕长青回来的晚，到秋冬季节就晚了，那时候那边的交通运输情况都清楚，大雪一下，大部分人们都只能在家蹲着，别的事儿干不了。 　　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因为要提前宣传造势，如果晚一点……假如燕二河再骑着骆驼溜达两圈，把这事儿给忘了，等燕长青回来，那这事儿多半就只能明年干了。 　　陈有亮是越想越手痒，偏偏燕二河还有理的很：“你别拽啊，都打断我思路了……” 　　我都想打断你的腿了！ 　　陈有亮气得牙疼，不拽他了，给了骆驼一巴掌。 　　本来想看骆驼跑起来把这货撂下来的，结果白骆驼皮粗肉糙的，挨了一巴掌居然不跑，更气了！ 　　…… 　　有很多事情不是不去做，而是没想到。 　　就像未来有人去燕某人用的免费大厅搞了个演唱会，而后就像是镀金了一样，接着许多人纷纷去镀金…… 　　搞活动这种事儿也是如此。 　　燕长青到处跑，看到类似的活动都挺普遍的，所以燕二河好不容易打了个电话过来，他就顺便都说了一下。 　　其实上辈子他也见过多了，习以为常的事儿，但是目前办的还比较少，主要是交通和信息等各方面不够畅通，有些想到了缺乏一定影响力，更多的是干脆没想到。 　　就像民俗节的时候，其实不少人已经意识到可以通过活动搞宣传。 　　但是过后，大部分人会觉得这个活动挺好，自己趁机挣了点，下次再有了这活动如何如何，也没想着说咱们自己专门搞个产品宣传会，多找点同类产品，组织一下统一宣传。 　　燕长青也是想到了就说，不然他怕回头他又给忘了。 　　想一想未来电商们还要搞什么这个节那个节的，而且还有官方组织的一些活动，所以他就想让陈有亮试试。 　　然后他就专注自己的新歌了，完全忽略了二叔那个不靠谱的，到底能不能把话给传到。 　　拍摄进度还是很快的，各方面都配合的情况下，也就是补了一些镜头，别看需要走几个国家，其实也就几天时间而已。 　　毕竟这里的国家比较密集了点，说是跨国，其实比在家的时候，跨省还方便。 　　不过还没拍摄完，威利的公司就来人了，没办法，电话不方便，而且燕总的吸血鬼助理之名也是众所周知。 　　在有‘内应’知道燕长青在哪儿的情况下，他们公司觉得还是直接来人比较显得有诚意。 第311章 名誉 　　威利三人见到公司老大约翰逊亲自跑过来，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这点不好意思不是对自己老大，而是对燕长青，哪怕事先他们三个是提前请示过燕长青，才把他们的位置告诉老大的。 　　其实燕长青真没他们想的，有那么大的架子，三个人帮忙做事一直认认真真的，就算只给他们面子，见一见约翰逊也没啥。 　　他对威利这群人还是挺有好感的，这一点和其他因素无关，纯粹是觉得他们能坚持常年在野外工作，是一件挺需要毅力的事情。 　　所以对于配乐的事情，基本没等约翰逊怎么说，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本来嘛，从他答应让人来，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现在再多谈其他的也没必要。 　　原因是他觉得这件事还是挺有意义的，毕竟是把一些平时人们见不到的东西，搬到屏幕上让所有人去看到。 　　再说需要他做的，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也耽误不了他多少时间。 　　不过肯定是要等他把手头的这点工作收尾之后才行。 　　…… 　　燕长青现在技能每天都在进步，所以做事情速度还是很快的，毕竟许多他很不满意的东西，拿到普通人眼里，已经是很完美了。 　　至少黄佩珊就觉得每次陪老板看做东西，是对自己审美的一大提升。 　　每次看的时候，都要在心里喊上很多次，老板真厉害！ 　　黄佩珊最佩服的就是老板总能找到最好的欣赏角度，不管是景色，还是人物。 　　比如她打过分的那些女歌手们，在屏幕上看到的时候，和现实里看到给她的感觉又是不同。 　　平时那些女歌手们对着老板，总是竭尽可能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但是不管如何展现，她都能感觉到，那一丝隐藏在她们心底的渴求。 　　最直观的就是，一个个恨不得都穿的越少越好。 　　不过老板的视频里，那些画面，总能把人身上最美好的部位拍摄出来，又不带一丝色色的感觉，真的是唯美之极。 　　其实上次海底世界的视频制作她就大饱眼福了，毕竟都是海里的镜头，在里面的不少人穿的可不怎么多。 　　但是专辑做出来，却没人说少儿不宜之类的话，因为真的很唯美。 　　…… 　　就在黄佩珊觉得自己审美大涨，以后给人打评分的标准可能会更严格的时候，燕长青已经收工了。 　　这点活儿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儿，轻松搞定，而后剩下的事情，那就是黄助理的工作，和他无关。 　　而接着他到了伦敦，威利的公司还特意给他们订了个最好的酒店，结果他到了之后，在约翰逊一帮人的目瞪口呆中，仅仅用了半天功夫就把音乐做好了。 　　快不是问题，关键是质量很高，这个秃头大胖子相当的感激，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从跑去邀请到现在事情做成，都没费自己多少工夫。 　　所以燕长青告辞的时候，他还一再挽留，又让人整理了很多公司内部的拍摄资料当赠品。 　　别看都是纪录片剪辑剩下的，也是很珍贵的存档了。 　　毕竟这年头的科技还没发达到什么都全自动，基本上所有东西都是工作人员们跋山涉水，在条件艰苦的野外一点点拍摄收集起来的。 　　当然也看人，喜欢的才行，不喜欢了这就是一堆视频，没啥了不起。 　　燕长青对这些还是挺感兴趣的，他是可以自己去看，但是他也不能像那些工作人员一样，在外边一守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 　　反正很少有人会为了看一个地方的四季变化，在一个地方待上一年，那不叫旅游了，叫居住。 　　更别说还有跟随着候鸟和动物拍摄的，所以这些东西，真的挺有意义的。 　　…… 　　到了英国，也没打算立刻就走。 　　伦敦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不少建筑多少都有些年头，当然这个年头肯定和家里肯定没法比，不过风格不同，参观一下也是顺便的事儿，毕竟来都来了。 　　黄佩珊还做了个地图，表示按照合理的路线，这样每天一个景点到处转转，能领略不同的风景。 　　不过燕长青觉得，没必搞那么多事儿，随便转转就可以。 　　然后，当他走到剑桥大学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跑过来，很热情地表示，愿意带他参观一下大学里的各种情况。 　　从学校历史到如今的师资力量，以及世界排名等等，这个‘导游’相当的合格。 　　而且重点向他介绍了音乐系，介绍的比其他地方更详细，因为这年轻人理查德就是音乐系的一位教授，虽然是刚成为教授不久的人，但是上学就是在这里，而后留校的，对这里很是熟悉。 　　燕长青都没好意思问，为啥理查德这么热情跑来做介绍，他有点搞不懂这位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后转了一大圈，理查德才很不好意思地表示：“我这次来，其实也是代表我们系，想邀请你……” 　　一听到邀请，燕长青就明白了：“我在我们那还是初中生呢，而且暂时我也不考虑留学。” 　　理查德明显没办过这种事情，大概是因为燕长青行踪不定，突然就跑到学校来了，然后学校临时安排人来接待的。 　　而且人家不是邀请他留学的，理查德听说留学两个字，赶紧纠正了他：“不是留学，我们是邀请你来当教授的。你在音乐上的成就，没人能当你的老师。” 　　一个走到哪儿随便创作的音乐，都可以流传全世界的人，谁敢说来当他的老师啊？ 　　关键是音乐的风格变化多端，还精通多种乐器，没人知道他在音乐上的造诣有多高，冒然说邀请人家来留学，学校里有几个老师敢去给人家上课？ 　　而且也正是因为邀请人家当教授，一时半会才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待。 　　地位太高的人来了提出来，万一被拒绝的话会很丢学校的脸面，一般的工作人员过来又太没诚意。 　　理查德年纪轻轻能成为教授，不但是音乐水平够高，而且也是一位在音乐上小有成就的人，创作过几首小有名气的纯音乐，在钢琴上有一定造诣，这才被临时派来发出邀请。 　　燕长青迟疑了一下，他还以为邀请自己留学的。 　　结果是当教授？ 　　他倒是给村里的熊孩子们当过小学老师，当大学老师，还真没当过。 　　应该也是很新奇的体验吧？ 　　不过他也没一口答应：“我考虑一下吧！” 　　以前除了当过‘小学老师’，他在家里最多也就是和许老师参加过一次二胡评级，当个评级老师，而且就参加过一次，后来评级考试走入正轨，加入的人多了之后，连许老师也没再当评委，他也就没再去了。 　　再说跑来给人上课，他也懒得跑。 　　理查德立刻就转换了邀请，他也没经验，直接就把学校的另一个条件提了出来：“客座教授你抽不出时间，那么名誉教授呢？” 　　这个就是没有什么约束的，客座教授是要不定时来讲个课的，名誉教授就无所谓，挂个名而已。 　　不过燕长青想不到当这个名誉教授有什么用，他正准备拒绝，不过理查德总算想起来点小策略，很快恳请道：“你可以慢慢考虑，这个不用现在就决定的。” 　　现在拒绝了可就没什么缓和余地了，留个时间，学校可以再准备一下，表示一下诚意什么的。 　　燕长青刚才都拒绝一次了，想了想点点头：“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 　　本来旅游的，结果接到个名誉教授的邀请，弄的燕长青一愣一愣的。 　　反倒是黄佩珊撇着嘴：“这学校可真会蹭老板的名声，现在你名气大了，就邀请你当名誉教授，一点好处都不提。” 　　燕长青比较关心的是：“当个名誉教授对我有啥好处？” 　　“剑桥怎么说也是知名学府，你如果愿意挂个名，也是有点好处的。”黄佩珊见老板有意问，立刻就开始履行助理的职责。 　　“如果你是这个学校的名誉教授，以后遇到和学校相关的人，就算是有了点渊源。我们都是东方人，如果挂个名字，在整个欧美来说，对你扩大知名度……好像这个也不是必须的……” 　　现在都拿了几次格莱美了，现在肤色和其他因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音乐被人接受的程度——而这一点恰恰是不需要质疑的，看账户里现在每天飞速增长的钱就知道，之前的专辑和最近几首歌有多火了。 　　而且黄佩珊手里还有一沓的信函，以及荣誉奖章之类的东西。 　　都是这些天他们做音乐去拍摄的地区发来的，有的给的称号是城市友好人士，有的荣誉市民，乱七八糟的称号给了一大堆。 　　甚至连只是经过的城市，也浑水摸鱼，热情地发来信函，表示要给予燕长青什么友好人士的称号。 　　当一个人的影响力大到一定程度，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了，就像现在，只要能给当地带来知名度的提高，这些人们一点都不介意凑过来，蹭上一波热度。 　　燕长青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没答应，继续旅游吧！ 　　…… 　　黄佩珊还在不停整理那些信函，一份份都要拿给燕长青过目。 　　这些虽然不重要，不过她是助理，总得让老板看一看，不能自己随便就扔一边。 　　最新的几首歌这几天热度已经登上了一些音乐榜单，黄佩珊对此表示很可惜：“应该晚点发的，现在自己和自己打榜……” 　　不过燕长青无所谓：“做音乐就是看心情的，以后说不定就没第一次看见时这样的心情了。再说这个也是顺手的事儿，又不是以后不去其他地方了。” 　　“那你不是很快要回去了吗？”黄佩珊嘀咕道。 　　这些天她跟着老板到处跑，感觉日子过得特舒爽，而且老板还出了一张专辑几首单曲，挣钱娱乐玩耍两不误，实在是不想老板就这么快回去。 　　如果这样的日子再多两年多好，现在才转了几个地方，世界那么大，应该都去看看的。 　　她心里都规划好了，老板好像不太喜欢颜色太重的，但是南美那边应该没问题，虽然说那边有些不安全，但是公司里又不差那几个雇佣保镖的钱。 　　再说了，老板这样的名气，还有他自己的金钱镖绝技，跟着老板安全感满满的…… 　　可惜…… 　　燕长青点了点头：“出来都几个月了，等这边逛完，就打算回去了。” 　　“那好吧！”小助理没人权的，只能点点头，很是遗憾不能去里约热内卢的性感海滩看美女了！ 　　…… 　　俩个人又转悠着看了几个景点，燕长青和小助理商量了一下，决定答应当这个名誉教授。 　　反正现在他都是不少地方的名誉市民了，多个名誉教授也没啥。 　　主要是学历一直是他的短板，而他如果要拿学历证书之类的，要是在家里，还得不少年。 　　而教授这个称号，只要拿到手，其他的就不重要了，也等于是拿到学历证明了。 　　关键是以后去不去学校上学，他还在考虑。 　　有技能在手，自己自学的效率比上学高的多，他想学什么完全可以自学，去学校除了图书馆可以给他帮助，其他的感觉也没啥必要。 　　不过还没等到他们联系学校，倒是这里的博物馆又给他们发了邀请函。 　　在邀请函里，博物馆表示，曾经因为历史原因，馆里收藏了一部分来自东方的藏品，愿意赠送几件给燕长青带回去。 　　说白来就是拿东西出来，换个蹭知名度的机会。 　　其实燕长青倒是没想那么多，没去博物馆，只是他懒得用黄佩珊规划的旅行路线，纯粹看心情，想到哪儿就走到哪儿。 　　本来嘛，旅游就是开心的，干嘛要安排上什么规划，搞的明明是轻松愉快的旅游，像是赶时间打卡似的。 　　而他现在的行踪已经不算秘密了，地理杂志那边正在宣传，邀请到了国际艺术家燕长青给最新的艺术片做音乐。 　　其他地方的城市正宣布不久前燕长青在某地停留多日，欣赏当地某著名风景区。 　　伦敦又不大，他到处溜达，有不少人遇到还想来混个合照什么的，导致他每天到哪儿了，从各种媒体上都能看得到。 　　而他转了几圈，都还没去博物馆，所以博物馆就自觉地想到了原因，立刻发来邀请函。 　　意思也就是以前的原因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愿意给一点，不管算不算承认错误，反正你来瞅瞅吧！ 　　不然别的地儿你都去了，唯独把这里隔过去，以后别人说起来，肯定没啥好话。 第312章 理所当然 　　以前燕长青的热度多少有点断断续续的，他出音乐比较任性，只有音乐出来后，发行公司临时宣传一下，接着就靠音乐响遍大街小巷，口碑相传。 　　音乐想要流传开，其实也挺容易。 　　有些人走在街头，听到某一个音调，某一句歌词，他可能就会因为这一个音调一个词，去买下一张专辑。 　　因为如果买不到，也许会在很多年后，还记着某日午后街头，听到的那首歌。 　　但是最近又不同了，燕长青的热度开始持续升温，就像高产小母鸡似的，刚出一张专辑，转手又是几首歌曲出炉。 　　最关键的新出的这些，和以前的比起来，背后还多了一大堆的‘推手’。 　　没错，就是那些受益的地区，去拍摄的那些地区，恨不得全球所有人都能天天看到他们的画面，然后来旅游参观在这里挥金如土…… 　　为了这个目的，他们极力宣传造势，实际上也是为燕长青的名声在呐喊助威。 　　现在燕长青在伦敦，在城市里到处游览，基本上能看的景点都去了，大街小巷都没漏过，唯独少去了一个地方，你说他是有意的，他肯定不承认。 　　但是他也不需要承认，会有无数歌迷去解读他的行为，并且会有一部分狂热的歌迷，不管三七二十一，觉得必须要支持他支持的，反对他所反对的。 　　毕竟追星的那些人，有些时候是不怎么讲道理的。 　　所以博物馆这个‘漏网之鱼’，就必须做出一些举动来，不然就成了整个城市里唯一一个，某人一直不来光顾的‘特色’景点了。 　　…… 　　燕长青一路走来做的这些事儿，如果有人说他是有意为之，反正他是不认的。 　　我看到景色好有了灵感，所以做了歌曲，这很正常的。 　　因为灵感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也不是想有的就有的。 　　艺术家的事儿，本来就难说的很，谁也没办法反驳他。 　　旅游本来也是随心所欲的，走到哪儿看到哪儿，就像原来想去澳洲，结果机场听到有人说岛国，就先拐弯去了一趟岛国，刚好遇到个人才顺便弄一家酒厂等…… 　　但是事情的结果是很明朗的，他到处‘点石成金’，自己家里的金矿却仿佛给忘了似的，那金矿都不快产金子了。 　　身为一个靠查账都把会计技能升级的人，燕长青能不知道自家酒厂的情况吗？ 　　反正他说啥是啥，别人肯定没法直接反驳，毕竟谁也不知道另外的人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博物馆来了邀请，他就欣然应邀带着助理去溜达去了。 　　黄佩珊都不理解，怎么原本说好的要回家，老板也不是很急？还真是随心所欲的旅游啊？ 　　难道是老板觉得，人家的邀请这么热情，还送礼物，不去看一看的话，很不礼貌的吧！ 　　对于她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燕长青如果知道，肯定会很乐意的表示，没错，就是这么个意思。 　　至于说他再拖几天，就又拖够了一整月，下个月需要送出去的钱，肯定还是少的可怜，那都不是他考虑的。 　　需要考虑的人不是他，是那些把还没到账的钱，提前就给花出去了的人。 　　燕总觉得自己毕竟还是个孩子，贪玩了点也很正常，就像以前按时把钱拿出去那么正常，现在贪玩耽误了挣钱，拿出去的钱少了，都很正常。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儿，现在燕老板觉得自己有钱了愿意出来玩，就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儿。 　　总不能就只当个无情的造钱机器是吧？ 　　…… 　　博物馆的人其实挺郁闷的，现在燕长青每天旅游的照片都能出现各种媒体上，网上还有人专门给他建个了路线图，看他到底走到哪儿，还预测他下一步去哪儿？ 　　结果唯独不来这儿，还得邀请了送礼物才来。 　　不过还不得不做，他们还不能把理由说出去，也是无奈。 　　燕长青还是他那旅游的态度，带着助理溜溜达达，都答应邀请了，却没说时间，还是每天泰晤士河边看看，广场转转，唐人街赶个集…… 　　然后博物馆就很无奈，觉得自己的诚意大概要先先表达出来才行。 　　那么，就考虑一下，把什么东西先送过去吧！ 　　说不定见到了东西，感受到了诚意，他就跑过来了！ 　　不然遇到这种做事不按照规矩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下一秒就买个机票，转头飞去新天鹅堡看景去莱茵河玩水。 　　主要这两天网上都有网友公布了，一位很热情的柏林女孩儿，在和偶像拍合照的时候，很热情地邀请他去看新天鹅堡，偶像当时很友好地表示，他对那里很感兴趣。 　　然后很多柏林网友，就纷纷开始在网上晒出自己家附近的各种景点。 　　反正是挺热闹的，都挺期待某大音乐家到这里来。 　　…… 　　黄佩珊嘀嘀咕咕的：“老板，这送来的东西你还满意吗？” 　　燕长青看了看，有些不满意：“就送几张画啊？虽说质量挺好的，不过这些都不怎么出名吧？” 　　其实也不是不出名，是作者在西方不够出名。 　　现在东方的文物价格还没被人们炒作起来，博物馆还是挺大方的，直接送了四幅画作过来——大概是这个东西卷起来就能拿走，不占地方，当年带走的比较多。 　　黄佩珊其实不太懂这些，她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学的管理，结果一毕业就开始真的管理自己组建出来的跨国企业，现在还在不停学习管理方面的东西，真没时间再多研究古董艺术之类的。 　　不过既然老板说了，那她就这么认为，可能这些画作真的不行。 　　那就让他们换换。 　　当然，这事儿不能自己直接开口，她只是很干脆地打了个电话，表示准备把画作还回去。 　　已经做出了送东西的准备的人，甚至已经把东西送出去的人，现在考虑的不是把东西收回来，而是直接对她这个助理求助：是不是那谁不满意？ 　　黄佩珊很矜持地点点头：“老板其实挺喜欢画的，他自己也在这方面有些研究。不过他更喜欢的雕刻瓷器之类的东西，为了做雕刻，他还特意买过一个玉矿的……” 　　嗯，对面明白了！ 　　画作没还回去，又送了几件雕刻瓷器过来。 　　这些东西其实挺多的，明面上据说都两万多件的。 　　燕长青很开心地去参观博物馆去了！ 　　至于说有些市侩什么的，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可是给别人还东西的机会，是救赎。 　　而且他也不是白去的，还和在里面偶遇的粉丝说了，自己为什么一直不来，是因为觉得这里太有历史沧桑感，所以要留到最后才来…… 　　既然说了话，那就不是白拿的，没啥不好意思的。 　　再说了，艺术交流的事儿，能叫白拿吗？ 　　……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燕长青终于决定要回去了。 　　不过，他又想起来，西多罗夫曾经很热情地邀请他去开飞机玩，还说最近他们那里又有了几架新飞机。 　　所以，燕长青不得不给二叔打了个电话：“我回去要路过前苏那边，准备在那边停留几天，你有啥东西要顺便捎过来的吗？” 　　燕二河想了想：“订购的二手设备都差不多到了，也没啥好让你捎的。不过，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看人家能不能再给我介绍俩厉害的人？” 　　燕长青想了想：“那不行，我就是去玩的，不打算谈正事。你要是有东西要运回去我能帮忙，再让我帮你打听就不行了。” 　　燕二河很无奈，开始表功：“我都帮你喂你骆驼了！” 　　燕长青不领情：“你不去喂，别人说不定喂的比你还好。” 　　那骆驼是他的专属坐骑，他不在家，肯定有人帮忙喂，而且绝对不会像二叔那样，干事儿一点不靠谱，现在燕长青很怀疑自己二叔所谓的喂，就是撒开让骆驼自己去吃苜蓿草。 　　结果燕二河在电话那头立刻就证明了他的猜测：“我天天拉着骆驼去吃草……” 　　燕长青无语的很：“那行，回头我遇到了帮你问一问。” 　　“这就对了嘛！”燕二河立刻满足了。“没别的事儿了吧？家里挺好的，就是又来一波人找你姑父，好像还是问你啥时候问你回来的。” 　　“过几天就回。”燕长青一点不着急。 　　燕二河才不管多少人找陈有亮问消息，他就是没话找话，得到一句答复就满意的很。 　　回头就跑去给陈有亮表功：“七斤打电话了，我帮你问了，他说过几天就回来。” 　　陈有亮也是个不着急的，闻言就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然后转头陈总再给那些急的天天给他打电话的人回个话：“过几天……” 　　…… 　　西多罗夫邀请燕长青的原因根本都不用想，还不是听说他跑去岛国搞了个酒厂。 　　在西多罗夫看来，你都愿意在那个当年那啥那啥的岛国搞酒厂，为啥就不愿意在俺这疙瘩弄个酒厂呢？ 　　咱们的交情虽然没多好，但是总不至于比你和岛国那边还差吧？ 　　比好我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咱们只是做个生意，也谈不上啥交情。 　　但是我可以比烂，反正这个我肯定比不上它。 　　关键我可以表现出诚意来，你喜欢开飞机玩，我这里有，随便来开吧！ 　　所以燕长青从伦敦就飞到了莫斯科，然后上了西多罗夫来接他的车，带着小助理开始玩飞机。 　　还要说一下，前苏的经济，依旧在崩坏中。 　　前一段开始，他们还打了一场仗，不过现在战争已经将要结束，对面支持不下去了，正开始和平谈判，估计谈不上几天，对面就要签署停战协议了。 　　但是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仗都快打完了，可是经济还是老样子，自己的生活也是老样子，钱还是越来越不像钱，越来更越像废纸。 　　关键是越来越多人开始绝望起来，感觉这种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这种感觉才是最糟糕的。 　　实际上燕长青更清楚点，曾经的他虽然学历不怎么样，好歹他知道，前苏这糟糕的日子，还得几年。 　　甚至再过几年，该缺的物资还是缺，喝不上伏特加已经不是最可怕的了，对普通人来讲，连基本生活物资都依旧保证不了。 　　…… 　　西多罗夫亲自迎接的燕长青。 　　好久不见，燕长青觉得西多罗夫的花白胡子好像白的更多了点。 　　不过大概是正在打着仗，他的身上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凌厉。 　　但是态度还是很热情，接待之后就让人带着他参观飞机，连以前需要保密的那些也无所谓了，一副任他随便观看的态度。 　　陪同的还是几位挺年轻的前苏女军官，领头的更是一朵白的耀眼的军中玫瑰。 　　燕长青相当无语，难道我是看起来那么容易被腐蚀的人吗？ 　　一看领头这位就不专业啊，问她飞机参数都不知道，真正的一问三不知，估计除了知道她自己的三围，其他都是问了也白问。 　　不过还别说，这一身制服穿的，总感觉是故意穿的小一号的，看起来就不像是正经军人。 　　白的耀眼的卡捷琳娜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她已经尽量展现自己最好的身段了，难道自己的身材不够诱惑？ 　　可是旁边那些大兵们隐晦的目光，都恨不得冲上来把自己扛走了？ 　　为什么这位年轻的大音乐家，只关注飞机，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果然是大音乐家，眼光这么高的吗？ 　　还好有大音乐家的小助理看起来挺崇拜军人的，对自己的制服赞不绝口，还拉着自己的手和自己相谈甚欢，要不然她都觉得自己辜负了上头的期望。 　　就算大音乐家对自己不感兴趣，至少自己还能从他的助理口中，打探一些他的爱好。 　　上头的期望是希望自己通过各种努力，让这位大音乐家……不对，应该说是大酿酒师，在这里建造一座工厂。 　　胜利伏特加之名全球闻名，如果这里能有一座酒厂，那么不止是军队不再为经费困扰，更能带动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好处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卡捷琳娜主动起来，拉住了酿酒大师助理的手，低声说道：“我们这里的冰原苔有很好的美容效果的，我这里有冰原苔提取的爽肤水，能让皮肤更有弹性和光泽……” 第313章 赠送的土特产 　　燕长青和西多罗夫的合作很快就谈成了。 　　西多罗夫的效率相当高，他们那边的仗打完，和平协议签署之前，工程就已经进入高速建设时期，同时燕长青从大燕庄酒厂，调来了一部分老技术工人，进行技术指导。 　　机场所在的位置本来就不靠近城市，直接在附近选了一处小山开工建设，连绿化都不需要搞，反而是需要建设的部分还要砍树。 　　燕长青也不是只开飞机玩，他已经开始在建好的一部分厂区，开始酿酒了。 　　在这里酿造伏特加，最合适的原料就是土豆，他还需要技术改良。 　　不过这点问题都不叫问题，酿酒技术方面，他已经做到了和音乐一样，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仅仅是几次简单尝试，就宣布可以批量生产了。 　　而后工厂建设着，土豆收购着，熟练的技术工人开始带新人，语言都不怎么通，但是问题依然不是很大，反正燕总在这里指导。 　　基本上没怎么耽误时间，从施工到包装好的胜利伏特加走进市场，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 　　而这时候，除了国内过去的熟练技术工人，当地的那些工人住的还是和工棚一样的房子。 　　倒不是西多罗夫苛刻，纯粹是为了赶时间，那些工人们能挣到钱就很满足，对住的地方要求不高。 　　接下来只需要在冬季来临前，把工人宿舍建好就行。 　　…… 　　大燕庄，忙碌的工地上，老黄骑着小摩托哒哒哒地跑着，很快就来到了岗上一片空地上。 　　他拿着图纸仔细看了又看，而后满意地点点头，对在这里负责的小赵说道：“行了，按照计划，工程进度还是要快一点，停机坪建好之后很快就要用，质量要求我就不多说了，老总要用的，你们可得好好干。” 　　小赵是今年才毕业的学生，本来有分配工作，不过老黄招人，一对比待遇他就跑来了。 　　在这里他尽管已经涨了很多‘见识’，可是老黄要让他负责搞个停机坪，他还有点和做梦似的：“真是停飞机的？燕总以后就开飞机来回跑了？” 　　“我还能自己想着瞎胡建啊！”老黄早没了办公室畏畏缩缩的样子，虎躯一震虎眼一瞪。“你以为燕总像咱们啊！前苏那边都是巴结着他合作的，送他一架直升机算个啥，就像我送你一辆自行车那么简单。” 　　“那你也没送我自行车啊！”小赵的性子比较活泼了点，在这几个月就和老黄混熟了，倒不怕被他瞪两眼。 　　“你骑的就是我送的。”老黄呵呵笑了笑。“行了，别贫了，赶紧干起来。燕总好不容易要回来了，大家都要好好表现点。” 　　“飞机啊！”小赵还遐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坐一坐。” 　　“都能有机会，过几天估计飞机就先运过来了。”老黄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燕总从来不是小气的人，如果你干得好，以后有需要的话，坐个飞机算啥。” 　　“嗯！”小赵点点头，小跑着就朝着附近的施工车跑了过去。“黄总，飞机不着急，记得先送我辆新自行车啊！” 　　…… 　　看着年轻小伙儿干劲儿十足的样子，老黄也振奋了起来，小摩托哒哒哒又来到了河边。 　　这里正在堵河堤，施工的人都不怎么理解，明明水位也不高，为啥要这么搞，其实是老黄自己想搞的，他记得燕总说了，以后会涨水，现在先演练演练。 　　水电站以后肯定要有一部分人维护的，让他们多一点这方面的经验，不是坏事。 　　看了一圈又过河去对面看了看，刚好遇到在新酒厂刚‘视察’了一圈的老万。 　　俩人一见，老万就笑呵呵地说道：“燕总要回来，你的施工进度他肯定满意，我看这边基本都建好了吧？” 　　老黄点点头：“东岸这边地理条件好，建的就快一些。这边酒厂还好吧？” 　　“没啥问题。”老万点点头，然后问道。“你那边最近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没有。”老黄连声说道。“咱们这边没啥乱七八糟的事儿，工人们干活也挺踏实，哪能有什么事儿。” 　　“那我感觉你这几天有些焦躁？”老万试探地问道。 　　老黄迟疑了一下：“这不是听说燕总在海外又是买地又是建厂啥的，我想着这边赶紧建好，说不定回头燕总还能派我出去长长见识去。” 　　“哈哈！”老万笑了起来。“你就是想得多，燕总是个好说话的，这些事儿你完全可以等燕总回来和他直说。其实你现在想去就行，你把工程做的告一段落，出去旅个游啥的，和燕总说一声他就给你安排了。” 　　老黄不好意思地笑笑：“工作没做完，我哪好意思张口啊！” 　　“你是想去看看外边的园林咋建设的，去学习的吧？”老万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老黄的想法。“年轻还是有冲劲儿！” 　　在别人面前老黄是黄总，是老黄，在老万这里就只能是小黄了，毕竟年龄差着呢！ 　　而且公司里他们也不存在竞争之类的，老板的产业多，他们自己手里一大摊子事儿能管好就不错了，哪顾得上去想别人管的。 　　所以老黄被揭穿了也只是谦虚地笑笑：“以前没这么多想法，在这里干着干着就有想法了。一来是想出去学学先进的管理经验，二来也是想借鉴借鉴其他地方的建筑和园林……” 　　说的老万连连点头：“燕总的事业大，你要想长期干，肯定得多学着点。我现在还在学外语来着，不瞒你说，当年我学过点前苏语，现在就捡起来了，等过几天趁着前苏那边天还暖和，我还要过去一趟……” 　　看老黄有点羡慕，他笑了起来：“下一步燕总外边的产业越来越多，想出去看看有的是机会，我这把老骨头了，以前只想着一辈子就在那车间里了，谁能想得到还有机会出国呢！” 　　俩人又聊了几句，老黄忍不住，看了看左右的人都离得远，留出空间给他二人谈话，于是低声问道：“那个事儿，到底怎么说的？” 　　老万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叹道：“那边酒厂快建好的时候，据说判罚了一些钱。听说是有意判个缓刑啥的，不过燕总说都是小事儿，没必要……” 　　“唉！”老黄心里顿时沉甸甸的。“那燕总说的违心话吧？” 　　老万低声道：“燕总估计有别的想法……” 　　…… 　　燕长青玩了快半年，早就把那些烦心事儿忘了。 　　恩恩怨怨什么的，燕长青一向觉得自己大人大量，根本懒得计较。 　　等到酒厂出酒，他又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然后老万就过来接手了。 　　当然老万也不是长期在这里，他只是负责在这里继续监督一段时间，保证酒的质量而已。 　　等到天气冷点，他肯定要赶快回去，挺大年龄的人了，怎么可能在这里长久待着。 　　…… 　　这天下午，毛总正在服装厂给工人们开例会：“质量，还是质量，说过多少遍了，不管咱们生产什么，都必须要求质量。穿着干活三年五年穿不烂，那才叫衣服，弄那些一穿就烂的，那是坏名声……” 　　下边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没办法，现在毛总的威风太足了。 　　虽然这一套东西每天她都讲，可如果谁不认真听，那是会被开除的。 　　把一个要倒闭的劳动服务公司，变成现在一个上千人的服装厂，甚至外边还有不知道多少的‘临时工’——因为有编制的原因，正式工比较少，更多的都是‘临时工’。 　　正因为有编制，所以这份工作，相比其他工作的含金量就高了，毛总说开除就开除的作风，也成就了她在厂里说一不二的威名。 　　其实毛总的高要求，连有些经销商都觉得没必要。 　　现在厂里生产的衣服，很多卖到城市里的，那里的大部分人又不像农村要干重活，衣服必须讲究结实。 　　但是毛总觉得需要这么做，而且还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是什么‘求其上者得其中’等等，必须从厂里严格把关。 　　事实证明还是有效果的，通常衣服大批量生产，等款式过时，销量不佳的就降价送到乡镇地区销售，过硬的质量现在也有了一定的口碑。 　　虽然因为生产的产品比较杂了点，至今算不上什么大牌子，但是桃树乡服装厂的衣服，销售出去之后，依然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可。 　　正说着，毛总忽然停了下来，而后笑容露出，一摆手：“行了，散会。” 　　原本正襟危坐的人们立刻站了起来，因为这里女人多了点，所以一说散会，顿时比放学的学校还热闹。 　　“听说是燕总回来了！” 　　“嗯，听见声音了，快点出去看……” 　　“走走走，看直升机，听说是啥武装的，装的有啥导弹……” 　　“啥导弹啊，咱们这不许安装武器，我都去飞机场看过了，啥也没有。” 　　“那也是飞机，听说是世界一流的，先进的很……” 　　…… 　　不但是服装厂的女工们热闹，桃树乡的人这一天都特别稀奇，听着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立刻站在远处，开始抬头看天。 　　直到看着一架直升机飞过来，人群都沸腾起来了！ 　　还有人冲着天上使劲喊：“燕总，出来瞅一眼啊！” 　　“是啊！让俺们都看看飞机咋开的，这边有地儿能落……” 　　“哪儿有地，落你头上啊！” 　　“哈哈……” 　　其实都是瞎喊，纯属好事的人凑热闹。 　　民俗节的时候，桃树乡的人都见过直升机了，不过那是市里租来的，负责治安的小直升机。 　　但是这次不一样，燕长青要回来之前，直升机就先运回来了，然后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说是什么全世界都算得上很先进的飞机，老毛子的大人物赠送的等等。 　　不少人甚至溜到飞机场先去看过了，回来后就一个字来描述：“大！” 　　这架飞机确实比那架巡逻的直升机大得多，是米-26机型，现在前苏对外出售的价格超过了一千万美元。 　　当然，这是西多罗夫赠送给燕长青的本地‘土特产’，价格什么的就不用说了。 　　西多罗夫也没别的好送，总不能送另一样土特产土豆吧？ 　　现在土豆都有了大用处，酒厂实际上算不上完全开工，工人已经过万，拉土豆的各种车辆排成了长队往厂里跑，所以土豆都要酿酒的，不能送人。 　　只能送飞机了。 　　燕长青乐呵呵地看着下边，他是没证的，不过旁边有个有证的驾驶员，反正别人也看不到谁开——看到的可能会眼花，肯定看不清。 　　他特意看过日子的，今天是星期天，不会影响下边学生们上课。 　　其实原本打算是绕过镇子的，不过想想没必要，他回来下飞机的时候，就看到飞机场旁边还有闲人，在溜达着看自己的直升机。 　　他对这架直升机还是很满意的，原因是够大。 　　这架直升机除了军事用途，民用上也方便，简单运个货，关键时候接送几个人，肯定比开着车跑要快得多。 　　厂里现在业务多，周围的人也多，难保平时没个啥事儿，这架飞机往那里一放，绝对不会浪费。 　　平时他可没打算这么招摇，不过这不是刚回来嘛，而且不少人也盼着看一眼自己乡里人买的直升机飞上天，干脆就开着溜达了回来。 　　…… 　　同一时间，在欧洲某小国。 　　有个年轻人下了飞机，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对身边的人说道：“嘛的，这段时间都搞的什么破事儿。还好现在老爷子放我出来了！” 　　跟班的是个中年人，年龄都不小了，一开口却是：“是啊！玉哥的能耐，我们都知道，早就知道没什么事儿了，也就是玉哥你太谨慎。” 　　年轻人笑了笑：“还是谨慎点好。正好那小子回去了，我出来转转。不过那小子也有点能耐，我想去留学时候的地儿，居然还让我签证不过，呵呵！” 　　“世界这么大，谁也不能一手遮天不是？”跟班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对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喊哥喊的还挺顺口。“无非是换个地方而已，这里其实也不错，玉哥，酒店都订好了……” 　　“走！” 　　俩人一边走，中年人还在说着：“那边也就是年轻气盛，呵呵，还出去溜达了一大圈。结果还不是回话就罚了点钱。” 　　“是啊！”年轻人嗤笑一声。“他敢说判个缓的，我也出不来了！钱还不是小事儿……” 　　出了机场，三辆黑色的轿车刚好开过来，中间那辆车里面下来一个全身黑色的人，很是有礼貌地说道：“请问是孙先生吗？我们是酒店接待的车辆，两位这边请！” 　　中年人殷勤地上前，抢在黑人之前拉开车门：“玉哥，您先请！这酒店服务挺周到的，之前可没说会来三辆车接人……” 　　年轻人矜持地迈步进车，笑了笑：“现在咱们在外边，没必要这么讲究。出来玩嘛，就是图个开心。” 　　车很快就进入了车流之中，而后开着开着，中年人觉得不对：“怎么这都出城了？我记得酒店是在市中心的吧？” 　　很有礼貌的黑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对不起，我们是打劫的！” 第314章 涨价 酒店开业 　　大燕庄里需要建房子的人家基本早就建好了，一栋栋小别墅和燕长青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不像是外边到处都是工地，几乎每天都有新变化。 　　燕长青在养鸡场吃了早饭，就骑上骆驼顺着河边晃晃悠悠去酒厂了。 　　他回来三四天了，老妈对他说走就走，而且一走就是半年很不满意，所以最近几天都在家吃饭，为了尽快让老妈心里的不满平息下来。 　　这两天酒厂已经走入正轨，他回来的时候，给所有人都发了个通知要开会，今天就是开会的日子，等他到了厂里会议室，老万他们基本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先闲叙几句，接着燕长青就提出了会议的主题：“我打算把酒的价格涨起来，这次就是商量一下，到底涨个多少合适。” 　　下边一群人立刻就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反倒是事不关己的老黄，先开了口：“燕总，咱们的酒，在市场上，已经是最高价了吧？” 　　其他人都跟着点头，确实，现在步步高酒厂的酒，除了好日子系列的，其他的酒在市场上，价格一直是最高的。 　　特别是最近缺货的情况下，据说市场上原本剩下的那一部分酒，价格比原来的价格又提了不少。 　　按照现在的价格，大部分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一瓶酒了。 　　不过燕长青有理由：“还是不够高，我们的酒长期喝不伤身还养身，这点功效大家应该有体会吧？” 　　大伙儿都愣了一下。 　　…… 　　其实酒的好坏大家都知道，燕长青早就吩咐过，让大家尽量都坚持喝点他亲手酿的酒，大伙儿喝了一段时间之后，心里都明白着的。 　　能喝到燕总亲手酿的酒的人，很快就能发觉好处在哪儿。 　　像老万就不说了，他来的时间最长。 　　刚来的时候就是黑瘦黑瘦的花白头发退休老头，在工厂大半辈子的他，那时候走路都有点颤巍巍的，身体比一些乡下老农还不如。 　　现在他面色红润健步如飞，他可不觉得是自己因为心情好就身体好。 　　年龄大的人对自己身体的变化都比较敏感，所以从一开始有点迷糊地听老板吩咐，坚持喝酒，到后来自己主动乐滋滋地去喝，变化态度的时间并不长。 　　而且也自觉地守口如瓶，觉得这是老板对自己人的照顾，这酒的效果这么好，不一定掺了多少好东西，自己如果乱说，对不起老板的信任…… 　　基本上所有喝酒的人都这么想，包括那些送出去的，像是大徐总王大江等人。 　　人都不是笨蛋，这酒对身体好，他们心知肚明，而且人家只是送，很明显不是量产的玩意儿。如果乱说的话，搞不好自己以后都没得喝。 　　再说了，人谁没点私心，这么好的东西，人家给自己……反正没人到处宣扬。 　　时间久了，这件事就成了大家心知肚明，但是都心照不宣的事儿。 　　没想到老板现在提了出来，老万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说话，就主动点点头：“确实是，特别是燕总分给我们喝的，大家都知道的对吧！” 　　燕长青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就说道：“其实卖出去的酒，虽然是勾兑的，多少也有点效果。这点效果可能不明显，但是长期下来的话，也有你们经常喝的酒的效果。” 　　“所以我的打算是，接下来，把准备卖出去的酒的质量，再略微提升一点点。当然比不上给你们喝的，不过比原本的肯定要好点。” 　　这下所有人又安静了，还是老万开口：“那这个价格，再涨多少合适？” 　　“按照现在市场上哄炒起来的价格吧！”燕长青说道。“以后咱们都是门店销售，以前的那些经销商，多少还会给一部分，不过量不大，等到门店普及开来，以后就只做直销。” 　　老万想了想：“那价格可有点高，最高的有人炒作到大几百块一瓶了。” 　　老黄跟着点头，没错，确实有点高。 　　酒效果是好，但是价格接近一千的话，这个价格太吓人了…… 　　周佳玲看到众人都觉得太高，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件，开始说话了：“这是我让人调查的，现在国内市场上的保健品饮料的价格。” 　　“几十块的价格都是低的，普遍都在一百多元一瓶左右。这些保健品的效果我想大家比我还清楚点，大部分的效果我觉得更像是人们自己心理的作用。而我们的酒的效果，大家都知道，就算卖到千元，它真的贵吗？” 　　而后她干脆从包里拿出了几个小瓶瓶罐罐：“这是我以前用的化妆品，在香江买的，价格在三百元以下的基本没有，这两个小瓶子是一套，一千六百元一套，还有这套……” 　　一会儿功夫一群老头们的脸都白了。 　　现在开会的，厂里的领导们基本都是原本退休下岗的，其他的像燕长青的舅舅几个从开酒厂就来的，原来都是地道的农民。 　　他们谁会研究女人的化妆品？平时根本没人关注这个，谁知道这玩意儿的价格这么离谱？ 　　周佳玲最后一锤定音：“我现在基本都不用了，喝酒就行。” 　　她也就是脸皮薄了点，不然把自己那啥的毛病都变好了的事儿说出来，就更厉害了。 　　大伙儿基本都明白燕总的意思了——周佳玲是助理，她开口的话，在大家眼里，基本就是代表老板的。 　　这是要把卖酒当成卖保健品去做了！ 　　…… 　　其实仔细想一想，这个价格真的高吗？ 　　老万旁边一个老太太开口：“我觉得不高。我刚退休那会儿，一身的小毛病，天天担心的就是要是毛病再多点，搁家里不知道得多遭人嫌弃。那时候要是谁能说让我像现在这样，别说一千块，我大半辈子存的那点私房钱都拿出来也愿意。” 　　这是老会计，老太太现在头发是白的多，但是人家精神好，现在自己不打算盘了，指挥一帮人按计算器用电脑做账了。 　　老黄还不觉得，他毕竟还年轻点，风吹日晒的，锻炼的效果也很明显，并不是只靠喝酒。 　　但是其他年龄大的人，顿时都心有戚戚焉。 　　人一退休，就没用了。 　　这年头还不流行跳广场舞，都是在家带孩子。 　　有些倒是去搞啥气功，但是现在气功都过时了，老年人再跟着搞，家里孩子们都不乐意。 　　关键家庭和睦的还行，不和睦的那就不用说了，老年人最怕的就是被嫌弃，哪怕能支棱起来去买点菜做个饭，有时候也被人嫌弃手脚不利索…… 　　一个健康的身体值多少钱？ 　　话说到这里，整个会议室再无异议。 　　…… 　　其实涨价这事儿，是燕长青本来可以一言决定的事儿。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有些时候不能太一言堂，开个会统一一下大家的思想，至少让自己人有信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提价的原因。 　　燕长青的目的也简单，他要练技术的话，大量价格低廉的酒除了赚钱对他并没有什么意义。 　　至于酒的价格高了，销量可能会降低的事儿，他觉得问题不大。 　　只要把酒的效果稍微提高点，人都不是傻子，等到人们发现效果的时候，那价格就真的一点不高了。 　　这几年已经有不少保健品在市场上横行了，产品乱七八糟，价格七上八下，啥玩意儿都冒出来了。 　　而人们随着生活好转，对这些东西的需求也越来越旺盛，如果酒的效果有，别说几百块一瓶，上千块一瓶也有人买。 　　之所以现在提价，是因为一部分客户应该知道了酒的效果。 　　睡觉前喝两盅的习惯，目前还是不少人都有的，特别是有些老头们。 　　有的是习惯，喜欢喝酒，还有的觉得晚上喝两口，睡觉的时候暖喝点，毕竟这时候空调还没普及，有些地方连电热毯也不多……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燕长青不怕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就先屯着，慢慢的卖。 　　反正他不差那点钱。 　　而且酒的价格提高，对他来说成本其实根本没增加多少，多少卖点就够酒厂运营了…… 　　…… 　　步步高酒厂大涨价，价格上涨到被少数人炒作起来的价格，这件事瞬间就成了大新闻。 　　不过更大的新闻并不是这个，而是上头下了文件，要重点整顿酒行业市场，打击假冒伪劣产品。 　　就像当初燕长青说的，如果所有人都努力，那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 　　在某个大型会议之后，这件事就成了全社会的大事儿。 　　现阶段虽然还没有那么多假酒害人的新闻，但是也只是没有新闻，并不是没有假酒。 　　这次行业大整顿，持续的时间比较长，而且导致了酒行业的变化提前来临。 　　一部分酒厂为了抢占市场，搞了个降价策略，而另一部分，像是茅台五粮液，则是坚持高价不动摇，甚至暗戳戳地跟着步步高酒厂，悄悄提高了出厂价。 　　至于再另外的部分，随着行业整顿的深入，有些厂子干脆就支持不下去了。 　　不过这些变化和燕长青关系不大，现在步步高酒在市场上毁誉参半，因为价格太高了，被很多人抵制。 　　这时候燕长青开会的效果就有了，厂里的人都相当淡定，因为销量在那摆着，虽然销量下降了，但并不是卖不出去。 　　只要能卖出去，有人依然坚持认这个牌子，那么酒厂的人就不怕，好东西迟早会得到承认的。 　　至于说其他的，只要老板在那稳如泰山，大家心里自己安稳的很。 　　还有个原因，抵制的那些人，大部分其实也未必喝咱的酒。 　　说句不中听的话，那些人不是酒厂的目标客户。 　　…… 　　尽管燕长青在那次开会之后，严令大家不许拿酒的效果做宣传，要求卖酒就是卖酒，不要拿保健品当幌子，愿意买的自己买，不愿意的拉倒。 　　但是周佳玲还是没忍住，给自己的几个小姐妹推荐了一下。 　　当时她就被一群小姐妹数落了一通。 　　大家都觉得，她是被老板灌迷魂汤了，不过说起来她的老板可是那谁，想一想要是能天天和那谁在一起，就算被灌迷魂汤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大家都有点酸…… 　　至于周佳玲说的她那啥都好了，信的还真不多。 　　以至于周佳玲气的干脆不理那群小姐妹了，专心投入到酒店的开业之中。 　　…… 　　周佳玲本来想让老板多请几个名人，烘托一下气氛的。 　　不过燕长青懒得折腾，他自己都懒得去。 　　而且理由冠冕堂皇：“打个广告就行，一次几家酒店同时开业，而且咱们连锁酒店搞的不是星级，属于平民消费，没必要大张旗鼓。” 　　周佳玲气鼓鼓地去找黄佩珊。 　　黄佩珊对此还得安抚自己的小姐妹：“老板就是懒，他是旅游一大圈，现在不想走出家门口。这事儿简单地很，咱们自己就有娱乐公司……” 　　…… 　　所以步步高连锁酒店开业的时候，一下子就来了一大群金发碧眼的女歌手。 　　也有黑发皮肤没那么白的，虽然没去南美那边旅游，但是黄佩珊还是给娱乐公司招了几个肤色没那么白的，评分也不低的女星。 　　公司是不差钱的，老板那几首歌已经造出了几个小明星，已经可以给公司创造利润了，再多备一批风格不同的，等到老板哪天心情好想写歌了，这些人自然也能起飞。 　　就算老板不写歌，公司也可以邀请别人写歌，不火不要紧，万一火了那就赚了。 　　黄佩珊和周佳玲心里都有谱，目前在内地，这些外来的女歌手，还是很能吸引眼球的——这时候很多电视广告就是随便找个金发碧眼的，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讲几句，或者报纸广告随便弄来个外来人的头像，是潮流。 　　造势之后再花钱买几个新闻，酒店开业还是相当成功的。 　　得益于周佳玲的早做准备，培训出来的大批酒店服务人员，在开业几天后，几家酒店就到了不提前预订连房间都没有的程度。 　　虽然之后燕长青还是接到了诸如小徐总和老冯等人的电话，纷纷表示他酒店开业这样的大事儿都不通知一声，但是他也不在意。 　　他现在对外边的事情不关心，正开始专心练自己的呼吸技能。 　　控水没成，造就了游泳的三级，在出去旅游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呼吸技能也在慢慢长进。 　　上山下水的时候，对呼吸技能的提高还是相当有用的，现在快升级了。 　　人就是这样，平时他也不见得多关注呼吸技能，可是看着熟练度不知不觉到了快升级的时候，剩的那一点就恨不得有个快进，赶紧变成满级。 　　不止是如此，各种环境的变化，上一刻还在雪山之巅，下一秒到了四季如春的山谷，这些变化让他的‘抗寒’和‘晒太阳’的技能，也接近升级了。 　　看到这些技能只差不多就要满级，偏偏就是不怎么动，简直是要逼死人。 　　所以最近燕长青除了酒厂的日常事务，也开始关注这些技能起来。 第315章 不服 大力牛魔拳 　　“晓斌，快点，等下就该你了！” 　　听到喊声，祝晓斌赶快紧了紧校服，提着棍子顺着人群让开的小通道，朝着前面跑去。 　　带队的老师笑呵呵地招招手，还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低声说道：“尽力就行，咱们是一年级学生，主要是露个脸让人记住你就行，拿不拿名次其实也无所谓的。” 　　祝晓斌老实地点点头：“老师我知道的。” 　　其实他心里压根不是这么想的，小学练武到现在顺利成为省军校的大学生，他可不打算继续默默无闻了，早就想好了要一鸣惊人。 　　这孩子是憋很了，从小学打架之后，平时除了偶尔的舞台表演，他就没机会显露自己的本事。 　　本来他还打算等到明年，参加全运会和大学生运动会一鸣惊人的，但是才知道现在就有机会——刚好现在有个大比武的活动，他们学校里就派出来一部分学生代表。 　　当然学校主要是让他们参观学习，次要的是也让他们有点参与感，让他们来表演几个开场的节目，毕竟学校毕业，他们迟早也是那些参加大比武的人员中的一份子。 　　祝晓斌也明白，带队这个老师平时挺和气的，也不是故意打消他的士气。 　　主要是他们的目的就不是来争名次的，纯粹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在学校里，有特长以及成绩好的同学们，早点长个见识，提前适应一下团队的氛围。 　　但是祝晓斌上了场，可没打算连个名次都不拿——虽然是开场单人表演，但是也会有个排名的，毕竟这个团队就讲究个奋勇争先，不甘人后。 　　年轻人嘛，虽然平时老爸管得严，他表现出来的是个老实孩子，不过他觉得自己练了这么久，要是不露一手，那不就白练了吗？ 　　所以一上场，一根长棍在他手里就如同一条出水蛟龙，围着他上下翻滚，棍影纷飞，没点水平的连他的动作都看不清。 　　短短几分钟的表演，他可是使出了全部的水平，还糅合了平时燕老师指点的枪法在内，尽情展现自己多年来的水平。 　　很快等表演结束，不出意料地，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虽然祝晓斌脸上只是微微泛红，连点汗也没出，但是他觉得自己表演的很不错，就这功夫，和刚才那几个的表演的各种刀法拳术套路的，自己这个绝对是最精彩的…… 　　…… 　　等到评委的分数打出来，祝晓斌也相当满意，这个分数虽然感觉不是很高，但是比之前的已经高了不少，还不错。 　　但是…… 　　过了一会儿，祝晓斌的脸色就黑了下去，自己的分数被超了？ 　　刚才那个人是团队里的，表演的也是团队里教的通用拳法，他承认这位表演的拳脚功夫，一拳一脚的基本功都绝对扎实，但是比起自己…… 　　反正他觉得自己要上去，和这位比划几下，自己肯定不会输。 　　而且还不止如此，接下来的那些，凡是看起来表演基本功的，都是高分数，而自己的分数，已经‘泯然众人矣’。 　　带队的杨老师拍了拍他：“这里讲的都是实战，要求的就是基本功扎实。咱们派出来的表演节目的，都是以前自己在家学的，肯定比不上这些。现在已经不错了，到时候肯定有个鼓励奖。” 　　啥鼓励奖的，还不是因为他们是学校里来的，人家照顾小学弟们……和幼儿园老师给小朋友们发的一人一朵的大红花没区别。 　　这鼓励奖他不想要。 　　祝晓斌忍不住了：“杨老师，参加节目前，你也没说表演基本功就行，我还想着要多表现一下的。论基本功，他们未必就我强……” 　　杨老师乐了：“没事没事，明年还有机会。你要在学校里四年呢，咱们明年再来。” 　　学校里对祝晓斌这样的学生还是有优待的，一来人家考进来的成绩好，二来还有特长。 　　虽然今年学校没运动会，但是祝晓斌在学校的表现，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关键还是家学渊源，老爸也是从大集体里走出来的，属于绝对的子弟了。 　　再说年纪轻轻的，还要在学校里四年，要是一直像以前那样，老老实实的一点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那也未必就受欢迎，毕竟四年之后，可不是让他们只听话干活的。 　　不过祝晓斌还是不服：“不行等下我参加那边的那个比武，和他们试试手，看看到底谁厉害。凭啥给我个大红花奖。” 　　大红花奖一出口，老师还愣了下，随即就明白过来，简直有点哭笑不得：“咱们这里给你个鼓励奖你还不满意，你还真以为就是大红花啊！” 　　就算是鼓励奖，也会记录进档案的好不好？ 　　那些分数低的，纯属花架子的就连鼓励奖都没了，只有个参与的记录。 　　杨老师笑着还没说话，旁边一个老教授忍不住笑呵呵地说道：“好，年轻人就得有这不服输的精神，你真想参加，那边比武，可是会受伤的。” 　　杨老师张嘴想要说话，老教授看了他一眼，立刻就让他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祝晓斌现在敢说出来，就是因为老爸说过，进了这样的学校，就不要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无所谓了。 　　有能耐，就要表现出来，有本事，就要露两手出来，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万事以忍为先。 　　所以祝晓斌毫不迟疑：“受点伤怕啥！再说了，那也得有人让我受伤。” 　　早就手痒了，平时他也没机会和人对练，到了大燕庄，他又是年龄比较大的，比小伙伴们身高力壮，打赢了也没啥成就感。 　　至于和师傅对练就不用说了，憋屈的要死，自己累一身臭汗，师傅就和打苍蝇似的，有时候摆摆手就让自己飞出去了。 　　现在好歹看见了机会，他不但手痒，心里也痒。 　　听到祝晓斌这么‘狂妄’的话，杨老师一脸黑线，反倒是那老教授乐呵呵地：“行，年轻人就得有这个冲劲儿。小杨，去带着他报名。还有谁想报名的，都去试试手。” 　　…… 　　没多久祝晓斌就满意地晃着手腕脚腕，开始准备了。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对手，回忆了一下，刚才这位已经比试过了，是胜利者，不过水平嘛…… 　　祝晓斌呵呵一笑：“师兄好，我才是一年级新生，师兄多让着点。” 　　对面的黑瘦年轻人咧嘴笑了笑：“行，来吧！” 　　祝晓斌上去就是一拳，在对方伸手拦截的时候，变拳为抓，而后伸手一扯，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头瞬间仿佛没了骨头似的缩进了对方怀里，而后身体略微一使劲，就把人顶飞了出去。 　　再一抱拳，咧嘴一笑：“师兄，承让了！” 　　那黑瘦年轻人一个翻身爬起来，摆了个姿势正防备他呢，被他这举动搞的一愣。 　　旁边教官也是傻眼，提醒道：“我们这是比武，不是一个回合打赢了就赢了的，要表现出明显优势，旁边还有计分……” 　　祝晓斌想了想，解释道：“我刚才要是多用点劲儿，这位师兄他现在就站不起来了啊！” 　　都被近身了，当时他觉得自己有好多招数能一招制敌的，近身把人扛飞，那是对对方最温柔的做法了，他还有踢裆抓脸攻击太阳穴等好几个招数的，不过这是师傅说的不能乱用的…… 　　教官也是无奈，不过知道这是学校里的小师弟，摆摆手：“那就再来一次，比试是以制服为主，不是表演杀敌的，主要是看你们基本功的。” 　　祝晓斌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对着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师兄一抱拳：“师兄，不好意思了，我们再来。” 　　…… 　　再来还是一样，三秒后祝晓斌这个大一小师弟，就毫不客气地把师兄按在了地上。 　　不过他也不是没脑子，只是按倒之后就迅速起身，还把师兄拉起来，对着旁边当裁判的教官问道：“这样行吗？” 　　教官无奈得很：“行了行了。” 　　随即他又冲旁边那位都不知道怎么就输了的师兄摆摆手：“下去吧，以后都谦虚点，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那位师兄也有点不服，往场边走着还嘀咕：“我是被他骗了……” 　　大一的大学生这身份就天然有迷惑性，而且平时练武祝晓斌也是在学校的活动室里，太阳见的都少，加上基因不错，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一个，在团队里这样的都叫小白脸，谁想到这家伙身手这么利索啊？ 　　关键打法还不同，和别人学的都不是一回事。 　　…… 　　接下来的场面……怎么说呢，反正是对不少人来说，是有点难看。 　　这个大一的小白脸小伙儿，一会儿功夫按倒了七八个师兄们。 　　关键还有个两米多的大个子，上来要和他角力，居然也被他按趴下了。 　　这就离谱了！ 　　还没等到大比武结束，祝晓斌旁边就来了一大群人，还有带队的杨老师，连那个老教授也过来了，好奇地问他：“你这个功夫，练了多久？有名字吗？” 　　祝晓斌当时就脸红了：“那个……我从小就练的，名字……” 　　他真不想说自己练的功夫的名字，但是现在，不说还不行，不说自己的老师和那个老教授，跟来的这些人里，肩膀上两扛四星的居然不是站最前面的。 　　他迟疑了一下，才一咬牙：“这个功夫的名字是我师傅告诉我的，他说叫大力牛魔拳。” 　　小时候觉得这名字好威风，学完了回去还跟老爸老妈显摆。 　　当时没理解老爸老妈奇怪的表情，其实后来他逐渐长大，也差不多就明白了。 　　到现在…… 　　现在他在一群人奇怪的目光里，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四下扫视，心里不住抱怨：这场地打理的真好，连个地缝都没有？ 　　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平生第一次，他难得地，对师傅产生了怀疑：这名字多半是师傅小时候瞎编的吧？而且是充满了恶趣味的瞎编…… 　　全称瞎几把编！ 　　杨老师和老教授，还有那一群人的目光都很奇怪。 　　这名字，听着就离谱…… 　　还好老教授见多识广，见祝晓斌窘迫的表情，温和地笑了笑：“不要急，名字无所谓，你从小练的，师傅是谁？” 　　“是燕长青。”祝晓斌总算抬起了头。“就是步步高酒厂的燕老板，参加过春晚，唱歌的那个。” 　　都是一个省的，在场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的酒可能有人没喝过，但是他的歌，还别说，那什么胜利伏特加，还有给故宫搞的宣传曲，听起来那多带劲儿…… 　　所以，大家感觉比听到了大力牛魔拳的名字都离谱。 　　那位搞酒厂上春晚，音乐全世界都闻名，这个大家都知道。 　　但是，面前这个一会儿按倒了一大群好苗子的大一学生，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有人居然忍不住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再看看周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已经不是离谱了啊，这是离了大谱了…… 　　还是老教授想到了：“你说你从小练的，这个，他教你的？他的年龄，好像比你还小点的吧？” 　　“嗯！”祝晓斌点了点头，随即立刻又摇了摇头。“达者为师！” 　　他对师傅还是很尊敬的，特别是从他在小学门口横扫一群之后，简直对师傅就崇拜上天了！ 　　至于说师傅能唱歌，办酒厂挣大钱什么的，他才不在意，就知道自己累死累活的对着师傅打半天，都不能让师傅动两只手。 　　唯一对师傅有点不满，也是刚才被迫在一大群人面前，说出自己拳法的名字。 　　总感觉……好中二的名字啊！ 　　…… 　　老教授想了想，看了看旁边的另一位。 　　这位就简单：“只有练拳吗？还有练别的吗？” 　　祝晓斌想了半天：“还有棍法啊！就我表演的。平时其实什么都练，还有刀法，拳脚上也不是这一套，其实从一开始练的拳脚功夫，后来师傅改动了好多次……也有参加正规比赛的长拳等项目……” 　　还没说全，其实师傅当时是这么说的：“功夫练的再好，真正实战起来是不讲姿势优美的。表演就不一样，要好看，要帅气，就是一个花团锦簇，糊弄外行的……” 　　要不是这样他刚才也不至于把棍子舞成一朵花，结果掌声如雷，评分不高。 　　结果他说了半天，一群人还是有点不解。 　　主要是旁边一个大个子在那站着，就是那个看起来得有两米出头，体重绝对过二百五的壮汉。 　　这位的力气在整个大集体里可能不是最厉害的，但是绝对是最厉害的那一批之一。 　　但是居然比不过祝晓斌这个不到一米九，白白净净的大一学生。 　　所以就祝晓斌说的这些，就让大家有些不明白。 　　最终老教授想了想：“那个，你这个大力牛魔拳是吧？能不能演示一下给大家看看？你师傅没说这是啥不传外人的吧？” 　　“那没有。”祝晓斌虽然听到这个名字就想钻地缝，但是他刚才自己说都说了，还能怎么着。 　　至于说不传外人，他很确定，师傅当年说过，那都是师傅自己编的，谁想学就学，无所谓…… 　　想到这里，祝晓斌终于明白了：果然，这功夫的名字也是师傅编的！ 　　…… 　　表演功夫，祝晓斌是一向不虚的。 　　从小就跟着师傅上过舞台的，这点他根本不怵场，虽然现在观众的身份有些不一样，不过无所谓，反正他刚才已经露了好几手。 　　虽然名字说出来羞耻了点，但是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就是师傅小时候瞎编的又如何，反正我刚才打倒好几个了！ 　　他一边表演，心里还有点沾沾自喜：原来我已经这么厉害了！ 　　说实话，那个两米多的大个子上来，他还有点担心，结果没想到，对方就是白长了个大个子，力气还不如自己大。 　　话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力气这么大，主要平时也没个参照物，和同学们比那是没法比的，自己从小练功夫，体育成绩好那是正常，比他们力气大也正常。 　　再说高三的学业那么重，除了抽空就去练功夫，别的他也没想过太多。 　　至于再和别人比，都说了，他比大燕庄那些小伙伴年龄都大，和师傅又没得比。 　　平时接触最多的还锻炼过的成年人就是老爸了，他还敢和老爸试手不成？ 　　不过…… 　　现在他一边表演，一边反思着。 　　好像自己还学过别的啥来着，师傅很早以前就教过自己的。 　　应该是挺早的时候，那时候还小，又因为后来学会了，师傅也没再提过，他就忘了！ 　　对了，是呼吸法。 　　师傅还教过自己呼吸法的。 　　那时候好像还说自己爸妈也可以跟着一起学，能强身健体的。 　　但是他们俩好像没自己学的快，自己还得意过一阵儿…… 　　再后来，他已经把呼吸法练成，每天都是那样呼吸的…… 　　结果刚才人家问，自己好像忘了说了。 　　好歹是大学生了，而且还是全国考生最多的省份里，考出来的学生，祝晓斌现在脑子里只是稍微一想，就大概明白了。 　　自己这么大力气，估计被自己都遗忘了的呼吸法的作用才是最大的。 　　只不过…… 　　现在他已经表演完了拳法，停下来之后，他就开始拼命回忆，师傅到底说过没有，这个呼吸法能不能告诉别人？ 　　还有，师傅当时说过这个呼吸法的名字吗？ 　　一想到名字，祝晓斌都有点不敢回忆了。 　　依照自己小时候的性格，当时听到大力牛魔拳的名字，自己那个兴奋开心勤学不辍的劲儿，这个呼吸法自己学的那么快，搞不好，名字…… 第316章 新生意 　　祝晓斌并没有把呼吸法的事情说出去。 　　倒不是他想起了呼吸法的名字太过羞耻——这个呼吸法他回忆了半天，好像压根就没名字。 　　之所以没说，是因为这个呼吸法和拳法不一样。 　　拳法是师傅明确说过，他的同学们想一起学棍法拳法的，都可以教，以前周末师傅去的时候，偶尔遇到了那些喜欢练功夫的同学，还会顺便指点一二。 　　而且在大燕庄所有人都可以学，包括申庙小学里面，燕·体育老师·长青，教给了当时全校所有学生。 　　但是祝晓斌他没听师傅说过呼吸法是否可以教别人。 　　他又不是笨蛋，当然不会现在说出去，免得给师傅惹麻烦。 　　实际上现在他已经担心给师傅惹麻烦了，只不过当初别人一问拳法名字，他满心的羞耻感，脑子没多转几圈。 　　拳法打完，一群人围着他又是一通问。 　　这会儿祝晓斌脑子已经活过来了，反正那拳法名字都说了，再问也是练的那拳法。 　　至于呼吸法，那个不重要…… 　　…… 　　燕长青就正在研究呼吸法呢！ 　　他现在研究的是第几版都没法算了，这玩意儿随着熟练度变化的，几乎天天都有潜移默化的小变化，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大变化。 　　他晒着冬天暖洋洋的阳光，看着那根本不怎么动的‘晒太阳’进度，看了一会儿干脆不看了。 　　没办法，就像曾经的他玩一些老游戏时候，要升级前差的那点经验，看着经验是有的，可是进度条不动也没办法，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地‘挂机’。 　　好在呼吸法只要用心的话，进度条多少还能动一点，还能给他一点安慰。 　　就在这时候，他接到了祝晓斌的电话，还挺诧异：“你成了大比武的冠军？” 　　祝晓斌很不好意思：“是的师傅，你给我说表演要好看，结果表演完才给我打了一点分。后来我不服，就参加了格斗……” 　　把事情讲述完，祝晓斌有点忐忑地等着师傅发话。 　　燕长青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他知道祝晓斌练的一直挺刻苦，比村里这帮熊孩子们都刻苦。 　　主要是祝晓斌上学被管的严，除了学习也没啥别的好玩的，闲余时间都拿来练功夫了。 　　村里这帮小子就不一样，一到放假周末的时候，一大群人都能聚在一起，爬高上低河边乱转，随便找个能玩的事儿，都能玩半天。 　　但是刻苦归刻苦，燕长青还真没想到，祝晓斌现在都练成冠军了。 　　他觉得挺好：“那不是挺好的，说个拳法也没啥。哈哈，这名字说出去，是不是震惊一大群？” 　　祝晓斌心说岂止是震惊，听的人都傻眼了。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老师们问的意思是，这拳法能不能教给别人？” 　　“没事啊，我不是早说过，谁想学就学。”燕长青无所谓，不过他还是提醒。“你要是教的话，回忆一下你一开始学的，要想教没基础的人，先教那个基础版本的，然后……” 　　后来的版本是根据大伙儿的进度改进的，要是没个基础，有些动作就做不出来，难度有点大。 　　反倒是最开始那个基础版本，普适性更强。 　　祝晓斌点点头，也不管电话里师傅根本看不见，而后又说道：“师傅，我们这里的老师想去你那里请教一下你。” 　　再诚恳道歉：“对不起啊师傅，我没和你说就说出去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燕长青才不会责怪祝晓斌，他现在理解了曾经在学校里感受到的，一些老师们对优等生和差生区别对待的‘偏心眼’。 　　真的理解了，自己教了一个学校的学生，包括村里这么多熊孩子，还有家里人，结果就这么一个勤学苦练的‘得意门生’，一点小麻烦算个啥。 　　再说也不一定是麻烦呢！ 　　…… 　　祝晓斌的电话打过第二天，燕长青就见到了祝晓斌说的老师们。 　　当然，也不都是老师，不过，祝晓斌带着来的，就当他们都是老师吧！ 　　来的人包括带队的杨老师，还有吕老师——就是那个让祝晓斌去参加大比武的老教师。 　　还有就是一位韩教官带队的几个人。 　　杨老师先说的问题，还是祝晓斌学的拳法能不能教给其他人的问题，这个问题燕长青电话里都说清楚了，不过他们还是要亲自问一问的。 　　得到了燕长青的亲口承诺，他们才放下心来。 　　而后就是讨论。 　　不过燕长青说的很清楚：“就算教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练到晓斌那样的身体素质，他是从小练的。就像是我也是从小自己摸索着练的，现在我还自学了中医，理论实践结合。” 　　锻炼是个持之以恒的事儿，而且是循序渐进的，来的这些人都明白。 　　他们其实是想问一问，有没有速成的——没办法，毕竟他们那里要讲效率，像祝晓斌这样十年练成的，倒也不是等不及，只不过太慢了。 　　而且还有个问题就是，不管怎么练，练多了也不是好事儿，过犹不及的道理大家都懂。 　　说到这儿，燕长青还真有办法：“可以锻炼再搭配着喝我厂里的酒。” 　　“喝酒？”连吕老师一直不动声色的脸上都有了惊讶之色。 　　杨老师说道：“咱们民间是说了，喝酒可以活血等等，但是酒实际上……” 　　“实际上是没啥好处的是吧？”燕长青笑笑。“不过我这里的不一样，这是特制的酒。就算是卖出去的那些最便宜的酒，也和市场上的酒有本质的区别。” 　　“口说无凭，咱们不是都讲实践吗？你们试试就知道了。回头你们考虑一下，可以下个订单过来，我让厂里给你们准备一批，然后你们找人试试。” 　　当时韩教官就迟疑了起来。 　　采购这事儿可不是谁说了就算的，还得上会讨论一下的。 　　燕长青觉得自己可以给他们一个优厚点的条件：“我这里的酒一向都是见到全款才出厂，这次试验的话，可以让你们先付个首款，回头试验成功了尾款给了就行，你们觉得没效果那就不用付了。” 　　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是看韩教官他们如何决定。 　　他们那里的训练是比较辛苦的，所以平时必须大鱼大肉的，有个让很多人都羡慕的伙食标准。 　　其实这是很必要的，如果营养不够还狠锻炼，那会出问题的。 　　…… 　　是否搞试验现在来的这些人没法立刻做决定。 　　于是接下来，又开始讨论一些锻炼身体的方法。 　　这时候韩教官身边一个小年轻有点冒昧的开口：“燕总，你也是从小练的，祝晓斌都是你教出来的，你自己练到什么水平了？” 　　燕长青笑了笑，哪有什么冒昧，只不过别人不适合问，让这个小年轻开口罢了。 　　他想了一下，然后四处打量。 　　这是个小会议室，会议室的桌椅板凳都是自己的财产，不适合搞破坏。 　　而且这里除了茶具也没别的东西，那茶具是待客的…… 　　他兜里倒是有五毛硬币，老习惯了，常年都有的东西。 　　但是看着面前这群人，他觉得自己不适合搞破坏钱币的事儿。 　　想了一下，他干脆对祝晓斌说道：“晓斌你出去找块铁来，或者钢筋也行。找不到让别人去找，快点……” 　　等祝晓斌出去，他才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有多高的水平了，反正，比多数人强点吧！” 　　话没说完，祝晓斌就进来了，举着个撮箕问：“这个行不？” 　　别的实在不好找，但是周边都是工地，钢筋头到处都是，而且有些没法用了，就会被工人们做成其他能用的东西。 　　比如这个撮箕下边是铁皮的，应该是上面的柄坏了，现在换成了一截螺纹钢。 　　…… 　　祝晓斌还有点不好意思：“我看门口这个……” 　　燕长青打断了他的话：“行啊，就这个拿来吧！” 　　祝晓斌把撮箕递过来，燕长青伸手握了一下又还回了回去：“差不多就这个水平吧！” 　　在场的人一直都看着他的，不过离得远的被祝晓斌挡了就看不清，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只听到祝晓斌惊讶道：“师傅你以前怎么没给我表演过这个？” 　　又听到燕长青反问：“我没事表演这个干啥？” 　　接着是韩教官惊讶的声音：“燕总，你这个……这是握铁成泥吗？” 　　燕长青笑了笑：“也算是吧！其实就是力气大点，用点巧劲儿。我知道你们想问啥，想问我的搏击水平啥的是吧？这个我没法说，你们问晓斌就行，我都好久没和人对练过了，没啥意思。” 　　祝晓斌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师傅啥水平，反正我累一身汗，师傅防守一只手，连步子都不迈。要是对练，一巴掌我就完事了。” 　　燕长青很谦虚：“我也是从小练的，这个一般人达不到，你们就照着晓斌的标准就行。他还能再长点力气的……” 　　才大一，年轻着的，还能再发育发育的。 　　而且以前他上学除了考试体育那段时间，其他时间都是课余时间练武。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大学里锻炼的时间肯定会多点。 　　一群人拿着那还算干净的撮箕传着看了一圈，还有使劲扳着那螺纹钢试试的，结果除了证明螺纹钢是真的，别的也没试出来啥。 　　再对着那上面的刚好握出来的手印比划比划，除了震惊啥也说不出来。 　　总不能问这能教给别人不？ 　　他们那里也是聚集了数亿人中的精英，也没见谁能轻描淡写地握一下螺纹钢，就在上面留下手印的——也别说轻描淡写了，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人能做到。 　　都不用问就知道，肯定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 　　而后再谈就是考虑买酒做试验了。 　　说让祝晓斌先教个基础，不过祝晓斌有点发憷，他自己练的时候也教过同学们，不过那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那是玩的，现在可不是随便玩的了，他怕教不好。 　　所以还问师傅，能不能以后遇到问题来请教。 　　燕长青当然回答可以，好歹这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 　　祝晓斌和他的老师们在酒厂吃了一顿饭，留下了点礼物就走人了。 　　这些老师们效率挺高的，燕长青还以为他们还要开会讨论个十来个工作日，再一级审批半个月，层层上报，最终半年才能有结果的。 　　没想到才第三天，自己那呼吸法还没啥动静，就有人来谈生意了。 　　谈生意燕长青一向是不负责的，让老万带着人去谈。 　　不过等老万来汇报，燕长青就麻了：“你这个价格，开的高了点吧？” 　　“不是你说的，要比咱们卖的还好点的？”老万很委屈。 　　“我考虑是为了见效快点，如果是卖的酒，一两个月也未必有明显效果，所以还是得好点的酒才行。我正在算什么样的酒，能在一到两个月就有明显效果……”燕长青解释。 　　“那我开的价格也不高啊！和咱们平时的酒出厂价差不多。”老万也解释。 　　这个…… 　　燕长青没法说了。 　　主要是客户群体不一样，燕长青让老万去谈，是因为他觉得，老万是个老派人，这次的客户不一样，他这次的价格多半会低一点。 　　燕长青是觉得低一点也可以的，一来人家要的酒不要求包装，更不会要求非得是一斤的瓶装，三斤五斤的都可以，十斤的大壶都没问题。 　　毕竟不是一个人喝的，一瓶瓶的开着还麻烦不是？ 　　然后运输上也不需要送货上门，人家自己来运输，这就又降低了运输成本不是？人家那车可是不用出过路费的。 　　当然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是，人家干的事儿不一样，价格没必要按市场价。 　　但是燕长青没想到，老万现在已经成了资本家的爪牙，心狠手辣，报起价来相当专业…… 　　不过现在对方已经答应了，再说别的话也没必要，燕长青干脆点点头：“那行，就这样吧！” 　　其实主要是他心里想的多了点，但是反过来想想，自己的东西自己清楚，从效果上来说，什么样的价格其实都不高。 　　而且他这次主要也是想尝试一下，先放出去一批酒试试，回头看看反响是正面还是负面——不是喝酒人的反响，是某些方面的。 　　如果效果是正面的，合作愉快，那就继续长期合作下去，双方互惠互利，都是有好处的事儿。 　　如果有副作用，那就算了。 　　反正这酒的生产什么的，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也不怕那点副作用。 第317章 失望的升级 出主意 　　仿佛是眨眼之间，灰蒙蒙的天空之上，原本零星落下的小雪花，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老黄蹲在一座高台之上，满面愁容：“我还以为还能再干个十天八天的呢！本来今年加把劲，明年夏天前河上就差不多能上设备了！” 　　万厂长紧了紧身上的绿大衣，呵呵笑道：“雪都下来了，说啥也晚了。我可不陪你在这上面受冻了，先下去了啊！” 　　“我也走！”老黄站起身来，顺势还蹦了两下。 　　两人在的地方，是一个像是哨塔的地方，这些哨塔在周围几道岗上还有几个，主要是范围大，工地上现在已经开始起房子了，堆的物资也不少，就算停工还得有人看守着。 　　这些哨塔平时还能当个指挥塔，站上面拿着望远镜就能看到大部分地方，特别方便。 　　不过现在北风呼啸，大雪纷飞，风卷着雪呼啸而至，仿佛这棚顶都不存在似的，在这上面也是真的冷。 　　两人说着小心顺着木板楼梯往下走，刚走两步，老万停住了脚步朝一个方向看去：“老板不会还在雪里练功夫吧？回头还是得说说这个事儿，现在他年轻不怕冻，咋个折腾都行，要是年龄大点……” 　　老黄也扭头往那个方向看去，那是桐树林的方向，不过现在雪下的太大，连桐树林都看不见，更别说看人了。 　　想想刚才雪下大之前，俩人还看见老板骑着骆驼晃悠悠地去桐树林。 　　桐树林里面现在水电是有了，可这样的天气，谁家里不生个火盆？ 　　更别说老板好像穿的还挺单薄…… 　　想到这里老黄对老万的话连连点头，不过也有点无奈：“说了也得管用啊！他练的功夫好，说不定真个寒暑不侵了，再说咱们这酒也挺好的，就算有点小毛病……” 　　说得越多，其实越证明他心里没谱儿。 　　老板离开一段时间，他们才知道老板多重要，现在对老板都关心多了起来。 　　俩人说来说去也是无奈，他们最多也是汇报工作的时候提一提，老板不听也没法。 　　…… 　　燕长青还真的在雪里面溜达，风雪肆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啥，唯独是遮挡视线，就算他也没办法。 　　所以等雪下的越来越大，他也进了屋里。 　　然后找了一本厚厚的资料看了一会儿，这是燕二河给他送来的，定期送书来，就指望他早点学会造飞机，去实验室指导指导。 　　现在燕二河的实验室已经完工了，连设备都弄了不少。不过天气冷了，而且马上要过年，所以二河老板打算过了年再让人来开干。 　　燕长青翻着书看着，还拿了个温度计在咯吱窝夹着。 　　过来十几分钟，拿出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水银条的高度，离着能看到度数的地方还远着，根本不知道多少度。 　　这离谱的体温温度，拿到医院给医生看，医生肯定得说是没量好。 　　还真不是没量好，燕长青现在的体温，就是这个正常体温计根本测不出来的低温。 　　他也很无奈，自己这是变成变温动物了吗？ 　　因为天气冷，自己身上的温度也相应下降了不少，减少损耗？ 　　应该只是外边皮肤的温度降低，他能感觉得到，身体内部还是没什么变化的，而且呵口气出来，空气中依然是有一大团白雾的。 　　这就是他等待了很久的，晒太阳和不怕冻的技能的进阶版本，让他变成了近乎皮肤变温的生物。 　　而且是可以控制的变温，他可以让自己正常人一样，也可以控制皮肤慢慢适应外部环境，减少自身热量的散发。 　　但是目前还不熟练，技能刚升级，需要慢慢的去练习控制。 　　就像人都习惯了两只手，突然多出来一只手，难免会感觉，有时候还不如原来两只手方便呢！ 　　好处还是有的，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消耗的能量降低了很多，多余的损耗越来越少。 　　最明显的就是原本吃一天的量，现在能管一天半了。 　　这个是花费了他挺大功夫才测试出来的，主要是那个吃饭技能也厉害，吃的都不浪费…… 　　…… 　　就是还没异能。 　　其实燕长青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算是异能了，握铁成泥都是小事，他感觉悟空那一万多斤的如意金箍棒拿过来，自己可能舞动不起来，但是拿起来肯定问题不大。 　　至于一蹦三丈高也是小事儿，吃一顿大餐管一个月都不算啥…… 　　问题是这些都是作用于他自身的，没个外在的，比如他心心念了好久的控水控火啥的。 　　同样心心念的升级到了最后就这么个结果，虽然效果很不错——节约能量控制皮肤温度并非是重点，关键是对自身的掌控力提升才更关键。 　　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异能，某个人还是多少有些失望的。 　　所以心情很不爽，看着要下雪了的那会儿，他骑着骆驼来桐树林散心来了。 　　一边看着书，一边自己练习着调整外边的体温，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他不得不收拾东西，去开会。 　　…… 　　下雪前都有准备的，知道要下雪，工地需要停工，所以现在开会就是总结工作。 　　顺便给工人们提前下发一下过年的福利啥的，这些工人虽然是临时工，不过燕总大气，一年到头来，总是会考虑发些钱和东西下去。 　　等到这些事情都讨论完，财务仝老太太汇报：“刚快下班的时候，给学校那边供货的尾款他们给提前打了过来。” 　　学校就是祝晓斌的学校。 　　燕长青愣了一下：“这是有效果了？” 　　老万接话：“是不是咱们供的酒效果太好了点？” 　　“我不会弄错，说是一到两个月见效的……”燕长青说着自己不说了。“虽说是一到两个月见效果，不过现在他们应该是感觉到了，所以提前打款了。” 　　这也正常，潜移默化的东西，虽然单个人可能感觉不明显，不过要是有几批人做对比的话，应该很容易感觉出来。 　　原本大伙儿都是规定时间跑十公里，现在大家一起训练，结果提高的程度有区别，比较一下自然就知道。 　　这就是集体的力量，不但参与试验的人多，而且旁边还有一大群指导老师们做着数据统计，有没有效果，根本不需要一到两个月就能知道。 　　开会的都是自己人，而且都是酒厂靠得住的，所以大伙儿等到燕长青说完，就沉默了片刻。 　　而后老万说道：“那就等一等，看接下来那边是加大订货量，还是有别的事儿。” 　　燕长青的想法瞒不住这些人，这次的订单就是试水。 　　如果后续只有加大订货量，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有问题，那就看什么问题了。 　　…… 　　等散会之后，其他人都有些忧心忡忡。 　　对于燕长青这么干，其实老万等一些老成持重的人，都是不大赞同的。 　　倒不是说因为不爱那啥的，也不是觉得好东西自己独享就行……纯粹是担心小儿持金过闹市，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以前他们大部分都是铁饭碗是没错，可是现在这个酒厂，虽说老板是定海神针，主要靠的是老板的技术，但是他们的辛苦和功劳也是一点不少的。 　　平时燕长青啥事不管，酒厂两万多的工人，可都是他们管的。 　　而且像老万和老会计等几个人，是从酒厂几十个人的时候就来的。 　　然后酒厂接下来建设的一砖一瓦，可都是他们看着建起来的，那些工人，也都是他们一个个看着走进来的…… 　　发展到现在，他们对酒厂的感情，比燕老板对酒厂的感情可深得多。 　　毕竟在现在的燕长青眼里，这就是个练技能的工具。 　　所以大伙儿现在已经不但是因为这份工作难得，更是因为酒厂是几年来自己工作成就的证明，真怕有了什么意外，老板又一撒手出去溜达，留下自己这帮人…… 　　…… 　　燕长青倒是没这个担心，他练了半夜技能，睡了一小会儿就起床，锻炼了一会儿刀枪剑棍练了会儿乐器，就跑去养鸡场吃饭了。 　　下雪了，养鸡场的工作就多了点，怕那些鸡有个啥好歹，连爷奶都在这里住。 　　倒是老妈现在不怎么在这儿了，平时都在村里家里，和一帮人搞古装服饰。 　　但是她吃饭还是在这的，趁着儿子过来，赶紧请教儿子：“我们现在也做了不少服装了，不过这也卖不出去多少啊？一般就是有照相馆啥的订几套，天天花钱不挣钱咋办？” 　　说着说着就不耐烦了，看来这个问题让她最近很不爽：“你赶紧给我想个法，要是再这样只投钱不挣钱，我看她们都不咋想干了。” 　　燕长青倒是能理解她们，也不是差这点钱，他觉得应该是大伙儿找不到‘成就感’。 　　东西做出来了，除了自己穿着玩，拿出去别人都不喜欢——销量不行在她们看来就是没人喜欢，其实那些服装在照相馆，还是很受欢迎的。 　　不怕工作琐碎，也不怕工作累，关键就怕没成就感，感觉得不到认可，干着没盼头…… 　　这一点，打过一辈子工的燕长青非常理解。 　　所以当燕大海在旁边嘀咕：“花钱又不少你们的，又不指望你们挣钱，慢慢做就是了，急个啥……” 　　燕长青瞬间就开始低头扒饭，很显然，老爸这话，很是有点‘拔虎须’的效果。 　　果然，李秀妮眼一瞪，也不顾一大家人都在：“你意思是我们就会花钱，比不上你个养鸡场大老板就是了……” 　　接下来说了多久不知道，反正燕长青这一早上喝了三大碗稀饭，才等到老妈歇气的时间。 　　看老爸现在和鹌鹑似的，连爷爷奶奶都只吃饭不吭声，他赶紧把自己想好的办法说出来：“妈，岗上那边的房子有几栋都差不多了，你看见了没？” 　　“看了啊！”李秀妮说道。 　　儿子旅游回来后的那段时间，她又开始隔三差五去送好吃的，找理由去拿东西啥的，对那边的变化很熟悉。 　　燕长青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得继续投资，找地方盖个文化街。” 　　“啥意思？啥文化街？”李秀妮问道。 　　燕大海倒是眼睛一亮，大概明白儿子的意思了，刚要张口，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吃饭吧还是！ 　　燕长青的计划其实也简单：“就是在市场旁边弄一条街，算是咱们传统文化展示的一条街，房子都盖成这种老式的，然后你们开几个店，什么唐宋元明清的，每种服饰一家店……” 　　还没说完李秀妮就开始担心：“那得投入多少钱？弄完了要是还没人来，那怎么办？” 　　“那就靠宣传了啊！”燕长青解释。“只要上了规模，你们多宣传宣传，把这个东西宣传成潮流，你还怕卖不出去？” 　　“这能成个啥潮流？”李秀妮皱着眉头。“难道还有人敢穿着这个上大街啊？” 　　那不挺正常嘛！ 　　不但穿着上大街，还有人跑国外穿着到处跑，拍视频呢！ 　　至于说现在时间早了点，燕长青还真不担心这个：“脚蹬裤刚流行的时候，第一个穿着上街的人，还会被人说标新立异，结果呢？” 　　脚蹬裤刚流行过来的时候，确实是挺惹争议的。 　　前些年的时候，只流行宽大的衣服，哪有这种把女性身材显示的甚至有点‘涩情’的衣服？ 　　不过脚蹬裤流行起来有多快，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很有发言权。 　　当然还有大波浪头，一个个不管是城市女郎还是乡村大妈，都把头发弄得和狮子王似的…… 　　后边这个燕长青没敢说，因为现在李秀妮就是这个发型。 　　流行嘛，现在都这样，她又不差那个卷头发的钱，村子里不少女人都是这个发型。 　　甚至她还差点拉着奶奶去做个卷发，得亏奶奶比较坚持才没去。 　　不过李秀妮还是有些担心：“那要是效果不好咋办？现在咱们投资的还少点，要是投资那么多……” 　　反正就是怕这怕那，这也正常。 　　本来嘛，他们两口子和曾经的燕长青一样，都是一辈子的打工人。 　　所以燕长青还得给她鼓劲：“肯定能行，信我的没错。别的不说，咱们宣传宣传，先做点那个结婚套装，回头让结婚的人都买一套，这销量不就上去了吗？” 　　虽说这两年什么样的思潮都有，但是结婚仪式方面，至少在大部分农村地区，还没开始流行婚纱。 　　大多是盘个头化个妆，穿上一套红衣服就行，有些甚至是类似红西服的红色职业装带个大红花，而且款式也不多，都是看当地别人穿什么自家也跟着穿什么。 　　趁现在这个时机，这个市场还是比较好拿下来的，不然等婚纱照成了必需品，那估计还费劲儿点。 第318章 商议 　　大雪纷飞，不管想建什么样的房子，那也是不成的。 　　李秀妮虽然被儿子说动，但是也并不着急。 　　她们那群八卦小队的人，一开始也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就算真的让她们当上什么老板，在她们心里，公司企业啥的，也没有给放假回来的儿女们做饭重要。 　　这是她们早就印刻在骨子里的传统，要不然的话，她们有着桃树乡市场这样的平台，还有一群有钱有人的大小老板们时不时地伸手帮助，结果一年到头，搞出来的公司还像是个小工作室。 　　燕长青就是只出个主意，具体怎么干，也不用他多管。 　　主要是节奏不同，如果是燕长青要干，他吩咐下去，就算大雪纷飞，也不耽误先搞测量规划之类的。 　　但是李秀妮要干，她首先得去和那群大姑娘小媳妇们商量，然后这群大姑娘小媳妇再回家商量，再然后大家聚集起来……这一商量，估计就要过完年了。 　　而且燕长青也是完全不管，这群人每天商议的结果，他想不听都不行，基本上每天的结果他都会知道，时不时还得出个主意啥的。 　　说白了，这群人的事情未必能做成，但是声势一定够大，什么事儿都没开始干，就能先宣扬的十里八乡都知道。 　　不过，开心就好。 　　这是燕长青和他老爸，以及全村老少爷们的共同想法。 　　但凡这群人不在家折腾闹腾，随便干点啥都行。 　　…… 　　外边大雪纷飞，会议室里就暖和多了，茶香袅袅之中，曾经带祝晓斌他们去参加大比武的带队杨老师，还有吕老师，韩教官等一大群人，正在开会。 　　杨老师开口道：“晓斌这孩子我知道，他就算有所隐瞒，也肯定不会说假话。既然他说酒厂那边谁都可以去看，那肯定就是真的。” 　　韩教官摇头：“咱们是商量如何应对上面的，老杨我肯定相信你，但是别人不信啊！” 　　吕老师笑呵呵地：“这些事情本来不该咱们操心的吧？” 　　“吕老你的意思是？”韩教官纳闷道。 　　“谁不信谁去调查啊！”吕老师说道。“咱们的任务是什么？带好学生，管好咱们的人，培养优秀的人才。这还用我再强调吗？” 　　其他人都是点头，对吕老师的话显然是没异议的。 　　“那我们就只负责我们的事儿好了。”吕老师接着说道。“继续向酒厂下订单的事儿还有人有异议吗？没有的话，那就商量一下，再下多少订单合适。另外还要去谈一谈，如果量大的话，这个价格……” 　　说到这里，他吧唧了一下嘴：“一开始谁去谈的这个事儿？把价格订那么高？” 　　韩教官黑红色的脸上变得更黑了点，谈价格是他的人去的，问题是他们那些人，特别是面向社会搞采购的，那些供货的企业单位，大部分都很乐意和他们挂上关系，所以价格上，也不需要多少谈判技巧。 　　结果这次去谈…… 　　但是现在说啥也晚了，吕老师抱怨一下，也是提醒，想让他们接下来再加大采购量的时候，能不能把价格稍微再谈下来点。 　　毕竟效果一出来，将来这个需求估计就要大得多。 　　而且还得快，搞不好其他地方的人知道这个事儿，也得去订货，到时候那小酒厂的生产估计都跟不上了。 　　采购以及谈价的事情，很快就谈好了。 　　杨老师又谈起来一件事儿：“晓斌说了，桃树乡有个申庙小学，学生们都从小学过这个功夫，燕老板亲自教的，这些学生们是把他这个‘大力牛魔拳’，当课间操练的。” 　　虽然这个名字很让人无语，但是现在效果摆在那里，就算起个再离谱的名字，大伙儿也得认了。 　　关键现在还是教的‘基础版’，祝晓斌现在的进阶版，不少人跟着学了，除了那些从小有武术底子的人，大部分人还不能学进阶版，想改进他们都没法改进。 　　再说见识了燕老板的‘握铁成泥’，不少人也熄了改进的心思——有那个功夫，还不如等将来请燕老板帮忙改进一下。 　　现在刚开始合作，请求的事儿没法说出口。 　　但是在座的都了解过燕老板的事迹，知道这其实也不是个难说话的人，虽然年轻人有点性格，但是有本事的人，没性格那才奇怪，完全可以理解。 　　听到杨老师说的，韩教官就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已经联系地方的人，让他们去看看有没有好苗子了。那一批学生年龄最大的差不多都在高中了……” 　　杨老师摇头：“你要从高中找，那不是还要等他们毕业？而且咱们省的考试……你以为桃树乡的那个高中，能有几个像晓斌这孩子一样，一下子考进来的？” 　　高考最难的省份之一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而且桃树乡虽然现在富裕了，可是那教学质量，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提上去的，哪怕现在分配去不少大学生当老师。 　　韩教官想了想：“那你的意思是说，开绿灯？”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想的。”杨老师不认，他就是提个醒，主要他不负责这一块儿，还得看韩教官那边。 　　韩教官顿时陷入了沉思。 　　…… 　　燕山志坐在老师办公室里，一脸迷糊地看着老师带来的穿制服的人。 　　他在的这个班是这个破学校的特殊班，说是破学校，因为这学校招进来的人，都是些连最破的高中的分数线够不着的人。 　　特殊班是他们这个班算是委培的，将来毕业都要回家进酒厂的，所以平时老师管的也没那么严格。 　　就像他们老师说的，这帮学生是走了狗屎运的，学习不咋样，偏偏运气好，还没毕业就预定了比他们当老师的工资待遇还好的工作。 　　这年头的技校管理本来就良莠不齐，哪怕他们学校算是比较好的，但是…… 　　总之就是个不怎么样的技校里的不怎么样的班级，学的东西都是酿酒有关的东西，而且都不用学校安排实习，他们放假回家就能实习。 　　但是现在就奇怪了，这几个穿制服的，是招人的。 　　而且还说是和燕老板打过招呼的，问他愿意不愿意去。 　　然后燕山志就很迷茫：我去还是不去？ 　　每个假期他都‘实习’了，早就做好了准备要去酒厂的，现在又出现了新的一条路，让他很是迟疑。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来怎么决定，大着胆子开口：“那个，除了我还有谁啊？” 　　“祝晓斌你认识吧？”来人说道。 　　“那肯定认识。”小志连忙点头。“小斌哥不是考上大学了吗？” 　　“他毕业不毕业都已经算是我们的人了啊！”来人笑眯眯地说道。“你考虑考虑，回去进酒厂的事儿其实也不急，就算你毕业不去，等你过两年不想在我们这儿干了，回去了燕总还能不要你？” 　　这倒是实话，小志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不管什么时候回去，想去酒厂那肯定说进就能进的——好歹自己也是熟练技术工，还是关系户，很铁的那种关系户。 　　而且就算不进酒厂，也不是没出路，家里都是做生意的，谁家里还没点产业需要继承啊！ 　　想进酒厂那也是想和大伙儿在一起，都从小玩到大的…… 　　想着想着，他就想远了，直到老师问他：“燕山志同学，这是一件大事儿，我建议你回家和你父母商量一下，决定好了再说。” 　　他们这个班的老师都是比较年轻的老师，虽然时不时会冒出几句‘嫉妒’的话，可和他们关系也不错。 　　燕山志想了想就点点头：“那我回去问问我爸行吧？” 　　…… 　　燕山志回家也不是一个人回的。 　　到家就忘了这事儿需要先问他爸，直奔酒厂，找大老板。 　　燕长青一听就乐了：“还真去找你们去了？这事儿我可不能给你们做决定，得看你们自己，或者回去和爸妈商量一下。” 　　小志就很迷糊：“和他们商量有用吗？肯定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啊！” 　　燕长青摇摇头：“那也不行，肯定你们家里商量好才行，这是人生大事儿，我不能给你们乱出主意。其实我觉得都挺好，不管是去哪儿，都是……” 　　小志他们又不是傻子，一听就不乐意了：“算了，我们回家商量去，我们可不是小孩儿了，这些话糊弄不了我们的。” 　　燕长青笑呵呵地看他们撒腿往家里奔，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这些人回家商量的结果，大部分估计是要去的。 　　毕竟在多数人眼里，哪怕不准备长期留在那里，被招进去锻炼几年也是好的。 　　关键家里现在也不着急他们挣钱啥的，能多出去见识见识不同的风景，肯定是好事儿。 　　燕长青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们的委培生是酒厂花钱的，但是那点钱真不算啥，他更希望这些人能走出去…… 　　…… 　　但是让燕长青没想到的是，连二娃他们也接到了通知。 　　说起来他们这群人都是初三了，对方开出来的条件是，他们可以去接着上高中，当然也会有一些训练啥的。 　　特别是像铁蛋这样的，属于绝对的好苗子，不管是学习还是练武，都是最刻苦的。 　　虽然他学习可能不如祝晓斌，但那不是他的责任，纯粹是乡里的教育条件，和人家市里多少还是有差距的。 　　对此燕长青也表示理解，毕竟各地还是有竞争的，为了能培养一批精英出来，提前下点功夫也不算啥。 　　然后燕长青的办公室就热闹起来了。 　　他本来以为这些人会自己决定好的，结果这些人的家长都跑来了。 　　还有二娃铁蛋他们更是连老娘都跟着跑来，还怕燕长青不管，连他老娘也拉来了。 　　燕长青就头大：“这是大事儿啊！人生大事，和找媳妇一样的大事儿，你们让我给出个啥主意？肯定是你们自己决定的才行。妈你说也不管用，谁说也不管用，还得看你们的啊！” 　　李秀妮坐旁边笑眯眯地，不吭声。 　　她平时在家闹腾的厉害，但是儿子既然说是人生大事了，她就不说啥了。 　　燕水兴看了看众人，先开口道：“那你帮我们分析分析总行吧？” 　　“那你问问你儿子想不想去啊！”燕长青立刻接话。“二娃不是说他不太想去吗？” 　　“那不由他。”燕水兴充分发挥了这时期家长的一贯作风。“他小子啥都不想干，就想天天睡大觉，我觉得他需要去。” 　　“你都这么说了，还问我干啥？”燕长青反问道。 　　“这……”燕水兴平时和别人还能胡搅蛮缠，但是在燕长青这里不太敢，他想了半天才嘀咕道。“这不是还想听听你的吗？” 　　燕长青看了看他们身后一群有不忿有期待的家伙们，想了想：“我觉得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想法，想出去见识见识的，就去，锻炼几年也不是坏事儿对不对？” 　　“实在不想去的，你们当初……反正也不能因为自己当年没干成啥，就一定要求自家孩子就得有多大成就是不是？强扭的瓜也不甜。” 　　你们这帮人也不是啥好榜样，不要自己飞不上天，就想着下个蛋孵个娃出来，让他们替你们上天了！ 　　主要是燕长青觉得，现在这群小伙伴们，和曾经的当年的他们，不一样了。 　　曾经的他们有啥见识？ 　　高中毕业前没去过市里的一点都不稀奇，跟着家长们啥都没学会，将来大部分人都是和曾经的他一样，一打工就是一辈子。 　　可是现在呢，电视新闻报纸家家都不缺少，放假跟着家长出去玩的，哪个大城市想去都能去，比大多数城市里的孩子见识还要多。 　　而且平时家长们东奔西跑，在家谈的事情也不是地里肥料麦田了，这些潜移默化的都会影响他们，增长他们的见识。 　　总之，燕长青是觉得，都是初高中（技校）的学生了，这件事多少也可以参考一下本人的意见。 　　而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家长说一声去打工，大伙儿就集体扛着被子出发了……当年燕长青的被子可是一直没用上，穿去的棉袄也没到地方就进了箱子，一直到过年回家带回来。 　　总之他是希望大家过的越来越好，反正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了，那么这件事，去或者不去，就让他们自己做决定的好。 　　所以燕长青最后总结：“其实家里也不是没条件，出去不出去的，都能长见识。不过想见识不同的风景的，出去也不错。反正……实在在外边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就滚回家来，继承家里的那千八百万的生意……” 第319章 铁蛋欠的酒 　　眼看就要过年了，单单过年倒也没啥，可大燕庄这边，还有过年期间民俗节的事情要做。 　　不过现在村里的人大多有点顾不上，都蹲家里商议让不让孩子出远门的事儿了。 　　杨乡长东奔西跑，小破面包车往大燕庄跑的比来往的公交车都勤快，天天来问今年今年民俗节怎么搞才能有创新。 　　倒是燕长青劝他：“这事情都办几年了，别说是你，就算你在下边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把事情办好，不知道你担心个啥？” 　　“这不是现在上头越来越重视了吗？”杨乡长也知道自己着急有点多余，可忍不住。 　　他快到年龄了，也干不了多久，就想着快点把事情都走上正轨，这样就算自己不在，短时间内只要乡里还按着现在的步子走，那就出不了大问题。 　　“再重视还是咱们办，谁还能咋着？”老万在旁边笑呵呵地打趣。“给你拨几个钱啊？值得你这么着急？” 　　“这不是……”老杨也没话可说了，要说这个的话，那还真没啥好说的，他只能解释。“这活动以前基本都是花乡里的钱，而且这钱最后还能赚回来，亏不了。” 　　老万心知肚明，他故意问的，听到结果一点不意外：“那你还担心啥，无非是多几个文件过来，咱们这边该咋办就咋办，总不能因为别人指手画脚的，就乱了自己阵脚。” 　　老杨解释：“那也不是，我这不是担心嘛！今年酒厂这边的任务一下子多了起来……” 　　燕长青让他放心：“酒厂这边你不用多想，肯定还是原来的假期，到时候有的是人去帮忙。” 　　想了想，燕长青又补充道：“还按老样子来就行，今年估计‘赞助’节目的人更多，你回去让人忙好这些，其他的事情问题不大。市里到时候肯定还有支持，再说咱们自家也有直升机巡逻了！” 　　就一个乡镇的地盘，就算到时候来的人多点又能咋样，天上两架直升机转着，真出不了问题。 　　老万看燕长青说着还在神游天外，笑呵呵地把老杨拉出去慢慢开导去了——大伙儿都清楚，老杨纯粹是怕自己年龄一到就得走人，总想着临走前多做一些事情，让乡里以后发展更好点。 　　其实没那个必要，就算真的换人来，想要瞎胡搞的话，西一个市场东一个酒厂中间数百家大大小小作坊企业公司的，看看能有几个人支持他瞎胡搞。 　　…… 　　燕长青也不是真的神游天外，他等人走了，就朝着办公桌底下说道：“赶紧出来吧，给你说了不是你爸，看把你吓的。” 　　二娃嘿嘿笑着从办公桌下面钻出来：“来的可能不是我爸，也有可能是啊！我钻钻桌子又不费事，防患于未然懂不？” 　　然后又得意洋洋：“少让几个人看见我更好点，免得有人跑去喊我爸。我再躲一天就行了，明天要给人家答复，我不在家，我爸就没法给人家说我也去。” 　　燕水兴一心想让‘不够乖’的二娃去接受纪律教育，但是二娃一心不想去，这父子俩说不到一起，二娃就干脆利索地躲酒厂来了。 　　他清楚得很，就算他爸知道他在这儿，也没办法。 　　燕长青心里就乐呵地很，就像二娃想的，燕水兴也知道自家的崽儿不是听话的人，明知道他躲在酒厂这也没办法…… 　　不过当爹的坚决不承认自己就没法这个混蛋儿子了，找不到二娃那会儿，燕水兴立刻就给燕长青打了电话，告诉说他们已经想好不让二娃去了，随孩子的意思继续让他考高中就行。 　　但是要求燕长青不能告诉二娃，他不是喜欢躲着吗？那就让他一直提心吊胆躲着好了，躲过这几天回家再揍！ 　　所以燕长青看着得意的二娃很为难，要不要告诉他，说他老爸已经说不让他去了？ 　　思来想去，还是不告诉了，反正二娃说了，钻桌子又不费事——这两天他也不敢在酒厂里乱转，怕被老爸碰见，一直躲办公室里不出去，有人来他就钻桌子底下，反正没人敢来搜查燕老板的办公桌。 　　现在这货根本不知道这事儿，还在感慨：“也不知道铁蛋咋想的，去那干啥，纪律要求的严格的要死，干啥都不自由，在家玩着多好。” 　　不论村里的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只说玩的好的，也就是铁蛋和他玩的最好了。 　　现在铁蛋居然一心要去那种纪律严明的地方，二娃就不爽…… 　　燕长青倒是挺开心：“别说了，反正过完年才走，还能再玩个过年。” 　　“那也不行，一去就是一个学期啊！”二娃惆怅。“还不是他一个想去，好几个都去的，人一少就不热闹了啊！” 　　“迟早还会回来的。”燕长青笑笑。“再说人家那里的高中比咱们这里好，要不你也去试试？” 　　“不去不去。”二娃使劲摇头。“我就打算在家上高中，县里的一高太远了，我不想跑。” 　　燕长青无语：“你脸真大，还嫌一高远，人家也得让你去！” 　　“咋了，我想去还不容易？”二娃不服。“大不了给他们多交点钱……” 　　淦！ 　　燕长青无语了，他这两天听到铁蛋要出去上学的消息，心情一直很好，没顾上想别的。 　　不过听二娃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那个，回头我给你们搞点特训，争取都靠自己考个好学校。哪怕是在咱们这上，也考个像样的成绩，别想着花钱了。” 　　学风都是被你们这些混蛋给搞坏的，人家都是靠自己努力，你们是靠家长努力…… 　　说完又想了想：“那个，回头让铁蛋他爹请咱们大伙儿吃个饭，算是给他送行的。” 　　“那不对吧？”二娃纳闷。“送行不得咱们请客？” 　　“你别管，反正我就想让他请。” 　　…… 　　其实原本燕长青是有事的，他需要去岛国和前苏那边，看看两边的酒厂，顺便指导一下。 　　但是因为村里的小伙伴们的事儿，他只能等到这件事结束。 　　转眼武装部的老刘就来了，他和酒厂算是老熟人，保安队伍上的大部分人都是经他手来的，还曾经帮酒厂训练过一段时间安保队伍。 　　现在招人这事儿他是负责送通知书的，都是空白的，名单他那里有，凡是名单上的，只要同意去，填上名字就可以。 　　老刘来还告诉了燕长青一件事：“上头有人来问我，酒厂这边的情况，我给如实说了。本来他们想搞点调查啥的，现在也不会再搞了，以后就是合作，你安心酿酒就行，不会打扰你的。” 　　他在这里训练过人，待的时间也不短。 　　酒厂生产从不瞒人，不管谁来都可以随便参观，这点一调查都清楚得很，再加上老刘这么说，那就确定是没什么事儿了，以后就只有合作，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 　　这很好。 　　燕长青点点头，略过这事儿不再多说：“回头这些家伙们要是过去，你还得多操心，帮忙联系一下问问情况啊！” 　　老刘笑呵呵地点头：“放心，都是从这儿出去的，我肯定得关注点。再说他们有了成绩，我也有点功劳不是？” 　　这倒是真的，不管怎么说，除了祝晓斌，其他人的户籍都在这儿。 　　而且从韩教官他们决定从这里招人，老刘就一直协助，包括前期从学校调学生们的档案，查看这帮小伙伴们的体育成绩，还有接下来走程序，都绕不过他。 　　…… 　　通知书发下去，村里不少人都喜气洋洋的，觉得这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因为这些家伙们的成绩，和家里的财富增长不成比例，该是学渣的，照样是学渣，基本和燕长青记忆里的差不多。 　　只能说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铁蛋他爸倒是挺乐意铁蛋出去，但是他妈有点不太乐意，越是到最后关头，她就越不舍。 　　现在通知书都到手了，她终于忍不住，偷偷跑来找燕长青，想让他帮着说一下，别让铁蛋出去。 　　燕长青就劝她：“花婶，你要实在想儿子，就跟着去在旁边住几天看看。他又不是直接进队伍里，还要上学的，你是家属，跟着去一段时间也没啥。” 　　“那不还是离家远吗？”铁蛋他妈还是不乐意。“在家咱们还有人给他们做饭吃，去了那吃不好咋办？” 　　燕长青其实也理解，铁蛋家就这一个孩子，比较宝贝点很正常。 　　主要是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怕孩子出去受苦。 　　不过他对别人的态度是，想去不想去都可以，但是对铁蛋的态度不一样，还是劝：“有多远？实在不行我开飞机送你过去总行了吧？他们还是在省内的，咱们这有车，你随时都能去，和去县里差不多。” 　　“就算他不去，等过了年他考高中，他的成绩肯定能去县里的高中，还是不在乡里了！你就不用多管，我水旺叔别看大大咧咧的，说不定比你跑的都勤快……” 　　铁蛋他妈才不想那么多：“我就想着他才多大点，就让他跑恁远去……” 　　“他从小练功夫，是练的最好的。”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论文化成绩，他也是最好的。去了人家把他当宝贝的，你还怕他会吃亏？” 　　“你都忘了以前他练功夫太累，你还跑来说别让我对他别那么严格。现在都吃那么多苦了，在家上学，那以前的苦不是白吃了吗？我啥时候坑过你们？让他去肯定是为他好。” 　　看这女人还想多说，燕长青不想多说了：“行了行了，通知书都准备好了，你回去和水旺叔说一下，赶紧准备摆宴席，算是提前庆祝的，我还等着去吃呢！” 　　铁蛋和祝晓斌一样，学习刻苦，如果想留在那儿，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而且铁蛋其实还有个祝晓斌都不会的功夫，他和燕长青一样，兜里常年带的有五毛硬币，一手暗器功夫绝对出类拔萃，不敢说多厉害，反正三十米内打飞鸟没问题。 　　…… 　　一转眼燕水旺家的大宴席就摆了起来。 　　村里现在虽说到处都是小别墅了，家家户户也有了钱，可是有些传统还没改。 　　比如摆宴席，还是请大厨来家里做，在自己家的里里外外摆上桌椅板凳，请人来吃饭。 　　燕长青早早地就来到了这儿，还抢先坐在了主位。 　　这不客气的态度让李秀妮恨得牙痒：“你又不是人家的长辈，你坐这儿算啥？” 　　“我是他们师傅啊！”燕长青理直气壮。“不信你问刘部长，是不是因为他们跟我学了功夫，人家才让他们去的？” 　　老刘在旁边乐呵呵地点头：“这还真是他的功劳，他说的没错。” 　　李秀妮瞪着眼嘀咕：“那你也不能让别人都坐一边啊？” 　　其实她就是觉得儿子让一下都不让就自己坐，不礼貌。 　　哪有坐主位不客气两句的，但是这次燕长青就是没客气，有点反常了。 　　陈有亮在旁边直呲牙，不过他也没说啥，反正燕长青搞事情一流，他爱咋着就咋着吧！ 　　论道理燕长青说的也没错，按以前的说法，这传授技艺的师傅的座位，可不就得正上位吗？ 　　燕水兴在旁边直嚷嚷：“秀妮你就别说了，水旺巴不得七斤坐那呢，你还能管人家主人的安排？” 　　村里乱七八糟的辈分就不说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主人家愿意，其他客人没意见，那就不算坏规矩。 　　其实来的人挺多的，主要是一家家的摆宴席也麻烦，这次要去的人都凑这一次宴席当庆祝宴，结果桌子都差不多摆了大半个村，县里市里都来了不少人。 　　燕长青就坐着不动，杨乡长也在呢，看着也劝：“燕总坐这儿挺合适的，这帮小伙子的功夫可都是他教出来的，坐个主位正应该……” 　　李秀妮瞪了半天，气咻咻地冲燕长青撂下一句话：“等你回家再收拾你。” 　　…… 　　其实没人觉得燕长青不够谦让，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原因。 　　等到一群原本的小伙伴，在家长的带领下，挨个来敬酒的时候，燕长青就乐呵呵地端起了酒杯。 　　当时老杨老刘这帮人就惊讶了。 　　别说他们了，连燕二河陈有亮都有点吃惊，甚至燕大海也挺稀奇。 　　以前燕长青只品酒，可从来不喝酒的。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别人都以为燕厂长是酒厂大老板，还是酿酒大师，肯定十斤八斤不醉。 　　实际上现在来吃饭的人，大部分都清楚，燕长青根本就不喝酒。 　　和年龄没关系，乡里不讲究这些，有些熊孩子不让喝他们还偷着尝尝的，有些干脆家里对此都无所谓，想尝尝就尝尝，根本不当回事。 　　甚至还有老头们带孙子的，晚上睡觉前要喝两口，顺带让孙子也喝一口的。 　　眼看着燕长青连喝了铁蛋敬的三杯酒，大伙儿都惊奇的不行：燕总这是以后破戒了？ 　　结果就听到燕长青乐呵呵地说道：“这是你小子欠我的啊！现在你可算给我补上了，以后你就不欠我了。” 　　一群人都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不过也没人多想，反正酒桌上的气氛很快又热烈起来。 　　燕总都破戒了，大家谁还拿着架子，那就太不给面子了，开喝吧！ 　　反正这是燕总拿出来的好酒，平时有些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 　　燕长青就喝了三杯，算是铁蛋代表所有人敬的，然后就放下了酒杯。 　　看着一桌桌的人吆五喝六的端着酒杯酒壶，站着喝的坐着喝的，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从开始练武，他对铁蛋的要求就比较严格了点。 　　就像之前说的，铁蛋他妈还来说过，让孩子练功夫别那么辛苦。 　　燕长青当时就答应了，不过过后根本没听，甚至要求还更严格了点。 　　包括怕别的小伙伴们学了会惹祸的扔暗器，也只有铁蛋是他用心教过的。 　　那时候他不担心二娃和以前一样，和自己一样打一辈子工，没啥成就——得过且过也没啥，反正人这一辈子，怎么都是过。 　　只要平安就好。 　　唯独对铁蛋有些担心。 　　这让他一直督促着铁蛋，下苦功练功夫，学暗器。 　　直到后来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做生意，家庭条件大变化，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他对教小伙伴们练武的事儿才放松了下来，也对铁蛋放松了要求。 　　主要是有些事情不能多想，想多了脑壳疼。 　　…… 　　上辈子燕长青最后看到燕中正这个名字，是本地微警局视频号上。 　　小名铁蛋，大名燕中正的这家伙，学习比燕长青和二娃都好，当年玩的最好的三个小伙伴，只有他后来考上了大学，上的公安高专，然后回县城进了刑警队。 　　燕长青在某天晚上在刷视频，无意间刷到了他的名字，视频上只有一排黑白照片闪过，其中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带着憨笑，带着点坚定。 　　燕中正（1982.6-2008.12） 　　这个被二娃说过不讲义气的家伙，从小见到二娃挨打他先跑，谁想到他见到了坏人，不但不跑还往上冲，还手无寸铁的往上冲。 　　那年是他最后一次不讲‘义气’，婚宴的礼钱都收过了，答应小伙伴们过年回来喝的喜酒，没兑现…… 　　所以燕长青一直记着的，他欠的这顿酒，这辈子得给自己补上。 　　还好，现在补上了。 第320章 直升机 保镖 　　燕长青的米-26直升机从到家之后，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 　　在国外开着倒是无所谓，那里地广人稀，而且是个机场，直升机飞来飞去都挺正常。 　　但是在家里，燕长青觉得太招摇了点，除了回来那次，后来就一直放在那里，供他和燕二河两人研究。 　　直到过完年民俗节开始，这架直升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再加上还有去年的那一架小直升机，两架直升机盘旋着在桃树乡这巴掌大的小地方，轰隆隆地东边一趟西边一圈，威慑力绝对超标了。 　　杨乡长坐在米-26上满是新奇：“长青，你二叔是不是就研究准备造这个的？” 　　燕长青都没法回答，硬着头皮说道：“嗯，他是这么想的，瞎想的，估计等他造出来得等上几年。” 　　“确实厉害。”杨乡长对这些懂的不多，就觉得挺厉害。“比旁边那个可大得多。有了这大家伙，现在感觉咱们乡可真小啊！” 　　以前一直觉得挺大的乡，从所有的乡村柏油路开通，人们就开始觉得乡里有点小。 　　一个乡镇能有多大，现在直升机飞起来，转一圈也就喝两口茶的功夫，当然感觉变得更小了。 　　旁边小徐总哈哈直笑：“这飞机我知道，要是放开速度，杨叔就发现连桐树县都挺小的了！要是真能造这个，那才牛了啊！” 　　这货倒是自来熟，和杨乡长见了没几次，直接就喊上了杨叔。 　　王大江在旁点头：“有这个确实方便，方便得多。这个还能载货的吧？可惜一般人想买人家也不卖。” 　　这架飞机上现在人有点多，青省川省那两个酒厂的老板，还有老冯和陈有亮，以及大小徐总那边的一批人…… 　　名义上都是来参加民俗节的，实际上大伙儿更关心的是未来一年的合作问题。 　　合作的越愉快，大伙儿就越愿意经常聚一聚，哪怕不商量什么大事儿，在一起坐坐，互相沟通一些消息，说不定也就有了什么商机。 　　而且今年还有一件大事儿，香江回归。 　　毕竟生意做的大了，需要关心的事儿就要多一点，很多时候某些方面的变化，可能就会对自己的生意有影响。 　　而且一直到现在，还有人担心到时候有意外。 　　不过燕长青倒是清楚，到时候最多有些经济方面的事儿，其他的问题一点没有。 　　…… 　　黄佩珊也在飞机上，她可不是来瞎凑热闹的，她是带人来参加民俗节的。 　　至于说民俗节为啥会有一大帮金发碧眼的人唱歌——随着电脑网络一点点的发展，地球村的概念也火了起来，既然地球都成了村，全村老少一起过个节，也挺正常的。 　　而且黄佩珊搞的娱乐公司现在在国内的名气挺大的。 　　自从连锁酒店开幕式之后，原本的小破娱乐公司瞬间成了香饽饽，接到了不少的商演合作邀请。 　　这年头卖摩托车电动车的电视广告，都是找个金发大妞儿站在车旁边，摆个姿势，来一句生硬的某某车真好。 　　在咨询没那么发达的时代，很多地方公司想联系个国外的娱乐公司，花钱都找不到好的门路，现在刚好，有人送上门来了，立刻就甩着钱开始邀请合作。 　　在黄助理看来，正好给那些原本没啥名气的小歌手们一个锻炼的机会，而且还有钱挣，她让人带着娱乐公司的一部分还没名气的人，到处跑商演挣外快。 　　有名气的就算了，赶快回去在更大的市场上挣钱才是正事。 　　当然民俗节就不一样了，老总家乡的大事，公司内不管多大名气的都要来。 　　还有很多外边公司的人想来参加，不过黄佩珊怕给老板添麻烦，都没让。 　　不过现在很明显，看下边的人群，来看直升机的人比看外国人表演的还多点。 　　直升机在天上飞，下边的呼喊声都能传上来，让飞得低一点，给大家看清楚点。 　　这是比外国人还稀奇的大家伙，从飞机到家，附近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去参观过了，纷纷评价说：比二十年前涨水的时候，给咱们扔馒头的直升机还大。 　　但是离得远的人可没看过，毕竟酒厂那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乱转的。他们只听说过，知道这是唯一的直升机，现在都来看稀奇的。 　　目前其他地方，比如韩教官所属的系统内，他们拥有的最先进的是米-17。 　　所以现在这架飞机，其实很抢手很惹眼。 　　…… 　　也是巧的很，现在韩教官就在桃树乡，带着一群人，还有武装部老刘一起抬头看着天。 　　都是自己人，他说话也没啥顾忌，正在问老刘：“你说我们现在和他谈一谈借他飞机的事儿，有没有希望？” 　　老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借走不大合适，不过要是有几个人想上去看一看，我估计没啥问题。燕总真的没那么不好说话，平时一些小事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其实从那架直升机在国内落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不过现在不少人都顾忌大方面的影响，加上某艺术家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所以不少人虽然心里惦记，但是也不好轻举妄动。 　　其实韩教官想的更多点：“现在那边都给燕总送一架了，如果我们再去买，应该会好买了。” 　　“口子都开了，肯定容易点，不过买回来有用吗？”韩教官后边的一位低声说道。 　　其他人都是叹气。 　　没办法，现在就算买了，也仿造不出来，而且这也不是一毛钱十几斤的大白菜，哪是某个人说买就买的。 　　实际上后来这款直升机进入国内，最早也不是他们采购进来的。 　　“先看看吧！”韩教官身后另一位说道。“能具体地看一看，知道差距也是好事儿，至少知道努力的方向。” 　　老刘提醒：“好商好量的说，燕总没那么不好说话，不过他毕竟年轻了点，你们……” 　　“我们肯定是求着来的啊！”韩教官无语的很。“你以为我们办事就那么教条啊？就这次招人的事儿，不也是顺手推舟，想着先打好关系，以后其他的事儿都好说点。” 　　老刘点点头：“那就行，人家年轻还有本事，打好关系肯定没错。” 　　别看一群人就他级别最低，别人都是几杠几星来着，偏偏他对这里最熟悉，他的意见就最重要了。 　　韩教官身后一个人不忿：“老刘你现在谱大的很，一会儿下去非得和你试一试不行。对瓶吹敢不敢？” 　　“不敢！”老刘笑眯眯地背起了手。“我这的酒都是好酒，不能让你浪费了，想对瓶吹下次你自己带酒来……” 　　韩教官身后另一个说道：“要不回头和他搞点合作，咱们帮着他搞点运输啥的？” 　　搞运输他们还是有优势的，现在还没大整顿，他们的车在路上跑不用交过路费。 　　“人家也不差那点运输钱，省下来的这点不还得上交？”老刘反驳道。“就直接去好好说就行，说了人家没那么不好说话。” 　　“空着手去说也不大好，总得有个说法。”韩教官反对老刘的直接去说。 　　老刘眉头皱了起来：“他也不缺啥啊？” 　　都是惆怅，遇到个不求人的，也麻烦。 　　…… 　　为了支持民俗节的事儿，这一年西阳市做了一件大好事儿，全地区的所有收费站，从初一到十六，大半个月都不收费了。 　　再加上民俗节的影响力扩大，来参加活动的人是越来越多。 　　老杨在天上看着都不放心，没多大一会儿就下去看他的抽奖活动去了。 　　去年一等奖还是面包车，但是后来活动刚开始就提前结束了，今年准备的更充分，奖券更多，大奖也直接变成了桑塔纳。 　　当然不是最新的款，新款办下来还是得二十来万，有普通老款的便宜点的。 　　即便如此，也够上个头条新闻的，因为民俗节的摸奖活动去年就打出了信誉，最后中大奖的人绝对不是关系户，全乡人都可以证明。 　　燕长青开着飞机转了几圈，心情大好，还下去帮二娃他们敲了一会大鼓。 　　这帮家伙们分别在即，都在舞龙呢！ 　　…… 　　痛快地玩了几天，等到民俗节快结束的时候，老刘才带着韩教官找上门来。 　　这群人商量到最后，也不知道能拿出来点啥好处来。 　　关键还欠人情呢，别人给他们供货，那都是想和他们拉关系，但是酒厂这边，现在他们是需大于供的。 　　他们那还有不少人拿着酒搞研究啥的，想弄明白同样是酒，为啥区别就这么大。 　　这些事情虽然没明说，但是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也没指望瞒着酒厂方。 　　再说酒厂实际上还提供了不少岗位，通过老刘这边，安排了那么多保安人员。 　　最后思来想去，拿几个友好合作的牌子去吧，能让酒厂少往上面交点钱的，还能少一些骚扰，虽然酒厂现在也不需要，不过总不能空手上门去。 　　老刘鸡贼的很，他还提前给燕长青打了电话说了这事儿。 　　其实燕长青真的不在意这些，还是那句话，能好好说的事儿，而且顺手而为的事儿，他还是挺乐意的。 　　所以事情也顺利的很，商议好了等活动结束，直升机不用了，就随便他们看。 　　…… 　　接着燕长青就和大徐总一行人，直奔前苏去了。 　　那边酒厂他还得去看着点，现在他不去，酒厂的产量能上去，但是质量上不去，还得靠他点石成金的本领去点一点。 　　大徐总王大江他们都没走，一起跟着一起去的，他们还要谈生意的。 　　刚到地方王大江就吧唧着嘴：“这次又跟着燕总占便宜了，平常咱们来，哪有这么大规模的接待啊！” 　　可不是嘛，标准都不一样。 　　他们来人家最多派个中层的人来接待，现在燕长青一来，西多罗夫又带着人来接人了。 　　一个酒厂建起来，直接解决了数万人的就业问题，让当地的土豆再不怕销不出去，间接创造的就业岗位更是数不胜数。 　　更不用说就算利润要分给燕长青一大部分，一年创造的收益也够西多罗夫养他手里的那个队伍了。 　　现在燕长青就是这里的贵宾客户，不管啥时候来，只要西多罗夫能抽出时间，肯定会亲自来接待。 　　而且到了之后，燕长青旁边就多了一整个小队的保镖，比上次的标准还高了不少——共计四个标准班的人，两个班一组，轮流执勤当保镖。 　　很明显，这个酒厂超出了西多罗夫的预期。 　　他们毕竟不是专业搞民政的，知道酒厂能带来好处，但是现在酒厂短短几个月的效益，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所以西多罗夫相当的大方，直接表示：“这一队人是我们免费提供给燕总的保镖，希望燕总回去的时候也带上，以后不管去哪里旅游，也方便点。” 　　“已经给他们办理了安保方面的证件，走到哪儿都没问题的。” 　　真的是怕燕长青遇到个什么事儿，不怕一万，就万一啊！ 　　不过这事儿让燕长青拒绝了，他哪儿需要什么保镖。 　　在这里跟着就算了，回家的话天天身边跟着这么一群彪形大汉，那也太惹眼了，也太不给桃树乡派出所一把手王所的面子了。 　　大徐总对此表示：“货比货得扔，人比人……” 　　小徐总当时就受刺激了：“爸你说就说，看我干啥？你不是也没这待遇？” 　　…… 　　受刺激的小徐总等别人都办正事，他跟着燕长青在酒厂，眼睛瞪的溜圆，想看看燕长青怎么就让土豆变成全世界都喜欢的伏特加的。 　　还直冒酸水：“这面子也太大了点，到了这儿人家还给派保镖，咱好歹也是合作伙伴，一个都不给咱派……” 　　燕长青嫌他唠叨：“你愿意就带几个上街威风去，我这干活呢！” 　　“我偷师呢！”小徐总振振有词。“等我学会了，下次我来，他们这也得给我准备这一队人。就这武器都不行，还得给准备俩扛火箭炮的。” 　　“你咋不让给你准备两辆坦克了！”燕长青无语的很。 　　“有了更好，实在没有的话，装甲车也凑合。”小徐总表示自己不是挑剔的人，毕竟是做梦嘛，只要是美梦就行，不用太具体了。 　　“那你好好学！”燕长青一向不介意技术外流的，只要别人能学得会。 　　“我正在学，等等，我找个小笔记本。”小徐总装模作样地点着头。 　　学个毛线，真能学会他早会了，在酒厂那会儿天天跟着看，那会儿他就觉得自己学会了，回家想自己酿酒显摆一下来着，结果差点把老家的房子点着了。 第321章 打猎 　　燕长青在前苏待了一周多的时间，给这边的酒厂重新理顺之后，就准备回家。 　　小徐总很是有点不舍得离开：“多玩几天呗，你不觉得在这挺舒服的？虽说天气冷了点，可这边雪景是真不错。” 　　主要是燕长青忙完之后，经常开着飞机溜圈拍风景。 　　徐一博是出了门就不想回家的人，能跟着混个直升机坐就满足的很。 　　只是燕长青有计划：“我还有事儿呢！接下来回家待两天，还要去岛国那边的酒厂看看。然后就要去参加个音乐节，接下来准备到澳洲去，开始研究葡萄酒。” 　　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不打算随便改变计划。 　　“还要去岛国吗？参加音乐节？”徐一博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带我一个呗，我就想跟着你长长见识。听说岛国那个，啥行业挺火的是吧？” 　　“呵呵！”燕长青不置可否。 　　徐一博脸一红：“你呵呵什么来着……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你就懂了……” 　　燕长青用冷笑代替了说话。 　　上次燕长青来，这边就安排了几个陪同的非专业导游，现在也不例外，只不过没了导游，变成了住所里服务员比较多了点，而且一个个身高腿长，各种风格都有。 　　徐一博起初还以为自己住的地方也会有，结果后来一看，呵呵，感情自己住的地方的服务员，就一个不说，还是个身板足足顶他两个半的大妈。 　　小徐总心里的那个羡慕妒忌恨就不说了，关键是，燕总他只看看，都浪费了啊！ 　　简直可恨。 　　更可恨的是，燕总还表示，他乐意撩就自己撩，能撩走算他的。 　　他确定了燕总真的没意见之后，瞒着另一旁谈生意的老爸叔伯们……然后，就碰了好几次钉子，别提多郁闷了！ 　　…… 　　燕长青回到家的时候，铁蛋等几个小伙伴出远门的都走了。 　　他在酒厂待了两天，就直奔岛国而去，这次没带小助理，带了两个累赘。 　　小徐总一路上鞍前马后，对燕总相当恭敬。 　　不过他的恭敬明显流于表面，比不上旁边另一个叫王宋峰的——这是王大江家的老二，老大是走的仕途，老二是跟着跑生意的。 　　王大江让老二跟着过来玩，也是想让儿子和徐一博一样，跟燕总打好点关系。 　　不说燕总在前苏那边和他们的差别待遇，就说当初那一个雕像，已经足够让这一家父子三个对燕总的态度不一样。 　　小王总虽然没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酒桌上喝多了直接问燕长青喊叔，可态度是真恭敬。 　　他对燕长青是真感激，当初他妈走的时候他还小，而后老爸生意忙没顾上多管他，心里对老妈就更一直放不下，甚至对老爸后来的生活作风很是有些不满。 　　直到那一座雕像摆在了家里，他老爸明显收敛了许多，父子俩的关系也好了许多。 　　…… 　　下飞机的时候，徐一博就开始感慨：“果然不亏是燕总，不枉我鞍前马后伺候了你一路。” 　　燕长青懒得搭理他，这货是人越熟就越暴露本性，现在说着话，盯着前面那些迎接的人，眼睛都直了。 　　除了上山彻来迎接，还有几个娱乐公司的人，其中那个星空娱乐的，现在和黄佩珊那边的娱乐公司有些合作。 　　至于其他的，那都是不请自来的。 　　岛国自从十几年前，在最巅峰时期被美丽国打了一闷棍之后，一直试图寻找出路，娱乐圈也不例外。 　　而黄佩珊搞的娱乐公司虽然不大，但是公司本身就注册在洛杉矶，加上背后有个大作曲家，无形之中就有了很多资源。 　　那个星空娱乐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上次试图对燕总拉拢腐蚀没成功，但是好歹认识了黄佩珊，而后就成了合作伙伴，希望能借此机会，让公司旗下的艺人，走进好莱坞。 　　而现在来迎接的，除了上山彻老老实实带着公司的人，其他的娱乐公司都把比较能代表自家公司形象的娱乐明星带来了。 　　让徐一博眼睛看的有点直的原因是，这些人带的至少有两对双胞胎，一模一样的那种，而且颜值特别能打的那种。 　　这货一边看一边嘀咕：“燕总，那些双胞胎估计都是给你准备的，你不表示下吗？” 　　燕长青就无语，难道自家娱乐公司里有一对双胞胎，这些人就以为自己有什么癖好不成？ 　　…… 　　上山彻管理酒厂是一把好手，这是毋庸置疑的。 　　除了技术上他确实没办法，公司其他方面在他的管理下，都治理的井井有条。连在这里肩负‘监督’之权的那位黄佩珊的学弟吴凤仁，在汇报工作的时候，都表示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燕长青对此倒是不意外，毕竟之所以接手这个酒厂，就是因为上山彻这个人。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上山彻会因为卸下了重担会放松，现在看来这位一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干的比他预想的还好一点。 　　燕长青在酒厂忙的不亦乐乎，徐一博和王宋峰也没闲着。 　　王宋峰是想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的，但是徐一博有点心不在焉：“小峰，你说燕总是不是有啥洁癖？我看那些人还挺不错的，他一个都看不上？” 　　王宋峰斜了他一眼：“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 　　“呵呵，说的和你没看似的。”徐一博不忿。 　　王宋峰淡定得很：“我看是因为养眼，别的我可没想。” 　　徐一博无言以对，因为王宋峰这兄弟说的还真是实话，大概是因为当年他妈去世后，王大江的生活作风有点让他看不惯，所以现在他在这方面相当保守。 　　想了半天，徐一博才说道：“燕总去酿酒你还去看看吗？” 　　“去！”王宋峰点点头。“我想跟着他学点东西，从第一次见面就想了，能合作最好，不能也没啥，跟着当个跑腿的也行。” 　　徐一博又没话说半天：“我有想法，你听不听？” 　　王宋峰看了他半天，见他似乎真有想法，才问道：“说来听听？” 　　徐一博得意一笑：“他不是酿葡萄酒吗？咱们先去收购点葡萄？或者整几个葡萄园，等到以后他建酒厂咱们供应葡萄？” 　　王宋峰考虑了一下：“这个倒是不错，酒厂的原料如果全部从外边采购，容易受制于人，毕竟那里不是咱们家这边，还是得有点自家的才行……” 　　至于说没搞过，这点都不用说，到时候先雇人干，自己派人跟着学就是。 　　徐一博更得意起来：“他在那里买的有个小农场，咱们也去搞点投资。那边风景不错，人又少，以后过去度假也不错。” 　　王宋峰点点头：“要不咱们提前出发，反正这边也没啥可玩的。早点过去先熟悉一下地方，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 　　小徐总当时就迟疑了：“这才刚来，我还想出去转转呢！” 　　王宋峰黑着脸：“你就是想去见识见识这里的特色店是吧？看来徐叔平时管你管的还是不够严。” 　　小徐总嘿嘿一笑：“反正去哪儿也不差这几天。” 　　王宋峰想说一句，这里离得近随时都能来，但是看徐一博那下定了决心的模样，只能无奈叹气。 　　…… 　　岛国这边的酒厂原本就有老技术工人，有人协助，燕长青在这边的工作更轻松。 　　王宋峰跑过来说要去澳洲买种植葡萄的农庄，燕长青略一思考就提出了反对意见：“现在时间还早了点，我准备一边酿酒，一边研究一下葡萄的种植，免得什么也不懂就去办事。” 　　看小王总还迟疑，他又说道：“别着急，人家徐总就知道玩，你们好歹也来了，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个导游，先出去玩几天。” 　　王宋峰摇摇头：“一博要去看什么风俗店，我不想去。” 　　“那也没事，各玩各的就行，多安排个导游的事儿。” 　　“让他去吧，我跟着你学习一下这边企业的管理好了！” 　　“那也行，这里的事情不多，过几天咱们就能去澳洲打兔子了。” 　　…… 　　实际上三个人扛着枪去打兔子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了许多。 　　中间三人又去了一趟音乐节，而后来才来到澳洲。 　　打猎是在收购了许多新鲜的葡萄，并且雇佣了工人进行前期处理之后。 　　当然这中间也没闲着，三个人先熟悉了一下这里关于打猎方面的法律条文——而后就发现，其实扛着枪打兔子这事儿，不但没限制还会受到奖励的。 　　每个地方的条文不一样，但是无一例外，打兔子是值得赞赏的行为。 　　甚至雇佣的一位老猎人表示，愿意免费当导游，可见这里的人对兔子的憎恨。 　　三人其实也没打算捕猎其他的动物，和那些试图显示自己‘英勇’的富豪们不同，这三人就是顺便玩的，特别是燕长青。 　　打兔子只是一个回忆，他甚至还带上了摄像机，准备把打兔子的情况拍摄下来，拿回去给二叔看看。 　　燕二河的那几杆枪都上交了，现在想打猎只能跑前苏去，他的实验室还没成果，但是他本人已经相当有成果——获得猎熊的成就。 　　…… 　　徐一博扛着枪耀武扬威，其实在前苏他就想打猎来着，不过那时候燕长青没空。 　　他还试图给燕长青进行枪械知识培训，但是对于作弊的某人来说，点亮一个射击技能又不费事儿，而且以前在前苏也不是没玩过各种枪支，论技术比他强多了。 　　眼看着燕长青举着枪似乎随手开了一枪，老猎人的猎狗就兴冲冲地跑去捡猎物，他很无语地转向王宋峰：“小峰，来，我给你讲讲怎么使用这玩意儿……” 　　王宋峰面无表情，熟练地操作着枪支，看的徐一博相当无语——就算现在已经禁枪了，小王总老家那疙瘩也还有相当一部分猎人，拥有持枪打猎的资格。 　　燕长青笑呵呵地举着枪到处瞄准，对他来说连瞄准镜都有点多余，而且这地方的兔子，根本杀不完。 　　老猎人戴维斯介绍道：“听说现在正府正要试验新的病毒消灭兔子，如果有效的话，应该能保证几年内能少见到一些这些小恶魔。” 　　小徐总举着枪四处瞄准，结果猎物都被燕长青和王宋峰给抢了，干脆也不打了：“用了病毒，那兔子还能吃吗？” 　　“没有人吃这种小恶魔的。”戴维斯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我还记得小时候，在我父亲的农庄里，那时候遍地都是这种小恶魔。当时也是用了病毒才消灭了大部分，不过……” 　　他的脸上又开始露出后怕：“这种小恶魔一直没有销声匿迹，很快它们就进化出了抵抗病毒的能力。所以每隔几年都要用新病毒去消灭它们。” 　　燕长青上次来的时候就了解过了，不过上次太忙才没时间来打猎，对老猎人的话一点不意外。 　　倒是王宋峰和徐一博之前没关注这些，听了很是好奇，连王宋峰都放下了枪，开始听戴维斯讲这些关于兔子恶魔的故事。 　　…… 　　在戴维斯的故事里，兔子恶魔的身影无处不在，当年很多农场主一夜醒来，发现自家的农场变成了兔子养殖场，到处都是兔子的身影，这些恶魔到处挖洞，连马匹都不敢在草地上奔跑。 　　那时候到处都在举行消灭兔子的比赛，号召城里人都拿起猎枪，走出城市去捕猎兔子。 　　这故事听得徐一博和王宋峰都一愣一愣的，好家伙，这要是咱们早点来，那不天天吃兔子吃到吐…… 　　实际上现在还不晚，就像戴维斯说的，现在兔子已经又泛滥到了当地政府必须使用病毒的时候了。 　　现在整个澳洲不到两千万人，可是根据科学家们的预估，兔子的数量早已经再次超过了两亿只……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徐一博和王宋峰心里就是这么感慨的，当然没敢说出来，因为戴维斯说的苦大仇深，似乎和兔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而实际上，这位一辈子都在狩猎野兔的老猎人，就是和兔子不共戴天。 　　当年他还是个衣食无忧的少年，直到某天发现自家的农场里，有了兔子这个恶魔的身影。 　　所以看着燕长青举着长枪四处砰砰砰，一只只兔子倒下，老猎人瞬间就觉得这位大艺术家果然不愧是友好人士，不像旁边那俩，只知道听故事，连恶魔都不消灭了…… 第322章 音乐的尝试 　　徐一博看着几个工人挖了一个大坑，然后把一堆血淋呼啦的死兔子扔进去，接着一铲一铲的土盖上去，心里还是颇有点心痛的。 　　打猎好几天，他终于技术有成，现在这里的猎物里，可也有他的一小部分。 　　不过实在是吃不完，厨房那边还有几只，王宋峰正跟着燕长青学剥兔子皮，顺便学学红烧兔的做法。 　　燕长青的手艺太好，让他们俩人都跟着享受了几天的兔肉大餐，如果不是这玩意儿只要开车出去就能打得到，还真不舍得把一些猎物埋了。 　　这里燕长青小农场里的新别墅，刚装修好，结果就成了兔子剥皮场。 　　旁边搭手的还有老猎人戴维斯。 　　澳洲人其实也有吃兔肉的，只不过他们担心政府经常用毒药灭杀兔子，兔子身上会有毒，所以吃的人不多。 　　但是戴维斯表示，他很确定这些兔子吃起来没问题，因为他自己就吃。 　　身为一个专业兔子屠杀猎人，他对政府每年灭杀兔子采取的措施都很清楚，加上对兔子的痛恨，导致他成了一个兔肉爱好者。 　　不过他的厨艺就不说了，第一次吃燕长青做的兔子肉，他就成了燕长青的忠实拥护者。 　　等到一锅兔肉上桌，每个人端着盘子分上一份，开始享受美食。 　　徐一博虽然学不来做兔子，但是不妨碍吃着拍马屁：“比前两天的更好吃了，燕总的手艺越来越厉害了，只吃这个我就能吃饱……” 　　王宋峰跟着点头，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对燕长青厨艺的崇敬之情。 　　澳洲现在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各种蔬菜也是不缺，搭配上兔肉，对他们来说，在这里的生活简直是神仙生活。 　　…… 　　吃过午饭燕长青就去看自己酿造的葡萄酒，才点亮的技能熟练度涨的飞快。 　　葡萄酒的酿造技术是相当简单的，在很多农村，家里有葡萄树的人家赶上哪年葡萄结的多，都会自己制作葡萄酒，比酿白酒还省事。 　　但是简单的东西想做好也不是那么容易，燕长青做起来还是很认真的，为了尽快提升熟练度，最近几天他除了白天打会儿猎，其他时间都在搞这个。 　　除了这个，还托人把自己的古筝和二胡送了过来。 　　第一批葡萄酒已经出来了，不过味道很一般，燕长青也没指望这个能卖钱，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酒，除了分一部分给工人们，剩下的只能先装起来放在刚建好的小酒库里。 　　徐王二人对于酿葡萄酒这事儿也挺感兴趣的，不过忙了一小会儿，燕长青就对两人道：“今天没啥事儿了，剩下的就是处理新鲜葡萄，你们俩要是想打猎就去打猎去好了。” 　　徐一博最开始的几天都没猎物，一直放空枪，到最近两天才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猎物，现在正处于打猎发烧期，闻言就点点头：“老王，你去不去？” 　　…… 　　让俩人跟着戴维斯出去打猎，燕长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戴维斯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兔子猎杀者’，对附近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他也用事实证明过这一点——周边地区的各种小路小河沟就没有他不熟悉的。 　　等到三人离开，燕长青又继续忙碌了一阵子的葡萄酒酿造，忙完之后，就进了别墅，盯着自己的古筝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抚了几下古筝，最终却拿起了二胡。 　　悠扬的二胡声响起，似乎并不响亮的声音，却传遍了整个农场，包括山脚下那一小片葡萄园，在里面劳作的工人们也听得到。 　　小农场除了建别墅，其他的地方燕长青并没有做出什么改变，一切都交给了原来的那些工人，按照以前的种植规划管理着农场。 　　不过最近酿造葡萄酒，还又多雇佣了一批工人，数量也不多，都是附近城里郊区的人们，算是打零工的。 　　他们负责在酿造葡萄酒时当个帮手什么的。 　　此刻听着悠扬的二胡，虽然他们以前没听过二胡，但是在听到第一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心旷神怡，不由自主地就沉浸了音乐之中。 　　一瞬间他们仿佛就感觉劳作的疲累远离了自己，整个身心都仿佛浸泡在温泉之中，身边有温暖的泉水流淌，扑面而来的柔和的风…… 　　这个农场的主人是谁他们当然知道，而且这几天和燕长青也接触不少，自然知道，现在自己等人是赚大了，不但来能挣到一份零工钱，还能免费欣赏闻名世界的艺术家的演奏。 　　带着类似的想法，让他们对这种没听过的乐器，带来的音乐中隐含的奥秘更加好奇，听起来也更加专注起来。 　　那些司空见惯的蓝天白云青草农场，还有近处的小山，似乎也风景格外秀丽起来。 　　说起来这座小山也是属于农场的一部分，只不过一直派不上用场而已。 　　不过这山上也没什么资源，如果真有什么资源，离城市还不远，早就被人买走了，不会一直是公共用地，被拿来赠送。 　　…… 　　悠扬的二胡声一直响到了徐一博和王宋峰回来。 　　徐一博兴致相当高，一进来就喊道：“快到农场的时候我们还听到你在拉二胡，怎么我们一回来你就停了？还以为你给我们庆功呢！” 　　燕长青心说就是听见你们回来的车声，才停下来的。 　　不过说的是：“拉了半下午了，就是日常练习。你今天下午开张了吗？” 　　“呵呵！”徐一博得意一笑。“你问他。” 　　王宋峰在旁边无奈回答：“他今天下午用的是猎枪，打了二十几只兔子。” 　　在这里的枪支管理从去年开始严格起来的，但是只针对自动步枪等容易造成大问题的枪支。 　　在打猎方面就没什么限制，半自动步枪，猎枪都可以。 　　这里的猎枪是指单管或者双管猎枪，有的射程还不到百米，可以用独头弹和散弹的那些，在有效射程内这种猎枪的威力还是很大的。 　　戴维斯准备的就是双管猎枪，不过前面大家都是为了打兔子吃肉，用的都是小口径半自动步枪。 　　像是戴维斯准备的大威力双管猎枪，根本不在他们的选择范围之内——兔子就那么大，威力太大的枪只要打中，基本就没啥剩的了。 　　很显然，今天中午兔肉吃了个饱，下午就是游戏猎杀时间，所以徐一博就无所谓猎物了，追求的只是猎杀数量。 　　这种情况下，可以装散弹的猎枪毫无疑问就成了最好选择，即使瞄不太准，也可以碰运气。 　　…… 　　徐一博对自己用了作弊一样的武器得意洋洋：“用什么枪不重要，打到了猎物才重要。” 　　燕长青不想打击他，出来玩嘛，怎么开心怎么玩：“算你厉害，明天咱们有时间还可以去爬山，旁边这小山也属于农场。对了，戴维斯，我们去山上如果看到动物可以随便打吧？” 　　“当然可以。”戴维斯点点头。“不过好像这座山上没什么动物。” 　　“那就当爬山玩吧！”燕长青也不意外，就是一个小山包，附近还都是农场，以前是公共地区，有猎物也被别人打走了，现在就算成了有主之地，也没管理过，只是在一圈立了个标志而已。 　　徐一博有些意外：“山你也买下了，怎么不早点说一声，早说我们刚才就去山上了。” 　　“那是赠送的山，上过新闻的，我们都知道。”戴维斯笑眯眯地说道，他是本地猎人，当然关注本地的事情，不然扛着枪跑到有主人的土地上，那就有麻烦了。 　　徐一博还在发愣，王宋峰在旁边笑了笑：“你不看新闻吗？咱们那的报纸上也有登过，不但赠送了一座小山，现在燕总在这里拥有的权利和本地人差不多了。” 　　当初澳洲恨不得燕长青的唱片卖到全世界人人都买，宣传上不遗余力。 　　特别是后来旅游人数大量增长，他们更是动力十足，把燕长青的新闻翻来覆去地在媒体上宣传，包括他们赠送了土地，赠予的各种权利等等，恨不得直接说燕长青喜欢这里，已经成了本地人。 　　徐一博其实也听说不少，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只顾着玩了，根本没想过其他。 　　现在听了兴奋不已：“听说这里的土地买了之后就是永久的了对吧？赠送的也是？” 　　“当然是。”戴维斯负责解释。“这里无主的土地还是很多的，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来买。” 　　“那肯定买啊！”徐一博劲头十足。“本来就想买葡萄园，既然这样，提前买了也无所谓。” 　　燕长青在岛国的还劝王宋峰晚些买，主要是想等自己的葡萄种植的技术提高一点，看能不能培养出来好一点的品种，到时候谁再买了直接种好葡萄。 　　不过现在徐一博这么说，也挺有道理。 　　等到将来互联网泡沫，很多原本投资互联网的人就会考虑把资金转向其他方面，土地毫无疑问就成了其中比较优质的选项，搞不好到时候土地还会涨价。 　　其实对于想长期投资的人来说，早一天买晚一天买，区别也不大。 　　…… 　　晚上就不吃兔肉宴了，这里距离海边很近，海鲜都是最新鲜的。 　　在外边比较出名的澳洲小龙虾在这里其实也普通的很，鳕鱼三文鱼等其实都挺受欢迎的。 　　别墅里有临时制作的烧烤架子，晚上大伙儿就吃上了烧烤。 　　燕长青的大厨位置毫不动摇，哪怕以前他没显露过烧烤的手艺。 　　不过今天他这个大厨格外忙碌。 　　正在烤龙虾，就有个大胡子工人跑过来，拿了一大堆蔬菜过来，介绍道：“咱们的农场种的菜比较少，这是我太太今天去超市买的，感谢老板今天的音乐，让我们欣赏到了美妙的艺术……”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不断有人过来。 　　送的甘蓝都有好几种，还有本地的球形茴香等。 　　接着还有牛肉，本地产的比较有名气的红酒等等。 　　都是来了放下说几句就走，态度相当恭敬。 　　徐一博很是有些好奇，悄悄凑过来说道：“燕总，怎么感觉今天这些工人今天特别热情啊？” 　　其实不但他好奇，连王宋峰也支棱着耳朵呢！ 　　他们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前几天工人们对老板是恭敬，甚至还有感激留下他们继续工作的，但是和今天这种态度比起来，那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燕长青微微一笑：“今天我拉了小半天的二胡啊！平时我的音乐他们都要买来听，今天听的是现场，当然会感激了！” 　　“就这吗？”徐一博有些不信，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挺有道理。 　　燕长青的名声经过去年的旅游，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甚至包括年前的一部纪录片播放，就因为有他参加了音乐制作，让纪录片的收视率比以前翻了好几倍，卖出去的版权也多了不知道多少。 　　这样的艺术家现场演奏，听的人当然很开心了。 　　关键他的音乐不存在听不懂一说，只要听到的，就能明显感觉到音乐里想要表达的主题。 　　甚至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听了音乐之后不但精神焕发，连身体上的疲累都能轻松不少。 　　所以这些工人们的态度变化，也不是不可理解。 　　…… 　　但是燕长青其实也没有说全。 　　他下午的音乐，其实算是一个实验，所以才让人把自己的乐器从国内运送过来，要等徐一博等人离开之后才开始练习。 　　在下午演奏的曲子里，有着双重的含义。 　　一种是纯粹的音乐表达，听了让人心旷神怡从精神到身体都觉得舒服。 　　另一种，则是表达自己在音乐上的成就，让人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佩服，敬佩或者崇拜等等。 　　后边这一种，只是一个尝试，他从来没试过这样做，以前只是表达纯粹的音乐，给人以享受。 　　但是尝试的效果，似乎还挺不错。 　　虽然是晚上，但是现在别墅外灯火通明，他的观察力又细致入微，能感觉到那些人送来东西时，态度上的不同。 　　既然如此，他就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考虑做一个音乐专辑，在某些地区试一试？ 　　不过需要找一个足够好的理由才行，不然的话，做了音乐专辑，却只在部分地区发行，属于有些反常了。 　　而且这个地区也要想好才行。 　　所以这个计划，他只是在心里想想。 　　反正还要继续做葡萄酒，等着慢慢计划好再行动。 第323章 安乐窝的设想 　　很多时候，人的观感是会受到心情影响的。 　　小山本来就是一座这片大地上很常见很普通的小山包，一路走来，最罕见的也就是遇到了几只琴鸟，以及其他几种叫不上来名字的鸟类，至于大一点的动物，根本没有。 　　但是这是属于‘自家’的土地，所以燕长青三人登山的时候，还是相当的开心。 　　不过也只限于登山，徐一博和王宋峰上山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等到了山顶，就感觉到了劳累，公子哥的气质一览无余，两个人和争斗失败的袋鼠似的，垂头丧气。 　　因为这山虽然小了点，可它是没有路的，能爬上来，全靠一开始的那点爬‘自家’山的新奇感支撑着，等到新奇感没了，自然就没了精神。 　　对燕长青来说，如果他自己来的话，可能几个跳跃就能到山顶，但是带了这两位，绕来绕去地寻找容易登山的路径，看似不大的山实际上用了接近一个上午的时间。 　　不过要说没啥风景也不对。 　　这里是人比较少的地区，而且靠近海边，纯粹的蓝天白云，根本没什么污染。 　　山下有一条小公路，从周围的几个农场边绕来绕去，路过山脚下，那条路也没什么车辆，干干净净的和蓝天白云似的。 　　站在山上向南紧挨着的是自家农场，但是向北方和西方除了几个小农场之后，就是大片的无人之地，纯粹的自然风光，让人看起来心旷神怡，觉得心灵都空灵了几分。 　　但是徐一博俩人现在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没心情看这些了，这几天他们在附近打猎，蓝天白云见多了，农场牧场也不稀奇。 　　那些牧场有人打理的草地，可比纯粹的自然风光还好看些。 　　幸好燕长青有先见之明，还带了些零食上来，现在那俩人啃着牛肉干，喝点水，算是补充了一些体力。 　　燕长青在山顶转了一会儿，开始感慨：“这山要是早些给我就好了，那我就修条上山的路，直接把别墅建在这上面。” 　　当初他的别墅都开建了，人家才送给他这座山，给的晚了点。 　　现在他这么一说，徐一博也站了起来。 　　三人在的地方是山头的一处石头坡地上，刚好没有树遮挡视线，朝下边望去，感觉相当不错。 　　只是想了一下，徐一博就来了劲儿：“现在搞也不迟，修一条公路就行。现在开始搞的话，明年咱们再来，可就能在山顶别墅吃烧烤了。” 　　王宋峰也跟着点头：“不用修太宽的路，反正是自家的，只要是条路能上来就行。不过房子得盖好点，这地方要是建个别墅，那可比香江那边的山顶别墅风景好多了。” 　　在山上朝着东方看，就能看到海了，当然一般人的视线只能勉强看到海岸线，如果有燕长青这样的视力，那就是风景无限好了。 　　王宋峰说完一转身：“可以把周围的土地都买下来，搞成葡萄园，或者弄成大牧场。这上面再建个直升机停机坪，以后没事就开上直升机飞海边去钓鱼游泳，回来在这搞个海鲜自助烧烤，那是神仙也不换的日子了！” 　　“对对对。”徐一博连连点头。“以后每年这几个月份来这里住一段时间，酿葡萄酒啥的，就相当于度假了。” 　　三人都没说的是，前提是有钱。 　　说的是简单，但是修一条路上来，再在上面搞别墅，还要买直升机……随便哪一条，都是花钱如流水的事儿。 　　当然，既然三人都没提钱的事儿，很显然，对他们来说，这个不叫事儿。 　　…… 　　徐王两位少爷在山上指点江山畅想未来意气风发，下山则如同死狗恨不得躺地上直接滑溜下去。 　　实际上他们俩还真的躺地上滑溜了一段路，王宋峰还好点，他们那疙瘩不缺少山，小徐总就不行了，别看自家有矿，他也很少爬山——主要是一直上学呢！ 　　所以下山遇到一片草地，而且没啥树木的时候，俩人懒得绕路找下去的路了，就让燕长青先下去，探路顺便确定没蛇啥的，这里的蛇还是很出名的，但是大家并不想遇见。 　　然后俩人直接滑溜下去，让燕长青在下边接着，免得一口气滑到山脚溜到阎王那顺便报个道。 　　等进了农场，两个人和打了败仗似的，往沙发上一躺，开始恢复元气。 　　燕长青去厨房准备了点吃的，让俩人先填饱肚子继续歇着，而后就开始忙碌葡萄酒。 　　…… 　　到了第二天，徐一博起床后活动了一下，才觉得恢复了点元气：“今天就不打猎了吧？去海边玩去？” 　　燕长青支持他们：“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玩就行。记得听那边管理人员的，别自己乱跑啊！想潜水的话，你们今天先熟悉熟悉，明天我去了咱们一起去。” 　　让他们听管理人员的，就是提醒他们别自己乱跑到没人的海边玩，一般去潜水都有安全员的，不过燕长青不放心他们，怕两位大少爷到了那觉得自己又行了…… 　　但是他的担心有点多余，徐一博淡淡地表示：“放心，我家里就我一个，我老爸挣了那么多的家产等着我去败家，我比你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王宋峰在旁笑而不语，显然想法也差不多，他们家虽然兄弟俩，但是他中专毕业就跟着老爸做生意，老大是走仕途的，到时候最多分股份，大头还得他来掌管。 　　都是家里有矿的人家，脑子都挺好用的，没打算干那些头脑一热，就不把自己小命当回事的有风险的事情。 　　其实从他们下山那会儿，顺着草地往下滑溜，还让会功夫的燕长青先在下边接着就知道，这俩都是惜命的人。 　　实际上要不是燕长青跟着，还在他们面前露过一小手功夫的话，他们打猎都不会只找一个老猎人当向导，多半还得找几个保镖跟着。 　　…… 　　等这俩人离开，燕长青忙碌了一会儿葡萄酒，又拿着二胡拉了小半天。 　　中午俩人就没回来，所以他的午饭，连火都没开。 　　原本这里的工人是几家工人，他们都开火做饭，直接把做好的一些饭菜送了过来。 　　吃过饭休息一会儿，下午他又自己爬上了山，勘探了一下地形，规划了一下看如果修上山公路的话，从哪儿合适点。 　　当然这只是他规划的，具体的到时候还要找专业修路的来考察一下，他现在做的，只是提前给人提供一些便利，也算是一个指导方向。 　　当然他爬山就简单了，在山林里直接上蹿下跳，上山的时间连十分钟都没用，很是过了一把轻功高手的瘾。 　　下山更简单，直接几个跳跃就下去了。 　　不过下午他没再继续拉二胡。 　　搞试验也是要循序渐进的，他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说为什么这么搞？ 　　他觉得自己一直是个没啥野心的人，但是，人可以没有野心，不能没有自保之心。 　　有些时候你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并不是想躺平就可以躺平的。 　　所以他是打算搞一个安乐窝的，那种让人没有打扰自己心思的安乐窝。 　　暂时他也没想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接下来他就是观察一下，自己这种影响别人的音乐，会不会给人正常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理论上应该是没有的，他的设想就是，让人把自己当偶像，对自己不会产生敌意就行。 　　反正不会想着让人把自己当神，每天还要恭敬上香什么的。 　　如果可能的话，就在这片土地上搞试验就好，反正这里人少，特别是农场现在所在的这片地区。 　　至于其他的，他觉得自己计划如果成功，进一步再支持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人，掌管一部分权利和武力最好了，那样自己就高枕无忧，可以任意躺平了。 　　当然，这种事情他没法和别人商量的，只是自己胡乱想的。 　　目前只是刚开始，先观察一下农场这些人，如果真有不好影响，反正就几户人家，大不了一直就让他们管理这个小农场就行，反正他们过去很多年也是一直这样的生活，自己多给他们发点钱当补偿…… 　　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没有的，这点他把握比较大，补偿什么的只是他往最坏处考虑的设想。 　　…… 　　接下来三人也没再说打猎的事儿，毕竟只能打兔子有些单调。 　　而且三人也都觉得，打个兔子还能接受，再去屠杀那些比如袋鼠什么的大型动物，没那个必要。 　　所以燕长青就每天和他们一起到海边溜达一圈，让那两个人也感受这里美丽的海景。 　　同时还有葡萄酒酿造，以及观察自己俩天的二胡演奏对工人的影响。 　　最终观察的结果很不错，要说影响肯定有，从第一天他们送食材第二天送食物就可以知道。 　　根据燕长青的总结就是，这些工人们干活的时候更认真了些。 　　这些是他在山顶上看的，趁着那两个到处游玩，顺便去别处看葡萄园的时候。 　　没老板在的时候，才能体现员工们的敬业精神，他上了山，别人也不知道他在山顶看下边都看的一清二楚。 　　一段时间之后，燕长青又拉了几次二胡后，就相当放心了。 　　自己想要的效果，应该是达到了。 　　听自己音乐的人，除了对自己的态度有变化，并没有其他太大的影响。 　　至少他之前担心的负面影响，是根本没有的。 　　他觉得自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想一想，如果一个地区的人，都像农场里几家工人一样，对自己很是拥戴……嗯，拥戴这个词不太好，尊敬就可以。 　　那么应该就没人想着侵犯自己的利益，给自己添麻烦了。 　　然后自己就可以躺平，慢慢研究自己的技能。 　　当然研究技能，比如酿造葡萄酒这个，至少对当地的经济是有好处的——没错，他觉得这里就不错，打算未来在这里搞个葡萄酒厂，多收购点葡萄种植园等等。 　　到时候顺便再收购点矿山，毕竟俗话说的好，家里有矿，心里不慌。 　　单有矿也不行，既然葡萄种植园都有了，再多弄点农场牧场也是顺便的事儿，充分体现一个自给自足。 　　而且自给自足的同时，还能给周围的经济带来发展，也不枉人家对自己的尊敬，至少自己能让一部分人，过上更好一点的生活。 　　…… 　　不过这个计划，燕长青觉得还是得完善一下，至少是放一放，过几天再考虑一下。 　　毕竟有些事情，有时候当时做的时候觉得很完美，很有成就感，结果再等几天回过头去看，会觉得当时自己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怎么搞出来一堆便便出来。 　　所以这天一大早，他就兴致勃勃地喊了那两位准备继续看葡萄园的人：“今天还去打猎吗？来个无枪打猎，给你俩露一手？” 　　徐一博一愣：“怎么无枪打猎？” 　　“搞陷阱吗？还是做兔子套？”王宋峰毕竟是那疙瘩出来的人，对打猎懂的多一些。 　　“做兔子套多麻烦。”燕长青摆摆手。“出去让你俩见识见识就知道了。” 　　这俩人一头雾水，不过他们买葡萄园的事情也不着急，反正现在吃葡萄季节刚过，现在去买接下来一年都没葡萄可吃。 　　所以也就好奇地跟着燕长青出来了，当然，他们俩才不会空手。 　　就算不和老猎人戴维斯一起，农场里的工人们手里也有武器，虽然不合规，但是现在大家对燕总都很尊敬的，借个武器不叫个事儿。 　　…… 　　开上那辆农场原本的二手皮卡，三个人一路狂奔到往常打兔子的地方。 　　别看他们曾经在这里砰砰砰乱杀过一通，可是几天没来，那些原本的兔子洞就有了新主人，而且新来的这些兔子也不见外，到了这里就开始满地乱窜…… 　　别忘了，这地方初步估计是有两亿只兔子的。 　　现在当地政府的病毒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只靠人们用枪打，用猎狗追，对兔子们来说，纯粹是锻炼它们的生存能力，帮助它们多运动，替它们淘汰种族里不懂生存危机没有危险意识的劣种兔。 　　这两亿只兔子也不是平均分布的，有些不适合兔子生存的地方它们肯定不去，而燕长青的农场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属于兔子很喜欢的地方之一。 　　别忘了，这两亿兔子可是在和本地居民们的斗争中生存繁衍下来的。 　　数年来，不说平时人们对它们的猎枪追杀，它们还经历过多次的炸弹灭杀，家常便饭一样的毒药灭杀，隔三差五的病毒灭杀…… 　　所以出门见兔是很常见的事儿，要不他们怎么会儿大白天就出来打兔子呢，这里的小家伙们已经违反了它们原本的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性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出来觅食溜达的。 第324章 改变 培训 　　绿色的草地上，一个灰色的小身影，蹦蹦跳跳地享受着清晨的阳光。 　　远处传来了一阵嗡嗡声，它抬头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把身体稍微往草丛茂密的地方躲了躲。 　　只不过就在它以为安全的时候，突然本能感觉到不妙，接着仿佛受到了惊吓，身体猛地一缩…… 　　再然后，它的身体在地上翻了个滚，而后猛然伸直，四肢抖动了片刻，接着就软趴趴地没了动静。 　　嗡嗡嗡地声音接近，接着有人的声音传来：“卧槽，这么厉害？刚才离这有一百多米了吧？比猎枪还厉害啊！” 　　王宋峰听着徐一博的叫嚷，跳下车捡起了那只兔子，很熟练的扯着兔子的两只耳朵，观察了一下兔子头上的伤口。 　　伤口很小，流出的血并不多，因为拨开伤口两边的毛，才能看见伤口是个细细的一个小缝。 　　王宋峰随手把兔子甩到车斗里：“有这手艺赚大了，这才五毛钱，比子弹还便宜。燕总记一分，总共六分了，老徐还是零分。” 　　不管用什么枪，子弹的市场价都不会只有五毛钱。 　　徐一博在旁边很是不忿地说道：“这不行，他先看见的，就先出手了。下次遇见你俩必须提醒我一下，等我也看到之后再说。” 　　他在燕长青刚开始展示了一下飞镖打兔子的绝技之后，表示有些不服，约定了要和燕长青比试一下，一个用飞镖一个用枪，看谁的效率高。 　　很明显，他觉得自己抱着的步枪更有优势，一来射程远，上面还有瞄准镜，只要给他足够长的时间瞄准，近距离的准确率还是很高的——但是必须是不动靶。 　　而且他还振振有词：“先赢不算赢，继续继续，再转几个地方，就不信你能一直比我的收获多。你悠着点啊，别累着胳膊了！” 　　燕长青用鄙视的笑容刺激他：“放心，打几只兔子还累不着我。” 　　小徐总觉得燕长青这种扔长距离暗器的功夫，应该是不能持久的，毕竟他自己试了试，就算使尽全力扔一个石头，连续几次也累的胳膊酸，而且距离还没暗器扔的远。 　　王宋峰自然成了裁判，不过现在裁判已经对结果有些预测，所以懒得多说。 　　很明显的，这边一位抬手就能打倒兔子，那边那个需要趴车斗里瞄准半天——兔子出了窝要么是在草丛里嬉戏的，要么就是觅食的，谁见过老老实实蹲草窝半天不动的兔子啊？ 　　…… 　　又两个小时过去，眼看艳阳高照，徐一博已经生无可恋了，他抱着枪已经从车斗转移到副驾驶，连下车都懒得下了，嘴里哼哼着：“以后打死我都不和你一起出来打猎了……” 　　裁判都懒得宣布打赌的结果了，安慰他：“总共十九只，还是有一只是你打的，不错了。咱不能和天才比，反正回去他还得下厨是不是……” 　　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那一只兔子的确是徐一博打的，因为刚好遇到了一窝出来晒太阳的一家兔子，徐一博瞄了半天开了一枪，打是打中了，但是小徐总自己心中很清楚，他打中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瞄准的。 　　燕长青倒是心情愉快，开着车就朝家狂奔。 　　地广人稀的好处是路上很少车辆，而且公路是绕着农场牧场打转的，两边的风景也相当不错。 　　王宋峰一边吹着风说道：“我们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如果能遇到这边有转手的葡萄园，那就开始买进了。” 　　燕长青点点头：“可以啊！接下来每年我都会来酿酒。现在的季节来这里酿造，等到八九月份在家酿造，一年两次，刚刚好，估计到明年技术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就正式开厂。” 　　徐一博问道：“那要不要咱们在家里那边也收购几个葡萄园试试？” 　　“没必要，在家收购就不划算了，我在家只打算练一练技术，主要生产的到时候要放到这边来。”燕长青解释道。“现在国内的葡萄产量不高，那点产量还不够吃的，酿酒用的多了那不是让人吃不起嘛！” 　　其实这是胡说的，就算他大量购买，也是从新省那边买，用直升机去运。 　　那边的葡萄产量比较集中，就他用的那点量，运过来也不会影响多少市场价。 　　但是运输成本太高，练技能还可以，虽然浪费了金钱和资源。 　　如果年年都这么搞，太麻烦是小事儿，关键严重不划算——这年头葡萄的价格并不低，运过来的新省特产放市场上价格还更高点，都拿来酿酒那是脑子进水才会干的。 　　至于俩人说回去收购葡萄园，一来回去后的葡萄价格还不稳定，二来目前运输方式并不理想，所以收购葡萄园什么的，至少从目前看来，是不怎么划算的。 　　说到底还是运输问题，制约了发展。 　　…… 　　等到最后一批葡萄变成酒，三人就立马启程回国了。 　　实话说风景再好，看多了也会腻，而且都不是闲人，家里都一大堆事儿的，出来玩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到了深城飞机场，三个人就各回各家，燕长青回玉东，徐一博要去沪城，王宋峰的路程最远，还得飞半天。 　　至于燕长青自己心里规划的计划，他打算等等再说——他觉得发唱片范围太广了，打算回头考虑开演奏会试试。 　　至于如此匆匆回去，还有一件事，他打算给二娃这些人进行一下中考培训，争取让这些家伙们多几个混进高中的。 　　…… 　　燕二河开车来接侄子的，这位二叔最近正在想办法感动一下侄子，希望侄子早点忙完乱七八糟的事儿，投身于自己的飞机研究事业中。 　　到了市场都没停，陈有亮没在家，他带队去津城参加了一个商品交流会。 　　车一拐弯就看到了已经栽种了不少树木的公园，燕长青特意下来看了一圈，很是满意：“现在种上树看上去还不错了啊！” 　　燕二河撇撇嘴：“就种了几棵树，有啥好看的，有去河边溜达舒服吗？” 　　燕长青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公园里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溜达了，都是老人孩子居多，基本见不到年轻人。 　　现在能挣钱的活儿多，年轻人都在挣钱，没人有那心情来公园溜达，除非是周末。 　　…… 　　车子到了镇上，燕长青倒是发现了一件稀奇事儿：“怎么民政局搬到这儿来了？” 　　乡里是没有民政局的，而且按规定也不该有。 　　不过现在派出所旁边的几间房子上面，挂了一个大大的民政局的牌子。 　　燕长青说完了才注意到民政局旁边还有办事处三个小字：“哦，是办事处啊！那也不对，一个乡设啥办事处？又是老杨去搞的？” 　　燕二河顿时笑了起来：“除了他谁还会这么明目张胆乱搞，本来这就不是咱们乡里该有的。他非得去县里跑着要，最后人家没法，给弄了个办事处过来。” 　　“咋了，有啥事儿？”燕长青有些奇怪，老杨干事目的性很强的，肯定不是胡乱想的。 　　燕二河解释：“还不是那些小饭店搞的，你出去之后，乡里还出了几个事儿。就是有些人在小饭店乱搞，家里找来闹了。有人一带头，跟风的也多……” 　　燕长青听了一句就明白了，还是卡间闹出来的事儿——以前都说过的，卡拉OK包间，小饭店隔出来几个小房间，里面放个唱歌的VCD，美其名曰卡间。 　　这已经不是稀奇玩意儿了，毕竟那啥，饱暖思那个啥啥啥的。 　　老杨身为乡里管理者，也是头疼的很，这些人屡抓不止，特别是一些贫困地区来的人，就算抓了她们也拿不出来钱，至于说通告到家什么的，人家也不怕，家里都知道她们出来干的啥。 　　有些更厉害的，你把卡间的老板给罚了关了，她们不能在卡间就干脆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反正都知道她们是干啥的，直接明着来了。 　　但是乡里毕竟小了点，有些事儿闹着闹着就闹开了，有一家闹，其他人家就会有样学样也跟着闹。 　　总之都是些麻烦事儿，老杨能怎么办？都抓了的话，以前就说过，有些是真的困难户，家里病的老的残的小的等着这一个人躺挣的那点钱…… 　　镇上管的严格点，那些人就跑到偏僻点的地方搞，或者跑到和隔壁的县的交界处去搞。 　　其实这些人还算好的，都不是傻子，看到不对就知道跑。 　　关键是那些出轨的，以前都只顾着填饱肚子没心思想别的，有也是少数，现在外来人口多，有些事情就多了。 　　而且这种事情一闹起来最少两家人，牵扯到亲戚朋友啥的，闹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所以老杨就去县里把民政局分来个办事处，至于是不是违反规定，那就另说。 　　然后再有闹的就拉到这儿来，特别是那些出轨的，直接离了就好，谁搞破鞋谁净身出户，一了百了，后续再闹那就让王所出动了。 　　燕长青听了也是无语，这种事儿，除非法律明确规定了处罚标准，否则就是个烂事儿。 　　偏偏上个月新规定下来，还把流氓罪给取消了，定罪都没得定。 　　…… 　　不过镇上的事儿和燕长青也无关。 　　等到周末，他就把二娃等一批准备考高中的人集中了起来，搞突击培训。 　　其实是有点作弊，他脑子里有曾经的考试题目和标准答案，本来这些早就该忘的，但是谁让他有挂呢，现在记得很清楚。 　　不过他还是有点良心的，觉得自己让这些本来大部分都应该回家的人进了学校，对其他地方的人不公，所以一边培训，一边喊来了老万：“我准备给高中捐两栋楼，明年的时候扩招点怎么样？” 　　老万点点头：“这事儿简单，我去找老杨说去。” 　　其实这事儿不是老杨能管的，高中在乡里，实际上归县里教育部门管。 　　不过老杨觉得这是好事儿，老万给他打了个电话，准备和他面谈的，他都没等到老万去，直接问了准备给多少钱建多少教室，开上小破面包就直奔县里，半天功夫就把手续给办齐了。 　　接着跑来拿上钱就开始找人规划，准备等到暑假利用两个月时间把这两栋楼给搞起来。 　　顺便还跑去市里的师范学院，招老师。 　　现在招老师不需要再像以前申校长那样，还得负责给人家介绍对象了。 　　桃树乡的高中，虽然归县里管，但是乡里财政上有钱，虽然发工资不合适，但是逢年过节乡里慰问教师发福利，那谁也没法管，只能眼睁睁地羡慕。 　　等事情办完了，才大张旗鼓地宣布，酒厂支持高中两栋教学楼，本乡高中今年会扩招多少学生。 　　当然还有个奖励会，这个连老万都懒得去，随便找了个人去对付一下，拍个照上个新闻就是了。 　　…… 　　燕长青还特意问了一下二娃：“江明鹤那小子和你们一起玩吗？” 　　二娃点点头：“江别鹤啊，肯定玩啊，平时在学校天天见还能不一起玩？” 　　燕长青点点头：“那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也来一起学习。” 　　“为啥？”二娃纳闷。 　　“不为啥，都一个班的同学，一起学习刺激刺激你们，免得你们觉得就你们周末不能出去玩。” 　　二娃嘴里嘀嘀咕咕：“有好处当然给咱们自己人，他又不是咱们村的……” 　　不过嘀咕着还是去打电话了。 　　燕长青就是觉得这人不错，他记得江明鹤第一年是考不上高中的，是复读了之后才考上的。 　　那家伙英语差的很，属于怎么都学不会那种，单词什么都会，甚至背了两本改编成小本本的外国名著，结果照样考试不及格，也是奇葩的很。 　　不但初中高中不及格，大学也不及格，属于从学英语的那天起，坚持十年考试从来没及格过的奇葩。 　　关键是后来出去打工，他也曾经去过深城打过一段时间的工，而且接触的还有外国客户，他居然能和人家连比划带说的交流，后来一起吃饭还经常拿这事儿吹嘘。 　　等江明鹤过来，燕长青想了想，差不多就这么点人了，开始培训吧！ 　　也没打算完全靠漏题，他改变了那么多事情，也不知道这个考试卷子会不会变。 　　但是好在他是有挂的人，针对性地辅导一段时间，问题应该不大，反正本乡扩招了嘛！ 第325章 培训班 高中 　　“古德古德，好好好！”仝大富拿着个小笔记本，浑身是劲儿地读着，比冲刺高考的高三生还要认真几分。 　　旁边一个愣头愣脑地的小伙听到他念完，立刻跟着念道：“古德古德，好好好。” 　　“古德就是好的意思，和OK差不多，记住了啊！”仝大富扭头说了一句，继续开始读下一句。 　　他现在在的地方是一个教室，桌椅都是新的，一看就是临时的。 　　教室里的学生大部分年龄在二十来岁左右的。 　　年龄大的不是没有，不过很少。 　　这些人和仝大富差不多，都在拿着笔记本或者英语课本，认真的读着，有的还一边读一边写写画画的，态度都特别认真。 　　直到外边传来哐当哐当两声响，紧接着一个声音传来：“下课了下课了！” 　　读书很重要，下课什么的，除了那些需要上厕所的，别的人都没动。 　　仝大富就出去了，走出门和人打招呼都说的哈喽，拽的很：“哈喽，老朱！” 　　老朱的脸上很是有些不自然，这位是保安队的，从退伍下来就进了保安队，因为做事一丝不苟，现在是个大队长。 　　平时严肃惯了的人，和仝大富这样平时喜欢嬉皮笑脸的人有点玩不到一块儿。 　　不过现在大家都在一间临时教室学习，而且未来还要一起共事，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回了个招呼。 　　仝大富也没在意对方笑容的勉强，他八面玲珑的，想和谁打交道有的是办法，依旧笑嘻嘻地：“老朱啊，你学这个吃力不吃力？” 　　朱其亮认真想了想：“老板教课的时候能跟得上，请的那几个老师不太行，总感觉讲的不到位，下课复习的时候费力点。” 　　仝大富接道：“我也是这感觉，奇了怪了，咱老板还真是能人无所不能。他讲课我听了就记得清楚，换了人就不行，可惜他还得去研究咋个造飞机，没时间天天给咱们上课。” 　　朱其亮点点头：“老板忙的是大事儿，能抽空给咱们讲几节课就可以了。” 　　俩个人闲聊了这么几句，旁边已经有人接话：“老板确实厉害，总感觉他要当老师，咱们都能考上大学。讲的课都能让人记住，比我在学校时候的老师厉害多了。”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仝大富认识，这家伙叫曾海潮，看姓就知道，酒厂旁边鸭头洼的混小子，家里找关系进的高中，结果去混了两年还是滚回来了。 　　仝大富笑呵呵地：“你在学校里，老师讲课的时候，你听了吗？” 　　曾海潮头一扭很是不忿：“大富哥你啥意思，我那不是听不懂吗？老师要是像老板这么讲课，我肯定能学好。” 　　仝大富懒得说他，笑了笑没吭声。 　　听称呼就知道，鸭头洼的人还喊老板的，那都是关系差点的——有几个以前跟着二娃他们一起玩，喊的都是七斤哥，那才是关系近的。 　　曾海潮自己说完也觉得没啥意思，自己嘿嘿笑道：“不过我都没咋上课，都偷溜出去玩了。主要那时候没动力，感觉考大学啥的，听说以后都不包分配了，上了没啥用。” 　　见他自己坦白，仝大富才接着他话说道：“没啥用？老板还天天学习呢？你觉得没啥用了？现在知道有没有用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曾海潮自己心虚，笑的有些尴尬。“早先也不知道能出国长长见识啊！” 　　“赶紧好好学，以后咱们都出去长长见识。”仝大富劝了一句，随即又对朱其亮说道。“老朱，你那边估计最后能有多少跟得上学习进度的？” 　　朱其亮很自信地点头：“又有好处又能长见识，我觉得报名的这些将来都能去，还有将近半年时间呢。来得及。” 　　“那就行。”仝大富点点头。“都加把劲，我听老板说了，好像可能要让一部分人早点去，先熟悉一下情况。” 　　周围的其他人闻言，都来了精神：“还要提前去？” 　　仝大富点点头：“老板准备在那酿葡萄酒，总不能让咱们等到葡萄都落地了才去吧？到时候建厂啥的，让咱们去先熟悉熟悉是肯定的。而且我听说还有葡萄园，到时候可能还要学点葡萄种植方面的知识。” 　　“澳洲那地方大，农场牧场你们都知道吧？将来咱们去了那，有些人只用酿酒，酿完了就回来，有愿意在那边的也可以多待点时间，到时候肯定是管理农场牧场葡萄园。” 　　“学英语是最基本的，现在老板给咱们开着工资让咱们学，都加把劲，早点去替老板多操点心。再说咱老板啥人都清楚，谁要学好了，将来出国自己找到好门路了，老板也不会拦着不是？都是给自己学的……” 　　仝大富说起正事来头头是道，除了他旁边那个憨大个只知道笑，其他人都是点头。 　　倒是曾海潮和他身边一帮年龄小点的，一个个斗志昂扬，纷纷回应：“大富哥放心，我们都认真学着呢！不吹牛比的说，要是在学校我们都这么下功夫，现在你都见不到我们，得去大学找我们……” 　　“是啊！不过这也不错，跟着老板混，将来还能出国泡洋妞儿，哈哈……” 　　“就是就是。” 　　一群小伙子瞬间就把话题跑偏了，瞎胡聊着到了目的地，一群人纷纷宽衣解带…… 　　仝大富还不忘再和朱其亮说两句：“老朱啊，外边那可不太平，人家可都能随便玩枪的，到时候我们可都靠你们了，你可得让你那边的人都好好学，将来多去点人……” 　　等到一群人再出来，走进了门口挂着个“步步高酒厂英语培训班”牌子的教室，立刻又开始拿着笔记或是初中生的英语课本，叽里呱啦地读了起来。 　　…… 　　等到周末，英语培训班的几个大教室旁边，又有了个小教室。 　　燕长青的培训班继续，给二娃他们补课。 　　有技能在的好处就是，讲课总是能让学生们听进去，而且只要认真听，都能学得会。 　　实际上除了仝大富身边的那个傻大个，其他人都不笨，关键在于学不学——要说人家那傻大个就算发育不太好，脑子没有正常人的弯弯绕绕，单一学个语言也能跟着学会几句。 　　燕长青上课，二娃这群人肯定会认真听，既然听了，有教学技能在身的燕老师，自然能把他们教会。 　　给二娃他们上着课，抽空还会去隔壁再讲一会儿。 　　英语培训班的成员其实都是酒厂的工人。 　　既然已经决定去澳洲那边办厂，就提前准备培训出来一批英语好点的人，到时候带着一起过去。 　　倒不是考虑到节约成本啥的，主要是这批人熟悉点，带过去用起来更放心。 　　再说出去的工资肯定会比在家里给的高，也能让人多挣点钱。 　　至于说这些人将来有没有愿意长久在那边的，那都是以后的事儿，肯定会有，不过也无所谓。 　　…… 　　一上午过去，等到了中午吃饭，二娃他们就来劲儿了：“七斤哥，将来你带人出国了，让我们也跟着去呗！” 　　“就是就是，我觉得我英语不好就是因为缺个练习环境。”这是江明鹤，他是一大早坐公交车来补课的。 　　二娃鄙视他：“七斤哥你别听江别鹤瞎几把说，他说了，要是他出国，指定泡几个洋妞儿当女朋友。这货不安好心。” 　　江明鹤不服：“我咋不安好心了，我出去找外边的人当女朋友，把咱们学校的都留给你们，少个竞争对手你们还不乐意啊！” 　　燕长青很支持：“对对对，那你赶紧把你那英语考个及格分再说。” 　　这话一说，江明鹤瞬间就蔫了：“麻淡，我也奇怪的很，咋就一到考试就不及格呢！三年了啊，整整三年，我一次都没及格过……” 　　燕长青看着他很想笑，心说你现在才开始，未来你达成了十年一直不及格的至高成就，关键大学还报过一次英语四级考试，痴心妄想要去碰运气，白白浪费了报名费…… 　　不过想想这货也不亏，虽然英语不好，但是人家将来的学校好——他赶上了学校大合并嘛！ 　　这么想着，燕长青没说话，他得好好回忆回忆，将来还有哪些运气更好的大学合并的，等到高考的时候用，争取让想上学的都拿个好看点的毕业证。 　　二娃还在旁边催促：“七斤哥，说句话啊？到时候让俺们去行不行？” 　　燕长青只能停了回忆，无奈道：“暑假你们想去就去，平时你们不上学啊？还是得上学，不然出去啥也不懂，去丢人去啊？” 　　二娃不忿：“还上个啥学，咱们这高考多难你不知道啊。再上三年，最后要是考不上，那不白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出去。对了，澳洲有没有大学，你给我找个花钱就能去的……” 　　燕长青要不是拿着筷子，都准备顺手给他一巴掌了，想了想有些无奈：“实在不行，你可以考虑弄个艺术专业，反正你只想出去混日子，啥学校无所谓。” 　　“也对。”以前二娃是口口声声说爱好不能当专业的，但是现在换了思路，顿时觉得无所谓了。 　　旁边的燕士浩问道：“七斤哥，我这成绩估计就和二娃说的那样，高中也浪费时间。要不我还是不报高中了，去学酿酒算了。” 　　燕士浩旁边还有个燕山朋也跟着点头。 　　这俩是以前小学就没上完退学过一次的，后来燕长青鼓励了一下又去了学校，导致他们俩比二娃他们都大了两三岁。 　　能上到初中坚持到现在面临中考，已经算是不错，说起来也是无奈，不过好歹也比小学没毕业强了许多。 　　燕长青觉得这俩想法也不错：“那你们看，如果真不行，就去当委培生。多少在学校里熏陶点，也比直接退学强点。” 　　其实也不指望他们能到厂，估计到时候有一大半都要去做生意。 　　只是现在他们年龄还差了点，能在学校多熏陶一段时间总比不去的好。 　　想到这儿燕长青又补充道：“还是得学英语，要是觉得学校教的不好，等放暑假了，出国去看看。将来就算你们接家里的班，多学点知识多认识些同学也是好的。” 　　…… 　　其实燕长青是希望他们都去高中的，毕竟高中的学习氛围是最好的——有些学习氛围不太好的地方，很容易把人学废的。 　　多年打工经验告诉燕长青，没外挂的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在学风好的学校多待几年的好。 　　那个委培班纯粹是为了让人多在学校待一段时间，也不指望他们能在里面学成什么高级酿酒大师。 　　只是这种道理，通常劝说是不管用的，一定要等到自己体会到才行。 　　燕长青也没法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什么大道理，只能尽量提供一些便利条件。 　　只是他没想到，到了下午，老杨就跑过来了：“燕总，嘿嘿，猜我给你办成了什么事儿。” 　　燕长青无语：“我又不是神，还能神机妙算啊！怎么了？” 　　杨乡长颇为自豪地说道：“我又和县里那边沟通了一下，将来咱们二高中的扩招名额，要再放宽一些，比他们原定的数量再翻个倍。多出来的这些，照顾一下咱们本乡的，尽量从本乡户籍的学生里面录取。” 　　燕长青顿时无语：“你确定要翻个倍？那不是乡里的学生基本都能上了？” 　　“对啊！”老杨乐呵呵地笑道。“反正你支援盖楼就是想让多点人上高中，干脆让想上的都能上好了。” 　　“那教育上那边能乐意？”燕长青问道。“将来升学率就没了。” 　　“要啥升学率啊，拿到手的才是实惠。”老杨混不在意。“再说了，将来这批学生是有可能大部分上不了大学，但是能有多大成就，可说不准啊！” 　　燕长青瞬间就明白了，可不是嘛，乡里现在办企业开公司的人，就像燕山朋燕士浩这些人，他们现在连高中都不想去，可如果能去的话，当然比破委培生好，反正他们也不差实习机会。 　　就算他们考不上大学，但是将来什么样，还真不好说，反正现在家里都算是有点资产的…… 　　这样的学生，就算一时之间升学率降低，不说未来出几个名人大人物啥的，就现在，只要让他们上学，县里再有什么事儿，他们家长也会乐意支持支持的。 　　老杨说完呵呵一笑继续说道：“这次户籍改革，不少外边来办企业的人都想加入咱们乡，都是家里学生在这上学的，咱们可是给他们提供了学习机会……” 　　燕长青听的无话可说，反正都不傻。 　　不过也算是好事儿，大学他没上不知道，反正他知道，高中上了肯定没错。 第326章 忆苦思甜 个人主页长青居 　　转眼之间天就热了起来，麦田里一片金黄，又到了收麦季节。 　　麦忙假已经没了，虽然少了很多熊孩子，不过村里照样很热闹。 　　燕大海手执镰刀，看了看身上的洗得发黄的白衬衫，灰绿色的解放街，军绿色的打了补丁的破裤子，脸上颇有点怀念之色。 　　在他旁边，是燕水兴等一帮人，原本的西装革履都不见了，大部分人都穿的和燕大海差不多，只有少部分家里的败家娘们把旧衣服都处理掉了，没得穿，只能穿着运动鞋上阵。 　　这是要去收麦子。 　　燕水兴还在感慨：“好久都没下地干活了，这次干完，以后估计是没得干了。” 　　燕大海笑了笑：“想干你可以去别家的地去干，总有你干的。实在不行去当麦客也可以，好好体验一把。” 　　燕水兴哈哈大笑：“干不了干不了，现在手都生了。开干吧！” 　　周围都是哄笑声，然后大伙儿一起拿着镰刀，弯腰开始收割起麦子来。 　　燕长青没干，他正提着摄像机，当专业摄影师呢！ 　　旁边杨乡长嘀咕着：“确实值得记录，等麦子收割完，以后这里就要变成小集市了。” 　　酒厂现在工人多，附近陆陆续续就有人开了一些小商店，包括小吃店。 　　不过没规划，乱糟糟的。 　　特别是现在附近几个村里的有钱人多了，有些人不乐意让村里有小卖部小饭店，人来人往的太闹腾。 　　再考虑到工人太多，酒厂的电站的建筑队的等等，以后还会越来越多，这里的确也需要个小集市，把市场规范起来。 　　特别是小吃店。 　　民以食为天，酒厂的食堂伙食是很好，全县人都知道，外县知道的也不少。 　　但是食堂毕竟大锅饭，以前工人们觉得食堂伙食好，吃饭还免费，吃到就是赚到。 　　可随着手里越来越有钱，人们的观念就变了。 　　免费的是好，可是口味终究要照顾大家，总有人吃着吃着就吃不惯了。 　　食堂又不可能一天做几百种饭菜，有些时候工人们想出来改善一下口味，所以附近乱糟糟的也多了些小吃店。 　　最后大伙儿一合计，这么搞下去不行。 　　本来村里住着挺舒服的，搞几家饭店算咋回事？ 　　于是就有了新规划，在附近搞一个小集市，各种小店和饭店都集中起来，也方便人们来进行采买，免得还得弯弯绕绕的找店，或者坐公交去镇上。 　　规划就要占地，村里的地本来就不多了，再占走点，差不多剩下的也就是一家一个小菜园了。 　　所以今天的主题就是，忆苦思甜。 　　大伙儿都趁着麦忙季节，回来聚一聚，顺便回忆一下当年的辛苦。 　　…… 　　燕长青从镜头里看着一帮大老爷们重新开始割麦，觉得挺乐呵的。 　　确实就像燕水兴说的，有些人好久没干，手生了。 　　弯腰割麦其实是个挺累人的活儿，现在这帮人已经很少亲自动手干活了，更别说割麦这种活儿。 　　这么想着，他对杨乡长说道：“杨乡长，打赌不打？我赌他们也就干一晌，下午就得让收割机进场。” 　　杨乡长盯着麦田里的那些身影看了一阵儿，摇摇头：“不赌了，他们这会儿兴致高，干的有点猛了，估计也就能干一上午了。中午吃顿饭再喝两盅，下午肯定干不动了。” 　　燕长青叹气：“我都想好赌注了。” 　　杨乡长好奇起来：“你准备赌点什么？” 　　“准备你赌输了，让你想法把黑户的问题解决了。要是你赢了，酒厂里的酒你随便搬。”燕长青说道。 　　杨乡长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我赌了，不过不能赌所有人，我赌肯定有人坚持不到中午，连半晌都坚持不了。至于说赌注，随便搬酒就算了，给我来个十箱八箱就行。” 　　燕长青看了看干的热火朝天的一群人：“十箱太少了，怎么也得给你来个一百箱。反正我肯定输不了。” 　　“呵呵！”老杨自信一笑。“十箱我都违规了，不行，得找个证人，不然回头我拿了你十箱酒，按市场价一算，不等我退休，我就得吃牢饭。快点，我估计他们快不干了！咦，证人来了，那是陈总的车吧？” 　　燕长青一看，还真是。 　　车很快就开到了不远处，车停下陈有亮下了车，笑呵呵地冲他俩打招呼：“你们俩不下地啊？” 　　“我就算了，老胳膊老腿，干不了。”杨乡长笑了笑。“燕总正拍摄呢！陈总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看这帮闲的蛋疼的人！”陈有亮笑着说道。“长青你就不能干点正事，他们干活有啥好拍的？来给我拍一个，著名企业家我本人，亲自下乡视察麦收工作，回头给我上个新闻。” 　　燕长青点点头：“我这机器就没关，等下就把你的这句话剪出来，回头先刊登到网上。” 　　“啥网上？互联网？”陈有亮好奇。 　　燕长青给他解释：“对，有个网易公司最近成立的，提供免费个人网页空间，我也弄了个，刚弄好，还没发表内容呢！等下你那句话就是第一条。” 　　“现在有电脑的才几个人，上个网能有几个人看？”陈有亮不屑一顾，随即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也行吧，我这人低调，我下乡这么大的事儿，弄你那个人网页上也算凑合……” 　　燕长青想了想：“有几个人看还真不好说，依我的知名度，如果宣传一下的话，全世界想来看的人可太多了……” 　　“等等，我刚啥都没说。”陈有亮立刻转口，开玩笑，这要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看，以后自己还咋混，他瞬间转移话题。“对了，刚才杨乡长你俩聊啥呢？我离老远就看见你们聊得火热。” 　　燕长青也不再说个人主页的事儿，把打赌的事儿告诉他一声，陈有亮看热闹不嫌事大：“来来来，我当证人，看看这帮家伙到底能不能坚持干一晌……” 　　老杨笑呵呵地说道：“等我赢了，回头陈总记得给我当证人，这可不是受贿，是燕总非要和我打赌输给我的。” 　　陈有亮当时就绷不住了，乡长也不喊了：“老杨，你听听你说的话，我这证人都不敢当了……” 　　老杨回忆了一下，顿时有些傻眼：“不是，我意思是……” 　　“有亮哥来了啊！”那边麦田里一个人站了起来，提着镰刀走了过来。“有亮哥你今天也有空了？正好中午咱们一起喝两盅。” 　　而后一扭头，冲着麦田里喊道：“水兴哥！陈总来了，你们先干着，我回去安排一下，中午咱们好好招待一下有亮哥……” 　　这人说着话镰刀一扔，冲燕长青和老杨也打个招呼，扭头就朝着村里走，还嘀咕着：“这天一大早就这么热，我回去准备给他们准备点凉茶……” 　　说的冠冕堂皇，跑起来飞快，压根就是不想太阳底下干活，逃跑了！ 　　燕长青气得牙疼：“燕水清这个混蛋，我还以为好歹能干一晌……” 　　老杨哈哈大笑：“我赢了，十箱酒啊！不过先记着，我不能一次搬走，等我回去我只带一瓶走，喝完再来拿，免得有人说我。” 　　“对了，你说那户口的事儿，我都给办过了！这次乡镇户籍制度改革，顺便就把这个事儿办了，事儿不大，加张纸的事儿，不过这个事儿不好宣传，都是挨家挨户找的……” 　　燕长青也不知道说啥好说了，只能点点头：“行，那酒你啥时候来拿都行。” 　　…… 　　陈有亮来也没什么事儿，以前收麦靠手动的时候，他要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帮忙。 　　这几年就算了，根本不需要，加上也忙，也就没回来。 　　当然，主要原因是以前来回也不方便。现在就方便了，前几天燕长青姑姑还带着二胎小港仔在这住了几天——小港仔是香江户口，也不知道就成了他的小外号。 　　老杨有事回了镇上，燕长青又拍了几个镜头，就不管这帮忆苦思甜的人了，和姑父一起回到了酒厂。 　　陈有亮看着他开电脑还好奇：“这玩意儿我还没用过呢！你说以后家家户户都会有？” 　　燕长青点点头：“嗯，网络联系方便得很，现在已经有了论坛，可以在上面发表东西，等下我打开给你看看。” 　　电脑开的慢，得等。 　　其实原本的陈有亮应该是镇上比较早用电脑的人，曾经的他做生意挣了点钱，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弄了个电脑要搞期货……属于他人生的一个坎了。 　　等电脑打开，燕长青再连上网，嘟嘟嘟的拨号声响了半天，连上了。 　　接着再打开个网址，让陈有亮看一看论坛。 　　这年头国内的论坛已经不少了，不过名声大多不够大，只是城市小范围内有名气。 　　燕长青上的这个是网易搞的，也是新出的，网易公司才成立，不过成立前这个论坛就先建立起来了。 　　今年这家公司成立，租的服务器空间比较大，足足有20G，自家用不完，所以开通了免费个人主页服务，还花了几万块在几个网站上搞宣传，每个个人主页有20兆的空间。 　　电脑速度有点慢，上网又是电话拨号上网，网速也让人头大。 　　陈有亮看了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了：“就这，有啥意思？等半天就看个这？” 　　燕长青也无奈：“现在就这样，不然还能咋样？等个几年就好了，以后网速会快的，电脑也会好的。” 　　陈有亮继续看：“论坛这个，唉你点开这个……这个叫啥？” 　　“叫帖子，有啥想说的话就写上去，这样……唉，速度确实慢了点。”燕长青想演示一下来着，结果点的太快了，出来个空白，下方的蓝条半天不动，顿时说不下去了。 　　陈有亮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个是网页，下边这个蓝条，是打开网页的进度是吧？看这慢的吧？都不咋动？” 　　“是有点急人。”燕长青叹气。 　　“你想玩干嘛不自己扯个快点的线？对了，这有快点的吧？”陈有亮一边想着一边说着。“我想着这就和路一样，你这边是小路是吧？别人用也是小路，但是肯定得有大路是吧？” 　　“太费事，我懒得弄。”燕长青嫌麻烦，就这电话拨号上网，都是对他的特殊待遇——因为他前几天想到互联网顺便问了一下，结果最后是市里来的人给他开通的电话拨号上网。 　　陈有亮呵呵：“费啥事，不就是出点钱的事儿，又不用你自己去扯线……” 　　如果是在京沪广深等城市就好了，网络建设的比较快，个人想用也方便。 　　但是在玉东省，那就没办法。 　　现在论坛上的内容已经很多了，新闻广告个人交友的什么都有，但是用户基本上都是论坛所在地的一群人，离得近还能见面喝个小酒啥的。 　　燕长青和陈有亮俩人点了几条，然后陈有亮就催促：“你不是搞了个啥个人主页，让我看看。” 　　又是半天过去，个人网页打开了。 　　空白页面放几个图，名字是长青居，还没有其他内容。 　　陈有亮继续催促：“你不是说能把你拍的东西发上去吗？发个看看？” 　　没上过网的人都稀奇这事儿，觉得能把自己的东西发上去很神奇。 　　但是燕长青没办法给他演示：“那需要我把图片再处理一下，然后再转存到电脑上。这个主页的空间也有限的很，就一点点，拍摄的视频需要剪辑，而且不能都放上去，只能放一点。” 　　就20兆的空间，图片像素就不用说了，视频更是要处理的和非法小动图似的，模模糊糊的。 　　不过倒是可以演示一下怎么传第一条的内容。 　　燕长青艰难地在电脑上操作上，最后打上了一句话：今天是收麦的第一天，村里的人们开始辛勤劳作了！ 　　然后指点着说道：“这下边等照片视频处理好了，就可以从这里传上去。” 　　具体怎么传就不说了，太复杂，陈总也没耐心去听，他现在就是看个稀奇。 　　陈有亮确实很稀奇：“什么都能传是吧？我要是弄这个主页，想传咱们市场的照片啥的都行是吧？也能传我个人随便拿着相机拍的东西？比如说我拍个衣服啥的？” 　　燕长青点点头。 　　陈有亮当时就来劲儿了：“那这个好啊！你不说以后用电脑的人会多吗？咱们先搞个这主页，回头把咱们的商品都弄上去，谁想买啥都能看见，以后客户直接在这上面看了东西，再打电话过来订货……” 　　燕长青目瞪口呆。 　　姑父你要这么干的话，回头马总就没事可做了啊！ 第327章 商议 水库 　　燕长青和陈有亮俩人整个上午都在研究那台电脑。 　　到了下午，研究电脑的人就多了，燕水兴这帮人也红着脸过来跟着看热闹——因为吃饭时候谈起来这件事，大家都还挺克制，都没喝躺下。 　　要说电脑现在已经不稀奇了，不少地方已经有了网吧，但是这群人还真没接触过。 　　主要原因是心虚，一听说这是高科技的玩意儿，大家打心眼里就觉得不是自己能玩的，毕竟一大群人里面，几个年轻点的初中没毕业的都算高学历了。 　　而且这年头电脑也没啥好玩的，像是燕有文这些人倒是接触过电脑，但是他们只是看个稀奇，想不到在上面搞什么东西。 　　陈有亮提出可以在上面发布商品，一群人才来了兴趣，毕竟是关系到赚钱的大事。 　　现在国内很重视网络方面的建设，比如当年跑着到处帮人送礼物的马总，现在就正在搞经贸网，这个网站听名字就知道，就属于产品推介类的网站。 　　虽然燕长青当年的网络水平就是个菜，论坛贴吧玩的不多，玩游戏是坑比队友，但是毕竟经历过互联网的熏陶，当这些人的老师足够了。 　　但是奈何学生们不争气，燕长青介绍没一会儿，就被问的头大。 　　什么问题都有，关心现在多少人用得起电脑，关心上网这么慢能看清图片不能，这些算是正常的。 　　还有不正常的，比如燕水兴就问：“这个玩意就是个电视机吧？换咱们的彩电能用不？能换成黑白的不能，那个成本更低……” 　　燕长青耐着性子解释：“现在的电脑显示器和电视还不能通用，而且电脑的显示器价格也不高。整台电脑贵在主机上，里面的东西才算高科技，比较贵。” 　　“市场上电脑的价格，有点虚高。就像你们想的那样，你们都觉得这是高科技，别人也是拿这个当卖点，据说卖一台赚几千块都正常……” 　　“那咱们卖这个能行不？从哪儿进货？”立刻有人问了起来。 　　燕长青头大：“那你们自己得懂啊？现在还什么都不懂怎么卖？至少你们得分得清主机和显示器，鼠标键盘光驱软驱光盘软盘硬盘……” 　　“这个简单。”燕水兴一挥手。“请老师去，陈总，大学里面的教授应该有懂的吧？现在的大学生应该也会这个，咱们请几个过来，给咱们搞个培训。” 　　燕长青立刻松了口气，支持道：“对对对，请个专业老师，仔细给你们讲一讲这玩意的发展史，再把基础知识都给你们讲一讲。” 　　“我姑父说的这个网上展示商品，刚才都看见了，就是弄个网站，让人知道这个网站，别人就会点开看……” 　　陈有亮接话：“那个简单，想让人知道就打广告，无非是广告费的事儿。你就说怎么开始吧？” 　　燕长青点点头：“弄个服务器，注册个网站名，这个……算了，你们先聊着，我让人去办吧！顺便也给我自己弄个好点的个人主页，网易这个免费空间也太小了，都不够我发挥……” 　　陈有亮反对：“等等，这个名字是不是得好记又好听，不用商量一下吗？” 　　“这有啥可说的，就是桃树乡市场！”燕水兴不以为然。 　　陈有亮直瞪眼：“你没看见上面这地址都是字母，没有汉字……” 　　“那就用拼音！” 　　“你来！”陈有亮一侧身让开位置。“你过来，给我打出来桃树乡市场的拼音。” 　　“这有啥难的？上面这不是都有……”燕水兴说着凑过来。“这是大写字母是吧？等我找找……” 　　“你滚一边去吧！”陈有亮烦躁的很，关键燕水兴这货这么说，还有人跟着点头，觉得就是那么回事。“那么多拼音打都得打半天，最好是简单点的，容易记还容易打出来的。” 　　“那就用拼音开头。”燕水生接话道。“真当我们啥也不懂啊！桃树乡市场，就是……” 　　说着就开始念叨：他嗷桃，是t，室五树是s开头…… 　　他这边嘀咕着，旁边有人已经说了：“tsxsc。” 　　“要念英文，最好还缩写一下。”有个好歹进过初中的显摆了起来。“咱们只用前面两个字母更好记一点，TS网站多好记……” 　　…… 　　燕长青没听这些人的议论，和陈有亮说道：“先弄个服务器，再弄好网络，然后才能做网站。本来租一个就行，不过人家的……” 　　陈有亮立刻点头：“还是自己的好，咱们自己买个那啥服务器，联系一下省里，问问网络上能给咱们用多宽的路，咱们客户多，到时候看的人也多，要宽一点的……” 　　“先问一下吧！”燕长青想了想说道。“我先让人打听服务器，回头咱们这网速不够快的话，直接把服务器放在深城或者广城那边都行。” 　　俩人说着就分别去打电话了，至于那些商量的热火朝天的人，管他们呢！ 　　现在正事都说完了，对他们来说，时间已经进入垃圾时间，纯属闲扯淡。 　　…… 　　燕长青也没心思搞他的长青居个人主页了，既然打算自己弄网站，那就等自家服务器架好之后再说。 　　其实他就是觉得新鲜，因为现在没别的好玩的，所以才想试试。 　　但是现在没那么多时间，他连去处理视频的时间都没有，打完电话就撂下这群人，趁着天还没黑，又去了水库。 　　没错，现在终于可以叫水库了，虽然水还不多，但是等麦子收割完，差不多就算完工了。 　　等到夏天过去，蓄水就能完成，水电站就名副其实了。 　　接下来就看明年能不能通过考验，想来应该是没啥问题，毕竟这工程是自家做的，连工人们都是附近的人，建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真要出个决堤之类的事儿，有一家算一家，谁也别想跑。 　　预计水电站投入使用的时间，比原计划的要早不少。 　　主要还是不差钱，而且工人们干劲儿比较足。 　　老黄毕竟是个理论派，他规划的东西，都是按照以前在单位上班的经验，结果到实际干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自家事和他们单位的事儿，效率大不一样。 　　来到河堤上，就看到老黄戴着个草帽，站在一个高台上，一边张望一边拿着对讲机指挥着。 　　看到老板来也没顾上及时过来打招呼，一直又忙了十几分钟，才小跑着跑过来：“老板，现在差不多算完工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没有的话，我让检验的人过来？” 　　燕长青点点头：“行，你打电话通知吧！让人好好看看，帮咱们查漏补缺一下。最少要用几十年的东西，仔细点。” 　　“没问题，我请了两个团队的，一个是公家的，一个私人的，到时候分开看……”老黄擦了一把汗，很自信地说道。“对了，那边的房子你不考虑搬进去吗？靠桐树林边的那一套就是给你准备的。” 　　燕长青考虑几秒钟：“先放着吧，忙完这些再说。” 　　…… 　　检验工程质量还是老黄自己提的，虽然建设过程中请的就是专业人士，但是现在完工在即，他总怕遗漏了点什么，毕竟等水库储满水，再有问题需要解决的话，那就费劲了。 　　另一边的工地基础做好之后，建房子就快了起来。 　　虽说是仿古的，但是经验积累起来之后，建设速度并不慢。 　　现在绿化大的部分已经做好，树木栽种成功，剩下的就是一些花圃建设，这个急不来，慢工出细活，慢慢来就行。 　　想到这儿，燕长青又叮嘱老黄：“你家里人现在都来了，抽空多陪陪她们，别整天待工地连家都不回。搞事业也得顾及家庭，挣钱是为了过好生活，可别连生活都没了，只剩挣钱了！” 　　“嗯！”老黄点点头，随即笑着道。“现在我媳妇高兴得很……现在我工作好起来了，她也高兴，家里生活好了，孩子上学也肯下功夫，都挺好的。” 　　以前他郁郁不得志，整天混日子，生活平淡似水，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终究是平淡了点。 　　现在他来到这里，天天浑身是劲儿，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媳妇开心也正常——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孩子过来陪他。 　　…… 　　晚上回去的时候陈有亮已经走了，燕长青回到桐树林，看了看不远处的新房子，考虑等夏天过了再去住。 　　还是树林里舒服，特别是现在的天气，虽然寒暑不侵，可终究感觉不一样。 　　不过那里也不错，离停机坪近，还离其他的建筑又远，一样清静自在。 　　当然练功夫啥的，还是桐树林里舒服，没人能看到里面来，在里面随便蹦跶都行。 　　第二天起床他就开上车，出发去镇上。 　　市场旁边有一条新的街道正在建设，就在公园旁边。 　　也是仿古的建筑，实话说要不是这里也需要砖瓦，村里那边的房子建设的能更快。 　　不过这边建起来是打算做古装展示的，主持的人比较厉害，燕长青也得退避三舍，只能先尽量支持这边建设。 　　虽然天气还早，不过干活的人已经忙了起来。 　　天气热就是这样，趁着天早凉快，多干点。 　　燕兴旺看到燕长青来了，就上来表功：“燕总，我这边工程进度可比预计的还快点，等到秋收前差不多就能完工，过年前肯定装修好能正式开业。” 　　燕长青点点头：“辛苦你了啊！回头酒喝完了去我那拿。对了，我妈没过来提啥意见吧？” 　　“没有没有。”燕兴旺笑着说道。“昨天她过来还说了，天气热让工人们少干点，还让我给工人们发点啥天热的补助，现在工人们都干劲儿十足，觉得遇到好老板了……” 　　燕长青只能再点点头：“那好，辛苦你们了啊！” 　　老家伙现在特会拍马屁，在别处是一脸沧桑的老村长，到了自己这就点头哈腰的，老脸笑得一朵菊花似的。 　　每次看见他这模样，燕长青就有种自己变身恶少的感觉，而这位就是自己的狗腿子管家，负责带几个打手给自己抢良家的那种…… 　　这天没法聊了，还是干自己正事去吧！ 　　…… 　　燕长青到市里是用电视台设备剪视频的。 　　上午干活，中午去祝主任家吃饭……现在应该叫祝总了，原来的一把手石总去京城高就，祝主任就变成了一把手。 　　祝总看见燕长青还提了酒就笑呵呵地：“我还以为你现在忙得都没空来了呢！你这可是糖衣炮弹……” 　　燕长青也笑：“哪能不来啊，这里还有分给我的房子。给你带点酒，别的没啥好带的。晓斌打电话回来了没？现在咋样？” 　　“挺好的，现在才一年级，就进了组织，以后也不用我费心了，托你的福啊！”祝总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旁边祝总媳妇出来：“你们俩就别虚情假意客套了，长青来来来，赶紧坐。等会我做几个菜，你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现在都忙，老祝也是的，我说让他去那你看看，结果他当了官就忙的脚不沾地的……” 　　祝总在旁边苦笑，表示无奈。 　　等他媳妇说完，给燕长青倒着茶，才说道：“还真是忙，以前有老大操心，在旁边看着总觉得我上我也行。现在轮到自己操心了，才知道这的事儿有多少。对了，说起来你现在名气这么大，要不要再给你提个级别？现在我可是一把手，想提拔谁就提拔谁……” 　　这就是开玩笑了，燕长青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这天天都没时间来，月月领工资就不错了。” 　　除了每月工资打卡上，其实还有福利，最近的福利五一发的，后勤那边让人给送到酒厂去了。 　　俩人刚说了几句话，就听到了敲门声。 　　祝总媳妇去开了门，进来的是文艺部柳部长，原来的古筝演奏柳文静。 　　她进来就说道：“祝总在家吧？我来汇报一下……哎呀，燕总来了……” 　　祝昌盛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想来看长青就直说，别扯理由了，进来吧！” 　　柳文静笑嘻嘻地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可不是我想来的，是部里新来的人都想见识见识名人风采。还有几个新来的小姑娘，人家说了，就冲燕总才来咱们油田的……” 　　她身后有俩个女孩脸瞬间就红了，不过倒是勇气十足：“燕总，能给我签个名吗？” 　　燕长青无语的很：“来来来，写到哪儿都行。要是嫌不够，你去财务和后勤那，以前咱们发工资发福利我都签字的……” 　　当时一屋子人都乐了起来。 　　结果没乐多久，又有人敲门，这次是后勤那边的人。 　　燕长青也不意外，他来的时候就开的当年单位给发的那辆车，就没打算不让人知道。 　　反正来就是玩的，人多还热闹。 　　不过中午的饭是不用祝总媳妇做了，直接去食堂好了。 第328章 神预测 　　幸好新上任的祝总还是有些威慑力的，不然燕长青中午饭能吃到晚上。 　　午饭过后，燕长青和祝昌盛才有时间坐下来闲聊一会儿。 　　刚坐下来，祝昌盛就给燕长青了一个新消息：“咱们油田可能又要有大调整了，据说是准备把业务重新划分，然后组建新公司，筹划上市，接下来估计又要忙一阵子了。” 　　“上市肯定是要上的，与国际接轨嘛！”燕长青倒是不怎么意外。 　　以前他没操心过这些事儿，但是他至少知道后来的中石油中石化，可没现在的什么石油天然气总公司。 　　祝昌盛点点头：“上市是第一步，主要还是想走出去，去国外一些地区搞一些开采开发任务。接下来可是商机无限，你没考虑做一下这方面的生意？” 　　燕长青摇头：“暂时还真没有，不过走出去是对的，全世界就那么点资源，你不来拿，有的是人拿。只局限于自家这块地可不行。” 　　他现在除了自己的酒厂还在研究飞机，将来打算买地的计划都还没计划好，主要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只是大方面的计划，具体操作要等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祝昌盛想了想：“对了，你以前操作过股票是吧？如果将来咱们这上市的话，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燕长青很认真很仔细地想了想：“这个都有上面的专业人士来操作的吧？我那时候纯粹是投机，觉得有利可图就试一试，赚了之后就收手了。现在倒是还有点股票，不过都是国外的，电子互联网行业的。” 　　祝昌盛问股市看法纯粹是有枣没枣打一杆，燕总是天才嘛，说不定有啥好建议，他可以提供上去当做参考。 　　不过没有也无所谓，他难得抓住燕总有时间来，再问点别的也可以，现在他祝总身为老总，关心的就不能只是自家门口这点事儿了：“你比较看好互联网行业？” 　　燕长青说的很肯定：“这是未来发展趋势，毋庸置疑。” 　　“前几年大哥大好几斤，现在手机是不是随身兜里一揣就走了？还有电脑，现在电脑已经开始普及了，网络发展的速度……你可以想一下咱们这前几年的发展速度，差不多就那样。” 　　祝昌盛有点惊讶：“你是说网络发展将来很快吗？快的超乎想象？” 　　国内的情况谁不知道，高考重开似乎还在眼前，当年投机倒把还是犯罪，可是一转眼，发展的速度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太贴切了。 　　就拿本单位油田来说，二十年前百十个人扛着设备来，现在工人数万。 　　以前石总在只操心去哪儿勘探开采，现在轮到他祝总，他都得操心世界大事了，因为接下来他肯定要配合上面走出去的发展规划。 　　燕长青想了一下，觉得可以多透露一些出来：“电脑普及是必然的，而且发展速度很快。就拿咱们油田来说，以前咱们勘探队扛的是什么工具？现在呢？未来的话……我大胆预测，你随便听听就行。” 　　祝昌盛点点头，很认真的听，开始在心里默默记。 　　“接下来电脑网络手机都要普及开来，会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就像咱们用的电灯一样普遍。和咱们息息相关的就是，未来汽车会走进千家万户，就和现在自行车一样普遍。” 　　祝昌盛当时就吓了一跳：“你说的是汽车？不是摩托车？” 　　“当然是汽车。”燕长青很肯定。“所以到时候国际能源竞争肯定更加剧烈，祝总，你将来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祝昌盛笑了笑，有点勉强，他还是有点不大信：“汽车能发展那么快？” 　　燕长青举例：“你先打个电话，问一问交管部门，这几年每年咱们本地有多少汽车上牌。” 　　这个事儿不难，祝昌盛当即就让人去问了。 　　然后才说道：“刚才不是说互联网吗？你接着说说这方面。” 　　“互联网的兴起肯定造就大量的就业岗位，现在南方的发展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我觉得会更快。传统行业进一步发展是必然的，而新兴的行业发展，你去过咱们省会的科技市场没有？” 　　“电脑走进千家万户，你说那个市场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会有多少人在里面发家致富？网络将来会成为人们离不了的东西，其实现在你就能体会，在网上看新闻，地球对面刚发生的事儿，你刷新一下网页就能看到了。” 　　“还有手机，一开始好几斤，现在你随身带。将来也许这个手机上，会有更多功能。比如说拍照录像甚至在上面操控家电……就像遥控电视空调等。” 　　“在上面看电影看新闻都是常规操作。你想啊，随身带一个这样的玩意儿，是不是会很方便？对了，还有手机支付。也许未来咱们都不用带钱了，手机上会有付款的功能，到哪儿买东西，手机一掏，进行支付……” 　　祝昌盛根本想不出来那会是什么样，两眼都冒小圈圈了：“那你说得这也……太科幻了吧？” 　　“科幻啥啊？你看看二十年前的科幻电影，现在是不是很多已经实现了？”燕长青说道。“你想想，一百年前全世界啥样？现在啥样？” 　　“发展只要选对了路，那速度肯定会越来越快对不对？电脑手机汽车这些东西，现在全世界都打好基础了，就等着一飞冲天呢！全世界多少人都在研究这个东西，它发展起来能不快吗？” 　　“咱们油田从无到有用了几年？接下来又打算走出去，一开始肯定就像咱们刚开始那样比较难。但是路子走出来之后，那接下来肯定要到世界各地去勘探开采。” 　　燕长青说的很宽泛，主要是让祝总想的更大胆一点。 　　具体点就是：“将来网络发展好了，摄像头你知道吧？咱们的油田矿井机器上都安装上，自动化监控，再不怕人来偷油了。” 　　祝昌盛对这个感兴趣：“还能这样？” 　　“肯定能啊！”燕长青更确定了，不过不怕人偷油不代表没人来偷，还是有人的，他记得很清楚，二十多年后还有人偷油被抓呢！ 　　“那可太好了！”祝昌盛满是憧憬。“那时候咱们的勘探开采设备也能更新换代了吧？就你说的，大部分都能遥控，全部实现自动化。” 　　顿了一下，他又想到了问题：“那网络发展起来，咱们是不是就能通过网络联系了？” 　　“现在就能啊！有论坛。”燕长青说道。“不过还有个重要问题，安全问题。将来网络就和道路一样，人们都可以从家出来到处走，但是有些人就能走到别人家去，所以怎么锁好自家的门，就很重要了。” 　　这个问题很关键，祝昌盛赶紧默默记下再画个圈表示是重点，网络发展安全是重中之重。 　　燕长青对网络的详细发展历程并不了解，他能说的就是自己曾经亲眼见过亲身感受过的。 　　但是这些已经是天机了，就像他说的，有些时候发展不起来，纯粹是路子不对，一旦路子对了，那就会从蹒跚学步到快步疾走，最后坐上小飞机一飞冲天。 　　…… 　　俩个人一直聊到了晚上祝总媳妇端上来饭菜。 　　中间还有人送来交管那边的统计数据，让祝昌盛看的有些惊讶：“平时只觉得街上的车越来越多了，不过还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多……” 　　燕长青呵呵直笑：“市里这还不算多，你忘了我们那街头早就有交警了，不然就得堵车。老杨同志辛苦的很，现在又在考虑加宽道路。” 　　祝总笑了笑，然后问了一个近在眼前的问题：“对了，下个月回归的事儿，你觉得这个事儿咋样？” 　　燕长青当年还在街头饭店电视上看过现场重播的，很确定：“肯定会很顺利的。说起来我有个小老表还是那边户口，等下个月他就从外国人变成本国人了。不过……” 　　陈总家的二儿子是小港仔嘛，祝总也知道，听到燕长青说还笑了起来。 　　但是紧接着一个不过，让他吓了一跳：“不过啥？你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吗？” 　　“回归倒是没意外。”燕长青回忆着说道。“但是以后估计会有点事儿。前苏解体几年了，现在经济越来越不景气，咱们脚下的那面资本国又闲了。没对手了嘛，那就打击有可能成为对手的人，他肯定不愿意看着咱们发展的越来越好。” 　　“以前岛国发展的好了，然后呢？广场协议一搞，现在岛国还在阵痛呢！从对面的角度看，他们是不愿意再起来一个强国的。” 　　“如果整个亚洲发展都很好的话，无懈可击的话，他们肯定没办法。但是一旦某个地方出现问题，估计就会被人趁机搞一把。” 　　燕长青以前对这个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他想了一下，干脆直接说道：“我预计接下来亚洲地区会有金融危机。” 　　“啥？”祝昌盛饭都不吃了，吓了一跳。 　　“咋了咋了？”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祝总媳妇吓了一跳。 　　祝昌盛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去厨房再弄俩菜，我俩再说点事儿。” 　　祝总媳妇会意，放下菜就走：“那你们慢慢聊，好了喊我就行。” 　　…… 　　“现在太国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吧？”燕长青说道。 　　“我这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只看新闻知道现在那边情况不好，具体的还真不清楚！”祝总叹气。“你就把你预测的说出来吧！” 　　燕长青慢慢给他解释：“其实就是太国经济不景气，国外的吸血鬼资本家盯上了他。通过经济手段，先囤积再做空等一系列手段，从中赚取利润。” 　　“现在太国已经没外汇储备了，最多一个月，他们就要宣布放弃固定汇率。简单说就像是前苏那样，你想一下，如果你在九一年之前，从前苏贷款个一百亿卢布，然后把钱换成美金，等现在再还卢布，那你赚了多少？既然你赚了，那谁亏了？” 　　这个解释通俗易懂，卢布贬值的速度相当出名，全世界都知道。 　　祝总只是想想就明白了：“那然后呢？” 　　燕长青继续自己的‘神预测’：“太国扛不住了，那些人尝到了甜头。接下来，他们会收手吗？所以接下来肯定会继续在其他地方搞风搞雨，整个东南亚地区估计都要受到波及。” 　　祝总只关心一件事：“会不会来咱们这搞事？” 　　“那倒不会。”燕长青说道。“现在咱们的政策还是比较稳的，暂时不担心这个问题。不过香江就不行，肯定要受到波及。” 　　祝昌盛的心顿时提了上去：“那你觉得问题大不大？” 　　“这个不好说了。”燕长青总不能说啥事儿没有，没事那是因为后盾够强大也够坚定才扛住的。“反正有备无患吧！我估计现在肯定有准备的，咱们这就是闲说而已。” 　　“对了，说起这个，如果你现在想赚一笔，就可以考虑一下趁机赚一笔了。东南亚的这几个国家发展的都差不多，发展的规律也差不多，所以接下来印尼、非律宾、缅国、马来，以及小韩那边，估计都会受到波及。” 　　祝昌盛连连摆手：“我不懂这个，干不了干不了。你还是再详细说说这个金融危机吧！” 　　他才没心思赚钱，他这个一把手的级别和本地一把手是平级的，而且油田系统和地方上又不一样，他是直接归上面管的，关键他比当地一把手年轻的多，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的，哪会关心赚钱的事儿。 　　燕长青已经神预测这么多了，再预测那就要上天了，他也摆手：“差不多就预测到这儿了，以后啥样还不好说。” 　　祝昌盛表示明白：“等我回头翻一翻报纸新闻……” 　　然后有些犹豫地问：“这个，你真确定，接下来可能会有席卷整个东南亚的金融危机？” 　　燕长青点点头：“应该大差不差吧！反正我不会坑你，再说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去挣一笔钱，这笔钱干干净净，往银行一存，以后谁再给你送礼你就甩手给他一巴掌，老子还能差你那点钱？” 　　祝昌盛笑了起来：“我要那么多钱干啥？你看我现在又不缺啥，再说晓斌这孩子争气，我已经人生圆满了，接下来就是多做点事……” 第329章 安排 　　祝昌盛和燕长青认识快十年了，他是亲眼见证燕长青创造奇迹的，短短不到十年功夫，从当年街头卖艺，成为现在国际著名人士。 　　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之间的信任。 　　燕长青相信祝昌盛说的，就是想做点实事。 　　祝昌盛也同样相信，燕长青不会乱说。 　　说实在他有点惭愧，以前他都没想到过，自己能走到现在的位置，所以还是老思想，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现在一对比，他发现自己的大局观居然被落下了这么多。 　　所以他干了一件很莽的事儿，在把办公室的旧报纸全部看了一遍，发现自己啥都没看出来之后，直接给石老大打了个电话。 　　反正他有现在的位置，燕长青的因素占了大多数，如果预测不准，就当时虚惊一场，自己闹个笑话而已。 　　再说了，石老大现在都在京城坐办公室了，他是跟石老大干了十几年的老班底，就算他闹出点笑话出点问题，也不怕没人兜着。 　　石老大被半夜的电话吓了一跳：“昌盛，是不是油田发生了啥大事儿？” 　　祝昌盛直接说道：“今天长青来这了，我和他聊天，他和我说了一些事儿……” 　　…… 　　泄露天机的燕长青回到家美美睡了一觉，而后起床锻炼。 　　上午忙碌完酒厂的事儿，他给周佳玲黄佩珊分别打了个电话，通知她俩有时间来一趟，开会。 　　然后就到了水库大堤上，一边走一边看，不时还使劲跺几脚试试。 　　老黄离老远看着，小跑过来笑着说道：“燕总，不是我吹牛，我这大堤绝对是高标准建的，你再使劲跺，那也没问题。” 　　燕长青点点头：“确实挺好，挺结实，我都跺不坏了。等这个完工，接下来就剩下绿化工作和那边的园林建设，你应该不会太忙了吧？” 　　他没吹牛，以他现在的力气，跺不坏的河堤，那真是好河堤。不过老黄听了只当没听见——老板就这样，时不时来两句惊人之语，他们这些人都习惯了。 　　老黄只关注老板问自己将来不太忙的话，他当时就来了精神：“有新任务？我就怕干完这个，你没别的事儿给我干了。” 　　“也不算啥新任务。”燕长青说道。“我以后会考虑在澳洲买些土地，可能会涉及到葡萄园，葡萄酒厂，矿产，土地开发等方面。你忙完这段时间，出去旅游的时候考虑一下去那边看看？” 　　老黄脸上一红：“万总和你说了是吧？” 　　他说的是他以前和老万提过的，自己想出国看看的话。 　　老万和个管家婆似的，只要看到燕长青闲着，心情还好的时候，就会来说点不算工作，但是也算工作的事儿，比如说老黄很想出去看看。 　　燕长青笑了笑：“这又不是啥坏事，他要不说，我还担心你不乐意出去跑呢！你现在搞了这么久，手底下也该有几个靠得住能做事的人吧？等水电站运营起来，你就出去好好玩玩，这一段时间可辛苦你了。” 　　“辛苦倒是没有，我挺喜欢做点事儿的。”老黄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确实想出去看看，除了想看一看其他风格的园林，还有就是，我以前看书多，包括一些社会形态等各方面的事儿。” 　　“所以心里存了不少问题，总想自己亲眼看看。不过你也知道，以前我也没这个机会，每天操心柴米油盐，只能空想。” 　　燕长青也笑：“也别只想着研究，趁着暑假，带家里人都去，也别想着为了学啥，开心旅游休息休息。其实我想让万总他们都出去玩一玩歇一歇，不过你也知道……” 　　老黄立刻笑了起来：“万总现在把厂子当家，他不舍得离开家。” 　　老万是公认的以厂为家，让他出个远门都不愿意，上次去前苏一趟，回来后连续半个月，天天在厂里转个不停，生怕有哪个地方趁自己不在家偷偷改变了！ 　　燕长青也是无奈笑道：“现在前苏和岛国那边也有酒厂，出去旅游的话，你都可以去看看。有熟人的地方你去了想去哪儿看也方便，特别是岛国，园林文化和咱们的相仿，又有自己独特风格。” 　　老黄点点头：“等忙完这段是时间，我就去看看。到时候工程队刚好抽出人来，去建学校。杨乡长这几天挺关注工程进度的，他还等着人去干活儿呢！” 　　高中扩建的事儿已经确定，但是现在乡里工程队不够用，老杨又不愿意用外来的，怕不放心。 　　水电站建成，能空出一批工人，可谓是解了老杨的燃眉之急。 　　…… 　　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燕长青接到了祝昌盛的电话，告诉他石老大想来和他见个面聊聊天。 　　其实上午就打过电话，那会儿燕长青在河堤上溜达，现在石老大都已经在飞机上了。 　　所以祝总很头大，开玩笑似的说道：“燕总，好歹是大老板，你就不能带个手机吗？石老大可是一再叮嘱我了，说你现在也忙，让我早点打电话的，结果接电话的也说找不到你……” 　　燕长青解释：“平时其实都能找到我，不过今天在河堤上走的远了点，所以才没找到。石老大又不是外人，打个啥招呼，他飞机几点到，我去接一下他。” 　　“不用不用。”祝昌盛说道。“我去接就行，他不是一个人来的，等他到了我们一起过去，估计三点左右到，你到时候别再跑的找不到就行。” 　　燕长青也不再说接人的话：“没问题，我下午就没啥事。” 　　“真不考虑用手机？”祝总再次问道。“咱单位给配发的也不行？保证是最新款，电话费全报，给你找最好的号……” 　　“不要不要。”燕长青一口回绝。“有了手机那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打扰，麻烦。” 　　祝昌盛没法：“那行吧！晌午了，准备吃点啥？” 　　“懒得做，食堂有捞面条……” 　　…… 　　石老大确实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跟班的跟班。 　　燕长青觉得他们就是白来一趟，他说的还是和祝昌盛说的那一套。 　　不过石老大的两个跟班很显然相当懂经济，燕长青说的笼统，但是他们频频点头，看来确实是听懂了。 　　不像祝总就知道找油田——这位昨天其实大部分内容都没听懂，什么囤货币股票楼盘做空抛售等一系列名词，他就听懂了结果，会危机。 　　现在有人和燕长青讨论，祝总才迷迷糊糊听懂了点，两只眼睛总算是不冒小圈圈了。 　　石老大和燕长青也挺熟悉的，开口问道：“那应对策略呢？” 　　“索罗斯也没多少钱，他必须等到太国事情结束，然后再去其他地方搞事情，我估计这个时间应该在十月份。”燕长青总结。 　　“他的钱还有一部分是其他人的，那些投资人短期内不见收益，就不会继续坚持下去的。所以到时候只要扛住了压力，让对方看到无利可图，他们自然就会收手，去其他地方继续搞事。” 　　这句话有点装比，不过燕长青说起来毫无压力。 　　很多人说起来身价千亿万亿的，其实都是口头数字，就像有些万亿企业，真正能一次性抽调出的现金并不多。 　　石老大听得都有些咂舌，祝昌盛更是想起了当年初见，那年小雪刚落，破旧的小镇街头，一个几岁的孩子坐在黄土路边，抱着二胡街头卖艺…… 　　短短不过十年，现如今他已经可以随意点评世界的金融巨头了。 　　那两个跟班倒是不怎么意外，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试探地开口：“那燕总这边，对现在互联网发展怎么看的？” 　　燕长青说道：“未来几年，是网络科技发展的重要阶段，而且要占据经济增长的主流。不过，现在的互联网热度有些过高，接下来估计还会继续热，热的太很了，就容易起泡，到时候泡沫迟早会碎。” 　　祝昌盛脸上一黑，长青现在就喜欢这样，先说好的，再来个不过…… 　　他忍不住开口：“你是说，将来互联网也有危机？” 　　燕长青点点头：“跑的太快了，绊一跤沉淀沉淀也不是坏事，时间会长一点，可能还要等个两年半。所以这段时间，如果想炒股，可以考虑一下这方面的股票，多少挣点，过两年早点落袋为安。” 　　“对了，祝总，真不搭顺风车吗？我两个助理等下就来，你有多少存款拿出来，帮你炒一波，多少挣点，回头晓斌结婚也省得连新房都不舍得布置。” 　　祝昌盛哈哈一笑，正要再次开口拒绝，结果石老大在旁边笑着说道：“你就记得祝总，我这是人走茶凉了吗？” 　　燕长青笑：“行啊，你想来就来，多少都行。反正我公司里一帮吃闲饭的，闲着没事干，让他们都去凑凑热闹。” 　　公司有个专门搞金融的部门，真就是吃闲饭的，因为现在只用买股票，不用搞其他操作。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他们总算有活儿干了。 　　…… 　　其实燕长青本来不打算凑热闹的，不过他既然都做了‘神预测’，什么都不干的话，那不显得对自己说的话太没信心了吗？ 　　所以他昨天说完，今天就给周黄两个助理打了电话，准备安排她们凑个热闹去。 　　他手头也没多少现金，这种大事几个亿扔进去都不算啥，他的钱大部分都在股市，没打算大动作，小小的凑个热闹就行。 　　黄周两个晚上就到了，黄佩珊是个急性子，到了就问道：“老板，又有什么大活动吗？” 　　燕长青把自己的神预测说了说，而后说道：“既然市场这么热闹，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闲置资金，拿出来跟着凑个热闹，多少挣点，分你们几成，回头给你俩也存点嫁妆钱。” 　　黄佩珊撇嘴：“嫁妆就算了，我就没打算嫁人，男人就没什么……老板我可没说你。我的意思是，彩礼倒是可以多准备点……对不起，我废话太多，我错了，这就安排人去做。” 　　燕长青不介意她偶尔活泼过头了点，本来她就是个活泼性子，平时在别处都要端着架子，也就在这里没外人了才活泼点，他无所谓。 　　不过他主要说的主要不是凑热闹这事儿：“接下来东南亚经济不太好，咱们的产品销售重点还是放在其他地区好了，这边市场估计要疲软一段时间，你们都提前做好计划。” 　　“其他的和咱们是做实业关系不大，影响不了咱们多少，稳住就行。至于凑热闹的话，我有几个朋友可能会来加入，等等如果账户有资金到了，你记清楚账就行。” 　　黄佩珊点点头：“没问题的老板，还有其他的事儿没有？” 　　“我准备接下来在澳洲开个音乐会。”燕长青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表演一些乐器吧！至于歌曲，到时候看情况要不要出新歌。等到年底吧，你记得就行。” 　　“还有，明年年初，记得提醒我，提前采购一批食品药品水等物资。这个佳玲记着就行，免得到时候我一忙就忘了。” 　　周佳玲从不问老板为什么干啥，只需要知道老板想干啥，她就会执行，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老板，我知道了。” 　　倒是黄佩珊没忍住：“这些物资是救灾用的吗？老板你……” 　　燕长青神秘一笑：“我昨夜夜观天象，预测明年降雨大增，可能会涨大水，提前准备一下。” 　　本来以为两个助理会觉得自己瞎扯，没想到周佳玲还是点头，但是表情却有了点激动。 　　黄佩珊更是一脸兴奋，激动不已：“老板，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现在你终于显露你的本事了！” 　　看她两眼冒星星的样子，燕长青无奈吐槽：“你一个要准备嫁妆不准备彩礼的女人，就别用那种目光看我了。” 　　“还有佳玲，你那是什么表情，这是自然现象，我是根据历年来天气变化推测的……算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 　　下午石老大和人来的匆忙，走的更匆忙，一番谈话后留下点礼物就跑了。 　　没想到他的资金到的更快，燕长青正懒得和俩助理解释自己还不是神的时候，黄佩珊就接到了电话，手下告诉她账户里有了一笔资金到位。 　　这钱肯定不是石老大一个人的，如果他能有这么多钱，那他现在只吃一个铜花生米肯定不够，估计得后半辈子天天吃，一天三顿当饭吃都吃不完。 　　至于祝总，他就更不用说了，那笔钱确实有个不起眼的小零头，估计那才是他和石老大前半辈子的积蓄。 　　大头是谁的燕长青懒得想，反正折腾的那些地方不在自己这，干活也不用自己亲手干。 　　说起来这个，他又赶紧给姑父打了个电话。 　　只顾着当神棍，差点忘了自家人。 第330章 这里的鱼认人 　　祝昌盛觉得这个夏天格外的热。 　　以前他就有个习惯，每天看新闻，不管是电视还是报纸上的。 　　但是他只关注和自己行业相关的内容，或者一些影响范围比较广的大改变。 　　对于外国的新闻，他不是不看，只是纯粹当热闹看，除了一些和国内关系比较大的新闻，其他的都是一眼扫过去，根本不往心里去。 　　但是从拿出他那点积蓄之后，他就天天关注所有新闻了。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他原本是不喜类似金融手段的，总觉得这是投机取巧。他更喜欢踏踏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做事。 　　石油人嘛，作风求的是一个稳健。 　　但是石老大和跟来的人说了，别人做梦都想着能和燕总多点联系，这种带着赚钱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倒好，人家把门给你大开着，请你来你还不进去？ 　　就差明说了，这是任务，必须把你那点积蓄拿出来，一起加入进来。 　　因为人家说了，就愿意带你玩。 　　拿出来自己的积蓄是一点原因，另一点原因是被燕长青刺激到了——他现在每天看新闻都特别认真，一直试图学着能从中看出点什么来，比如做出点‘神预测’来。 　　但是很可惜，他除了觉得这个夏天有点热闹，其他的还真没看出来啥。 　　比如刚果发生武装冲突血流成河万余人死亡，拳王泰森比赛咬人耳朵了等等…… 　　事情多得很，但是他除了看个热闹，什么都没看出来。 　　直到最有纪念意义的七月一号过去，回归圆满结束，紧接着第二天，太国宣布实行浮动汇率制，放弃已实行十四年的太币与美元挂钩的汇率制，使太币大幅度贬值。 　　当时他就震惊了！ 　　…… 　　然后他就迫不及待地给燕长青打了个电话。 　　结果那电话打了几次才打通，之前一直占线来着。 　　他有些好奇：“长青，这就是你说的大事件？” 　　燕长青笑了笑：“是啊，都说了，他们撑不到一个月了，现在不是正好。” 　　“不是！”祝昌盛说道。“我是觉得太厉害了，你这个怎么看出来的？” 　　“根据形势推测的。”燕长青说道。“你多看看你也能推测出来，再说看出来的也不是我一个，要不然石老大那边能拿出来那么多钱嘛！” 　　我就是看了半个多月，除了热闹啥也没看出来才忍不住给你打电话的。 　　祝总心里腹诽着，再说了，石老大那边，人家那是专业团队，不知道多少人一起才做出来的大致预测，哪像你就一个人，还这么言之凿凿的，就差明说时间几点几分了。 　　不过他嘴上说的是：“嗯嗯，主要是我以前关注国际新闻太少了，这次跟你学会了，以后我也多关注点经济方面的新闻。刚才你电话一直占线，今天挺忙的是吧？” 　　赶紧转移话题，他怕燕长青问自己学会了啥，不然一问就得知道，自己是学废了而不是学会了。 　　燕长青笑着说道：“是啊，这不是和几个朋友都说了，他们都投了点钱进来。刚才新闻一出来，这电话就没断过。你看我说不带手机对了吧，要不然这会儿我是顾着接哪个电话？” 　　祝昌盛无言以对，听燕长青继续说道：“你放心，你的钱已经涨了不少了，还加的有经济杠杆，涨幅绝对比太币跌的还快，现在你就看着新闻，看他们跌了多少，就知道你挣了多少……” 　　“钱亏了都没事。”祝昌盛哪关心那点钱啊，他其实平时有点大手大脚的，那点积蓄要说出去，严重和他如今的级别不对等。 　　“那个，你今天忙就忙着吧，我也没事，就是想打个电话问问。” 　　问完了就赶紧挂电话，免得被听出自己的心虚来。 　　…… 　　燕长青总觉得祝总今天的电话挂的有点匆忙，平时俩人虽然电话不多，不过一旦打了，除了正事，少不得再多聊几句家常的。 　　今天就反常，这眼看都晌午了，也没问晌午准备吃啥饭。 　　不过可能是祝总比较忙吧！ 　　他挂了电话，紧接着电话就又响了，接起来一听就说道：“王总，我知道你想问啥，正好宋峰也在，让他来说吧！” 　　说着就把电话递给了王宋峰：“你老爸的，这次该你说了。” 　　他都说了一上午了，和姑父都说了半天，不想再说了，刚才大徐总打电话，他就让小徐总接的电话。 　　这俩人是燕长青和姑父说了凑热闹事件之后，又和大王总大徐总说了声，于是那俩人不但把钱拿出来了，还把俩儿子派来。 　　肯定不是担心燕总捐款逃跑，纯粹是想让他们俩跟着学点知识。 　　就算学不到多少，至少开阔一下眼界。 　　可燕长青自己啥都没干，这几天就带着俩人水库边钓鱼了。 　　他也没办法，操作的事儿好说，都是在国外的公司专业人士操作的，把计划书发一份让他们看看就行，其他的，真不知道让他们学点啥。 　　不过也确实长见识，小王总平时挺沉稳的，现在说起来也有点兴奋。 　　徐一博在旁边嘀咕着：“看小峰这样，说的好像他自己干的似的。” 　　燕长青呵呵：“你刚才说的比他还拽。” 　　徐一博嘿嘿：“我拽了吗？我就觉得燕总你现在太牛皮了……” 　　“那是有信息推测的，你有你也能推测出来。”燕长青顺口说道。 　　徐一博深以为然：“嗯，以后我也得多关注新闻了。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等着收钱啊！”燕长青奇怪道。“你没看现在太币大降价了，咱们的钱就涨了。” 　　“我意思是，接下来还有哪个国家？”徐一博吐槽。“我是问钱的事儿了吗？” 　　“哪个都有可能，反正那些人肯定不会赚一笔就走。”燕长青也不确定自己的小翅膀煽动了点啥没有，但是他很确定事情没有结束，因为尝到了甜头的人，根本不可能立刻收手。 　　俩人聊了一会儿，王宋峰在旁边挂了电话：“燕总，那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看着就行。”燕长青刚说完电话又响了，接起来就听到对面一个声音。“石部，电话打通了。” 　　这是石老大的电话，他自己打不通，让秘书在旁边隔一会儿拨一个试试。 　　石老大听到燕长青的声音就问出了自己想问的：“接下来是哪个？” 　　“还真不确定。”燕长青还是那句话。“近些年这些国家的发展规律都差不多，看起来都是蓬勃发展，但是都有隐患，随便哪个都跑不了。对了，你的钱等下是拿回去还是接着放这里接着干？” 　　“拿回来干什么，你继续就行。”石老大说道。 　　“我的意思是，早点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燕长青提醒。 　　“本来就在准备，现在已经在做了，放心。”石老大信心十足。“到时候让这些吸血鬼们怎么来的怎么走，一毛钱也别想带走。” 　　…… 　　中午还是捞面条。 　　大燕庄人的习惯，到了夏天，就喜欢吃井水滤过的凉面。 　　以前没条件，蒜汁芝麻盐豆瓣酱黄瓜丝青菜叶是标配，现在多了肉丝浇头，还不是一种肉，照顾大家口味，牛羊猪肉都有。 　　“下午去钓鱼吗？”小徐总端着个大瓷碗，一边吃面一边问道，上午的事兴奋劲儿过去了，也就不关注了，毕竟一直都在关注，也烦了。 　　“去不去都行。”燕长青看向王宋峰。“你俩决定就行。” 　　王宋峰想了想：“河里鱼太少了，换个地行不行？” 　　燕长青立刻安排：“那去岗那边的荷花池里，不过那可没水库边舒服，附近有工人干活。” 　　“无所谓，只要鱼多就行。”徐一博立刻接话。“整天看你钓鱼也没意思，搞的我们俩和傻子似的。这河里的鱼认人，你整天在这儿钓鱼，它们都乐意找你，我们得换个地方……” 　　燕长青呵呵：“没听说过鱼还认人的，送死还得找个看着眼熟的？不过那荷花池里的鱼确实多，那年你在这的时候挖的池子你忘了，之后就放的有鱼苗，一直没人捞。” 　　当初建玄武雕刻的时候，徐一博就在这里，别看荷花池现在连通了好几个，但是最初的那个池子因为里面挖的早食物多，依然是鱼最多的。 　　王宋峰立刻来了兴趣：“好，下午就去哪儿。” 　　徐一博点点头：“等下午那帮小子再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钓鱼高手……” 　　二娃他们的中考已经结束了，现在也加入了钓鱼队伍，可徐一博是个菜鸟，一天下来钓几条小鱼片就是极限了，连二娃他们都不如。 　　要不然这厮也不会给自己找理由，说鱼都认人。 　　…… 　　接下来东南亚风云变幻，每天新闻层出不穷。 　　不过倒是印证了燕长青的神预测，那些人的确不会收手，尝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怎么可能会停下，他们马不停蹄的继续折腾着。 　　燕长青都懒得地听黄佩珊的报告了，她隔三差五地要来汇报一下资金状况，反正就是赚钱了，听多了也没意思。 　　小徐总小王总倒是天天都觉得都有新的新闻挺新奇的，每天钓鱼还带着报纸，吃饭看电视新闻。 　　不钓鱼的时候还在网上看新闻，刷论坛。 　　然后俩人就知道了燕长青准备搞服务器建网站的事儿，催着他要快点办。 　　因为现在的网速太慢了，等页面刷新出来，新闻都变成旧闻了。 　　也没等他们催几回，周佳玲就打了电话报告老板，告诉他网站已经建好了，长青居的网址也搞好了，后台的账户密码告诉他，他就可以操作自己的个人主页了。 　　燕长青先看了看新的市场网站，这个网址是1688，一路发发嘛，图个吉利。 　　打开页面，就看到了桃树乡市场网几个大字。 　　下面就是商品分类和列表。 　　现在只有框架，商品还没准备好，因为陈有亮和大伙儿商量，有个关键问题一直商量不来一致意见，就是商品上要不要标上价格。 　　这个牵涉的还是很大的，一旦标上价格，会不会影响其他同类产品，导致其他产品故意降价竞争等等。 　　而且如果标价，还可能会让一些艰难求存的小厂生存更艰难，甚至生存不下去。 　　毕竟原本人家在地方上，靠着老口碑，也有一部分客户。 　　但是你这边搞批发的，把价格标的低了，那些老客户一看，呵呵，原来咱们这的厂子就是专坑熟人的啊，价格比人家那边的高……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都没做出决定，所以现在上的一些商品，只有图片展示，没有价格。 　　想知道价格就得打电话来问，这么一来，将来网站一旦推广出去，可想而知，接电话的人估计就得准备一大群。 　　燕长青看了一番就点开了自己的个人主页。 　　长青居三个大字先打上。 　　然后继续发布自己的第一条内容：今天在自家水库钓到了一条六十斤重的大青鱼。 　　备注：旁边两条是两个朋友钓到的。 　　然后是图片，一条大鱼旁边两条小鱼苗。 　　…… 　　小徐总当时就怒了：“燕总你这么玩是吧？我们陪你玩这么多天……你这么干，以后你会没朋友的。” 　　这年头的网络图片像素不能太好，不然别人点不开。所以现在图片上，一眼看去，只有一条大鱼，旁边勉强能看到两个小黑点，哪怕仔细看，也只会觉得那是两个小点点。 　　王宋峰倒是乐呵呵地：“反正他也没写他朋友是谁，别人也不知道，想发就发好了。” 　　小徐总怒完了一想也是，不过还是不放心：“只要不写名字，咱们还是好朋友。” 　　燕长青很认真地保证：“放心，我肯定不会写名字的，谁写谁是小狗。” 　　小徐总立刻转怒为喜：“那你随便发，对了，这个个人主页挺有意思的，给我也搞一个呗！” 　　“那简单的很。”燕长青表示这是小事。“服务器是自家的，空间大着呢，给你俩一人搞一个，咱们互相上个链接，朋友之间互相关注一下，一旦我有啥更新内容，你们也能知道。” 　　“对对对。”小徐总立刻笑逐颜开。“这个好玩，回头我有什么事儿也写上去……” 　　王宋峰在旁边却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妥，不过想想好像有个个人主页不是坏事，还能随时记录一些内容发上去，挺好玩的，也是点头答应了。 　　燕长青呵呵直乐，等咱们三个个人主页互上链接，回头人家看完我那两个朋友钓的鱼，还用猜是哪两个朋友吗？ 第331章 水电站竣工仪式上的人 　　徐一博开通了个人主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正名。 　　他当年上学还早，学校都没电脑，现在也只是知道拼音打字，不过学的很快，一会儿功夫就学会给自己的主页上传照片了。 　　第一条内容上的两张照片，是他诚恳邀请燕总帮忙拍摄的。 　　其中一张，是在精心设计的背景下，把一条三寸长的鲶鱼，拍照出来愣是大的像一头史前怪兽。 　　小徐总是不屑于造假的，这条鱼是他亲手钓上来的，至于拍照，他表示自己的文字又没说这条鱼多大，如果有人看到觉得很大，那是错觉，没办法。 　　另一张是他本人的，需要说一下，这人长相不俗——他老爸外貌基因一般，但是发家早，所以媳妇娶的好，儿子外貌基因像他老妈多一点。 　　说剑眉星目一点不过分，大概就是比时下一位比较火的明星朱时茂再秀气点的那种。 　　照片中的他白衬衣的扣子上面两个是解开的，袖子还稍微挽了一下，一手拿书，另一手端着茶杯，三七分的头发飘逸中透着自信，独坐在池塘中的廊桥上，仪态悠闲，可谓是翩翩公子，颇有点世人独醉我独醒的感觉。 　　再加上旁边那个照的仿佛史前怪兽的小鲶鱼，两张照片放一起，对比相当强烈。 　　总之两个字：装比！ 　　但是燕长青看来看去，肚皮都笑破了，比赚了十个亿都开心。 　　这厮生怕别人不认识他，还把自己照片放上去。 　　燕长青忍着笑，就是指点着他把下面的评论开通了，还美其名曰：“这样别人看到，就能在上面发几句感叹震惊的话了！” 　　徐一博相当满意。 　　小王总就比小徐总务实的多，他发的图片是水电站，配文字也是规规矩矩：明天水电站运行仪式开始，很期待。 　　然后就是自己照了几张水库风景的照片，他拍照技术现学的，技术一般，后来觉得风景拍的不好，又加了几张新盖好的仿古建筑的图片，看起来才好看点。 　　再然后三人都很满意，个人主页都上了，不错不错，就等明天水电站竣工仪式了。 　　…… 　　燕长青觉得自家的水电站太小了，而且老黄是个谨慎的，其实现在都水电站已经能直接通电了。 　　但是大伙儿都觉得水电站再小，也是咱们乡的大事儿，有了这个，乡里的电力资源再次充裕了几分——火电站暂时也没打算拆除，现在乡里工厂太多，电力又紧张起来了。 　　所以燕长青也没办法，只能任由大伙儿张罗。 　　结果到了晚上，石老大打了个电话：“长青，你那个仪式，明天几点开始？” 　　燕长青回道：“早一点办完早歇着，准备吃过饭就开始，大概九点吧！” 　　石老大问道：“能稍微推迟点不能？这边一个领导想过去，也给你壮壮声势。不用太久，九点我们就能到机场，半小时就到。主要是你这也太低调了，办个事儿也不说一声，我还是和你祝叔打电话才知道的，时间安排上有点赶……” 　　燕长青还能怎么着，石老大都说是领导了，那多半级别比他还高点。 　　人家要来捧场，还能说不能推迟？ 　　反正这个仪式也没打算请多少人，来的都是熟人，也不在乎多等一个小时。 　　…… 　　因为石老大交待了，这事儿暂时不要说出去，所以燕长青只能告诉老万：“明天的活动稍微推迟点吧，到十点再开始。” 　　老万也没多问，晚一点更好，正好他再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的。 　　老黄那边更不用说，到了最后关头，他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和一群工程师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上午，陈有亮就带着一大帮人回来了，不过来的人不齐，有的是在外地的，燕长青说了别折腾，忙就别回。 　　老杨就不必说了，酒厂这边有事没事他都来溜达。 　　接着还有县里市里的，反正不大一会儿，水库边停车的地方都停满了，让老黄感慨，还是要在旁边再扩大点停车场。 　　祝总到了之后就感慨：“怪不得你说了，以后咱们的私家车数量能达到几亿辆，看现在就能看出来了，有车确实方便，要是这价格再便宜点，有点钱谁不想买……” 　　燕长青还是那句话：“你想想十年前，再想想现在。十年前一斤肉几毛钱？现在一斤多少钱？以前大家的工资多少？现在多少？可是车的价格就没多大变化，该几万的还是几万。” 　　祝总点点头：“是啊！照这么下去，再过十年，买得起车的人就更多了。对了，你说推迟到十点，是谁要来？” 　　都不是傻子，燕长青说推迟时间，大家都能猜到是等人的。 　　燕长青看了看时间，不用隐瞒了：“石老大说他陪着一位领导来看看。” 　　祝总吓了一跳：“石老大……陪着的领导？厉害了这个，赶紧看看我今天的衣着没啥问题吧？” 　　燕长青直乐：“没问题没问题，还没说来的是谁呢！” 　　祝总一边拉着衬衫下摆，一边是低着头看鞋子：“你就装傻，现在需要石老大陪着的领导，还能有多少？你也别笑我小题大做，等下你看看市里县里那帮人……对了，你确定不需要提醒一下？” 　　“嗯嗯，看就看。”燕长青摆摆手。“提醒啥，石老大说了，人家的行程要保密，等到了再说吧！” 　　“还用等？肯定是一来大家都认识的。”祝总觉得自己的鞋子有点灰尘，掏出来个手绢，有点犹豫，这手绢可是干净的，擦还是不擦呢？ 　　燕长青从兜里掏出一块卫生纸：“用这个，别心疼你那手绢了。” 　　现在可没流行起来纸巾啥的，这年头不论男女都习惯兜里带手绢的，燕长青这习惯是上辈子留下来的。 　　祝昌盛接过来仔细擦了两下，结果郁闷了：“我这早上起来打的鞋油，你这纸一擦……我还是用手绢吧！” 　　“你至于吗？”燕长青无语的很，他还想多吐槽几句，结果有别人过来打招呼，也就不管这位了。 　　…… 　　说说笑笑之间，时间就到了。 　　随着一溜车队过来，然后人到场，接着现场就有点安静起来。 　　燕长青和老万以及老杨带着人上去迎接，身后瞬间开始响起惊讶声，低呼声…… 　　毕竟石老大陪着的，也算是熟人，都是大家认识的——经常在电视上看。 　　燕长青还是很淡定的，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当年上春晚就见过。 　　他甚至还低声对姑父说了句：“当年你混进证交所开幕式上，混人家张照片，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合影了！” 　　陈有亮嘿嘿笑着：“就怕你说，才没告诉你，以前去京城开会见过。” 　　俩人低声说了两句，倒是让老万他们都不紧张了，步伐也没那么僵硬了。 　　来人的态度还是很和蔼的，别人不清楚石老大陪着人过来的原因，燕长青是清楚的，还是因为他的那个神预测，还有操作的资金的事儿——这年头外汇比较珍贵嘛！ 　　…… 　　接下来的开幕式虽然热闹，但是热闹中又有了几分克制。 　　特别是市里县里来的那些人，原来都谈笑风生的，现在都矜持的很，一个个恨不得把脖子拉长三尺，脑袋长成方圆几丈让来人看见自己，又要表现得很矜持，也是为难了他们。 　　幸好人家就是来看一圈，等到剪彩仪式结束，通上电，立刻就走了。 　　等人走了，场面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祝总有点遗憾：“唉，刚才人家问我话，我回答的也不知道得体不得体。” 　　燕长青劝说：“祝叔，你着相了！” 　　祝昌盛自嘲一笑：“嘿嘿，你一个小科级，我和你说不着。不过石老大也真是的，也不给我个眼色。” 　　“那边好几个摄像机，你想他挤眉弄眼的被拍上去啊？”燕长青无语。 　　现在还有人在那边和摄像机的人交涉呢，估计是讨论剪辑的问题，新闻肯定是要上的，但是怎么上，那肯定不能像市里平时播新闻一样，什么事儿都搞的和专访似的。 　　陈有亮在旁边哈哈：“老祝，你这还不如我呢？不是我给你吹，当年在沪城那……” 　　他又开始讲他的光辉历史了。 　　时过境迁，现在说起来当年的事儿，也挺好玩的。 　　…… 　　小徐总和小王总正在深深地后悔。 　　徐一博比较直接：“老燕啊！你太不厚道了点，这事儿你怎么不早点说，早说要来大人物，我爸肯定不听你的，让不来就不来……” 　　这次王宋峰难得附和起徐一博的意见：“嗯，我爸要知道，肯定也得来。” 　　之前燕长青说了就是个小事儿，不让人费劲儿跑来跑去的。 　　再说他们两家都有代表，现在都常驻这里了，还有必要让人再来一趟吗？ 　　燕长青也只能解释：“昨晚上才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今天来的谁。再说人家说了，行程要保密，我知道就行，不让乱说。” 　　他们两个也知道这事儿还真不难怪燕长青。 　　燕长青继续说道：“就是来了能怎么着，除了最后混张大合影还能有啥？” 　　“那不一样，有个合影也行。”小徐总说道。“这个……反正和你说不着，不过也行，反正我们俩是在的。其他人没来可是该后悔死的……” 　　其他人是指沪城那帮和大徐总王总他们合伙做生意的，他们都是沪城人，刚才来的这位在沪城的任期也不短，也算是老乡了。 　　不过燕长青和他们打交道很少，交情一般般，所以他们就不知道这里的事儿。 　　…… 　　本来中午都没打算留那么多人吃饭的，结果因为耽误了一会儿，今天中午这顿饭就成了大摆筵席。 　　市里县里来的人都兴高采烈，谈笑间多少都有点得意——自己来了，那些没来的，可就错过了。 　　人们都自己热闹着，燕长青连敬酒都免了，反正都知道他不喝，就是到处转一圈打个招呼，然后找个地胡吃海喝一通。 　　徐一博还好奇：“你说等下上新闻，能有我们俩的画面不？” 　　“你要是想就有，咱们这市台的肯定能有。”燕长青说道。“省台的不好说，但是央视的肯定别指望了，最多可能背景里能看到个身影。” 　　“唉！”徐一博长叹。“当时我就该厚着脸皮，跟你一起去迎接的。” 　　“拉倒吧你！”王宋峰叹气。“喊你去的时候你不去，现在又后悔了？” 　　“想想能上新闻露个脸，也挺不错的。”徐一博感慨。“算了，等下给我找两张照片，我传到我的个人主页上去。昨晚上我打了一晚上的电话，给我爸还有我同学朋友们都打了，告诉他们我的个人主页开通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看了……” 　　看得出来，他很期待自己的个人主页上的那两张照片，引来一片惊叹。 　　燕长青也很期待：“吃好了没？吃好了咱们回去看看？” 　　“走走走……” 　　…… 　　这三人说走就走，跑去办公室打开电脑，徐一博就焦急地期待着。 　　然后…… 　　“这谁啊？跑我这显摆他懂鱼是不是？”徐一博盯着屏幕勃然大怒。“还什么什么鲶，最多长多大，显得他很懂似的，不行，这个我得回复一句……” 　　这年头的个人网页还很简陋的，不过好处是可以选一个自己得意的网址，缺点就是很多方面不方便。 　　比如这个留言，设置的就是谁都可以留，但是也不可能显示地址什么的，都是匿名人士。 　　徐一博满心期待别人惊叹他钓的‘大鱼’，万万没想到，下边居然有人说出了这鲶鱼的种类，还根据这鲶鱼现在的外观，判断长了多少天的都写的挺清楚。 　　本来嘛，这条鱼就是河里过来的漏网之鱼，估计是很小的时候，从水库和池塘中间的网眼里钻过来的。 　　常见的鱼类，被人认出来，太正常了。 　　实话说，但凡是这个照片拍的模糊点，以现在的像素，可能别人还不确定。 　　但是，燕总的拍摄技术，而且鱼还拍的这么大…… 　　就像人家那留言总结的：钓鱼技术一般，摆谱架子很足，拍照技术很牛！ 　　这太伤人了点，严重打击了小徐总显摆自己的心思，直击要害——三句话两句贬，一句赞扬拍照的话，偏偏拍照的不是本人。 　　所以徐一博立刻问道：“燕总，快来给我指点一下，这个回复咋回复……” 　　燕长青很好心地说道：“你通知的可都是你的朋友，别回复的太过火。” 　　徐一博怒气冲冲：“肯定是宿舍那帮狐朋狗友瞎扯淡的，他们懂个屁，看我怎么回他。” 　　燕长青很好心地说：“在这点一下就可以回复，措辞还是要严谨点的，别冲动！” 　　王宋峰在旁边欲言又止，但是燕长青正热心指点，只能收回了到嘴边的话。 　　他想说，其实这网页都是自己搞出来的，应该可以随便删除内容的吧？ 　　可是燕长青都没说，他就觉得，自己要说出来，不是显得小徐总的智商有点低吗？ 　　算了，就让徐总回复好了！ 　　想了想，王宋峰低声问燕长青：“咱们这个主页，能把这个……就是这个画面的部分，保存下来吗？” 第332章 不欺负人 　　别骗我了，你肯定是刘哥！ 　　徐一博很忐忑地用像抽了筋的手指打出来一行字，然后点击了发布。 　　接着呵呵冷笑：“想骗我，没门！还说是我老师，我就没喜欢钓鱼的老师！肯定不是……” 　　王宋峰在他背后默默收起了相机，截图麻烦，拍个图就简单。 　　他看着徐一博嘴硬，忍不住提醒：“你还是直接道个歉就行了，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看人家留言自称的老刘头，这是你们学生平时称呼人家的外号吧？看起来挺和气的老师……” 　　“不行，我得先让他觉得我是认错人了，然后再说，说不定就不用道歉了。”徐一博坚持道。“反正我回的帖子也没说啥，就是提了点小意见。” 　　“提议让人家买眼药水？你意思说你老师老眼昏花啊！”王宋峰呵呵冷笑。“你也就剩嘴硬了，我看你能硬到什么程度。” 　　燕长青在旁边笑嘻嘻看热闹，徐一博的个人主页上，指出他那条鱼，只是大江南北内河里最常见的小鲶鱼的，是他的一位小学老师。 　　但是这厮不想直接道歉，反正就是死鸭子嘴硬，估计那一张嘴的坚固程度都能发射子弹了！ 　　徐一博还和王宋峰继续争论着，结果说着说着，一刷新网页，又一条新评论：快二十年了，你还和小时候一样，犯错了就假装自己认错人了！ 　　王宋峰和燕长青这下终于没忍住，笑的肚皮疼！ 　　眼看小徐总正黑着脸苦思冥想怎么回复，燕长青不等了：“我出去看看，安排点事儿。” 　　他怕待会这货问自己怎么删除…… 　　…… 　　燕长青出来找的是保安队的人，现在大伙儿都在喝酒，他也不好打扰，只有保安队有一部分人在岗没参与喝酒。 　　他要交待的事儿是安全问题。 　　别看水库这条小河平时连个名字也没有，可是沿河两岸的人，都习惯了河里玩水，就像他刚重生就在水里一样，基本上沿河两岸的熊孩子们，都是在小河里泡大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以前小河的水大部分河段很清澈很浅，不涨水的时候相当安全。 　　水库就不行，现在里面的水已经比较深，他怕熊孩子们还和以前一样，撒丫子就往里面蹦。 　　前一段一直在施工，到处都是人，现在工人们逐渐撤离，留下的只有水电站的维护人员，肯定照顾不过来，必须安排人站岗。 　　而且还要准备一艘小机动车，平时在水面上巡逻方便点。 　　安全无小事，特别是水库刚建成，而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燕长青都不用想，就知道附近的熊孩子们，多半早就盯上了这里。 　　除了安排巡逻，还要多立一些牌子，提醒别人不要下水库。 　　前期要严厉一些，他告诉保安队的人，如果发现有熊孩子下水，逮着了就不能放过，拉着送他们回家，告诉他们家长。 　　不出狠招不行的，乡里的熊孩子们有多皮，燕总有两辈子的经验。 　　安排完事情，燕长青看着水库，有些眼馋。 　　话说现在水库够自己在里面扑腾几下了，可惜，现在厂里一大群吃饭的客人，身边是正认真巡视河岸的保安队，现在下水不太合适。 　　…… 　　水电站正式运行之后，桃树乡又火了一段时间。 　　央视的新闻不可能只说个水库，顺带把桃树乡近年来建设新城镇发展经济的主要成就又说了一遍。 　　如果不是来的人级别高，其实也不算啥新闻，桃树乡早就已经是新闻上的常客，越上新闻来打听的人就越多，留下来的人也越多，上的税也就越多。 　　再加上燕长青的名气，民俗节的号召，现在这里是投资热地。 　　水电站之后不到十天，市里就下了新决定，把隔壁县城挨着桃树乡的一部分地区，以及西边另一个乡的地方划了一块，归到了桃树乡这里。 　　等于是桐树县占了人家隔壁县的地方，变大了一部分。 　　不过桐树县的领导们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现在扩张一点，等下地方还是不够用，开了头以后，估计扩张成习惯，大着大着以后乡镇升级成县，甚至成县级市都正常。 　　倒是能划归到桃树乡的那些乡村都开心得很，惹的更外围的乡村十分眼红，据说还有人吵着要都归桃树乡来管，这样村子附近随便来个公司企业，村民们也能就近有个活儿干…… 　　…… 　　接下来的日子，燕总的生活就开始规律起来。 　　老黄如愿以偿带了全家去旅游，老万当然不去，打死都不愿意去。 　　所以正好在家，继续看燕总酿造葡萄酒。 　　王徐两人也没走，隔三差五黄佩珊都会汇报一些国际新闻，而且很多是压根不上新闻的新闻，确实很长见识。 　　不过俩人也不是白吃白住，还能帮着干活。 　　身强力壮的，哪怕搬葡萄也行。 　　这两位都不是特别娇惯的那种，特别是王宋峰，从小没了娘的孩子，其实相当自律。 　　只不过葡萄酒还没酿出来多少，新闻上倒是上了不少。 　　什么步步高酒厂开始进军葡萄酒产业，燕总和新省某地区达成合作协议，采购了葡萄等等。 　　他们三人还在搬着葡萄酿酒，外边已经风起云涌，至少葡萄酒行业内，搞的不少人是心惊肉跳，甚至还托了人情关系，让人来问问燕总的打算。 　　没办法，当年步步高酒厂刚做新闻，大家都不在意，反正就是一个新酒厂，小酒厂而已。 　　结果呢，现在国内白酒高端品牌，除了老牌子茅台五粮液还凑合，其他的在步步高酒厂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几年时间下来，就像当初燕长青想的那样，广告做一阵子，再停一阵子，时不时地又广告几下，人们逐渐就有了错觉，似乎步步高酒其实也是老名牌…… 　　关键还有‘洋酒’，燕总可是搞一样酒就成功一样，还是国际上成功，现在他又还要搞葡萄酒，行业内不担心才怪。 　　上次他在国外折腾倒是没啥，关注的人不多，可这次他刚买了点葡萄，新省那边就当新闻播放了。 　　连小徐总都接了委托：“燕总，你干脆直接发布个新闻，说自己酿酒不打算欺负国内那些酒厂了，看把他们吓得吧！” 　　王宋峰更是无奈：“你那还好，我这还有个啤酒厂的人托我问，燕总有没有搞啤酒的意思……” 　　燕长青想了想：“那这样吧，我就发个通告，说是自己酿着玩的。再说我就算要卖酒，也是高价卖国外，那些在家就卖十块八块的酒，都瞎操个什么心啊！” 　　“就是就是，赶紧发，发了就免得有人问了。”小徐总十分支持，主要是能托到他这的人，其实托的都是他老爸，搞的人很烦。 　　王宋峰问道：“怎么发？找几个记者开个会吗？还是……” 　　燕长青笑了：“咱们可都是有个人主页的人，直接发个酿造葡萄酒的图，说是自己酿着玩，没打算欺负他们，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王宋峰立刻支持：“对对对！我也发，正好趁着热度让人多看看我的主页……” 　　“别急，燕总你先把你第一条的内容删除了再说。”徐一博不忿地很，他装比失败，人生第一条网络内容已经删除了，现在第一条是水电站仪式的图片。 　　“对，燕总，你那个第一条，我看还是删了的好，不然我们俩都和你有链接……”王宋峰在旁边弱弱地支持小徐总。 　　小王总坑小徐总的时候开心得很，还把徐一博的那条内容拍照留念发自己主页上！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三人的个人主页都有链接，现在主页上没什么内容，别人点进来也没得开，再一看有个链接是燕长青的，国际大名人的，顺手就点开了！ 　　然后就发现了，燕总的两个朋友钓的鱼。 　　至于那两个朋友是谁，好巧，刚好有两个个人主页的链接，看看内容最近的事儿都差不多…… 　　…… 　　燕长青深思熟虑很久，很为难地说道：“这个，可是我人生里第一条正式的网络信息啊！” 　　“哥，明天我俩给你搬一天葡萄行不行？”小徐总苦苦哀求。“删了吧！再说你这也不是第一条，你不是说你的第一条是收麦的……” 　　“唉！”燕长青一声长叹。“算了，我把文字改一下行吧？那么大的鱼可不常见。” 　　技术再好，可是河太小也没法。 　　就那条大青鱼，一看就知道是今年雨水多，上游水库放水放出来的漏网之鱼。 　　现在自家水库刚建好，根本没那么大的鱼。 　　能改一下文字，两个小总就很满意了，毕竟那个图片，很伤两人的自尊…… 　　燕长青编辑文字：努力酿酒学技术，争取早日做出自己中意的葡萄酒，自己酿酒自己喝。 　　就这了，意思到了就行。 　　发完之后，他想到了一件事，顺手把桃树乡市场的产品发布网的链接，留在了自己的主页上。 　　这个市场网还在建设中，不过也算快完工了。 　　发布产品是件很繁琐的事儿，主要是归类整理还要定个批发价，而且还要联系全国各地的物流点，随时更新货物数据，如果有人看中了如何就近采购，另外还要培训接电话的销售人员…… 　　看了一下网站之后，燕长青给陈有亮打了个电话：“姑父，网站现在做的差不多了，准备咋宣传？” 　　陈有亮立刻就猜到了：“你有新想法？” 　　“没啥新想法，就是想咱们可以在网上搞个中奖啥的。”燕长青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让来网站参观的人，有些好处，这样能让人免费帮咱们搞宣传。” 　　“怎么搞？”陈有亮来了兴趣。 　　“简单，放几种准备当奖品的礼品，开通个留言评论预约啥的，回头随即抽取……” 　　“嗯，这个好这个好，回头一宣传，反正是白送的，也不费事，估计有电脑能上网的人，都乐意来咱们这网站看一看。” 　　看了就有可能会买，做生意嘛，怕的是根本没人看。 　　燕长青这想法一点不稀奇，别说未来网络上被用烂了，就是现在也有商家这么搞。 　　但是办法好用就行，谁管你这办法已经用了几千年。 　　…… 　　徐一博看的好奇：“这网站能卖货？” 　　燕长青摇头：“暂时只能让人看产品，定价还在考虑中。主要是配送货麻烦，现在我们物流点上没有那么多人手。” 　　王宋峰立刻接道：“那就培训啊！我看挺好的，如果我在家上网的话，没事干了看看有啥东西，说不定就想买了。” 　　“对，我建议能让人直接买最好。”徐一博提议道。“你想啊，人有时候看见了这个东西就想买，顺手就买了，如果你让人再打电话进货，麻烦一阵子，可能人家一会儿就不想买了。” 　　王宋峰也点头：“最好开通直接银行汇款业务，这边接到钱就给人家发货，不过，这个好像挺麻烦……” 　　燕长青还是摇头：“想起来简单，做着太费劲儿了。现阶段在网上只能批发的，零售根本不行。汇款有手续费，发货邮寄的话也要钱，人家买十块钱的裤子图的是便宜，现在一加价比去街上买都贵，咋办？” 　　“那就继续培训人手，首先把有物流点的城市覆盖到。”王宋峰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搞个送货上门收款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徐一博说起正事的时候可就不那么二了。“或者先搞个试点城市，沪城怎么样？咱们那边的人多，还有我们老家那地方也行，还有宋峰老家那边，京城其实想想也有不少熟人……” 　　燕长青就任他俩商量，自己也跟着思考着。 　　现在陈有亮他们其实也在商量，主要是做起来麻烦，必须连细节问题都要考虑到。 　　因为牵涉到了钱的问题。 　　其实国内八十年代末就有了物流公司，只不过现阶段这些物流公司，还不如桃树乡市场的物流点范围广，而且还有发货慢价格高的种种问题。 　　关键还不规范，总之就是还得自家来。 　　之前物流点只用管接货发货，而且人都是熟悉的人派过去的，可如果要搞配送，还零售配送的话，那就没那么轻松了。 　　现在可不是人人都有手机的时代，而且就算有人拿了手机，也不大可能用——费用太贵了，只卖一件商品如果打几分钟电话，这生意就别做了，亏本！ 　　燕长青听了一会儿就提议：“你俩别在这儿想着说了，真想搞的话，还是坐一起慢慢商量才行。最好是让物流点的人也来一部分，大家都讨论一下……” 　　王宋峰点头：“嗯，这是以前没人搞过的事儿，确实是得根据情况，慢慢摸索着来。” 　　“那就去。”徐一博立刻就想行动。 　　“着急啥，先和我姑父打个招呼，回头等市场那边的人在的多的时候，一起过去聊一聊，再说他们最近也一直商量着呢！” 　　“这还不急？这可是从来没人做过的事儿，是开创先河的事儿。等做成了，你看我老爸还咋好意思说我在这不好好跟着你学……” 　　王宋峰虽然没催促，可脸上的表情，其实也很期待。 　　虽说他年龄比小徐总小两岁，其实比小徐总接触生意更早，小徐总上大学那会儿，他就已经跟着老爹跑生意了。 　　现在他们都和市场有合作的，如果这个网站能做好，那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儿。 第333章 母单花 　　除了小乡镇变大的变化，更大的变化在国际上。 　　就像大部分人预测的那样，尝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是不会收手的，那些金融搞家到处折腾，折腾完了太国去马来，接着周边几个国家一个不落…… 　　转眼到了十月底，比燕长青预料的时间稍晚些，香江经济发生了一些波动。 　　不过，也就是一些波动而已。 　　燕长青让人把石老大他们的资金归还回去，算是完美收工。 　　当然，只还了石老大的。 　　祝总的没还。 　　燕长青给他打了个电话：“接下来还有的折腾，你那点钱也不急着用，继续放这里好了。” 　　祝昌盛无所谓：“行啊，你觉得行就行，反正我听说已经涨不少了是吧？” 　　“嗯嗯！”燕长青点点头。“怎么着也得给你那点存款翻个几倍，等这段时间过去，接下来准备帮你买成股票，等两年再给你行吧？” 　　“都行都行。”祝昌盛心里明白得很，这真就是纯给他送钱，还是不图他啥的帮他。 　　燕长青主要是觉得，祝总这人不错，他能到了现在的级别也不容易。 　　让他手里有点钱，也省得他将来在这方面犯错，而自己这么干，也相当于是在提醒他，你有个很有钱也很能赚钱的朋友，而且不介意帮你赚点，所以你千万别拿不该拿的。 　　等两年钱从股市取出来，自己再建议他去京城买几套房子，他如果运气好能再提一提，就自己去住，不能上去了，也能收租升值，反正不亏就是了。 　　对燕长青来说，做这事儿是顺手而为，简单的很，就相当年祝主任在街头看到卖艺的自己，顺手拉了自己一把一样。 　　…… 　　徐一博认真地把饺子捏好，然后大拇指顶在饺子的中间，稍微挤了挤。 　　这样饺子看起来更饱满，摆起来也更好看一点。 　　他喜欢吃饺子，包饺子并不熟练，不过步骤他熟悉的很。 　　当年他还小，最喜欢吃妈包的饺子，他刚才最后挤一下饺子，就是他妈当初传授给他的经验，他记得很清楚。 　　当然他脑子里也就是闪了一下念头，现在他爷仨都挺好的，好好过日子，别让妈操心就是最好的。 　　这么想着，他把饺子放在盘子上。 　　然后就看见，盘子已经快摆满了。 　　中间的几排看起来又好看又美观的，不用想就知道是燕总包的。 　　左边那几个软趴趴地摆的还歪歪扭扭的，是小徐总的。 　　右边这一排看起来稍微好点的，摆放也比较整齐的，是自己的。 　　能人无所不能，王松峰觉得燕总就是条传说中的龙，能大能小，无所不能，连包饺子都比别人快。 　　外界风起云涌，金融风暴席卷东南亚，燕总在这个小乡村里，遥控着一群人去风暴中打渔，却还有闲心在这里包饺子。 　　想到这里，他说道：“我让家里的一部分生意停了。” 　　小徐总一愣：“啥生意停了？” 　　王宋峰笑了笑：“就是在老家那边的一些生意，有我大哥在家帮忙看着的那些。做那个没意思，最近在这里放眼看世界，忽然觉得在家弄那点可没意思了！” 　　小徐总想了一下：“也是，你大哥好好上班就是了，干啥生意啊！我家的有一部分生意早就停了，现在除了之前留下的煤矿，只做咱们对外的贸易。” 　　燕长青点头：“这样就挺好，又不是挣不来钱。” 　　早起发家的生意，有些其实不大适合长期做，现在大家都做大了，放弃一部分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至于说那些一直不舍得放手，非要把那些生意做大做强的，那不叫做大做强，叫做肥。 　　就像猪把自己养的肥肥的一样。 　　徐一博问道：“燕总，你觉得现在去买矿合适不合适？那些经济遇到问题的国家，应该挺欢迎咱们去买矿的吧？” 　　燕长青点头：“合适的很，不过这事儿不是三天两天就过去的，其实也没那么急。要不你们也考虑考虑买点股票，趁着现在互联网热度高，多少挣点？” 　　“我一直关注的，这都已经涨了几年了，还会一直涨吗？”王宋峰问道。 　　“应该会，现在是高速发展阶段，可以试试。”燕长青认为没问题。“你不觉得网络发展的很快吗？最近咱们认识的人用电脑的就越来越多了。” 　　“也是。”王宋峰犹豫片刻。“不过我不懂，只会少投点，还是拿手里买成地买成矿放心点。” 　　徐一博跟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燕总你肯定不会错，也不会骗我们，不过我们自己确实不懂这些。再说最近看新闻，那些金融吸血鬼们太狠了……” 　　燕长青无所谓：“股市这些本来就是金融游戏，我也就这一次，等到钱到手，也去买地。我的意思倒不是要挣多少钱，而是你俩刚不都说了，涨了见识，就停掉了一些生意。” 　　“现在你们看国外的新闻，体会不深，如果投进去点钱，你们就有了参与感。之前那钱不能算，那都是你们老爸的资金，我的意思你俩少投点放进去，然后经常关注一下。” 　　“我明白了。”徐一博立刻点头。“等吃过饭我就去干。” 　　燕长青叮嘱：“选几个股票，买好了就放那里，等两年再卖。千万别试图搞短线，那不是咱们能搞的。真要想玩就少弄点，大部分还是等长期的好。” 　　“嗯嗯，明白。”王宋峰点点头。 　　“那好，就这了，先不包了。”燕长青放下手里的饺子。“我去给我爸妈爷奶送去点，你们俩要饿了先下点吃。” 　　说着端起两个大盘子就走。 　　…… 　　小徐总看着燕长青走人，立刻扔下了手上的饺子：“不干了，老王你会下饺子吧？你先准备着，我可啥都不会。” 　　“嗯！”王宋峰点头，找锅接水烧水，然后开始做蘸料。“我还会做蘸料呢！等下让你尝尝我们老家的风味。” 　　徐一博根本不介意啥口味：“只要以后别让我包饺子就行，这活儿也就燕总能干。” 　　“人家能把生意做到全世界，还能坐下来包饺子。”王宋峰鄙视他。“你呢？” 　　“我……”徐一博没话可说，干脆开始摆烂。“我会吃总行了吧？” 　　王宋峰懒得多说，换了个话题：“听说牟总那边现在麻烦很大啊？他这是招惹人了吧？” 　　“你说之前贩卖大飞机的那位？可能风头太大了吧！”徐一博说道。“悄悄发财就行了，他太张扬了。” 　　王宋峰想了想：“也是，这年头起家的，没谁完全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感觉这次他麻烦不小啊！” 　　“谁让他搞什么卫星来着，那玩意是一般人能搞的吗？”徐一博说着想到了个问题。“燕总在搞飞机，要不要回头提醒一下他？” 　　“他应该心里有谱吧？”王宋峰迟疑道。“他本事大，名声也大，问题不大。” 　　“这年头害红眼病的人多了，上次水电站的事儿，可是让他又火了一把。”徐一博嘀咕道。“要不这样，回头咱俩先去澳洲买点地，就上次看好的葡萄园，先弄点，回头煽动一下他，让他也多买点……” 　　王宋峰思前想后：“他肯定有自己主意的，你就是瞎想。原来他连家都不出，现在不是在岛国前苏都搞了个酒厂，在那边也买了个小农场。慢慢来，不着急。” 　　徐一博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狡兔三窟了这是，你说燕总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不是。”王宋峰呵呵笑了两声。“人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走到哪儿都是热点。他肯定是有什么大计划，可能大到咱们想不到，所以懒得和咱们说吧！” 　　“反正我觉得跟着他干可以，看他干啥咱干啥。” 　　“那你咋不多买点股票？” 　　“我不懂……” 　　…… 　　燕长青回来吃了两大盘饺子，再喝上一大碗饺子汤，放下碗一挥手：“老徐包的最少，你刷碗。” 　　徐一博不乐意：“老王来吧！老王，我真没刷过碗，你忘了我说过，我们学校食堂……” 　　“你放屁。”王宋峰大怒。“你大学里吃饭不刷碗？别找借口，我问过了，你们那学校压根不是你说的准备的餐盘随便吃，吃完不用管有人收拾……” 　　徐一博愣了一下：“你有意思吗？我说的话你还不信，还去问一问？” 　　“你扯淡我还必须信了？”王宋峰瞪着眼睛。“反正我不刷，你自己看。” 　　燕长青在旁边又忍不住想乐，前几次三人一起做饭吃，徐一博都说他不会刷碗，说他大学里的食堂都是食堂准备的餐盘餐具，随便取用，吃完了放下就走人，有人来收拾。 　　小王总这个东北青年比较憨厚，而且自己只上过中专，听徐一博说大学就神往不已，然后就信了！ 　　实际上这年头大学食堂，大部分学校压根没有餐盘餐具，都是学生们自备餐具拿着饭票去打饭，然后自己刷洗。 　　想用餐盘什么的，可能现在有些学校有那个条件，但是徐一博上学那会儿，根本就没那条件。 　　老实人难得发脾气，徐一博讪笑着：“我刷就我刷，我这不是怕我刷的不好，你们嫌弃不干净嘛！” 　　王宋峰呵呵冷笑：“只要你自己下次还用，我不怕不干净。” 　　徐一博还要反驳，燕总插话了：“我说你们俩，这都不小了吧？徐总王总也不催你俩早点结婚，他们都不着急抱孙子？” 　　小徐总到嘴边的话，瞬间被打回了肚子里，默默刷碗不做声。 　　王宋峰倒是乐呵的很：“我家有我大哥就行，我爸想带孙子可以去我大哥家。反正我不急……” 　　“你上次谈的那个怎么就不行了？”徐一博总算有话说了。 　　“不行，就知道花钱，不会过日子。”王宋峰摇头叹气。“见了面从不问我忙什么，就问要钱买买买。这找老婆，还是得找个知冷知热的。你说我干啥，你呢？” 　　“我不一样，我以前谈的都是玩的，要趁着结婚前自由自在继续潇洒。”徐一博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不过我想结婚随时都行，你看燕总，哈哈，他想结婚，这年龄还不够，领不了证……” 　　燕长青才不是关心他们的个人问题，主要是想打断两人刚才的争论，但是老徐居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他就不答应了：“老王，你记得前天你去浇的牡丹花吗？据说这牡丹花还有个典故……” 　　王宋峰瞬间明白，当起了捧哏：“有啥典故？说来听听啊！” 　　燕长青哈哈：“说的是，从前啊，有个人，从母胎出来一直单身……后来就成了母单花……” 　　徐一博：“……” 　　…… 　　开了个玩笑，燕长青说起了正事：“等过一段时间我要去澳洲开个音乐会，你们俩还去吗？” 　　“哎这个应该去啊！给你捧捧场！”徐一博瞬间让自己忘了刚才牡丹花的典故。“几月份去，我过几天回去一段时间，等到时候就直接飞过去。” 　　王宋峰点头：“我也一样！” 　　燕长青笑了笑：“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玩一玩，等到时候再说吧！其实也没啥意思……” 　　他是要搞试验的，不想让这俩人去，所以先探个口风。 　　准备等到这俩人必须回家的时候自己立刻出发，这样他们俩赶不及，也不能怪自己没提前说。 　　怕这俩人商量着一起去，他又说道：“说起来明年我就打算找媳妇了！” 　　“啥？”这个话题太劲爆了，徐王俩人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燕长青盘算着：“有很多地方十六就可以结婚了，再说了，有些地方还可以多娶几个。所以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找媳妇了。早点结婚生个娃，扔给我爸妈爷奶带，我还能继续逍遥，多好。” 　　徐一博好奇：“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就那么好找吗？” 　　“为什么要情投意合？”燕长青反问。“我就找个好看的，听话的就行。” 　　王宋峰也是诧异：“为什么要求这么简单？” 　　燕长青很无奈叹气：“那你们觉得我找个什么样的合适？怎么分辨别人接近我是为了成名还是为了钱？你们俩都为难到现在，还想我也像徐总那样，当一朵二十多年的母单花……” 　　“淦！”母单花当时就不乐意了。“等下我就去刚果那去，那边正打仗，肯定有人乐意跟我来过日子……” 　　王宋峰悠悠说道：“那你得小心点，家里多装点灯，不然灯暗了找不到……” 第334章 音乐会 　　深夜，秋冬之际的月光洒在黄绿相间的草地上，让草地也有了几分冷清。 　　水电站的几盏大灯四下照耀着，照的水面波光粼粼。 　　在水底，燕长青如同鱼儿一样游荡在水底，自由自在。 　　因为水面的灯光，水底并不十分黑暗，感觉相当不错。 　　当然比不上海底，水库里的水比较平缓，不像海底，随时可能遇到暗流。 　　在水里游到快天亮，他才悄悄回到了桐树林里。 　　白骆驼看到主人回来，身躯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动，白天它在附近到处疯跑，晚上它习惯了待在棚子里休息，反正这里也不会有危险，它都快丧失警觉性了。 　　弹筝拉二胡一会儿，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宣告着新的一天到来。 　　徐一博和王宋峰回去了，现在燕长青又恢复了一个人。 　　有朋友闹腾着也挺好，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也不错，都挺好。 　　吃过早饭，他就开上车，直奔机场。 　　去澳洲，开音乐会。 　　…… 　　黄佩珊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听着手下的汇报。 　　她现在就在澳洲，现在一位经理正在和她汇报售票的情况：“尽管没有宣传，那些票还是在半天之内就卖了出去。不过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麻烦了点？” 　　黄佩珊并不意外：“麻烦点算什么，老板难得有个想法，咱们不配合点满足他的要求，万一他不乐意以后不搞了怎么办？他动一动，咱们就多了多少奖金你不知道吗？” 　　经理点点头：“现在安保团队已经就位，你要去现场看一下吗？” 　　黄佩珊想了想，站起身：“走吧，多准备点没坏处。” 　　走出办公桌她低头看了两眼：“赖丽斯，你的翘臀尺寸好像又大了几分，是不是最近坐的太多了点？看来要给你安排点多走动的工作了，再大就不够完美了。” 　　黑发碧眼棕色皮肤的二十七岁混血儿经理扭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黄总，你这属于办公室骚扰了知道吗？” 　　“当然不是啊！”黄佩珊理直气壮。“我也是女的，讨论一下你的身材怎么了？你也可以讨论我的，我不介意。” 　　赖丽斯叹气：“黄小姐，身为朋友，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的审美观正在扭曲。老板知道你居然会骚扰办公室女下属吗？” 　　“我没有啊！”黄佩珊压根不认。“我只是和女下属正常的交流而已，否则你觉得凭什么以你的资历，能胜过德利斯他们几个，成为咱们澳洲公司的总经理，当然是我中意你的身材了。” 　　赖丽斯深深看了她一眼，再不多话，在门口站定，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身为下属，当然不好走在老总的前面。 　　当然，更不好的是，走前面，会被同性的女上司，盯着自己的某处看…… 　　…… 　　飞机在悉尼落地。 　　燕长青走下飞机，就看到了黄佩珊带着几个人来迎接自己。 　　这里是特别通道，没走前面。 　　这次的音乐会举办的在外人看来，很仓促。 　　就是前两天忽然在音乐厅门口摆了个牌子，写着燕长青的音乐会售票开始。 　　事先没有任何宣传。 　　不过票还是很快售完了，而且是按照燕长青的要求，一人一身份卡最多五张票，防止有人倒卖。 　　还要在上面写上名字，将来进入的时候，要对应身份证件的名字。 　　即便如此，也杜绝不了倒卖音乐会票的黄牛。 　　黄佩珊正在汇报：“……据说已经炒作到了上万澳元一张票……” 　　燕长青点头：“那也没办法，咱们已经尽可能让更多想来音乐会的人买到票了，想完全杜绝倒卖的根本不可能。” 　　黄佩珊有些遗憾：“其实我们应该把票价定的更高点的，几百元一张的票，根本体现不出来老板的身价……” 　　燕长青不想多解释：“就这样吧，第一次，尝试一下，看看效果。乐器都托运来了，你让人接一下……” 　　…… 　　晚上休息一晚，第二天白天随便在悉尼转了转，到了下午，音乐会正式开始。 　　这时候外边已经人山人海，燕长青想低调，效果并不明显。 　　在去歌剧院的路上，明显的就感觉路上的人流车流多了许多，而且路边还有很多挎着旅行包的人，很明显是刚赶到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连个票都没有，怎么进去。 　　黄佩珊也不敢多说话了，她怕影响老板的状态。 　　这可是老板第一次开音乐会，虽然之前就有多演出，但是这次不一样，今天他可是主角，最多有自家娱乐公司的几个小歌星，到时候会上去凑一波热度。 　　燕长青其实一点不紧张，看着黄佩珊绷着个小脸不吭声，笑着道：“怎么你比我还紧张？这不是挺正常的演出吗？以前去音乐节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这次可是两个小时，都要你一个主演。”黄佩珊嘀咕道。“我怕影响你。” 　　“不用担心，到时候记得维护好现场秩序就行。”燕长青说着顿了顿，又开玩笑似的说道。“你放心，我的音乐会肯定不会像杰克逊的那样，搞的晕过去一大批人，我会让他们心平气和地听音乐的。” 　　黄佩珊点点头，她当然相信老板，老板都能神预言了，说什么她都会信。 　　…… 　　伊娃格林手里紧紧攥着同学的手，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米娅，这是真的吗？是燕的音乐会，我们就是在街头逛街，就能买到他的音乐会的票？等下出来的真是他吗？” 　　米娅也同样激动：“当然，我就说了，你不能整天只待在宿舍里，要多出来走走，说不定就有惊喜。现在知道了吧？果然惊喜就在等着我们……我好激动啊！” 　　“我也好激动。”伊娃格林觉得对方的手和自己的手一样，都已经出了不少汗，感觉黏糊糊的。“为什么燕的演唱会没有事先宣传？为什么会悄悄地卖票……” 　　“也许是为了让我们这样走了狗屎运的学生，也能买票进来吧！”米娅说道。“他可真是个好人，如果事先宣传的话，哪还能轮到我们来买票，肯定都被人抢光了。” 　　“两天了，我现在都还觉得在做梦。”伊娃格林眨了眨眼睛，忽然尖叫起来。“他出来了，出来了！真的是燕！燕……燕……” 　　“应该叫长青，华人的名字和我们的不一样，叫长青……”米娅只是简单纠正了一下，就忍不住开始跟着喊了起来。“燕长青……” 　　…… 　　燕长青刚走出来，差点被这一阵夹杂着尖叫和欢呼的声浪给冲回去。 　　他走到台前，拿起话筒，还没开口，瞬间声浪又大了几分。 　　因为售票比较突然，当然都是本地的人购买的多，而当地的人，会说华语的并不多。 　　所以有喊燕的有喊长青的，还有喊燕长青的，关键本来口音就比较古怪，还要扯着嗓子大喊，听的他差点绷不住。 　　不过还好，在他冲下面压了压手，示意自己要说话的时候，声浪瞬间就消失了，大厅重新恢复了平静。 　　“大家好，我是燕长青。”燕长青介绍道。“我……” 　　还没等到说出下一句，又是一阵欢呼，还夹杂着喊叫：“真的是燕，真是的，就是他……” 　　燕长青无奈：“真的是我，其实我在这里待过很久的，之前做过一张专辑的，大家应该都听过的吧？就是那张关于海洋的。还有今年葡萄成熟的时候，我在这里酿葡萄酒，打猎兔子……” 　　台下又是一阵热闹，燕长青耳朵好，甚至听到了有女生尖叫：“为什么我不是一只兔子，哪怕倒在他的枪下……” 　　他再次笑了笑，摆摆手：“好吧，总之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还有这里的气氛。所以在上次离开的时候，我就想了，如果可能的话，来给大家演奏自己的音乐……” 　　台下太热闹了，每次他说完几句话，就有尖叫声响起。 　　眼看气氛太过热烈，他剩下的话也没法说了，干脆直接挥挥手：“好吧，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后的这件乐器，叫……” 　　“古筝！古筝，我们都知道……” 　　“格莱美音乐节你演奏过的，我们都知道！” 　　燕长青只能笑了笑：“那么我现在再演奏一次，这次演奏的是我们老家的名曲，高山流水。请大家欣赏！” 　　…… 　　欢呼声中，叮叮当当如同泉水的古筝声响起，原本有些喧嚣的音乐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米娅，我觉得我的心要跳出来了！”伊娃格林低声道。“他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心房……” 　　“不，你的心房有你硕大的脂肪挡着，我怀疑子弹都击不穿。”米娅鄙夷地回了她一句，头都没转过来，依旧死死盯着台上。“我好想变成那个古筝……” 　　“你刚才还说自己想当一只兔子！”伊娃格林嘀咕了一句，随即就愣住了。“我好像看到了高山，真的有山啊！” 　　米娅这次没回话。 　　仅仅是刚演奏个开头，她们就仿佛真的看到青山绿水。 　　连绵不绝的高山，有密林有瀑布，仿佛还能听到那山涧之中有呦呦鹿鸣…… 　　瞬间她们就沉浸在了音乐之中，忘了说话。 　　慢慢的，她们已经不是感觉自己看到，听到了。 　　而是感觉自己仿佛正置身风景优美的山林之中，旁边有淙淙流水，上空有鸟儿飞过。 　　山中的风轻轻越过山头，拂过树梢，轻拂在了自己的脸上，身上，让她们感觉到自己似乎随风飘了起来。 　　跟着风飘啊飘啊，那一刻她们也成了风，在山中到处穿行。 　　她们越过了高山，来到了那瀑布边上，在瀑布旁，有人正轻拂古筝，一个个音符伴着她们一起在空中飞舞着…… 　　…… 　　“啊？这就没了啊！”米娅愣住了。“我刚才感觉……” 　　“别说，我要静静体会。”伊娃格林伸手止住了她。“我猜你感觉自己变成了风，在高山流水之中飞啊飞啊，直到看到了弹筝的人……” 　　“是的，很奇怪的感觉。”米娅忍不住说道。“这里面有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感觉经历了很多。” 　　“是知音吗？”伊娃格林认真想了想。“感觉还有一点点遗憾的那种，就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也许燕的内心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也许他有时候会寂寞。”米娅说道。“因为他的艺术高高在上，我们却都只能听到表面的部分，蕴藏在深处的关于他内心世界的部分，我们却听不出来……” 　　“也许吧！”伊娃格林点点头。“好了，他要演奏下一首了，换乐器了，这个叫二胡，我知道。” 　　“你当然知道，还是我告诉你的好不好？他最早的演出就是在华国的一个晚会上，新年晚会上演出过好几次的。” 　　“这个乐器好好玩……” 　　“嘘，认真听……” 　　…… 　　古筝过后是二胡。 　　燕长青觉得今天自己状态不错。 　　他这次拉的还是赛马。 　　那种万马奔腾的感觉，太让人上头了。 　　他希望所有听音乐的人，都能健健康康，像草原上奔跑的马儿一样，能吃能跑…… 　　所以这次还是尝试，试试能不能用音乐，让人们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不是有个什么音乐疗法，用音乐来治愈人们的疾病。 　　他觉得这个难度其实不大。 　　声音本身就是震动的，用震动来让人感觉到身体舒缓，就像是按摩一样，让人放松下来，觉得身心舒缓，他能做到。 　　既然人家买了自己的音乐会的票，那么第一首曲子是高山流水觅知音，第二首就让大家感觉被治愈吧！ 　　悠扬欢快的二胡，似乎带动着人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奔腾，让人们一会儿感觉如同躺在温泉之中，一会儿又仿佛奔跑在草原之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吹着自由的风…… 　　…… 　　“我感觉刚才听着那声音，浑身都舒服了好多啊！” 　　“是啊！”伊娃格林听到同伴的话，点点头，她扭头看向四周，果然，大家都和她们感觉差不多，现在都是一脸的舒爽。 　　“真的好厉害，这才两支曲子，我就觉得我们省下来饭钱买票超值了，接下来怎么办？我好内疚啊，他人太好了，一张票才卖几百元，就是为了照顾我们这些穷学生吗？” 　　“我也是，我好崇拜他啊！燕果然是一个完美的人，我感觉自己更加迷恋他了！” 　　“你刚说的是迷恋，我知道了，你爱上他了！” 　　“是的，那又怎么样。”伊娃格林直接承认了。“可惜他只是偶尔在这里，如果他一直在这，我一定去找到他，告诉他……” 　　“那你带我一个，说不定他更喜欢我这样苗条的，你太肥了……” 　　“不，你不懂他们的传统。他们那里的人认为，像我这样的才好，叫做‘好生养’，就是生孩子容易，也容易养大孩子……” 　　“呸……” 第335章 好评 　　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 　　对于今天在歌剧院听音乐会的人来说，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可真的太快了。 　　似乎还沉浸在音乐之中，忽然就听到燕长青站在台上，和大家告别了。 　　不想走，一点都不想走。 　　所有的听众都是这么想的，可是看着在台上诚恳微笑表示感谢的偶像，他们感觉再要求人家继续表演的话，似乎有点太过分。 　　两个小时是很快，但是对于一直用心演奏的人来说，应该也很耗费心力的吧？ 　　可耳边还是有叮咚的筝鸣，悠扬的二胡声。 　　很多听众并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余音绕梁，但是他们可以感受得到。 　　灯光之中，很多观众依旧坐在那里，一副不愿意站起来的模样。 　　燕长青诚恳地再次说道：“感谢大家来听我的音乐会，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的音乐，也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这是个美丽的地方，以后也许有机会我们还会在这里相遇，再次感谢大家！” 　　…… 　　虽然听众们不乐意离开，可是偶像毕竟说了，以后也许还有机会的。 　　所以随着燕长青和大家招手，大家也逐渐地，带着那份依依不舍，走出了音乐大厅。 　　伊娃格林走出大厅，有些惆怅：“感觉好舒服啊！以前听别人的演唱会，总是跟着喊的嗓子冒烟，这次感觉整个身心都受到了洗礼一样。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再来开音乐会。” 　　米娅点着头，话语里还有点惊奇：“我也觉得好舒服，来之前嗓子都有点不舒服，本来还想着来了之后一定不要大声呼喊的。可是开始的时候没忍住，但是我现在没感觉到不舒服，难道音乐真的有治愈的能力？” 　　“肯定是燕的水平太高，他的音乐才有治愈的能力。”伊娃格林深信不疑。“现在你相信我了吧？燕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人，他的音乐无所不能。” 　　米娅没有反驳，反而支持：“我也这么想，他才是真正的当之无愧的偶像。哎，你看，前面那些人在干什么？” 　　俩人看到前面有一些穿着工作服的人员，拿着速写板在和一些刚走出音乐厅的人说话，忍不住好奇就凑了过去。 　　然后就听到：“……他是第一次举办音乐会，很担心自己的音乐不能让大家满意，所以委托我们做个小调查，能请你说一下你听完音乐会的感受吗？” 　　被问到的人是个中年大叔，头发有些凌乱，说起话来相当的快：“燕真不愧是我的偶像！我有好多话想说，这次能来听音乐会，我的运气真的很好，我是下班途中看到有音乐会票出售的，没想到居然是燕的……” 　　“听了音乐很舒服，很好的音乐，我怀疑从现在开始，再听到其他音乐，我会不会觉得其他的音乐都是噪音。燕演奏的音乐很治愈，我觉得工作的压力都不算什么了……” 　　“……还有啊，我是真的觉得很舒服。你知道吗？昨天我熬了半夜，今天中午来之前我还在加班，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觉得累，似乎前些日子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让我有精力去面对更大的挑战……” 　　中年人说着话看向了旁边微笑着的女人：“我已经半个多月没陪我的妻子一起参加什么活动了，感觉很对不起她，但是这次我想她肯定是开心，是吧宝贝？” 　　米娅小声嘀咕道：“这个人好惨，咱们这里的工作环境据说在全世界都算是比较好的，他居然还要加班。不过他老婆好漂亮，看起来很有气质，像是一个贵妇……” 　　伊娃格林点点头：“大概是以前过的还不错，现在工作不如意吧！不过看他穿着好像也不像，唉，虽说咱们毕业之后工作应该不难找，但是可别像他，守着漂亮老婆也没时间陪……” 　　俩人还没嘀咕完，就听到那人继续说道：“……这场音乐会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他让我重新有了战意。也许不久之后，你们就能听到我的公司上市的新闻，我有信心！我要再次感谢一下燕，他真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 　　米娅和伊娃格林面面相觑，她们已经不想听这位中年老板的吹嘘燕的伟大了！ 　　燕的伟大谁不知道，轮得到他吹嘘吗？他知道燕还会其他乐器吗？他知道燕在老家举办的民俗节上表演敲大鼓吗？他知道燕还有一头白骆驼…… 　　身为粉丝什么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吹嘘，加你的班当你的破老板去吧！ 　　…… 　　澳洲的工作环境还是比较好的，因为经济发展的比较快，而且重点是地广人稀，资源丰富。 　　环境就不说了，自然环境条件相当的不错，风景优美，再加上生活压力小，各方面的法律法规比较完善，所以工作偶尔加班还可以，经常连续加班的事情比较罕见。 　　这也是米娅和伊娃格林听到中年人说连续加班后，心生同情的原因。 　　只不过…… 　　很快两个有点酸酸的姑娘就不多想了，因为也有工作人员过来找她们，问她们是否愿意浪费一点点时间，说一些感想。 　　两个人立刻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其实和那个中年人说的差不多，总结起来就是，听得很舒服很开心，买票的钱很超值，能来听感觉自己运气很好…… 　　…… 　　黄佩珊拿着总结的调查问卷递给老板：“所有的调查结果都一样，听众的感受都一样，就连那些花了高价买票的人都很开心，觉得那些转让门票的人亏死了，赚那点钱还不如来听一场音乐会……” 　　燕长青放下心来，一边一目十行地看着调查报告，一边说道：“那就好，第一次嘛，希望完美一点。” 　　“现在还有世界各地的人在源源不断地赶来。”黄佩珊继续说道。“我们当地的工作人员汇报，据说今天还有人在订机票想来听音乐会的，压根不知道已经结束了。” 　　“你可别说让我继续再举办一场，我没那个闲工夫。偶尔为之可以，当工作就太麻烦了。”燕长青立刻堵住了助理接下来想说的话。 　　黄佩珊脸上有些无奈，她觉得这个机会挺好的。 　　一场演奏下来，所有的听众没一个差评，而且普遍还对老板更加崇拜。 　　报告上的文字并不能表达出现场的盛况，当时她在音乐厅外边看着那些工作人员做调查的。 　　很多听众甚至说的有些词不达意，情绪相当激动。 　　有些人干脆翻来覆去地说，燕是个伟大的人，是个伟大的艺术家，他的音乐特别动听和治愈，带给自己多么多么不一样的感受…… 　　有的人甚至拉着调查员不让走，说起来就没个结束的时候。 　　更有很多人直接要求调查员转达自己的祝福，希望伟大的艺术家身体健康快快乐乐，以后给大家演奏出更好的音乐…… 　　如果老板愿意再开一场音乐会的，门票卖的再贵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返身去买票，只为再听一次。 　　更别说，现在还有从国外赶来的人。 　　毕竟有些人总是会在新闻变成旧闻的时候才看到，而且估计未来几天，依然会有人陆续赶来。 　　可惜了…… 　　…… 　　燕长青很快就和助理直奔自己的小农场而去。 　　这可是自己的地，永久的那种，当然要多看看。 　　黄助理的效率很高，山上的路都快修差不多了，建别墅的材料早已经可以送上去，后续的工作会越来越快，预计等到明年再来酿葡萄酒，就可以住到山顶别墅了。 　　从长远考虑，燕长青更中意在这里买土地建房子。 　　自己的土地随便折腾，没什么麻烦事儿。 　　黄佩珊表功：“别墅很快就能建好，根据你选定的方案，山顶还有直升机起落坪，方便你以后出行。这边公司的管理者是一位叫赖丽斯的经理，她正在负责收集当地的一些土地矿产的资料……” 　　燕长青听了半天：“其实不用这么早，打算来买矿产土地也要等股市那边的钱。” 　　“如果到时候再做，会有人觉得你来投资是看好这里，能带来收益，说不定会抬高地价。”黄佩珊解释。“我们提前准备的话，等上两年人们会习以为常，到时候热度过去，咱们再突然开始收购……” 　　毕竟现在他们都是名人了，黄佩珊现在也有不小名气，她的公司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 　　就算将来再秘密行事，也不可能完全不漏出风声。 　　还不如干脆就开始，就像她说的，热度过去了，那些准备抬价的人到时候都不报希望了，再收购起来会容易点。 　　燕长青觉得她考虑的不错，点点头：“那也行，近期先考虑酿造葡萄酒的厂址吧！等明年这个时候启动计划，建一个葡萄酒厂。” 　　黄佩珊立刻做下了记录：“我会记得的。” 　　…… 　　燕长青在农场悠闲的过了几天。 　　可是关于他的新闻却热度不减，大批来听音乐会的人知道音乐会已经结束，又从报纸新闻上看到那些听过的人的感想，纷纷后悔不已，只能在这里到处溜达，试图弥补一下未能赶上音乐会的遗憾。 　　倒是让本地的人又乐了一次，毕竟这些人来都来了，还能不花钱？ 　　那些旅游景点都赚翻了，特别是燕长青去过的地方，更是成了来客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大概那些人都是想着，就算听不成偶像的音乐会，但是去一去偶像去过的地方，也算和偶像隔着时间相遇过…… 　　黄佩珊很是不爽：“咱们住过的那个酒店，现在预订客房的人都快排到明年了，早知道咱们应该自己在这里建个酒店？” 　　燕长青无语：“你还能把所有钱都自己赚？你们都不嫌累吗？” 　　“赚钱当然不累了！”黄佩珊嘿嘿一笑。“老板，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燕长青不想多说这个话题，提醒道：“对了，回头农场这边的安保还是要做起来，我看现在居然有人在周围转悠了。” 　　“没问题的，已经安排过了。”黄佩珊时刻不忘表功。“这座山是你的全世界都知道了，很多你的粉丝过来后到处乱转，来这里转一转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也不知道你走没走，只是想来碰一碰运气。” 　　燕长青想了想：“订好机票了吧？咱们直接走吧，免得以后人们都来这边，这里可是我的休闲地，不能让人来人往地打扰了。” 　　“那我还是回头再在其他地方多买几个农场吧！”黄佩珊提议道。“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干脆多几个地方，也免得你的粉丝们来的目的太明确了点。” 　　“也好。”燕长青支持她这方面花钱。“暂时不用买太大的，而且也都不用太远，免得来回不方便。” 　　地广人稀的地方，交通其实不那么方便——不是不发达，而是不方便。 　　开着车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可能都要跑半天，外来的那些游客想到处跑，就麻烦了许多。 　　现在是因为这座山太出名了，当初赠送给燕长青这座山之后，本地一直在宣传，闹的人人皆知。 　　如果自己去买几个小农场，那就没啥问题了，毕竟不是谁来了这里，都能准确找到某个小农场的。 　　关键这里本身就是单独一块大陆，与世隔绝了一样，其实来这里的人也没那么多，主要还是不方便。 　　不像去欧洲旅行，你可以一天去好几个国家，来了这里，那就只是来这里。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挺适合隐居的好地方。 　　…… 　　回到家燕长青就接到了一群朋友和生意伙伴们的电话，纷纷表示，开音乐会也不说一声，不让大家去捧场等等。 　　燕长青早有准备，说就是临时想去玩玩，所以没和大家说。 　　他说玩玩大家都信的，毕竟他就是这样，忽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对这次音乐会燕长青还是挺满意的，他想要的效果，差不多也达到了。 　　既然如此，以后就可以考虑，多在那里举办几次，以备将来。 　　到家没多久，周佳玲就来汇报：“老板，你之前提过，要准备物资的事儿，现在可以开始办了吗？”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了，燕长青点头：“你再咨询一下专业人士，先准备一些能长久存放的抗灾物资，食品之类的可以晚点。” 　　“我知道的老板。”周佳玲点点头。“下个月我们在沪城的几个酒店竣工开业，你有时间吗？” 　　燕长青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这都快过年了。” 　　周佳玲有点失望，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产业也太不关心了。 　　当初深城那边连锁酒店开业就不去，现在又不想去。 第336章 准备 厨艺 　　救生衣，救生艇，应急手电筒，食品，水…… 　　周佳玲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老板交代的事情她能自己去办的，都尽量亲自去做。 　　虽然老板又双叒让她失望了，一点不想参加酒店开幕式。 　　为了完成老板的任务，她特意请了一个专家组过来，研究抗洪救灾需要什么物资，然后安排人去一一准备。 　　她能猜到老板的心思，这些东西肯定是准备着到时候直接送出去的，压根不指望赚钱。 　　这让老板在她心中的形象变得更伟大了。 　　周佳玲办事除了认真，她还足够了解老板，这些物资能在当地订购的绝对不去外边，尽量把钱花在当地。 　　再说这样还有好处，她时常过来这边，在这里订购的物资，她可以去现场观察一下生产情况，免得出现假冒伪劣产品，虽然在当地也没几个人敢对燕老板的人造假。 　　然后祝昌盛就跑来了，之前关于洪水的预测，燕长青提过几次，他都没在意。 　　但是现在转眼就到了预测的时间，再加上之前预测的经济危机——现在经济危机正进行的轰轰烈烈呢！ 　　所以祝昌盛觉得这事儿不能再听了就算，必须跑来亲自谈一谈。 　　燕长青还是那句话：“肯定会有的，你说经济危机我预测了，可能还会有变故，因为有了预测可能某些事会发生改变，但是下雨是天上下的，绝对不会因为我预测了就不下雨。” 　　“具体点呢？”祝总见他说的肯定，又问道。 　　“能有多具体？”燕长青想了想。“就是长江流域的洪水，另外可能还有些豆腐渣工程啥的，到时候可能会导致更大的灾情。反正早做准备亏不了，没洪水这些物资就慢慢处理掉，也亏不了几个钱。” 　　祝总懂了，如果有的话，这些物资能帮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总归是赚的。 　　他考虑了半天，又给石总打了个电话，反正他就这点能耐，别的干不了，当个传话筒还是不错的。 　　…… 　　周佳玲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太大，居然还有人来问老板，不过她知道了也不介意。 　　现在关注他们的人太多，她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人知道的，没办法。 　　她正在一个小食品厂考察，这里是生产方便面的。 　　很小的厂，工人不多，占地面积也不大。 　　老板姓赵，叫赵云亭。 　　赵云亭是个瘦瘦的中年人，还留着小胡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像是这年头中学的老师多过老板。 　　他之前就是做食品生意的，开了一个小蛋糕厂，不过生意一般般。 　　直到桃树乡大名传到他耳边，他狠狠心带人来到这里重新开张——方便面厂的投资要比他那个小蛋糕厂投资大，也是这里的经商环境好，他才考虑加大投入的。 　　在这里赵云亭也是个名人，主要是他在电视台做的广告比较有特色。 　　广告内容就是他带领着全家还有全厂工人，一起吃方便面。 　　配的是他的台词：“我们厂生产的方便面可能味道不是最好的，但是绝对是最放心的，我自己每个星期都得吃几包，我老婆孩子也喜欢吃。” 　　这是真的，他家孩子现在就在高中上学，有学生证明，这孩子平常确实吃自家方便面。 　　甚至平时赵云亭招待客人，也要时不时拿出自家生产的方便面来，用行动证明自己对自家产品的信心。 　　就靠这个广告，他的食品厂在桃树乡就算立住脚了。 　　所以至少在本地，很多人都认这个方便面，毕竟……他老板自己都吃的啊！ 　　这年头的食品安全事件其实一点都不少，前一段燕长青推动的酒行业整顿，就整治出了一批假酒。 　　随之而来的是一些假酒安全事件。 　　有些事情就这样，不整顿就没事儿，一整顿就发现问题多多。 　　在这个各种大小企业公司野蛮发展的年头，反正行业一整顿，问题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千奇百怪，什么问题都有。 　　…… 　　周佳玲找到这里也是因为此，看了一圈，点点头，这就算确定了，就这个厂。 　　不过赵云亭有些问题：“周总，你这边订货期只有最近一段时间吗？你要的量太大，如果我全力生产你的订单，那我原来的客户可能就供货不足了，能不能把这个时间延长点？” 　　周佳玲冷着脸，倒不是特意对赵老板，而是她对外一向如此：“过了六月份我就不要货了，我下的订单必须在六月前收到货。” 　　“那我还得加条生产线，老客户我不能丢。”赵云亭嘀咕了一句，随即保证道。“你放心周总，你这边的货我一定用最好的油，燕总为人大气，他能看中咱的产品，咱也不能让他失望……” 　　因为他稍微恭维了一句燕总，周佳玲的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点，不过说出来的话一点不客气：“你知道你做了十几年食品生意，还只能开这么个小厂吗？” 　　赵云亭一愣：“我……这个规模小，做不起大广告，成本太高……” 　　生产出来的产品自己吃着都放心，说容易也不容易，最低成本上，有些时候就不能控制到最低了。 　　别人敢用最便宜的油，他敢吗？ 　　别人用便宜的面粉来做，反正最后过油后再加上调料，一般人也吃不出来，他敢吗？ 　　他都不敢，因为他怕自己哪天看着自己的东西，不敢吃了，那他这个云亭牌的方便面就完了。 　　因为他没更先进的技术，没更高明的管理，没后台支持，没其他各种手段……他只能用最基本的，用自家孩子都可以吃的方便面来打响牌子。 　　周佳玲听着赵云亭的解释，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你要是担心投入太大收不回成本，可以考虑把厂子卖给我。按照你现在的经营状况，给你分多少股份合适？” 　　卖厂子？ 　　赵云亭又迟疑了，他没做大是有原因的，这人的魄力不够大。 　　别看他戴个眼镜，其实也没多少文化，眼界各方面都不太行。 　　卖厂他都没想过，就觉得这样挺好，至少来桃树乡两年多，他的方便面得到了当地人的认可。 　　但是远点就不行，毕竟更远的地方，人家也不知道他是作秀还是真的全家都吃，而且他也没那个能力把产品推广到更远的地方。 　　考虑了半天，他还没下决定。 　　不过周佳玲不想等了，直接提醒道：“如果燕总预测的灾情发生，你的方便面就是救灾物资。那些在灾难里的人在最艰难的时候，吃的是你家的方便面，你觉得你以后还担心多一条生产线，产品会卖不出去吗？” 　　赵云亭只是想了想，他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产品说不定还真能销往外地。 　　但是…… 　　毕竟要投资一条生产线可不便宜，现在的方便面生产线可没那种小型的，他的厂现在就一条生产线，再扩大…… 　　周佳玲也不管他纠结：“你考虑吧！我以后还会不定时来看生产情况，食品质量必须保证，以后你做出决定，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旁边跟着的助理张晓丽递过来一张名片：“赵老板你好，这上面有我的电话。” 　　…… 　　走出了厂子上了车，张晓丽看着周佳玲很是佩服。 　　刚才那个赵老板在周总面前，简直就是个老土冒似的，说话都不像个老板。 　　哪像佳玲姐这样，气场十足，好气派的样子！ 　　周佳玲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笑了笑道：“你以前在酒店也接待过不少人了，这样的人其实挺多。他们能做老板，就肯定有自己的优势，你说说看，这个赵老板的优势是什么？” 　　“做事很踏实，很实在，生产的方便面其实也挺好吃。”张晓丽想着说道。 　　她就是之前桃树乡步步高酒店里，最先挣到外汇的那个前台小姑娘，现在待人接物也算练出来了，所以才获得了跟着周佳玲当助理的机会，当然周总的助理不是只有她一个，她只负责桃树乡附近的工作。 　　周佳玲点点头：“其实他的管理能力也不错，也算是有点个人魅力。毕竟他要求的食品卫生安全，牵涉的方面很多，工人们能做到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对对对。”张晓丽连连点头。“换我来我可就做不到这样，管着那么多人呢！” 　　“你应该比他更强。”周佳玲摇摇头。“如果你做不到比他更好，我让你当助理干什么？不会可以学，以后你要经常来他的厂里，看他怎么管理企业的。我以前的助理，现在都去当经理了。” 　　张晓丽赶紧保证：“放心吧佳玲姐，我会努力的。” 　　周佳玲点头，没再说话。 　　这个小姑娘学历虽然不高，但是学习东西确实很快，有一种很拼命的劲头。 　　大概是从穷苦出身的原因，小姑娘得到了机会就会不顾一切拼命抓住，周佳玲觉得应该给她一个机会，也许以后也能替自己管理一部分老板的产业。 　　…… 　　接着周佳玲又去了一趟西阳市西边一个县里。 　　这边几个县都靠近山，还有个著名景区，风景相当不错，自然环境比较好。 　　所以这里有一家矿泉水厂，当然，也是那种小厂子，生产出来的东西只在周边卖。 　　其实如果燕长青来就知道，上辈子可没这个小厂，倒是后来有家著名大牌的水厂，在这里建了个分厂。 　　现在有这么个小厂，纯粹就是燕长青折腾出来的蝴蝶效应。 　　从厂里出来，周佳玲又问道：“小丽，你觉得这个老板怎么样？” 　　“我觉得他比上午的那个赵老板有眼光，这个老板就看出来了，咱们是燕总的人，咱们在这里订货，对他的产品其实也是一个宣传。”张晓丽把早就准备的话说了出来。 　　“嗯！”周佳玲点点头。“还有吗？” 　　“呃……”张晓丽顿时为难了，她看了一下午，就看出来这点。 　　周佳玲说道：“水厂靠的是自然资源，这个老板在当地应该是很有能力的，但是他的能力只局限于本地，所以这个水厂，就算因为咱们订货能发展起来一段时间，未来也必然陷入困境。” 　　“为什么？”张晓丽惊讶道。“我觉得这个厂挺好的啊！” 　　“老板有眼光，但是也只有那么一点，反而局限了他的发展。”周佳玲解释道。“水的成本很低的，他不应该一直搞低价策略，而是考虑做大牌子。不然未来有大品牌的水来冲击市场的话，他的厂太小，成本降不下去，就会陷入困境。” 　　“那赵老板的厂呢？”张晓丽又想起了另一个连眼光都没的老板。 　　“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他就会打电话给你，同意把厂卖给咱们，然后他继续当厂长，只做管理。”周家灵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能咬牙把小厂从老家搬到这里来，虽然也可能他的厂在当地麻烦太多，已经不太好生存下去。但是能来到这里，就证明他还是有决断的。” 　　“所以他会考虑把厂卖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周佳玲笑了笑。“咱们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加大投资。他一个牌子不可能只靠本地人的，人们的新鲜感过去，逐渐会考虑其他外来的牌子的，他开过厂的，肯定明白这一点。” 　　张晓丽是周佳玲带出来的，自然相信她说的话，所以立刻就摸了摸自己的新手机，开始期待起那个电话来。 　　不过张晓丽还有个问题：“佳玲姐，是燕总想要收购食品厂的吗？” 　　周佳玲摇摇头叹气：“他才懒得管这些小事儿，我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名下有几家公司企业。再说我也不是为了那个方便面厂，主要是觉得赵老板是个不错的管理者，也许将来能用得到。” 　　张晓丽大概明白了，这是储备人才吗？就像自己，现在就跟着学习，将来也许自己也能像佳玲姐这样，独当一面？ 　　不过燕总真的连自己有多少企业公司都不知道吗？ 　　…… 　　燕长青当然知道自己有多少公司企业，黄佩珊和周佳玲送来的业务财务报表他都看过的，以他的记忆力，看过就不会忘的。 　　只不过懒得管是真的，钱财之类的都是外物，只有自己的技能是自己的。 　　就像现在，他正在做鸡汤和鱼汤，厨艺技能就用上了。 　　没办法，老表求到这里来了，在镇上做快餐的李全朗现在生意挺好，但是这货居然不知道怎么有了点危机感，觉得自己的店不够有特色。 　　燕长青怀疑这货是出了趟门，吃了啃得鸡涨了见识，觉得人家就做鸡做到全世界，他也想搞出点自己的特色来。 　　不过这是好事儿，因为现在市面上开始流行一种调料，放食物里一点点就能让食物变得味道极好——这个燕长青有印象，很快就会被取缔的。 　　李全朗年轻气盛，他觉得那玩意不靠谱，不愿意用，知道老表有本事，做的饭菜好吃，所以找老表来了。 　　燕长青觉得，这老表虽然莽了点，但是运气很好，看人也准，知道来找自己。 　　那就给他露一小手好了。 第337章 吃个饭就能解决 　　燕长青觉得自己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看人了。 　　看看李全朗，这小子变化可够大的。 　　饭店的工作还是挺锻炼人的，李全朗从一开始的所有活儿都自己干，起早贪黑的干过一段时间之后，身上的浮躁被磨下去了不少。 　　随着饭店的员工员工越来越多，他又多了几份责任，表现出来的就是人变得沉稳许多。 　　是好事儿。 　　教会他做鸡汤鱼汤之后，燕长青心情好，顺手又教了他几样简单又好吃更实惠的菜品。 　　等送走老表，燕长青就直冲水库去了。 　　没办法，在厨房忙那么久，身上肯定得有各种味道，他的五感太过灵敏，受不了这味道。 　　最近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冬天游泳的理由：冬泳。 　　然后就每天理直气壮地在水库里游来游去，视岸边那一溜的禁止游泳的牌子为无物。 　　当然也没人敢有意见。 　　…… 　　三天后，李全朗回来了：“老表，你教的鸡汤和鱼汤太牛哔了，现在我每天好几锅的炖……” 　　一星期后，李全朗又回来了：“老表，我火了，你教我的鸡汤和鱼汤现在成了镇上最好吃的东西，谁要是没吃过就是老鳖一，没见识，这火的不行，回头等过年我得给我姑和姑父准备个大礼……” 　　两个星期后，李全朗回来了：“老表，咋办啊？现在镇上有人传我的鸡汤和鱼汤是加料的，咋办咋办？我都解释了还没人信，我自己喝了都不行……” 　　燕长青终于说话了：“好喝也不行吗？” 　　“是啊！”李老板垂头丧气的。“这生意才好了十来天，肯定是有人造谣我。” 　　燕长青也诧异：“不对啊，好歹咱们是老表，我这点面子都没有？” 　　“我又没说鸡汤鱼汤是你教我的。”李全朗说道。“好歹咱们是老表，我现在生意也能做下去，靠你的名声也没啥意思。万一将来出个啥意外，饭店要出个啥事儿，那不是坏了你名声……” 　　虽然他说的别扭，燕长青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毕竟认识他两辈子了，这货有时候会有点别扭，大概是觉得靠老表的名声，生意做好了也不是自己的本事。 　　至于说坏自己的名声，因为家里亲人都在酒厂工作，万一给老表名声搞坏了，影响的可是全部亲戚…… 　　总结，李老板确实成长了，还算识大体。 　　燕长青想到这儿，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先回去，等明天我去你饭店吃个饭。” 　　其实乡镇上不少人都知道这位是燕总老表，特别是镇上的原住民，毕竟这点亲戚关系不经扒，而且乡里人不管变化多少，有一点没变，八卦起来没边儿。 　　就像赶年集的时候，很久不见的俩人，站路边一聊都能聊半天。 　　不过现在镇上外来的人口多，不知道的更是大多数吧！ 　　…… 　　等燕长青到了李老板的饭店，就知道事情压根没他说的那么严重。 　　很多老客户还是信得过这位年轻李老板的，觉得他不会干出害人的事儿。 　　见到燕长青，还有熟人打招呼：“燕总，怎么今天有空出来了？是因为外边那些人瞎传的事儿吗？” 　　燕长青点点头：“是啊！我这个老表别的不敢说，做饭吃我还是信得过的，再说这鸡汤和鱼汤可是我教给他的，我至于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吗？” 　　出来迎接他的李全朗不乐意：“我都不想靠你的名声拉生意，你还非得说你教给我的，那以后生意好了我不还得分你点？最多给你分两成，要不三成？多的别想……” 　　这货分的还挺清的，之前找老表请教做汤不能算，当老表的求老表支个招传个绝招，那是老表情分，说分钱就见外了，主要是老表也看不上这点，平时多孝敬一下姑姑姑父就行。 　　但是用老表的名气打广告，那就不一样，反正李老板就是这么想的！ 　　都是老表，燕长青能明白，不过他摇摇头：“拉倒吧，你那点自己留着吧！不过以后你可得更认真点，别回头真出了事儿。” 　　“你搞的我压力山大。”李全朗嘟囔了一句，然后才大声道。“都听见了吧，我之前都不想说，是有人不信，现在你们总信了吧？我这汤里面真没加啥一点香……” 　　一点香就是最近流行的‘高科技’，反正一滴就行，不管是饭菜还是汤，都可以往里面加，加了之后香味扑鼻，异常吸引人。 　　不过就是太吸引人了，火的太快，瞬间火到了全国各地，但是更快的是来自上边的铁拳，一拳头把这些玩意打了下去。 　　李全朗就是受了池鱼之灾，刚好他最近推出来火遍小镇的鸡汤鱼汤，而且他还搞的有鸡汤米线等一系列用鸡汤做的食物，结果一下子太火，导致被人不相信。 　　…… 　　燕长青这一顿饭都没吃完，老杨都跑过来了：“燕总，出来吃饭啊？” 　　燕长青无奈得很：“杨乡长今儿得空了？” 　　“要想忙天天都能忙，想有空也能忙里偷闲。”杨乡长笑呵呵地扶了一下头上越来越宽阔的发际线，然后冲着后边叫道。“李老板，看燕总吃啥，给我们也来几份。” 　　他还不如燕长青自在，至少他就不可能一个人出来跑，身边肯定少不了人，毕竟一出来指不定看见啥，就得指挥人去做。 　　燕长青问道：“最近乡里不是没啥大事儿吗？” 　　“没啥。”杨乡长说着又小声问道。“涨水的话，你估计咱们这儿问题大不大？” 　　“问题不大，不过也得准备点麻袋啥的，到时候把镇子口堵上。”燕长青说道。 　　“这个没问题，你这边有消息出来，我都让人准备了。还让人准备了救生船啥的，有备无患嘛！如果真没事儿，到时候我打算在河边，让人搞个像大城市搞的那些划船的项目，你看咋样？” 　　燕长青支持：“肯定能行啊，咱们这里这么多人，到了周末都没地儿玩，你多搞点玩乐的东西，大家周末也能出来乐呵一下。” 　　“河道还是有些窄，不过问题不大。”杨乡长笑呵呵地说道。“回头这些救生船也能用上，主要是娱乐大家嘛！对了，我还想搞个电影院你看行不行？老电影院那地儿不太行了，干脆扒了重建一个……” 　　燕长青继续支持：“都是好事儿啊！这有啥好说的，干就完了。老电影院那房子不是挺结实吗？扒了是不是有点浪费，想想能不能搞成别的？” 　　“那要不看有没有人乐意搞，搞个室内溜冰场？”杨乡长瞬间就有了想法。 　　燕长青想了一下老电影院，那个电影院的年代有些久远了。 　　不过青砖大瓦建出来的，里面的木料也挺好的，应该是某个年代大建设搞出来的东西。 　　那年头的东西，突出个实在，BR县里的几座老桥，看着老旧破，加固一下过大车照样轰隆隆地跑，找了专家来检验，人家都说了，这玩意儿再用个几十年问题不大。 　　这个老电影院也是如此，他记忆中自己多年后回来，那电影院几十年没咋用过，还在那里屹立不倒。 　　包括里面的‘坐席’，其实就是一排排的水泥墩子，当年建设的太实在了，也是大青砖垒的外边糊水泥，扒起来都费劲儿。 　　不过毕竟过时了，至少对现在的桃树乡来说，是过时的东西。 　　现在都有VCD大彩电了，谁还乐意去看坐在那冰冷的水泥墩子上看电影。 　　老杨说的新电影院肯定不会再那么简陋，肯定是搞的高档一点，回头给那些这年头比较‘小资’的年轻人们提供一个娱乐场所。 　　不过接下来老杨又说了一个事儿：“你说咱们乡里搞个电视台行不行？” 　　燕长青记得好像是搞过的，就一段时间，应该是未来的某个时间点。 　　那时候镇上没东西可播放，也没个播音员啥的，就是一直放电影，中间穿插点广告。 　　所以桃树乡电视台还是火过一段时间的，都是盗版港台电影，反正有什么放什么，没有了就重复播放，很受年轻人欢迎。 　　可惜没多久就取消了。 　　但是现在燕长青也没打算打消老杨的积极性：“现在镇上其实人不少了，企业还多，搞起来应该问题不大。你想搞就试试呗，大不了干不成再关门。”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杨笑呵呵地说道。“咱们找点专业人士，回头给乡里这些企业做广告啥的，一来方便乡里的企业，二来还能增加收入，有啥消息了还能直接在上面通知一下，挺方便的。” 　　燕长青不知道未来到底能发展成啥样，只能点点头。 　　反正现在啥都免费，虽然已经开始流行闭路电视，但是很多农村人是不安装那个的，月月收钱的事儿，没人乐意，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自家架个电线能看几个台就行。 　　老杨见到燕长青话就多的很，吃着米线还继续说：“对了，我还打算扩建一下医院。咱们乡卫生所现在太小了点，现在医生们都在外边搞自己的小诊所，我打算把卫生医疗也搞起来。” 　　“都是好事，不过这个和我说不着吧！”燕长青说道。 　　“你那不是还有个小医院吗？”老杨解释道。 　　“我那是方便附近的人，这离了二十来里，现在乡里几十万人，俩医院算个啥。”燕长青无语。 　　“几十万快不止了。”老杨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这眼看就要过百万了。咱们一个小乡镇，发展到现在，有时候我想想都和做梦似的。” 　　“原本还不到十万人的乡镇，都是县里的人口大乡了。现在居然这么多。外来务工的还越来越多，咱们的基础设施年年建，年年跟不上形势啊！” 　　燕长青笑了起来：“这还不简单，你现在可是大权在手。我建议你直接按照省城的那些规划来搞，路政街道啥的都按照省城标准，对了，排水系统不能按照那个搞，得按照国外的搞，使劲挖……” 　　省城那排水系统，啥都不说了。 　　当年有人说省城是天天挖沟，问题是挖了那么多年，呵呵，该出问题的时候，一次没少过。 　　老杨想了半天：“要是这么说，我的格局还是小了点。还是你看的远，我觉得就要这么干。挖一次以后一百年都不过时……” 　　他没说的是，反正乡里有钱，他现在把事情办好，将来走了也免得别人再拿这个瞎折腾。 　　关键是修路挖下水道之类的事情，很影响人们生活的，折腾一次就够了，年年折腾的话，那也太折腾了。 　　俩人聊到吃完饭，老杨还非得拉着燕长青去乡里坐会儿，还理直气壮的表示：“你眼光长远，我到这年纪了，能看到的就是咱们乡这几十里地，现在我天天都忙的不行，你也给我掌掌眼。” 　　燕长青也没法，只能跟着去了。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过年，又是一年民俗节，而后去岛国前苏看酒厂，去澳洲酿葡萄酒…… 　　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六月。 　　洪水如期而至。 　　不过比燕长青记忆中，多了许多准备，虽然依旧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儿，但是因为准备措施到位，造成的灾害至少比他印象中小了许多。 　　还不错，酒厂又上了一次央视新闻，是点名表扬的，毕竟捐献了那么多提前准备的物资。 　　其实物资也不值多少钱，但是在灾情面前，提前准备的物资可比钱好的多，更何况燕长青还有提前预测…… 　　不仅如此，燕长青还把直升机派了出去。 　　然后他就……开着借来的直升机，拉着杨乡长在全乡到处跑。 　　借来的是小直升机，只能坐几个人的，就是民俗节来的那一架小的。 　　他的那一架比较大，能运送物资，送到灾区能派上大用场，指不定就能给这直升机挣点功德回来。 　　杨乡长还在直升机上了一套大喇叭，沿着河一边一边播放着防汛安全知识。 　　燕长青也不是只开着玩的，他还研究。 　　燕二河一直催促他搞飞机研究，他也确实研究了，但是他就一架样本，而且对目前的情况来说，自家那一架飞机还有点太高端了点。 　　所以这种小直升机才是目前他能研究的，现在开一开熟悉一下，等停下的时候就借着检修多联系自己看的那些资料上的理论，至少能提升一点水平。 　　当然这架飞机又太低端了点，燕长青这几次去前苏那边看过，还是要选一个在前苏算中间水平，在本地算高档的飞机搞一下试试。 　　不过这个不着急，反正只有燕二河着急，他是不着急。 　　但是也许是注定燕二河的飞机一时半会造不出来，很快，燕长青就顾不上别的了。 　　他的技能，终于有了变化。 第338章 神通自生 翻江倒海 　　桃树乡附近的河流涨的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大概也就是四五天，水位看起来有些危险，但是也只是看起来危险，实际上有惊无险，很快水位下去，人们心里就安定了下来。 　　燕长青记忆里的，水位涨到自家养鸡场那片高地的情况当然没发生，倒是水库里的水又多了不少。 　　等到大水退去，水库里水都满了，彻底证明了老黄的办事能力，这水库果然经得住考验。 　　不过此时还要随时关注，下游的水也河满沟平，不能大量放水，还要和上下游的水库都联系着，缓缓图之。 　　燕长青是知道的，此后桃树乡的上下游都不会再有大的灾情，比较放心。 　　老黄心里尽管还在担心，但是人嘛，不管多坏的事儿，总是会往好处想。 　　他能想到的好处是：“燕总，这下咱们水库里应该有大鱼了，上游水库放水，现在你再和朋友们钓鱼，肯定大鱼不少。” 　　燕长青点点头：“等下我就去看看。” 　　老黄吓了一跳：“燕总……这个，现在水还是比较浑浊的，你好歹等一等，再说，这涨个水的，说不定还有啥淹死的牲畜啥的，就算没牲畜，也有死老鼠啥的……” 　　他是想劝老板别下水的，可是自己也知道，劝不住。 　　老板想干啥，不是他能管的，他也只想到了这么个破理由。 　　本来嘛，现在的水确实浑了点。 　　…… 　　燕长青不太在意水泛黄了点，但是老黄的劝阻有效了，他说的太恶心了，死老鼠啥的…… 　　所以他等了几天，才趁着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下了水库。 　　还别说，老黄说的没错，真的有大鱼。 　　燕长青悄无声息地躺在水底，看见了一条足有一两米长，肯定过百斤的大青鱼游过去。 　　这都是上游水库里多年的大鱼了，去年他钓到过一条几十斤的已经算大的，但是这条可是过百斤。 　　燕长青没客气，伸手就抓了过去——青鱼能长到这么大，也差不多了，以后就要步入老年期，寻找食物不易，不如早点了却余生的好。 　　上百斤的大鱼，在水里折腾的力气可是很大的，至少在这水库里，它是没有天敌的。 　　不过这次它运气不好，遇到了水库主人，那只手扣上了鱼鳃，它拼命挣扎，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燕总心善，见不得它受苦，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当时它就不挣扎了，直接晕了过去——不能拍死，现在天气热，这么大的鱼不好放，还是等明天吃的时候再处理的好。 　　逮了这么一条大鱼，燕长青心里舒畅的很，倒不是大鱼有多好吃，而是比较罕见，毕竟大家都说年年有余，图个吉利嘛！ 　　开心之余，他拎着大鱼准备先把鱼扔上去。 　　然后就感觉到，似乎四周的水都变地粘稠起来。 　　并非是突然变的，而是慢慢地，一开始他只是感觉，身体周围的水似乎在抗拒自己一样。 　　本来他选的这一片水域，是靠近河岸的比较平缓的，但是感觉水流好像突然急了起来似的，而且还不是正常的暗流那种，有固定的方向的。 　　现在是四面八方的水，都仿佛朝自己挤过来一样。 　　燕长青倒是不怎么慌，这里又不是水库最中间水深的地方，他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堤坝，向上看也能看到星光，只要一个蹬腿就能窜出水面。 　　他只是觉得奇怪。 　　而且他感觉，四周的水也不只是挤压自己，而是仿佛和自己有了某种玄之又玄的联系似的。 　　感觉很轻微，有些像是错觉。 　　但是燕长青知道不是，他那么多技能，熟练度都是一点点增长的，又不是某个时刻突然变化的，对身体的掌控和熟悉，根本不会产生什么错觉。 　　那就是真的？ 　　控水了吗？ 　　这可是他心心念很久的技能。 　　他干脆不上岸了，又退回了水底，静静躺着一动不动，放开心神，去感觉周围那些水。 　　似乎那种联系越来越紧密起来，而且那种水的挤压感也更强了点。 　　不过随着他放开心神，那感觉又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水流很缓，但是毕竟不是完全静止的，只是太慢，慢的仿佛时间的流速都变慢了似的。 　　一条小鱼悄无声息地从他身旁不远处的水草中游了出来，但是一个晃神，又转回了水草中，然后就安静地待在了那里休憩起来。 　　很显然，所谓的水的挤压，只有他有感觉，至少那些水草中的小鱼，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水流变化。 　　这条小鱼的无意中的一个摆尾，在燕长青的感知中，就如同是安静的夜晚之中，有人点了一个鞭炮似的。 　　那种仿佛时间流速都变慢的感觉，瞬间被打破了。 　　下一刻他又感觉到了那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好像那些水都要融进他的身体一样。 　　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动，手不自觉地挥动了一下，然后那些似乎已经要凝固的水，突然就流动了起来，绕着他的四周，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 　　漩涡越来越急，不远处水草都随着水流摇摆了起来，里面的小鱼慌慌张张地冒个泡，然后迅速朝着水草下方钻了钻，想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燕长青没有再做什么，他在静静体会。 　　那些水流真的是受自己的控制的，不过好像只是身边的一部分。 　　他认真的追寻着这种感觉，生怕下一秒就错过了。 　　一直以来他都坚信，自己迟早会掌握一些神话传说中的本事，就像自己有那么多技能一样。 　　其实大部分技能到了二级以后，就开始逐渐灵异起来。 　　就像现在他的音乐，他的心中所想，就能通过音乐传递出来，比如让人对自己更加友好点。 　　但是那些都是缓缓变化出来的，虽然灵异了点，可也算是有迹可循，毕竟都是技能一点点升起来的。 　　唯独这个，就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冒出来的本领。 　　…… 　　吃饭呼吸等技能，二级半…… 　　酿酒二胡等，三级冒头…… 　　其他的也都和他记忆中变化不大，毕竟现在技能升级有点慢。 　　包括游泳技能也是，依然是原本的熟练度，根本没什么变化。 　　就是凭空多出来了一个技能：控水。 　　也是刚一级的，和其他技能没啥区别，后边有个熟练度进度条。 　　感觉名字不够气派啊！ 　　下一刻，燕长青心中一动，控水两个字变成了四个字：翻江倒海。 　　当时感觉就不一样了。 　　大概是因为改了个合适的名字，他感觉的自己控制的范围又变大了点，周围的漩涡已经有点规模了……好吧，实际上是他刻意控制，给水流加了个速，然后漩涡自然变大了。 　　很好玩，他躺在水里，手里还扣着一条大青鱼，周围就是不断流转的水流，偏偏靠近他和鱼的水都是不动的，只有外围是漩涡。 　　一边记下来这种控水的感觉，一边还思维发散，有了个这个本领，以后自己是不是就不用洗衣机了，这得省多少电啊！ 　　想到洗衣机，他又控制了一部分开始和漩涡以相反的方向旋转。 　　于是一个小漩涡就诞生了，核心是安静的水，紧接着有大概不到米宽的逆时针转的漩涡，再外围则是顺时针转的水流。 　　一边转着，一边胡思乱想着，他还想试一下，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儿，能不能控制水流转的更快。 　　距离大概已经确定了，也就是靠近身体大概五米以内，更外围转的水那不是他控制的，是被带动的。 　　不过现在技能刚出现，熟练度基本没有，现在就五米，那熟练度涨起来……反正燕长青觉得自己的技能名字肯定没起错，迟早能变成翻江倒海的大神通。 　　和小孩子新得了玩具似的，燕长青玩的不亦乐乎，以至于手里的那条大青鱼都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困住，顿时又开始挣扎起来，然后不出意外地，又挨了一巴掌。 　　…… 　　“哎，那边水上咋回事？翻水花了，秦队，老秦你快点，把船开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人下水出事了……” 　　一声大喊，接着灯光照射过来，再接着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一艘小艇开了过来。 　　燕长青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玩的太开心，太过瘾，以至于都忘了，今天晚上他玩的这地方，可是在巡逻的范围内。 　　因为才涨过水，大家现在都比较紧张，所以水库现在的巡逻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 　　反应过来的燕长青本打算悄悄划水溜走的，但是刚一动弹，发现手里的大青鱼又动了起来，当时就懒得跑了——小艇速度挺快的，过来发现问题却找不到原因，肯定要试着打捞，再在周围巡视查看一番，想避开需要走远点，太费事儿。 　　两个矿灯的灯光照射过来，燕长青举着大鱼露出了头：“是我，在水里发现一条大鱼，费半天劲儿才抓住。” 　　秦队长和同伴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立刻把矿灯的灯光挪开，照在老板身边的水面上，免得老板被灯光照射的不舒服。 　　因为太意外，老秦喊了一句老板，居然不知道说啥好了。 　　保安队的人都知道老板不管春夏秋冬都喜欢下河玩，但是……本来以为这大半夜的，是有人偷偷下水库搞啥子，结果发现是老板在下河逮鱼，也太离谱了点。 　　好在老秦的同伴反应快点，赶紧喊道：“老板真厉害，这鱼可真大，咱们水库以前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然后也没词了。 　　不过老秦已经反应过来了：“老板，上船上来吧，送你上岸边。” 　　水库的快艇是肩负着打捞打救任务的，所以并不是那种很小的摩托艇，拉上老板和那条大鱼毫无压力。 　　不过燕长青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大青鱼还真扑腾呢，他摆摆手直接一窜，很快就到了岸边，接着单手扒上栏杆——后来建的，免得人在坝上玩的时候掉下去，当然也有能下水的地方，就是离得远，反正身为老板随意翻自家栏杆无所谓。 　　提着鱼上了岸，套上一件大裤头，燕长青就往酒厂走去，脚步像心情一样愉快。 　　…… 　　回到酒厂把鱼直接扔进了大门口进门的大水池里，然后对着池子中间的雕像恭敬地拜了拜。 　　当年的女娲像换成了玉的，不过他现在更恭敬了——开玩笑，都重生还会翻江倒海了，谁要告诉他不能迷信，他绝对嗤之以鼻，不回两拳算是好的。 　　然后回到自己办公室旁边的卧室，啥也不干，接了一盆水开始玩了起来。 　　只见一盆水忽然就离开了盆子，在空中悬浮着，接着开始变化出各种形状…… 　　一会像一个人，一会像一条狗，过会儿又变成了大黄牛…… 　　真好玩，嘿嘿！ 　　…… 　　今天的保安队跑操的队伍格外卖力气。 　　为啥，因为晚上巡逻的秦队长没忍住，回去就说了：“昨晚上见老板了，老板在水库里抓了一条一百多斤的大青鱼，活的，就那么单手扣着提溜着，带回去了……” 　　“早知道老板练功夫厉害，平时也不见他露一手，好家伙，一百来斤的大鱼……这要是下海里，不得弄几条鲨鱼啊！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信。” 　　老秦还趁机教训人：“现在知道平时训练不多余了吧？就老板这水平，看咱们估计都是弱鸡。人家教的小徒弟现在都去咱们原来那地当教练了，你们还不下点力气……” 　　说完他睡的倒是香，其他人都是半信半疑。 　　直到今天不用执勤的人去厂里回来说了：“真有一百多斤，一百二三十斤的大青鱼！” 　　一边说还一边比划：“这么大！再长就得成精了，老板在那里拍照呢！” 　　等得到消息的人再去看，发现厂门口那有雕像的池子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去。 　　都在看鱼呢！ 　　池子水浅，大青鱼的脊背都在水面上，还有人试着想摸一下，被大青鱼一尾巴甩过来，满头满脸都是水。 　　老黄挺不讲究地端着碗一边吃一边看，还嘀咕道：“早知道老板有这水平，就不用担心他下水了……” 　　他一大早去工地转了一圈，接着开始安排活，忙忙碌碌不知道时间，所以现在才吃饭。 　　旁边的人都乐呵的很：“黄经理，还吃啥饭啊！老板刚说了，晌午就吃这条鱼，我们吃不到，肯定有你的一份……” 　　老万有些心疼：“这么大的鱼，吃了多可……” 　　“估计香的很吧！”旁边有人接话。“咱们这小河以前可没这么大的鱼，都是水库引来的……” 　　老万本来想说可惜的，但是看周围人议论纷纷，也不说了，忙自己的去。 　　老板抓条鱼算是稀奇的，那是能提前几年预测今年涨水的人，别说抓鱼了，啥时候抓条龙才算是稀奇。 　　反正老万就这么想的，来厂里多年，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老板不是一般人了。 　　别的不说，就自己这年龄，还能健步如飞指挥人干活，不都是老板给的吗？ 　　…… 　　燕长青正在开开心心地处理照片，然后开始往个人主页上传。 　　接着再编辑文字：今日神功大成，水库抓到一条大鱼，值得庆贺，纪念之！ 　　然后他就开始纠结，话说自己是遇到这条鱼后就有了新技能的，这条鱼到底吃不吃呢？ 第339章 葡萄酒厂 网站 　　燕长青原本觉得只要有了水库，从此就够自己折腾了。 　　万万没想到，想了很久的技能突然冒出来，他开始觉得水库也有点小了。 　　主要是不方便，水库必须有人巡逻，不然别说熊孩子们，大人们也想往里面蹦，都是多年来的习惯，这么一大片水域，看着就比小河沟舒坦，谁不喜欢？ 　　可是还真不能开这个口子，因为一旦放开让人随便下水，绝对会出问题。 　　又小又不方便，那水库就没多大吸引力了。 　　想想也是无奈，以前嫌河小，好不容易水库建成了，又小了。 　　那就只能去海里。 　　燕长青打定了主意，准备酿完今年的葡萄酒，就去澳洲那边多待一段时间，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新技能。 　　照例是从新省那边运过来的葡萄，酿的葡萄酒也没卖过，就分出去。 　　工人们发福利一人分两瓶，亲戚朋友们分，谁来赶上分谁。 　　其实说起来，他采购的葡萄，主要是食用的，和澳洲那边不同，澳洲那边的有专门的酿酒用的葡萄品种。 　　但是新省那边面积种植面积比较广的，这年头都是以吃为主的。 　　当然因为这年头的交通运输情况，大部分人也吃不到新鲜的新省葡萄，最多吃点葡萄干。 　　不过这点区别对于有技能在身的燕长青来说，根本无所谓。 　　这是他酿的第四种酒了，之前的技能已经有了足够的积累，别看酿葡萄酒不多，两年来也就这么几次，可技能熟练度已经快满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酿造出来的葡萄酒，已经是比市场上大部分的葡萄酒都好的。 　　不过对燕老板来说，技能不满一级，酿出来的酒是不会满意的，反正卖是不可能卖的，只能白送。 　　…… 　　“七斤哥，你看世界杯没有？”二娃一边跟着帮忙干活，嘴里也没闲着。 　　燕长青摇头：“没看，咋忽然看那个了？” 　　“现在世界杯多火啊！”二娃说着一扭头，示意身后一帮干活的半大小子们。“我们可都看了。” 　　燕长青也不知道咋回事，足球忽然就火了起来，连从小到大连足球都没摸过的小子们，现在也开口闭口就是世界杯。 　　他还是摇头：“我对那个没兴趣，懒得看。” 　　“不看可亏了。”二娃兴致高的很。“那可是全世界都参加的足球赛……咱们的队伍差点就能参加了。” 　　“差点，那不还是没参加吗？”燕长青无语的很。“都没自己的队伍，你们跟着凑个啥热闹？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来帮我干点活，好点还能锻炼身体。” 　　“那不一样。”小志乐呵呵地说道。“迟早咱们也会参加的，好歹咱们这么大一地方，还能凑不齐十一个人？” 　　“嗯嗯！”燕长青懒得多说。 　　他是不看足球赛的，但是好歹也听说过网上的段子，什么高俅退役了，然后球队一千年没起来过…… 　　反正他都重生了，也没见过足球队打出过什么名堂来。 　　倒是他记得重生前，有个村超的足球赛火了起来。 　　桃树乡的学校虽说条件好了很多，可是还真没足球，一没场地，二来也没人对那个玩意感兴趣。 　　大家有篮球乒乓球铅球就行，最多有几个排球给女生玩，足球在这儿真没火起来过。 　　但是现在世界杯炒的热度高，桃树乡现在条件好了，学生们对世界杯也关注起来——在燕长青当年上学时，学生们还没条件对这个关注的。 　　所以后来他出去打工直到重生，也没关注过这个。 　　二娃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小志依然满是憧憬地期待，都觉得十一个人很好找，迟早也能去世界杯拿个冠军队啥的。 　　不过燕长青是真懒得说话，这个话题他提不起兴趣。 　　好在二娃他们热闹了一阵，见‘老大’一点不关注这个，也开始觉得没啥意思起来。 　　本来嘛，从小到现在，大伙儿也没几个人真正踢过球，就算是看球也是看个热闹，根本不懂规则的。 　　小志说起来正事：“七斤哥，等下我跟你去澳洲吧？我现在英语已经没啥问题了，基本词都会了。唉，早知道用得上我初中就学的话，搞不好还能上个好高中……” 　　二娃不屑的很：“就你？要不是七斤哥说带你出国，你能学好英语？淡不是这么扯的！” 　　小志不理他，盯着燕长青一脸期待。 　　燕长青倒是奇怪得很：“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谁想去就去。那边厂都弄好了，现在去就行。” 　　“那不是想着和你一起去吗？”小志嘿嘿笑着。 　　“一起就一起。”燕长青点点头。“我估计去了我也是到处忙着跑，可没时间和大伙儿玩。” 　　“没事没事，你忙大事儿的，我们还要熟悉场地干活的。”小志开心得很。“跟你一起去证明咱们关系好，免得我出去了被欺负。” 　　“谁还能欺负你，咱们那厂里不要他们当地人，都是咱们这儿去的。”燕长青说了一句。 　　小志也不解释，他是担心自己毕业进厂晚，到了外地不像家里，感觉不安心。 　　别人想出国的都出去玩过了，只有他放假就在酒厂实习，然后毕业到现在就在厂里熟悉工作，一直没出去过。 　　其实他就是等着跟燕长青一起出去，因为早知道能出去，而且还能长期在那边，所以才不着急着趁放假慌慌张张地去旅游。 　　二娃现在对出国倒是不怎么热了：“七斤哥，我觉得我继续上高中也没啥意思，准备去网站搞个兼职你看咋样？” 　　“你能兼职啥？”燕长青问道。 　　“七斤哥你别小瞧人行不？”二娃脑袋一扭很是不忿。“我可是搞艺术的，你看咱们那网站，现在是不是每天都得弄很多商品图片上去？我去学一学以后处理图片肯定没问题。” 　　“再说了，我觉得咱们只上商品不行，还得有模特。有了模特，那衣服穿起来好看不好看，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吗？我身为一个艺术家，这个活儿我不干谁干？” 　　燕长青问关键问题：“那你准备负责男装女装？” 　　“当然女装啊！”二娃理直气壮。“男装款式就那么点，女装款式多啊！我打算去负责女装的……” 　　燕长青揭露他的目的：“你是打算负责模特的吧？话说你现在就开始研究这个，会不会太早了点？影响发育吧？” 　　二娃振振有词：“你怎么就能把我想那么坏？我那是艺术，艺术家的事儿……算了，咱俩不一样，你是搞音乐的，我是搞……” 　　“你那画画不是跟着七斤哥学的吗？”小志在旁边说出了一个无情的事实。 　　二娃：“我……” 　　燕长青呵呵一声：“你老老实实上学去，想歪点子也等高中毕业再说。别特么个不大满脑子孬点子，不然我收拾你。” 　　二娃垂头丧气：“我其实就是想想……” 　　“想个屁！”燕长青不给他侥幸的机会。“我要是松松口，你是不是就找你爸说去了？然后你就真个去找模特了？” 　　老子都还没找呢，你都开始花花肠子了！ 　　…… 　　打消了二娃的做坏事积极性，燕长青也不由得想到了网站。 　　话说现在已经开始网络卖货试点了，初期效果还不错。 　　这是个新型玩意儿，很多人愿意试一试。 　　反正是送货上门的人再收钱，而且网络上的价格都是公布出来的，比市场上的价格要低很多。 　　这年头买东西不讲价是叫冤大头的，很多喊几百块钱的衣服，讲价了几十块钱就能买走，市场价虚的很。 　　桃树乡市场这个网站上，只开通了少部分的商品明码标价，然后客户可以在网上确定购买后联系配送点的人，说明型号颜色等，最后有人把货送到门口，确定没问题了再付钱。 　　很麻烦，而且赚的也不多。 　　毕竟现在的网络还不像以后那么方便，而且找人配送也是个大麻烦，而且还得防止假钞什么的。 　　不过燕长青和大伙儿都觉得，新兴的市场嘛，慢慢来，现在反正不亏钱就行。 　　毕竟那些明码标价的商品，大部分都是当地生产的，成本还算低。 　　也只能当地或者附近的，如果需要运输的比较远就不划算了。 　　万事开头难吧，市场这些老板们都是从当年摆摊出来的，难是不怕难的，有前景就行。 　　燕长青虽然觉得现在就这么干有点早，但是也不算啥，反正慢慢地做，网络建设日新月异，咱这也算是先占了一部分市场，培养一部分忠实客户。 　　而且李秀妮的汉服也上了网站，她们这个不图挣多少钱，就是看有没有人喜欢。 　　还别说，虽说现在都流行外国的月亮更圆，可是这些古代服装推出去，卖的也不少——主要是婚服礼服类的，那些其他的还是不太行。 　　但是至少也打响了牌子，现在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老阿姨们都有了事情干，以燕水兴为代表的一大批老爷们表示，耳根子都清静不少。 　　不过据说陈有亮正和一些大企业在谈，比如某些电器厂，像是冰箱冰柜空调这些，如果能谈成的话，将来做这种业务应该能赚钱。 　　因为这些安装是厂家负责，售后也是厂家来搞，网站只负责业务方面，赚个介绍费。 　　应该问题不大。 　　燕长青相信能搞好，毕竟现在时间早是早了点，可也意味着大家有更长的时间，来摸着石头过河，慢慢培养经验。 　　…… 　　很快二娃一帮人又去上学，老万开始组织人马去澳洲新厂。 　　厂里的英语培训班都开了这么久了，有些原本汉字都认识不多的大老粗工人们，也试过去学英语——因为据说出去了给钱更多嘛！ 　　还别说，真有几个文化水平和燕二河差不多的，居然磕磕绊绊地把英语教材啃下来了，现在还能和别人对话，尽管口音重了点，说的也不标准，但是放十里八乡，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了。 　　有时候燕长青都觉得，现在身边经常出现离谱的事儿。 　　就像那几个学会说外语的大老粗。 　　平时要么俺啊恁啊咋球整的说家乡话，要么一开口古德毛宁哈喽嗨的，总是能让人产生一种割裂感来，说不出来的古怪。 　　不过……也就这样吧！ 　　反正他把酿出来的葡萄酒处理完，一甩手就去了前苏。 　　…… 　　西多罗夫对于迎接燕长青这事儿相当乐意，反正只要燕长青到，他必定亲自来迎接。 　　经济危机又不是只在东南亚肆虐，倒霉的前苏明明不是东南亚的，可偏偏那边经济危机，他们跟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经济又崩了一次。 　　如果说人要倒霉盐罐生蛆，喝凉水都塞牙，那前苏这边就是别人喝凉水他都跟着塞牙！ 　　去年经济危机开始，一开始还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谁知道后来他们也跟着凑热闹了，危机起来了！ 　　什么国际油价下跌，经济收缩，投资撤回的…… 　　反正乱七八糟的因素很多，究其根本还是自身不够硬。 　　这时候就能显示出来胜利伏特加酒厂的坚挺了，什么邪门的因素都影响不到这里，至少西多罗夫知道自己的财政不但没有像其他地方出现赤字，还依旧稳重有升。 　　得力于这个酒厂的坚挺，西多罗夫已经越来越能说得上话了，他当然要对酒厂的合作者和创始人好一点，毕竟现在靠着这个，他的地位越来越稳了，还像自己的财政一样，稳中有升。 　　燕长青来还是厂里转两天，直升机开几天。 　　西多罗夫现在根本不介意燕长青开飞机搞研究，他知道燕二河在搞研究，甚至还给介绍了几个研究员过去。 　　当然也别以为他真是大方，造飞机需要工业基础的，而且这玩意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就算有了技术指导，想造出来真正的飞机，需要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 　　他纯粹是为了让燕长青感觉到自己的友好。 　　为了迎接燕长青来，他甚至还请了一大批乐团来。 　　因为燕长青到澳洲就出专辑搞音乐会，到了这里只有酒厂，西多罗夫做梦都想燕长青能在这儿也做出来点作品。 　　什么作品无所谓，只要是在这里做的就行。 　　燕长青对乐团还是挺感兴趣的，现在音乐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前苏这边的乐团自然也包括很多当地的乐器，这些都是他可以借鉴的。 　　而且难得的，他居然在这些乐团中，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竖琴手。 　　应该是未来会当个演员的，不过现在还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第340章 被扑 新技能 　　燕长青前期技能不够的时候，‘借鉴’过不少歌曲。 　　有一首瑞典情歌是他经常在网上听到的，视频内容来自前苏一部关于叶卡捷琳娜的电视剧，被网友们戏称是前苏战歌。 　　燕长青觉得挺巧的，现在他遇到的这位脸熟的人，就是叶卡捷琳娜的扮演者。 　　不过还不是很确定，毕竟现在这位还是位小姑娘，比他还要小几个月的，所以他还特意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玛丽娜·亚历山卓。”玛丽娜有些激动的回答道。 　　毕竟问她话的，可是著名的国际艺术家。 　　而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学生，因为家庭原因刚刚走上艺术道路，学竖琴刚刚两年半，能被选进乐团，不过因为是她的学校好而已。 　　确定了，燕长青点点头，随口称赞了一句：“你的竖琴不错，加油！” 　　现在的玛丽娜可没演叶卡捷琳娜的霸气，就是一个面对偶像有些激动的小姑娘而已。 　　不过战斗民族的孩子还是比较勇的，她看燕长青准备离开，鼓足了勇气说道：“燕先生，你愿意在我们这里办音乐会吗？我们都很喜欢你的音乐。” 　　“嗯？”燕长青迟疑了一下。“暂时还没这个计划，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酒厂。” 　　玛丽娜趁势说道：“你考虑一下啊！我们很多人都喜欢你的音乐，喜欢你歌曲中的大气磅礴，还喜欢你的海豚音。我一直都很渴望在现场听到你的音乐……” 　　“哦，好吧！”燕长青随口答应了一句，反正他做事不需要理由，举办不举办都看他心情。 　　…… 　　前苏这边的酒厂除了需要一些技术指导，其他的也没啥大问题，毕竟现在经济越不景气，越能体现出酒厂的重要性。 　　西多罗夫根本就是用管理部队的方式管理酒厂的，里面的几万工人有一部分是曾经跟着他的人，管理层更是他曾经的一些下属。 　　当然要说酒厂完全没问题也不可能，毕竟是一个以喝酒著称的民族，肯定不能要求工人们滴酒不沾。 　　但是那些都不是燕长青需要操心的，财务方面没问题就行，反正销量上西多罗夫不会动太大手脚，现在合作双方是属于‘卖方’市场，掌管技术的燕长青的重要性毫无疑问。 　　有多重要从西多罗夫的行动就可以看出来，因为他问了玛丽娜的名字，说了几句话而已，接下来玛丽娜就被安排成了他的新向导。 　　燕长青用半天时间翻了翻账本，其他时间除了酒厂指导工作就是开直升机溜圈。 　　玛丽娜坐在直升机上，心情很是激动：“你真的好厉害啊，还会开飞机。” 　　“我现在的驾龄都好几年了。”燕长青笑了笑说道，这个小姑娘一直在想办法讨好自己，他当然明白。 　　“古筝学起来比竖琴难吗？”玛丽娜又问道。 　　“应该差不多吧！”燕长青想了想说道。“古筝的历史更久一点，但是竖琴也有它的优点。” 　　“我们的历史本来就没你们那里的久。”玛丽娜羡慕地说道。“听说华国现在经济发展的很好，可是我们这边好像没那么好。我小的时候我们家就搬过几次，还曾经住在贝加尔湖旁边一段时间……”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她把自己搬家到处跑的原因归结为经济形势不好。 　　然后总结的话是：“好想去你们那里看看，你经常做音乐，没考虑过组建自己的乐团吗？如果有考虑的话，可以考虑加入一个竖琴手吗？” 　　“我都是走到哪儿就找当地的乐团。”燕长青也不介意直说。“自己组建个乐团太麻烦了，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吗？其实做音乐看心情的，有时候想做就做了。” 　　玛丽娜很期待地问：“那你现在有心情吗？西多罗夫先生很想你能在这里创作一首歌曲。” 　　“开飞机的时候当然没灵感。”燕长青笑了一下。 　　“你可以考虑考虑。”玛丽娜看了看左右，然后抿着嘴低声说道。“西多罗夫先生承诺了很多的，他说如果你做音乐，将来我们这个临时乐团就会成为长期的，还会参加一些演出，将来你愿意来开音乐会的话，我们就给你做伴奏。” 　　“你很喜欢音乐吗？”燕长青看着她低声说话的样子有些好笑，这可是直升机上。 　　“一开始也不是很喜欢，不过现在喜欢了。”玛丽娜说话挺直接。“因为我觉得竖琴挺好的，而且我还喜欢古筝，可惜没地方学，我们学校没人会那个。” 　　“嗯，这倒是真的。”燕长青点了点头。“好了，转一大圈了，该回去了。” 　　…… 　　晚上回到房间，燕长青就开始考虑下一站到岛国的事儿了。 　　没办法，分出来的酒厂，国内的只需要他提供酒曲，但是外边的这两个，他就必须亲自指点指点。 　　好在技能越来越高级，倒也不需要他隔三差五的经常跑，偶尔指点一次就可以。 　　否则的话燕长青就该头疼了，出来可没在家或者在澳洲方便。 　　无论是到岛国还是前苏这里，他住的地方都是别人安排的，在岛国他住的地方不管多保密，都会有一些乐迷们徘徊着，甚至很多还是各种公司的人，试图找到和他接近的机会。 　　在西多罗夫这里倒是不用担心外来人，但是西多罗夫生怕他在这里少了一根头发丝，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岗哨，保护他比保护本地老大那位老叶同志还上心。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好出去练什么技能，只能在卧室里研究呼吸技能。 　　然后他就听到了外边几声低语，接着房门被敲响了。 　　开了门，就看到做贼似的玛丽娜：“你还没休息的吧？我想来请教你一些音乐方面的知识。” 　　燕长青愕然地看着她穿了一身红裙子，打扮地像是要参加什么盛典似的，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确定是来请教音乐的？” 　　“反正我来都来了！”玛丽娜脸上本来就有些红扑扑的，这下子更红了，但是她还是勇气十足。“你都不请我进去吗？” 　　“好吧，请进。”燕长青让开门。 　　玛丽娜像只小鹿似的跳了进来，然后似乎发觉自己举动有些不太合适，做出了一副淑女状：“你不是说做音乐，需要灵感吗？也许我能帮你找一点灵感呢！” 　　“哦！”燕长青看着她故作成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怎么找？” 　　“你住的地方真不错，我们乐团安排的就没这么好。”玛丽娜扭过头去，不看燕长青，装作打量房间的样子，还背起了双手，一晃一晃地走了两步。 　　然后大概觉得这样也不合适，又扭过头来：“外边好多人保卫你，我进来被审问了好多次。” 　　燕长青点点头：“西多罗夫和我比较投缘吧，他怕我在这里出什么意外。” 　　“哈哈！”玛丽娜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们都知道他只关心他的酒厂，他怕你不和他合作。你是个大艺术家，和我说话还要拐弯抹角的么？” 　　“总得给人留点面子。”燕长青也笑了起来。“请坐，西多罗夫准备了很多茶叶，还有饮料，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玛丽娜忽然说道，浅色的眼眸盯着房间的主人。“我是来给你找灵感的，不是来喝饮料的。” 　　燕长青无言以对，这么凶猛的小姑娘吗？ 　　见他不说话，玛丽娜的脸又红了起来，不过她可是越羞越勇的：“我听说有些艺术家就喜欢在某些方面找灵感，你会吗？” 　　“我不知道。”燕长青实话实说。“没试过。” 　　“那我们试试？”玛丽娜抬起头来。“我也没试过，有很多同学都谈朋友了，不过我没有。我想第一次是有纪念意义的，要和一个特殊的人在一起才行。” 　　“我特殊吗？”燕长青还没遇到过这么勇的人呢！ 　　“如果我现在扑倒你，你会不会吓得大喊起来，让外边的人把我抓走。”玛丽娜看了看外边，有些好奇。 　　燕长青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毫无疑问，这是个美人，虽然年龄还小，但是战斗民族的人，这个年龄已经不算小了。 　　她有着深色头发，似乎颜色还有些泛红，浅色的眼睛，而且燕长青总感觉，她的嘴唇和香江一位女星有点像。 　　他还在观察，不过没能继续观察下去，因为他被扑了！ 　　…… 　　燕长青的行程更改了。 　　本来打算去岛国的时间，不得不推迟了点。 　　毕竟前苏这边的酒厂，他还想多看看。 　　而且他忽然又有了灵感，觉得可以做点音乐什么的。 　　毕竟这是一个很热情大方又很勇敢的地方，他都来了那么多次，自己做的音乐视频里也有不少这里的风景。 　　玛丽娜开心得很：“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肯定不会这么快就走的。” 　　“嗯嗯！”燕长青点点头。 　　“这里很好吧！”玛丽娜是个聪明的人，她才不会在外边的时候，像个傻子似的缠着人不放，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尽管她通过层层守卫的事儿肯定很多人知道。 　　现在她走在燕长青后边，说话也压低了声音：“我感觉这里很好。” 　　“嗯嗯！”燕长青继续点头。 　　“哈哈！”玛丽娜笑了起来。“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那是怕你受伤！ 　　燕长青心里嘀咕道，不过他没说出来，要不然今天才第三天，你照样出不了门，多惹人注意。 　　“我觉得今天你可以不用那么温柔了。”玛丽娜继续小声道。“很美妙的感觉，我很喜欢。” 　　燕长青在酒厂转了一圈，觉得灵感需要再找一找，于是就带她回去了。 　　…… 　　在前苏待的时间有点长了点，以至于黄佩珊都等不及了，打电话过来：“老板，这边酒厂都准备好了，等你来开工的。” 　　“我现在有灵感了，准备在这里多待几天。”燕长青的理由很是充足。 　　“要做音乐吗？”黄佩珊相当惊喜。“我马上就过去。” 　　“不用了，这里有乐团的，我做好了再通知你就行。”燕长青不想让她来，这个助理来了肯定要点评一番，他以前有些太纵容这个小助理了，不能给她机会。 　　黄佩珊有些失望：“那好吧！希望早日接到你的电话。” 　　…… 　　燕长青决定做一首关于爱情的歌曲。 　　当然，他是不相信这玩意的，但是这玩意毕竟有市场。 　　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很勇的女孩，每天变着花样帮他找灵感。 　　做音乐其实用不了太久，大艺术家早就过了需要借鉴的阶段。 　　用了小半天时间，做了一首音乐出来，然后觉得不过瘾。 　　灵感太多，他觉得应该多做几首出来。 　　于是又用小半天时间，做了一系列的音乐出来。 　　乐团是现成的，其他的都不需要准备，花了几天时间把这些事情做好，然后才通知了黄佩珊，让她开始通知公司运营宣传卖唱片。 　　…… 　　“可惜你开飞机的时候不能干点别的。”玛丽娜坐在飞机上，听着轰隆隆的声音，有些遗憾地说道。 　　燕长青：“嗯嗯，开飞机呢！” 　　“你是不是快走了？”玛丽娜问出了一直想问，可是又没敢问的问题。 　　音乐都做好了，事情也办完了。 　　很明显的，燕长青在这里每天装模作样出来在酒厂溜达一圈，其他的事情根本没有。 　　其实还是有的，开飞机就是很重要的事儿，他一直用心研究飞机呢！ 　　不过毕竟是在人家地头上，他也不好真的找一架飞机拆开来慢慢研究。 　　所以他点点头：“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 　　“好吧！”玛丽娜有些失望。“那你下次来的时候可不可以多待几天？” 　　“嗯嗯！”燕长青又嗯嗯了起来。 　　“哈哈！”每次燕长青这样，玛丽娜都乐不可支。“你可真好！” 　　开完飞机回去，玛丽娜有些好奇：“我也想体验一下开飞机的感觉。” 　　“嗯，好呀！”燕长青很欣赏她勤奋好学的精神。 　　这是个不但够勇，而且还很有艺术细胞的女孩儿，她很有创意，而且对什么都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经常能想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点子来。 　　燕长青当然乐意配合她，毕竟自己现在都有了个新技能出来，而且熟练度涨的飞快。 　　很快玛丽娜就开上了飞机，她穿着一身制服，还戴着帽子，像一个真正的驾驶员一样，英姿飒爽，看起来颇有了几分叶卡捷琳娜的气势。 　　虽然初学没多久，但是燕长青也必须承认，她学的很快，飞机开的很好！ 　　也许下次来，可以考虑一下她未来的某个经典形象。 　　毕竟他本人也是个很好奇的人，想体验一下叶皇的霸气！ 第341章 果然是神仙 　　古语有云，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想起来临走前西多罗夫对自己更加热情和熟络的态度，燕长青若有所悟。 　　看来自己以前油盐不进是不对的，总得给人个拉近关系的机会不是？ 　　怪不得自己上辈子只能打一辈子的工，最后交情够铁的也只有同村几个伙伴，原来是自己不会事儿——农村里管办事能力差，不会交际的人，就叫不会事儿，很显然，自己曾经就是那种人。 　　因为玛丽娜的事儿，西多罗夫显然觉得自己和燕长青更熟络了许多，临走前还送一些土特产给他，是一些别人送他的纪念品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燕长青自然收下了，人情往来嘛！ 　　玛丽娜对燕长青的离开颇有点依依不舍，毕竟还是小姑娘。 　　不过燕长青确实有事情要办，他还得去岛国那边，一年不去一次看一看，指点一番的话，回头那边酒厂的质量就得下降。 　　不过接下来玛丽娜也有事情可做，燕长青还留下了几首歌，接下来会安排人帮她录制音乐，不要求她的歌喉多好，只要差不多就行，用资源堆出来一个流行歌手，简单的很。 　　十几岁的小姑娘可塑性还是比较强的，燕长青觉得她未来当个歌手就挺好，演艺圈什么的，回头在自己面前演艺就行，没必要辛苦去当演员。 　　歌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实在想当演员，可以做MTV，想演什么就演什么，比演电影电视剧轻松多了。 　　…… 　　岛国的酒厂比西多罗夫那边的酒厂要省心的多，指点几天，燕长青就飞去了澳洲。 　　主要是在前苏耽误的太久，这边的人们都等他等着急了。 　　燕长青一下飞机，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一大群人，恍惚中他有种错觉，似乎自己下的飞机不是从岛国飞澳洲的，而是在西阳市机场下的飞机。 　　老万和老黄带着几个酒厂的人来接的他。 　　等到寒暄一阵，坐上车，老万就开始汇报：“工厂的事情都妥了，就等你来，不过现在还没葡萄，你看是？” 　　“先不着急。”燕长青摆摆手。“大伙儿来了先熟悉一下这里，对了，现在有几个农场？” 　　“黄总说有四个了，一个农场一个小牧场，还有两个是葡萄园。另外还有个在谈的葡萄园，不过快谈好的时候，她去了前苏，她留下来的人谈的，现在合同没问题了，就等黄总让财务拨款了。” 　　“那就没问题了，让大伙儿先到农场牧场熟悉熟悉，跟原来的那些工人学习学习怎么管理农牧场。”燕长青随口说道。 　　“不酿酒让这么多人来？”老万有些不乐意。“家里酒厂还忙着呢？” 　　“让你老也来歇歇啊！”燕长青无所谓地笑笑。“我是老板，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啊！” 　　老黄在旁边嘿嘿直乐，燕长青让人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每年燕总的行踪都不是保密的，这里的葡萄什么时候熟他也知道，原本就猜测老板是故意让老万提前过来的，现在确定了，还真就是让老万来歇歇的。 　　他对此还是挺支持的：“万叔，咱就不说别的，你年龄也不小了，老板好心好意的让你来休息一段时间，你还有啥不乐意的？家里酒厂这么多年了，你就算不在家，还能出个什么事儿不成？” 　　几十岁的人了，整天和年轻小伙儿似的，干劲十足的，说实话，有点吓人。 　　有时候老黄都想着，如果不是老板医术高明，平时都看着点，他可真怕哪怕这位万厂长一头扎倒在酒糟里，再也起不来。 　　老万明白过来，可是……来都来了！ 　　毕竟老板也是好意，他嘴巴嘟囔了几下，最终只是低了头：“那也行……” 　　…… 　　到了自家新酒厂，燕长青就开了个小会。 　　讲话很简单：“能下决心来这里的，都是信得过我的，更别说单是学外语，你们就比别人多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有个工作交给大家，都去咱自家的几个小农场牧场里，学习一下打理农牧场。” 　　“对了，轮流着来，也去学一学怎么种葡萄。不要求大家学的多精通，能学的等原来那些工人离开，你们留在那里能管着场子正常运行就行。” 　　“另外这里还有不少葡萄酒，我练技术的时候酿的，没有在家时候发给大家的好，大家将就一下先。等咱们厂开工了，就有好酒喝了。” 　　“就这了，没别的啥事儿，对了，咱们到了这儿就按照这里的规矩。一周工作时间不能超标，有空闲时间了大家都跑着转转，注意安全就行。” 　　“散会了，具体的事情，让万厂长安排！” 　　…… 　　下边的工人们等了这么久，本来以为等到老板来，就要开始干活的，结果安排的就这？ 　　然后就有人有问题，小声问万厂长：“万厂长，那咱们这学习时间，有工资没有？” 　　万厂长没好气瞪了说这话的人一眼：“燕总啥时候亏待过人了？他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你们信他愿意跟着他跑到这儿，他让你们先玩一段时间，还给你们发着钱，咋了，非得想找点活儿干干？” 　　“还真是，不干活不踏实。”说话的人有些茫然。“那些放牛种地的活儿，也能发以前酒厂的工钱？” 　　“肯定比以前多。”老万呵呵笑道。“咋了，不愿意，嫌在这儿干的少给的多了？要不你回去？” 　　“不回，来都来了！”说话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学那外语学的舌头都咬了好几次，不多待几天多亏……” 　　…… 　　别人散会了，小志带着几个年轻人跑了过来：“七斤哥，你可算来了。” 　　燕长青一摆手：“走，今儿个啥也不干，先带你们去海边玩去。都准备泳裤啥的没有？没有的话到了海边买可就得花人家这里的钱，那可就贵了！” 　　当时就有人幸灾乐祸起来：“哈哈，我们都带了。海潮那货没带……” 　　燕长青没等他们吵闹起来就说道：“没带的等下自己去买，这里可不是咱们老家的那河，穿不穿都行。人家这海边还有女的，啥都不穿的可不行……” 　　“还有女的？”一群半大小子顿时遐想起来。 　　厂都有了，车自然不会缺，有司机开着一辆大客车过来，带上一车人就直奔海边去了。 　　在路上小志还有些纳闷：“这就去玩了？” 　　“咋了，想干活啊？”燕长青最近心情好，开玩笑道。“等到了海边，你负责帮忙看车也行，好歹也是个活儿。” 　　小志反应快得很：“都去玩了让我看车？来这里我们都在厂里等你，还没去过海边呢！以前看你弄的歌里面的画面，觉得这里的海好看的很，早就想去看了。” 　　想看还是很简单的，没等下车就看到了。 　　小志有些发憷，想了半天：“七斤哥，你说海边有女的？” 　　“嗯！”燕长青点点头。“咋了？” 　　“是不是像你拍的歌里面的那些，穿的那啥泳衣？” 　　“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 　　很快燕长青就知道这混蛋为啥问个话还发憷了。 　　到了海边，一群人还没走到沙滩上，就看到了走来走去的游玩的人。 　　大伙儿运气比较好，没几步就看到了一大群穿泳衣的美女们，金发的黑发的，肥的瘦的高的矮的都有。 　　大概还因为他们在别人眼里是一群‘外国人’的缘故，不少人还看向了他们。 　　于是走没几步，就有人的步伐开始不自然起来。 　　偏偏因为他们的不自然，让那群美女们看出来了，顿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有些笑的还比较夸张，颇有点地动山摇的气势。 　　那边一笑，这边不自然的就更多了点。 　　小志弓着身子脸红的很：“七斤哥，这没法玩啊！你别笑话我啊，我这是那啥，自然反应……” 　　旁边几个都差不多。 　　燕长青想了想：“那你们就在这儿多看会儿，看够了再说。” 　　其实也不怪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 　　主要是桃树乡虽说这些年发达了点，但是像这么开放的场景，他们还真不多见。 　　乡里是有卡间什么的，但是酒厂里的人，特别是这些愿意进厂的小伙子们，相对来说都比较踏实点，没时间也没机会去接触那些东西。 　　很多都还是元阳未泄的小伙子呢，猛一下看到一大群泳装，有些自然反应也算正常。 　　燕长青想了想，让人安排了一些遮阳伞过来，让这些家伙们都坐着先喝点饮料，降降火气再说。 　　然后他还讲了几个笑话，绝对不带荤的那种，不能再刺激这帮人了。 　　等大家都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让他们下水玩。 　　……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纯粹的休闲时间了。 　　不过燕长青也只带他们玩了两天，然后就忙碌起来。 　　等到黄佩珊过来，他就安排道：“买个海边的地方，什么场都行。不行的话买空地也可以，要带一片海域的那种，可以随时下海玩，还不被人打扰的。” 　　这个好办。 　　黄佩珊用了两天时间就安排好了：“一个小农场，啥也没有，只有几间破房子。这是我又让人准备的别墅图纸……” 　　燕长青摆摆手：“你挑个和我以前选的差不多的就行，现在不着急盖，我要练一练游泳，等我走了再说。” 　　黄佩珊立刻转口：“那我马上让人收拾一下，明天你就可以过去住了。” 　　…… 　　燕长青根本不关心小农场里种的啥，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现在他着急练习新技能呢，就像以前一样，每次多一种新技能，他都要找机会多练练，体验一下那种熟练度飙升的感觉。 　　实话说，让人欲罢不能啊！ 　　当然，他说的是控水的技能，也就是命名为翻江倒海的技能。 　　不是前一段时间和玛丽娜合作练出来的新技能——这个新技能他命名为：幸福。 　　目前幸福技能的熟练度才有一小截。 　　只是几天时间，就算玛丽娜勇于尝试，毕竟时间短，再说那就是一个小姑娘，和他这种已经成了半仙的身体没法比，经常练一会儿就的歇一会儿的，所以熟练度还低着呢！ 　　翻江倒海的技能他自己就能练，黄佩珊带他到了新农场，他下了海他就不想出来了。 　　这个小农场的初衷大概就是为了这片海，海边的沙滩差了点，其他问题都不大。 　　没有大的礁石，可以直接下来游泳的。 　　在海里游了一会儿，他才想到黄佩珊还没走。 　　上了岸，黄佩珊还在继续规划，见他上来，就开始说道：“这片沙子的质量不太好，我打算回头换成好一点的沙子。另外海里还没有拦鲨网，也要安排。此外……” 　　燕长青着急试自己的翻江倒海，不耐烦这些：“先不管那些，你有事就继续忙去吧！给我留辆车，我准备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你一个人？”黄佩珊不放心。“要不要安排几个保镖？” 　　“不用，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吗？要啥保镖啊！” 　　“那……回头我安排人送点武器过来？这里可不是国内。” 　　“没那个必要。” 　　“那……” 　　“别这个那个的，我都说了，我肯定没事儿。” 　　“这可是海，连拦鲨网都没有？” 　　“有鲨鱼了我通知你来吃鱼翅。” 　　“我……”黄佩珊迟疑半天，还是不想走。“至少，给岸上留个人，防止那个……万一……” 　　真不放心，毕竟这片海域是新的环境。 　　虽然知道老板神奇的很，但是黄佩珊终究是个正常人，想不到老板现在已经会了翻江倒海的技能。 　　燕长青没法：“那你在这儿吧，我下海去玩，你在这边看着。你看着只要水面在翻腾就是我在水底玩的，别惊讶就行。” 　　黄佩珊立刻举起手保证道：“老板放心，我肯定不会惊讶，而且不管看到什么，保证都守口如瓶。” 　　…… 　　下一刻，黄佩珊就看到了水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然后她就忍不住开始惊叫了起来：“老板，老板，水上出漩涡了，你快上来……” 　　不但惊叫，还开始往海里跑。 　　燕长青从漩涡中探出头来，看着已经衣服都湿了大半，还在试图往这边跑的助理，无奈得很：“都说了，不要惊讶的。” 　　黄佩珊站在水里，看着那个漩涡，目瞪口呆。 　　半天才嘟囔道：“老板，你果然是神仙……” 　　“小黄同学，你走光了啊！”燕长青哈哈大笑，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自从有了翻江倒海的技能，他现在放开了许多，些许异常给自己人看见，他也不当回事儿了。 　　反正自己就是神奇的，没啥大不了的。 第342章 四海之内皆兄弟 　　新的技能熟练度增长的相当快，农场的海边是私人地方，在这地广人稀的地方，更是不用担心有人来打扰，让燕长青可以放开了使劲玩。 　　他很好奇，就像人搬砖需要体力，思考需要消耗脑力，那自己翻江倒海的新技能，需要的是什么？ 　　折腾了半天，他大概弄明白了，这玩意儿啥都需要。 　　因为他到现在也没有传说中的仙力，控制水更像是本能，消耗的不但有体力还有脑力。 　　难道是人体进化一定阶段，因为身体进化，神通自生？ 　　想不明白也不要紧，反正，技能是自己的。 　　以前他不论是干活还是钻研某些知识，都基本感觉不到累，这次难得的，他在水里折腾半天，有了点疲惫的感觉，相当难得。 　　从水里出来，他觉得天空格外湛蓝，白云格外养眼，连有些粗糙的沙滩看起来也顺眼了…… 　　这里的沙滩确实差了些，比自家水库所在的小河里面的沙子还差了不少。 　　不过，他想了想，对着还在岸上等待的黄佩珊说道：“这沙子就不用换了，换好了万一有朋友来玩，我也没法拒绝，就这样挺好，以后就我自己玩。” 　　说完之后才看到黄佩珊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笑着说道：“怎么了这是？” 　　黄佩珊眼睛都在发光：“老板，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还说你不是神仙？” 　　“我从小在水里长大的好不好？”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水性好……就是游泳技术厉害，在水底使劲搅动就能形成漩涡，简单地很。” 　　……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不过黄佩珊不问了，老板不想说拉倒，反正她亲眼看着呢！ 　　从一开始惊慌失措的大喊着冲进海里去试图‘营救’老板，到她现在搬个躺椅，躺在太阳伞下喝着饮料看着老板在水里鼓捣出漩涡，她的心路历程已经从惊喜变得淡定了。 　　当然，这淡定是不是真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反正她心里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老板就是个小神仙，他干什么都不稀奇。 　　这么一想，是不是人就淡定……个屁啊！ 　　想到这里，她开始认真地打量着老板。 　　浓眉大眼，是那种很耐看的帅。 　　好歹如今也是跨国公司的总经理，黄佩珊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但是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老板的帅最耐看。 　　身材很棒，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身材，健美但是不显那种让人觉得突兀的肌肉，老板的肌肉线条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舒服感，根本不是那些刻意健美的人所能比的。 　　也许是带了有些滤镜的缘故，反正她觉得是挺好看的，感觉是那种既让人感觉到安心，又能让人感觉到里面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身体。 　　还有…… 　　“黄佩珊？” 　　突兀的喊声打断了黄佩珊的思绪，她怔了一下，才发现老板正面色奇怪地看着自己：“你发什么呆呢？别忘了你可是打算准备彩礼的人，盯着我看干啥？” 　　回过神来的黄佩珊嘿嘿一笑：“准备彩礼也不影响我欣赏美色，嘿嘿嘿……” 　　燕长青无语的很：“准备吃饭了，你不是就坐在这里半天，啥都没准备吧？” 　　“安排了安排了。”黄佩珊连忙说道。“让人送过来的，我不会做饭，也不好意思让老板你做，所以直接让人送过来了，应该马上到。” 　　燕长青点点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回头让人安排食材就行，自己做的更好吃点。等下我给你写个清单，你让人安排送来就行。” 　　“好的老板。”黄佩珊顿时开心起来，老板的厨艺可是厉害的很，只不过她一个小助理，总不能直接让人送食材过来，然后安排老板去做饭。 　　现在多好，老板自己想做，自己一个可怜的小助理，只需要跟着老板吃点老板吃不完的就行了…… 　　…… 　　接下来的时间里，燕长青偶尔去几个农场转一圈，看看工人们都在这里待的习惯不习惯。 　　把人带出来了，当然希望大家都好一点。 　　其他的时间，燕长青基本就泡在海里了。 　　相对来说，燕长青还是喜欢晚上在海里练习技能。 　　更安全，更不担心有人看见。 　　制造出来一个漩涡只是最简单的技能应用，想让熟练度增长的快，更好的练法，是控制一团水，让它变成各种形状。 　　这个对燕长青来说并不难，他有雕刻的技能在，只是练习了短短一段时间后，他就可以控制出一条水龙出来。 　　就像是图画里的龙，带着龙须龙角，浑身鳞片都可以看出来的那种。 　　不过是静态的，想让这条龙动起来，就比较难了。 　　燕长青只能先从简单的出发，让水先变成鱼，然后控制着做出鱼儿游动的动作。 　　难度有点高，但是熟练度增长的快。 　　这就是技能的好处，有些时候人们做事，觉得太难，长进不大就会想放弃，但是有熟练度，那就没问题了。 　　只要看到熟练度增长，就能给人动力。 　　何况燕长青还有个挂中挂，他可以用睡觉加速技能成长。 　　不久之后，一个晚霞漫天的傍晚，海面上波光粼粼，一层红霞铺在海面上，让一切都变得美轮美奂的。 　　但是这些美景，在水面上一只缓缓踱步的骆驼面前，都黯然失色。 　　水做的骆驼，一样被晚霞染上了一层颜色，此刻这只骆驼正像一只真正的骆驼一样，在海面上，缓缓走动着，时不时还抬头四下看一眼…… 　　燕长青得意的躺在水面上，看着身边的骆驼，心中相当满意。 　　他对家里的那头白骆驼最熟悉，而且那家伙整天在他面前晃悠，控制水变形成熟悉的东西比较省心，现在这不就成了嘛！ 　　当然，现在这只骆驼还只能走路，不能跑起来，一跑起来水就变形了。 　　如今技能控制范围，已经比刚有技能的五米范围扩大到十米。 　　现在技能熟练度还低着呢，未来可期啊！ 　　迟早会真的能翻江倒海的。 　　到了那时候，自己就真的能做到四海之内皆兄弟了！ 　　不当我兄弟的，那就等着被海水倒灌吧！ 　　…… 　　黄佩珊忙完一阵子，开着车去找老板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可置信。 　　尽管一直知道老板很神奇，可是那天海上的那个漩涡，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还真的在自家游泳池试了试，就是老板说的，在水底搅动就能制造出一个漩涡来…… 　　然后，她被老妈嘲笑了半天，说她都是国际公司大经理了，还异想天开，越长大越傻了！ 　　到现在想一想这件事，她的脸上还有些发红，怎么就相信老板的鬼话了，那肯定是老板的神通仙术，不然的话，总不成老板还能提前在水里藏一个大搅拌机？ 　　所以黄佩珊这一段时间工作的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好在公司现在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大公司的好处就是架构完善，就算缺了总指挥，下面的人按照原本的工作计划行事，也出不了什么错。 　　她现在一直在想老板到底是什么神仙来着，应该是东方的吧？毕竟老板可是东方人。 　　东方的神仙有点多，比较难猜啊！ 　　要是西方的就好猜，喜欢在海里玩，还能制造漩涡，这不妥妥的海王吗？ 　　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农场，黄佩珊四下看了看没见老板，看厨房的灶上还有炖的东西，她就直接朝着海边走去。 　　绕过几棵小树，她顿时就张大了眼睛。 　　只见水面上，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大漩涡，正在疯狂旋转着…… 　　记得她第一次见的时候，那个漩涡也就十几米而已，现在看起来已经估算不出多大了。 　　而她的老板，正躺在水面上晒着太阳。 　　老板身下的水面，则是平静无比。 　　黄佩珊小声嘀咕了一句，老板是神仙老板是神仙…… 　　几句话过后，她就淡定起来，重新迈步走向了海边。 　　…… 　　漩涡瞬间消散了。 　　接着燕长青顺着海水就‘飘’到了岸边：“怎么你又过来了？” 　　黄佩珊听到了老板的话，心里一阵郁闷，她又不是神仙，可做不到隔着一片大大的沙滩就和人说话，走过了几十米的沙滩，才大声说道：“老板，我来汇报工作的！” 　　燕长青抹了一下脸，朝着岸上走来：“不用那么大声，我能听见。” 　　这还有海浪声呢，海边又不是安静的小河边，略微有点小风，风浪声就听起来很大了。 　　黄佩珊把想好的工作汇报都差点忘了，赶紧回忆了一下：“新收购的葡萄园已经派人接手去了，另外原本的几个农场都已经改种成葡萄了。还有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已经汇总，我带来了！” 　　“那就回去吧！你吃饭没，正好我炖了羊肉。” 　　…… 　　吃完饭也看完了财务报表，燕长青继续听黄佩珊汇报：“那位玛丽娜小姐的专辑已经出来了，不过，风评……” 　　黄佩珊小心看了一眼老板，然后才继续说道：“……不是太好。她的音乐天赋并不算顶好的那种，因为是你的作词作曲，专辑一出来卖的就特别火，然后就有一部分人……” 　　“眼红了是吧？”燕长青笑了笑。 　　黄佩珊一点都不好奇这个玛琳娜，怎么能让老板给她写了一个专辑出来。 　　原因多简单的，都不用去想，傻子都能知道。 　　不过这是老板的私事，她已经看过了，那个玛琳娜也还是个小姑娘，没那么复杂，而且还有前苏那边的关系在，不会给老板造成什么麻烦。 　　关键老板到了这里之后，一直就在海边，连个电话他都不带的，肯定没和那个小丫头联系。 　　这种渣男一样的表现才是做助理的希望看到的，不然老板动不动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或者公司都不管了，那才让人头大。 　　既然不沉迷，那就没问题。 　　所以听到老板的问话，她就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老板说的有人眼红。 　　…… 　　岂止是眼红。 　　瑟琳娜胸都要气炸了。 　　她可是最早加入燕长青旗下娱乐公司的歌手，可是到现在，她也就那首成名作还在传唱，其他的歌曲都是火不上三两天，就沉寂下去了。 　　想当年为了和燕长青拉上关系，她带着几个人飞到地球另一面的异国他乡，最终才走了狗屎运签到了燕总的公司里。 　　可是现在，一个压根就没进入过娱乐圈，也没唱过任何歌的小丫头，一下子出了一张专辑…… 　　瑟琳娜现在只能在网，看着网上的评论，给自己寻找一些安慰了。 　　“燕的艺术水平一如既往，歌一出来我就听了，优美的旋律刚响起来，我就沉迷其中了……” 　　“喜欢燕，他做的歌真好听！” 　　“为什么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能让燕给我写首歌？哪怕只一首也行。” 　　“这个玛丽娜是什么人，感觉……燕的水平很高，写的歌也尽量贴近普通人能唱的水准了，可是她的演唱，有点配不上燕的歌……” 　　“歌很好，旋律优美动听，依然是那么让人沉醉。就是唱的一般了点！” 　　…… 　　每次看到那些评价唱的一般的评论，瑟琳娜就要开心一阵。 　　毕竟，因为那是大老板愿意给她写歌的人，身为下属公司的小员工，瑟琳娜可不敢亲自上网评论，只能看着别人的评论开心一下。 　　在娱乐圈混了一段时间，瑟琳娜现在也对这个行当了解了不少。 　　她敢说，这些评论里，肯定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样，是在羡慕妒忌恨。 　　是啊，好多人在音乐娱乐圈混了多年，每天做梦都想一飞冲天，可是一飞冲天的，终究是少数。 　　在这个圈子里，更多的人，就像是那些怀揣着好来屋的梦想，最终却去了圣费尔南多谷的人一样，从满怀理想到最终沉沦…… 　　瑟琳娜觉得自己运气还是算好的，至少靠着燕的名声，她也算个二线歌手了。 　　而且还能时不时加入个电影电视剧演个配角什么的，因为很多电影公司买老板的版权，愿意和老板的公司打好关系，所以她这种老板旗下的艺人，机会很多。 　　可是比起来那个什么玛琳娜，她凭什么？ 　　一想到这个，瑟琳娜就妒忌之火熊熊燃烧。 　　那个名字和自己只差一个音的小丫头，做了什么才让大老板给她写歌？ 　　瑟琳娜心里压根不用想就知道，问题是，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更委屈了，自己也不差啊，可是当年飞了一万多里送上门去，老板他没给自己机会啊？ 　　越想越生气了。 　　幸好，这个玛琳娜不是公司的人，不然的话，自己岂不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不行，要想办法！ 第343章 技能都要提升的 　　桃树乡。 　　杨乡长在新电影院的工程现场看了一圈，又马不停蹄地直奔直奔大燕庄小李湾之间的小市场。 　　小市场如今已经营业了，饭店占了大多数，老杨在这里刚好遇到了出来吃凉皮的燕大海，两人还聊了几句。 　　结果老杨一份凉皮没吃完，就接到了乡里催他回去的电话。 　　急忙赶回去，才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儿——省里旅游局的的一把手到市里考察，让跟着的一个主任顺路过来一趟，想问老杨能不能联络一下燕总方面的人。 　　搁以前省里来个人，哪怕只是个办公室跑腿的，老杨也得殷勤招待。 　　不过现在，就算是位主任，他热情归热情，可招待真没啥时间：“燕总出了门，我都找不到人。中午刚遇到了燕总的父亲，他都找不到儿子跑哪儿去了。” 　　孙主任态度很友好：“不是联系燕总，我们都知道燕总现在忙，能联系一下负责连锁酒店的那个周助理吗？” 　　“周助理现在应该在京城的吧？要不就是在广城？”老杨沉思了片刻。“现在深城沪城的酒店都不是都开业了吗？根据我对燕总的了解，接下来肯定是四大城的其他俩地方，周助理现在很少出国，肯定就在这俩地儿。不过联系还真不成，我和那姑娘没打过啥交道……” 　　“那……”孙主任迟疑了一下。“老杨同志，实话给你说吧！是这么个事儿，现在不都是讲全面发展吗？咱们这里虽说是农业大省，可旅游资源其实也挺丰富的。所以想考虑问问连锁酒店的事儿……” 　　杨乡长立刻就明白了：“想让周助理下一步在省城建几个酒店，顺道方便来咱们这旅游的人，提高一下知名度是吧？这个事儿找小张说就行。小张是周助理的助理，现在周助理在外边，本地的事儿都交给小张来管了！” 　　说完之后杨乡长看了一眼孙主任的脸色，又改了口：“要不找陈总……好像他去京城开会了，那就找牛经理或者钱经理，平时这俩经常在市场上，不过这俩以前都是混人，不太好说话……” 　　想了想干脆解释道：“周助理平时负责的还有一些国际业务的，小张虽说是个助理，实际上也是个经理，燕总名下还收购了一家方便面厂，就是今年因为捐赠出名的那个，现在就是小张负责的……” 　　也是无奈，省城这些办公室待久了的人办事就讲究排面，老杨在乡里说话直来直去习惯了，都快忘了有些时候说话要讲方式了。 　　如果他一开始说小张是个厂长，那就好点。 　　毕竟云亭牌方便面今年因为捐赠火了一把，又因为当初燕总的提前预测灾情，跟着上了一次央视的广告。 　　现在厂子多了几条生产线，还自己花钱打了几个广告，如今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从不起眼的小厂变成了全国知名的大厂。 　　当初在本地电视台带领全家全厂工人，表演吃方便面的赵老板，现在已经变成步步高集团下方便面厂的厂长了，真是人生变幻，让人感慨莫名。 　　而赵厂长还得归小张管，因为燕总懒得管，周助理忙的没空管。 　　这些事情外人不知道，老杨是知道的门清，他最关注步步高集团的变化，要不怎么能连周助理可能在哪儿都能算到。 　　只不过刚才他没把这些说清楚，搞的好像人家来找个助理都找不见，还得见助理的助理，听起来很有些不给面子似的，其实真不是。 　　小张现在负责一个酒店和一个食品厂，档次真不能算低了。 　　老杨仔细掰开了解释一番，才让孙主任的面色恢复过来。 　　但是解释归解释，老杨是深知小鬼难缠的，他为了桃树乡发展，并不愿意得罪什么人。 　　实际上他心里在嘀咕，看这位的态度，估计今天这事儿是办不成了。 　　…… 　　果然，张晓丽过来，毫不怵场，小姑娘先看了看各位领导，再看了看老杨木呆的表情。 　　很婉转地就拒绝了：“这种投资的大事儿，我是做不了主的，我要汇报给周姐。最近老板不在家，国内的事儿周姐都得管，她都忙得不让我打电话……” 　　老杨在旁边心里都想笑，这小姑娘说起话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好像有点胆小似的，可说出来的话，傻子都知道，这事儿成不了。 　　实际上他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不管啥时候，都少不了摆正不了自己位置的人。 　　自己虽然从不摆谱，可桃树乡每年往上送的账，比大多数市一级的地区都多。 　　这年头经济挂帅懂不懂？ 　　就一个办公室主任，人没到就急吼吼把自己叫回来，让自己一碗凉皮都没吃完…… 　　张晓丽好歹跟着周佳玲混了好久，早就没了那身山沟沟的气息，摆出一副做不了主的样子，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其实她现在办公室里就有江城和省城的地图，周嘉玲的意思是，让她锻炼锻炼，这两个地方让她选一个，先建几个酒店练练手。 　　小张比较倾向于江城，那边有个冯总，在江城本地关系比较广，她想试着拿一点更优惠的条件——好歹是去投资，虽说几百万的投资不算多，可现在有连锁的名声在，这项投资还是挺吸引人的。 　　至于省城那边，她了解过，燕总就不大去省城，据说是因为当年第一次去表演来着，把人送医院了…… 　　时间过去的比较久，传言都有点失真了，是不是真的张晓丽不知道，反正她觉得燕总不会这么小气，不过燕总好像确实去省城的次数比出国都少，所以她没打算选省城。 　　等孙主任不大满意地离开，张助理又怯生生地问老杨：“杨乡长，我是不是办事不大妥……” 　　老杨摆了摆手：“你个小丫头片子，别在我这儿装神弄鬼了！” 　　小张顿时笑嘻嘻地冲老杨一笑：“杨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从来酒店当前台就多蒙你关照，刚才不是看你脸色我才说的嘛！对了，过两天我要去江城看看，杨乡长不给我这小投资人带个路吗？” 　　“我哪有那时间。”老杨不耐烦她，当年多老实的小姑娘，现在就变的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那个周助理都咋教出来的。 　　张晓丽一点不介意老杨的态度：“去嘛去嘛，杨叔，就当去旅游了。我们燕总都让酒厂的人去旅游了，你整天在乡里劳苦功高，不想出国跑，至少出省跑跑吧！” 　　其实老杨说的不对，他们不是小张当前台时候认识的，是酒店没盖好，她们提前来培训就认识了。 　　然后这些年不管哪儿来人，基本上到了桃树乡都要住酒店，老杨平时来回跑，俩人是真熟。 　　所以老杨才不吃她这一套，一摆手就走：“我再去电影院工地看看去。” 　　走了两步停下来：“你也不用担心我有啥想法，你想搞投资，不管是江城还是省城那边，都是搞经济建设，对我来说都一样……对了，燕总啥时候回来你有信没？” 　　张晓丽摇头：“没有，我估计燕总这次肯定要好久才回来的。” 　　老杨当时就是一惊，转过身来：“咋了？他打算长期在外边了吗？” 　　“那倒不是，是……”张晓丽脸一红。“哎，我和你没法说，你找别人问去。” 　　…… 　　老杨不好和一个小姑娘计较，看张晓丽不说，干脆摆摆手让她走人。 　　然后摸出来个小本本，开始在上面翻，翻着翻着他眼睛一亮，摸出来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二河啊，你忙着的吧？搞飞机搞的咋样了？” 　　“杨乡长啊！”燕二河说着话似乎还有呼呼风声。“你稍等，我这儿风大，等我找个避风的地儿……” 　　过了一分多钟，才听到燕二河重新说话：“杨乡长，你有事儿？” 　　“没啥事儿。”老杨笑呵呵地说道。“你在哪儿呢？怎么那么大风？” 　　“钓鱼呢！”燕二河说道。“飞机研究是个长期工作，不能急。现在小河变水库了，里面鱼多，我抽空来钓两杆。杨乡长你有事儿直说，咱俩就别客气了！” 　　老杨也就只能直说了：“这不是你大侄子不在家，我想问一问，他大概啥时候回来？不是我这有啥关紧事儿，就是听人说，他这次要在外边待的久点是不是？” 　　燕二河先是嗨了一声才说道：“这次还真不好说他能在外边待多久。要不老话说的好呢，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咋了？”老杨听出来了。“他在外边谈朋友了？” 　　“谈不谈不知道，不过肯定有啥事儿。”燕二河说的很肯定。“我也不瞒你，他这次不是给一个外国小姑娘写了不少歌吗？那肯定是有啥事儿，要不他不会这么勤快。没看我让他来帮研究飞机他都不着急。” 　　老杨瞬间就懂了，顿时乐了起来：“哈哈，我在乡里整天跑，还真不知道这个事儿。能让咱燕总变勤快的小姑娘，这事儿估计要成了吧？你哥和你嫂子咋看？他们中意有个外国儿媳妇不？” 　　“他们啥不知道。”燕二河笑了起来。“这俩人一个忙养鸡场一个忙着弄啥古装，听说儿子写歌了就说了句回头得听听，别的都没想。哈哈，还没我了解他，他是典型的是无事献殷勤，肯定是长大了知道拱白菜了。” 　　燕二河可以随便说侄子，毕竟人家是当年背着侄子来回跑的人。 　　老杨可不好乱说，只好哈哈笑着说：“长大了嘛，迟早都有的事儿。你早点给他爸妈做做工作，免得将来他领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媳妇回来，他俩看不上。” 　　燕二河嗤笑一声：“那个不急，回头再说就行。杨乡长你回头要是有事儿找他的话，把电话打我这，我联系他方便点。” 　　“行，那就这么说。”老杨笑了笑，挂了电话。 　　挂完之后想了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嘀咕了一句：“时间过得可真快！” 　　燕二河也挂了电话，也是笑，不过还是嗤笑，嘀咕了一句：“做个屁的工作，等娃领回来再说也不迟。从小就有花花肠子的人，以后指不定一年给多少人写歌呢……” 　　嘀咕完了又是一声长叹：“老子的飞机啊！还是特么的钓鱼好……” 　　…… 　　燕长青可不知道自己干的那点事儿，都被二叔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不知道二叔居然预测到，自己一年要写很多歌。 　　如果知道的话，他多半得佩服的说一句：“二叔你猜的真准。” 　　主要是，毕竟曾经的他只是个打了一辈子的人，主要就是因为情商不高。 　　具体点就是，不懂得拒绝人。 　　公司旗下娱乐公司的一个叫瑟琳娜的歌手，打着当年还去过民俗节的借口，想要来感谢一下老板。 　　谁也没想到，她居然包藏祸心，是打着来勾引老板的心思来的。 　　到了这里就曲意奉承，先是回忆当年桃树乡初见，赞扬了一番老板台上的风采，然后感谢老板的栽培，还想陪老板一起下海试试水温…… 　　大海它全是水啊，下了水，就水到渠成了！ 　　瑟琳娜几年前的时候，就能引起燕长青的注意，让他下台和她聊了几句，自然长相是没啥问题的。 　　她有点像金发碧眼版的安吉丽娜·朱莉，身材比较引人注目。 　　这年头欧美就流行类似身材引人注目的女星，所以她才能经常在各种电视剧电影里搞个客串啥的。 　　真不怪燕长青，主要是这女人存心不良，下水的泳装都是带镂空的，然后又磨磨蹭蹭的，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少女有少女的好，成熟点的也有成熟点的好。 　　瑟琳娜虽然由当初的小女孩成长了不少，不过进公司的早，黄总一向对艺人要求严格，旗下的艺人都是生活作风比较良好的。 　　再说燕长青还考虑到，自己将来也许不止一个老婆，但是不管有几个，总得让跟着自己的人也有好处。 　　所以他现在除了翻江倒海的技能，还要练一练那个幸福技能。 　　这个技能提高了之后，肯定将来做某些事的时候，对双方都有好处。 　　燕长青也不要求太多，只求能让自己未来的老婆们，青春的时间长久些，身体健康些就行。 　　既然如此，他也要抓住机会多练练技能。 　　毕竟新技能提升的快，看着熟练度快速上涨，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儿！ 第344章 财富 接人 　　海边农场附近的天空上，忽然飘起了一阵小雨。 　　雨不大，风却不小。 　　于是海面就壮观起来，站在海边，就看到海中遥远的地方，忽然隆起了一道白线。 　　而后仿佛只是一瞬间，白线就越来越近，最终咆哮着，扑向了沙滩。 　　还未等到扑在沙滩上的海水退去，另一道白线就接着涌来，和返回的海水撞击在一起，在海边掀起了数丈高的水花。 　　黄佩珊手执雨伞，静静站立在沙滩后的一块石头之上，风衣被海风吹的猎猎作响，连脑后束起来的头发都被风吹的飘来荡去。 　　不过她并未理会这些，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大海。 　　在海浪涌来之时，总有一个低潮的瞬间，那时候她偶尔能看到一个身影。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终于，她看清了那个身影，因为这次不是在海浪之中，而是在海浪之上。 　　随着海浪迅速冲向了海岸，那个身影如同操控着海浪一般，让海浪带着自己送到了海岸上，一片海水簇拥着他，直接来到黄佩珊身前不远处。 　　然后海水哗地一声散去，在沙滩上四溅开来，而那个身影，在空中一个翻身，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不在农场里等着，下着雨跑来干嘛？” 　　黄佩珊撩了一下额头的头发，笑了笑：“没什么。你还要再玩会儿吗？” 　　“走吧，回去，总不好让你一直站这里等着。”燕长青抬头看了看天上。“估计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嗯！”黄佩珊点点头，举着雨伞试图给他遮雨。 　　“我不用了，风大，你别把衣服都弄湿了，回头生病了还得赖我。”燕长青摆摆手。 　　他本来就刚从海里出来，大风大浪都不怕，还能怕这点小雨。 　　其实他可以在雨中也滴水不沾的，只是不想让助理露出更惊奇的眼神而已。 　　…… 　　农场还是破旧的样子，几栋木屋外边只是简单修理过，不过里面就不一样了，各种生活用品一样不缺，而且还是最好的。 　　房间略微显得小了点，倒是显得更温馨些。 　　燕长青进了屋，顺口说道：“你先坐着歇会儿。” 　　本来想伸手指里面的沙发组的，但是想起来早上瑟琳娜临走前，她还和自己在上面学开飞机，于是顺手指向了门口小茶几后的小沙发，还找个理由：“先泡点茶喝。” 　　黄佩珊猜到了点什么，嘿嘿笑了笑。 　　她就是等瑟琳娜走了才来的，只有她才清楚老板的具体行踪，瑟琳娜自然不是自己找来的，也是找到她编了个蹩脚的理由，才经过她允许来这里的。 　　想到这里她还有些好奇，瑟琳娜走的时候见过她，她觉得瑟琳娜容光焕发，腰都瘦了些，倒是硕果更大了些。 　　难道那事儿还有这功效不成？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怎么不让瑟琳娜在这里多待几天？才半个多月就让她走了？” 　　燕长青换好了衣服走出来，一脸正气：“正事要紧。” 　　黄佩珊无语半天，拿出自己带来的各种报表：“这是最近的股市变化，还有公司的财务报表。对了，徐一博打电话过来，他要和他父亲一起过来一趟，这两天就到。” 　　…… 　　正事确实要紧。 　　马上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又要到来。 　　在燕长青的计划里，这是很重要的一年，他们要提前把股市的资金逐步拿出来，然后进行其他计划。 　　记忆里的泡沫破碎日是到后年的三月份。 　　但是现在他的资金已经不是少数，不可能像他上辈子炒股的那会儿一样，想买就买，说卖就卖的。 　　要安全取出还要保证利润，最重要不能引起太大的股市波动。 　　万一泡沫因为他破碎的就搞笑了，再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那点钱套进去，可划不着。 　　这几年下来，买的那些股票翻的倍数相当吓人。 　　就拿微软的股票来说，短短几年时间，他最早投入的资金已经涨了三四十倍，这还是他买的晚，如果早点的话，能涨近百倍。 　　但是微软根本不是涨幅最高的，最厉害的是戴尔电脑。 　　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在八九年买一万美元的戴尔电脑股票，到明年年底的话，大概能收入到八百九十万美元，也就是说，十年时间，戴尔股票涨了八百多倍。 　　就算他买的晚了点，那涨幅也相当惊人。 　　当然其他的就没这么厉害，比如英特尔的涨幅就比较低，他买的才二十倍。 　　不过并不是都有这么高的收益，他前期的钱比较少，后来钱越来越多，可是人家的股票不等他，总体涨幅并没有这么高。 　　即使如此，现在他积累的股票市值也相当惊人，根本不可能一下子都取出来。 　　必须让那些专业人士慢慢出手，避免引起股市动荡。 　　预计他到时候的资金大概是一千二百亿到五千亿美元之间，之所以区间这么大，还是要看将来股市的形势。 　　毕竟股市的市值都是虚的，具体的还要看能卖出去多少。 　　燕长青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再说他现在也并不在乎这些，如今翻江倒海技能在身，钱不钱的，并不重要。 　　再说这点钱也不算多，别看世界上经常有什么富豪排行榜，可是那榜单上真的就是最有钱的人吗？ 　　美丽国那些卖武器的商人没钱吗？那些老牌托拉斯财团们没钱吗？谁见过这些人上过富豪榜？ 　　现在燕长青已经不在乎钱了，多少都行，反正卖多少是多少吧！ 　　…… 　　翻看完财务报表，看完最新的股市形势，燕长青觉得没啥问题。 　　现在股市方面依旧红红火火，科技股依然是连续高涨，无数人都在挥舞着票子，试图挤上去这艘即将沉没的巨轮。 　　至于自家公司的，现在挣的钱都在这里买种植园买土地了，才不往股市里扔了。 　　黄佩珊等燕长青看完报表，就问道：“还按照原来的计划吗？” 　　燕长青点点头：“嗯，就这样。对了，等过一段时间，再安排一场音乐会。” 　　“还在这里？”黄佩珊问道。 　　“对。” 　　黄佩珊没再多问，老板的决策现在她已经有点看不懂了，虽然她知道老板肯定不是随便决定的，但是背后的意图，她真看不懂。 　　不过倒是有一点她比较懂：“瑟琳娜回去肯定会尽快发行新歌，你给她写了几首？” 　　“写了三首。” 　　“写那么多？”黄佩珊瞪大了眼睛。“随便写一首就行了，你的歌也不是大白菜，如果继续这样的话，那你以后怎么办？每个人都写这么多吗？” 　　燕长青倒是被她说的无语：“好歹人家飞了几万里来的，总不能就随便一首打发了。再说也是咱们公司第一个艺人，你也得给倾斜点资源了。” 　　不但万里送来门来，还是全面开发的，挺有纪念意义的，写三首怎么了？ 　　“我知道。”黄佩珊闷闷地说道。“不用你交待我肯定以后多照顾点的。” 　　“还有其他的事儿吗？”燕长青问道。 　　黄佩珊想了想：“瑟琳娜回去肯定要录制新歌的，那公司其他人再来的话？” 　　“我忙正事呢，哪有那么多时间。”燕长青正色道。 　　黄佩珊迟疑了一下：“那好吧，不过……如果那对澳洲双胞胎要来的话？” 　　她怕燕长青忘了，顺便还提醒了一句：“就是当初在大堡礁见过面的那一对，黑白泳衣的姐妹俩，和黑白双煞似的……” 　　燕长青不用她提醒其实也记得的，所以也迟疑了那么一下。 　　然后黄佩珊微微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等徐总父子俩走了之后再说吧！” 　　燕长青心里叹口气，唉，怪不得人容易被腐蚀的，看看这些人吧，自己啥都没说，她就‘知道了’？ 　　…… 　　大小徐总父子俩来澳洲，是看矿的。 　　大徐总在家就是做煤矿生意起家的，这父子俩因为要不要来这里加大投资，来之前还争执过一场。 　　小徐总的理由是：“现在燕总都准备逐步在那边置业了，肯定是他比较看好那里。咱们顺势过去，就先收购点葡萄园，等熟悉情况了再考虑加大投入矿产方面，怎么就不行了？” 　　大徐总也有自己的理由：“现在上头放松煤矿的相关策略了，这是数年不遇的大机遇。我这里正是需要大批资金的时候，现在把钱投进去，每天挖出来的都是钱，你懂不懂做生意？其他的生意你觉得需要放弃，咱们就放弃了，可是煤矿是咱们的根啊！” 　　小徐总直摇头：“机遇说来就来，可是也会说走就走啊！咱们走稳妥的路子不行吗？我不信燕总的眼光会差了，他既然看好外边，我觉得肯定没错。他酒厂都办了，咱们把葡萄园买几个，还能亏钱不成？” 　　“那些放弃的生意也不是我一个人提议的，你不是也觉得不是长久之道。咱们做前苏那边的生意，重心本来就不在煤矿上了，现在你又变了……” 　　大徐总苦苦解释：“上头的变化，我不是也没想到吗？” 　　小徐总继续反驳：“那以后肯定还会变啊！现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些钱咱们挣了就算了，有些钱咱们何必去挣啊？又不是挣不来钱？你信不信我厚着脸皮去找燕总，说我要当歌手，让他给随便写两首歌，咱也能混个歌手啥的挣点快钱，可是那钱有意思吗？” 　　这父子俩倒是都好脾气，争论归争论，但是都不急眼——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旁边还有个看电视的女人，时不时地朝他们俩看。 　　俩人争执了半天，最后小徐总一扭头：“妈，你觉得我说的有理还是我爸说的有理？” 　　女人笑着说道：“都有理，你们父子俩说的都是大事儿，我也不懂，掺乎不了。” 　　小徐总不乐意：“妈，你想想，我说的是跟着燕总去做事儿，燕总这么些年的名声，你总知道吧？他能会走错路？跟着他准没错。” 　　“妈你想想，咱们在澳洲也买上几万亩的农场牧场种植园，以后咱们一家都搬过去，你要没事了，还能开着车出去转转，看看蓝天白云和袋鼠，那边还靠着海，风景优美。” 　　“空气好，环境好，到了那里，说不定那里更养生，你的皮肤还能变得更好点呢！将来你越来越年轻……” 　　这家伙为了拉联盟，不要钱的好话恭维老妈，没多大一会儿就把他老妈给说动了：“真有那么好，比咱们家还好？” 　　徐一博一翻白眼：“妈你就是不爱出门，你看看现在咱们这的天，还不如沪城那大都市里面的。” 　　这倒是真的，徐一博的老妈就是个常年待家不出门的性子，一直在老家。 　　他们这里可是煤矿产区，这年头的煤矿地区，空气质量如何，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信。 　　其实就算徐一博说动老妈，对大徐总来说，依然不算什么。 　　不过，他也被儿子说的有些心动了些，于是决定过来看一看。 　　…… 　　燕长青接到这俩人，徐一博就把和他老爸争论的事儿说了出来。 　　反正是不拿燕长青当外人。 　　燕长青也不好参与人家的家事儿，不过他倒是举了个例子：“牟总折腾到现在，说不定这次进去就出不来了吧？” 　　他这是故意危言耸听。 　　牟总的情况又不一样，他是飞的太高，翅膀又不够硬。 　　像徐总家又不一样，他们入行早，一直在这一行，就算前苏那边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是根本行业的生意一直没放下，只是放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意而已。 　　如果继续搞下去，将来煤老板横行经济大潮的时候，肯定少不了他们父子俩的身影。 　　不过话说回来，在家发展始终是有限制的，走出来之后的世界明显更大，燕长青是希望和自己关系好的这俩位，也跟着走出来，在外边搞发展。 　　毕竟外边的钱更好挣不是？ 　　大徐总倒是没多说，但是那句话肯定是听到心里去了。 　　燕长青是希望他们父子俩来的，这俩是专业的，虽然原来只限于煤矿。 　　不过小徐总专业还是不错的，在其他方面应该也不错，到时候来了可以互相帮助。 　　包括王总父子俩，说不定到时候都会转向这里。 　　虽然他们的钱可能不多，但是都是老生意人，肯定有人家的特长之处。 　　将来互相帮助嘛！ 第345章 意外来客 　　有句话说叫做，知子莫若父。 　　可换句话来说，知父莫若子就不一定有道理了。 　　因为关心儿子的父亲，肯定比关心父亲的儿子多的多。 　　小徐总算是比较了解老爸的，到了之后寒暄一通，大吃一顿，而后就带着老爸出去游玩了。 　　骑上几匹高头大马，扛上猎枪，父子感情瞬间就深厚起来了。 　　这段时间燕长青忙着练技能，别人也都没闲着。 　　老黄在这里没待多久，又回去看家里庄园的建设了，老万在这里看不忙，周边的景点转了一圈，也回老家厂去了。 　　其他人则是趁着这段时间，边学习边玩。 　　特别是年轻人，种葡萄学没学会不知道，打猎骑马之类的倒是都学的很快。 　　不少人还学了开车，虽说厂里的车挺多，可工人们没驾照的人更多，很多人平时也不学——这年头的人谁能想到以后私家车能有那么多，不少人都想着反正自家也不会买，压根不去学。 　　现在出来玩，开车的骑马的，反正一大群人是挺乐呵。 　　大徐总感觉重回了青春似的，骑着马扛着枪和一群年轻人走在一起。 　　徐一博则是落后了点，乐呵呵地对燕长青说道：“不用咱们再劝说了，等我爸玩两天，他肯定喜欢在这儿玩。他以前就喜欢骑马玩，不过早几年还行，能骑着马扛着枪玩，现在不行了，武器没有，猎物也不敢乱打了，哈哈！” 　　燕长青也乐：“现在咱们那动物保护法又更新了，过两年说不定麻雀也会被保护，以后拿个弹弓打个鸟都给你抓进去，想打猎就只能出来玩了。” 　　他不记得麻雀是什么时候被保护的，不过他觉得除了脑子抽的，没几个人乐意去挑战一下，能不能记下所有被保护的鸟类。 　　重生前他还记得有个新闻，京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闲着没事拿弹弓打了个鸟，结果就被刑事拘留了。 　　不过在家情况不同，家里人多，如果放开了去打，那以后小孩长大，还真就见不到什么活物——想想早几年村里附近连个兔子都是稀罕的，就知道这事儿还真有必要。 　　所以他还有提醒的意思，像大徐总这样的人，在老家当地肯定能量不小，想打猎多半是有机会的，不过，何必呢？ 　　徐一博听明白了，点点头：“回头我告诉他，这里还能办狩猎证，能打的猎物多了，连袋鼠都让打。” 　　燕长青没再说别的，想来还是得他们父子谈，老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徐一博坚持来这边发展，大徐总肯定会考虑的，现在不就被儿子迁就着来到了这儿吗？ 　　倒是徐一博想起了一件事儿：“你在前苏给她写歌的那个女孩儿，是你女朋友吗？” 　　燕长青想了想：“不知道算不算，反正我是不会被束缚的。” 　　徐一博顿时嘿嘿笑了起来：“对对对，你还早，着什么急呢！” 　　“我是不用着急。”燕长青斜睨了他一眼。“不过你可不早了，要我说早点把家里的红旗竖起来，让家里安心才是。” 　　“我……”徐一博顿时无言以对，想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话，倒是一拍马，来了一声。“驾！” 　　…… 　　其实一大群人出来，打猎是别指望打到多少猎物的。 　　就算这里的兔子不怕人，可去年后来是灭杀过一次的，现在本来就少了许多。再加上这么一群人大呼小叫的，车鸣马嘶的，但凡有点脑子的兔子都躲了起来。 　　幸好，兔子并不是都是都脑子的，终究还让这群人打了几只。 　　可惜也不能吃，毕竟才用科技手段灭杀过，几只看起来蠢的见了人都不知道躲的兔子，鬼知道是不是有点后遗症啥的，最终有猎物却没食物。 　　好在大家也不是为了吃，只是玩而已。 　　玩了几天，这天吃饭时间，大徐总终于没忍住，问了燕长青一个问题：“燕总，你在这里发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大概是在家被家里人看着，感觉不如外边自由吧！”燕长青想了想说道。“反正我有钱，到了这里更自由点。” 　　大徐总思索一阵儿，才点着头说道：“确实，有钱的话，到哪儿都自在。” 　　燕长青笑：“有钱才是重点。反正现在什么都方便，飞机来去的，一天就回去了。以后科技发展越来越发展，干啥事儿都方便起来，有网络有电话有飞机，其实离家远近也没啥区别。” 　　大徐总嗯嗯了一句，想了半天：“不过这边的土地产权制度挺好的，买了就是自己的。买上一大片地，将来就算一博不好好干，多少也能给他子孙留下去点。” 　　徐一博在旁边不乐意：“我怎么就不好好干了？” 　　“主要是怕看不到孙子长大了！”大徐总长叹一声。 　　这是开始催婚了？ 　　燕长青心里暗笑，不说话。 　　徐一博嘟囔道：“想催我结婚就直说……” 　　“那就是想催你结婚。”大徐总果然直说了。 　　徐一博脸一黑：“那也得有合适的对象啊！” 　　燕长青在旁边开口：“找老婆还是要找贤惠的，不必要求学历相貌啥的，相貌看的过去就行，能勤俭持家，在家帮你看好家门就行，你还想要求啥？” 　　“那总的得有点学历，能带孩子吧？”徐一博反驳。 　　燕长青提醒：“你请不起家教老师吗？重要的家宅安宁，能在家安心相夫教子，别没事找事对不对？” 　　“对对对！”大徐总深有感触。“一博你好好听听人家燕总的话，学着点。人家可比你看的透彻多了。那个老李家的闺女，你不是嫌弃人家有点闷葫芦吗？其实我觉得就挺好。” 　　“燕总，我给你说说那闺女。人家也是大学生，挺安分老实的女孩儿，家里也不差钱，可是平时人家也不追求穿着打扮啥的，听说还想考研究生，挺上进的女孩儿。上次让他俩见了见，这混小子还嫌弃人家，说人家闷葫芦……” 　　燕长青大概想了想，勤奋好学不打扮？闷葫芦？ 　　他隐约能猜到重点原因：“是不是长相一般了点？” 　　大徐总迟疑片刻，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儿子脑袋上：“那姑娘挺好的，你是不是就是嫌弃人家长相差了些？人家是胖了点，那是有福气。不打扮那是没必要，人本来长得也不差，家里也不缺打扮的条件，再说还上着学……” 　　怪不得这小子回来问题多多，什么不会说话没有共同语言啥的。 　　还不是嫌弃人家不打扮长相一般了点，要是长得好看，那能没话题聊吗？人家就算没话说，他小子也不是刚出校门的人了，还能找不到话题聊？ 　　看徐一博不吭声，大徐总彻底明白了：“真要是话少了，还是好事儿呢！结了婚你就知道，老婆话少点，可比天天追着你啰啰嗦嗦的强！你找老婆又不是选美，女人稍微打扮打扮，那不就不一样了……” 　　燕长青看的很乐呵，就说嘛，什么闷葫芦不闷葫芦的，要是长得和地球球花似的，就算是哑巴，也有人乐意的吧？ 　　说到球花，他就想到了莫妮卡贝鲁奇，现在《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还没拍摄出来，那女人还没有彻底红起来的。 　　想想那长相身材，他忽然觉得，其实三十岁出头的年龄，也不算多大…… 　　…… 　　徐家父子俩来这里并不是只看看的，之前小徐总已经看了不少地方，在燕长青也让小徐总带着他老爸，在自家的几个农牧种植园转了一圈之后。 　　然后两位徐总就自行开始在澳洲转了起来，除了小徐总之前看的那些，他们主要还是想看矿。这方面燕长青正在知识储备中，暂时给不了太好的建议。 　　不过相对来说，矿产还是比较靠谱的，终究是不可再生资源，未来科技发展，离不了这些东西。 　　…… 　　几天之后，燕长青独自回到了小农场。 　　刚走进农场，他就随手在小农场的水池里招来一团水，然后坐了上去。 　　被控制的水仿佛成了一个整体，压根没有浸湿他的衣服，仿佛是一朵祥云似的，托着他在小农场转了一圈。 　　随着技能的提升，他的控制能力越发精细起来，一团水在他身边盘旋着，开始干起了打扫工作。 　　水团掠过了桌椅板凳沙发，就像是一块抹布似的，把上面的些微灰尘给擦拭的干干净净，上面却只留了一点点的水痕。 　　这是控制能力还不够。 　　如果控制能力再提升一点，那就连一点水痕也没有了。 　　接着他还做了一件比较精细的工作，控制着水来代替自己的双手，做饭。 　　这个难度有点大，一小团水包裹住菜刀，另一团水按住菜，切的有些慢，和他的刀工比起来，笨拙的就像是个弱智。 　　等到炒菜的时候，那被一团水操控的铲子，不时还会把菜给翻出锅去…… 　　不过他兴趣盎然，技能嘛，只要涨熟练度，就算再笨点，他也能接受。 　　这顿饭做的味道差了点，因为到了放调料的阶段，那个控制更费劲点，小勺子放调料，简直是为难人。 　　但是燕长青并不在意，他吃饭都是用的水操控的筷子，只顾着练技能，没顾上品尝味道。 　　…… 　　到了晚上，一团水包裹着他，逐渐地就向着天上飘了起来。 　　燕长青心里开心不已，这算不算另类的腾云驾雾？ 　　话说云也是水做的，自己现在还只能控制水，还控制不了气态的水，但是想来用不了太久，等到技能熟练度提升，控制云应该不是啥大问题。 　　既然能控制云了，那是不是就能控制下雨不下雨了？ 　　不过那个还早，不着急。 　　现在他不敢飞的太高，倒不是怕人看见，一团水在夜空中并不引人注目，纯粹是自己没飞过，还在练习中，没必要飞那么高。 　　水团之中，站着的人逐渐坐了下去，里面的水形成了一个椅子的模样。 　　然后就绕着农场，开始飞来飞去。 　　等到了海上，那一团水仿佛没了重量似的，随着海浪漂浮起来，沉沉浮浮之间，很有点像是什么怪异的玩意儿。 　　练了半夜，燕长青才回到小农场，休息的时间也没歇着，在用睡觉技能继续查漏补缺，进一步提升控水的技能。 　　一觉醒来，再用水代替手做饭的时候，明显已经熟练了不少，至少小心点，不会把菜炒出锅来了。 　　而且还开始逐渐给自己加大难度，等到吃饭的时候，他试着坐在了水做的椅子上来吃。 　　不过只是两秒钟后就放弃了，然后换了衣服，提着裤子试图用技能让裤子快点干起来——目前看来，一心二用的同时，做太多需要精细控制的事情还差了点。 　　吃过饭继续去海里玩。 　　不过今天自家的海域，好像来了不速之客。 　　是几只虎鲸。 　　…… 　　澳洲的海域资源挺丰富的，不管是鲨鱼鲸鱼，都是这里的常客。 　　这应该是一家三口的虎鲸，大概是因为小虎鲸还比较小，为了安全期间，这一家才来到了这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至少燕长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型的外来者。 　　虎鲸的外观还是有些好看的，至少从远处看是挺好看的，黑白色的外表，胖嘟嘟的体型，看起来很是有些萌宠的感觉。 　　不过很显然，这些家伙们对普通人来说，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除了燕长青。 　　带孩子的虎鲸攻击性是比较强的，一般来说虎鲸并不吃人，据说根据记录来看是不吃的，它们有些时候会攻击人类，但是攻击完了并不会吃。 　　燕长青这个水团里的人，显然是有些怪异的，大概是让这一家三口觉得有些不安了，这三头虎鲸逐渐地在不远处徘徊起来，看起来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打算上来练练手。 　　不过燕长青并不担心这些，他也在观察这一家三口。 　　近距离看，除了体型大点，其他的都和他以前在纪录片，或者图片上看到的差不多。 　　但是海洋里的生物，他也看不出来表情啥的。 　　如果陆地上的动物，他可能还能根据动作或者一些生活习性，猜出来它们是纯粹的好奇，还是打算发动攻击。 　　但是虎鲸还真观察不出来啥，至少作为不专业的人士来说，他没看出来这一家三口到底想干啥。 　　不过，不管它们想不想干什么，燕长青看着那头有些呆萌的小虎鲸，倒是想主动去干点什么了。 　　或者可以试试，在自家海里，养个小宠物？ 第346章 嘤嘤怪 　　一家三口的虎鲸明显是因为好奇，它们现在在的地方算是浅海区了，理论上来讲应该安全的，至少这里不应该出现什么威胁到它们孩子的生物。 　　也许是因为觉得安全了，才会大胆地围着一个人奇怪的人类绕圈子。 　　燕长青控水的技能还不太行，精细控制水是能快速提高熟练度，但是刚练习而已，现在他控水范围才三十来米的样子。 　　而虎鲸一家，不到两米的小虎鲸就不必说了，个头最大的应该是虎鲸爸爸，大概有八米多长的样子，就连虎鲸妈妈也有六七米。 　　关键是它们带着孩子，根本不靠近自己，远在三十米的范围之外，够不着。 　　燕长青只能试探地往它们身边去。 　　反正自己现在一米八几的个头，连小虎鲸都比不上，应该不会引起它们的警惕。 　　想是这么想，可惜带孩子的家长，远比他想的警惕，看到他这么个小不点见到自己一家居然不远离，而且还往这边凑，人家一家三口立刻就后撤了。 　　随便一个甩尾，瞬间就和他的距离再拉开了几十米。 　　燕长青无奈，如果要硬追的话，他是肯定能追上这一家的，但是他的目的是‘友好交流’，毕竟他不可能给这一家拴个绳子，绑在自家这小一片海域里。 　　想了一会儿，他就继续练习自己的技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试图麻痹那一家三口。 　　时间悠悠过去，燕长青看着那一家三口逐渐消失在海中，叹了口气，果然，没那么容易。 　　…… 　　不过接下来两天，燕长青又数次看到了那一家三口的身影。 　　很显然，这一家三口暂时是打算在附近安家了。 　　燕长青就时不时地凑过去，不过人家不搭理他，还会远离他。 　　到了第三天，燕长青就开始更主动了，他让人送了一些鲜鱼过来，然后拿着下海去勾引这一家。 　　大虎鲸是有警惕性的，不过小虎鲸就差了些，这几天燕长青一直假装无所事事地在它们附近转圈，让这一家三口已经略微放松了警惕。 　　加上今天带的几条鲜鱼，这警惕性就更低了。 　　反正小虎鲸是试着朝他这边游了过来，不过投喂者刚开心不到三秒，虎鲸妈妈的身影就挡住了孩子。 　　燕长青想了想，浮上了海面，然后用力地把鲜鱼扔了过去。 　　这次没啥问题，几条鱼被摔的晕乎乎地，刚落进海里，就成了小虎鲸的美食。 　　开了个好头，后面就开始变得顺利起来。 　　燕长青不断地投喂，逐渐那一家三口也放松了警惕，至少他主动离开浅海区，靠近那一家三口的时候，它们不会再立刻警惕地离开了。 　　又一天过去，燕长青订购的一条小船也送到了。 　　有动力的小船，不过燕长青压根不需要开发动机，他只要在船上，下面的水会推着船走。 　　一开始虎鲸一家对这条船还有些警惕，不过当燕长青站在船头，把几条还在苟延残喘的鱼送给它们的时候，警惕性就逐渐没了。 　　再过两天，他又试着发动了小船，机器的轰鸣让虎鲸一家又开始警惕起来。 　　不过，有吃的…… 　　…… 　　又是几天过去。 　　大小徐总转了一大圈回来，燕长青就热情邀请他们一起过来喂虎鲸了。 　　人都会偷懒，更别说这一家大胃口的虎鲸了。哪怕它们在海里的名声不佳，生性凶猛，可是面对一天天不断地投喂，终究也是放松了警惕。 　　在看到燕长青驾驶着一条小船靠近的时候，这一家三口已经习惯了，而且主动地靠近了过来。 　　两位徐总都有些心惊，毕竟这玩意儿个头真大，别看虎鲸爸爸也就是八米多而已，可是水里的生物，够壮实的，怎么也有五六吨重，比他们这条小船看起来还大。 　　大徐总当时就惊讶了，尽管燕长青也没吓他们的意思，提前都告诉过他们，可现在还是不放心：“这玩意不会直接把咱们的船掀翻了吧？” 　　燕长青镇定的很，他巴不得一开始虎鲸就攻击自己呢，那样至少靠近了，他就可以施展自己翻江倒海的技能，来更快的和这一家三口‘打成’共识。 　　问题是它们一开始就没攻击自己的意思，让他只能用慢慢投喂的办法，逐渐让它们放松警惕，而且愿意留在这片海域来。 　　不过现在也挺好，那一家三口过来，虎鲸爸爸妈妈依然在稍远处游弋着，还有警惕的意思。 　　但是小虎鲸就不怕，直接靠近了过来，在小船周围打着转。 　　等到燕长青拎着一条几斤重的鲑鱼递过去，它甚至主动过来，张开嘴露出那还没发育好的一颗颗利齿，接过了那条鲑鱼。 　　而后还欢快的一摆尾，往船上送了一大片水花过来，表达了自己的开心之情。 　　“厉害了燕总，它们现在都不怕你了啊！”小徐总擦了擦脸，虽然也有些心惊，但是小虎鲸还真是挺可爱的，肉嘟嘟的上黑下白的脑袋，脑袋后方两侧两块白的，看起来像是眼睛一样，看起来还有些萌。 　　燕长青又喂了两条鱼，小徐总就没忍住：“我试试行吗？” 　　“没问题。”燕长青既然带他们来玩，就有信心保证他们的安全。“放心，不会有意外的，这条小的还小着，不会攻击人的。” 　　徐一博先是挑一条鱼，然后用网兜网了，有点战战兢兢地朝着外边递过去——他并没有燕长青徒手抓活鱼还抓那么稳的本事，面对一望无际的海洋对自己也没足够的信心。 　　看到小虎鲸溜达着过来，他提前就把网兜一翻，让鱼掉到了海里。 　　这些鱼虽然送来的时候还是活的，但是小船里只有一点点水，现在它们早就没了活力，掉进海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过来的小虎鲸一口咬住了。 　　“哈哈！”徐一博当时就开心起来。“看来它还真不攻击人，我能摸摸它吗？” 　　燕长青解释：“我都喂了好几天了还没摸到。你没看它爸妈还在不远处看着，如果你敢碰这小家伙一下，那两个大家伙就得来找你了。” 　　其实摸到过，不过这行为他可以，他不确定别人行不行，所以干脆打消了小徐总的念头。 　　小徐总吧唧了一下嘴，有些遗憾：“要是能摸着拍个照就好了。” 　　“现在也行，等我下。”燕长青说着拿出相机，在大徐总坐的位置调好焦距，然后交给大徐总。“徐叔在这等下拍几张，我把小虎鲸勾引过来。” 　　…… 　　燕长青出手自然没问题，他拿了一条大鱼，让徐一博在旁边坐着，自己伸手出去。 　　小虎鲸很快就过来了，而且在燕长青把手缩回来的时候，瞬间表示了不满，又或者是请求他快点把鱼放下。 　　发出的声音让两位徐总都愣住了：“虎鲸怎么是这么叫的？” 　　“嘤嘤……”“嘤嘤……” 　　小虎鲸还不知道有人在惊奇呢，依旧努力把身体露出海面，朝着燕长青张开嘴，嘤嘤叫着要求投食。 　　燕长青哈哈笑了一下，就把鱼塞进了它嘴里，然后说道：“大虎鲸也会这么叫的，不过有时候会发出比较尖锐嘹亮的声音，但是这么叫的时候也不少……” 　　其实虎鲸发出的声音能有很多种，并不只是嘤嘤嘤，有时候叫的还有些怪异，会让人感觉像是女孩子发出的哼哼唧唧的撒娇声…… 　　只看它们的外表，听它们的声音，谁能想到，这些家伙们还有专门以鲨鱼为食物的同类，甚至包括其他的鲸鱼都是它们的食物，还有一些海豹之类的，都在它们的食谱上。 　　不过有好的时候也是真友好，就像现在。 　　小虎鲸的食量有限，它的父母虽然警惕性很高，但是已经不排斥燕长青的投食了，只是不像小虎鲸那样，会直接跑过来张嘴接着而已。 　　随着一条条鱼被扔进大海，一家三口开心地在小船周围游弋了起来。 　　特别是调皮的小虎鲸，不时还跃出水面，好像是在展示自己胖嘟嘟的身材似的，相当好玩。 　　很快两条大虎鲸大概也很满意今天的食物，逐渐开始带着小虎鲸在附近玩耍了起来。 　　大徐总拍了不少照片，早就不拍了，也加入了投喂的行列中，还让儿子帮自己拍了不少照片。 　　燕长青心情很不错：“我再多喂几天，估计就能下海和它们一起玩了。现在它们多少还对我不是很放心，感情还不够深。” 　　大徐总立刻警告：“还是小心点好，回头换个大点的船，至少换个不会被轻易顶翻的船，在船上喂一喂就可以了……” 　　小徐总跟着点头：“对对对，换艘大船的好，回头可以多点人来玩。” 　　这是朋友的忠告，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又不是自家养大的虎鲸，就算是海洋馆里的虎鲸，也要有安全措施的。 　　所以防止它们忽然发怒发起攻击是必须的。 　　燕长青没打算听，不过好意他是要心领的：“嗯嗯，回头再说。现在还不确定它们是打算在这里安家还是只留几天，万一过几天走了呢？” 　　真要走那还真没办法，毕竟他哪怕这几天他的控水技能熟练度依然再增长，控水也依然是三十多米，但凡是虎鲸一家不想搭理他了要走，他根本没办法‘留客’。 　　除非等个一年半载，到时候说不定能控水几十里，想‘留客’它们就别想走。 　　燕长青说完又拿起相机，帮这父子俩多拍了些照片，回头洗出来照片，绝对是可以留念的，毕竟不是每个人到海边都能遇到虎鲸的——当然大部分也并不想遇见，毕竟几吨重的大家伙，万一遇到个脾气不好的，倒霉的还是自己。 　　徐一博兴致高的很：“回头发到我的个人主页上，小峰看见了肯定眼红！” 　　燕长青支持他：“发吧，发完了估计他看见就来了。” 　　“那你让他自己来，我们都要回去了。”徐一博有些遗憾。“我跟我爸都出来了这么久，还是得回去一趟，也不知道再来还能不能看见它们……” 　　“看不见了咱们去看鲸鱼。”燕长青笑着说道。“或者以后我往这边海里多放点鱼，说不定就能在引来别的……” 　　“可别！”徐一博愣了一下。“万一引来的是喜欢攻击人的鲨鱼，这海都没法下了。” 　　鲨鱼也看什么鲨，有些就没虎鲸这么友好了。 　　不过那是对普通人来讲，对于一个控水几十米的人来说，基本上来讲，至于对海里的自然生物，燕长青还是有优势的。 　　等到鲨鱼引来，多半也只能乖乖的当宠物。 　　当然，燕长青更希望的是：“希望这一家子就别走了，我天天买鱼喂它们，这诚意可是够足的，要是再走那可白眼狼了。” 　　徐一博有些幸灾乐祸：“狼不狼的先不说，你看它们像不像白眼……” 　　还真有点像。 　　燕长青也无奈，只能加紧练技能了，等到熟练度高起来，那就随心所欲了。 　　…… 　　大小徐总在这里只待了两天，就告辞了。 　　徐一博甚至反对燕长青送他们：“你别耽误了去喂虎鲸，万一你不去，它们走了咋办？多喂喂让它们留在这儿啊！” 　　燕长青解释：“我肯定不能天天喂，那小虎鲸还得练习捕猎技巧呢！要是天天喂的话，将来万一有啥变故我没时间来喂，也顾不上让别人来喂，小虎鲸就惨了！” 　　小虎鲸挺可爱，可是自己也不能坑了它，必要的捕猎技巧它还是需要跟着父母慢慢学的。 　　徐一博深觉有理：“那倒也是，不过真不用送了……” 　　瞎客气，燕长青能不送嘛！ 　　…… 　　送走这两位，燕长青还又举办了一次音乐会。 　　依然是悄无声息的卖票，突出一个让人措手不及。 　　反正就是两天的时间，提前一天卖票，赶上了就来参加，赶不上的话就拉倒。 　　因为是在悉尼歌剧院演出的，这里的音乐厅本来就坐不了多少人，根本不怕票卖不完的。 　　演出完继续回来喂虎鲸。 　　然后想了想，又让黄佩珊帮忙采购了一个水下摄影机过来。 　　黄佩珊一直忙的脚不沾地的，澳洲离其他地方还是远了点，她是最辛苦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在飞机上待着，只知道老板在海边玩的舒服，直到老板让她订个好点的水下摄影机，她才知道老版的日子有多舒服。 　　也知道了，老板都快把一家三口的虎鲸当宠物养了，她这个辛苦给老板挣钱的助理，都没这种天天被投喂的好日子！ 第347章 有的是生意可做 　　黄佩珊不像大小徐总父子俩那样，还需要克服一下自己对巨大生物的恐惧。 　　倒不是她天生胆子大，而是对老板有信心——反正她心里，多半是没把老板当人看的。 　　所以……不就是虎鲸嘛，算个什么。 　　反正她是刚到这里，就敢提着鱼朝小虎鲸的大嘴巴里递，莽的燕长青都吓了一跳。 　　她比燕长青自己都有信心，仗着老板在，还拿着鱼逗着小虎鲸，搂着小虎鲸的脑袋，让老板给自己拍几个照片。 　　得亏小虎鲸年龄还小，最近吃白来的食物吃的满意，也没干出什么突然来一口的事儿，不然燕长青都担心，这个巨能替自己挣钱的助理，能不能囫囵上岸。 　　不过也仅仅如此了。 　　黄佩珊来就是有事可做，不可能一直在这儿逍遥。 　　燕长青在这里待的够久了，算算时间家里都该过年搞民俗节了，还有格莱美音乐节的事儿，他都置之不理，坚持在海里练技能。 　　可是葡萄酒的事儿就不能再推了，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准备了这么久，工厂还是要开业的。 　　…… 　　当年造出第一批白酒，好日子系列的时候，燕长青挖空了心思去找人打广告，提高名声。 　　第一批伏特加和清酒出来的时候，写歌曲全世界打广告。 　　现在酿造的葡萄酒，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无数人在帮他打广告。 　　仅仅是澳洲当地的媒体，就有无数媒体在替他宣传，酒业大亨兼大艺术家燕长青进军葡萄酒行业，成了当地相当知名的消息。 　　至于世界上其他地方，有音乐迷们的吹嘘等等，那都不重要了。 　　因为酒厂初建，第一年的产量根本没多少。虽说澳洲现在人口不多，但是葡萄酒是老少咸宜的酒类，本地的酒品经销商的订货单就满足不了，就别说再向外销售的话了。 　　黄佩珊本来还做了些备用宣传计划的，到最后啥都没用上，酒都没生产出来，订单都到了。 　　也是燕长青在澳洲待的时间长了点，而且在这里举办过两次音乐会，还曾做过专辑，本地的人气比较旺，那些销售商们根本不担心他的酒卖不出去——以后如何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单是燕长青的乐迷们，估计就能消化掉酒厂的那点产量。 　　黄佩珊还是建议：“应该面向全世界销售的，至少让人知道咱们的葡萄酒的口感如何，免得以后产量提上去，在其他地区打不开销路。” 　　燕长青才不担心这个：“放心，你喝都会喜欢上，更别说其他人了。以后销量提上去再说也不迟。” 　　根本不用担心这个的，就凭那些数量惊人的乐迷们，也不怕这点葡萄酒卖不出去。 　　…… 　　生产葡萄酒的流程走上正轨，燕长青也没离开。 　　排山倒海的技能是在什么时候都能练的，现在他在酒厂一边酿酒，也不耽误他一边练技能，控水嘛，只要有水就可以。 　　酒厂建的位置离他最初的小农场并不远，白天在这里忙碌酿酒，晚上回去山顶别墅，独自一个人想怎么练技能都可以。 　　不过倒是家里打来了好几次电话，连老妈都忍不住了，数落他是出了家门就忘了回家。 　　等到葡萄酒酿完，黄佩珊去美丽国开始出手股票，他就坐上了归家的航班，直奔大燕庄而去。 　　至于这里的工人，现在葡萄种植园的面积正在扩大，这点工人根本闲不住，继续去种葡萄就行。 　　…… 　　燕长青回到乡里，顿时家里就开始热闹起来。 　　燕水兴一帮人早就知道了消息，这些人一直都看着燕长青折腾的，以前在岛国前苏建酒厂，他们搀和不了什么，不过现在燕长青在澳洲待那么久，他们都开始来打探消息了。 　　燕水兴和几个人来了后还有些试探：“长青，你觉得那边发展起来是挺有前途的吗？” 　　燕长青才不和他们客气：“现在来说，这边网站干好了才是大事儿。你们现在不是都在搞这个吗？咋又想往那边发展了？” 　　燕水兴嘿嘿一笑：“这不是觉得你去了，我们要是不跟着支持支持你，显得不够意思吗？一笔还写不出来两个燕字来呢！” 　　燕长青只能慢慢给他们讲：“从长远看，现在咱们市场发展的势头更好点。一来咱们这么搞快十年了，路子都趟平了。二来网站建好，这是个新兴行业，以后发展前途是很大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大环境。现在咱们家里的发展，是会越来越好的。你们想想，早几年咱们出车去卖东西，那会儿啥情况？一开始咱们开一溜大车出去，是不是特豪横？” 　　“现在呢？是不是外边的大车越来越多了，而且卡车拉的货也越来越多了？当年最厉害的五吨八吨的卡车，现在是不是都有点过时了？” 　　“这就是发展。以前咱们村里连个电视都是稀奇的，现在呢？电脑都是想买就买了。然后再看看周围其他地方，是不是变化都很大？” 　　“电脑普及的程度，迟早会和这几年电视的普及速度差不多，到时候家家户户有了电脑，咱们这个网上卖东西的生意，是不是得越做越大？” 　　燕水兴当时就沉默了。 　　十年前他连收鸡蛋都不会算账，谁能想到自己也有开小车住别墅的一天？ 　　那会他只想着，收鸡蛋这个生意就算做赔了，大不了鸡蛋留自己家里吃，好歹亏钱也不亏人。 　　想想这些年的变化，有时候他这个大老粗，都会有做梦的感觉。 　　甚至有些时候心里会不踏实，生怕某天一梦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当年那有点漏雨的破瓦房里，家里依然连个手电筒都用不起…… 　　燕长青继续说：“我让徐总他们过去一起投资，是因为他们手里有钱，现在只有投资他们那边的煤矿一个生意。这个生意是看上头的变化的，反正我是觉得，不是靠的自己本事的生意，都不靠谱。” 　　“咱们这边生意不一样，衣食住行，谁不需要？就算上边再变，咱们踏踏实实做的这个生意，绝对不会过时对不对？” 　　“再说我不是提议了吗？咱们做事，就做个踏实。在各大城市里无论是建物流点，还是搞分公司配送点，都自己买地买房子……” 　　燕水兴一个激灵：“长青，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下一步的风口浪尖，是房地产？” 　　淦！ 　　燕长青相当无语，他虽然支持现在大伙儿直接买房买地，但是并不想大家投入到里面去。 　　也许是因为上辈子吃过亏，他对房地产方面，一直是有些反感的。 　　投入买地买房都是为了公司发展，是为了将来打算，并不打算靠这个挣什么钱——买也是自用的，纯粹是考虑到现在不买，将来不管是租还是买，投入都会比较大。 　　否则的话，他现在就可以在四大城市里，不计投入的买房买地，就算不当房地产商，将来也能挣不少钱。 　　他是真心不想挣这个钱，倒不是这个钱怎么怎么了，大概是……他曾经一辈子打工人的那点怨念吧！ 　　所以平时他说归说，可真没给大伙儿提议过搞房地产方面的事儿。 　　谁知道连燕水兴这个大老粗，现在都变这么精明了？ 　　…… 　　燕水兴看他无语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憨厚一笑：“长青你是不是不乐意，让我们做房地产这个生意？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你看老二买的沪城那些房子，当年才花了几个钱，现在一套变几套，一套都比那会儿好几套的钱了。” 　　“还有你让咱们搞的物流点，好几个物流点现在都得搬迁，那些地方领导给咱们在外围划了更大的地儿不说，还给咱们补了不少钱。” 　　“别的不说，就浦东新区咱们那物流点，咱们要说想换地方，沪城那边的人得拿着地图让咱们挑地方，一亩地还能给咱们补个几十万……” 　　“还有深城广城那边的，咱们物流点现在快成发展中心了，哈哈！大伙儿都看出来了，搞这个生意根本亏不了啊！要不是你没开口，我们不好大张旗鼓的搞，现在有些地方搞规划都得和咱们商量一下。” 　　燕长青想了半天也没话可说。 　　燕水兴说的还真不夸张，当年他们选的物流点都是靠近城市边缘的，而且是交通最便利的地方。 　　本身物流点就带动了周边的发展，加上现在城市随便一发展，那物流点可不就成了城市新中心了吗？ 　　就像最典型的浦东新区的物流点，现在那是新区的重要位置，一亩地多少钱就不用说了。而他们当年买下来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偏远地区’。 　　当年把地划给他们的那个小办公室主任诸台辰，曾经好心建议，指着一片一片的地区告诉他们，那些地都是偏远地方便宜的很…… 　　现在那位已经成了新区规划局的一把手，现在看着新区中心那一个物流点，也不知道心里是开心还是后悔，估计心情会很复杂。 　　…… 　　回忆了半天，燕长青才说道：“我自己不喜欢房地产这个生意，以前只是给大家提议，没让大家搞这个，算是我的错……” 　　燕水兴几个人连连摆手：“长青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大伙儿能有今天，靠的是谁心里都清楚的很。你没说肯定有你的想法，大伙儿愿意听你的，你不乐意咱们就不干，又不是没挣钱的生意不是？” 　　燕长青摇头：“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我觉得，咱们能做别的，就没必要靠这个。再说了……实话说吧，房地产这个行业，还不到发展的最好的时候。想赚快钱，再等几年有的是机会。” 　　“这会儿就咱们几个人，我也不怕你们乱说。接下来的几年，互联网肯定是最好的路子。电脑行业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开始涉足了吗？就我说的，接下里它会像电视洗衣机一样，成为家庭日常电器。” 　　“还有手机通讯行业，现在还有BB机，接下来还有小灵通。不过到最后，终归都是手机。这个行业，未来会和电脑一样，普及到大部分人都用得上。” 　　“以前我还和油田祝总说过，汽车也是。总之你们看西方发达国家，他们有的，咱们会在几年内都有。趋势就是这么个趋势，我给你们说了，你们想涉足就可以大胆的去干。” 　　“等到这些行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估计也就是再过个六七年，普通老百姓家里都有钱了，将来很多农村打工人会考虑去城市买房子，那时候就是房地产发展的时机。” 　　反正燕长青现在不打算搞这些了，让这些人加油去干就是了。 　　再说他也想通了，自己不想涉足房地产，是因为自己吃过亏，为啥吃亏，还不是被特么的王八旦黑心开发商给坑了？ 　　不过这些人要是去搞的话，他们靠的是自己的经济实力，不是那些纯关系先搞地再贷款转头再提前收钱的套路，只要不烂尾，那就是好地产商，实际上还是做好事儿。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有个小伙伴买的房子，延迟交房好几年，最后去告状的结果——人家说了，要考虑营商环境，所以不予支持他告状。 　　意思就是，看大环境，别处都是烂尾的，你这好歹交房了，不就晚了几年而已，还起诉个毛线，回家偷着乐去吧！ 　　想想这些，如果燕水兴他们拿着钱去搞，至少来说，房子给交上，那不就是干好事儿？ 　　燕长青讲的太多了，结果燕水兴他们几个反倒是吓住了：“长青，你不是打算以后出去不回来了吧？” 　　燕长青解开了心结，闻言就笑了起来：“我这边的水库搞了几年才搞好，那边建的庄园，现在都快建好了。我咋会不回来？” 　　“主要是以前心里有些想法没想通，所以没和大家说的明白。现在我说清楚了，你们都知道以后该咋办了对不对？那就去干好了。” 　　“对了，还有别的，我一并都说说。我老表搞的那个送饭上门你们知道不？你们说，大城市那些都在办公室上班的人，如果有人送饭上门，会不会很开心？” 　　燕庆功哈哈一笑：“你说这个，也会是个大生意？我懂了。大城市都有这个，要说这个跑腿的活儿，真能干好也是个大生意？” 　　燕水兴还没反应过来：“庆功哥，你说的是啥大生意？跑腿？” 　　燕长青一摆手：“四伯说的没错，这是个大生意，还是超大生意。你们回头自己慢慢商量去吧！想不明白了就去多看看，反正现在家里这边发展的快，将来有的是大生意可做。就这了，我还得回去陪我妈吃饭，这趟出去时间长，一天不回家吃饭就得挨训……” 　　大伙儿都是愣了一下，随即没忍住，都乐的很。 第348章 坚持不认 　　燕长青不是开着车出酒厂的，所以也没打算顺着大路回养鸡场。 　　走了不远，过了原来最早建成的小桥，就上了一条沿着河边的小路。 　　水库下方的小河流依然如同往日，虽说河边种了些杨柳，倒是没有其他大的改变。 　　如今已经是四月中，草长莺飞，沿河岸的黄色草地上，被烧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枯草地上，已经又冒出了无数绿色。 　　虽然人多了，附近建筑多了，可是因为水库和沿岸的树多了，再加上禁枪禁猎，河边的鸟类倒是也多了不少。 　　不过倒是没有一望无际的麦田了，地少了，剩下的那点田地只能当菜园，种的大部分都是蔬菜，每家每户种的不同，体现在菜园里，就是各色蔬菜都有，一小片一小片的错落有致。 　　走出几步，燕长青原本走的笔直的身体就松垮了下来，双手插兜，脚步就开始悠闲起来。 　　很多事情变了，很多事情又没变。 　　比如脚下小土路旁边，已经长出了青草的被烧过的枯草地，另一边菜园边上扎的篱笆，就算是有篱笆，也能看出来被熊孩子们祸害的痕迹——比如还没开花的油菜，靠路边的都是矮了几分，顶端还有被打折的痕迹。 　　一帮熊孩子长大退出江湖了，自然还会有接着下一帮熊孩子们接班，继续干那些‘妈见打’的事儿。 　　冬天没事沿河烧枯草是常有的事儿，靠路边的油菜就别想长高了，就算是种个萝卜也得比里面的稀少，种番茄黄瓜更不用说，路边那几棵就别想有长红长大的…… 　　不过倒是很让人有种悠闲的感觉。 　　小河水依然缓缓流淌，有沙滩的地方依然是风水宝地，等再过几天，天气暖和起来，这些地方就少不了熊孩子们的身影。 　　沿岸有一部分的杨树是多年前的，最粗的已经差不多一人合抱，柳树大部分都是前几年的，粗细也就是小腿粗细而已，同时期的杨树就粗不少，得有大腿粗了。 　　有人看护，就没有病枯的，现在都已经是一树绿色。 　　现在也只有河边这里有所谓的乡间小路了，而且也并没有多清净，在这里走路都能听到远处路上的汽车声。 　　再走没多久树就密集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了一大片枸杞地。 　　这季节的小红果还没长出来，不过外围倒是老样子，被挖的坑坑洼洼的，新挖的地方灰褐色的泥土还是潮湿的，看来村里人挖地骨皮熬茶喝的老习惯还是老样子。 　　到这里就能听到鸡鸣狗叫了。 　　养鸡场的规模扩了又扩，沿着河岸一溜的小矮墙，如果不知道的人初一看规模，估计得以为这是一个超大型养殖场。 　　实际上现在也就是上万只鸡而已，散养的，太占地方了。 　　而且养鸡场相当豪横，不怕成本高，基本都不怎么喂饲料。 　　这种养鸡场开在别处会饿死，因为这几年随着经济发展，养殖户增多起来之后，鸡和蛋的价格相比以前的物价，已经没那么贵了，而且还没多少人注重‘柴鸡’‘柴鸡蛋’。 　　不过燕大海的养鸡场有酒厂这么一个大客户就足够，更别说附近的村子都有了钱，鸡蛋都不再攒起来卖钱了，遇到事儿还来这里买鸡和鸡蛋。 　　反正养鸡场是姓燕的，成本不是燕大海需要考虑的，他要愿意用海参喂鸡都行，反正酒厂水电站火电站兜底，成本再高都不是问题。 　　…… 　　燕铁生夫妇俩现在都在养鸡场常驻的，见到孙子过来就乐呵呵地，赶紧把事先准备的西瓜给拿出来，熟练的一刀两半，接着一个勺子递过来。 　　现在这季节吃到的西瓜是大棚种植的，附近有钱人多，自然会有人根据这些人的需求，搞出来让大家乐意花钱的东西。 　　反季节蔬菜瓜果逐渐都不是稀奇东西了，虽然价格还略高一点，但是老两口平时有儿女孝敬的钱，他们也没处花，都给孙子留着呢！ 　　这和孙子有多少钱多大的名声没关系，老头老太太就这么两个宝贝孙子，不管啥时候回来，他们都会提前准备上点在他们看来比较‘稀罕’的东西。 　　燕长青也没客气，抱着西瓜一勺子一勺子的大吃起来。 　　旁边李秀妮已经几天不去‘上班’了，儿子回来她就天天在家待着，虽然不下厨，也免不了厨房里指挥指点点，给儿子包饺子吃。 　　大燕庄的习惯，饺子就是最好的，儿子在外边跑的不着家，回来了伴随着啰嗦的，就是一顿顿的饺子。 　　等到晌午开饭，燕二河晃晃悠悠准时过来了，也不用人客气，喊了爸妈哥嫂就自己进了厨房，再出来就端了个大碗出来，里面的饺子都冒了尖。 　　没人说他了。 　　以前燕铁生看他这样多半还要瞪一眼，现在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自在的很。 　　到燕长青旁边坐着，黑着脸，只吃，不说话。 　　燕长青理亏，主动陪笑：“二叔不忙了？” 　　“嗯，忙不起来。”燕二河带理不理外加阴阳怪气。“也不知道研究个啥，现在说是想进行个试验啥的，也没个路数，不知道咋干。咋忙？” 　　燕铁生忍不了：“好好说话，长青忙的都啥似的，跑国外恁远刚回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没啥没啥。”燕长青赶紧接话，本来就是自己理亏，答应人家搞飞机的，失信于人是自己不对。 　　其实现在他飞机研究的技能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熟练度了，考虑到飞机需求的知识面，这个熟练度当个实验室主管是没问题的。 　　燕铁生听到孙子开口就不说话了，不过还用眼睛瞪着燕二河，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 　　燕二河闷头吃饭，反正他的态度表达出来了，等会看侄子表现，不然下顿饭他还这样。 　　至于别人说几句，那算个啥，从小到大都被说三十多年了，现在有段时间没了人在耳边唠叨，很是有点不习惯啊！ 　　燕长青自觉承诺：“等下午就去你那边看看，不行了再买个小飞机制造厂，让人试着搞一搞。反正大不了自己用……” 　　燕大海哼了一声：“就他飘的厉害，你先管好酒厂再说，有空了再去看他那一摊子……” 　　燕二河得了侄子的话已经满意，其他的话，自然是不入耳的。 　　饺子挺好吃的，猪肉大葱馅的就是香…… 　　…… 　　李秀妮看其他人没啥正事儿可谈，开始试探地问：“听说你在前苏，给一个小姑娘写了不少歌，是不是女朋友？咋不领回来看看？” 　　燕长青立刻看向了二叔。 　　燕二河愣了一下：“我啥都没说。” 　　“春妮说的。”李秀妮见这叔侄俩的表现，瞪了他们一眼。“你二叔心里向着你呢，回来啥都没说，你可别错怪他了！” 　　阴阳怪气的味道直冲天际，燕二河只能继续低头，猪肉大葱馅就是香…… 　　燕长青呵呵一笑：“啥女朋友啊！我是看那个女歌手有天赋，就给写了几首歌。我外边还有个娱乐公司的，那些歌手都是自己公司的，我写了歌都是给自己公司挣钱的。” 　　李秀妮瞪着眼：“我可是听公司的小姑娘说了，人家说这个女歌手唱的一般般。” 　　“她们懂个啥，都不是专业的，外行都是听个热闹。”燕长青理直气壮。 　　李秀妮冷笑一声：“巧了，还真有个专业的，有义家的就是音乐专业毕业的，分到咱们高中当音乐老师的。” 　　燕长青坚持：“那是学的师范类专业的吧？她们主要学的是教育人，专业知识只学个基础而已。” 　　“哈！”李秀妮嗤笑一声。“就嘴硬是吧？那师范学院的老师算专业不？我们那公司还有个兼职的，寒暑假和平时假期喜欢来玩的，人家也这么说……” 　　大燕庄家庭妇女的古装公司在附近可是独一份，不管做的好不好，反正有的是人帮忙，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 　　现在早就不局限于只有大燕庄本庄人了，公司里还是有些喜欢这方面文化的‘外人’的，而且还都是比较有文化的，专业就比较复杂了。 　　燕长青不满：“妈你在家里说话都开始用三十六计了是吧？先说个普通老师，再来个大学老师？老师毕竟是老师，都是为教学生。流行的东西不一样，玛丽娜的声线比较适合当流行歌手……” 　　“别扯啥专业不专业的。”李秀妮相当严肃。“你花花肠子从小就多，别当俺们都是傻子。大海你都不吭一声是吧？” 　　燕大海还没吭声，旁边还有两‘大傻子’看着孙子，才不管孙子在外边干了啥，只看见孙子吃完了，立刻站起来一个：“七斤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燕长青自觉站起来：“奶你坐着，我自己去盛。” 　　“你也坐着，大海去。”李秀妮脸一板。“又没说不让你谈朋友，有啥见不得人的？外国的也不是不行，我们又没说啥，你心虚个啥？” 　　燕大海如蒙大赦，觉得能帮儿子盛饭也幸福，把筷子往自己端着碗的左手底下一塞，空出手夺过儿子的碗就出去了。 　　燕长青拿着筷子思索片刻：“流行这东西和别的不一样，你看以前你们听戏是吧？现在小孩子有几个喜欢的，你们就觉得好，我们就听不出哪儿好了。音乐也一样，人家那嗓子就适合唱外国的流行歌曲……” 　　李秀妮一边吃一边盯着儿子看，看了又看，觉得诈不出来什么了。 　　不过她了解儿子，依然坚信：“你也别嘴硬，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做啥了？” 　　“那没有。”燕长青很肯定地说道。“我好歹一个著名作曲家，流行音乐方面的权威，我觉得她会红，写几首歌算啥。现在她不是红了吗？全世界都知道。” 　　“那以前也没见你和别的人写？”李秀妮终究没有证据，只能靠嘴说了。 　　“写了啊！公司里的其他人我都写的有歌，最近还又给一个叫瑟琳娜的写了三首。”燕长青坦白说道。“瑟琳娜以前还来过咱们这里的，就是第二届民俗节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让黄佩珊把她签到公司了。” 　　李秀妮坚持自己想的没错，想了想把矛头转向燕二河：“二河，你信不信他说的？” 　　燕二河忙着吃饺子呢，这猪肉大葱馅的饺子，真香！ 　　“二河，问你话呢？”李秀妮怒了。 　　“啊？”燕二河抬头，一脸茫然。“嫂子你说啥？这饺子包的真好，平时也没见嫂子你露这一手。现在七斤回来了，咱也跟着享口福了啊！” 　　“你信不信七斤刚说的那些？”李秀妮坚持不懈。 　　“说啥了？”燕二河问道。 　　“我……”李秀妮一瞪眼。“你俩给我等着，我会找别人问。告诉你燕长青，你要是对人家女孩做啥了，趁早早点带回来，少给我干那些翻脸不认账的事儿……” 　　“妈你就是不信我。”燕长青一脸委屈。“爸，你给我盛的饺子呢？是不是不够了你现包去了？” 　　李秀妮看看埋头大吃的燕二河，再看看旁边老头老太都吃个饺子瞅一眼孙子，气的肝疼…… 　　…… 　　又一大碗饺子下肚，再去盛点饺子汤，吹着慢慢喝着，舒坦的很！ 　　要不是旁边有个人盯着就更舒坦了。 　　盯着他的人没忍住：“七斤，你给妈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硬的不行，这是来软的了？ 　　燕长青是坚持不动摇的：“都说了真没啥，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个啥？是不是妈你着急抱孙子了？还早着呢，我这都不够结婚年龄。” 　　“少给我扯那些。”李秀妮怒了。“说的你多守规矩似的，咱们这十六七抱上孩子的多了，少那个证以后补上就是。” 　　这倒是真的，现在农村结婚早的还是很普遍的，燕长青都知道有小学同学已经结婚的。 　　至于结婚证啥的，在村里都不叫个事儿，反正只要摆了酒席走了结婚流程，得到大家普遍承认就是结婚。 　　但是燕长青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干了什么翻脸不认账的事儿，他又没打算不认账：“妈你吃完我再给你盛一碗？给你说了，别多想那么多。要照你这么说，我那公司里几十个女歌手呢？还有公司里多少女的？对了，黄佩珊还是女的呢？你总不会说她在我公司干了这么久，和我有啥关系吧？” 　　“要是佩珊还好了，我就不问你了。”李秀妮撇了撇嘴。“就是怕你在外边瞎胡乱来才问你的，对了，佩珊这闺女其实也挺好的，人家都跟着你干了那么久？” 　　燕长青哭笑不得：“妈，她见你喊姐，你有意思吗？下次她来你问问她，看看她以后还敢来不了？我要不是忙的很，现在都该和二娃他们一起去高中上课了，你看二娃他们家里有人催他们吗？” 　　李秀妮哼了一声：“反正你小心点，外边的你要是有中意的也行。不过就是不能当花心大萝卜知道不？” 　　燕长青保证：“妈你放心，我肯定不是那样人。你看咱们家就没那样人不是？你看我爷我奶，你看我爸和你，我二叔二婶，你们都过的多好，有这么多榜样，我能是那样人吗？” 　　燕二河一大碗饺子汤喝完了，端着碗就自觉往厨房送去——白听了一晌午，一句实话都没有。 　　想到这儿，他扭过头：“七斤，你喝完汤没有？喝完了咱们就走。” 　　“七斤一口汤都没喝完，你急个啥？你那事儿还能比吃饭关紧？”老两口瞬间不乐意了，管不了儿媳妇还管不了你是吧？ 　　燕长青起身：“爷奶我晚上还回来吃饭，这会儿吃完了走几步消消食去。” 　　老两口瞬间变幻了脸色，笑呵呵地摆手：“去吧去吧，走路慢点，要不开你爸车去……大海你车钥匙……” 第349章 投资网络 送货上门和送饭上门 　　在燕二河的研究所待了一下午，燕长青其实也没干多少事儿。 　　不过燕二河是满意了，反正侄子过来就行，他现在了解了国内外的区别，因为基础工业的差别，那些研究员早期研究的大直升机现在国内都建不起来，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研究一些小型的直升机。 　　好在燕长青这里有样本，燕二河趁着侄子不在家，让人就比着那一台直升机去进行魔改。 　　燕长青发现这些研究员还是挺给力的，大部分都是从高级研究所退下来的，水平是有的，魔改出来的版本已经有好几个，现在就差实际试验了。 　　所以答应二叔，接下来支持他搞实际试验。 　　反正对他来说，酒厂现在挣的钱大部分都打算花在家里，而现在酒厂这边挣到的钱，除了建连锁酒店，别的也没大开销的地方。 　　而建连锁酒店，确实花不了几个钱。 　　…… 　　张晓丽听说老板回来，没两天就跑了过来，抱着自己的工作计划书还有执行方案，以及进度表过来求支持。 　　第一次管大事儿，还是几百万的连锁酒店建设，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因为周佳玲完全放权，她现在每天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燕长青本来不想管太多的，不过人家来都来了，他还是挺认真看了一看。 　　倒是让他发现了，张晓丽是个挺能节约成本的办事人才——她办事比周佳玲抠门多了，在节约成本上，没谁能比得上她。 　　建设酒店的土地是她自己提前一家一家谈着收购的，然后才托了老冯找关系去办手续，接下来搞的招投标找的工程队，又自己当监工长期驻扎在江城监督工地…… 　　为了省钱，基本上所有事都是亲力亲为，不行就拉关系，反正很‘节约’。 　　优点是确实比周佳玲省钱，缺点是多浪费了些时间，至于说多了些其他招待的开支，那都是为了在其他方面节省。 　　其实她这个办事方式，倒是比较有地方特色，毕竟众所周知的，有些时候，花小钱能省大钱。 　　燕长青对她这样也不好说是好还是坏，其实在他看来，没必要节约那点钱。 　　但是从长远考虑来说，她在建酒店之前，就已经在当地打下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基础，还拉拢了一部分潜在客户，有好有坏吧！ 　　考虑到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办事，燕老板还是给予了相当的肯定。 　　张晓丽立刻就开心起来，她办事确实用了心的，能得到老板的鼓励，简直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然后张晓丽还事无巨细地当面汇报了她负责的一些项目，比如食品厂最近盈利多少，本地酒店目前还有方面需要改进等等。 　　本来这些应该给周佳玲汇报的，但是她一高兴把这些都直接汇报了。 　　这可不是越级上报，周佳玲支持她找老板的，也支持她直接汇报的，因为周佳玲自己来的话，燕总多半懒得看懒得听然后挥挥手：你办的挺好，继续。 　　反倒是因为张晓丽是个新人，还是第一次汇报，燕长青估计要耐着性子，把这些都看一看听一听。 　　燕长青都不知道周助理还有这点小心思，而且也被助理猜准了，他还真耐着性子听了看了，为了鼓励新人加油干甚至还提了点意见。 　　毕竟小张同志这么辛苦，本来工作以后都养白养胖了的脸，现在因为长期跑几个工地，在江城那边都晒黑了也瘦了。 　　为了支持小张同志，燕长青甚至难得的，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发了一个方便面的广告。 　　…… 　　这次回来除了给燕水兴等人指点一番，给二叔这边多些支持，其他的事情也没多少，因为生活规律了，每天得回家吃饭，燕长青也有了时间去折腾自己的个人主页。 　　比如发了自家海域来了一家三口虎鲸的事儿，把一些存了好久的照片，都发了上去。 　　他的个人主页还是比较出名的，虽然内容不多，但是点击量惊人。 　　这年头个人网站还不多，那些明星啥的还没开始靠网络吸引流量，而且他平时也够低调，他这个个人主页也算是乐迷们了解他情况的唯一途径。 　　毕竟是他亲自发的，不然就只能看新闻了。 　　好久没更新的主页突然多了一些内容，当时就引来了不少乐迷。 　　一看居然是罕见的虎鲸，许多人顿时就按耐不住留言的冲动，一时之间倒是热闹的很。 　　除了留言关心他近期出音乐情况的，剩下的就是对其生活的羡慕了——没办法，这年头海洋馆之类的还是很少，亲眼见过虎鲸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也不知道怎么开了个头，在无数条乱七八糟的评论之后，忽然又整齐的排了队伍。 　　格式是某地或者某公司XXX到此一游——XXX是直接留名。 　　燕长青大致看了一番，虽然不少纯粹是凑热闹玩的，倒是得到了不少新消息。 　　比如说留言有：国际商务电子中心马总到此一游。 　　腾讯计算机系统公司马总到此一游等。 　　接下来还有网易新浪搜狐等总经理或是老板的到此一游留言。 　　这些网站目前都算是新开的，正是打知名度的时候，燕长青的个人主页目前要比几个网站知名度高的多，他们多少有点算是蹭热度的。 　　特别是腾讯那个，现在刚推出了聊天软件，正大力推广呢！ 　　…… 　　燕长青看了半天，他接着又发了一条内容。 　　是最近几天常吃的饺子，图片自然是家里的大个饺子，配文是，妈妈包的饺子真好吃，感谢妈妈的爱！ 　　然后下边写了一句，也感谢大家对燕某人的支持，欢迎大家来本人个人主页留言评论聊天，另：最近人也比较闲，钱也比较闲，想投资点高科技，有需要请留言。 　　酒厂来钱太快，手下一帮‘野心家’现在都在按部就班的搞发展，一时半会没新的花钱地方。这些钱放银行拿的利息又太高，燕总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决定搞些投资的。 　　结果他的内容刚发出去，当时网站就有些卡了，不过好歹当初建网站是花了不少钱的，总算没直接卡的网站打不开。 　　现阶段需要投资的太多了，京城的马总都在考虑自己下海，深城的马总正推广聊天软件，其他网站也都是刚起步没多久，就没一个不缺钱的。 　　老万就郁闷了，没多久就跑了过来：“燕总，你是说准备投资一些其他网站了？酒厂电话都打爆了！下边分销点要货的电话都打不进来了，只能打我手机。” 　　燕长青自己没个手机，酒厂只有对外公布的电话是所有人知道的。 　　现在都知道他在家，以前不好直接联系他，现在可是他自己说了，人比较闲钱也比较闲，别人当然不会不舍得那几个电话费。 　　燕长青想了想，只能施展召唤技能，准备把周佳玲给召唤了回来——反正周经理办事一向靠谱，她的人手比较多，可不像张晓丽现在就像个孤勇者一样，干什么都自己上。 　　不过召唤技能没成功，周佳玲正好在广城，她说自己可以当面和这些要求投资的谈一谈。 　　…… 　　于是燕长青立刻又发表了一个新内容。 　　这次是一碗泡面，还把包装放旁边，然后配文字：大家别一直打电话了，留言了就行，有人会联系你们面谈的。不然我忙的都吃不上饺子，只能吃自家生产的方便面了。 　　算是给自家的泡面打了个广告，也算是他对张晓丽工作的支持！ 　　周佳玲先去和深城的腾讯马总聊了聊。 　　然后转头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我觉得现在投资还比较早，目前类似的网络科技公司，还没有大的盈利点出现，现在投资的话，只会占用我们的流动资金，短期内根本见不到效益。” 　　燕长青当然知道她的顾虑，只能给她解释：“就当是支援家里的网络科技发展建设了吧！” 　　周佳玲就不再多说了。 　　身为属下她肯定要把自己想到的，还有观察到的情况汇报上去，但是最终老板怎么决定，她就怎么干。 　　何况老板说的也有道理，现在都不去支持的话，回头这些人只能找外边的机构来。 　　现在没盈利点的情况是普遍的，算是长远投资吧！ 　　好在她了解自家老板的情况，对老板来说，这点投资占用的资金还不是很大。 　　这次投资燕长青真的纯粹是支持发展了，就他说的，反正现在人和钱都比较闲，多少投点支持一下，让这些公司发展的路更顺一些。 　　…… 　　再说也不是真的没有盈利点，很快不少网站上，都有了1688网站的广告链接。 　　桃树乡市场直销网，送货上门，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电脑空调，只需要一个电话或者一个短信，送货上门。 　　这两年的电力发展比较快，电视机这些已经越来越普遍，空调和冰箱等也逐渐走进了千家万户。 　　网站上搞的家用电器送货上门，目前还是挺红火的。 　　都是初次搞，售后上有网站监督，目前的反馈还相当不错。 　　而且这些厂商们一点不吃亏，他们依托桃树乡市场的物流，甚至直接租用物流点的地方，先把货送到，然后直接派人在当地组建个小售后服务部门，业务就可以直接开张。 　　省了中间商赚差价，省了一部分运费，赚的要比以前多的多。 　　因为这年头的工人价格还是比较便宜的，找个人把空调送到地方安装一下，不管是按件计费还是按月给工人们发工资，厂里都是赚的。 　　关键售后服务部门的建立之后，这是个长期的，从长远看更是只赚不赔。 　　逐渐的大家就开始不满足于只在四大城市这么搞了，开始逐渐朝着其他省会城市地区扩张。 　　如今模式已经建好，流程大家都熟悉了，扩张起来的速度相当迅速。 　　…… 　　燕水兴和几个人正蹲在沪城物流点，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一群人开始商量送饭上门的问题。 　　除了他们，还多了几个年轻人，比如燕文海，比如新加入的小饭店老板李全朗。 　　李全朗在桃树乡搞的送饭上门，搞火了自己的饭店，现在信心足得很：“大城市的人，比咱们的人有钱……” 　　第一句话就遭到了燕文海的反驳：“那可不见得，你看看大街上多少骑电动车自行车的，你现在还骑车吗？” 　　李全朗头一扭：“抬杠是吧？那你咋不看看咱们村里的车能和人家这里比吗？人家这里多少车？” 　　燕水兴一拍巴掌：“都别扯淡了，说正事。文海你消停点，全朗继续说。” 　　李全朗嘿嘿一笑：“简单地很，这有啥好说的。自己开饭店太累了，咱们直接找别人的饭店，问一问他们愿意不愿意把外卖生意给咱们就行。先找几家，只要生意能干起来，以后都是别人找咱了。” 　　“那就干起来，找几个人跑着看看。”燕水兴说完了看一下周围。“四哥你们几个咋看？” 　　“没啥可看的，干起来再说，有问题了再解决。” 　　这是一帮行动力比较强的人，当时就开始了行动。 　　燕文海负责让人去印刷发传单，李全朗负责定价——他是做饭店的，到这里了解完当地的物价和工资水平之后，对一个饭店能赚多少钱心里有数，主要负责确定一份饭加多少运送费合适。 　　这个生意只在一个地区开展的话，其实简单的很。 　　没几天功夫，附近的各大写字楼都知道了，一个新的小公司正在搞送饭上门的业务，现在中午不想出门，就可以直接打电话，要几号饭了。 　　几号饭是李全朗以前在家就搞的，现在无非是编号多一些，以前他只需要给自家准备的几种饭菜编号，现在是给附近地区的愿意和他们合作的饭店的饭菜编号。 　　另外就是需要接电话的人多一点，这个他们网站都能搞得起，工作人员临时抽调几个过来就行，问题不是很大。 　　生意还是挺红火的。 　　因为刚开始，都是做大生意的，现在也不看重蝇头小利，一开始也没打算赚多少钱，只求不亏本，让那些跑腿的人赚够工资就行。 　　饭店也乐意这么搞，他们自己让人送的话很麻烦，自己接电话，自己让服务员去送，有些时候忙了还来不及。 　　而且以前只能老客户来订餐，就是平常来吃过的，才会给店里打电话订餐。 　　现在有人替他们宣传了，订餐的自然就多了起来，虽然因为让别人跑腿需要降点价格，但是那都不算啥，薄利多销也是好事儿。 　　逐渐的，这家起名叫‘饭店联盟’的公司知名度也逐渐起来了。 　　公司名字挺好理解的，饭店联盟嘛，大家都来吃，想吃什么点什么！ 第350章 步步高私酿 　　挂上黄佩珊打来的长途电话，燕长青心情相当愉悦。 　　股市现在红火的有点吓人，他持有的那些股票的一小部分，已经悄无声息地变成了现金，然后开始他的澳洲土地收购计划。 　　黄佩珊现在打电话都不大声说话了，而且说的也比较含糊，似乎生怕说的太清楚，就被人知道她的计划似的。 　　小心一点也挺好，这次的资金有点多，就算变成土地，面积也不会小。 　　燕长青也没打算多买，先买一个玉东省面积的地就行。 　　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剩下的钱，那继续慢慢买。 　　就是图个舒服，自己的土地，哪怕都种上树，每天开着直升机巡视自家山林，感觉也是好的。 　　或者弄一个超级大牧场，没事骑着自家小白溜达的时候，也不担心它放不开腿不能尽情奔跑了。 　　不用或者了，全都有最好。 　　葡萄种植园，农场牧场草原，全都要…… 　　…… 　　心情好了燕长青就闲不着，继续更新自己的个人主页。 　　配图，黄绿相间的麦田。 　　文字：又到了收获的季节，可惜我们这里取消了麦忙假，不能放假了！ 　　实际上麦忙假根本不关他的事儿，张晓丽看到了就打来电话：“老板，你发一发咱们新酒店的图片行不行啊？求求你了！我第一次主持建好的酒店，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啊！” 　　燕长青鄙视她：“又是你佳玲姐给出的主意吧？” 　　张晓丽是个厚脸皮，坚决不承认：“佳玲姐说我全权负责啊，她没让我来求老板支持，我自己想的。老板，为了酒店，我连家里麦子收割都不回去，你支持支持啊！” 　　以前黄佩珊能干出来缠着老板求情这事儿，不过年龄大点以后，再加上管的事情多了，就很少来这一套。 　　周佳玲是心里知道但是自己用不出来，所以她指使自己小助理这么干。 　　张晓丽能有今天，从一开始用磕磕绊绊的外语给几个外国人当向导，到现在独立主持一地酒店建设，靠的就是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往直前，还有自己的厚脸皮。 　　她的出身不好，抓住机会就不会放弃，求老板点事儿算啥，以前她不是没机会接触大老板嘛，现在有了机会，厚着点脸皮算什么。 　　反正是给老板挣钱，只要给老板干好工作的事儿，在老板面前自己本来就是助理的助理，没啥不好说的。 　　什么卖萌诉苦求情没有她不敢说的：“……老板，我也是为了工作嘛！俺们山里妮儿都结婚早，你看俺都二十多了，连个男朋友都没空找，你支持支持呀……” 　　但凡换个老板她都不敢这么来，在周佳玲面前她也不敢。 　　不过就因为她在桃树乡时间长，没事还能和杨乡长等一些熟悉燕长青的人聊聊天，知道老板其实也不是坏脾气的人，至少对于员工不是坏脾气的人，她才敢这么着。 　　反正说说也没啥，老板不乐意就算了，万一老板这会儿心情好呢？ 　　就算心情不好也没啥，无非是拒绝自己，还能和自己这么一个小小小的助理生气不成？就算生气自己大不了躲几天，回头继续好好工作就是…… 　　今天她就是运气好，老板心情就比较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那你回头就把酒店的照片送过来几张吧！” 　　张晓丽撒腿就跑来了，生怕老板反悔，她从江城直接搭市场那边的物流车回来的，就是图个快。 　　…… 　　隔天燕长青又发了个新内容。 　　配图：酒店照片。 　　文字：江城新开了几家连锁酒店，欢迎大家指导！ 　　张晓丽目的达成，撒腿跑的比来的时候都快。 　　她知道老板其实不耐烦这些事情，特别不喜欢人打扰，可不想继续在老板面前碍眼。 　　燕长青其实无所谓的，他做事就是随心所欲，说白了除了大方面需要计划，其他的事情都是想到哪儿就是哪儿。 　　就像现在，他看着不少人在下边评论，问有什么优惠活动之类的，一时兴起就回了个开业第一个月打八折。 　　张晓丽还在物流车上呢，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开业第一个月要打八折，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郁闷还是该高兴。 　　然后陈有亮就不满了：“长青，你闲着没事给食品厂打广告，给酒店打广告，赶紧给咱们网站也想个什么新的扩大影响力的门路啊？” 　　“那就抽奖啊！”燕长青顺口就来了。“奖品得稀罕点的，回头我弄点好酒，就平时送你喝的那种，咋样？” 　　陈有亮当时又怂了：“这个，不太好吧？奖品我来想吧！你那个酒要是拿出去的话，容易有麻烦。” 　　自己喝的酒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陈有亮现在年龄也不小了，而且天天忙碌，可是身体情况他自己清楚得很，当然知道那酒什么效果。 　　拿出来说不定就有什么麻烦，他才不敢像燕长青那样张口就来。 　　燕长青觉得无所谓：“没事，又不是立马见效的东西，怕个啥。回头我还打算弄点放市场搞个拍卖呢！” 　　“真要放出来了？”陈有亮惊讶道。“你先别决定，等我过去再说。” 　　开上车就跑到了酒厂：“你考虑好了，这事儿可不是说着玩的，现在知道的还都是关系好的，就算有些传言出去，也不打紧，要是你直接放市场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燕长青是有点飘了，但是也没那么飘，他考虑的很清楚，除了自己有翻江倒海技能外，还考虑了不少：“放出去点也没啥，这东西全看人的，也不是谁都会信的。再说现在以咱们公司的体量，也不怕一些小麻烦。” 　　陈有亮没回话，叼着烟开始皱着眉头前思后想。 　　再想了半天还是没敢直接决定：“要不先等等？我总觉得这个事儿不是这么办的。你现在送出去的也不少，不过一来咱们遮遮掩掩的，二来大伙儿都心里有数，还引不起大麻烦。” 　　“要是直接放市场……我还得再考虑考虑。公司体量再大，可其他因素也得考虑。反正先等等吧？回头我再问问你这边供货的学校那边，还有，你外边公司，现在到底有多大了你给我说个大概，让我心里有个数……” 　　燕长青也不见外，直接就把黄佩珊现在做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说的老陈直咂舌：“搞这么大了啊？这当了艺术家就是不一样，挣钱快了啊……” 　　燕长青是完全能理解陈有亮的顾虑的，好酒真就和仙丹似的，私下送人是一回事，直接拿出去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毕竟陈总也没他燕总的翻江倒海技能，以正常人的考虑，肯定顾虑重重。 　　陈有亮想了半天，最终提议：“直接放好的不太好，不过，比供给学校那边的，稍微好点，我觉得倒是可以放出去点。” 　　学校就是祝晓斌上学的学校，和祝晓斌的老师们签的那个供货合同。 　　现在那边其实想让酒厂加大供货量的，不过酒厂产量就这么多，市场供应也是需要考虑的——倒不是燕总要多挣钱啥的，主要是酒厂现在本身就关系到无数人的饭碗。 　　燕长青想了想觉得都行，点点头：“那就这么着。回头咱就弄一批新标签的酒，先抽奖再拍卖。” 　　…… 　　沪城，下班回家的周小幸踢掉高跟鞋，朝着小沙发上一躺，动也不想动——每天上班的心情像上坟，下班就感觉自己刚从坟墓中爬出来一样，只想躺尸。 　　躺了好久，她才蛄蛹着爬起来，挪到了一台破旧的小电脑面前，然后打开购物网站，一边看一边心里点评，时不时还看一看自己的工资卡——这样可以让自己更冷静，免得见什么都想打电话让人送来。 　　虽然送来了也可以反悔不要，不过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自己都会不好意思的。 　　不过看一看还是可以的，想象一下自己穿上这件，那件，还有这边那一件……脑子里想一想，也可以满足一下自己死了的心…… 　　看了半天，她随手刷新了一下网页。 　　网速有点慢，不过她习惯了。 　　等着网页加载完毕，她就看到了网站发布了个新公告：为了回馈新老客户，本周末将会在开通网络直购的地区，举办抽奖活动，大奖如下…… 　　周小幸瞬间提起了兴趣，不过看到奖品，立刻兴趣又没那么大了。 　　居然奖励的是酒，就不能给个包啥的吗？ 　　一等奖给一箱，自己又不喝酒，有用吗？ 　　好像也有用，一箱步步高的好酒，现在市场上可是值几千块的。这还是市场明面上的价格，据说是经常买不到的，有人倒卖这个，实际上能卖的更高。 　　虽然不喝酒，但是步步高酒的大名，周小幸还是知道的，因为值钱啊！ 　　反正经常听公司里的人吹嘘，某某参加什么什么活动，某大老板就是拿这种酒出来，非常有面子。 　　想到酒能和钱划等号，周小幸就来劲了，这要是中了奖，不就能买几个包包，或者几件好看的衣服了？ 　　…… 　　周末很快就到了，周小幸拿着自己粘好的购物单，兴冲冲地跑来参加抽奖了——本来要加班的，她请假了，她觉得为了包包和衣服，值得搏一搏。 　　至于粘好的购物单，因为她买的都是便宜货，人家要求超过一百元的购物单才能算一个抽奖机会，但是可以把多次的购物单粘一起，也可以算是一次抽奖机会。 　　想到这里她就有种占便宜的感觉，因为要是购物单的数额超过了一百元，如果只有一张，也只能算一次。 　　所以那些买几百几千元衣服包包的人，也不见得比自己的机会多。 　　幸福完了又有些悲哀，如果自己能买得起贵的，哪还用粘购物单啊！ 　　步步高直销店的店面挺宽广的，周小幸看着有些羡慕，这地方可真大，就里面摆那么几瓶酒，居然这么大店面，果然是土豪店。 　　想想自己住的小鸽子笼似的房子，真是没法比啊！ 　　据说这是那个天才燕总，很早就买的，当时买的时候，明珠塔都还没建好，房价地价都和白捡似的。现在这里可是开发区，最热门的地区，这么大的门面房，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周小幸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放弃了幻想，也放弃了上班时的矜持，冲着人群就冲了进去：面对现实，勇敢向前冲吧少女！ 　　…… 　　奖是现场抽的，上午十点前送来的那些购物单，全部放一个大箱子里，然后随便上来个人，随便的伸手进去抓了一下，结果就出来了。 　　周小幸中奖了，中了大奖！ 　　她抱着一箱酒，傻傻地站着。 　　说实话，这个酒的包装有些潦草，箱子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精美，名字就叫步步高私酿。 　　她看过别人只中一瓶的，里面的包装也一般，还不如步步高的酒呢！ 　　这一箱酒能卖几千块吗？到底卖到哪儿呢？ 　　压根就没想着留给自己喝或者留给亲戚朋友喝，她是小地方来打工的，家里没这么奢侈的人，也没那么奢侈的亲戚。 　　几千块钱呢！ 　　对了，这酒店里回收不回收？ 　　刚想转身，就听到旁边有人问：“你好，你这箱酒卖不卖？” 　　“多少钱收？”周小幸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然后才看了一眼买主，还是帅小伙呢，挺养眼的。 　　“这是特别奖品酒，比店里卖的还好点。店里的价格一般连店里的酒都买不到的，如果你愿意卖，我能出到店里的双倍价格。” 　　周小幸一听：“那不就一万多了？” 　　一万多，可就是自己的一年工资了！ 　　帅小伙很真诚地微笑：“没错，我还可以再加一千块钱，这是你的好运，可不单单是钱能衡量的。” 　　嗯，没错，就是自己的好运…… 　　周小幸想着，一万多，自己能买多少衣服……不对…… 　　周小幸忽然机灵了起来，能从小地方到沪城这里来奋斗这么久，她又不傻，当时四下一看，果然，那些中奖的人，有几个旁边也有人在谈话…… 　　还有一些则是抱着酒箱子，宝贝似的，打了车就走…… 　　嗯？ 　　周小幸忽然一个激灵：“你好，我能考虑考虑吗？你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想卖了就联系你。” 　　帅小伙愣了一下，略微有些不情愿地掏出一张名片，笑容也有些勉强：“好的……” 　　…… 　　周小幸很奢侈地打了一次出租车，抱着她那一箱酒回到了出租屋。 　　太兴奋了，忍不住，打开破旧的小电脑，用超慢的速度上了网，打开网站，准备留言感谢。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条新的公告。 　　网站为了回馈新老客户，即日起推出新活动，每周将会在网站，进行新酒的拍卖。 　　周小幸没关注其他的，只是死死盯住了那个起拍价格：一万元！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中大奖了！ 　　如果将来这个拍卖价格，出乎意料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买很多衣服包包了？ 　　也不对，如果真的价格够高的话，加上自己以前存的钱，说不定还能付个郊区的房子首付啥的，那就不用住出租屋了…… 　　周小幸又开始做梦了！ 第351章 每一天都可能改变人生 　　天气终于热了起来，大燕庄的小河里开始热闹了起来。 　　“七斤哥，水库这么好的地方，你不让人下水，会被人骂的啊！”二娃跟在燕长青身后，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燕长青无语的很：“我觉得就你骂我吧？” 　　“那肯定没有，我不干那事儿。”二娃矢口否认，而且理由充分。“我就在这说了，七斤哥你不放开水库，骂你的人多了，不差我一个。” 　　“真的？”燕长青呵呵冷笑。 　　二娃脖子一扭：“你以为是我想下水玩？我是代表大燕庄鹅头湾鸭头洼三庄以及其他村子父老乡亲说的，小到刚会走，大到九十九的人都这么想。不信你去问问，谁不想下水库？” 　　“那还有不会水的呢？怎么办？”燕长青问道。“就算都会水，谁能保证安全？万一淹死人呢？” 　　“找几个救生员就行了。”二娃提议。“真的七斤哥，我不骗你……老万叔你说，这天气要是能跳水库里，是不是得爽死？” 　　老万笑呵呵地不搭腔。 　　二娃坚持：“真的，不信七斤哥你去问……反正过几天我们才放假，你这几天好好考虑考虑吧！” 　　…… 　　燕长青趁着吃饭的时候问老舅：“舅你说要是放开水库咋样？” 　　“是好事儿也不是好事儿。”李秀敬想了想说道。“会水的都想下河，不过水性有好有坏，水库里的水还是深了点，真要想让人下去玩，安全措施是个大麻烦。” 　　“那你想去不想？”燕长青问道。 　　“我？”李秀敬想了想。“我无所谓了，不过年轻人肯定都想去。” 　　燕长青开始沉思。 　　实话说，水库太特么吸引人了，大夏天的，一眼望去，一大片水域碧波荡漾，对于生活在河边，习惯了夏天就往水里蹦的人，那种诱惑……不生活是水边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但是麻烦也是真麻烦。 　　这水库是新挖的，边上建的是堤坝，靠边的水都能淹到人，不像小河里，有些地方挽着裤腿就能趟过河。 　　想了半天，不想多想了，找老黄商量。 　　老黄一听：“安排点救生员，试试好了。” 　　有道理，想太多干啥，直接试试好了。 　　…… 　　很快水库边就划了一个区域，当初建堤坝的时候，是有带台阶的地方的，就在附近划个大致范围，安排一群水性好的安保人员，充当救生员。 　　还搞了几天的救生培训，从如何救人到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连医院都准备好了急救，这才开始通知可以水库游泳了。 　　然后旁边还开了个小店，卖游泳衣和救生圈以及矿泉水饮料啥的。 　　这些东西对于附近的人来说，价格比较透明，赚的就是个懒人钱——花一毛钱坐公交到桃树乡市场，就能买到便宜的，不过总有人懒得去跑，大热天的公交车又没空调，跑恁远多费劲儿。 　　既然放开水库了，那就放的彻底点。 　　顺便又开了个游船的项目，几艘塑料船花不了几个钱，让人划船玩。 　　还有渔具店，这也是个不错的项目，有钱了就得有悠闲娱乐，钓鱼就挺不错。 　　举贤不避亲是燕总的最大优点，现在大舅家的老表当了饭店老板，还在‘饭店联盟’新公司有了点小股份，那就不用管他了，所以这些店都是燕长青几个姨家那边的亲戚开的。 　　主要是现在水电站火电站酒厂啥的，关系近点的亲戚早就没闲人了。 　　这些都是琐事，燕长青都不用过问，其实他就是吃饭时候给大舅说了一句，然后大舅去安排的。 　　因为开店不必要用年轻人，老头老太太们都可以。 　　主要就是安全方面，这些都是水库的安保人员负责的，每年都有退伍人员回来，现在安保队伍的人比较多，多管这点事儿也不算啥。 　　…… 　　忙完了琐事，燕长青就继续自己的正常生活。 　　陈有亮又跑来了：“长青，还别说，你搞这个的抽奖和拍卖，别看办法简单，现在咱们网站的点击量可是增多了不少。” 　　燕长青自信的很：“那肯定的，你要想点击更多，还可以把拍卖和抽奖结合起来。” 　　“怎么结合？”陈有亮问道。 　　“定个固定价格，然后让想要买的人都下订单，从订单中抽取幸运的人获得购买资格，让他们花钱买。”燕长青张口就来，这就是那某台酒后来搞的，现在自己主打一个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陈有亮沉思片刻，一拍大腿：“对，这个办法也挺好的。正好还免得那些拍卖的价格太高了，现在人都疯了，上次有一箱酒拍了三万多……” 　　“三万多不值吗？”燕长青笑了笑反问道。 　　陈有亮都不用想：“想想还真值，这玩意儿应该是算无价的，多少钱都值得。” 　　“那不就无所谓了，谁爱炒就炒，能从中赚钱咱们也管不着，反正咱们就那点货。” 　　陈有亮点点头：“嗯，现在看来问题还不大，慢慢一步一步来吧！” 　　活动刚开始，反正也没人说这酒有什么好处，有些人买到手直接请几个朋友喝了，最多喝着舒服，更多的效果就显现不出来了。 　　…… 　　等陈有亮走后，燕长青继续更新自己的个人主页，发了个小厂区的图片。 　　配文字：飞机制造厂开工了，预祝自家的飞机早点建好。 　　下边瞬间无数评论，最多的是跟着预祝的，另一条比较热门的则是：又是自家的，自家的水库自己的海，自家的飞机自家的制造厂。燕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瞬间这条评论下边就有了几十个复读机，就四个字：朴实无华！ 　　复读机这个习惯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存在，燕长青看的直乐。 　　乐完了就不管了，然后看到自己上次发的步步高私酿的那一条下边，有一条留言：改变命运了！哈哈，中了个大奖得了一箱，卖了两万多，添点钱在沪城郊区给自己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感谢燕总，祝燕总成为艺术界的常青树，生意越来越红火，越来越帅…… 　　燕长青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下边小小的文艺了一把：也许当时并不觉得那一天有什么不同，可是过后就会发现，在那个普通的日子里，那个普通的十字街口，其实是改变我们人生命运的路口！所以，珍惜每一天吧！ 　　很有意思，燕长青是这么觉得的。 　　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也许就改变了某个人的一生。 　　挺神奇的！ 　　…… 　　周小幸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快来看，这是步步高的老总燕总，大艺术家燕长青给我的留言……” 　　周围的同事瞬间就集中过来了，然后围着周小幸，开始了热烈的讨论，让周小幸瞬间再次体会了一次，当人群中热点的幸福感——要知道在这之前，她可只是公司的小透明呢！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从小地方来的小妮子，走了狗屎运。 　　平时知道她在购物网上买些便宜衣服鞋子生活用品，说是时尚赶时髦在网上购物，实际上就是抠门，因为那网站上的东西，比去店面里可便宜的多，而且质量还很有保证。 　　没想到她居然在网站活动中获得了个大奖，一箱步步高私酿后来卖了两万多块钱，然后加点钱在郊区选了一套房子交了个首付。 　　虽然以后每个月都要还贷款，但是不少人依然羡慕的口水直流。 　　谁能想到一箱酒居然有那么大的魔力，能卖两万多块钱呢？ 　　虽然很多人还遗憾，因为后来网站上，那一箱酒最高的拍卖价超过了三万块，但是周小幸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她成了1688网站和燕长青个人主页的忠实客户，每天上班时间都要抽空看几眼。 　　现在别说周小幸了，就是她公司的同事们，都开始没事在网站看一看，偶尔买个东西，或者关注有没有什么活动。 　　还有比较狠的，每次都在拍卖活动的时候，抢先出个比拍卖底价略高的价格——碰碰运气，万一刚好这会儿没人抢呢？买到就是赚到，在别处都是骗人的，但是在这里，那叫实话实说。 　　…… 　　有的人突然赚到一笔额外的钱财，转手就腐败了。 　　有的人却会用它，去改变命运。 　　燕长青突然觉得自己又想到了一个好的营销点，然后就给陈有亮打了个电话。 　　陈有亮刚坐下来就接到了电话：“我刚跑到屋里坐下来，有啥事儿？” 　　燕长青把自己主页上这个幸运的留言人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提议：“你可以让那边物流点的人去打听一下，如果这就是个小公司普通打工人的话，可以问问愿不愿意来咱们公司工作。” 　　陈有亮瞬间就明白了：“顺便宣传一波是吧？” 　　燕长青提醒：“倒是不用特意宣传，要那种……” 　　“明白。”陈有亮回答的很快。“软广告嘛！我这就打个电话问一下，简单的很。” 　　桃树乡市场目前因为网站的发展，又迎来了一个高速发展时机。 　　这个时机并不是说现在赚了多少钱，而是进一步扩大了影响力，在为以后打下赚钱的基础。 　　因为资金比较雄厚，对员工们的待遇也比较好，当然比不了有些公司，相对来说的，至少比那些血汗工厂给的工资要多的多。 　　主要是大伙儿都在有意识地培养人才，现在的小员工，未来可能就要到其他城市，独自扛起开分公司重任的，多点工资对各位老板们来说，也不算啥。 　　人才现在还是缺少的，尽管现在下岗的人不少，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顺利转行的。 　　但是也不用担心，好时机马上就来了，现在已经有一部分大学生不包分配了，接下来还会更多。 　　这也是当年燕长青不复读去打工的理由之一，除了家里穷，就是因为不分配了。 　　自家没钱没关系，上了大学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关键他高中毕业那一年还遇到了高考改制，想复读就要面临新的制度，几乎所有不利因素都集中在了一起，不如直接去打工挣钱。 　　当然现在看还是比较短视的，如果真能上大学，说不定也不至于打一辈子工。 　　…… 　　接着是黄佩珊打的电话：“燕总，你也弄一个外国的个人主页呗，在国外也宣传宣传，不时露个脸，才能一直红啊！” 　　燕长青一想也对，不过瞬间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腾讯那边现在是不是推出了聊天软件？国外是不是也有个类似的？” 　　他想起来了，记得以前上网时，有不少沙雕网友们说腾讯是抄袭起家的，有一套独特的抄袭战略。 　　而现在推出的企鹅聊天软件，是从国外的软件‘借鉴’来的。 　　黄佩珊立刻回答道：“要把那个聊天软件公司买下来吗？那个叫做IQCQ的公司也不算大。” 　　燕长青考虑了一下：“现在买是不是不划算？” 　　“好像是，不过过两年如果发展起来的话，买的话还不知道怎么样？”黄佩珊想了想说道。“我让公司的人核算一下吧，如果现在买划算就现在买，如果将来买划算就等等。” 　　“嗯，反正就半年时间了，这股市热度也该差不多凉下来了。”燕长青表示支持。“国内这个咱们也有投资，如果再拿下来外国的那个，将来还可以考虑合并，好处不少。” 　　黄佩珊当然知道自己公司的投资项目：“那我看看能不能让人再收购点小股东的股权。” 　　老板看好的，那就肯定有发展潜力。 　　以前老板没这个意思，那就算了，现在老板说了，那就要抓住机会。 　　不到半年时间，从股市抽出来的钱已经超过了一千亿，有点吓人。澳洲那边的土地也不好太大张旗鼓的收购，必须慢慢来，这就导致现在外边的钱也多的没处花，正好现在花点钱。 　　其实完全脱离股市也不太可能，毕竟有些钱放银行还不如放股市。 　　银行还会倒闭呢，对于有‘远见’的燕长青来说，股市反而更保险点。 　　所以挂了黄佩珊的电话，燕长青就真的开始考虑，下一步除了买土地，再搞点别的什么了。 　　毕竟钱放银行不保险不是？ 　　认真考虑，自己不久前可是刚说过，也许每一天，都可能改变人生的！ 第352章 度假村 　　因为宣传途径不同，燕长青的个人主页一直以来都是面对国内的。 　　再说个人主页又没有自动翻译，发的内容只有懂汉字的人才能看懂，就算有外国的粉丝，也很难看懂他发的什么。 　　现在网络这么火，建个国外的主页确实挺有必要。 　　于是在黄佩珊帮他在国外申请好之后，他就又有了一个国外的个人主页。 　　第一条内容他想了想，决定发一个爱护动物的，就发虎鲸的图和白骆驼的好了。 　　这种内容不涉及敏感话题，是大部分公众人物的首选内容，哪怕私底下天天吃保护动物，表面上也得这么干，不能落人话柄。 　　只发图片又不够吸引人，想来想去，又录了一首歌。 　　重新写了一首有海豚音的歌曲，倡导保护动物保护地球爱护自然环境的。 　　这样就可以宣传了，虽然只有一首歌，但是这是新歌。 　　虽然以后不一定能用上，但是现在先有一个吸引流量的个人主页肯定没错。 　　…… 　　水库现在变成了个超大游泳池，上面都是花花绿绿的游泳圈，一个圈里一个脑袋，看起来好玩的很。 　　二娃一帮人如愿以偿，水库没建成他们就开始幻想着下去玩，结果建成之后燕长青不让人玩。还好现在放开了，大伙儿总算可以在水库里尽情扑腾了——确实是扑腾，本地最流行的不是什么蛙泳蝶泳，就是狗刨。 　　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先学会的都是狗刨，包括当年一开始学游泳的燕长青。 　　除了狗刨就是仰泳，躺水面上能省力气，基本上熊孩子们学完了狗刨就开始学仰泳，然后一个个懒洋洋地躺在水里晒太阳。 　　现在那里人有点多，特别是等到下班后，年轻人都爱来这里。 　　只有一些年长的人，和一些更小点的不太会游泳的熊孩子，才会去水库下游有沙滩的河边玩。 　　燕长青就去有沙滩的地方，他最近在带堂弟。 　　这个堂弟已经十来岁了，运动能力好像差了点，到现在只敢在沙滩边上扑腾。 　　这点不像他爸，燕二河从小到大除了正事学什么都学的快，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无所不精，可惜孩子不随他，随孩儿他妈，老实的过分了点。 　　燕长青带的比较简单粗暴，把游泳圈往堂弟身上一套，推着人往河里深水区走：“你带着游泳圈，不用怕，河里最深的地方就这了，我就在这旁边玩，你只管扑腾就行。” 　　燕长坡有点无奈，也不敢反对。 　　其实他小时候燕长青经常带他玩的，但是那都是小时候，这两年燕长青到处跑，长坡又在上学，两兄弟都没多少时间一起玩了。 　　主要是年龄差了点，和长坡一起玩的，已经算是新一茬的熊孩子了。 　　燕长青其实挺关注堂弟的，不过堂弟眼里，堂哥是无所不能的大老板，动不动就出国啥的，自带神圣光环，搞的俩人都快有点生分了。 　　不过也简单，经常带熊孩子们玩的燕长青有的是办法，带着堂弟玩几天，天天河里摸螃蟹钓鱼抓蛤蟆啥的，保证几天功夫兄弟俩就再无半点生分。 　　……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燕长坡就放开了，还和堂哥商量：“哥，等我上初中我想自己买个自行车，我妈不想让我买，你给我说说去行吗？” 　　燕长青点点头：“这个简单，不过咱们这有车，你还要自行车干啥？” 　　“骑着玩啊，我们出去玩都是骑自行车！”燕长坡嘀咕道。 　　“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燕长青问道。 　　“早就完了，没放假就写完了。”燕长青提到这个很是自信。“期末考试前几天发下来暑假作业就开始写了，没考试完我就写完了。” 　　燕长青想了想：“你是想买山地车是吧？” 　　现在二八大杠逐渐不流行了，这款为了全国人民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自行车，正在被其他交通工具代替。 　　摩托车电动车也就算了，新款的自行车也都开始追求轻便，结实耐用的二八大杠，开始不受年轻人欢迎了，都喜欢模样有点‘稀奇古怪’的赛车款，就是骑上去需要屁股翘老高的那种。 　　燕长坡点点头：“现在不流行大车了，都流行小的。” 　　燕长青笑了笑：“你买了之后就去镇上上学，然后也没多少时间骑。等初中上完，又不流行自行车了，那会儿你都可以开摩托开汽车了。” 　　不过他倒是没说的绝对，一辆车对家里来说也不算啥：“等你开学再说吧！如果到时候你还想买，那就买一辆。现在嘛，等会儿凉快了我教你骑骆驼去。” 　　这个好！ 　　燕长坡相当开心，那白骆驼是燕总专属，除了他不在家的时候燕二河会去骑一骑，其他人都自觉不去招惹那大家伙。 　　燕长坡自然也没这个机会，他倒是和他爸说了，但是他爸现在去飞机制造厂了，忙的没空管他。 　　…… 　　燕长青看弟弟能在骆驼上坐稳就不管了，这骆驼被他教育过的，老实得很，不会出问题。 　　他看了看岗上岗下连绵不绝的建筑群，绿树环绕，红墙绿瓦，雕栏玉砌，小桥流水，荷塘草坪，不远处水库入口处还有巨大的玄武镇宅…… 　　每天一点点的变化不觉得有啥了不起，但是现在站在岗上看一眼，突然觉得这里美极了。 　　关键是地势好，从上到下，如果从高空看，想必是更美的。 　　现在外部建筑都差不多建好了，差的只是内部装饰，他觉得可以对外开放了。 　　转头看堂弟小心翼翼地坐在骆驼背上，虽然有点兴奋，却又不敢让骆驼走远点，只敢在自己身边转悠，燕长青也是无奈得很。 　　换了别的熊孩子，早就恨不得骑着骆驼狂奔玩去了，这倒好，就差原地打转了。 　　真是性格问题，堂弟从小到大就有点书呆子，燕长青也没打算让他改，只是让他活泼点而已。 　　反正现在也不怕他将来上了初中高中被人欺负啥的。 　　…… 　　等到了晚上，燕长青就给姑父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陈有亮带着一家人都来了——谈事情顺便把孩子们送过来玩，让姥爷姥姥带几天，暑假了嘛！ 　　燕长青带陈有亮上到岗上，早晨的阳光已经有点火热，但是风依然很凉爽。 　　吹着凉风，陈有亮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好家伙，这才几天没注意，就成这样了啊！比去过的好些景区都好看多了。” 　　燕长青其实也有些意外，他只是提出一个设想，没想到老黄这么给力。 　　从岗上到岗下，再从岗下到岗上，现在只建了两个洼地的地方，面对面的四面岗坡上，都已经有了建筑，看起来就像是宫殿群似的。 　　附近还有水库，早起的鸟儿挺多的，已经能看到有鸟儿在树梢间玩闹，让安静的景色多了几分灵动。 　　“准备开放了，建成这样，对外开放都有点浪费了。”陈有亮有点不舍得了。“咱们自己住进来好了。” 　　“可以当个社交场所啥的，平时你请咱们的一些合作人们过来，到这里玩几天，拉拉关系啥的。”燕长青提议。 　　商业合作也要谈交情的，交情好了，更方便抱团嘛！ 　　没看未来的车企们都集体商议，搞个不降价协议出来，承诺要齐心协力，共建和谐市场。 　　陈有亮当然不知道燕长青在想什么，不过他说的话，陈总深觉有理：“对对对，如果这么干，那就不浪费了。正好现在是夏天，我准备过几天就试着联系一部分人，过来先体验一下。” 　　燕长青想了想：“也行，回头让大伙儿来了，体验完了也帮着提提意见，看看咱们这还有啥做的不到位的。” 　　“服务员都有没有？总得有人收拾东西吧？”陈有亮已经提前想到问题了。 　　“酒店服务员抽调几个过来就行，不麻烦。”身为连锁店的老板，燕长青才不担心服务员的问题。 　　“也是。”陈有亮点点头。“对了，吃饭问题也得解决，你总得弄的比酒店好点吧？” 　　“那也不是啥麻烦事儿，咱们这里食材也有不少种。”燕长青想了想。“要不回头联系一下，弄点海边的海鲜之类的？” 　　“弄那玩意儿干啥，放又不能放，吃着也不咋样，没几个人稀罕。”陈有亮不屑。 　　燕长青想想也是，现在还没人炒作海鲜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在本地并不怎么受欢迎。 　　主要是饮食习惯问题，海鲜类的食品，没有心理因素加成的话，不靠海的人确实很多都吃不习惯的。 　　燕长青记得他去打工的时候，一开始他们一起去的新人，连食堂的紫菜汤都不太习惯，至于说那时候流行的街头烧烤生蚝啥的，他就觉得特难吃。 　　于是干脆说道：“那就走西北风味的，牛羊肉好了。让老方帮忙请个他们那边的厨师，回头搞个烤全羊啥的。还有老张那里也行，川味火锅，喜欢吃辣的人也不少。” 　　这么一说，陈有亮顺势提议：“再从南方请个厨师，这就差不多了。” 　　俩人商量没几句，事情就大略定下来了。 　　主要是现在不差人手，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想办事有的是人帮忙。 　　…… 　　没几天功夫，度假村的厨师就到位了。 　　刚来的厨师还在习惯，客人们都到了。 　　青省的方清亮父子这次来的是一家好几口，小方都结婚生娃了，听说来这里度假，干脆一大家人都来了。 　　还有川省的张实林，江城的老冯等。 　　这些是酒厂的合作方，接着还有市场的合作者，比如大徐总王大江他们。 　　度假村的风景是没得说的，要说差的话，就是现在树才长了两年，其他都没啥好说的。 　　当年岗上洼地让人头大的风也成了好事儿，风景不一样了，而且种的树多了，风也没那么烈，从早到晚都有河风吹过，在这样的季节里，给人的感觉相当舒服。 　　鹅头湾和鸭头洼的人是感受最深的。 　　当年他们对这片土地是恨大过爱的，虽然是生养自己的地方，可是真爱不起来这地方。 　　种的粮食比不远处别人村里的田地产量低，不管是种还是收割，都要比别人村的麻烦很多，上坡下坡累死人。 　　上岗下岗拉着板车真能累死人，他们这里穷，当年大燕庄的牛也不算多，更别说他们这里了，基本都得靠人力的。 　　可是现在，短短几年，一群大老板们来了之后，每天到处转转，口中不住的赞叹之词，简直让人如在梦中。 　　燕长青这次就拿出自己的私酿招待大家了，而且是比网站卖的私酿更好的。 　　…… 　　见到酒，大伙儿就忍不住开始讨论起网站上的这次活动。 　　老冯是最熟的，也是最‘能说的’，开口就是：“长青啊，我可是没拍你这个酒，回头我走了再给我带几瓶吧？这次多给咱带几瓶，不然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要了。” 　　燕长青笑着答应了。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现在网站上的酒，拍卖价格节节攀升。 　　网络购物毕竟还是个新兴的玩意儿，这还不到两千年呢，国内的电脑网络大部分靠的是拨号上网，能上网的人没那么多。 　　但是随着酒的拍卖，包括因为抽奖活动，让一部分人发了一笔小财之后，私酿酒的名声瞬间就起来了。 　　于是接下来可想而知，人们这才发现，感情那个吓死人的三万多一箱的价格，原来只是开始。 　　现在网站每次搞酒拍卖的时候，价格越来越离谱起来了。 　　三万多已经拍不到了，因为数量太少，每次都放出去的不多，也不知道是一部分人发现了酒的作用，还是为了囤积居奇，反正四五万块钱能拍到一箱的，都算运气好。 　　以至于现在不少报纸上都在评论，说一箱酒卖到几万块，是炒作还是什么什么的。 　　搞的陈有亮都有些担心，说这么干会不会太冒头了。 　　不过燕长青依然淡定，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那些毫无作用的奢侈品都能卖很高价格，自己这点酒算什么？ 　　现在能出高价的，除了一部分想碰运气赚钱的，应该有一部分是发现酒的好处的。 　　既然如此，怕个什么？ 　　只要东西好，不怕说。 　　而且不用想，随着更多人发现这酒压根不能叫酒，接下来价格只会更高。 第353章 屡战屡败 屡败屡战 　　别人讨论自己的酒，看风景，燕长青则是在看人。 　　小徐总这次不是一个人跟着老爸来的，还跟了个女孩儿。 　　就是他老爸说的，那个老李家的姑娘，叫李倩，今年才大三。 　　嗯，看起来挺……憨实的那种。 　　没打扮，浓眉大眼的，身高腿长，猛一看个头高了点，还略显壮实了点。 　　其实长相不算太差，身材也挺好，属于老辈子中意的，好生养的那种。 　　有点像女排赵蕊蕊，就是个头还差点。 　　不过徐一博这家伙以前也不老实，见多识广的，大概是觉得不够漂亮。 　　而且徐一博从小不干活，长得是没问题，但是偏瘦弱了点，和这女孩比起来还没人家看起来结实。 　　燕长青说道：“其实挺好的，耐看型的，而且感觉也挺能持家的。再说人家那是健康，不算胖。”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太敢说，因为不知道徐一博知道不知道，他感觉这姑娘是练过的，多半有点功夫底子。 　　经常锻炼的人和不经常锻炼的人，区别还是有的，特别是燕长青如今感知够高，打眼一看就看出来了。 　　徐一博既然带来了，多半这段时间已经又聊过，闻言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不爱说话，大概是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那会儿有点太正式了，小倩她有点不好意思。” 　　“嗯，那就挺好。”燕长青点点头。“准备好了？” 　　徐一博点头：“就这样吧，人就一辈子，找个能谈的来的就行。这女孩不扭捏造作，相处久了就知道，是个挺爽利的性子。准备等过完年，她大四开始实习，就办事儿。” 　　“恭喜恭喜！”燕长青替朋友高兴。“回头酒席上的酒我包了，好事儿啊！” 　　“嘿嘿！”徐一博只顾着乐了。 　　燕长青转头看王宋峰：“老王，你呢？” 　　“我也快了。”王宋峰呵呵笑着。“说起来还得谢谢你，那天和几个同学聚会，忽然想起来咱们以前聊天，有次你说找老婆就得找个踏实的，刚好聚会的时候有个同学的妹妹……” 　　徐一博鄙视他：“你是先看中了人，才想起来长青说的话吧？真虚伪。是不是以前就对人家有小心思？” 　　王宋峰也不隐瞒：“其实还真有点，哈哈，算一见钟情……” 　　徐一博和燕长青乐呵呵地听他说着话，然后小徐总总结：“估计长得挺漂亮，老王这货是见色起意了！” 　　燕长青继续承诺：“啥时候办喜事了记得提前交待，别的我也不知道送点啥礼物合适，还是那句话，就这点酒拿得出手，酒席的酒我包了。” 　　那俩人一起鄙视他：“燕总真谦虚，这眼看都十万一箱的酒了，你要真没说，回头你结婚我们可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了。帮你干活好了……” 　　…… 　　干活就是酿葡萄酒，这俩人也挺喜欢这个工作的。 　　主要是有成就感，现在酿的酒已经是世界第一级别的了，这俩人跟着搭把手，然后才好理直气壮地宣布酒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喝起来更舒服。 　　除了自己人喝的，剩下的就不再分发下去了，而是储存好运到澳洲那边，然后等着包装出售。 　　燕长坡现在也跟着哥哥在劳动改造，改造他有些偏瘦的身体。 　　上辈子是因为吃不好穿不好，燕长青的这个堂弟一直有点瘦弱。但是这辈子家里什么都不缺，他还是有点瘦。 　　不是燕长青的意见，是爷爷奶奶这么觉得的，所以让他跟着燕长青。因为现在李秀妮去她们那个服饰公司忙碌，不再催着燕长青顿顿回家吃饭。 　　爷奶觉得燕长青厨艺好，让他堂弟跟着他也能吃点好的，而且燕长青经常教人练武的，二娃他们放假除了出去旅游的，其他人也经常来，让燕长坡跟着学两下子，至少多活动活动。 　　…… 　　忙碌着也不耽误燕长青搞其他的。 　　趁着有人在，燕长青还开直升机，在度假村上空拍摄了几次，弄出来了个小视频。 　　他和陈有亮商量好了，当个朋友聚会地点，接待合作伙伴们就挺好，其他人就算了，反正不打算对外营业。 　　所以拍摄也好，做视频也好，都是为了自己玩的，并没打算当广告宣传。 　　在这一批客人们玩了几天之后，陈有亮就开始把‘度假活动’的范围，对更多合作伙伴们开放了。 　　暑假嘛，天气热，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多聚聚，玩一玩。 　　…… 　　燕长青除了接待自己熟识的朋友，其他人就不管了。 　　酿葡萄酒，去小河里带堂弟玩，去水库里自己玩，反正日子过得挺充实。 　　一直到了国庆节后。 　　节后葡萄酒酿造结束，陈总的暑假度假活动也圆满结束，大家都挺满意的。 　　接下来燕长青就直奔前苏而去。 　　又该去酒厂指导了嘛！ 　　…… 　　接他的人除了西多罗夫，还多了玛琳娜。 　　玛琳娜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歌手了，在经济日渐下行的前苏，她也逐渐崭露头角。 　　主要是卢布不值钱了，能从外边挣钱的都受欢迎，就像酒厂虽然在前苏，可本地销售量根本不起眼，主要针对的都是其他世界各地的客户。 　　说起来已经半年没和玛琳娜见面了，燕长青也就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现在两人总算见面了。 　　西多罗夫这种有眼色的人，当然不会干煞风景的事儿，简单的接风宴之后，就是燕长青和玛琳娜的二人时间了。 　　玛琳娜其实还是个小女孩，认识没多久就一下子分别半年，心里颇有点不开心：“你如果再不来，我都想去找你了！” 　　燕长青很不好意思道歉：“真的挺忙的，在澳洲一直处理那边的业务，然后回家和家人聚了一个暑假。现在有时间我就赶紧来了嘛！” 　　“嗯！”小女孩就是比较好哄，简单几句话之后，就开始脸红起来。“我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燕长青满脸深情。“想你的头发，眼睛，嘴唇……” 　　…… 　　一番思念之情的相互倾诉之后，俩人又仿佛回到了那些最开心的日子。 　　燕长青躺在宽大的床上，玛琳娜缩成一团，细细地讲自己的成名史：“……专辑出了之后我就成了名人，回去上学的时候，很多同学见了都很羡慕我呢！” 　　“我有几个好朋友，开演唱会的时候，我还让她们给我伴奏了。不过经纪人说这样不太好，我们都是学生，她们学乐器时间太短，还需要多学习学习。” 　　“其实我觉得挺好的，但是经纪人说的也有道理。我都学了两年多的，才有了认识你的机会。” 　　燕长青恭维：“你比较有天赋，学的时间短点也没什么。主要是看水平，你的水平已经很高了。” 　　玛琳娜现在听他说什么都是好听的，不过还是很谦虚地表示：“其实我也不是乐团里最好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拔的人就选中了我，嘻嘻……” 　　当然是因为颜值和年龄更重要了，要不西多罗夫的手下肯定不会选她来当乐团的成员。 　　说起来那个乐团的人，大部分都是女性，玛琳娜是岁数小点的，但是最大的应该也没超过三十岁。 　　不过燕长青才不会说这么煞风景的事儿，他估计这小姑娘也应该心里明白的，现在装傻的，正好，大家一起装傻就行，谁想当聪明人去点破谁就去，反正他不会这么干：“也不是只看技术的，音乐有时候还要看灵性的，我觉得你就是特别是有灵性的。” 　　“真的？”玛琳娜傻呵呵地抬起头来。“你没骗我？” 　　“那当然，我怎么会骗你。”燕长青很肯定。 　　玛琳娜笑了笑，忽然低下头去：“不管你是不是骗我，我都很开心。这次算我奖励你的……” 　　燕长青一脸严肃地表示：“任何人都可以发动战争，但是想要战争结束，只有胜利者才有说的资格。你准备好了吗？” 　　…… 　　身体太好有时候并不是麻烦。 　　曾经的燕长青以为，以自己的身体素质，估计有战争的时候，自己能坚持很久。 　　不过当幸福技能逐渐提升之后，他就发现，其实某些事儿，他是完全可以自己控制的。 　　有些时候想提前结束，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所以在战争失败者求饶到快晕过去的时候，他就草草结束了战争，而且主动承担起了打扫战争的义务。 　　这一点相当让玛琳娜感动：“燕，你真是个温柔的人。你这样我会越来越舍不得你离开的？” 　　“我这次会待很久的。”燕长青安慰道。 　　“可是你终归是要离开的，因为你总是很忙碌，来的时间很少，到时候我会特别特别想念你的。”玛琳娜像一条蛇似的缠了过来。 　　“没事的，走了还会来嘛！”燕长青笑了笑。“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要去酒厂工作的。” 　　…… 　　酒厂的工作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活儿，白天稍微忙碌一阵儿就足够了。 　　其他的时间，自然是研究各种技能的时间，比如开飞机什么的。 　　转眼几天过去，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燕长青看着玛琳娜忙碌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在澳洲的时候，练技能的时候，没怎么特别想玛琳娜呢？ 　　虽然有瑟琳娜后来去了的原因，但是那并不是主要原因。 　　现在他大概想明白了，大概是因为她还没穿上现在的衣服。 　　身着叶卡捷琳娜大帝款式的盛装，带有时代特色宽大的一袭黄裙，让燕长青就露出了个脑袋，头戴冠冕的玛琳娜一脸严肃：“做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从今天起，我，叶卡捷琳娜，封你为……啊……狂风……骑士……” 　　被大帝压在身下的燕长青只能配合，毕竟他现在只是骑士而已。 　　既然是狂风骑士，他自然要用狂风暴雨来回馈女王陛下。 　　很快女王的冠冕就飞到了一旁，发型也乱了起来。 　　本来一身黄色的盛装，上面也逐渐滑了下来，虽然女王还在极力忍耐，想展示自己身为大帝的威严，但是狂风骑士就像一阵狂风一样，把她卷在了空中飞翔，根本不给她落地的机会儿…… 　　很快女王就开始不满起来，她高坐皇位，居高临下地愤怒斥责着骑士的无礼，眯着眼睛喊着骑士的名字，声音忽高忽低，起伏不停…… 　　…… 　　在酒厂忙碌了几天之后，剩下的日子就是到处旅游。 　　燕长青对这个时代还是挺好奇的，以前没时间到处游览，他在欧洲都旅游过一段时间，在前苏这边来过次数不少，却还真没去过几个地方。 　　连赫赫有名的贝加尔湖都还没看过呢！ 　　玛琳娜小时候还在这里生活过的，到了熟悉的地方，她显然相当开心，虽然她在这里的时候年龄太小，根本对这里没什么回忆。 　　俩人游览的时候燕长青就不让那些保镖团队跟着了，他就有化妆技术的，给自己稍微化个妆，再给玛琳娜也稍微换个妆，两个人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在这里到处游玩了起来。 　　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食物，不管吃不吃得惯，毕竟都是一种有趣的经历。 　　玛琳娜对于能放开其他事情，专心游玩还是挺开心的。 　　她平时要上学，最近半年来又成了歌星，为了宣传自己的人气，还举办过几场演唱会，忙的根本没时间玩了。 　　对于十几岁的女孩儿来说，虽然能从名利中获得一些满足，可是年轻人，谁不想快快乐乐没有负担的，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呢？ 　　…… 　　又是一天过去，在一番思念之情的倾诉之后，玛琳娜有些伤感：“燕，是不是回去之后，你就要离开了？” 　　“嗯，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我还要去岛国那边的酒厂看一看。”燕长青解释道。 　　“真不想你走。”玛琳娜嘀咕道，然后鼓足力气，翻了个身。“听说岛国那边的某些行业可是很厉害的，你会不会去干坏事儿？” 　　“当然不会。”燕长青很坚定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那里的人，对岛国总是没什么好感的。我去那里就是工作而已。” 　　“嗯！”玛琳娜想了想。“不行，我要加把劲儿，让你去了那里，没心思干坏事……” 　　她再次挑起了战争，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她身为大帝，怎么会轻易认输，屡败屡战！ 第354章 泉水 　　纽约，时报广场附近的一栋办公楼内。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黄佩珊坐在一张大大的老板椅上，挠着脑袋一脸郁闷的看着眼前无数的报表。 　　“还是当老板好！” 　　嘴里嘀咕了一句，黄佩珊一把抓过几张报表，仔细地看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她就叹口气，放下了报表，然后拉着自己的头发，再次叹气。 　　头发都分叉了！ 　　身为燕老板的大助理，她实际上就是一个跨国总裁了。 　　燕老板一向大方，连薪水都不和她算，直接分了她一点点小小的股份，虽然看起来不多，可是她每年拿到的钱，绝对比许多号称大老板的人要多的多。 　　那么多钱，她除了存的一部分，其他的都用在了自己身上，什么护肤品护发素之类的，都要最好的。 　　何况她还有老板供应的私酿酒，这些年来虽然身上多了一丝威严，可平时看上去，和多年前去找燕老板面试的时候，也没变化多少，甚至比那时候的皮肤还好。 　　可是，现在她居然头发分叉了。 　　这一年来她的心思几乎都用在了股票上，那么多钱，要悄无声息地从股市取出来，再转到澳洲买成土地。 　　特别是这件事还是老板很早的计划，为了避免更大影响，她一直亲力亲为。 　　说实话，相当累人。 　　好在现在计划实施的相当顺利，要不然她怀疑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下去，自己都该头发花白了。 　　想想都可怕！ 　　然后再想想，老板现在在前苏有美人相伴，不知道多逍遥，她这个可怜的打工人却累的头发分叉，想打个电话诉苦都不能——老板就不喜欢带手机，她能怎么样？ 　　好郁闷啊！ 　　她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来，活动着脖子离开办公桌，刚走没两步，她干脆把高跟鞋甩到了一边，直接穿着袜子踩在地毯上，从办公室一旁的酒柜里取出来一瓶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味道很好，说起来老板还是挺好的，至少这种葡萄酒，别的人就喝不到。 　　希望就在前方，要往好处想。 　　接下来老板买了那么多土地之后，应该就没这么累人的事儿要做了。 　　抿了一口葡萄酒，感受着口中的香甜，黄佩珊不由感慨，以前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数钱数到累，数到烦…… 　　“滴零零……” 　　黄佩珊听着电话铃声，也懒得去接。 　　不过还是懒洋洋地走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过去，她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抓起来电话：“老板，是你吗？你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可怜的小助理了吗？” 　　燕长青最近心情比较好，不计较小助理的无礼：“现在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计划已经基本完成，老板你就不用担心了。”黄佩珊说起来这个就有些自豪，指挥好多家公司，操作那么多资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也就她黄大助理有这么大的能耐。 　　“那就好，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接下来会再去岛国一趟，然后再去澳洲看一看。”燕长青说道。 　　“啊？”黄佩珊故作惊讶。“前苏那边的业务那么繁忙，老板你能抽身出来吗？” 　　燕长青听着她故意加重了关键词的话，忍不住吐槽：“黄助理，你现在过分了啊！” 　　黄佩珊嘿嘿直笑：“我哪有，关心老板是助理的职责。老板你放心，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现在总计有接近三个数已经基本安全着陆，你好好开心就行。” 　　“那就没事了。”燕长青说完就准备挂电话，接近三千亿嘛，还是挺多的，不过现在也就是个数字而已。 　　电话那边传来小助理不满的声音：“老板，我最近累的头发都分叉了……” 　　“好吧！”燕长青想了想，好像这件事也没那么容易，最近黄佩珊确实很少来电话打扰自己的度假，看起来应该是真的忙。“回头帮你泡点养生酒，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也找地方好好度个假。” 　　这还差不多！ 　　黄佩珊心里嘀咕着，有了好处，她就不叫苦了：“好的老板，我听你的。” 　　虽说度假也就是个名义上的，那么多公司那么多事儿，哪可能真的啥也不管去过悠闲日子，就算度假也要抱着电话不停处理各种事情，不过毕竟老板这么说，也算是知道自己的辛苦了。 　　…… 　　燕长青挂了电话，又在前苏待了几日。 　　没办法，这里的风景比较好，在这里过的很悠闲舒服，想抽身而去，确实需要挺大的毅力。 　　去岛国之前，燕长青还先回了一趟家。 　　不能像以前一直在外边，在家待几天，露个脸，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然后再出去，这样就显得自己经常在家了，免得老妈唠叨。 　　然后就到了岛国，还是住在酒厂，继续自己的老本行，酿酒。 　　现在酿酒的熟练度已经很难涨了，如果经常看，几乎看不到有什么进度，必须隔一段才行。 　　燕长青也懒得看，反正有新技能，只看涨得快的新技能，那才能有成就感。 　　比如幸福技能的熟练度，这段时间，又突飞猛进了一截，虽然离一级还有点遥远，但是，前景可期。 　　…… 　　忙碌了几天，上山彻来汇报工作，完了之后，有点吞吞吐吐的说道：“老板，有位歌手，找人请托到我这里，想和你见一见？” 　　燕长青笑了起来：“谁呀，居然能让你来传话？” 　　“是泉水小姐。”上山彻说道。“她平时很少出来社交的，听说你在这里，所以……” 　　“你也是她的歌迷吗？”燕长青好奇道。“是那位唱中华小当家和柯南主题曲的泉水小姐吗？” 　　上山彻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的。泉水小姐和那些流行歌手不一样，她平时很低调的，而且她的歌很有力量，就像老板你以前创作的一些歌曲，不管在什么样的困境下，只要听了你们的歌曲，就会让人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这家伙大概真的是泉水小姐的歌迷，说起来浑身都是劲儿。 　　想想早些年他的遭遇，确实需要点什么鼓劲儿，不然一般人真坚持不下来。 　　上山彻工作能力相当厉害，他的酒厂管理比西多罗夫那边的军管酒厂管理还严格。 　　也不能算是严格，应该说是更科学，更有效率。 　　所以燕长青只是想了想，就说道：“我这几天都在酒厂，你可以问一下，泉水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 　　上山彻大喜：“好的老板。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去吧！”燕长青摆摆手。 　　上山彻鞠了个躬，转身走出去，脚步都有些轻快。 　　显然，能给自己的偶像和老板当联系人，他难得表露出了一点情绪出来，平时他可都是一丝不苟的，基本不会把工作之外的情绪，带入到工作中。 　　燕长青记得的岛国女星不少，比如小泽啊松岛啊什么的，但是唱歌的他知道的并不多，这位泉水小姐，算是一个。 　　实际上上辈子燕长青一开始打工，只知道干活挣钱，接触娱乐真的少，等他知道这位歌手的时候，人都已经去世了。 　　燕长青记得自己看过一些评论，不少人对这位泉水小姐的评价都相当不错，现在正好不怎么忙，见一见也没什么，总得给自己的得力手下们，一点薪水之外的鼓励。 　　…… 　　在一个阳光不错的下午，燕长青见到了这位在岛国目前人气相当高的泉水小姐。 　　初一见面，他微微诧异了一下，她的真人比自己以前看到的‘遗照’，看起来还要好看点。 　　虽然现在已经是岛国很知名的歌手了，但是她并没怎么打扮，穿着也很简单，白衬衫牛仔裤，一件淡黄色的外套，看起来并不时尚。 　　发型也简单的很，就是简单的束了起来。 　　气质挺好，很耐看的那种邻家小姐姐型的美女，毕竟能当偶像的人，相貌气质都不会差。 　　燕长青诧异的是，根据他的了解，这位今年应该都已经三十二岁了，可身上还没半点少妇感。 　　此刻午后的阳光透过庭院里的树梢照射过来，阳光下的泉水小姐静静站着，脸上带着微笑，还有一丝拘谨，看起来就像是个很清爽干净的高中女生。 　　很养眼。 　　繁琐的打过招呼之后，泉水就主动谈起了燕长青的音乐。 　　她唱的是摇滚的比较多，但是人其实挺文静的，不知道是不是怕燕长青听不懂岛国话，说话慢声细气的。 　　燕长青对于自己‘早期’的音乐创作，其实也没啥好谈的，那时候心里没有高雅的艺术，只有庸俗的金钱和自己的技能。 　　而且那些音乐大多是借鉴而来的。 　　不过谈起来他肯定不会这么说，随意聊了几句，就谈到了泉水新出的专辑——其实燕长青没听过，泉水最近的专辑是才出不久的，燕长青正在前苏乐不思蜀，哪会关心这个。 　　幸好泉水小姐很善解人意，她是想来请教的，不论是音乐上，还是歌唱技法上，她觉得自己都有必要向面前的国际大艺术家多学习学习，所以她是自带专辑来的。 　　…… 　　接下来就是泉水小姐的震惊时刻。 　　她瞪大了眼睛，听着面前艺术家的点评，觉得自己大开眼界。 　　原本以为已经很满意的专辑，很完美的歌曲，被他随意指点了几个地方，她就发现，原来旋律还可以这样，只是略微改动，那些旋律就变得更加动人…… 　　果然，艺术是无止境的。 　　而歌唱技法上，泉水小姐觉得自己更是受益匪浅。 　　不愧是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大艺术家，简直太厉害了！ 　　不知不觉中，泉水觉得自己就变成了那个当初刚刚走入录播厅的小女孩，而面前的，就像是一个最最最无所不能的导师…… 　　“时间不早了，泉水小姐。”燕长青笑着说道。 　　“啊？”泉水愣了一下。“啊……已经这么晚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燕先生，今天实在是打扰你了，太冒昧了！而且这么晚了，耽误你的晚饭……” 　　燕长青还是不习惯太客气，尽管知道这是本地的习惯。 　　他笑着说道：“没事的，能和泉水小姐交流，我也受益匪浅。我接下来还会在这里待几天，如果泉水小姐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多多交流交流。” 　　“真的吗？”泉水又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那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互相学习……”燕长青客气道。“泉水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吧！” 　　“啊，那太不好意思了……打扰了……” 　　…… 　　酒厂的工作对燕长青来说本来就挺轻松，现在闲暇之余还有个很喜欢音乐，看起来也挺崇拜自己的大姐姐来聊天，挺不错的。 　　泉水连着来了好几次，逐渐俩人也开始熟悉起来，谈的问题也不再局限于音乐方面。 　　比如说她还主动谈起了自己曾经在田径队，还有参加过吉他俱乐部的事情，现在她依然挺喜欢吉他，毕竟搞音乐的人。 　　她还说自己曾经参加过网球队。 　　燕长青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说，他能说的可太多了，不过重点只有一个：“其实我还是个医生呢！我学医已经好几年了，从我在我们家附近开办第一家酒厂的时候，就开始学医了。” 　　“啊，真的呀？”泉水这几天最多的表情的就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惊讶的样子。 　　“我从小学二胡，学武术。”燕长青说道。“在我们那里，有句话叫做，医武不分家。意思是学武术的，总要懂点医术。” 　　“我不太懂这些。”泉水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喜欢运动，但是并不会武术。我们这里也有很多学习武术的地方，但是我一直没机会去。” 　　“嗯，我知道。”燕长青点点头。“当你为了生活奔波的时候，你没有时间去学很多的爱好。等你不再需要为生活奔波的时候，依然没有时间去学很多的爱好对吧？” 　　“是这样的。”泉水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燕先生，你说你的武术，和医术，都学了很久，那现在是不是都和音乐一样厉害了？” 　　燕长青很诚实：“不，现在最好的反而是酿酒的水平，比音乐的水平还高点。因为有几个酒厂，我需要经常来指点。除了酿酒就是音乐，接下来是武术，然后才是医术。” 　　诚实不代表就需要谦虚：“不过我的医术现在到任何一家医院，当个主治医生肯定没问题的，只不过没时间而已。我很早就开始在我们那的医院坐诊过的。” 　　“好厉害！”泉水双手握在一起顶在下巴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燕长青还是觉得很不错。 　　毕竟崇拜也是看人的，好歹这也是个知名的歌手，而且燕长青曾经还听过人家歌曲的。 　　泉水虽然人很文静，但是偶尔露出这种小女生的表情，还是挺可爱的。 　　可爱到很容易让人忘了她的年龄。 第355章 水到渠成 　　又是一天工作结束，燕长青回到住所，还没走进庭院，就听到了一些细微动静。 　　他快走了几步，就看到泉水正安静地坐在走廊下，很舒服地享受着阳光，似乎忘了腿上放着的书。 　　她穿着一件有点宽大的灰蓝色毛衣，下面依旧是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大概是阳光太惬意了，所以她还敲着二郎腿，在空中的那只脚还轻轻晃动着。 　　阳光透过她的空气刘海，照在她白皙的脸上，仿佛她的脸上也有了光芒似的。 　　听到了燕长青进来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很开心的笑容：“下班了！” 　　燕长青点点头：“是啊，忙碌的一天结束了。” 　　“辛苦了！”泉水接道。 　　“还行。”其实酒厂都没多少事儿，如果不是她经常过来，燕长青就该走人了，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说。“看你这么开心，是不是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前几天谈了自己会医术后，燕长青就顺势建议她去做个体检。 　　毕竟自己说自己医术好，怕别人信不过，还是让人家去医院的比较好。 　　“是啊！”泉水笑了起来，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的提醒，确实检查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还不算严重，不是什么大事儿。” 　　燕长青笑了笑：“没大问题就行，值得庆贺一下，要不然出去吃饭吧？” 　　“好啊，我知道一家天妇罗盖饭很好吃的店。为了感谢你的提醒，今天我请客。” 　　“没问题！” 　　…… 　　大燕庄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做一种菜。 　　把南瓜切丝，或者是茄子，又或者其他蔬菜，切好后拌上面，然后多放点油，在锅里煎炒——很少做油炸的，因为以前油比较金贵。 　　有时候还会加了面之后磕几个鸡蛋进去，味道就会更好。 　　因为庄里习惯把南瓜叫扁瓜，所以这道菜，就叫做扁瓜坨。 　　如果是茄子做的话，那就是茄子坨。 　　当然说是扁瓜坨茄子坨，并不代表里面只有南瓜和茄子，还会加其他东西的，比如青椒之类的，根据口味选辣的还是不辣的。 　　并不是南瓜饼，这就是当菜的。 　　以前村里穷，缺油水，这道菜需要的油多，炒出来比较香，很受大家的欢迎。 　　当然大家都不缺油了，如果再做这道菜就会多加很多东西，也不会再吝啬油，偷懒的时候直接油炸了就可以——炒出来的会粘锅，要不停翻炒，油炸的反而省劲儿。 　　只是很多人并不知道，他们偷懒做的油炸的，岛国不能叫什么扁瓜坨了，太俗气，一听就不够高大上，必须叫天妇罗啊！ 　　听起来就让人不明觉厉，首先在心理上就给人一种会很好吃的感觉。 　　当然，大燕庄的扁瓜坨茄子坨，那是因为穷的没别的好吃的，才翻来覆去的把家里有的菜做好吃点，只要吃起来够香，就能满足家人们。 　　天妇罗既然叫了这么个名字，那就不能太简单了，做法会复杂很多。 　　万变不离其宗吧，燕长青感觉是差不多的，反正感觉这里的厨师还没他的手艺好。 　　不过来了岛国之后，他懒得自己做饭，都是住所的厨师做的。 　　…… 　　天妇罗是岛国料理中，少数比较符合燕长青口味的菜品之一。 　　毕竟油炸的嘛，他就喜欢这种食物。 　　至于说油炸的不健康，他都是超人了，砒霜当调料都不一定毒死他，还能怕这点？ 　　因为最近经常一起吃饭，泉水知道燕长青的饭量，所以点的很多菜，仅仅是天妇罗，就有很多种。 　　燕长青吃的很过瘾。 　　和他比起来，泉水吃的就少了很多，为了等他，还特意放慢了速度来吃。 　　在岛国吃饭，这里的人是习惯和一些佐餐酒的。 　　泉水觉得有些好玩，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道：“其实你酒厂的酒不是每个饭店都有的，这家刚好有。出来喝自己酿造的酒，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亏。”燕长青笑了起来。“过来点，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泉水很配合探过身来，侧着耳朵准备听他的小秘密。 　　一缕头发落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泉水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把头发撩到了仿佛是透明似的耳朵后边。 　　很完美的侧颜。 　　燕长青看了一眼，才悄悄说道：“其实酒厂卖出来的酒是最差的，因为工人们做不到我的技术水平，所以我才需要每年来一次指导一下，如果我不来，酒的品质还会再下降一些。” 　　“那这里有你亲手酿造的吗？”泉水好奇道。 　　“有啊！”燕长青点点头。“每次来我都要先酿出来一些，放自己住所的。” 　　“那怎么你……”泉水欲言又止。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的，在我们那边，一般女性吃饭很少喝酒的，最多喝一些低度葡萄酒。”燕长青直接道。“再说了，如果我拿出来酒，万一你误会我准备把你灌醉做点什么怎么办？” 　　“哈……”泉水笑了一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那我先喝这样不好的吧？等下再去尝尝更好的。其实我觉得这种已经很好了，我家里就有好几瓶的。” 　　燕长青笑了笑：“那等下再给你几瓶好的，对了，你喜欢葡萄酒吗？我在澳洲有个葡萄酒厂，等我过去让人给你送几瓶过来。” 　　“麻烦你了！”泉水没有推辞，直接表示感谢。 　　…… 　　饭后回到住所，燕长青拿出了自己酿造的清酒：“你先尝一尝，如果觉得还合胃口的话，等下带几瓶回去，每天少喝点，可以调养身体的，不骗人，别忘了我可是中医。” 　　“我当然相信你了。”泉水笑着说道。“等下我还要请你帮忙复诊一下呢！” 　　“没问题。”凡是有关自己技能的事儿，燕长青都特别自信。“你在医院开药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开点中药给你调理一下身体。” 　　“没有，我本来还在想怎么开口请你帮忙的……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燕长青对她举了举酒瓶。“来尝一下，看看味道是不是比卖的好的多。” 　　肯定好得多。 　　泉水只是略略品尝，就有些夸张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赞叹道：“真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真的很好，特别的好……就像听了一首很好的音乐，很舒服的感觉……” 　　燕长青陪她喝了一杯，很不见外的吧唧了一下嘴，然后点评道：“其实还可以再改进点的，如果……” 　　纯粹是技能本身的问题，真不是他对自己要求多高，技能就是这样，只要他用心去体会，每天都有新感悟，明天做的永远比今天好。 　　不过只说了一句，燕长青就没再说，对面的只会喝酒，又不懂酿酒。 　　就算懂的人，听他的话也未必听得懂。 　　所以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来尝尝这一种，酿造的方法都差不多，但是原料不一样，味道也会有一点细微的区别。” 　　“好啊……” 　　…… 　　清酒的度数并不高，对燕长青来说，就算究竟也和白水差不多，以他的体质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负面效果。 　　不过泉水的酒量就不行了，几杯酒下去，加上吃饭时候还喝了点，没多久她的脸就变得红扑扑的了。 　　但是问题不大，看起来她还是挺清醒的，至少还记得，要让燕大夫帮忙复诊开药。 　　燕长青提起笔来才想到一个问题：“这里的中药名，和我们那里的一样吗？算了，我直接写汉字好了，等你抓药的时候找个懂的人就行……明天我应该不太忙，如果你同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那就拜托了！”泉水的眼神有些迷离。“今天喝太多酒了，真不好意思。哪有客人在主人家喝这么多酒，你没生气就好。” 　　“没什么的，都怪我酿的酒太好喝了嘛！”燕长青开了个玩笑，一边写一边继续说道。“其实不用药也可以的，等明天我让人送来几瓶白酒，也是我酿的，你每天喝点，照样可以调理身体。不过我怕你不相信……” 　　“我信！” 　　燕长青抬头，就见她迷离着眼神，正盯着自己看：“说喝酒能治病你也信啊？” 　　“你相信心灵感应吗？”泉水看着他说道。 　　“怎么这么问？”燕长青想了想。“我是肯定相信的。” 　　“是吗？”泉水有些傻傻地笑了笑。“你知道吗？那天听人说你在这里，我就有种心灵感应，应该来见一见你……” 　　“结果我还建议你去医院。”燕长青开玩笑似的说道。 　　“是啊！”泉水继续她的傻笑。“我感觉如果不来，我会错过什么。幸亏我来了，不然也许我以后会后悔。” 　　燕长青还没说话，就听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感觉你就像是我的同龄人一样。很自在，很舒服……” 　　“还要谢谢你的提醒，医生说了，如果我的病发现晚了，可能会很严重。谢谢你，你真的挺好……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你。所以，你不需要问我信不信的，只要你说了，我就信的……” 　　“我不相信别的酒可以治病，但是你酿的酒，我相信是真的可以治病的……很奇怪吗？我觉得是心灵感应……就像现在，你能感应到，我在想什么……” 　　燕长青感觉她喝的有点多了，看着她说着说着，逐渐靠了过来，他开始犹豫了。 　　然后犹豫着就发现，自己已经把人揽进了怀里，带了些酒气的红唇，正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该死的自制力！ 　　其实两个人都没喝多，不过，有些事儿，就这么水到渠成。 　　…… 　　第二天晚饭过后，燕长青有些抱歉：“本来说陪你去买药的，不过……明天好了！” 　　泉水还是有些害羞：“谢谢你照顾我，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累，睡过头了。而且你不说了吗？我的病只是小问题，不需要吃药也可以，我说过，相信你的……” 　　“那好！”被信任的燕长青感觉很好。“我已经打电话了，明天酒就能送来。葡萄酒还没多少效果，但是白酒肯定能调理身体，放心吧！” 　　“嗯，麻烦你了！”泉水说道。 　　“不麻烦，一个电话的事儿。”燕长青笑着说道。“还累吗？我帮你按一下吧！” 　　“那……拜托了！” 　　真有礼貌！ 　　…… 　　燕长青本来计划在岛国待几天，然后再回家几天，接着再去澳洲。 　　虽然浪费点飞机票，不过他现在又没谁催着赶着让他去做什么，也不用着急。 　　不过现在，计划当然是要更改的。 　　东京的风景其实也挺好的，虽然现在天气没那么暖和了，不过这里的冬季，比燕长青老家大燕庄那里，要暖和的多。 　　时间过得飞快，燕长青本来是计划着，等到这里下雪的时候再回去的。 　　但是今年东京是个暖冬，一直没下雪。 　　说起来转眼就是两千年了，这时候有个以后看起来特好玩，但是现在很多人都在担心的事儿。 　　电脑千年虫的问题。 　　连泉水都好奇地问了一下：“千年虫是不是真的挺可怕？” 　　燕长青忍不住想笑：“没事的，现在那么多人从事网络行业，有的是人想办法解决。而且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 　　“嗯，那就好。我还担心将来没法用电脑处理事情呢！” 　　“没事的。” 　　“嗯！” 　　…… 　　东京是没有春节的，当地人是把元旦当做新年过的，相当于老家的春节。 　　他们的假期并不长，只有四天。 　　不过很多人依然有回老家过年的习俗。 　　但是泉水这些年一直都挺忙，偶尔不回去也不算什么，比如现在，燕长青很体贴地问了一下，泉水就表示，其实打个电话回去就可以，等过几天再回去补上也行。 　　燕长青心领神会，过几天的意思，自然是等他走了之后。 　　说起来也真的该走了，不过，还是等几天吧！ 　　元旦这几天动静还是挺热闹的，留在这里体验一下异国的节日也不错。 　　据说这里也有一些地方有唐人街，会在过年的时候举办一些活动，但是燕长青显然是等不了那么久的，只能过一过元旦了。 　　还好，有人一起的话，节日还是挺好玩的。 　　就像有一首歌唱的，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实在是件很美好的事儿。 第356章 提前的泡沫 　　黄佩珊抱着一杯咖啡，隔着落地窗注视着下方的时报广场。 　　前几天这里还有一些恐慌，因为千年虫问题，很多人都担心股市交易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不过很显然，几天过去，除了一些找问题，一切如常，大家都放下心来，继续自己白天匆忙的脚步，忙碌的工作，还有晚上的纸醉金迷…… 　　想想前几天的恐慌，再想想现在的繁忙一如往日，黄佩珊嘴角动了动，心说自己还不是这样，幸好，自己快要放假了。 　　旅游什么的她是不想的，几乎每个月都要坐好几天的飞机，什么地方她都不想去，只想找个地方窝沙发上，追剧看时尚吃垃圾食品，过几天腐败堕落的日子…… 　　只是想想就很期待。 　　其实现在她就很悠闲，根据岛国那边的‘线人’汇报，老板现在和岛国某位歌手正双宿双飞，过的不亦乐乎，甚至都顾不上管公司的事物了。 　　正好她也偷个懒，反正现在股市的钱已经有一部分变成了澳洲的土地，接下来应该放松一下了！ 　　这么想着，她抿了一口咖啡，准备等老板什么时候离开岛国，自己就什么时候给自己放个假…… 　　滴零零…… 　　烦人的电话铃声又响起了。 　　而且她似乎听到，包括办公室外间的助理办公室内，几部电话同时响起。 　　不会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 　　她端着咖啡走到办公桌前，接起了电话，就听到自己助理有些紧张的声音：“黄总，股市有了一些不好的苗头……” 　　…… 　　这是一个和其他日子并没区别的艳阳天。 　　至少对于时报广场的大部分人来说，他们都还没意识到，今天会发生什么。 　　在今天股市开盘的时候，看到指数下跌的时候，许多人都还觉得，这又是一次很普通的低开高走。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股市的热度已经让人忘了潜藏在下面的危机，每天都是涨涨涨，所有关于科技的股票，都像疯了一样，不管开盘什么样，到最后终究是上涨。 　　也有一部分人考虑，这样的飞速上涨，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儿。 　　但是，在所有人都赚钱的时候，那些疯狂上涨的数字，会让人下意识地不去想这些。 　　大多数人在只关注金钱的时候，是很容易迷失自我的。 　　别人都在赚钱，有几个人能舍得放弃即将到手的利益，果断退场的。 　　可是今天似乎是个例外，和前一段时间的每一天，都不一样的例外。 　　指数的下跌似乎有些过分了！ 　　确实挺过分的，多年后很多人想起来这一天，都会称之为‘噩梦的一天’。 　　因为就从这一天开始，大家记住了一个新名词‘互联网泡沫’。 　　其实这个词很早就有人提出了，只是以前，没人会记。 　　…… 　　实际上就算黄佩珊接到助理的电话，还有些不太确定。 　　老板是提前预测过，但是老板说了，估计到今年年初，这个泡沫才会破碎。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年初’，初的如此之快，这才刚过完元旦而已。 　　因为前一段股市互联网科技的高涨，现在整个金融市场都是繁忙一片，元旦的时候很多人在发现千年虫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时，就开始继续做好了新一年的计划。 　　不过到了第二天，继续下跌的指数，提醒了黄佩珊，很显然，老板的预测又实现了。 　　说起来应该也有自己的一点点因素吧，毕竟这一年来，她陆陆续续从股市里面抽出了那么多钱。 　　重新站在落地窗前，黄佩珊感觉，似乎下边的那些匆忙的脚步，开始变得更匆忙起来…… 　　其实很多人依旧还在沉迷于股市会继续上涨的神话中，不少人还觉得，或者是不愿意相信，互联网泡沫的存在，他们还在期待着，那些下跌的数字，会像以往那样，重新涨上去。 　　然而事实是，那个数字下跌的速度，比前几天上涨的速度，似乎还要快一些。 　　短短几天过后，报纸上已经有了跳楼的新闻…… 　　…… 　　黄佩珊这时候已经不在纽约了，从感觉到老板说的话会变成现实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到了澳洲，老板的几个别墅都需要打扫，她辛苦点，亲自带人去做这些就不错。 　　早上醒来，吃着早餐，看着报纸，黄佩珊吃的很安心。 　　至于外界的风云变幻，那和她一个小助理有什么关系呢？ 　　她就是一个可怜的，弱小无助的小助理而已，一切举动都是听从老板的指挥，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 　　所以那些泡沫啊，跳楼啊，和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的，老板都说过的，这一切是必然会发生的。 　　就像去年周佳玲提前准备的那么多物资，不就派上用场了？ 　　毕竟很多事情的发展，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她能做的，也就是安排好那些属于自己的金融公司的人，让他们在这波危机之中，不至于还不起房贷，交不起房租…… 　　这是一个小助理的良心，不能让下边的人，觉得老板是个黑心资本家。 　　…… 　　燕长青也在吃早餐。 　　他的饭量是比较大的，只要他想吃，他能一口气吃上一天都不歇气的。 　　比起他来，泉水小姐的饭量就很小了。 　　昨晚上俩人一起吃饭，泉水小姐已经尽力陪他以前多吃一会儿了，不过还是没几口就吃饱了，当时为了安抚他，泉水小姐可是说了，早餐会陪他吃好点的。 　　不过很显然，泉水小姐又失言了。 　　她最近几天经常失言，每次饭前都觉得自己特能吃，然而开吃的时候又很快就捂着肚子表示吃不下了。 　　燕长青还是很体谅人的，早餐只是少吃了一会儿，就开始计划上午去什么地方游玩。 　　其实也不用什么计划，两人最近几天来根本不用什么计划，哪怕只是在东京的街头，手拉手踩大街，心情也是愉快的。 　　所以上午的时候，晒着暖暖的冬日阳光，两个人又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散步了。 　　也不需要说太多话，只是走着，就会感觉心情很好，偶尔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就胜过千言万语。 　　已经变得熟悉的风景，不会因为熟悉而让人下意识地去忽视，而是因为熟悉，让人觉得环境更加舒服。 　　泉水低着头踩着石板条铺就的小路，每一步都认真地踩在石板上，不过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挺好，因为她正背着双手，走两步还要跳一下。 　　每次起跳，她的黄色风衣就会飘忽一下，时不时还会一个转身，看向身后跟着的燕长青。 　　依旧是简单的头发束起，一件黄色毛衣，一条天蓝色的牛仔裤。 　　牛仔裤是有些紧身的那种，即使是她不喜欢穿高跟鞋，仅仅是一双平底鞋，依然让她的两条腿显得更加修长。 　　燕长青觉得这像一幅画。 　　于是在散步完之后，回到住所的时候，他开始动手，把自己上午看到的画给画了下来。 　　…… 　　泉水有些惊讶：“这副画……好美！” 　　“当然，因为你太美了，所以画才美！”燕长青笑了笑，认真地看了一眼，小小地修饰了画上几个自己觉得不太完美的地方。 　　“你怎么没说过你还会画画？”泉水好奇道。 　　“其实是水平很一般，就像雕刻一样，最近我很少做这两件事了。” 　　“虽然我的欣赏水平很一般，但是我感觉，这已经是大师的水准了！”泉水有点发愣，真是个神奇的男人，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你把我画的太美了，我有这么美吗？” 　　“我觉得没画出你的美来，只是画出了千分之一吧！”燕长青很谦虚。 　　泉水有些不好意思：“不要太夸奖我，我会骄傲的啊！” 　　迟疑了一下，她问出了一个内心一直想着，觉得很敏感的问题：“对了，你不觉得，我比你大很多吗？” 　　“你都没嫌弃我太大。”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 　　俩人从一开始的艰难配合，到渐入佳境，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的。 　　泉水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燕长青看到她红了脸，顿时来了兴致。 　　她和勇敢的玛丽娜不同，就是这样容易脸红，每次一开始都是很害羞的样子。 　　不过毕竟年龄比玛丽娜大不少，这个年龄的女人还是挺好的，最近几天两人的配合就越来越默契了。 　　尽管每次她开始的时候都要说着不许这样不许那样，但是她的意见很容易被忽视，甚至成了鼓励。 　　看到燕长青的表情，泉水的脸更红了：“不要，白天呢！” 　　…… 　　午饭过后，俩人一起晒着暖暖的阳光，看着外边的庭院。 　　上山彻准备的住所挺不错的，是一套很不错的庭院式住所，院子里有很多四季常青的植物，加上这里的冬天并不太冷，所以时常会让人忘了季节。 　　不过两个人谈论的却并非景物，泉水正在说话，或者说像是在喃喃自语：“好奇怪，每次和你一次，感觉来的总是特别快。” 　　燕长青解释：“大概是心灵感应的原因吧！因为有情人做快乐事，才是真的快乐。” 　　“嗯！”泉水低声嗯了一声。“可是你……” 　　“我没事的，以后会好的。”燕长青轻轻拍了一下她，让她不要想太多。 　　其实已经比开始好太多了，现在她都快赶上屡败屡战的大帝了。 　　不过大概是因为体质原因，她战败的更快而已。 　　…… 　　黄佩珊的电话燕长青早就接到了。 　　虽然黄佩珊一开始觉得不太像泡沫来临，可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老板。 　　所以这几天燕长青心里经常会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真的改变了很多事情。 　　比如这次的泡沫破灭，比他记忆中提前了几个月。 　　就算是燕长青，也难免有种很虚幻的感觉。 　　这时候唯有泉水小姐的温柔，能让他感觉到真实了。 　　所以他最近的想法比较多，正好因为泉水是被动型的，根本无法拒绝。 　　不过他的异常还是被发觉了。 　　泉水很小心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燕长青想了想。“嗯，你知道这几天开始有人说的互联网泡沫吗？” 　　“嗯！”泉水点点头。“怎么了，你还炒股了？” 　　“有一点，不过我的股票去年就卖出去了。”燕长青说道。“所以我有些感慨，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的。过几天我要回去一趟，接下来会在澳洲待一段时间。你如果没什么事儿，一起过去吧？” 　　“啊？”泉水愣了一下。“那个，不太好吧？” 　　“没什么，看你的时间安排，如果没事的话，去那里看看风景也可以。” 　　在这里她可是名人，关键还很美，哪怕是戴了口罩，只看气质身材，也很吸引人，尽管她已经很低调，走路上依然会担心被人认出的。 　　其实燕长青也一样，因为最早推出的音乐就有符合岛国人口味的，他在岛国的人气一直挺高的。 　　不过燕长青现在的变化挺大的，毕竟还在长身体嘛，他每年才来一次，倒是比泉水要好一些。 　　但是也挺引人注目的，他现在有一米八五了，而且是那种很完美的身材。 　　大概是因为技能的缘故，他这辈子的长相也变得越来越完美，这么高的个头，还有吸引人的形象，走路上其实也挺招人注视的。 　　而两人走在一起，这种吸引人的注视就不是只翻了一倍了。 　　如果去澳洲就好了，那里可没多少人，根本不担心被打扰。 　　…… 　　泉水有些迟疑，她并没有直接答应燕长青的邀请。 　　燕长青也没什么办法，如果是玛琳娜那个小女孩，他根本就不敢邀请，因为只要他说了，那位肯定会连学业都不要，什么演唱会都不管，直接跟着他跑。 　　好像有点渣啊，明明和一个人在一起，却想着另一个人。 　　燕长青收回了思绪：“其实我还会厨艺的，因为这几天一直没时间，没和你露一手。今天我做饭吧，试试我这几天尝过的天妇罗，我感觉会比饭店做的好吃。” 　　“真的？”泉水都开始麻木了，他总是这么厉害，果然什么都会啊！ 　　“当然是真的。”燕长青笑着起身。“不过和画画一样，水平一般。” 　　一般的意思就是，在技能里是只有一级的。 　　那些没到一级的技能，燕长青认为那叫不会。 　　人嘛，要谦虚。 　　泉水很开心：“我来帮忙吧！很期待，因为我总觉得你会给我惊喜。稍等一下，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 　　一边收拾还一边嘀咕：“感觉自己好讨厌，每次都要收拾很久……” 　　燕长青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名如其人，嘿！我来帮忙吧！” 　　住所原本都安排的有清洁的做饭的，不过最近都被打发走了，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 　　不过两人在一起，做什么事都会变得有意思的，并不会觉得家务繁琐。 　　而且两人一起动手的话，时间就会过得更快点。 　　有时候收拾着收拾着，还会因为觉得反正都要去洗晒了，干脆再废物利用一下也不错…… 第357章 小事故 训练小虎鲸 　　酒厂的工人出事了，枪击事件。 　　刚听说这件事，黄佩珊吓了一跳，她可是知道，老板对这批带出来的人有多重视。 　　谁家工人来了什么都不要求，喜欢农场牧场还是葡萄园让他们自由选择，而且还是半工作半放假的过了几个月？ 　　黄佩珊去过大燕庄，当然清楚那里的人。 　　现在这一批跟着老板出来的人，少部分是为了长见识，对国外好奇，当然也不乏少数觉得外面月亮圆的，刚好有机会，就一起出来了。 　　但是更多的，纯粹是觉得跟着老板有奔头的人。 　　老板说漂洋过海万里之外的厂需要工人，这些人二话不说就开始跟着学外语，很多人甚至汉字都不认识多少，也跟着费劲地学，然后收拾起行囊直奔海外而来。 　　现在倒好，出事了！ 　　但是紧接着，黄佩珊就哭笑不得起来。 　　事情是有，但是不大。 　　只是屁股上受了点伤而已，不严重，不是直接被击中的，是跳弹。 　　不是运气不好，是自找的。 　　澳洲也是也是个禁枪地区，枪击事件其实比美丽国少了很多。 　　所以在这里的工人待了一段时间，逐渐地就丢掉了刚到异国他乡的忐忑不安，也丢掉了那份警惕。 　　这个倒霉的工人，就是如此。 　　工厂现在不忙，平时都在种植园或者农牧场，闲暇的时间干什么的都有，也有逛街的。 　　这位就是逛街的，本来没事，结果听到了鞭炮声…… 　　再一看居然不是鞭炮，是治安人员追捕罪犯的，特刺激，大街上就对着干了起来。 　　这热闹，必须多看几眼啊，回头能和人吹上半年的。 　　当地人躲都来不及呢，这个家伙翘着屁股探着脑袋往前凑，结果就中了大奖。 　　黄佩珊想了半天，才给老板拨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 　　燕长青听了也是无语的很：“人没事就行，顺便把这次的事儿，全厂通报一下。所有人都要知道，这里不是咱们家，就算当地治安好，毕竟不熟悉环境，还是得小心点。对了，受伤的工人叫啥？” 　　“叫曾海潮。” 　　燕长青想了一下：“来的工人里有个叫曾有才的，是他二叔，你让人给他二叔说一声，先打一顿。不用等伤好了，现在就打。” 　　“啊这？”黄佩珊一愣。“这合适吗？” 　　“就说我说的。”燕长青干脆利索地说道，刚才接起电话听见说有人中枪，他心里可是猛地跳了好几下，生怕出了什么大事儿。 　　混蛋玩意儿吓了自己一跳，不打一顿不解气啊！ 　　黄佩珊只能点头：“好的，我马上就让人去通知。” 　　燕长青还不解气：“给他说，打轻了等我去了我自己动手打。出门跑这么远，把脑子掉家了这是……” 　　黄佩珊都不知道怎么接了，不过，老板总是正确的，这个叫曾海潮的，确实是少了点脑子。 　　看到燕长青挂了电话，泉水仰起头问道：“有事儿吗？” 　　“没大事儿！”燕长青笑了笑。“有个二傻子，干了件不靠谱的事，不算什么，我们继续……” 　　最近几天俩人越来越默契了，大概是因为女人三十那啥的，反正燕长青技能熟练度蹭蹭地涨。 　　所以燕长青的决心一下再下，到现在还没走。 　　不过终究是要走的，又是几天过去，他终于收拾了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航班。 　　…… 　　回到家才发现陈有亮和市场不少人都没在家，赶着过年前，他们在省城搞了个展销会，都去凑热闹去了。 　　打开网站看一看，货物越来越丰富了，而且明码标价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桃树乡本地的企业现在都开心得很，很多小厂生产的商品，原本就是靠市场来出货的，现在市场又搞了网站卖东西，他们当然乐意。 　　不过更火的，是酒。 　　现在一箱步步高私酿酒的价格，基本都在十万上下徘徊了。 　　有很多传闻，说酒厂现在卖的私酿，都是属于药酒，什么宫廷配方来着。 　　很多人甚至信誓旦旦地说起了疗效，能美容养颜，或者滋阴补肾壮阳啥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因为没个理由的话，这么贵的价格，许多人都接受不了。 　　说起来现在上网的，应该是一部分知识文化比较高的人了，但是依然有各种不靠谱的传言。 　　好在如今才刚两千年，上网的人还没那么多，这些言论的影响并不大，最多是让更多人知道了，有种酒能买到十万一箱。 　　燕长青觉得他们说的都对，那些效果应该都有点。 　　现在自己的技能出酒，那是调养身体，或者说是能提升生命力的，身体好了，自然都什么都好。 　　所以，就让别人继续说去吧！ 　　反正目前没其他的什么人来干扰这件事，毕竟酒厂还有个合作方，可以证明酒的效果确实不错。 　　如果把酒说成是滋补品的话，那不管卖多少钱都不算贵了。 　　…… 　　其实家里现在事情也挺多的。 　　酒厂电站方便面厂，他不在家手底下那些人都处理的挺好，他一回来，结果都来汇报工作了。 　　忙忙碌碌两天过去，祝昌盛又跑来了：“长青，现在国外的那个经济泡沫是咋回事，你知道的吧？对了，还得给你说一下，你这个给我的钱，太多了，不合适……” 　　当初趁着东南亚经济危机，燕长青让他把那点私房钱拿了出来，帮忙替他投资的。 　　后来燕长青没给他钱，又顺手扔进了股市。 　　现在也翻了几倍了，结果老祝又不安心了。 　　燕长青觉得无所谓：“有啥不合适的，当初你拿这点钱出来，又不是只有咱俩知道。清清白白的钱，怎么不合适？” 　　祝昌盛嘀咕：“我这不是啥都没干……” 　　“对呀，我也啥也没干，都是让别人干的。”燕长青笑着给他倒杯酒。“尝尝我的清酒，从岛国回来带的。” 　　祝昌盛抿了一口：“喝着挺舒服，好坏我说不出来，我也没喝过几次外国的酒。那这个钱……” 　　“你就放银行放着，看谁能说个啥？”燕长青无奈道。“你这点钱，知道的人多了，真不算啥。你没看我现在一箱酒都卖多少钱，有钱人多了，你还怕个啥。” 　　“我这不是，想着等到退休前，好歹再进一步的。”祝昌盛说起这个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当初这点钱拿出来，知道的人不算多，可也不少。 　　这钱拿着是肯定没问题的，就是有点突然，比他想的多了太多，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燕长青笑了笑：“那就更应该兜里有钱了，让人知道你这方面不会犯错误。” 　　说句不中听的话，他现在哪怕什么都不干，迟早会再进一步的，最不济退休前也会提一下再退。 　　所以有点钱是好事儿，真不是坏事。 　　只不过他以前没拥有过太多钱，突然来了笔意外之财，心里不安而已。 　　俩人说了两句，就不再谈这事儿了，转而说起泡沫事件。 　　燕长青觉得这不是啥坏事，国内现在正是发展高速期，就是有泡沫，接下来才是机会，趁机发展一波。 　　具体他也说不出来啥，因为现在泡沫都提前了，再让他预测啥的，怕不那么准了。 　　…… 　　祝昌盛告辞后，燕长青依然每天骑着白骆驼溜达，按时回家吃饭。 　　然后等家里放下心来，他撒腿就跑去了澳洲。 　　曾海潮的伤都好了，不过燕长青还是去看了一下他。 　　这家伙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嘻嘻地表示：“我那是不小心，燕总，你放心，早好了，你看我现在身体倍儿棒！” 　　燕长青呵呵，转头问他二叔：“揍了没？” 　　曾有才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闻言老老实实点头：“揍了，当着全厂的人的面，我抽了他二十棍子。” 　　燕长青点头：“那我就不揍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黄佩珊都汇报过的。 　　从打完电话，黄佩珊传话过来，曾有才就把侄子从医院拎了回去，然后拉到厂里，拿根藤条抽了二十下。 　　就是普通的家长打孩子，不会有伤，只是当时疼一会儿。 　　不过肯定能让人都记住，以后出门都小心点，免得再出这样的事儿。 　　曾海潮小声嘀咕：“燕总，我当时都受着伤……” 　　“屁大点伤，算个毛线。”燕长青才不和他客气。“有在家砍包谷秆砍了脚严重吗？” 　　“那倒是没有。”曾海潮低着头。“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都多大了……” 　　“呵呵！”燕长青挥手。“不是人多你能记得住？能让别人也记得住吗？就是拿你当典型例子，去干活去吧，以后给我聪明点，别像个二傻子一样。” 　　看这叔侄俩走人，他还雪上加霜补了一句：“别觉得这是坏事，这是好事儿。你提醒了全厂人，出门要注意安全，还救了自己一命。要是没有这次的事儿，下次你还伸着头去看，保不准跳弹就不是对着屁股去了……” 　　…… 　　虽然老板让人家二叔打侄子，但是全厂人都没说什么。 　　归根结底，哪怕酒厂已经全球知名，也还带着浓厚的乡镇企业特色，里面的工人相当一部分都是关系户。 　　对这些人，你要是用纪律约束他们，效果是有，但是还真没这样能让人记得清。 　　而且整天强调纪律，或者说违反了罚款啥的，搞的多了人们还会烦。 　　还不如直接简单粗暴点，拉个典型例子出来——等过段时间找个借口，给这家伙提点级别工资啥的，补偿一下就是。 　　而这样的简单粗暴，在厂里那些从本村和临近村出来的人看来，这叫不见外，说明燕总还没把大伙儿当外人。 　　这点黄佩珊要想半天才理解，所以她才觉得老板办事有点‘出人意料’。 　　实际上效果好的很，挨揍的人也不会真的埋怨老板，没听他都说了，只嘀咕那会儿伤都没好还得挨揍，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其实就是觉得自己确实该挨揍，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事儿沙比了点。 　　…… 　　这边的工厂也没什么事儿，那些种植园燕长青都不着急去看，他处理完一些文件之类的事儿，就直奔海边去了，想先去看看自家养的虎鲸一家。 　　开着车到了小农场，现在小别墅已经盖好，接下来住着就更舒服了。 　　而且沙滩属于自家的区域，也做了隔离栅栏，还立了块牌子：海中有鲨鱼，请勿下海。 　　都是黄佩珊安排的，如果说虎鲸的话，怕人们觉得虎鲸不吃人。 　　可它们终究是自然界的掠食者，谁知道会不会脑子一抽给人来上一口？ 　　实际上燕长青不在的时候，黄佩珊安排人喂养，都是让人换了一艘大船，至少在浅水区不会轻易被虎鲸顶翻的。 　　而且也严格要求了只能往海里扔食物，禁止其他人接触它们。 　　所以这一家三口的生活还是不错的，肉眼可见的，小虎鲸又长了不少，看起来肥嘟嘟的，更可爱了。 　　燕长青扔着鱼下去，然后四下看了看，就操控着水流，把自己送到了小虎鲸的身边。 　　小虎鲸应该还记得燕长青的，从燕长青伸手，就主动伸着脑袋到了船边。 　　现在燕长青到了水里，它就开始凑过来，大脑袋一点一点地往燕长青身边凑。 　　燕长青嘿嘿一乐，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摆摆手，接着带头朝着远处游去。 　　小虎鲸立刻嘤嘤嘤地跟了上去，大概是明白这是要和自己玩耍。 　　等到了深一点的海域，燕长青就先示范了一个鱼跃动作，接着转头。 　　果不其然，小虎鲸很熟练地跟着跃出了海面——本来这就是虎鲸们经常做的一个动作。 　　接着燕长青继续鱼跃，每次都还吆喝一声。 　　他是想试试，如果能让小虎鲸记住的话，将来自己就可以直接示意小家伙给自己摆姿势拍照了。 　　别觉得这个没用，他有个技能驯兽，可以看熟练度的。 　　平时不管是家里的猫狗……主要是狗，猫不太行，那些家伙们太野了，在厂里自由自在惯了，不太给自己这个老板面子。 　　还是狗好，平时都很听指挥。 　　当然最听指挥的是白骆驼，燕长青现在已经能指挥它叼飞盘了，不过比不上狗还能直接接飞盘，它只会从地上捡起来叼回来。 　　燕长青的计划，就是先把小虎鲸也培养的能叼东西回来就行。 　　当然，主要是培养小虎鲸的同时，他能继续练习各种各样的技能。 　　尽管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练技能，哪怕是沙漠，只要给他一盆水都不耽误，照样会涨熟练度。 　　但是，他就是喜欢水，觉得海里更舒服点。 第358章 老冯的道歉 　　燕长青到了澳洲，小徐总和小王总听说了没多久，也跟着跑了过来。 　　其实王家的生意，主要是做前苏那边的，王大江是比较早一批的去前苏做生意的，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 　　但是奈何前苏现在不争气，生意做到现在也是瓶颈了，想做更大，那就得涉及到某些不适合私人做的生意了。 　　如果没有选择的话，王大江肯定会考虑，他在那边可不是只有西多罗夫一条线，能做的生意挺多的。 　　只是如今不同以前了，家里有了些家底，两个儿子老大走的是编制路，小儿子现在结婚在即，他考虑到以后，开始求稳，求个长久了。 　　要说稳，那就是买土地。 　　要说长久，还是买土地。 　　毕竟买到了土地，以后只要子孙后代稳步经营，相对其他生意来说，已经算稳了。 　　也许还有其他考虑，不过这就不是燕长青考虑的了，反正王宋峰来的时候，可是比徐一博能拿主见的多，这次他来就是准备来花钱的。 　　当然花钱的事儿不着急，三人凑一起先在海边小别墅玩几天，没事打个猎游个海，日子逍遥的不行。 　　玩了两天，燕长青接到了一个比较意外的电话，是江城老冯打来的。 　　…… 　　老冯是道歉的。 　　他和燕长青认识的很早，这人除了嘴上没德，其他方面确实值得一交，所以燕长青一直当他是朋友，从一开始就给他送酒喝，平时也没断过。 　　然后老冯干了一件他现在自己都觉得有些没法说的事儿。 　　他家里老爷子有个老战友，过命的交情。 　　老冯小的时候，这位大爷那时候身体还好，没事还扛着点土特产来他们家，虽然就是些大米红薯白菜之类的，但是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头和他家老爷子，但是老辈人只讲交情，讲情义，不讲礼物贵重。 　　毕竟他们的过命交情，那是真的枪林弹雨里‘过命’的。 　　不过近些年，老头来的越来越少了——以前受过伤，能扛得住的时候，看起来身体一直挺硬朗的，可是到了扛不住的那会儿，说不行就不行了。 　　老冯那会儿刚好喝燕长青的酒，感觉效果不错，就私下里给老头送了些。 　　虽然老头因为伤患早就退了，家里过的……在别人看来也不咋如意，反正是不如老冯他们这些家庭。 　　但是老冯这人吧，他要是那种逢高踩低的人，也喝不到燕长青的酒。 　　老冯对老头很了解，知道他有点倔，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受伤，别人不让他上战场就早早的退了下去，也不会这么多年，虽然那么多战友都有来往，但是从来不求人办事，宁愿过清贫日子。 　　所以老冯是把酒灌到本地产的一种石花酒的瓶里送去的，他知道老头因为早年伤患问题，基本靠酒为生了，早上起来不喝两口腿脚都是僵的，晚上不喝两口根本睡不好。 　　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老头喝酒是属于饮鸩止渴，但是他不喝酒身上疼，没办法。 　　这种情况，一旦有一天酒不能再麻痹自己的身体，那估计一切就结束了。 　　老冯知道他情况，心说自己要送的酒是天才儿童搞出来的，自己都能感觉好，说不定对老头也能好点，才把酒送去的。 　　事实也是如此，一开始燕长青送的酒效果还没那么明显的，但是他技能一直提升的，效果逐渐就明显起来。 　　逐渐的，老头又能扛着红薯坐班车来看老战友了，这是大好事儿，所有人都挺开心的。 　　然后就闹了个乌龙。 　　前几天，老头的酒没了，他居然也睡的挺香甜的。 　　很多年了，老头不喝酒是睡不着的，已经成了习惯，这天刚好没了，心说熬一夜好了，大冷天的，电热毯开热点凑合一宿再说。 　　结果一觉睡到了天明。 　　关键是早上起来，居然不喝酒腿脚也挺好的，出奇的好！ 　　老头心说坏了，问题大了！ 　　这么多年来，他都靠酒才能过日子，今天这么好，看来准备的盒子是要用上了。 　　老头挺平静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替以前那些没走到现在的人过的，都是赚来的，现在要去和大伙儿团聚了，感觉也不错。 　　先把儿女们叫来说一声，再挨个给老战友们打了个电话告别。 　　然后电话就到了老冯家，冯家老爷子就赶紧喊上一家大大小小的，要求全家一起去。 　　老冯当时也没想别的，毕竟老头年龄比他家老爷子还大几岁的。直到到了老头家里，看着红光满面的老头在安排后事儿，他总感觉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呢？ 　　嗯，这老头中气十足的，不太像要不行了啊？ 　　然后他就问老头的儿子：“老爷子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说自己肯定要躺在家里的床上走，说啥都不去，我们也没办法他。”老头儿子比老冯还大点的，说着话眼圈都是红的。“这么多年了，他身上有毛病，有时候脾气急躁了点，我们都理解，也都听他的。平时让他去体检都不去，可这次……” 　　老冯一狠心：“你把你儿子媳妇孙子喊来，让他们都去跪门口，他不去医院检查都不许起来。” 　　…… 　　然后就发现了，这是个乌龙事件。 　　医院还给他们说了个喜讯，说老头身体现在状况良好，现在医学技术也发达了，他身体里的弹片可以考虑做手术取出来了。 　　大伙儿听了高兴之余，都开始觉得惊奇起来。 　　早几年老头不能扛着包送红薯的时候，做过一次体检的，那会儿身体已经被伤患和酒精熬坏了。 　　所以这些年他连体检也不去，就是等着和早走的战友团聚的，谁能想到，这还越活越好了？ 　　然后就找原因，找来找去的，就找到了酒上面。 　　因为医生也知道老头的情况，还说他这几年没大小毛病，是因为把酒戒了。 　　…… 　　总之现在冯一贵给燕长青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件事儿。 　　因为当时不止是冯家老小都来了，老头那些还能走动的战友家里，包括不能走动的人也派了子孙过来。 　　反正就是人特别多，什么人都有，现在都知道了，老冯给的酒有奇效。 　　尽管老冯已经再三强调，这是别人搞的特殊酒，只给自己的，不要说出去。 　　但是在场的人，老人孩子女人都有，估计是不大能瞒得住的。 　　老冯现在就是觉得很对不住燕长青，他私下里把自己的那份酒，送给别人就算了，还闹出这事儿来，现在只想弥补。 　　因为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燕长青的酒效果太好，所以只闷头享好处，哪怕是家人，他也知道带酒回去，不会特意介绍酒如何如何好。 　　十多年的交情了，老冯现在除了认错，并且保证如果有后续什么事情，他肯定要尽力消除影响，别的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反正就是道歉认错，愿打愿骂他做好了准备。 　　燕长青考虑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没大事儿。 　　听老冯说的，这些知道的人，都算是老头战友或者家属，问题应该没老冯想的那么大。 　　再说他现在都搞出‘私酿’，又是抽奖又是网站拍卖的，就算知道效果好的人多点，也不算什么。 　　所以他也没说啥，至于老冯说要把江城酒厂的股份退回来之类的，他更是不会答应。 　　自己当初送酒的时候，就想过这种后果，如果怕这怕那的，他压根就不会到处送，也不会和祝晓斌的学校合作，更不会直接把‘私酿’拿出来。 　　…… 　　这个电话打的有点久，所以挂了电话，燕长青又把这事儿给徐一博王宋峰说了一下。 　　然后徐一博很惭愧地说道：“其实，我爸也有私下给别人的。也是换了瓶子的，说从国外弄来的养生酒……” 　　这是难免的，人活在世上，总有些人，你没法看着他们离开。 　　燕长青表示理解，这俩就更不好意思了。 　　王宋峰倒是没这么干，他对自家亲戚有感情的不多，早些年他爸跑外边经常一走好些天，那时候信息不畅通，也没电话可以天天打，人一出门，能不能再回来的消息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当时他妈带着俩孩子吃了不少苦，就是因为亲戚们关系比较复杂…… 　　倒是也挺好，现在有了好东西，不担心还得给别人分。 　　所以他能站在局外发表对这件事的看法：“我估计你说的那个冯总，交待其他人不要乱说，那些人估计还真不会说出去，你那网站现在不是搞的有拍卖吗？搞不好下次就要抬价了！” 　　…… 　　小王总的预测准了！ 　　老冯的电话过去没几天，又一次网站‘私酿’拍卖的时候，那个价格忽然就有些吓人了。 　　原本一直在十万元左右一箱的价格，已经是一般人不敢想的了，今天倒好，拍卖价格直接就过了十万，接着就有人出到了十五万，最终成交是十八万多点。 　　一箱才六瓶，一瓶三万的价格，在大多数人看来，简直是离了大谱了！ 　　然后消息传来，燕长青就笑了：“王总厉害了，预测的挺准。估计老冯说的话那些人都听了。确实都不乱说，但是都去准备钱了，豁出去倾家荡产也得给家里老爷子准备上……” 　　王宋峰跟着说道：“这还只是开始，估计马上你就要风口浪尖了，燕总你准备好了吗？” 　　燕长青自信的很：“小事儿！” 　　徐一博则是在一旁撇嘴：“我们送的肯定不会有这事儿。就没这么复杂的关系，都是长辈。像你说的他们那些家庭，老爷子在不在问题就大了，那可不是一点钱的事儿。” 　　燕长青和王宋峰笑笑，没再说这个话题。 　　小徐总到底是大学生嘛，看问题比较深刻，不像他们俩，文化不高，不考虑恁多事儿。 　　燕长青转移话题：“这里可是有特殊服务项目的，合法的，我先来的是主人，你俩算客人，要不请你们俩去潇洒一趟？这都快结婚了，机会不多了啊！” 　　澳洲的特殊服务除了南部一个州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合法的。 　　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属于北部。 　　国内这些特殊服务是属于严打的，虽然近些年也挺多，一直没狠抓，那是现在顾不上这些，迟早要严抓的。 　　这里就不一样，光明正大的。 　　徐一博和王宋峰一起撇嘴：“得了吧，你自己今天自己培养一个前苏的新明星，明天一个岛国的大歌星，到我们就只能花钱请我们了……” 　　燕长青奇怪：“我怎么就像你说的那样了，我是正经人……” 　　“算了吧！”徐一博直翻白眼。“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啊？前苏那个就不说了，岛国的那个，你真以为你们整天出门都没人看见是吧？” 　　“对。”王宋峰补充。“别人最多当是花边新闻，我们可不会。你以前在前苏岛国才待几天，现在你待几天？要说没猫腻，我把头割了给你当球踢！” 　　燕长青呵呵一笑：“我们是交流艺术的，你俩不懂。” 　　只要我不承认，那就没这事儿。 　　也真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名人呢！ 　　其实前苏那边的新闻更多点，毕竟一个新人，忽然和天上掉馅饼似的，出了一张大艺术家燕作词作曲的专辑，肯定不少人猜测。 　　但是没实证，燕长青去前苏在的地方是西多罗夫安排的，就连他们出去游玩，虽然保镖不在明面上跟着，暗地里也不会少，至少不会给人发布新闻的实证。 　　就算有人真的有实证，也发不出来，当西多罗夫是摆设啊！ 　　岛国那边就不行，一来在的地方是东京附近，二来当事俩人都是热度非常高的，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有无数人去追根求底。 　　至于说年龄问题，在岛国那地方，什么事儿都不新鲜，反正在娱乐记者们看来肯定不是事儿。 　　一个是国民女神，一个世界知名天才音乐家企业家……随便擦出点火花都能成大新闻的。 　　而徐一博和王宋峰能确定是因为对燕长青了解，毕竟某人很早就打算要多找几个老婆的。 　　再说那可是岛国的女神级歌手，无数人的梦中情人，年龄大点算个啥，如果真要说点啥的话，那就是：恨不能取而代之！ 　　本来燕长青不说，他们也不会故意提这些事儿，都不是大事儿，艺术家嘛，要理解。 　　再说提了除了让自己羡慕羡慕还能咋着？ 　　谁让他自己非得提的，还打算请自己俩人去潇洒，呸！ 　　自己是差那点钱的人吗？差的那种档次的人…… 第359章 声名大振 　　几天之后，周佳玲向老板汇报，事情现在闹的有点大了。 　　一直以来，私酿酒的拍卖就是个焦点问题，在很多地方还在搞扶贫的时候，有人把酒卖到了十多万，看不顺眼的人相当多。 　　在这次拍卖价格再创新高之后，刚回落没几天的热度，再次上来了。 　　特别是网络上，各种评论不计其数，坏评远比好评多，甚至开始上升到，因为燕长青现在是大艺术家了，所以飘了，开始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圈钱了。 　　燕长青还没说什么，徐一博就先急了：“这样继续闹下去，恐怕事情不太妙啊！” 　　王宋峰也觉得不太好，俗话说的好，出头的椽子先烂。 　　现在燕总被这么多人说，可别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燕长青靠在沙发上，手摸着旁边的浴缸，里面几条小鱼正不住翻腾着，把水都搅的像被煮沸了似的：“我都不担心，你们着急个啥……” 　　还没等他说完，旁边刚安装的电话就响了，黄佩珊的电话：“燕总，市场上陈总找你。” 　　燕长青答应一声，给陈有亮拨了过去。 　　陈有亮开门见山：“拍卖酒的事儿先停停吧！” 　　“咋了这是？”燕长青诧异。 　　“舆论不好，弄它干啥。”陈有亮利索的很。“也不差那几个钱，现在网站的名声已经出来了，广告效果已经有了，停了也不影响啥。” 　　“那也行。”燕长青也挺利索的。 　　…… 　　然后挂了电话，开电脑，上网，接着在华语个人主页上发布了新消息。 　　配图是一张骑鲸的照片，有点模糊，不过大致还是能看清，人在虎鲸背上坐着。背景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如同水洗过的碧蓝的天空上，丝丝缕缕的白云轻轻飘荡着。 　　文字：酒是好的，货真价实，绝对不贵！以后不光明正大的拍卖了，偷偷拍卖，什么时候拍卖等消息。 　　突出一个坚决不认可现在的那些负面评论。 　　不过到了这里，下边的评论大部分就是好评了。 　　一部分是脑残粉，不管喝不喝酒的，反正觉得就凭燕长青亲手酿造几个字，就值这么多钱。 　　另一部分大概是受益者，在下边的留言都是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偷偷拍卖，给个准确时间？ 　　徐一博比燕长青还认真地看完了那些评论，然后感慨：“估计现在这些人手里还有存货，等没了就该催了！” 　　王宋峰则是不解：“为什么要这么搞？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干的，就卖普通酒都可以的……” 　　燕长青一脸无所谓：“闲着没事，瞎折腾啊！” 　　其实也不是瞎折腾，他觉得自己是有计划的，都是长远计划。 　　既然比较长远，那半途遇到点什么小坎坷，也完全在意料之中，慢慢来不着急。 　　…… 　　但是紧接着，一个比较知名的杂志上，刊登了一篇文章。 　　《关于步步高酒：一个医生的发现！》 　　文章是南方一家大报纸上刊登出来的，写的内容就是标题上说的，一个医生发现的问题。 　　这个医生是个专门搞酒瘾戒断的，他手底下的病人，全是俗话说的那种‘酒蒙子’。 　　还都是老酒蒙子，因为年轻的还能喝，年龄大的身体喝坏了，可是还想喝，越喝越坏，大部分都是家里人带着来搞戒断的。 　　然后这个医生发现了，最近他有几个病人，身体状况好转的有点快。 　　一开始他以为是戒断有新效果了，本来嘛，如果这些人靠着毅力戒掉酒的话，最开始会有一段不适应期，过后通过调理，身体会稍微恢复的。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酒蒙子行事，有那么一部分，是不怎么讲究的。 　　就有个人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跑来说你这医生就是糊弄人的，我现在照样喝，刚才又喝了怎么着，我这不是一点事没有…… 　　你为了显示你的治疗效果好，上次给我家里说我现在没喝了，你就是想让我儿女们多给你点钱是不是…… 　　这个医生还是挺知名的，也很注重自己的名声，当时就不乐意了，先是通知家属，然后隔天又拉着病人换了家医院，自己出钱让他去体检，让病人对比前后的体检报告单。 　　病人家属看到对比，再次相信是真的戒断了，高兴的和傻子似的。 　　但是酒蒙子本人却真的蒙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这样就算了，可是这个医生比较知名嘛，病人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那种，他也怕自己搞错了，坏了自己名声，所以就开始注意观察，甚至还不定时的搞个上门问诊。 　　一段时间之后，他确实碰到了几个明明还在喝酒，可是体检上偏偏显示的是，病人像是戒酒一段时间身体逐渐恢复健康……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啥？ 　　其实也简单，问题就是这些人家里条件好，喝酒只喝好酒，以前什么好酒都喝，现在只喝最贵的步步高。 　　这个医生发现问题之后，就直接对病人明说了，说你现在是没戒，但是现在问题好像是出在酒上：你喝的这酒，它不一定是酒。 　　同样喝了会醉，到嘴里是酒味，它凭啥不是酒？ 　　因为它不害人！ 　　当然这个结论还很早，身为一个名医，最基本的要求，是实事求是，孤证不举，必须多跟踪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然后又一段时间之后，医生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是搞不明白的。 　　身为一个医生，他倒不是求出名还是啥的，纯粹是想搞明白，这种酒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没有酒应该有的负面效果？ 　　如果只是没有负面效果，那肯定是大好事儿。 　　但是怕的是，是不是负面效果潜伏起来了，以后会积累的更严重，这才是大问题。 　　想一想一种在全国都卖的很火的酒，居然存在这样的问题，只是想想，就觉得很吓人。 　　所以他就在征求了一部分病人的同意之后，整理了自己的病人病例，然后找到报纸，想让报纸把这件事报道出来。 　　也不能说这医生是没事找事，当医生的，如果想当个好医生，有些时候，就是得多管闲事点。 　　正好最近私酿酒的热度再上新台阶，搞的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报纸一看病历什么都有，再让人去调查一下，确定了病历真实性之后，二话不说就把篇文章刊登出来了。 　　文章本身也没说酒好不好，只是把事实摆了出来，把病历放出来一部分，实事求是，不夸张，不虚言，不哗众取宠。 　　就是很认真的当做一种学术来讨论这个问题，说很想知道，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 　　…… 　　因为燕长青的名声，以及步步高酒厂的知名度，还有一些贡献什么的，总之，一般报纸上很难看到步步高酒的负面评论的，连质疑的也没多少。 　　至于说价格比其他酒高，巧了也是，因为前一段酒行业的整顿，一部分酒厂开始搞起了降价抢市场，另一部分酒厂则是走了燕长青知道的历史上的老路，用提价来证明对自己的酒品质的信心。 　　所以现在步步高酒虽然是高，但是后边的价格有些差距，但是也没那么大。 　　现在突然一篇文章，虽然看起来是摆事实讲道理，可是人们看过去，总觉得不大对。 　　然后文章就成了热门，接着还有其他媒体开始转载评论等等。 　　一时之间步步高酒究竟是不是酒这个问题的热度，都快堪比未来的二零一二大灭绝了——很多人‘预言’的世纪末人类大灭绝没发生，接下来自然是该二零一二大灾难了，反正大灭绝挺忙的，今年不到明年不来，肯定是在等大后年。 　　…… 　　周佳玲都不在国内待了，她直接跑来了澳洲，和黄总一起搞土地收购。 　　反正国内的事情已经走上正轨，开连锁酒店的事儿已经有了固定的实施方案，她的几个助理已经能接手大部分事物，她可以清闲点了。 　　主要是在国内最近步步高的热度太高，别人找不到燕长青，找陈总问也是一问三不知，有不少人就拐弯抹角了的找到了她。 　　挺烦的。 　　但是找不到燕长青的人，可以找到他的个人主页。 　　很快燕长青所有发的那些内容下边，都开始涌现出了无数各种各样的问题。 　　王宋峰都快忍不住了：“燕总，这么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我自己掌握的酿造方法，能出个什么事儿？”燕长青依然老神在在。“放心！” 　　…… 　　没一个人能放心。 　　别墅的电话网络都是费了老大劲儿才弄好的，比盖别墅用的时间都久。 　　因为地广人稀嘛，这个小农场的位置又太偏僻。 　　现在倒好，那个电话就没停过，包括爸妈姑父二叔等人在内，不少人都打电话过来，问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毕竟以前你只是价格高，很多人最多会来几句酸话，别的也没啥办法。 　　现在倒好，出了问题。 　　尽管猛一看问题是好的，酒没坏处，但是细想，就会觉得事情变得复杂了。 　　…… 　　燕长青只能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再次发了一个图。 　　这次是家里水库上的。 　　家里下大雪了，周佳玲走之前又去看了看方便面厂，顺便到酒厂看了看，又顺便拍了几张照片带过来给老板。 　　水库并没有结冰，不过岸上一层厚厚的白雪，让水库看起来更漂亮了许多。 　　配文字：酒厂还没我唱歌挣钱多，我犯得着造假吗？就是真酒，不解释。 　　…… 　　这句话直接被报纸引用了半句。 　　燕长青发布最新消息称：我犯得着造假吗？ 　　很多人于是看完了报纸再过来评论。 　　“好歹来个解释啊！” 　　“好，就不该解释。这才是我心里的燕总，威武霸气，举世无敌！” 　　“没错，支持燕总，燕总什么时候搞拍卖啊，私酿断粮了，再来点啊！” 　　“燕总的回复真是人间真实，太打击人了！” 　　“震惊，国内白酒行业的龙头老大亲口说，造酒不如唱歌……” 　　评论里千奇百怪，但是这段时间里，王徐二人已经和燕总一样淡定了。 　　谁还能不让别人说呢？ 　　甚至俩人看完了之后，就告辞了，准备去别处花点钱。 　　为什么不带燕长青，很明显，现在这位在网上和国内的人搞互动挺热闹的，不用喊他了。 　　…… 　　如果说个人主页上的人还只是开玩笑，其他媒体上的，那可就不是开玩笑了。 　　“难道燕总真的掌握了一种完全对身体无害的白酒吗” 　　“白酒行业大地震？天才艺术家，企业家，掌握了一种新的酿酒方法……” 　　“他的酒真的完全无害？让我们来采访一些酒厂的忠实客户吧！” 　　“新世纪最新发现，有一种酒，完全无害，这是一种新酒，还是其他？” 　　“如果一种酒完全无害，不喝酒的你会选择喝酒吗？” 　　…… 　　而在桃树乡里，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大小小的记者们，像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抓到人就问：“你知道燕总酒厂的酒吗？他是不是用了什么不一般的原料？是不是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暂时压下了酒的危害……” 　　通常一般人会只问前两句。 　　有些二傻子想找大新闻，故意问的惊悚点，希望被采访的人能多联想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想找大新闻的，立刻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少人都靠着酒厂吃饭的，来了个砸饭碗的，还让他们活着回去，就说明现在桃树乡不但物质文明建设上去了，精神文明也卓有成效，大家现在的法律意都识提高了。 　　…… 　　国内闹的风风火火的，这些新闻逐渐就传到了国外。 　　相对来说，国外的媒体可就离谱多了，为了新闻没什么不敢说的。 　　一听是牵涉到燕长青的大新闻，立刻无数媒体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瞬间就冲了上去，把已经很热的热度，再次炒了起来。 　　什么‘大艺术家发明了一种无害的酒类’‘大艺术家发明了一种新的饮品，它并不是酒……’之类的新闻标题是中规中矩的，离谱的就多了去了。 　　反正一时之间，燕长青声名大振。 第360章 等待 　　对于各种媒体上的评论，燕长青并不放在心上，他就只做了一件事，给老万打电话，让他注意一下酒厂的安保工作。 　　因为大多数评论的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想而知，很多压根就是看热闹凑热闹的，大部分就不是他的客户。 　　所以他才会在个人主页上说，以后会偷偷拍卖——你不能因为看热闹的瞎喊几嗓子，去惩罚那些真正的有需求的客户。 　　从开始办酒厂，他一直坚持一件事，只赚有钱人的钱。 　　想想就知道，十多万一箱酒的，有多少人喝得起？ 　　他真正关注的是，属于他的目标客户群体，这些人会起什么心思，才是他需要注意的。 　　有句话说得好，除了生死无大事。 　　关系到自己生死的时候，能够谈笑面对的人，并不多。 　　事实上他上辈子就听说过，很多富豪们为了多享受几天人生，在搞生命研究。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种东西，有了神奇的效果，可想而知，恐怕免不了会有动歪心思的人。 　　不过现在，还没那么快，人们现在只是在热闹，估计有些人会开始搞研究试验啥的，等研究结果出来，到时候才是真的热闹。 　　实话说他挺期待的，因为接下来的热闹过去，那他大概就……那个成语接龙怎么说的？ 　　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 　　想着这些的时候，燕长青正看着新送来的鱼缸。 　　原本小别墅里只有一个小鱼缸，燕长青是不爱养鱼的，他连喂都懒得喂，小鱼又没啥意思，毕竟海里有更大的鱼。 　　不过前一段时间，王徐俩人在的时候，他还是给鱼缸里放了几条鱼。 　　这样他平时练技能就不会显得突兀了，就算有人在看着，最多觉得那些鱼有时候举动怪异了点，压根不知道可怜的鱼也是因为身不由己。 　　受此启发，燕长青干脆多弄了个鱼缸，假装自己是个养鱼爱好者，也方便自己随时随地都能练技能。 　　还别说，效果挺好的，既不显得突兀，又方便了自己。 　　…… 　　就在燕长青没事海里喂大鱼，家里养小鱼的时候，在美丽国一个报纸上，又一篇新的文章出炉了。 　　这次说的是胜利伏特加。 　　酿造伏特加的技能升级没那么快，还没到三级。 　　主要是精力没放在那上面，二级的伏特加技能就足够了，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做的，优势在我。 　　现在就是一家研究所，发布了自己的研究报告，文章通过各种数据，以及试验证明，胜利伏特加有害的负面效果，要比其他酒类小的多，甚至有一部分酒的危害性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是指正常饮用，有人非要拿这个当水喝，一天天泡酒缸里，那也没办法。 　　这个研究的结果，瞬间就引的胜利伏特加在国际市场的受欢迎程度更上一层楼，甚至引起了一股抢购潮。 　　燕长青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因为现在国际市场上的胜利伏特加，有些是老家酒厂酿造的，更多的则是前苏那边酿造的。 　　前苏那边的出产，肯定不如老家酒厂的，这很正常。 　　如果只是引起抢购也不算什么，但是很多人看到这篇文章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倒是证实了，之前的白酒争论结果，酒就是没有负面效果。 　　很快不少人都开始确信，“燕长青掌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酿酒方法，可以酿造出对人完全无害的酒类，甚至是对人身体有益的。” 　　…… 　　只不过国外的声音刚出没多久，华国内的媒体倒是爆出了不少新料。 　　这些新料就不是研究出来的了，纯粹靠的是老酒客们的亲身体会。 　　大多数媒体报道的时候，是不需要真的拿着实验报告出来的，否则的话，那做媒体也太难了点，他们只搞采访。 　　被采访的也不是喝步步高的，因为人少，而且喝得起那么贵的酒的人，大多不乐意接受采访，特别是有些还不是花自己的钱喝的，不方便对着镜头说自己平时喝的都是千把元的酒，有的工资还不到这个数的。 　　好日子系列酒在市场上的时间更久，从八年前第一次上央视，连着当几届标王，早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名酒，关键价格还不算贵，喝的人挺多的。 　　喝酒的人只讲口感，就算有些名酒炒作的再厉害，但是有些人平时自酌几杯，肯定只选自己喜欢的。 　　好日子就挺受欢迎的，想采访的话，也比较容易找到人。 　　很多人被采访的时候，都是先迟疑——因为有些压根不知道舆论这么热，很正常，有些人压根就不关注这些。 　　然后就是赞扬，喝过的都说这酒不错。 　　口感好，喝了不头疼等等，至于说对身体是好是坏，大多数人说不出来的，还有少数人，说喝了这个不胃疼——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平时应酬多的，喝酒会胃疼还得喝。 　　还有更少一部人表示，用这个酒泡出来的药酒，效果特别好。 　　到这时候，基本就不用等什么研究报告出来了，事实证明，步步高酒厂出的酒，的确是特殊的。 　　…… 　　然后就出个点小问题。 　　酒厂老万看着一群保安人员押着几个人去镇上所里，有些头大。 　　他当初接到燕长青的电话，一点都不意外，实际上都不用燕长青说，从新闻热度上升后，他早就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酒厂的安保力量还是挺强的，从当初第一批退伍人员进来，到现在随着人员越来越多，以至于保安都太多了，只能安排一部分进酒厂工作。 　　最近从酒厂热度突然升高，酒厂周围就多了些来历不明的人。 　　很多人觉得桃树乡现在有很多外来人口，酒厂都有几万工人，混进来几个外人不会显眼。 　　实际上那些觉得自己不显眼的人，个个都是显眼包。 　　这些人刚一露面，就被安保人员们发现了。 　　安保人员常年在附近巡逻，就算不可能叫出大多数人的名字，但是脸熟是肯定的，来了个生面孔，能不引人注目吗？ 　　更何况附近村里的八卦队无穷无尽。 　　燕长青的老妈带着她的八卦队去搞古装了，但是农村里，八卦队成员会少吗？ 　　现在又没农活可做，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都是些天天吃饱了没事干的人。 　　为了给这些人找事干，村里的那些在外边的人可没少想办法。 　　什么老年活动室，棋牌屋，打麦场变成了健身小公园等等。 　　这些依然到处溜达的闲人们，就是酒厂的编外安保人员，而且一些老头老太太们，不但保留着农村人到处打招呼的习惯，还好奇，见到陌生人甚至直接问：“恁来弄啥哩？” 　　俺来弄啥哩？ 　　俺是想来瞅瞅恁这酒厂有啥秘方滴……可这不能说啊？ 　　不少人直接就被问懵了。 　　然后就被请到了酒厂来。 　　…… 　　老万最近已经‘接待’了不少类似被村民们‘见义勇为’举报的人。 　　一个老头喊一嗓子，瞬间一群老头来，那些想来搞秘方的人，大多数还没做好直接拳打敬老院的准备，接着就被安保人员给请来了。 　　实际上也没啥证据，有不少都是有找好的理由的，比如说来找工作的，来应聘的，想来附近小市场看看做小生意的等等。 　　但是这几天是敏感时间，老万也没时间仔细分辨，只能让人把他们送到所里去，让王所帮着查一下，这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有被误会的，不过酒厂不缺酒的，遇到误会的，直接送箱酒意思意思就行，再道个歉就是。 　　遇到不是误会的，大多也没什么办法。 　　就算知道这些人是来踩点的也没办法，只是来转转又不违法。 　　倒是派出所还赚了个白捡来的功劳，有个家伙以前有前科，被诈了几下，又说出来点新近犯的事儿，包括这次是某个酒厂派来，想打探秘密配方的。 　　除了这个，其他人没前科的，或者有前科但是没上网的，那就没办法，只能让人走。 　　派出所联网也是没两年的事儿，桃树乡这里是比较早的，目前也就是把户籍输入进去，只有存储功能，不联网，还不具备查询功能。 　　所以只能靠诈，能诈出来是意外，诈不出来也正常。 　　…… 　　不过这还不算是麻烦，麻烦的是那些直接进酒厂偷盗的。 　　想进酒库偷点原浆酒的，有弄点酒糟的…… 　　偷原浆酒的自然没办法得逞，那是酒厂最值钱的地方，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的。 　　至于偷酒糟的…… 　　一个保安队长都没忍住吐槽：“这种人的脑子也就这样了，打一顿扔出去算了，犯不着送派出所，开车送过去还费油呢！” 　　大伙儿都是笑。 　　因为酒糟一直都在往外边运，只要一打听就知道，附近的养殖场都从这里拉酒糟。 　　你随便找个养猪场，或者半路上拦着拉酒糟的人要点酒糟不行吗？非得要半夜三更来偷？ 　　这种事前连打听都懒得打听的没脑子的人，送派出所都不值当。 　　不过还得送，现在要讲文明，抓住贼了不能随便打一顿了事，大家要讲规矩。 　　…… 　　总之酒厂这些小麻烦是不断地，不过老万也没给燕总汇报。 　　不值得，都是小事儿，是他厂长的职责，没必要事事都汇报，燕总在外边多辛苦的，哪能把这些小事儿都拿去麻烦他。 　　…… 　　燕长青他除了给老万打了个电话，还给老冯和川省青省的几个酒厂都说了一下这事儿。 　　其实倒是不怕被偷点啥，酒厂能偷点啥？ 　　酒是往外卖的，其他的又没啥好保密的，最有价值的，应该是酒曲了，因为靠这个他们几个酒厂才能正常生产。 　　所以怕的是搞破坏，万一影响了生产，那可就影响大家赚钱了。 　　岛国那边也说了声，毕竟都是和自己有关的厂。 　　前苏那边就算了，西多罗夫的保安队伍……人家有飞机大炮的。 　　没有电影里零零七的主角运气，就不要想太多了。 　　…… 　　燕长青打完电话就不再管这些了，因为他是靠技能的，现在他也知道，自己的酒，一定有很多人都在化验分析研究。 　　他也好奇，很想知道，能不能通过科学手段，研究出来点啥东西来。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得先忙自己的葡萄酒厂。 　　他自己酿的酒，其实只有葡萄酒他喜欢喝。 　　而且葡萄酒的技能才二级没多久，还处于熟练度能增长的，现在他都是亲力亲为，争取早点把葡萄酒的技能也提到三级去。 　　当然，他也只需要负责酿酒，其他的事情，有人管。 　　两个助理现在都在这里，度假顺便帮自己管理一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如果只是酒厂的工作，那也称不上辛苦。 　　毕竟每天喝着自己酿的葡萄酒，每天都能感觉口感越来越好，也是一种幸福。 　　辛苦的是玛琳娜来了。 　　…… 　　这个小姑娘终于鼓足了勇气，在燕长青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在澳洲的房子里新安装上了电话，给了她号码的时候，她说自己很想他了，想来看一看他。 　　那就来吧！ 　　不过她在那边也不是说走就走的，还有很多事情，等她终于来了，燕长青正在酒厂忙碌呢！ 　　当然不能让她去酒厂，那是工作，直接安排别墅吧！ 　　至于黄佩珊嘀咕的，说他怕被酒厂里的那些工人看见玛琳娜，因为酒厂来的有还算是亲戚的人，看到了多半会给他老妈说。 　　燕长青才不怕，只是不想个麻烦而已。 　　其实倒也不是多辛苦，无非是开车来回跑而已。 　　问题是，接下来泉水也打了电话，说准备出新歌，想和他交流一下。 　　燕长青其实挺理解的，新歌交流啥的，多半是顺带的，主要还是别的。 　　就像以前他没肉吃的时候，那时候没钱，就只能先想办法挣钱，去卖艺什么的。 　　至于肉，那时候就只能想想。 　　等到有了钱，再想吃肉的时候，那就简单了，直接去买就行。 　　泉水小姐这个年龄，完全可以理解。 　　问题是咋安排？ 　　这时候有助理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黄佩珊表示，完全可以安排到山顶别墅去，她先去陪着。 　　因为自家还有娱乐公司，在欧美还是挺有点门路的。 　　泉水小姐一直都是在岛国发展，来了之后，黄佩珊可以负责安排一下，考虑帮她在欧美市场推广一下。 　　这个借口，还是挺完美的。 　　燕长青狠狠赞扬了一番小助理，然后就交给她去办了。 第361章 不涨价就要断人活路了 　　夕阳的红霞铺满了海面，一艘小船在海上飘来荡去，沉沉浮浮，优美的吟唱随着海风轻轻飘荡。 　　小虎鲸已经五六米长了，体型比这艘小船还要庞大，不过它只是好奇地在旁边游着，不时发出嘤嘤嘤的叫声，还把黑白相间的脑袋露出海面，想看看为什么，今天的晚餐还没有到。 　　突然一条鱼从小船中飞了出来，在空中带着一条漂亮的弧线，直接飞向了远方。 　　小虎鲸瞬间懂了，这是要做游戏是吗？ 　　把食物扔的远远的，想看我能不能在食物落到海里之前接住是吧！ 　　哈哈，太小看我了！ 　　小虎鲸瞬间一个摆尾，水花溅了一船，然后它飞一样地冲着食物扑了过去。 　　仗着身体庞大，小虎鲸的速度一点都不慢，那条鱼飞的挺高的，阳光下的鳞片还带着水渍，看起来波光粼粼的，在它的眼里就是最美味的食物，此刻它的眼里只有那条鱼，在刚冲到的瞬间，它张大了嘴巴，准确地接到了那条鱼。 　　很美味！ 　　吃的很舒服，可是才这么点，根本不够。 　　于是小虎鲸很快又晃晃悠悠地游了回来，在空中还来了一个鱼跃出海的姿势，再噗通一声落入海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激起的波浪一下把小船都摇晃了起来，让小船上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尖叫。 　　很快又一条鱼飞了出去，依然很远…… 　　小虎鲸才不怕远，它再次飞快地冲了过去，接上鱼，然后志得意满地游了回来。 　　又一条鱼飞出去了…… 　　…… 　　很久之后，小虎鲸都有些累了，不过它也吃饱了。 　　今天的食物虽然都扔的远了点，但是，难不倒我。 　　小虎鲸相当满意，其实它都不已经能叫小了，但是，在父母跟前，它就是小嘛！ 　　不过今天它很好奇，以前它接到鱼回来，都会奖励一条的，今天那个两脚兽朋友怎么还不露面，一直躲在船里干什么？ 　　幸好，它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他还带了一个新朋友过来的，那个朋友也很好，正趴在船舷上，对着海面用奇怪的语言冲自己打招呼呢！ 　　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不断地朝着海里冲过来，是想和我们一起在海里游泳的吧！ 　　不过好像老朋友不太乐意，一直她后面拉着她，每次她刚冲出船舷一点就被拉了回去，不让她下来…… 　　…… 　　许久过后，飘荡的小船安静了下来。 　　燕长青冲着小虎鲸打了个招呼，给了它一条鱼，然后转头看向玛丽娜：“你不试试来喂它吗？放心，我们现在很熟了，它现在已经知道我们是朋友了，很友善的。” 　　玛丽娜整理一下身上被海水浇湿的衣服，嘟囔道：“我没力气了，你替我扔两条鱼，我和它们打个招呼就行。” 　　她磨蹭了半天，才又趴到了船舷上，只把脑袋露出到船外挥舞着手：“小虎鲸小虎鲸，过来点，让我摸一下好不好……” 　　小虎鲸听不懂，但是它看得懂手势，很自觉地游了过来。 　　庞大的比小船还大的身躯轻轻从船舷边滑过，玛丽娜的手一碰即收，很是开心：“啊呀，我摸到虎鲸了！燕，你让它再来一次，给我们拍个照片……” 　　这个要求很简单。 　　吃饱喝足的小虎鲸现在懒洋洋地，就在小船边晃悠着，不停地打着转，随时都可以拍照。 　　等到照片拍完，燕长青就说道：“我们回去吧，你的衣服都湿了，回去换一下。” 　　“嗯！”玛丽娜点点头。“那我等改天再来和小虎鲸玩好了！” 　　…… 　　小船和虎鲸一家告别，来到了岸边。 　　玛丽娜刚想站起来，就被体贴的燕长青抱了起来：“划船累了吗？我抱你回去吧！” 　　玛丽娜相当开心，抬起头身长了脖子：“燕，你真是个体贴的人！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燕长青低头说了一句，然后送上了一个贴贴。 　　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和女孩的相处模式，她是习惯把爱放在嘴边的，以前的燕长青不习惯这样，现在都是被她带的。 　　不过习惯了之后感觉也挺好，在某些时候，互相喊着爱对方，能让生活变得更有激情。 　　…… 　　回到家里，燕长青亲自下厨准备晚餐，至于玛丽娜，划船太耗费体力，她早已经精疲力尽，换了衣服吹干了头发后就窝在沙发上小憩。 　　等到晚餐做好，两人坐在点上了蜡烛的餐桌旁，一起享用晚餐。 　　玛丽娜特别喜欢这种氛围。 　　安静的海边小别墅里，能听得到远处海浪的声音，还有归巢的海鸟的鸣叫，有时候还能听到远处虎鲸们的叫声。 　　但是这些声音，只会衬托的别墅里更加安静甜美。 　　吃过了晚餐，玛丽娜还有些依依不舍：“真想一直这样陪着你！” 　　“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燕长青低头贴了一下她。“等我忙完了，到时候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别处游玩几天。”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等你！” 　　“嗯！” 　　…… 　　第二天一大早，澳洲公司的经理赖丽斯来接上了玛丽娜，她们要去参加一个活动。 　　玛丽娜唱的是燕长青的歌，现在燕长青在这里比较火，她也借了东风，可以去一些活动上露一下脸。 　　对于事业刚起步的玛丽娜来说，这很重要。 　　但是燕长青很忙，只能很自责地让她和本地公司的总经理一起去，不能亲自陪她了。 　　…… 　　燕长青独自在家收拾了一阵儿，然后开上车，直奔自己那个有免费山的小农场。 　　这座免费送的山头一直没有名字，燕长青还没想好怎么起，不过山顶别墅里，现在已经住上了客人。 　　泉水小姐刚吃过早餐，桌子上的餐具都没收拾呢！ 　　看到燕长青回来还挺惊讶的，不过还是先按照习惯，小跑到门口迎接他进来后，帮他挂好衣服，然后倒上了茶水。 　　接下来没等她问，燕长青就很解释道：“昨天加了个班，把这两天的工作都做完了，以后几天都没不用去酒厂了。” 　　“那太好了！”泉水很开心地说道。“辛苦了！你吃早餐了吗？我帮你准备点早餐，你辛苦了，吃完早餐休息一下……” 　　“不用。”燕长青说道。“我来帮你收拾吧！” 　　“不了不了，我可以的。”泉水急忙制止了他，她还是比较传统的，怎么能让男人帮自己做这些事情呢！ 　　不过燕长青一向体贴，还是主动帮起她来。 　　…… 　　泉水小姐有早晨锻炼的习惯，不过在这里因为没什么锻炼器材，她应该没进行什么激烈锻炼，所以现在还穿着运动装，只是身前多了一件围裙。 　　宽大的白色背心显得她更可爱了点，衣服略显宽大了些，下边就是两条细长的大白腿。 　　其实她个头并不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但是身材比例太好，所以衬托的她腿比较长，毕竟是以前当过模特的人，这方面还是很有优势的。 　　燕长青有些心动，从背后过去搂住了她，开始帮她一起洗碗。 　　等到洗完，大概是太累，泉水已经有些累了，喘息都有些急促了些，她挣扎了一下：“黄小姐还在隔壁睡觉呢！” 　　“不用管她那个大懒虫，她还睡的正香呢！”燕长青从走进别墅就知道了。“她昨天是不是又玩到很晚才睡觉？” 　　“是呀……唔……不要……” 　　黄佩珊那个大懒虫，现在奉命休息，日子过得逍遥的很，什么事儿都推给周佳玲去管，自己就安心在这里好吃懒做，每天吃饱了就玩，玩累了就睡，哪像是一个跨国公司的老总，简直堕落的彻底。 　　不过燕长青开车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刚才还偷偷开门看了一眼，就很自觉地又去睡觉去了。 　　…… 　　中午吃饭的时候黄佩珊才起床，然后假装很惊讶地说道：“呀，老板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燕长青瞪了她一眼：“让你好好休息啊！” 　　黄佩珊嘿嘿一笑，那会儿起来看一眼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动静也瞒不过老板：“那正好老板你来了，公司很多事还等着我去处理呢！我吃点东西就走。” 　　然后毫不客气地大吃一顿，等来接她的保镖到来，就坐车跑了。 　　…… 　　泉水小姐是个有时候会害羞的人，就算没有人，她有时候因为惊讶发出声音的时候，也会习惯性地捂着自己的嘴。 　　有时候干脆扭着头看向一边，假装毫不在意。 　　不过通常这份矜持坚持不了多久。 　　两人世界还是很欢乐的。 　　不过这份快乐，没两天就被去而复返的黄佩珊打扰了。 　　黄佩珊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连周佳玲也跑了过来。 　　两个人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有需要燕长青签字的，还有些是一些邀请函。 　　…… 　　“这是国内白酒行业协会的邀请函，想要请你去参加一下下个月的行业会议。”周佳玲拿出一份邀请函。 　　“这是美丽国伏特加行业协会的……”黄佩珊接上另一份。 　　“来自岛国的……” 　　“这是英国的……” 　　…… 　　燕长青就乐：“这是都已经感受到了严重威胁了？开始招安我了？” 　　周佳玲点点头：“根据我们的推测，应该是。目前国内白酒行业还是比较稳定的，因为价格一直是最高的，对其他酒类是有些影响，但是因为我们的产量问题，影响不是很大。” 　　“但是对其他酒来说，我们的酒目前因为价格不是最高的，直接就影响到那些价格更高的知名品牌了。比如岛国那边，目前我们酒厂的门口等着要货的车辆已经排起了长队，而一部分比我们的酒价格更高的清酒，开始陷入了滞销状态。” 　　“有位伏特加行业协会的理事直接给我打了电话，他们认为提价对所有人都是好事。所以我们推测其他行业协会的邀请，大部分也都是要求我们提价的。” 　　黄佩珊还是很支持提价的：“我也觉得是好事儿，价格太低了，简直对不住咱们的辛苦。” 　　燕长青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说，如果不提价，恐怕有一部分人会因此铤而走险吧？” 　　黄佩珊无奈点头：“是啊！国际上的情况可就不像我们国内，你这是断人财路啊！幸好现在我们的酒产量低，否则别人就没活路了。” 　　断人财路那就是大问题了。 　　燕长青笑了笑：“其实正好，本来就该提价了。” 　　技能一直在进步的，价格当然也要进步。 　　说起产量，周佳玲立刻又拿出来了一份合作协议：“这是西多罗夫的助理发过来的，他们认为，我们的占比太少，想让你多拿点……” 　　“想加大产量啊！”燕长青哈哈一笑。“他打算再开个厂吗？” 　　周佳玲点点头：“是的。” 　　所以玛丽娜很早就说要来，但是她家里不太乐意她一个人跑来这么远，一直说一直来不了，可是忽然又能来了，还来的特别快。 　　西多罗夫还是很有礼貌的，想办事情先把人送到，然后再开口。 　　但是还别说，至少人家诚意还是有的。 　　燕长青一直一来都没和玛丽娜的家人见过面，俩人的关系还处于秘密状态，玛丽娜只能用旅游的借口糊弄家人，但是西多罗夫想找个借口把人送来就简单了。 　　想到玛丽娜小女孩的勇敢，燕长青点了点头：“那还行吧，这份文件先放这里，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直接谈谈就好了。” 　　周佳玲放下文件，指了指那些邀请函：“那这些呢？” 　　燕长青想了想：“我没时间去，你们也没空，那你们随便指派个人去就是了，毕竟都不去也不合适。” 　　黄佩珊点点头：“每个邀请都去吗？” 　　燕长青随口说道：“就当去度假了，你们手下那些人整天忙碌，总得给他们个休闲时间。” 　　两个助理点头答应，然后黄佩珊又问道：“那澳洲这边的呢？本地葡萄酒行业协会也有发来邀请函。” 　　“这是都为我一个人开的吗？”燕长青无奈道。“咱们现在才多大点产量啊？再说本地就这么点人，咱们也占不了多少市场……算了，这个我去好了。” 　　黄佩珊想了想：“老板，要不我去吧？” 　　燕长青看向了她。 　　黄佩珊立刻解释：“你去就不方便表现的斤斤计较了，我去就不一样。咱们这附近还有几个葡萄园在那些人手里，我这次趁机买下来……” 　　燕长青想想觉得也行，自己的形象必须要高大上的，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她们去办合适：“那也行，你去就你去。正好，我这两天有时间，准备带泉水一起去看虎鲸……” 　　在船上飘来荡去的，两个人的世界，也挺好意思的。 　　不知道害羞的泉水小姐在船上会有什么表现，挺期待的。 第362章 说话要有力度 　　夕阳的红霞铺满了海面，一艘小船在海上飘来荡去，沉沉浮浮，优美的吟唱随着海风轻轻飘荡。 　　小虎鲸懒洋洋地在小船周围游弋着，看着船上每天给自己送食物的家伙。 　　最近经常要游好远吃鱼，它感觉自己的捕猎技术都提高了，原本送到嘴边的食物，现在吃起来比自己去海里捕猎都累。 　　还好，吃饱之后，还可以玩一会儿游戏，要不然它都不想来吃现成的了。 　　随着晚霞越来越少，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小船晃晃悠悠地向着岸边飘去。 　　回到别墅，燕长青准备好晚餐，点上了蜡烛。 　　原来烛光晚餐并不是玛丽娜一个人喜欢的，所以她离开的这几天，蜡烛也没浪费，每天依然能派上用场。 　　喊醒了在沙发上小憩的泉水，两人愉快地吃起了晚餐。 　　泉水的新歌早就在燕长青的帮助下改好了，现在燕长青又帮她写了一首新歌，名字叫做《极乐净土》。 　　这首歌泉水非常喜欢，所以心情特别好，对燕长青的很多奇思妙想抗拒的也没那么厉害了，于是燕长青的心情也变得相当好。 　　晚餐是天妇罗，正宗的。 　　燕长青的厨艺不用说，比他们在东京时吃过的饭店里的厨师高了不知多少，而且这里的食材绝对是最好的，自家农场生产的，和他亲自下海打捞的，绝对是最新鲜的。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泉水逐渐就变成了燕长青的形状，说话也和他一样开始随意起来。 　　就像现在，泉水懒洋洋地吃着饭还有点犯愁：“我感觉自己都要吃胖了！” 　　燕长青让她放心：“没事，等吃过饭我们出去散散步，多活动活动就好。” 　　泉水吓了一跳：“还要啊？我快不行了……” 　　燕长青似笑非笑：“散步也不行吗？” 　　泉水脸一红，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不过燕长青还是挺体贴的，吃过饭看泉水不想出去散步，也没勉强她，而是和她一起蜷缩在沙发上，像以前的几个晚上一样，随意的聊着天。 　　直到泉水聊着聊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才把她抱进卧室放在了床上。 　　然后自己来到客厅，躺在了沙发上。 　　接着几个鱼缸里的水就开始升空，在空中变幻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团水变成了两团，接着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水人拿刀，另一个拿棍。 　　然后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当然，因为动作太快，两个水人经常会变的不伦不类的，不过很快就会恢复，看起来颇有点玄幻的感觉。 　　这是燕长青练习技能的方法之一，现在翻江倒海的技能范围已经达到了百米左右，精细控制程度也大大提升。 　　不过要做到同时控制两个水人做不同的动作，还想表演出打斗的场面，目前还不太行。 　　两个水人的动作慢了下来，接着就变成三个水人，准备开始三国大战。 　　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始，燕长青忽然听到了一些动静。 　　三团水瞬间分开，各自回到了鱼缸里面。 　　鱼缸里原本只留了一点水，那些可怜的小鱼都快窒息了，忽然发现生存环境大大改善，顿时开始欢快的游了起来。 　　不过燕长青没顾得上看它们，而是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了几步。 　　然后那些欢快的小鱼瞬间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水，又变成了只有鱼缸底的浅浅一层，这次甚至留下的水，都快露出它们的脊背了。 　　…… 　　几分钟前，两辆黑色的车悄悄地从海边开到别墅的不远处。 　　然后车上下来一群全副武装的人。 　　这些人下了车就默不作声，迅速行动，悄悄地朝着别墅靠了过去。 　　看他们的动作，相当的专业，有人在附近放哨，其他几个人交叉掩护着，逐渐到了别墅周围。 　　而后迅速分散，把别墅四面都包围了起来。 　　车库，前后门，窗口，每个地方都有人。 　　不过到达前门的两个人，忽然停住了脚步。 　　大门敞开着的。 　　里面的光亮很微弱，让他们有些迟疑。 　　不过，很快，他们就准备继续行动。 　　来执行任务的人很清楚，这里住着的是什么人，一个大音乐家，企业家。 　　根据他们了解到的情报，别墅的主人压根不喜欢雇佣保镖什么的，也就是说，这里是完全不设防的。 　　所以开着门什么的，只能证明别墅主人压根没什么安全防范意识。 　　而且四周虫鸣已久，在远处的观察哨也没发出信号，证明一切如常。 　　那就…… 　　突然，两个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水里。 　　不是觉得，就是。 　　这里怎么会有水，他们明明就在别墅的门口而已。 　　紧张之下，他们立刻就要用上自己的武器，然后发现，那些武器也不听指挥了…… 　　试图张口发出信号，可是一张嘴，只感觉到有水从口鼻中灌进来…… 　　溺水的感觉有多痛苦，他们瞬间就体会到了。 　　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他们训练有素的身体在这一刻，完全使不上力气，虽然还能挣扎，却仿佛是太空漫步一样。 　　然后两个人勉强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团水包裹着飞到了空中。 　　不但是他们，离他们最近的两个同伴，也被一团水包裹着，迅速飞到了他们身边，和他们成功汇合。 　　可惜这两位和他们一样，一样只能挣扎，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团水明明看起来并不多，可是却紧紧的包裹着他们，让他们只能垂死挣扎。 　　接着神奇的一幕不断出现。 　　不断有他们的同伴，被一团团水包裹着，送到了他们身边，最终他们来的时候多少人，除了远处观察哨上的人，其他人都汇合成功了。 　　…… 　　远处的观察哨浑身冰冷。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一幕。 　　在他看来，行动很顺利，同伴们虽然知道面对的只是一个不喜欢使用保镖，没什么安全意识的普通人，仍然表现出了应有的战术素养，一举一动，就像以往的每次行动一样…… 　　不，比以往的行动更谨慎。 　　因为这次的任务报酬很高，因为他们知道目标是什么人。 　　如果他们的行动一旦成功，接下来肯定会在世界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 　　但是他们也会赚够了养老金，马上就会分散到世界各地，过上富足悠闲的养老生活。 　　最后一次任务，当然要完美收工。 　　所以大家表现的远比以往任何一次任务都专业。 　　然而，就在观察哨稍微放松了一些，看到同伴们已经接近了别墅，接下来就要雷霆万钧，手到擒来‘请’出目标的时候，他在高倍望远镜后面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今晚的星光很好，虽然别墅里没有什么光亮，但是他看清了，就是一团像水一样的东西，忽然在他的同伴们的周围聚成一团，然后扑向了同伴们。 　　接着他的同伴们就开始挣扎，有人还勉强让武器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音，有的干脆毫无挣扎之力，就开始在那一团水一样的东西里挣扎。 　　再然后，整整九个同伴，像是被挤压的罐头似的，被包在了一起。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观察哨迟疑了片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那一团奇怪的包裹着他同伴们的如同水一样的东西，朝着他飞了过来。 　　他手里是有武器的，可面前是他熟悉了很多年的伙伴。 　　此刻，他不知道是否该开枪。 　　只是犹豫了一下，那一团‘东西’，就和他汇合了。 　　然后他就体会到了同伴们的感受。 　　…… 　　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有短短的几秒而已，从观察哨看到那些同伴失手，到自己也和同伴汇合，时间太短了，短的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然后他们中有面朝某个方向的人，已经看到了，在他们身后，有一个人，站在一团水上，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尽管星光并不很明亮，但是他们依然看得出来，那就是他们的目标。 　　这一刻他们所有人都明白了点什么。 　　原来，这次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连保镖都不请的人，而是，他根本不需要保镖。 　　…… 　　燕长青看着这一群人也有些奇怪。 　　虽然酒的效果逐渐被人发现，他知道迟早会有麻烦。 　　但是，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粗暴的‘麻烦’。 　　再说现在不是正在谈判吗？ 　　各地的行业协会开会他都让人去了，现在有几个地方的谈判已经结束了，行业协会方面会给他一些东西，或是直接的好处，或是行业内部的渠道，换来他的几种酒涨价。 　　看来只是涨价，果然满足不了所有人啊！ 　　这么想着，他已经‘飘’回了别墅。 　　当然，身后还‘飘’着整整十个人的特别行动小分队。 　　这些人看不清他，但是他可是能看清这些人的。 　　都很专业，迷彩什么的都是基本，武器也很精良，有点像传说中的雇佣兵。 　　其实也不用他费心思猜，因为他可以直接问。 　　…… 　　十个人都是专业训练过的，短短两分钟，不能叫溺水，只能算是潜水。 　　甚至有些人的武器还在身边，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法拿到而已。 　　燕长青把周围的武器都收拾起来之后，在别墅门口想了片刻，又到海边去了——他本来想进地下室搞个审讯的，但是想到地下室里自己还放了些酒，不想让这些人弄脏了自己的地下室。 　　海边就挺好的。 　　到了海边，十个人一起下了海，只有脑袋露出了水面。 　　然后燕长青才开口：“我想问几句话，你们会说的吧？来干什么的？” 　　没人开口。 　　这些人正在大口呼吸。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但是他们的剧烈挣扎，以及突然看到诡异现象的震惊，让他们的体力消耗的远比任何时候都快。 　　不过好歹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看起来也挺专业，很快就安静下来。 　　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人就进入了海水里。 　　水面咕嘟咕嘟冒了一会儿泡，接着才露出头来。 　　不过这次他的待遇就比其他人差了点，只有鼻子在水面上，嘴巴还在水下。 　　幸好这一片水面很平静，如同镜子一样的平静，不然波浪涌来他还得窒息。 　　燕长青再次开口：“我问，你们说。” 　　想了想，他又很诚实地说道：“你们肯定是要死在这的，现在你们都看到，也体会到了，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你们走是别想走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们老老实实说，然后我让你们走的利索点。如果你们足够诚实的话，我保证，不会追究你们的家人。” 　　还是没人开口，所以他继续说道：“你们来之前肯定知道，我有多少钱。如果你们什么都不说，那我肯定不乐意。所以拿出个千百万，甚至扔出去一两个亿，悬赏你们的家人，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你不能那么做！”一个头发微微秃顶的中年人瞬间喊道。“我们只是为了任务。” 　　燕长青都忍不住笑了：“你们的任务，是拿着武器闯入我的家里。准备杀人，或者是准备绑架的对吧？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能发个任务，让别人也和你们一样，拿着武器，闯入你们的家里？” 　　“还是你们觉得，我就是一个只会唱歌酿酒的人，应该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甚至现在再放你们回去？你们脑子都没问题吧？” 　　有病也不是这么个有病法的！ 　　很快另一个人开口了，也是年龄比较大有着一头黄色寸发的中年人，他还算冷静，开口说道：“燕先生，我们只是接到的任务，只认识我们的接头人，不知道雇主是谁。我们接到的任务是绑架，不是杀人。” 　　“对我来说没区别。”燕长青摇头道。“我猜你们也不会觉得，别人雇佣你们绑架我，是为了请我吃饭对吧？” 　　十个人二十只眼睛，都瞪着燕长青。 　　燕长青继续说道：“你们自己想个办法，能让我不太生气的办法。然后我大人大量，祸不及家人也不是不行。否则的话，等下我就把你们的照片都拍下来，然后去发布任务。” 　　二十只眼睛瞬间又瞪圆了，有愤怒，有担忧，求饶…… 　　不过燕长青并没有什么表情。 　　并非是冷酷无情，而是，对什么人就什么态度。 　　尊重生命那是对同样尊重生命的人说的。 　　有的人自己不把别人当然看，还想让别人如何如何，那没办法，只能看谁说的话更有‘力度’了。 　　现在在海边，说话最有力度的人是谁，毫无疑问。 第363章 一夜两万里 　　星空下的大海并不安静。 　　波浪一阵阵的涌来，唯一一片平静的地方，十个人头浮浮沉沉，仿佛在玩捉迷藏似的。 　　严刑逼供什么的，燕长青是不会的，所以只能让他们潜水，谁愿意说点啥，那就少潜一会儿，觉得沉默是金的，那就下海里去捞金子。 　　不过最终也没问出来什么。 　　这些人就是雇佣兵，负责给人干脏活的那种。 　　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绑架勒索，不用谈什么道德观念，他们只为挣钱。有给钱的任务就去干活，也不管是谁出的钱，反正只要给钱就干。 　　除了有个接头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问了半天，就问出个接头人的大概情况，别的什么也没有——给说了个地址据说还不是固定的，鬼知道是真是假。 　　也没法。 　　只能把他们重新装进车里，然后送到大海母亲宽阔的胸怀里去。 　　这些人失踪了没人在意的，说他们是战争鬣狗都侮辱鬣狗了，就是一帮没人性的东西。 　　至于说追究家人什么的，十个人肤色各异，来自世界各地，据说是在某片战争地区当雇佣兵的时候，因为臭味相同才凑到一起的，家人分散在几大洲。 　　关键是他们家人什么也不知道，去了也白搭。 　　…… 　　回到别墅，泉水依然睡的很安稳。 　　当时少数武器发出的动静被水包裹着，并没有传出多大的响动，别墅的隔音挺好的，没影响到她。 　　燕长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考虑了一会儿，给黄佩珊打了个电话。 　　然后他就直接换好了衣服，接着走进了大海。 　　…… 　　波士顿。 　　这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城市，称得上是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当然，这是针对本地美丽国来说，如果换到其他地方，那几百年的历史，就不算什么了。 　　东区的一处旧楼里面，一个长着鹰钩鼻的瘦削金发中年男人正在迅速的收拾着东西。 　　他是一个中介，做脏活的中介，这里只是他几个据点中的一点，也没多少重要的东西。 　　很快收拾好东西，他打了个电话，让钟点工在两天后来对房屋进行一次深度清扫。 　　然后毫不留恋的提起包裹，转身朝外走去。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里以后他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几个流浪汉发现这里成了空宅，然后悄悄住进来。 　　希望他们的行动的快点，这样用不了多久，房子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再无自己留下的半点痕迹。 　　只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年轻人。 　　东方人的特点很明显，他几乎在看到人的同时，瞬间就从袖口滑下来一只微型手枪，而后毫不犹豫地举了起来…… 　　然后他就感觉眼前恍惚了一下，接着拿武器的手就咔嚓一声，武器掉了，手也变成了个奇怪的形状。 　　他想要痛呼的嘴刚一张口，就被一团水给堵住了。 　　年轻人开口问道：“猫头鹰？” 　　“你是谁？”鹰钩鼻男人心里发出了问话，嘴里有一团水，奇怪的很，把嘴巴撑的很大，却咽不下去，发不出声音来。 　　年轻人看到他的眼神，确定了这个瘦削的鹰钩鼻男人的身份：“有个叫做沙漠菊的佣兵团，是你派出去的吧？去澳洲绑架人的任务。我是来问发布任务的人是谁的。你知道的吧？” 　　仔细观察着代号是猫头鹰的男人的表情，发现这家伙和面瘫似的，脸色虽然稍微变了变，但是也看不出来他是否知道。 　　那就，带出去慢慢问吧！ 　　…… 　　准备出发的猫头鹰当然是有车的，正好方便年轻人开车带他离开。 　　巧得很，他刚刚还收拾好了房间，年轻人顺便把他的包裹也提上了。 　　波士顿就是海边城市，开着车出了城，顺着公路一直走，没多远就到了海边。 　　然后沿着海岸公路继续走，等到前后的车辆变得稀少后，车突然偏了方向，朝着大海就冲了过去。 　　猫头鹰根本不用猜测，他根据来人的肤色，就知道年轻人的来历。 　　沙漠菊是他手下最精悍的小队，说精悍也不对，论身手他们未必是最好的，但是他们却是干脏活最得力的人手。 　　主要是干脏活嘛，除了要求专业素养之外，还得没人性。 　　这次的任务，派出了沙漠菊的小队，他以为是万无一失的，毕竟目标据说是个平常连保镖都不带的人，最多是运气不好，刚好赶上他不是独自一个人。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他们的客户只要目标一个人，其他人，清理掉就是。 　　但是没想到，在规定的时间内，沙漠菊却没有及时回应，他就知道任务出了问题。 　　所以立刻来这个沙漠菊知道的据点，收拾了东西，准备放弃这里。 　　他本来以为沙漠菊的那些人能拖延一些时间，本来以为那里是澳洲，离这里有一万多公里的，本来以为一个艺术家，就算反应过来，多半也是先报告地方治安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来人会这么快。 　　早知道应该多带几个人在身边的……不对，早知道就不该来…… 　　…… 　　猫头鹰懊恼着，然后就看到汽车，朝着海里冲了过去。 　　然后海水分开，车就进入了大海里面。 　　在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短短一瞬间，车的速度瞬间加快——速度太快，他甚至看不清外边的景象，只是刚才车一直是在行驶，现在突然感觉了推背感。 　　这是在海底行驶？ 　　猫头鹰感觉到一丝不妙起来。 　　为什么？ 　　自己是遇到了什么鬼？ 　　…… 　　不过年轻人并没有给猫头鹰更多考虑的时间，车到了水里之后，他就把车熄火了。 　　而后一团水过来，在猫头鹰的脸上使劲的擦了又擦——事实证明，这个动作并不是白费力气，一团水擦了一下，居然把他的鼻子擦掉了。 　　鹰钩鼻没了！ 　　原本因为鹰钩鼻，猫头鹰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翳，现在擦掉了脸上包括鼻子在内的伪装，他的脸就变的憨厚了许多。 　　有点像一位影星布鲁斯威利斯没光头的样子。 　　而后年轻人，就是燕长青，他拿起了相机，对着猫头鹰拍了几张照。 　　上下左右各个角度都拍了一遍。 　　拍完之后放下相机，他才开口：“好了，现在这里肯定没有人来，除非运气差到遇到潜艇。现在我们可以聊一聊了。” 　　说着话，他扯开了刚才装车时给猫头鹰嘴里换的一块破布。 　　“你到底是谁？”猫头鹰开口问道。 　　燕长青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指了指外边：“这里是海底。现在你还能呼吸，是因为车里面有空气。不过你自己应该也清楚，靠这里面的空气，你根本呼吸不了多久。” 　　“不用看我，谢谢你的关心，我不需要呼吸。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现在仔细考虑吧！是老老实实告诉我答案，还是等我拿着你的照片，悬赏一千万，或者一个亿找你的家人……我就是燕长青，我有钱。” 　　猫头鹰瞪大了眼睛。 　　“不要看我，如果你也没家人，或者你自信保护他们保护的很好，确定我找不到的话，那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试试，你知道，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也别侥幸了，就算现在有人开着潜艇来救你，在水里，这里是我的主场。你看到了，没错，我有异能，我能控制大海。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快从澳洲来到这里找到你？” 　　“你就不要想活着出去了，现在看你能说出点什么，让我放过你的家人。该你了，说说吧！” 　　…… 　　猫头鹰活了几十年了，他去过世界几大洲，见识过枪林弹雨，见识过无数感动人间或者令他这样的人都赶到恶心的事儿。 　　但是唯独没见过异能者。 　　也许有些人会有一些特殊的本领，但是那都没有脱离人的范畴，至少他知道的‘人’的概念的范畴。 　　可从来没见过，能控制大海的人。 　　怪不得沙漠菊的那些人栽的那么快。 　　他以为就算是任务失败，也至少会有一番战斗什么的，现在看来，估计那个小队，刚把自己送到就全军覆没了。 　　怪不得他们坦白的那么快，他还以为那些人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给自己一个安排后续计划的时间。 　　但是遇到了异能者……好吧，这世界真特么离奇。 　　猫头鹰这么想着，开口说道：“我们接任务，从来不问顾客的身份。通常来给我们任务的人，也不会真正的幕后主使，你如果想通过我这里，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者，那是不可能的。” 　　燕长青叹气，其实他早就有猜测。 　　但是，人就是这样，到了黄河都不会死心。 　　明明他有能耐找到猫头鹰，你让他躺家里睡觉，他睡不着。 　　现在人是找到了，结果还是一番白费力气。 　　不过也好，至少是尽力了，再回去能睡得着了。 　　他叹口气：“好吧，本来我还想省下个一千万，或者一个亿的，看来是省不了了。接下来你就在这里等死吧，我会发布任务，让人们根据照片，找你的家人。对了……”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拿出小刀，在猫头鹰身上划了一刀，接着从猫头鹰的包裹里扒出来一件衣服，开始接血液，解释道：“我弄点你的血，回头做个DNA出来，将来如果找不到你的家人，也许可以找到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这样我方便送他们去和你见面。” 　　猫头鹰已经逐渐没那么冷静了。 　　虽然是生死见惯的人，不过那都是见别人的生死，很多自以为无惧生死的人，真正到了死之前，就会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没那么无惧。 　　何况这还要验DNA！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猫头鹰相当诚恳的求情道。“真的，我只是个中介，如果有人发布任务，只要给钱，我就把任务传出去而已……” 　　“别说废话了。”燕长青叹气。“一家人当然要团团圆圆的好。你是干这行的，肯定不在乎是吧？等着吧！” 　　他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就像这里不是海底，而是在马路边一样，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拉开车门，然后迈步下车。 　　海水仿佛是惧怕他似的，看他要干什么就赶快躲开，生怕惹了他。 　　然后他关上车门，转头看了一眼：“希望你的家人也有我的本事，等一批像是沙漠菊那样的人找到你家的时候，他们能把那些人送到海底，再见！” 　　猫头鹰傻乎乎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他准备离开，才忽然疯了似的用脑袋顶着车窗，嘴里大吼：“一个线索，我有线索。这个任务是我的上线给我的，他才是真正的中介，我就是代理人而已……” 　　燕长青停住了脚步：“真特么麻烦。说吧！” 　　“能放过我吗？”猫头鹰一脸期盼地问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传话人而已……” 　　“不可能的，你死定了。”燕长青摇头。“你最好告诉我的是真话，否则的话，后果……我也想不出来什么报复的手段，所以只会开出悬赏，让别人去做，根据对你们家人的手段付钱，越残忍，拿钱就越多。” 　　猫头鹰的神色怔了怔，然后疯狂了起来：“不，你不能那么做……” 　　很显然，他的想象力更丰富一些，看他疯狂的程度，估计想得有点多。 　　“别浪费时间了，直接说吧！”燕长青都说这么多了，真不想再说了。 　　猫头鹰怔怔地看着他，然后慢慢的低下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但是我也是有组织的，这个任务失败后，我身后的组织肯定会派人过来查看的……” 　　“再废话我就直接送你去死了。”燕长青不耐烦了。 　　“不不不，我不是威胁你的意思。”猫头鹰急忙说道。“我是说，我的组织能量很大。如果你能找到掌权者，他们肯定能帮你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来发布的任务。” 　　他说着又哀求起来：“我家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以为我是个普通白领而已。真的，求求你了。我的组织就是专门干黑活儿的，他们在这方面很有办法的，只要你找到他们……” 　　“你是不是怕你的组织因为你失踪，报复你的家人？”燕长青呵呵冷笑。 　　“不，真的不是。”猫头鹰继续解释。“我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我失踪了，除非确定我是叛逃，否则组织不会对我的家人做什么的，在确定之前，他们最多派人监视一下……” 　　燕长青想了想：“然后呢？我再去找你的组织，抓到掌权者，威胁他们负责把发布任务的找出来，彻底得罪他们？或者，全部送他们回归大海？” 第364章 不自量力 　　太阳像是在大海里玩水的熊孩子似的，脑袋似露非露了半天，似乎才下定了决心，从水里窜了出来。 　　然后海面上就多了一层光晕似的，游荡的水波伴随着光影晃动着，海面上偶尔有跳出海面的鱼儿，在用生命和晨起捕鱼的鸟儿玩着捉迷藏。 　　海边的小别墅里，泉水早早起来，戴着一件上面有个白色可爱小猫的黄色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她的厨艺也还行，本来她还想来了之后，帮着燕长青做饭的时候学几手的，但是每天燕长青去做饭的时候，她都累的在补觉，一直没机会。 　　今天终于有了机会，她很用心准备了一顿早餐。 　　岛国的传统早餐是有点复杂的，幸好准备的食材足够多，让她能够一展自己的手艺。 　　味噌汤，鲜奶松饼，面包片加个鸡蛋，这个叫培根起司蛋吐司盅，烧鲑鱼。 　　然后准备了很多面包，水果，牛肉干等等，算是搭配。 　　她知道燕长青的饭量很大，而且今天凌晨他回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疲惫，估计会吃的更多些。 　　实话说她很有些担心，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显露出疲惫，似乎他永远不会疲倦，不会累似的，不止是平时工作的时候，包括某些时候也是，永远那样的生龙活虎。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燕长青没开口，她也没好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她能做的，就是早点起床，准备好早餐。 　　…… 　　燕长青并没有让泉水等多久，他是闻着鸡蛋香味起床的，早餐刚准备好他就醒来了。 　　平时他一天睡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今天特别累，多睡了一会儿。 　　从澳洲走“海路”，就是直接在海里走，一直到波士顿，再从那里回来，来回差不多等于绕着地球转了一圈。 　　很辛苦。 　　不过也没白辛苦，虽然他想找的雇人绑架自己的人没找到，但是翻江倒海技能肉眼可见的又上涨了一大截熟练度。 　　控水的范围直接从百多米升到了一百二十多米，大概增长了二十米左右。 　　这是一个很可喜的进步，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很少会让自己这么累的，哪怕对这个技能比较用心，可平时不间断的锻炼就足够，他觉得没必要太拼。 　　直到这次气上头了，一夜相当于绕着地球跑了一圈。 　　不过看着穿着一身粉红色家居服的泉水，吃着美味的早餐，再大的气也没了。 　　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才干出这事儿的，现在回过头来，觉得自己其实有点莽……幸好有技能的增长，要不然一点收获都没有的回来，他估计得郁闷一会儿。 　　一边吃一边赞叹着早餐的美味，反正好话要不停地说，直到夸的泉水脸都红了，他才乐滋滋地吃光了早餐，然后看着泉水又穿上围裙，开始收拾东西。 　　泉水还是很乐意这么做的，因为这样让她感觉，更像是一个传统的家庭——虽然家里现在多了个人，但是俩人都忽视了那个电灯泡。 　　…… 　　趁着泉水去厨房洗刷刷，燕长青才告诉黄佩珊：“有人来绑架我，是一个叫沙漠菊的小雇佣兵组织。我去了一趟波士顿……” 　　黄佩珊是他临走的时候，叫过来陪泉水的。 　　这里可是海边，说荒无人烟一点不夸张。平时他无所谓，只要他在，什么问题都不用担心。 　　但是他要出门，肯定不能留泉水单独在这里，所以把黄佩珊喊来——平时她身边都跟着几个保镖的，特别是到了这里，地广人稀的地方，安全很重要，包括周佳玲平时身边也有。 　　黄佩珊都纳闷一天了，听到老板详细说着线索，脑瓜子都有点不会转圈了。 　　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老板，你是说，有人来绑架你，然后……” 　　“恩，送海里了。”燕长青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又解释了一句。“总之就是现在还有这么个线索，我想试着找一找背后的人或者组织。不过自己跑着太麻烦，还是花钱好了，你有这方面的门路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有钱，很少有办不成的事儿。”黄佩珊回答完了，还是没忍住想问。“所以，你给我打完电话，去了一趟波士顿？然后又从那里回来？所以凌晨那会儿刚到家你显得有点累？” 　　“你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用了啊？”燕长青瞪了她一眼。“我刚说的你记清楚了吗？” 　　“记住了，我马上就打电话，联系人去办这件事。”黄佩珊点点头，在沙发上挪了挪，凑到了电话旁，想了一下就准备打电话。 　　刚按了两个数字，她还是忍不住：“老板，你确定不是雇了个飞机飞去的，而是自己游泳过去的？” 　　“没错。”燕长青点点头，很确定。 　　黄佩珊拿着电话机发呆了五秒钟，在脑中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见过的老板的神奇本领，觉得好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反正老板不是人，自己身为他的助理，要淡定点。 　　什么事儿都是这样，一次两次的不习惯，逐渐的，就什么都习惯了。 　　然后她开始打电话，简单地说了老板追查到的最后的线索，然后就让别人去继续调查这件事儿。 　　然后重新坐下，看泉水还在忙碌，她想了想：“老板，那个……有句话叫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觉得这种事儿……” 　　燕长青接着说道：“应该直接花钱去办是吧？我当时有点生气，本来想着如果找到目标，直接送他们大海游泳去的。下次就不会了……” 　　这保证没什么诚意，敷衍的态度连黄佩珊都看出来了，但是她很知趣地没再多说。 　　只是小声提醒一句：“现在可是有几十万数百万人靠着你吃饭的，我们虽然不太重要，好歹也兢兢业业为你工作了这么久的，下次你考虑一下啊！” 　　燕长青点头：“嗯嗯！” 　　黄佩珊想了想：“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对了，要不要留两个保镖，虽然你不用，但是泉水小姐在这里的。” 　　“没事，我们俩就不会分开。”燕长青说道。“对了，玛丽娜那边没什么事儿吧？” 　　“赖丽斯在带她进行排练，估计还有两天就会过来，你安排好时间。”黄佩珊说着就站了起来。“那老板，你小心点。” 　　…… 　　等泉水忙碌完出来，顺口问道：“黄小姐走了吗？” 　　“她还有点事儿要处理。”燕长青解释了一句，随即伸出手。“过来坐这里。” 　　泉水乖乖地坐了过来：“如果有什么事儿，可以告诉我的，我虽然帮不了什么忙，至少可以当一个倾听者的。” 　　“没事了。”燕长青笑了笑。“酒厂那边有点小问题，我过去处理了一下。平时其实根本不需要我过去的，只是现在刚好我在。” 　　“那就好。”泉水点了点头，温柔地依偎了过来。“你去床上再休息会儿吧！” 　　“我休息好了。”燕长青笑了笑，两只手开始肆意起来。“不信你试试。” 　　“不要……刚吃过饭呢……”泉水弱弱地反对。 　　这是她的习惯了，燕长青没当回事，正好吃饱了没事干，稍微活动一下挺好的。 　　燕长青还有话说：“我觉得你需要多运动一下，锻炼锻炼。新歌是要跳舞的，就算全部用伴舞，你好歹也跟着晃两下对不对？” 　　“可是……我不怎么会……”泉水红着脸说道。 　　“没事，等下请个老师过来，咱们去山顶别墅那边。接下来我可能还要忙几天，你在那边练习几天，山下就有农场，不用担心离城市太远做饭都没食材。你有认识的指导老师吗？” 　　“……嗯……有……”泉水有点不习惯这时候谈事情。 　　“其实跳舞也简单，你身材好，只要稍微扭动几下，就很好看了，就像这样……” 　　…… 　　仅仅一天过后，黄佩珊就打了电话过来：“沙漠菊明面上是独立的雇佣兵组织，实际上是归属于一家叫做风滚草的公司。我们的人调查到这家公司的时候，他们说沙漠菊是单独接的任务。” 　　“根据你的线索，我们调查到了一家专门做些见不得人任务的组织，叫做毒蝎。但是我们还没查到毒蝎的负责人是谁，正在继续调查。” 　　燕长青点点头：“那就慢慢查，不要怕花钱。” 　　“我知道的老板。”黄佩珊在电话里答应一声。“等有消息了我再向你汇报。” 　　“好！” 　　燕长青挂了电话，看向屋里正把一些随身衣物打包的泉水：“收拾好了吗？” 　　“有点舍不得这里了。”泉水微微笑了笑，拉上提包的拉链，提着东西走到客厅，又仔细看了看这栋小别墅。“真希望一直和你待在这里，可以忘记很多烦人的事儿。” 　　“以后还可以来的。”燕长青上前接过提包。“走了，想来随时可以来，等这两天我忙完，我们继续来这里住。” 　　“我想学会了跳舞就尽快把这几首歌发出去。”泉水说道。“等下次再来吧！” 　　“嗯！”燕长青点点头。“反正还要学跳舞！” 　　…… 　　实际上俩人分别在即的表情都白做了。 　　泉水以为舞蹈很容易，觉得用上两天就差不多了，但是她大概高估了自己的天赋。 　　燕长青很热心帮她编舞，让过来的那位智久子老师都惊叹不已，觉得很适合泉水。 　　但是看燕长青跳的简单，智久子试了一下之后，试探地提出：“燕先生，你看能不能把几个地方稍微改动一下？” 　　泉水出言反对：“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这是他亲自编舞的，我希望自己跳的是全部的……” 　　智久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你有信心就好。” 　　然后，泉水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发觉智久子提出想改动一下舞蹈，不是因为舞蹈不好，而是怕自己跳不好。 　　早上的时候眼睛和大脑告诉自己：很简单，我会了！ 　　一天过后，浑身上下都在告诉自己：太难了，啥也不是！ 　　明明感觉燕示范的时候，都是一些很简单的动作，就像自己在舞台上跳过的抖腿舞一样，反正唱到兴头上，随意跳几下也挺好的。 　　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两条腿一扭一跳的，感觉都快把腿绕成麻花了。 　　幸好，燕只看了半天，就有事情忙去了，要不然他看到自己笨成这样，估计心里要笑死了。 　　想到这里，泉水爬起来，对着智久子一鞠躬：“老师，辛苦你了，我晚上自己加练一会儿，一定不会多耽误你的时间。” 　　智久子和她早就认识了，闻言只是摇头：“你打电话的时候说最多一个星期，我就有准备了。这次来我准备了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够的话，一个月也没事，你慢慢学吧！” 　　泉水脸上一红，一天的事实让她想不出来什么辩解的话，只能再次鞠躬：“麻烦你了！” 　　“我们不用这么客气的。”智久子摆摆手。“你先练吧，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没有。” 　　她来的时候就签订了一系列的保密协议，保证不会把在这里看到的说出去。 　　不过也没规定她不许下山什么的，她打算看看饭要是没做好的话，去看看夕阳，或者去山下的小农场看看散散心。 　　没办法，有时候带学生，也是很累的事情。 　　…… 　　燕长青在酒厂转了一圈，晚上已经又回到了海边小别墅。 　　玛丽娜已经回来了，出去跑了一圈，她开心得不得了：“燕，你在这里很受欢迎啊！我唱你的歌，很多人都很喜欢。” 　　“嗯，你没事就多待几天，等过一段时间，我准备去音乐厅办个音乐会，到时候你还有唱歌的机会。” 　　“啊？”玛丽娜惊喜不已。“真的？” 　　“当然。”燕长青点头。 　　“你太好了！”玛丽娜立刻扑了上来，一下子把他扑倒在沙发上。“你真好，我爱你爱你爱你……” 　　燕长青就喜欢看不同的风景，刚送走的那个是欲拒还应，这个是热情似火，真的挺好。 　　不过玛丽娜也有些好奇：“为什么你只喜欢在这里举办音乐会，你知道其他地方的人也很想你去举办音乐会的吗？” 　　“别的地方太远了，懒得去。”燕长青随口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燕长青笑了笑。“如果什么时候我想去其他地方开音乐会，也让你去。” 　　玛丽娜瞬间就满足了，她低声说道：“你真好！” 　　然后她舔了舔嘴唇，像只准备捕食的小老虎似的，慢慢地向后退去：“今天我一定要打败你！” 　　就喜欢你这不自量力的劲儿！ 第365章 西多罗夫的支持 　　燕长青在海边过了两天舒心日子，需要的消息还没听到，倒是接到了西多罗夫的电话。 　　没错，西多罗夫开口问的就是关于他险些被绑架的事儿。 　　燕长青很纳闷：“为什么？我觉得挺保密的事儿，为什么连你都能知道？” 　　西多罗夫比他还纳闷：“你是知名的艺术家，也是大企业家，为什么那么不注意自己的安全？还有，你应该早点告诉一声朋友的，这种事还是要找专业人士。我已经让人帮你调查了，最多两天，就能给你确切消息。” 　　燕长青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不会太麻烦你吧？毕竟你的身份，而且根据我了解，指使人干这事儿的，多半是北美那边的……” 　　“这是一件小事情。”西多罗夫说道。“我们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遇到了问题，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才会被人耻笑。” 　　“不会牵扯到太多事情，你知道的，现在我们支持上去的老大，以前就是克格勃出身。当年他们的组织解散了之后，还有一部分人一直在相关领域活动，打探你这点事情，对他们并不是很难办的事儿。” 　　人的名树的影儿，燕长青再孤陋寡闻，也是听过克格勃这个名字，上辈子就听说过，知道搞消息人家才是专业的。 　　想来也是，西多罗夫作为一方大佬，近些年有财力支持后，势力迅速膨胀，手底下当然应该会有一些搞情报的人。 　　西多罗夫继续说道：“你可以让你的人撤回委托了，这种委托不一定能获得消息，但是一定会传的所有人都知道。” 　　听人劝吃饱饭，燕长青点头：“我马上就通知下去。” 　　“尽管我知道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想忠告你一句。”西多罗夫听到他答应的干脆，显得相当高兴。“你可以有很多财产，也要有保护自己财产的武力，枪杆子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你的家里很安全，这点我们都知道。但是你外边的产业越来越多，我建议你招募一批专业人士，然后进行一些培训。我这里可以帮你派几个教官过去，保证是最专业的，怎么样？” 　　燕长青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他自己不怕，但是酒厂那边万一有人来捣乱，损失点财产他不在意，如果伤了人就太糙淡了！ 　　这个也可以有，他表示感谢：“那太谢谢你了！” 　　西多罗夫觉得很有成就感，酿酒他不行，现在终于有他专业领域的事能帮上忙，也算进一步加深双方的友谊了：“这些都是小事情，你的安全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你愿意听朋友的劝说，我也很高兴能为你做一些事。这些都是小事情，希望不会影响到你的愉快生活。” 　　燕长青再次表示感谢，两人又客气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就沉思起来，说起来，自己在这边买了那么多土地，确实需要不少安保人员。 　　不是家里那种，只需要提个棍子的，需要拿着热武器的，至少要让跟着自己过来的人，感觉到安全。 　　其实这方面他早有考虑，只是觉得太早而已，现在倒是个好机会，刚好现在就是个契机，如果自己就此做出一些安排，倒也不算什么意外的事儿。 　　做出了决定，随后他就给老万打了个电话，让原定的第二批人员提前过来。 　　…… 　　几天过后，自己酒厂新来的人和西多罗夫派来的人差不多同时到达。 　　西多罗夫派过来的，领头人的名字很长，精简一下就是冈察洛夫。 　　他相貌粗犷，眼窝有些深，看起来给人有些阴翳的感觉。年龄已经不小了，估计有五十多岁，不过身板还是壮的和一头棕熊似的，胳膊比玛丽娜的大腿都粗。 　　如果只以为他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就错了，这位其实挺细腻的，举止也文质彬彬的。 　　见到燕长青一通安排之后，他趁燕长青身边其他人都去忙碌，才说起了这一趟的安排：“来的人有点多，西多罗夫先生的意思是，现在你这边的人刚开始训练，所以多派一些人过来，暂时负责你这里的安全工作。” 　　“另外训练工作分两种，一种是武力的安全保证，另一种是信息方面的。这个需要燕先生你把你的人区分一下。” 　　“西多罗夫先生还准备了一批武器，如果你需要武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可以把武器改装的适合当地的法律。他建议你注册一个安保公司，根据本地的法律，可以合法持更多种类的武器。” 　　“如果你有特殊需求，我们不管什么都可以提供，包括国际上禁止的一些。当然，这是我们身为朋友应该做的，运输方面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渠道秘密运输过来，一切都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燕长青听得无语至极，自己在这儿搞个酒厂，又不是建军事基地的，至于还要搞禁止的那些武器吗？ 　　话说经历过冷战的人果然不一样，难道他还担心自己一个小酒厂被大部队攻打？ 　　就算真被攻打了，难道到时候直接上‘小男孩’和‘胖子’？ 　　燕长青笑了笑：“只要确保酒厂安全就可以，其实也用不了太多东西。” 　　“武装直升机总要准备的吧？”冈察洛夫提醒道。 　　燕长青想了想：“我考虑一下。” 　　一个酒厂有必要搞武直吗？ 　　话说是不是回头还要秘密运过来一些发射架违禁弹头啥的？ 　　他只能先安排人员去训练，其他的东西，暂时还不需要考虑。 　　反正他打算好了，回头和西多罗夫加强联系，多搞个厂是小事儿。 　　现在西多罗夫可不只是小军区的土皇帝了，那是手握大道理硬道理，可以在世界上发话的大人物，搞好关系有利无害。 　　…… 　　忙活完一通，燕长青把黄佩珊叫来：“你了解一下本地的安保公司是怎么搞的，注册一个，然后咱们的人都拿上武器，这样也安心点。” 　　黄佩珊兴奋不已：“早该这么干了。老板，咱们的酒厂应该扩大了，也不应该只关注土地和矿山，下一步应该渗透到这里的各行各业。” 　　她说着就畅想起来：“老板你现在事业这么大，必须在某个地方，掌握一定的话语权，这样我们才会更安心。西多罗夫是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他手里应该有很多……那个，如果我们掌握了一定的武力，那么以后谁还敢来打扰你？” 　　燕长青无语：“你好好干你的助理去，这些事儿是我需要考虑的，不用你多操心。” 　　他自己都有计划的，哪用的上这样的手段。 　　每年开几场音乐会当他都是白开的吗？ 　　结果黄佩珊厚脸皮，嘿嘿笑着：“老板你真的考虑过吗？那你看好哪个目标了？” 　　“什么目标？”燕长青不解。 　　“就是那些候选人啊！”黄佩珊有些纳闷的解释。“难道不是这样吗？从那些议席中拉拢一批对我们有利的人，或者自己扶持一些人上去，以后可以在各个方面发出我们自己的生意。” 　　燕长青摆摆手：“你先让人去办安保公司的事儿吧！这些事情你不用考虑，我会考虑的。” 　　“好的老板。”黄佩珊喜滋滋地站起来，正要转身走又停了下来。“老板，如果你准备选出一些人来支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牺牲一下，只要我变成本地人，就能获得被选举权……” 　　燕长青看着小助理，嗯，因为有自己的酒，这么多年过去，她除了面相稍微成熟点，其实变化也不大。 　　反正个头是没长大，还是那个有点小圆脸尖下巴大眼睛，有点童颜巨那啥的身材，在自己面前她也没那什么总裁的架子，就是个邻家小姑娘的模样。 　　没想到这小身板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野心？ 　　“咋了，你还想当个女总统啥的？”燕长青直接吐槽道。 　　“啊？”黄佩珊愣了一下。“我还没想到那么多，只想到先有个被选举权，然后去占个议席再说。” 　　燕长青摇头：“那时间太久了……不过也不是不能考虑，行了，你先去干你的事儿去，这些没影子的事儿回头再说。” 　　“为什么是没影子的事儿？”黄佩珊又不想走了。“你如果真有这个想法，西多罗夫那边肯定会给点支持，何况他还想咱们的酒厂多建点……” 　　“西多罗夫现在掌管了他们那里超过四分之一的实力，而且他手握大量硬道理，说话比无数小国家的老大说话还管用的吧？” 　　“如果你想支持谁，就凭现在我们有的关系还有我们的资金，想让谁更进一步轻而易举……” 　　燕长青真是懒得和她说了：“去去去，以前别的事儿你们都想得多，这方面的事儿，真不用你们操心了。” 　　这些家伙们想的都是常规办法，自己才不会这么干。 　　毕竟自己身为名人，一旦有所举动，太引人注目了。 　　还是要‘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好，悄悄把事情办了就行。 　　黄佩珊没法，看老板真的不想和自己多谈，只能有些遗憾有些期待的，磨磨蹭蹭地离开。 　　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老板，等你这两位走了，我让那对双胞胎过来啊！” 　　不等老板拒绝，她就蹬蹬蹬地小跑着走了！ 　　…… 　　燕长青喊助理都没喊住，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去找玛丽娜了。 　　看到玛丽娜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就忍不住笑：“你来了那么多老乡，你都不去看一眼啊？” 　　“我才不去。”玛丽娜鼓着嘴。“我又不认识他们。你不知道西多罗夫先生身边的人对别人有多拽，以前我刚过去的时候，整天看那些人都是看我们都是板着脸的，后来认识了你才好点……” 　　燕长青安慰她：“不想出去也行，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活动没有？” 　　“赖丽斯小姐想让我跟着公司，去北美那边看一看，她说我现在可以去试着参加一些小型活动，或者利用公司的资源，客串一些角色，提高一下知名度。” 　　“那你想当演员吗？” 　　“想，也不想。”玛丽娜纠结了起来。“现在就挺好的，我可以抽出时间来陪你，如果当演员，拍影视剧的话，可能就要到处跑，那就不能再这样了。不过当演员好像也不错，可以饰演很多有意思的角色……” 　　燕长青想了想：“要不你自己搞个公司，自己想演什么就演什么，随时也可以不演，那就自由多了。” 　　“我？”玛丽娜瞪大了眼睛。“我行吗？” 　　“老板的职责是出钱，办事自然有下边的人去干，你不懂不要紧，可以让人帮你啊！赖丽斯不是挺闲的吗？让她给你当副手。” 　　“可以吗？” 　　“当然可以。” 　　玛丽娜顿时陷入了幻想之中。 　　半天才回过神来：“嘿嘿，如果那样的话，那我可……自由多了。不过，我可没钱开公司……” 　　燕长青支招：“你去找黄助理，她有钱。” 　　“那不就是你的钱？”玛丽娜嘀咕了一句，又开始纠结起来。“我们现在还没有……我怎么能花你的钱……” 　　燕长青上去把她提溜起来：“那算我借你的好了，等你公司做大做强发了大财，以后你养我啊！” 　　玛丽娜还沉浸在开公司的幻想里呢，闻言更是兴奋：“好啊，等我把公司做的超过派拉蒙，以后我养你！” 　　…… 　　等玛丽娜开心的去研究怎么开影视公司，燕长青又跑到山顶别墅，看了一下正在练习舞蹈的泉水。 　　见到燕长青过来，还要看自己练舞，泉水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全部学会呢！” 　　“我就看看，你只管练就是了。”燕长青笑嘻嘻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继续啊！” 　　“看的人多我有点不好意思。”泉水纠结了半天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旁边的智久子终于有了借口：“那我去农场看看我种的空心菜发芽了没有！” 　　套上了外套就朝外走，泉水想拉都没拉住。 　　转眼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泉水更不好意思了：“我学的有点慢。” 　　“没事，我其实也可以当你的指导老师的。”燕长青说道。“别忘了，都是我帮你编的舞。” 　　他这么说，泉水更不想跳了。 　　她可不想让燕长青看到，自己把他编的舞跳得那么‘艰难’。 　　想了一下，她轻轻撩了一下头发，冲着燕长青一笑：“你好几天没来了，就只想看我跳舞吗？” 　　唉，要说还是这样的少妇会的多，玛丽娜就只会像小老虎一样。 　　那就……先不看了！ 第366章 数着北冰洋的冰块种土豆 　　燕长青还没来得及欣赏泉水的舞蹈，冈察洛夫就给他带来了新消息。 　　西多罗夫办事的效率可比他们花钱快的多，要不说术业有专攻呢，别看西多罗夫面对挣大钱没什么招，穷的时候急的差点卖和平武器，可是办这样的事儿，说两天给消息那真是谦虚了。 　　雇佣人要绑了燕长青，想要得到他手里神奇的“秘方”的，是一个叫做柯尔斯的家族。 　　这个家族也算是个老牌家族，在北美搞限酒令的年代开始崛起的，那个年代能够兴起的新兴家族，手段不那么光彩也是可预料之中的事儿。 　　现在柯尔斯家族早就不只限于酒业了，不过大概是起家就是搞的不黑不白的生意，到现在还有点不黑不白。 　　冈察洛夫介绍完这个家族之后也带来了西多罗夫的意见：“西多罗夫的意思是，看燕先生你的决定，如果要战，那就雇佣人手，能用的手段都可以用，无所不用其极。” 　　“另一个办法是通过某些渠道把消息传过去，看对方的表现……” 　　“肯定要战！”燕长青说的很坚决。“他们一开始就没准备正式谈判，直接就用上了绑架的手段，我还没那么怂，不用看，直接干！” 　　冈察洛夫当时就笑了起来，很显然，对他这样一辈子都在血火之中的战斗人员来说，燕长青的回答才是他想要的。 　　他立刻接道：“那就要雇佣人手了，这个价格是不固定的，考虑到柯尔斯家族的情况，想雇佣好点的团队，预计要数百万以上……” 　　燕长青一挥手：“打仗你在行，挣钱我在行。这事儿不要考虑代价，我先出一个亿，你估计能雇佣到多少人手？” 　　冈察洛夫的笑容当时就凝固了。 　　这一个亿肯定不是说的卢布，也应该不是华币。 　　一个亿啊！ 　　好歹一辈子在战斗体系里混的人，生死都能看淡的人，冈察洛夫这一刻也没忍住，心里感叹了一句，好一个狗大户。 　　太特么豪横了！ 　　一个亿美金，我都能找到无数人，愿意带着俺们当地特产的和平弹头，直接冲到柯尔斯家族的老巢引爆了！ 　　当然这话他不能说，真这么干的话，回头第三次大战要是因为这个打起来就玩大了。 　　想了一下，他解释道：“没必要这么多，你们这是因为商业问题……”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他们先动手，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了！”燕长青很坚决。“一个亿我觉得都有点少，我出三个亿，让他们的下场越惨越好，直接挂了都不够解恨……” 　　直接弄死都不够解恨的，必须让他们体验到世界是残酷的才行。 　　冈察洛夫的眼睛都瞪大了，我说早了，这不是狗大户，这是金主爸爸！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刚才一个亿他都想自己重新出山了。 　　现在是三个亿啊！ 　　早几年他们经济不太好，卖一架‘米-26’才一千万多点，这可是二三十架‘米-26’！ 　　这笔钱如果给某些小国，都够他们发起一场小型战争了！ 　　太豪横了，这生意能拒绝的人实在是不太多。 　　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就是柯尔斯家族运气好，他们是在北美。但凡是换个小点的地方，冈察洛夫现在就想派人直接去放几个弹头，不然对不起这笔钱！ 　　不过他也知道，这笔钱不是自己能吃下的，还得靠集体的力量。 　　所以他压根都不带考虑的，直接说道：“燕先生的意思是，不希望见到太多血是吧？我懂了，三个亿，我替西多罗夫先生接下这个委托，保证他们整个家族都去西伯利亚最寒冷的地方，数着北冰洋上的冰块种土豆，这样可以吗？” 　　燕长青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必须得承认，冈察洛夫说的很有吸引力。 　　打打杀杀什么的，他一点都不喜欢，身为一个喜欢和平的人，他觉得以牙还牙就行。 　　那边先出手要‘请’自己去，那自己也用同样的办法，‘请’他们去数着北冰洋上的冰块种土豆——想想还挺有诗意的是吧？ 　　当下他就点了头：“就这么干，现在我就让人把钱打过去。别的我就不管了，反正我见到结果就行。” 　　冈察洛夫都不多说，转头就去汇报了！ 　　现在他干劲十足！ 　　其实不止是从这里能稳稳拿到三个亿，关键是对方的家族，回头肯定也能弄到一些财产的。 　　毕竟现在是文明世界，明抢是不合规则的，但是如果有了个由头，那就好办了！ 　　现在机会刚好，对方先挑起了战争，现在什么时候结束，那可就不由得他们了。 　　…… 　　燕长青打了个电话，告诉黄佩珊转三个亿过去，顺便告诉她，关于这件让她揪心许久的事儿，很快就会有结果。 　　然后还很满意。 　　虽然咱花了钱，但是钱算什么，关键是这么个有诗意的解决办法，一般人想不到，想到了也不一定有那个条件能做到。 　　以后再有谁敢向自己出手，就这么干。 　　至于让那些人活着，会有后患什么的……西多罗夫办事如果还有后患，他就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所以，燕长青决定好了，等这件事结束，他要投桃报李，回头去前苏帮西多罗夫把酒厂的事儿办好。 　　大家一起财源滚滚！ 　　…… 　　这么想着，他告别了泉水，接到了来找他的玛丽娜。 　　玛丽娜很兴奋的举着一个本子：“燕，我想好了，现在公司已经让人去注册了，很快我就有新公司了。” 　　“关于公司，我是这么规划的。一开始拍摄大制作的电影，我肯定不行。所以我准备从小制作开始，这是我找到的一个剧本，拍摄成本不太高，正适合我练手。” 　　“等拍出来几集我就让人拿到各地去试试能不能卖出去，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继续拍……迟早我也会拍大制作电影的……” 　　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燕长青只能听。 　　而且还要趁着她换气的时候适时的称赞：“……你的效率真高，这么快就有剧本了……挺好的……我想你的公司一定能做大，就凭你一开始就制定了这么完美的发展策略……” 　　玛丽娜说道口干舌燥，还有点止不住兴奋，仰着脑袋说道：“我说的口都干了！” 　　嗯，那就润润！ 　　然后直到玛丽娜小脸都红了起来，她才挣扎着说道：“别急，你还没看我的剧本呢！你可是大艺术家，给我参考一下……” 　　好吧！ 　　…… 　　故事是这样的，某个普通家庭的少女，因为转学，又因为长得太漂亮，所以经常在学校被同学们排挤。 　　直到某一天，一个同样被排挤的帅气少年主动接近她，然后从谈话到谈心……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接近她目的其实一点都不纯，他是受一些坏学生指使的，然后还把她的一些隐私到处宣扬，拿来讨好其他学生…… 　　就在少女都要决定跳楼的瞬间，她的一个男闺蜜找了过来。 　　没错，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打扮的很土，也不怎么招人喜欢的男生，俩人成为好朋友也不过是报团取暖而已。 　　然后男生坦白了，他早就爱上了她。 　　当然，重点是，他主动坦白，其实他是某家族的继承人，家族为了锻炼他，让他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关键是一开始动机不纯的少年，现在又幡然悔悟了，他也找到女主，坦白说自己虽然开始接近她是因为别的原因，可现在他真的爱上了她。 　　同时这个少年，也是什么大家族出来锻炼的。 　　接下来就是男主和男二为了女主，发生的各种狗血剧情。 　　…… 　　这…… 　　燕长青看的目瞪口呆。 　　就这剧情，尽管此刻他很不想打击玛丽娜，但是……拍出来要花钱是小事儿，关键是小姑娘现在斗志昂扬的，回头第一部剧就卖不出去，那就太打击人了。 　　想了想：“其实这个剧情不够波折，应该是女主跳楼，发现自己被飞着的男主给接到了，其实男主是几百岁的老吸血鬼，为了寻找某种魔法物品才找到女主。其实女主之所以经常搬家，是因为她也是魔法家族出身，只是她还没觉醒，一旦觉醒，她就是史上最强大的魔法师……” 　　反正就是信口胡扯，他觉得玛丽娜的剧本实在是不太行，想让她换个。 　　玛丽娜听得居然都入迷了，吸血鬼，魔法师什么的，少女的心有些动了。 　　不过现实让她冷静：“燕，我也想拍摄大制作，但是会飞的吸血鬼，魔法师什么的，那需要有特效啊！我的预算没有那么多。” 　　燕长青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就多花钱……” 　　“不！”玛丽娜堵住了他的嘴。“我想要靠自己的努力，从小剧本开始拍摄。” 　　燕长青想了一会儿：“那这样，拍家庭剧。嗯……有个家庭主妇，她老公偷偷出轨了，要和她离婚，然后她不愿意，然后男主毒杀了她。但是没想到，女孩重生到男主提出离婚前。” 　　“而且临死前，当时电视上正在公布史上最大奖池的彩票中奖号码。她记住了，接着她就直接先提出离婚，各种打脸装比，然后中奖几个亿，接着办公司，一路顺风，最后把前任的公司搞垮，然后前任的现任其实只爱他的钱，也离开了他。” 　　玛丽娜听的相当入迷，很快就接着补充道：“这个过程中，还得有几个身价不菲，或者是社会地位很高的大艺术家，或者律师医生什么的，早就爱上了女主……” 　　很好，都学会抢答了！ 　　…… 　　最终玛丽娜决定采用燕长青提供的版本，她打算回头找个编剧，把俩人想到的先写出来。 　　而且经过她小姑娘的脑袋的补充，剧情变得更加狗血，什么歪嘴龙王剧情都出来了，相当的……让人无法克可说。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相当激动：“燕，你这个想法真是天才的想法。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很多的无法弥补的事情，有些时候我们就是希望时光会倒流，这个重生到某个时刻的想法，真的太棒了，我感觉可以拍摄无数类似的剧出来……” 　　她太兴奋了，太激动了，以至于燕长青根本没法回话，因为她又像小老虎一样，想要来较量一下。 　　不过她的对手可比武松厉害多了，没多久就被打的惨叫连连，溃不成军。 　　…… 　　清醒过来的玛丽娜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忍不住问道：“燕，刚才你是不是给我说了一个很好的想法？我怎么……” 　　燕长青无奈，只好重新给她整理总结了一番，把什么战神归来歪嘴龙王之类的，都和她说了一遍。 　　不止是重生，还有穿越什么的。 　　前世一个打工仔，他的娱乐生活当然少不了抱着手机看网络小说。 　　那时候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装比打脸。 　　说起来就滔滔不绝，听得玛丽娜一会儿功夫，脸上就重新焕发了光彩。 　　她忍不住爬了起来：“你等等，我要拿个笔，记下来……” 　　太着急了，以至于都顾不上把衣物找回来，就趴着开始写了起来。 　　燕长青一看她这个举动，忍不住给她加油起来。 　　就这样，他一边随口说着，玛丽娜还要用心记着，写出来的字迹都歪歪扭扭的，不过她可不舍得这么好的想法浪费掉，哪怕是咬着牙，也要坚持写下去。 　　直到她彻底写累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 　　燕长青起来收拾一番，做饭的时候还顺便想着一些玛丽苏，龙王归来的剧情。 　　反正这种剧情他知道的不少，不过据说越狗血的收视率越高，还是要花费点心思的。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想到，回头玛丽娜真的靠狗血剧成了影视圈大佬，那不就成了‘我的女朋友是狗血剧大佬’‘我的玛丽苏女友’…… 　　嗯，玛丽苏和玛丽娜的名字还是挺配的，就这样。 　　反正自己是从来不看电视剧的。 　　做好饭喊了玛丽娜起床，她刚醒来就看自己记下的那些东西，连吃着饭都在努力工作，真是精神可嘉。 　　等吃过饭，她重新找了个本子：“我要把这些整理一下，我觉得每个想法都能拍出很好的剧来，一次只用一个好想法就行。” 　　接着又轻咬着嘴唇：“亲爱的燕，这些想法你只说了个大概，帮我完善一下吧？” 第367章 事情结束 电视台 　　用了半个多月，泉水终于学会了舞蹈，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是以后可以一边开演唱会一边继续练习。 　　不过学会了舞蹈，也意味着她要离开了。 　　尽管依依惜别，但是离别总是人生的常态。 　　燕长青从机场回来，回到山顶的别墅，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莫名有点不适应。 　　实话说这么些天以来，每次来房间里都有个女主人，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也没时间伤春悲秋，离别就离别吧！ 　　他开上车，去接玛丽娜了。 　　玛丽娜的新剧本火热出炉，正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当第一个读者，燕长青当然不会煞风景，接到她之后，就开始拿着剧本读了起来。 　　说实话读起来有点艰难。 　　新剧本里面，除了重生回到以前这个要素，其他的要素就多了，女主重生了还是个恋爱脑，一群有权有势有钱的富家公子对重生后的女主趋之若鹜等等都是基本操作，看了半天，他差点没看出来这是几角恋。 　　当然，最关键的，女主重生后从家庭主妇摇身一变成了战神，而且无师自通学会了经济法律管理等多项技能。 　　把剧本稍微改编一下，放到未来的网络小说界，也是本相当炸裂的小说。 　　这还只是前一部分剧情，后边更开始加入了不少狗血剧要素，比如绝症失忆等等。 　　真是难为她找到的编剧了，能把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加入到一部剧里。 　　燕长青看完之后，看着一脸期待等他点评的玛丽娜，只能夸奖：“写的挺好的，很抓眼球，拍出来肯定很受欢迎。” 　　这部剧当然他是肯定看不下去，但是不要紧，就不是给他看的。 　　女主剧嘛，肯定是面向那些女性的，特别是家庭妇女。 　　玛丽娜相当开心，不过又有些遗憾：“可是我觉得这部剧不适合我当女主角了，因为设定的女主会的东西太多，我什么都不会……” 　　燕长青适当降低了自己的一点底线，很诚恳地说道：“其实不要紧，到时候看摄影师怎么拍，别的电视剧里面，那些演员也不可能什么都会吧？难道魔法剧里，那些人就真的会魔法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不太行。”玛丽娜纠结万分。“而且里面的男性太多，我可不想和那么多人一起拍电视剧……你肯定不喜欢的对吧？” 　　燕长青很想再次降低一点底线，但这次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废话，谁乐意自己的女人去和一帮老爷们拍戏啊！ 　　见他沉默不语，玛丽娜嘿嘿笑了笑：“不要紧的，我这次就不拍了。反正我当老板了，下次可以找别的剧来拍。等将来有别的角色了我再拍好了。” 　　燕长青想了想：“那你可以考虑拍一些魔法美少女之类的剧。这样你就会多很多小朋友的粉丝，将来粉丝们长大，还是你的粉丝。童年记忆可以是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你可以考虑一下。” 　　“哎，这个不错。”玛丽娜嘀咕着开始沉思起来。“拍儿童剧吗？我觉得可以。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拍我现在的剧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再帮我完善一下剧本啊！” 　　这个，真不行啊！ 　　燕长青能讲出来大概的，但是这是面向女性观众的剧，具体到某些狗血剧情，他真的不擅长这个。 　　他只能提一个要点：“必须每一集，最多两集中，必须又一次装比打脸。你明白吗？” 　　玛丽娜深思一会儿：“我懂了，就是这种看起来很爽的剧情，必须经常出现对吧？不然大家就不爱看了！” 　　燕长青点点头：“没错，就像是爆米花电影一样，到了最后高潮，主角必须爆发起来。但是咱们这是电视剧，没必要那么爆发，但是必须有很让人觉得很痛快的关键点。” 　　玛丽娜还在想。 　　“举个例子。”燕长青继续提醒。“最简单的，女主刚重生去买了彩票中了好多亿，然后准备去奢侈品店大采购，结果店里的人看她穿着普通，只顾着招待其他客人。这时候，女主就拿出银行发行的特殊卡，打脸其他人……” 　　这种套路太多了，燕长青都不需要想，随便举了几个例子，玛丽娜就听得精神焕发的。 　　然后前后看了看，把车拐到了一旁的小路上停下，转头笑道：“燕，你又帮我出了主意……要感谢吗？” 　　…… 　　为了公司和剧本，玛丽娜半个多月在忙着，俩人只能电话里聊聊天，连见面都没顾上。 　　现在终于相见，当然要一解相思。 　　等两人回到海边别墅，天色都已经晚了。 　　燕长青正和玛丽娜腻腻乎乎地一起准备晚餐，没想到居然被打扰了。 　　来打扰他们的是冈察洛夫，他开口就说出了好消息：“事情办妥了。” 　　“这么快？”燕长青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冈察洛夫笑了笑起来：“我们也有点意外……” 　　…… 　　有句话叫做，天欲令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柯尔斯家族并不是真的疯狂的家族，虽然有着半黑半白的家族史，但是能把家族延续至今，自然有其一套独特的生存哲学。 　　但是这一切都是面对同等的竞争对手或伙伴的时候。 　　如果对手只是一个掌握了一些特殊技术的东方人，那他们可就不需要太克制了。 　　甚至在第一次行动失败后，柯尔斯家族只是略微警惕了一下，随即当燕长青让黄佩珊花钱买消息，搞出了‘悬赏’线索的事情之后，柯尔斯家族当时就放心了。 　　很明显，他们认为，这正说明了，他们这次想要对付的目标，只是一个有点艺术才能，有点特殊技术的人。 　　退一步来说，至少这个举动，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目标，压根就没有什么灰色黑色的渠道。 　　否则就不会只能花钱买消息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了。 　　当然，因为这次失手，知道短期内目标肯定会有所防范，他们现在只是准备，并没有很急切的再次行动。 　　他们不是没想过对方会报复，家族里的一些人提了出来，不少人都表示要认真对待，可是想想那个悬赏，也没人把这当成什么事儿。 　　在这种情况下，一次家庭聚会的时候，被人偷袭来个团灭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儿。 　　至于说有漏网之鱼，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以后慢慢清算就是，因为事情太顺利，行动经费都还没用多少呢！ 　　然后柯尔斯一家在被榨出了不少‘油水’之后，接着开始了漫长的旅途，从蛮荒的北美来到了美丽的西伯利亚。 　　这里冰天雪地，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大海上，有洁白的浮冰飘来荡去，就像是在欢迎他们一样。 　　…… 　　实际上冈察洛夫这边的人都有些意外，他们原本是制定了好几个计划的，甚至还有几种备用方案，也做好了派出去的人有所损失的准备。 　　因为要一网打尽，所以他们必须等个好机会，否则打草惊蛇，被跑了几个那就麻烦了。 　　毕竟金主爸爸给的钱太多了，如果事情不办好，很难向那些钱交待。 　　就在他们还在各种计划的时候，刚好就有了这么个机会。 　　计划什么的，就先不想了。 　　时间是仓促了点，现在立刻行动，可能会给己方造成更大的损失，但是机不可失，战争嘛，敌人哪可能等到自己做好了准备再开战。 　　万万没想到，居然一点损失都没有就直接把事情把成了。 　　只能说对方太大意，而且他们面对的还是精英中的精英，被人家一个突进，接着连锅端了。 　　冈察洛夫最后总结：“可能是天意如此，或者叫运气？气运？燕先生天生就是有气运的人，所以我们的行动才会如此顺利。” 　　看得出来，事情办成他心情也是相当的好，那张显得有些阴翳的脸上也带了微笑，说到气运两个字，还是特意用华语说的。 　　然后又补充道：“至于他们的居住地，请你放心，很安全的地方。你什么时候过去了，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燕长青肯定没兴趣看，有那功夫，还不如直接去看北极熊更有意思。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过一段时间我过去，不过不是看他们，是看新建的酒厂。” 　　冈察洛夫更开心了：“保证让你满意。” 　　接下来他也没闲聊的意思，主要是不好意思当小年轻的电灯泡，起身告辞。 　　…… 　　原本各地的酒业协会都在酒厂谈判，就是关于提价的问题。 　　有些地区已经谈好了，比如澳洲这边，因为燕长青有意在本地发展，相关行业的人对于此事都是乐见其成。 　　很明显，以前燕长青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能带动本地旅游业的蓬勃发展。 　　而旅游的人来了，自然是要买买买的，这不是某一个行业的事儿，是大家集体的利益。 　　所以黄佩珊提出的想买几个葡萄园等小事儿，都被人很爽快的答应了。 　　至于说提价什么的，那也是小事。 　　因为本地人口少，大家都是搞出口的多，相对于全世界这个大市场来说，本地人看的相当开。 　　但是也有一些地区，谈判进行的又臭又长，至今都还没结束。 　　比如说有些协会，除了提价之外，有些人还提出，能不能把那些前一段时间，在网上拍卖的酒，拿出来一部分‘内供’——所谓内供，自然是协会内部专供。 　　甚至还有其他的一些条件，包括限售之类的。 　　商业谈判就是如此，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结果就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实际上关于那些私酿酒，燕长青一直是有计划的，他本来就打算拿出来一部分出售的，不过想要什么内供，那就慢慢想去吧！ 　　想要，简单地很，大家一起来竞价，别扯什么协会不协会的，公平才是硬道理。 　　…… 　　要说世上果然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燕长青的以牙还牙，说是秘密行动，实际上风声还是传了出去。 　　大概是柯尔斯家族的遭遇太过浪漫，所以接下来，几个谈判艰难的重点地区，突然就加快了进程，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没人再提了，大家都是一团和气，心平气和的谈了关于提价的若干问题，并且很快就获得了一致通过。 　　很显然，去北冰洋边上种土豆这种事，并不是谁都乐意去的。 　　等到黄佩珊来汇报这件事，燕长青都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对于这个别人说的会谈，他认为的谈判，他根本不怎么重视。 　　就算是那些人扯皮，他也无所谓，反正就这么着，慢慢谈吧，大家都是闲人，反正我们一开始就是当给员工放假的。 　　没想到现在自己只是稍微动了动，结果可就出来了。 　　黄佩珊倒是有些不忿：“老板你早就该露一手给他们看了，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好欺负呢！” 　　“平常也没必要啊！”燕长青笑道。“再说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有人惹到咱们头上，我才懒得做这种事儿呢！” 　　“也是，那可是三个亿呢！”黄佩珊小脸上露出了点心疼的表情。“老板你也太大方了，其实根本要不了这么多钱的，哪怕一个亿，或者几千万，都有人能把这事情办好的。” 　　“那有这么快吗？”燕长青问道。“这才几天时间，啥叫个报仇不隔夜，这就是。多花点钱算个啥，咱就是图个痛快。” 　　“那可是痛快了！”黄佩珊嘀咕道。“三个亿，想想就心疼，堆那里一大堆呢！老板你可真是拿钱不当钱，这么多钱，你干点别的有意义的事儿不好吗？买地我都能买好多……” 　　“行了，就这，还有事儿吗你？”燕长青不想说这个，钱嘛，挣来了就是花的，花高兴了就成，纠结个啥。 　　“有，我买了个小电视台。”谈到正事，黄佩珊不嘀咕钱了。“你不是让玛丽娜开影视公司嘛！我提前买个小电视台，将来她拍的电视剧没人买的话，咱们自己买下来就是。” 　　燕长青心里一阵无语，你可真是为老板操碎了心啊！ 第368章 投桃报李 　　黄佩珊是个好助理。 　　她不但买了个电视台，还买了几家小报社，接着还对其他的不愿意出售愿意接受注资的电视台进行了一部分投资。 　　这些投资燕长青都是不管不问的，反正只要她按时把投资收益报表送到，燕长青看过，知道自己名下又多了几个公司就成。 　　当然黄佩珊做这些，绝对不只是她说的理由，玛丽娜搞影视公司只是她的一个借口，重要的是她觉得不管老板想做什么，自己掌握一定的发声渠道，是很关键的。 　　既然有了电视台，燕长青当即就想起了自己看过的无数的重生文里，各种唱歌选秀等活动，他随口就说了出来。 　　他也不清楚类似的音乐选秀节目多不多，但是看黄佩珊激动的模样，应该是不太多的。 　　黄佩珊接着还提到了专利等一系列的名词，换来的是燕长青一摆手：“你看着办就行，安排人去办妥就行，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前苏，看看那边的酒厂，顺便你们也看看管理方面，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 　　所以这次燕长青去前苏，人就多了点，不但带了黄佩珊，还有周佳玲也跟着去了。 　　这俩人出门可不像是燕长青，说走一个人拎着包就走，她们俩都有自己的团队的，一出门那都是都带着的，加起来可是不少人。 　　另外玛丽娜肯定要回家的，她想拍电视剧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而且她考虑来考虑去，公司都注册到澳洲了，又打算回到家里拍，因为在这里，她可以找到自己熟识的人一起来干。 　　关键她也不可能长期在外，哪怕是有西多罗夫的背书，她家里肯定也会担心她的。 　　新酒厂建的规模更大，不过地方略微偏了点，在西多罗夫掌控下的另一个军事基地的旁边。 　　他就是这样做事的，觉得必须这样才放心，因为酒厂一旦开工就不是酒厂了，那就是一个妥妥的印钞机器，更何况胜利伏特加现在还在全世界范围提价了，想到未来的钱景，不重视不行啊！ 　　黄佩珊和周佳玲先去的老酒厂，她们是负责考察管理模式的。 　　尽管军管式的管理看起来很严格，但是并不是不能优化，对于旗下有企业有公司，而且见识过无数企业公司的俩人来说，她们想挑毛病能挑出来无数条来。 　　一直以来燕长青是不干涉前苏这边的酒厂的管理的，不过现在，他是投桃报李，包括新酒厂还没建成就扩建过一次等等。 　　花钱办事是简单，但是，有时候，花了钱也未必能办了事——上辈子他见过收了钱不办事的人太多了，大部分时候甚至觉得，收了钱办事的人，那就是好人。 　　何况这次的事儿牵涉到北美，而后还把人送到北冰洋边上，是前苏的地盘。 　　考虑到两地的关系，西多罗夫让人办这样的事儿，反正燕长青是觉得他人挺好的。 　　所以这次他让自己的人看一下酒厂，能提点好意见就提一提，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挣钱，没必要那么见外——感谢柯尔斯家族，通过他们种土豆，西多罗夫和燕长青的关系颇有种突飞猛进一截的感觉。 　　…… 　　燕长青觉得自己够意思了，一边看着新酒厂，一边指出生产过程中可能会不大方便，需要进行一些小改动的地方。 　　接着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第一批上岗的工人准备好了，已经在老酒厂培训一段时间，还有一部分已经在老酒厂实习过。 　　西多罗夫下边也不是没有管理人才，什么老工人带新新工人，新老工人合作都是基本操作，都会。 　　接近三万的有新有老的工人，现在只等燕长青一声令下，就要进行轰轰烈烈的大生产了。 　　西多罗夫笑的胡子都快接着眉毛了，他仿佛已经看见，无数从黝黑泥土里翻出来的金黄土豆，源源不断地运过来，然后进入工厂，在工人们的努力下，飞快的变成胜利伏特加……不对，是变成钱。 　　然后他就说出了自己早想好的事儿：“燕，这次的事情办的太顺利了，你出那么多钱我受之有愧，所以请允许我回赠一些礼品给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燕长青哈哈笑道：“没事没事，我肯定不拒绝，我们是朋友嘛！” 　　西多罗夫相当满意：“两架直升机，给你米-26，有两架我觉得就够你用了。再给你十架卡-560。不要拒绝我的朋友，我知道你们华人都有土地情结，你在澳洲买了很多土地，这些飞机就是用来巡逻的。” 　　还没说完呢：“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些被淘汰的装甲车，既然要运送，干脆一起运过去好了。有些武器可能不大方便展示，所以暂时没法直接送给你，不过你可以在那边活动一下，如果获得这些武器的使用权，只要你一个电话，很快就会有人给你送过去的。” 　　“另外还有一套被淘汰的雷达防御系统，我建议你的酒厂安装一套，为了安全嘛！那里地广人稀，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此外，一批军队换装下来的废旧武器，如果你不要的话，就只能当废铁卖到那些战乱地区了，我觉得交给你，让它们起到保护作用而不是杀戮作用，更有意义……” 　　燕长青沉思，貌似澳洲和前苏这边的关系不咋样吧？ 　　西多罗夫是不是想让自己直接把那里打下来，看他的意思，如果不是怕自己不收，恐怕更离谱的东西他都敢送。 　　自己的话还是说的太早了，谁知道送礼物有送这样的，就他说的这么多东西，差不多够自己去飞洲占领一个小国当土皇帝了吧？ 　　果然是投桃报李啊！ 　　…… 　　接下来燕长青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专心投入到酿酒大业之中。 　　虽然有一部分老工人带队，但是新的厂子还是需要他亲自坐镇一段时间的，这一段时间他就什么也不管了，专心搞好酒厂。 　　毕竟挣来的钱，迟早要换成土地的，当然是多多益善。 　　黄周二人带着团队，对酒厂进行了一番调整之后，觉得生产效率有所提升，就很满意地各自忙碌去了。 　　周佳玲要去巡视国内的产业，黄佩珊则是准备去看看澳洲那边的总经理赖丽斯，有没有把老板给自己出的金点子利用上。 　　包括其他的报刊杂志等公司，买下了就要好好经营一番，至少不能烂到手里。 　　原本小黄助理都打算好了，帮老板买上一大片土地，买上一大堆矿，接着就和老板一样，过上悠哉乐哉的养老生活，每天躺在海边晒着阳光还有美女相伴，想想就不亦乐乎。 　　但是现在她突然又野心勃勃起来——只是土地矿山怎么够，做人不能太咸鱼，必须要有更远大的目标。 　　…… 　　燕长青在酒厂忙碌，西多罗夫毕竟事务繁忙，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不过还是不时地过来看一眼，毕竟这件事更重要一些。 　　又一次过来之后，燕长青正在忙碌着，他在旁边说道：“我们老大那边有人问，你现在能抽出时间来吗？” 　　燕长青愣了一下：“干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老大想拉拉关系，最好是从我们的关系，变成大家的关系。”西多罗夫直言不讳。“如果你想和他谈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他上任以来一直在想办法解决寡头问题，到时候不可避免的会对社会经济产生一定的影响……” 　　寡头问题是前苏上一任老大留下的重大问题，很多人觉得前苏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甚至还超过了北美那边。 　　毕竟这个问题，是内部的毒瘤，时时刻刻都趴在全体国民身上吸着血。 　　新的前苏老大自然就是那位在网络图片上骑熊的，他可是会一直连任的。 　　不过燕长青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支持他，但是要看他做了什么。如果他做的好，我们就一直支持，如果不好，那就等下一位。”西多罗夫说道。“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是很有手段和决心的。” 　　“那你们算是一个团队了，我们关系好就行。”燕长青觉得这事情太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管他当年上网的时候，觉得现在的老大挺牛比的，很佩服。 　　具体普老大做了什么，燕长青并不很清楚。 　　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像西多罗夫这几个掌管大道理的人，肯定是支持普老大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省点事儿好了。 　　西多罗夫听到这个答案相当开心，他其实内心是不想燕长青和别人拉上关系的。 　　毕竟这就是造钱机器，西多罗夫还特意了解过，据说华语里叫做善财童子，也可以叫做财神爷。 　　谁都会想认识这样的人……当然如果别人都不认识那就更好了。 　　在前苏分家时，当时西多罗夫可不是势力最大的人，但是靠着做贸易，开酒厂，现在他已经是了。 　　而且可以预见，接下来他的实力会更强，而且是越来越强。 　　就是因为他当年认识了善财童子。 　　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掌控大道理的人，他虽然没当最大的老大，但是他都不在乎谁当老大了——反正谁当也得问我支持不支持。 　　所以他看燕长青没有去认识老大的人的想法，一开心又准备送礼物了：“好朋友，最近我们整理仓库，又整理出了一批快要报废的装备，卖掉也不值多少钱，给你送到……” 　　“别了！”燕长青赶紧拒绝。“我是在澳洲做生意的，真的不需要那么多，谢谢你的好意了！” 　　西多罗夫有些遗憾地吧唧了一下嘴：“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看来只能卖到飞洲去了，那些地方的人总是觉得有武器就有了一切，什么东西都想要。” 　　前苏家业再大，也不可能有无限的仓库。 　　早些年西多罗夫穷的都要卖裤子，能卖的东西他早就卖了，搞贸易对他来说也是杯水车薪，毕竟他手底下要吃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点。 　　所以不少所谓的淘汰品，都是他重新折腾起来的兵工厂最近几年生产的。 　　别人有钱买房买地，他有钱就是搞他的老一套，玩军备。 　　自己生产出来了新东西，当然先给手下的人换装，换下来的也不浪费，世界这么大，有的是人要。 　　对他把淘汰品卖到的地方燕长青一点意见都没有：“有人要买那也没办法，反正给钱的，那就卖给他们好了。” 　　西多罗夫嘿嘿笑了起来，很显然，他从燕长青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大概是俩人又找到了一点共同点。 　　不过这个问题俩人也不想多讨论，他嘿嘿笑道：“确实，反正是给钱的，虽然不多。” 　　“财富就是积少成多啊！”燕长青感慨了一句。 　　“对对对！”西多罗夫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说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我都不知道我说了啥。 　　燕长青心里吐槽。 　　西多罗夫又待了一会儿，就开心的告辞，估计是去赚小钱了。 　　…… 　　新酒厂第一批胜利伏特加生产出来的时候，西多罗夫又来了。 　　看着封装好的一瓶瓶酒从生产线上下来，西多罗夫笑的像个六十岁的孩子。 　　他开心地说道：“燕，给你我们的特产你不要，所以我把它们换成了飞洲那边的特产，你可一定要收下。” 　　燕长青好奇：“那里能特产什么？黑……咖啡吗？” 　　“对，一些咖啡，还有一些钻石。”西多罗夫说着拿出了一个小袋子。“你看一看。” 　　这么个小袋子，装咖啡显然是不值得西多罗夫亲自带身上的，里面的当然是钻石。 　　尽管在未来，钻石的神话已经破灭，但是这年头，钻石还是很受欢迎的好东西。 　　燕长青好奇地打开看了一下，在车间的灯光下，一瞬间五颜六色的光彩就映入了眼中。 　　黄的绿的粉的黑的蓝的都有。 　　西多罗夫解释：“都是处理好的，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是送小女生还是很合适的，我想你比较需要它。” 　　“那就多谢了！”燕长青没客气。 　　虽然他觉得这一堆和玻璃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而且未来钻石生产厂家都有好几家在玉东省，但是西多罗夫说的不错，送人挺合适的。 第369章 伊里奇 　　燕长青一直觉得，人设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当然，这是他后知后觉才发现的，重生前他可没从那么多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 　　这说明了啥，说明人要是有心思考虑什么人生啊哲学之类的问题，都是因为吃饱了没事干。 　　心里胡思乱想着，看着周围欢声笑语，听着一声声恭贺，他也适时地回应着那些来打招呼的人。 　　西多罗夫再添一个印钞机，不止是地方上各路人马来道贺，连普老大都派了人过来，参加这次庆功宴——开工的时候燕长青得亲自下手，那会儿他没时间，只能等现在第一批酒出来。 　　面对这些迎来送往的事儿，燕长青是不大热衷的。 　　不过这就体现出人设的好处了！ 　　无论是一个艺术家，还是一个专心研究技术的技术狂人，不管哪一个人设，都可以让人在面对繁杂的人际交往时，获得一些优待。 　　刚好，他两个人设都有。 　　所以他不擅交际什么的，对人不太热情，不喜欢和陌生人谈太多话……都是正常情况。 　　而这个人设还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比如他在澳洲大量入手土地矿山，至少在现阶段，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反感。 　　在宴会过来，脸红脖子粗的西多罗夫，拉着一个年轻人过来介绍：“这是我的小儿子伊里奇，如果以后你过来我不在的时候，咱们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决定。” 　　燕长青伸出手笑着冲伊里奇打了个招呼：“你好。” 　　年轻人伊里奇也有三十岁了，反正是比燕长青大不少。 　　和他老爹一身军阀气息不同，这应该是个在高等学府进修过的人才，一头偏分金发梳得一丝不苟，下巴干净的看不到一点胡须，鼻梁高耸，眼神深邃，一张脸长得和雕刻出来的，相当耐看。 　　燕长青再打量了一下他一身得体的军装，挺直的站姿，心里都忍不住感慨，这都得有自己七分的帅气逼人了啊！ 　　能让西多罗夫特意介绍给自己，应该是他培养的接班人，估计也不会是花瓶男。 　　伊里奇的态度可要恭敬地多，双手来握的，很是热情：“你好你好，我一直很崇拜你。父亲教导我们的时候，就喜欢拿你当我们的榜样，以后还请多关照。” 　　“互相关照，互相关照。”燕长青听他这一套话，都猜不出他是从哪儿留学回来的，说的是很纯正的华语，相当地道的那种，基本不带本地口音的。“你的普通话真标准。” 　　“我以前喜欢到处跑，去过东北，到过京城，世界各地都跑过。大概是语言上稍有天赋，不过不敢和您比，我只懂四五门语言。”伊里奇相当谦虚地说道。 　　在燕长青面前，他只能谦虚，因为燕长青发的歌曲都有好几个国家的语言了，真是没得比。 　　实际上西多罗夫在一旁的表情还是稍带自豪的，显然是为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得意，至于说比不上燕长青，咱就不和这种怪胎比。 　　人和人是有差距的，世界上总会时不时蹦出一些怪胎来，比如有十几岁就成为博士，在很多人拼了命都考不上的著名院校当教授。 　　再比如眼前这位，比自己小儿子还小十几岁，可是自家的家族想要发展壮大，就是离不开他。 　　西多罗夫笑呵呵地说道：“现在你们也算认识了，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要多来往。” 　　燕长青点头：“当然。” 　　…… 　　接下来燕长青继续在酒厂忙碌，伊里奇就比他老爹有时间，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俩人从话少到话多，聊的话题也开始广泛起来。 　　这天燕长青又想起飞机制造的事儿，问道：“乌国那边掌握了大飞机制造技术，他们现在又没能力大量生产，那个能买过来吗？” 　　“如果你去谈，多半是能买到的。”伊里奇考虑了一下回答道。“现在他们的经济也不怎么样，正在拼命寻找突破口，如果你愿意在他那边建个厂，我觉得他们什么技术都愿意给。” 　　乌国可是连和平武器都销毁的，而且要求的条件还不高，前苏这边给点支援，欧洲给点钱，他们就干脆利索地把武器给销毁了。 　　燕长青想了想：“我觉得这事儿应该你去办。你也知道，我们老家有句话叫做，有奶便是娘。现在别的地方给他们支持，你们这边给的少，说不定有一天，他们就会倒向人家那边。” 　　伊里奇思索了一会儿：“这个还真有可能。我父亲他们觉得，大家当初都是一起的，再加上我们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所以……我会劝他重新考虑的，关系还是要处理好的。” 　　燕长青点点头：“是的，老一辈的想法比较简单，当初他们都是一起的。但是年轻人成长起来，将来就不一定认以前的关系了。或者你们可以考虑和他们一起合作一些事情，现在你们这边应该不差钱了。刚好他们很缺……” 　　伊里奇摇摇头：“现在恐怕顾不上。我父亲在支持上面那位清理寡头，民生问题更是关键。我们能解决一部分，但是很多经济命脉都被私人控制在手里，是件很要命的事儿。” 　　“对了，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产业拿出来拍卖，你可以让你的人留意一下，如果有看中的想投资，提前打个招呼就行。” 　　燕长青摇头：“挣钱的方法有很多，我不想牵涉进这种大事里面。” 　　拿出来的拍卖的产业多半就是将来陆陆续续打击寡头没收上来的，那些产业关系到国计民生，自己一个外人，要这些东西干吗？ 　　伊里奇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要，但是我父亲一定让我问一问。” 　　燕长青也笑了起来：“我知道他的心思，其实没必要，大家是朋友嘛，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想要的，会和他说的。” 　　“对对对，一定不要太客气，咱们都哥们儿嘛！”伊里奇夸张地来了句京腔。 　　燕长青懒得吐槽，咱们是谁？刚才还在谈你老爹呢！ 　　…… 　　伊里奇和燕长青看似是闲聊，不过却把燕长青的话都记在心里，回来了就开始思索起来。 　　面对天才嘛，当然要重视。 　　他在华国内还是有几个哥们儿的，毕竟他老爹再穷，他出门玩也不会差钱，有钱想交几个哥们还是挺容易的。 　　虽然不是深交，但是很多‘小道消息’都能传来。 　　比如说燕前几年就预测会发洪水，还预测过互联网泡沫。 　　这事到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几年燕长青的公司就开始一直买进科技股，然后在去年悄悄地全部出手了。 　　一开始在北美很多媒体上，就有人做出类似的猜测，据说大艺术家燕从股市里面挣了很多钱！ 　　从猜测到确定也不用费那么多事儿，真真假假的消息不少，但是归根结底，科技股在泡沫前，涨的有点疯，谁买谁发财。 　　因为黄佩珊雇佣了一大帮人，搞了无数小公司，让别人猜不出具体有多少钱，但是人们都能想的到，数量是：很多！ 　　毕竟这几年来，翻了几十倍几百倍的科技股遍地都是，随便买进来只要是在去年卖的，就肯定大赚。 　　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燕长青看似闲聊地提了几句，伊里奇却是很认真地一句一句思索。 　　燕很看中航空技术，也许他除了个人爱好之外，还很看好这个行业，说明未来会很重要。 　　燕说了，现在的小弟将来可能会和老大哥见外，感觉他预测的很有道理。 　　燕还说了，让自己家族和那边搞搞关系…… 　　…… 　　燕长青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被伊里奇回去后翻来覆去的解读。 　　而且伊里奇不但自己想了，他还跑去和西多罗夫商量起来：“爸爸，我觉得燕说的很有道理。在华国我学过了一句话，叫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说的虽然是未来的事儿，但是未必不会发生。” 　　西多罗夫沉思片刻：“那是你的事儿。我已经老了，对了，下次见到燕，记得略微提一下，他送的酒快没了。” 　　伊里奇很无奈：“爸爸，你还年轻着呢！我觉得你现在的精神比前些年还要好得多……” 　　“精神再好也老了，我也不想这么累。”西多罗夫呵呵笑道。“既然燕提醒的是你，那你就试着去做一做。对了，燕除了提醒，还说了点别的什么没有？” 　　“他好像对大飞机很感兴趣。”伊里奇说道。 　　“这个我知道。”西多罗夫点点头。“他一直喜欢能飞的大玩具，以前每次来，都要开着直升机玩几天的。不过在他们那里航空管理比较严格，他买回去的飞机好像也没开几次。” 　　“你的意思是？”伊里奇问道。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西多罗夫摇头。“我只是感慨一句。你不要每次都认为别人说的话会有很多深意，这是个毛病，得改。当然燕的话例外，他是天才，说的话也许就有很多预见。” 　　伊里奇默然。 　　西多罗夫继续说道：“那时候他的叔叔在这里，还兴致勃勃地要搞飞机，据说现在已经开始试着生产飞机了。不过他手里都是些过时的技术，既然燕本人也感兴趣，你可以试着和乌国那边的朋友联络一下。” 　　伊里奇想了想：“我认识的人根本管不了这么大的事儿。” 　　西多罗夫呵呵一笑：“所以我给你准备了几个地址和电话，需要你亲自去拜访一下。” 　　“那你为什么以前不做？”伊里奇好奇道。 　　西多罗夫嗤笑一声。“你不是喜欢解读吗？为什么不仔细想想。” 　　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我把什么事情都做了，那你怎么和他做更好的朋友！” 　　伊里奇当时就愣了一下，然后声音低了下去：“谢谢你爸爸！” 　　“对我就不用说谢谢了，去吧！”西多罗夫呵呵笑了笑，然后挥手让他走人。 　　…… 　　燕长青在酒厂忙碌了一段时间，伊里奇又跑了过来。 　　远远走过来脸上就带着点自豪的笑容：“燕，你猜我这几天干了什么？” 　　燕长青是有‘神预测’，可具体到他干什么，能猜到除非是开发个读心术出来，摇摇头：“我猜肯定是大事儿，而且办的挺好，看的出来，你很开心。” 　　“没错。”伊里奇点点头。“我去乌国去了，拜访了几个老朋友，然后打探了一下大飞机技术的问题。现在乌国正在努力恢复建设，他们缺钱，但是技术无价，想弄到手需要花费点力气。” 　　燕长青点点头：“那是当然，他们就剩那点东西了，如果再漏出去，那就真的没啥好东西了。” 　　伊里奇做出了一个和他冷峻军二代不符的顽皮笑容：“幸好，我有很多朋友。” 　　他很无耻地把老爹给他的关系，都当做了自己的，毕竟老爹就是为了让他和燕搞好关系：“有几个在那里过的不怎么如意的朋友，他们很想换个地方去。我动用了一些关系，接下来就看他们是否决心离开家乡了。” 　　见到燕长青愕然的表情，伊里奇更得意了：“技术是宝贵的，但是技术员他们可没那么重视。特别是当初分开之后，你知道的，不但是我们这边乱糟糟的，他们那边也是。” 　　“很多宝贵的技术人员，只能靠自己的技术在一些普通的企业做工，连我们的胜利伏特加都喝不起。身为朋友，我想你也很乐意为他们解决这些问题对吧？” 　　果然办事还得内部有人。 　　燕长青呵呵一笑，没拒绝他的好意：“当然，我叔叔就有个飞机制造厂，刚好需要一些技术工人，如果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去。” 　　虽然燕长青其实并不多在意大飞机制造，但是身为一个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的大艺术家，他怎么能看着那些高端航空工程师，在普通的工厂打工呢？ 　　这可比让一个八级钳工去流水线拧螺丝都浪费，简直是太浪费人才了。 　　尽管让他们去二叔的飞机制造厂，他们还是打工人，可他们去了，至少会有喝不完的胜利伏特加。 　　当初二叔就搞了一批人过去，不过他能联系到的人，和伊里奇这边联系的，肯定多少有点差距。 　　再说了，人嘛，肯定是多多益善。 　　伊里奇会意地笑了笑：“不过情况有点复杂，想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的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时间应该不会太快。” 　　“没事的，这事情不着急。”燕长青笑了笑。“如果去我们那边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先去澳洲。” 　　“嗯，等他们都做出决定再说，最好是一次性办妥，不然引起太多人注意就不太好了。” 　　“那是当然。” 第370章 电话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啊！” 　　燕二河坐在一棵大柳树底下，身前是一个一眼看不到边的大水库，脚下是几根鱼竿，左手拿着手机，右手还端着一杯热茶。 　　接到侄子的电话，他脱口而出的话就带了点阴阳怪气。 　　“外边的大洋马那么多，你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啊？我给你说，要是谈朋友就认真谈一个，领回来结婚生娃，让你爸妈早点安心带孙子……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我是没想到，二叔你居然会用乐不思蜀这个成语了！”电话另一头的燕长青话里一样夹枪带棍的。“看来这当了飞机制造厂的大老板，自学了不少文化啊！” 　　燕二河修炼多年，对这种带点嘲讽的怪话根本见怪不怪：“是呀，活到老，学到老！对了，你啥时候回家，替我看看你婶子和长坡，我现在在厂里这边，忙的脱不开身……” 　　主要是鱼漂动了，他开始紧张起来。 　　他现在在飞机制造厂，旁边这个水库比家里的水库大得多，关键是修建的早了，现在里面什么鱼都能钓到。 　　自家的那水库只能钓上来常见的鱼，这里就不一样了，换了个地方他感觉最近运气不错，昨天还了一条快二尺长的黑鱼。 　　大前天更厉害，钓到了一条看起来挺好看的小鱼，提着桶还没走到家，半路遇到个人提醒他赶紧放了，说是啥保护鱼类，比较有价值……值个三五年的那种。 　　所以燕二河觉得最近钓运不错，想趁着运气好多钓几天，没时间回去看老婆孩子，所以托远在前苏的侄子回去瞅一眼就行。 　　燕长青一口就答应下来：“行啊，你只管忙你的。对了，你那边厂里现在怎么样了？” 　　别人不回家燕长青还担心，说不定还得劝两句。二叔就不用劝了，反正他在外边也不会惹是生非，最多是贪玩了点。 　　重点是他不回家，就有点像上辈子的时候，他在外边修摩托后来又出去打工，堂弟一直没人管。 　　二婶是个啥事儿不管的，只会天天变着法给儿子做好吃的，学习上就会问得没得奖，得奖了就到处炫耀，没拿奖也没啥，她不但不怪还会劝儿子：别想太多，今儿个妈又做你喜欢吃的了，吃好点下次考好就行…… 　　总之，燕长坡上辈子的研究生，那是全靠自力更生考出来的。 　　综上所述，老燕家能出个研究生，那纯粹是祖坟冒青烟——燕长青生怕二叔回家太勤，管的太多，把家里这么个有出息的研究生给管没了。 　　燕二河听到谈飞机，谈兴大增：“还不错，给你说啊，咱现在有订单了，几架小直升机的单子，虽然不大，不过厂里总算也能见到回头钱了……” 　　燕长青纳闷：“为啥会有订单？你这个小破厂就生产过两架试用机的吧？还是你出去跑业务了？” 　　“人家自己找上门的，说是我请的技术工人好，用的可都是前苏那边的工艺。”燕二河一向就是这么自信。“都说好了，如果这几架小直升机做的好，回头还给我大订单。” 　　燕长青大概猜到了点什么：“是和祝晓斌学校那边的关系吧？要不就是得有什么条件对吧？” 　　燕二河嘿呀一声，然后叹口气：“没啥条件，倒是有个找来的说了，要是能给搭点好私酿酒给他们，那就订两架，我没答应。不过现在这个订单确实是那边的关系，他们也算老客户了嘛，从那边买酒，从我这买飞机……” 　　燕长青猜对了也没啥意外，听着二叔那边的动静想了想问道：“不是在厂里忙的回不去家吗？你这是在钓鱼？” 　　“忙里偷闲！”燕二河振振有词。“也不能天天忙，稍微抽出来点时间钓一会儿还行。要是回家就得几天不在厂里盯着了，不放心。” 　　“那也行，你自己悠着点就行。”燕长青支持他，这就是个累不着自己的人，天塌下来也不耽误他歇会儿再跑。 　　燕二河有问题：“你咋突然问我厂里的事儿了？” 　　“又找到几个技术员，估计过去得费点事儿，过一段时间过去。”燕长青说了一句。“你到时候给待遇好点就行。” 　　“哦！”燕二河说着话，还伴随着嗖地一声，显然是又甩杆了，虽然钓鱼不咋样，但是甩杆一定要突出一个势大力猛气势不凡。 　　燕长青接着又问了一下家里那边，养鸡场还是老样子，现在燕大海都懒得折腾了，也没心思继续扩建，反正就这么着就行，家里的钱反正也花不完，不着急。 　　桃树乡市场的网站做的也越来越好了，能够网购的地区又多了几个。 　　燕二河特别提到：“我把我现在能生产的小飞机也挂了上去，可惜挂了这么久，还占了个显眼的广告位，居然到现在都没人买……” 　　燕长青相当无语：“现在就算小直升机也得几百万吧？谁会看都不看制造厂，在网上瞅两眼就买？你用人网站给人广告费了吗？” 　　“我给提成啊！”燕二河自有道理。“没订单我给啥钱，他们都说了，到时候有人买了，给他们提几个点就行。” 　　燕长青无话可说。 　　这个二叔人缘还不错，再加上是自家人的关系，他想折腾点啥，大家都由着他。 　　反正现在网站也是自家的，那些人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在摸索中前进嘛！ 　　燕二河看着鱼漂半天没动静，总算想起来一件有点小得意的事儿：“对了，我这边还有个订单，买了几个配件，也算开了个好头。等这批零件和直升机交货，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 　　燕长青听了半天，发现二叔这生意做得还行，就是一个佛系，他是一点不提自己出去找业务之类的话，就是个等，等天上掉订单。 　　再一问就知道了，那配件是前苏飞机上的。 　　有家航空公司买的有前苏的飞机，现在出了点问题，知道他这里的技术员都是前苏那边来的，大概是抱着试探的心思，试着订了几个配件。 　　真就几个，说实话利润什么的，赚的钱都不一定够俩人刚才斗嘴浪费的国际长途电话费。 　　不过燕长青还是假惺惺地表示了恭喜：“那还不错啊！继续努力，说不定以后能上生产更好的直升机和大飞机了，到时候全世界都得找你下订单。” 　　“嗯嗯！”燕二河就当侄子是真的恭喜自己了。 　　燕长青继续说道：“对了，那家想买飞机要搭点酒的还联系你吗？如果再联系，你就答应好了，反正一点酒也不当啥。” 　　“咱卖飞机靠的是自己的实力和技术，搭点酒啥意思，不干。”燕二河拒绝的干脆利索。 　　“能卖就卖啊！就当给工人和技术员们提供练手机会了。”燕长青对当初二叔带自己出去一直是心存感激的，这人不争不抢的，其实一开始就说过把酒厂市场给他股份，一直就不要。 　　“就不想卖。”燕二河顺口继续拒绝，完了吧唧了一下嘴。“要说练手也行……不行，反正不开这个口子，我就只卖飞机……” 　　那行吧！ 　　燕长青也没招儿，就这么一个二叔，以前他惯着自己，现在自己当然要尊重他的想法。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 　　燕长青回头就给陈有亮打了个电话：“姑父，你那边整理一下咱们合作伙伴的关系，最近搞一次拍卖，弄点好酒出来回馈老客户，只给有关系的。我二叔那边厂里有订单了，那两家客户也给个拍卖邀请……” 　　陈有亮立刻就明白了，他现在搞展销会啥的经验丰富，拍卖啥的又不复杂，反正就是拉人情嘛！ 　　一口就答应下来：“行，这是小事儿。你啥时候回来？” 　　“过两天，现在这边酒厂刚生产，我多待几天。”燕长青回答。 　　陈有亮下意识地点点头：“那也行，这次动静挺大的是吧？我看咱们这边报纸上都刊登了新闻。” 　　“现在两边关系好了嘛！”燕长青也不意外。 　　“在外边注意安全，还有别的啥事儿没了？”陈有亮叮嘱一句，再问一句。 　　“没了！”燕长青再问一句姑姑和两个老表的情况，挂电话。 　　…… 　　燕长青挂了电话觉得就妥了。 　　白酒技能最高，效果自然是最好的，所以拿出来点好酒拍卖给客户，回头就该有人买飞机考虑二叔的那个飞机制造厂了吧！ 　　想到这个，他又给黄佩珊打了个电话：“回头咱们在澳洲搞个拍卖会，卖一批好酒。” 　　这种拍卖挣钱肯定不会少，但是钱又不是重要的了，主要是关系。 　　别看那些人花了钱，可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明面上还是得感谢自己。 　　健康无价的。 　　…… 　　打了半天电话，才看到旁边伊里奇都坐着发呆半天了，燕长青顺口说道：“伊里奇，等过几天我回去，再弄一批好酒过来，白酒，交给你拿出去拍卖吧！” 　　“啊？”伊里奇正神游天外呢，他懂华语是不假，还懂东北方言，问题是燕长青前两个电话，都是用的大燕庄方言，真听不懂，都快打瞌睡了。 　　“我说，等我回去，让安德烈他们过来送货的时候，带一批好酒过来，你出去，搞一次拍卖。”燕长青再次说了一遍。 　　“好酒？就是你给我父亲的那种？”伊里奇来了精神。 　　“比那个差点吧！” 　　“嗯！”伊里奇点点头。“幸好不是。啊，对了，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 　　“客气啥，咱们都哥们儿嘛！”燕长青哈哈一笑。“卖出去的效果不会有那么明显，你记得别说的太离谱就行。” 　　“我懂的。”伊里奇点点头。“这几天不忙了，我们一起出去打猎去吧？或者去开飞机？我们这里有几种新武器，咱们去试试？” 　　“打猎就算了，不过武器倒是可以看看……” 　　…… 　　转头燕长青就发现自己的话又说早了。 　　他以为的新武器是枪支来着，结果是直升机或者车上发射的那种，幸好都是不带辐射的。 　　西多罗夫父子俩现在是真不把燕长青当外人了，伊里奇还给他介绍他武器参数，听得他半懂不懂的。 　　对这些东西燕长青实在不怎么感兴趣，反正他现在控水快二百米了，也不怕这些武器。 　　不过他倒是看到了另一边停着的一架直升机上，有种他比较熟悉的枪：“那上面是加特林？” 　　倒不是对加特林多喜欢，纯粹是上辈子被沙雕网友们熏陶的。 　　什么加特林菩萨，一息三千六百转等等，太眼熟了。 　　“对！”伊里奇二话不说就朝那架直升机走去，还挥手招了个驾驶员过来。“等下你亲自动手试试，其实我还是觉得这边的武器更带劲儿……” 　　…… 　　燕长青觉得加特林就够带劲儿了。 　　看他准备好了，伊里奇在旁边指点着：“对，就这样，对着那边那个小山头……放心，里面连只老鼠都不会有……” 　　加特林瞬间就冒出了火光。 　　燕长青特意用了不太大的力气，让自己的身体随着机枪的震动微微晃动着，总觉得这样更有感觉点。 　　本来燕长青对热武器不感兴趣的，但是…… 　　感受完加特林之后，伊里奇拉着他，又试了试其他武器，还有直升机上的小导弹——真的小，一次发射十几发的那种。 　　还别说，真的挺过瘾，就是那片被当做试验场地的山头遭了殃。 　　玩的时候不觉得，等玩过了看着一片狼藉，燕长青有点过意不去：“再炸都快把那山头炸平了……” 　　伊里奇笑了笑：“没事的，那地方本来就是测试武器的地方。其实应该找一片树林，那样威力看起来更直观……” 　　空地就是看个爆炸，有障碍物的视觉效果会更好点。 　　燕长青已经很满意了：“行了，今天就玩到这里。等下我还要去看看玛丽娜拍电视剧的事儿准备好了没？” 　　伊里奇给了他答案：“已经开始拍了，她找的都是一些小演员，给她介绍比较好的演员她还不乐意，说自己拍的就是需要演技夸张的……” 　　燕长青立刻明白了：“你让人帮她了？” 　　伊里奇笑笑：“是你让人帮的！除了帮她介绍了个有经验的导演，还帮她联系了拍摄场地等等。等下你去看就知道了。” 　　“那好吧！”燕长青也没啥好说的了。 　　“要不要开直升机去，给她个惊喜，说不定有什么需要直升机的镜头，咱们直接帮她拍了……” 　　“这……也行！” 第371章 小马你好 　　燕长青在前苏玩的还是挺开心的，新酒厂那边正热火朝天的大生产，他还想趁这个时间，把酿造伏特加的技能再冲一冲。 　　而且没事还可以去看看玛丽娜拍沙雕电视剧。 　　没错，这个未来可能会出演叶卡捷琳娜而一战成名的小女人，现在彻底被他带歪了，拍的那电视剧还没出来，只看现场就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演员的演技一个个浮夸的要死，用玛丽娜的话说，这些演员的价格便宜，现在失业率那么高，自己找的这些演员，薪酬还没酒厂的老技术工人高。 　　想从沙里淘金那是需要运气的，一大堆片酬不如工人的演员，指望里面出个有天赋的那得看运气，玛丽娜显然就没这运气。 　　伊里奇看了半天，他是真心想找点好听的话来夸奖一下玛丽娜，毕竟这位和燕长青的关系不一般。 　　但是，尽管他去过世界上不少国家，还懂好几门语言，世界知名的高等学院进修过，可面对玛丽娜的草台班子，他愣是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什么能夸的词来。 　　太为难人了啊！ 　　想了半天，他才来上一句：“玛丽娜小姐选角色的眼光还是挺好的，这些演员的颜值都挺好……” 　　实在是没得夸了，拍摄现场到处都是凑合的，演员要演技没有，要台词功底不行，估计都得后期配音。 　　幸好，玛丽娜听了燕长青的建议，选的角色一个个都是俊男美女，不少还是身材爆炸型的，突出一个养眼。 　　玛丽娜都不知道伊里奇说出这句话多为难，还很谦虚：“我也没那么好的眼光，都是燕的提议好。” 　　燕长青倒是觉得这很正常，颜值即正义，本来就是女性向的电视剧，演技浮夸点算什么，只要人好看就行。 　　反正他也没啥好说的，纯支持：“资金不够的话给小黄打电话，有些地方能不节省就别那么节省了，拍摄的工作再忙，你也要注意身体。” 　　“嗯，资金已经够了，现在比预算的还省钱。”玛丽娜信心十足。“等我电视剧拍好卖出去，以后就不需要找你要钱了，我觉得这部剧肯定大火。” 　　“我也觉得。”燕长青无视了旁边伊里奇诡异的目光，点头赞同道。 　　果然，还是燕最懂我！ 　　玛丽娜瞬间觉得幸福无比，要不是伊里奇这个碍眼的，她都想化身小老虎了。 　　…… 　　不过燕长青的酿造伏特加技能最终也没到三级，这次出来时间太久，也该回家看看了。 　　告别了依依惜别的玛丽娜和伊里奇，燕长青坐上自家的飞机就回了家。 　　家里已经是收麦季节，可惜大燕庄已经彻底没有麦可收了，倒是还有些勤快的老头老太太们，挎着筐子去路上或者收割后的麦田捡麦子。 　　对于年轻人们来说，这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儿——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别墅开上了汽车，就算村里再没能耐的人，靠着跟风现在也得有个七八位数的存款了。 　　不过燕长青倒是挺理解的，土地粮食情结嘛！ 　　再说当年学校收麦子的时候，他也这么干过。 　　家里还是老样子，要说有变化，那就是乡里又多了几家企业什么的，人又多了些。 　　同样没变的是他一到家，就会有不少人来找他。 　　自家的员工就算了，还有不少外地人，因为他回来，陈有亮把去年搞的那个度假活动，提前了——怕他悄无声息的又一走半年不着家。 　　然后还有拍卖会。 　　早就通知过了，就等燕长青提供拍卖品了。 　　…… 　　黄佩珊在世界各地飞了一圈，见到度假山庄居然还有空房子，二话不说就把一些控股公司的合作伙伴也给带来了。 　　她还振振有词：“老板，反正你打算拿出来的拍卖品又不用变，人多点还热闹。” 　　燕长青一想也是：“那也行。” 　　…… 　　然后燕长青就见到了小马。 　　就是搞即时通讯软件的那个。 　　小马一直想见燕总的，他年纪轻轻的，倒是没啥毛病，不是想买酒，他想要拉投资。 　　所以一见到燕长青就很激动，点头哈腰，双手伸出：“燕总，你好你好！” 　　燕长青有点纳闷，咋这么热情，不过表面还是很客气地伸手：“马总你好！现在你的软件做的挺好的啊！我不少公司里都开始用这个联络业务了。” 　　马总很谦虚：“过奖过奖，可惜到现在还没盈利，愧对燕总的期待了。” 　　燕长青笑着道：“不着急，慢慢来嘛！现在互联网泡沫，大家都不看好，正需要我们继续坚持下去。任何新兴产业的起步阶段都是要经受一些挫折的，但是前景还是很光明的。” 　　今年互联网泡沫影响还挺大，当年估值都挺好的很多公司，可是经济危机一到，人人恐慌，那所谓的估值就成了数字。 　　所以燕长青怕马总没信心，给他上点鸡汤。 　　没想到马总的笑容顿时尴尬了，干脆说出了来意：“这个，燕总，其实我来，是想再拉点投资的。” 　　燕长青笑了笑：“这事儿我从来不管的，都是周助理的事儿。周佳玲，我公司国内的投资部分，一般都归她管着，我很少过问的。” 　　想当初我玩游戏想搞个免费皮肤，还得天天签到做任务……要投资，你换个人再去问问。 　　当然，既然从我这里去问的，那边肯定不答应，没别的，就是让你体会一下签到任务的感觉。 　　马总的笑容更尴尬了：“这个，周助理说现在公司里资金有点紧张。” 　　燕长青懂了，估计自家的助理有想法，所以现在不想拿钱出来。 　　他想了想：“那我回头问问吧！一般这些小事儿，我让她们都不用和我汇报，所以我真不太清楚。” 　　小马总没招了，想了想：“那个……我想问一下，燕总有拿下公司全部股权的想法吗？” 　　他是真没办法，想找别人拉投资，但是现在很难拉到，麻烦的很。 　　而且互联网泡沫导致不少人都不看估值了，人家直接看效益，现在他的软件用户不少，可是一毛钱不挣，见不到盈利点，谁愿意投资？ 　　燕长青还是那句话：“投资我是真不懂，也得问小周和小黄她俩。等等我就问，尽快给你个回复行吗？” 　　“那行，谢谢燕总了啊！”小马总很期待地表示感谢，燕长青觉得他这个表情，挺像自己做了许久任务快要拿到免费皮肤的那一刻。 　　…… 　　然后燕长青就喊来了黄佩珊——本来这事应该喊周佳玲的，不过她在视察酒店没空过来。 　　黄佩珊一听就知道：“你说这个啊，我知道。他那个公司侵权了你知道吧？我记得佳玲告诉我的时候，还是你提醒的。” 　　燕长青点点头：“是！那又怎么了？你不是在那个公司也投钱了吗？” 　　黄佩珊点点头：“你说的时候我只买了一部分股权，现在赶上互联网泡沫了，公司贬值了，我又收购了点。好巧，现在老板你才是控股的大股东。” 　　巧个屁，因为老板当初提过，说聊天软件还是挺有发展前景的，所以周佳玲在深城那边投资完之后，还告诉了一声黄佩珊。 　　黄佩珊想买下那个软件来的，不过人家不卖，她就只能买下一部分股权了。 　　幸好老板还预测过，互联网会有泡沫，所以她就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又买了一部分股权，直接控股了。 　　燕长青示意：“你继续说。” 　　黄佩珊开始解释：“马总的这个公司，现在用户量还是可以的，前景就像老板你说的，肯定能挣钱。不过现在还没找到盈利点，我觉得是个机会，打算把公司拿下算了。” 　　燕长青懂了：“所以你不给他继续投资，等他觉得没啥前途了，卖掉公司？” 　　黄佩珊摇摇头：“不止呢！我不但自己不投资，我还阻止了其他几家公司的投资。谁想投资我就让人告诉他们，这家公司的软件，其实是个侵权软件，随时可能变成被告。” 　　“马总倒是说过想卖掉手里的股份，不过我现在不想要，等几天他再降点价我再买，反正着急的不是咱们。” 　　小马这个抄袭的软件原本历史上，会被人告侵权的，还得赔一大笔钱出去，现在他倒是没当上被告。 　　不过也算不上好运气，碰上了黄佩珊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娘们，她是打算把公司直接拿到手。 　　燕长青彻底搞明白了，然后就觉得：“总感觉你这么干，像是电视小说里的大反派……” 　　黄佩珊不服：“我最多算是狗腿子，我做的事情，都是为老板你打工的啊！” 　　燕长青无语半天，看着一脸得意的狗腿子：“那个，算了，你回头问问他现在打算要多少钱，直接把公司买下来就是，钱多点少点也无所谓。” 　　黄佩珊犹豫了一下：“老板，这是商业上的事儿，商场如战场啊！算了，听你的，真是的，又得多花钱……” 　　燕长青没搭理她的吐槽，人家也是给自己省钱，不能责怪，按道理还要鼓励才对的。 　　不过鼓励的话他是说不出来，反倒是提醒了一句：“我觉得这个小马总是个人才，回头你问问他，把公司卖了之后愿不愿意继续干，行了分他点股份让他继续努力。” 　　黄佩珊点头：“我知道了老板。” 　　然后好奇：“老板，你为什么叫他小马总？” 　　燕长青哈哈一笑：“主要我想起了京城的大马总，那位也是个人才！” 　　“详细说说！”黄佩珊来了兴趣，能让老板夸的，那肯定真有才能，既然有才能，那就得拉过来，让他给自己老板打工才对啊！ 　　燕长青大致介绍了一下大马总的情况：“……后来不搞礼品就开始搞互联网了，现在应该还在国际电子商务中心当经理。” 　　说话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着，原本现在应该已经有阿里巴巴的，现在也确实有了，可惜网站不姓马。 　　所以大马总现在还蹉跎在商务中心当他的经理。 　　黄佩珊继续追问：“你觉得他有哪方面的才能？” 　　“应该是搞互联网吧！”燕长青不假思索地说道。 　　黄佩珊考虑了一秒钟：“那个简单，回头让他来老板你这里的网站好了！” 　　考虑到目前内地的工资水平，黄佩珊不觉得这个大马总当个经理能有多少工资，回头工资给他翻个十倍八倍的，不信他不动心。 　　燕长青对这件事就没法预测了：“还不知道人家乐意不乐意继续当打工仔呢！” 　　黄佩珊略带自信地回答：“问问就是。” 　　随后劝说道：“老板，其实如果你觉得是人才的话，完全可以来个礼贤下士，亲自出马去请一下。我就不信你亲自出马还有请不来的人，听你说的，以前你们都认识，多少有点交情的……” 　　“你就直接给人开高薪，看人家乐意不乐意。”燕长青无奈。“让我去还能少给点工资是吧？你就别提我，听见了吗？” 　　黄佩珊老老实实答应：“知道的老板，那我去办事了。” 　　…… 　　小马总正在度假山庄闲逛呢！ 　　说实话，心里很羡慕这里的一切。 　　他那个公司去年的时候还估值几百万美金的，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迟早什么都会有。 　　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就像是一个人为了一个游戏里的皮肤，做了很久的任务，结果最后一天不小心忘了签到最终没拿到皮肤一样。 　　现在没人看估值了，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公司有侵权，去年国外那家公司还给他发过律师函的，不过后来倒是忽然没了消息，而且听说今年也受影响了，大老板都换了人。 　　但是不管换不换人，他自己的公司还没盈利是真的。 　　现在拉不来投资，继续下去，也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 　　他感觉燕总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毕竟燕总一向是有前瞻性的目光的。 　　可是，未来不管多美好，现在都快没饭吃了，就怕美好的前景还没等到，自己先饿死了。 　　他是真的想卖了公司，一了百了。 　　做公司太累了，辛辛苦苦努力那么久，看不到希望……还好，现在看到了，燕总说会问一下助理…… 　　刚想到这里，他就见到了一个个头不高，但是气场很强大的女人，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他认出来了，这是黄助理……不对，得叫黄总。 　　自己可没资格叫人家黄助理，人家管的国际公司无数个，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不是自己的小公司能比的。 　　这么想着，他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燕总果然是个好人，他说问就问，现在看来是要买自己的公司了！ 　　谢谢啊！ 第372章 拍卖就是猜价格 　　今天天气真好。 　　小马总一大早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的。 　　天空有‘布谷布谷’的叫声传来，他抬头看去，虽然没有见到鸟的影子，却看到了碧空如洗。 　　而现在他正身处在一处花坛旁边，红花绿叶上面还带着点点露珠，看起来让人格外欢喜。 　　四下看去，错落有致又古色古香的庄园式别墅一栋栋，在绿树红花的映衬下，一派诗意盎然。 　　最低处是一连串几个荷花池，此刻荷叶已经铺满了水面，不时还有蛙鸣从中传出。 　　紧挨着荷花池的，还有一片苜蓿地，一头白骆驼正优雅地在那里挑挑拣拣地吃着早餐。 　　而在荷花池的入口处，则是一个巨大的玄武雕塑，龟身厚重，蛇躯狰狞，看起来很是威武。 　　才发现这里可是真美！ 　　果然是境由心生，刚来的时候只觉得这里不错，有些羡慕。 　　现在才发现这里这么美！ 　　小马总和黄佩珊的谈判进行的很快，价格还很合适，又给自己留了一部分股份，让自己继续留下来经营公司。 　　他知道肯定是因为燕总发话了，正好现在卖了公司也没事儿可做，他就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他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个软件，在燕总手里，到底怎么搞活——他认为现在公司表面繁花似锦，实际上不过是烈火烹油，而且还要不断往里面投钱，像个无底洞似的。 　　所以真的很好奇，众所周知的天才燕总，到底怎么把这么一个聊天软件，从亏损变成盈利。 　　当然这只是他之前想的，现在他只觉得浑身轻松，反正自己以后就按部就班的经营，看燕总和他那两个助理怎么安排了。 　　主要是自己不需要担心那么多员工的工资，服务器网络的维护费用，公司的租金……真的是太舒服了！ 　　原本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欠着别人钱，可是现在自己已经变成小富翁了，心情相当好，看景处处都是惊喜啊！ 　　简单收拾一下，吃过了服务员送来的早餐，小马总就散着步，朝着一处异常高大的别墅走去。 　　进了大门，绕过花坛，再进一道门，就是一间大会客厅。 　　不过此刻这里已经被摆成了拍卖场，等一会儿，就要进行私酿酒拍卖。 　　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和酒厂或者市场有关系的人，虽然很多不认识，但是不妨碍他们现在认识。现在拍卖有没开始，会场相当的热闹，不少早来的人正到处发着名片留着电话，把这里当成了交际场所。 　　…… 　　小马总也不例外，他找了个地方刚坐下，就有个中年人凑过来：“兄弟贵姓，你是做什么的？” 　　“免贵姓马，做互联网的，不过我刚把大部分股份都卖给燕总的助理了，以后我就是个小股东，还负责经营管理。大哥你呢？”小马总其实不大喜欢和陌生人闲聊，不过今天心情好，再说现在会场的人，以后说不定就要打交道。 　　“我就是个酿酒的。”中年人笑呵呵地说道。“我叫冯一贵，早些年做服装认识了燕总，后来他让我弄了个酒厂，服装厂我也没舍得丢，现在两边都还行，就是忙了点。” 　　岂止是还行，现在江城不少商场都从老冯这里进货，他靠着市场的物流，现在换成了各大卖场的人追着他说好话想弄点新款货，当年骑着自行车要账的窘迫现在倒是成了他的‘苦难奋斗史’，时不时还拿来教育孩子。 　　小马总不了解服装，他是专心搞互联网的，不过他又不笨，看老冯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多半生意不小。 　　毕竟只是一个酒厂就够大了。 　　现在国内步步高酒厂几个分厂，哪一家不是炙手可热的。 　　说到酒，他就顺便提到了这次拍卖：“冯哥你是酒厂老总，还来拍卖啊？” 　　“这不一样，是燕总的私酿。”老冯笑呵呵地说道。“听老大哥一句劝，这个真是好东西，你要是手里有闲钱，就拍个几箱，自己不喝回去给家里人喝也行。” 　　小马总点点头：“我正有这个打算。不过，这个拍卖到底是怎么个拍法？” 　　老冯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估计底价不会太高，燕总的为人，绝对是够意思的很，这里基本没啥外人，他也不是真的为了赚钱才搞这个的……” 　　两个人闲聊着，没一会儿，就有人上台了，是燕总。 　　…… 　　燕长青是来讲拍卖会规则的，先向各位问个好，然后就说道：“咱们这次的拍卖，看运气啊！不是看价格高，所以谁要准备拿钱砸我的，那可得失望了！” 　　下边顿时一阵哄笑，开玩笑，拿钱砸你？你不拿钱砸我们就好了！ 　　不过笑声很快就停了，大家都好奇，拍卖不看价格高，看运气，怎么个拍法？ 　　燕长青等大伙儿笑完了，才接着说道：“这次拍卖的酒，每次两箱，寓意好事成双。我都让人写好价格了，大伙儿就随便写个价格到牌子上，然后一起亮出来，哪个价格最接近写好的价格，那就是谁拍中了。” 　　“拍中的就按照大家写的价格成交，比如谁写个一百万，但是我这里面写的价格是两百万，这个一百万是最接近的，那就按一百万成交……” 　　在座的都不是笨人，瞬间就明白了。 　　这还真不是只看价格高，还得看运气好啊！ 　　燕长青继续说道：“先说好，这个价格，是我让别人写的，什么价格都有，有的高有的低，我随便拿，大伙儿随便写，也不用费心去想，就是个玩啊！不中的也别不开心，走的时候都不能让大家空手回去。” 　　下边顿时又乐呵起来。 　　燕长青趁着大伙儿乐呵的起来，直接搬了两箱摆在桌子上：“这两箱是我刚写的价格，现在开始拍了，大伙儿写个价格，亮个牌子就行。” 　　…… 　　小马总当时就考虑起来，燕总写的价格，应该是很公道的价格。 　　当初网上拍卖私酿酒，小马总当然知道，他记得起拍价一开始好像挺低的，但是拍卖到最后几次，价格最高都到二十万一箱了。 　　那燕总会写多高？ 　　肯定不会高，说不定就是一万两万的，两箱，好事成双，写个两万试试！ 　　这么想着，小马总拿着笔在自己的牌子上写上价格，然后扣在桌上，朝着一旁看去。 　　旁边老冯笑呵呵地：“还想那么久啊？我早写好了，你不用想了，第一次的这两箱，肯定是我的。” 　　小马总不服：“你们之前聊过？” 　　“没有没有，那肯定没有。”老冯连连摇头。“要是做个游戏还作弊，那还有什么意思！我是认识燕总的时间长，比较了解他。我估计吧……算了，等下开了你就知道。” 　　难道会价格很低？ 　　小马总瞬间开始思考起来。 　　用有点江湖气的话来说，燕总确实挺够意思的，至少从买自己的公司就能看出来。 　　自己不过是见到他说几句话，他答应了就立刻让助理来谈，几乎一点时间都没让自己等。 　　所以这个价格，难道两万还高了？ 　　不能吧？好歹这可是扔网上随便一拍，就能一箱拍个十几二十万的酒，要是低于两万的话，那就有点……太对不起这种好酒，太不照顾酒的脸面了…… 　　一时之间，小马总想了挺多，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写的价格就挺好…… 　　就在这时，台上的燕长青已经开始说话了：“都写好了就亮个看看啊！大伙儿就当是来集体打牌的，明牌，谁能中一目了然啊！” 　　瞬间大伙儿就把自己的牌子准备好了。 　　然后燕长青才笑着说道：“这上面的信封大家看清楚了，里面的纸条上写的价格，我可没作弊。现在我开始宣布价格了，谁写的最接近，答案马上揭晓。” 　　稍微卖了个关子，下面已经有人喊了：“燕总，快点，别耽误时间啊！不用看，就我中了！网上拍卖的最后一次价格我记得清楚的很，这次就猜你准备拿那个价格当开门红……” 　　燕长青呵呵一笑，打开信封抽出纸条，然后举了起来：“后边的看不清，前面的说……” 　　话还没说完呢，前排的人就喊了起来。 　　“一块钱！” 　　“一元？” 　　“就一块？” 　　“燕总你闹着玩呢！” 　　“你干脆直接给我好了，我出两块！” 　　…… 　　燕长青乐呵呵地说道：“开门红啊，别吵吵了，看看谁的价格最接近……” 　　“我的我的，都看看，我就知道是我，哈哈！燕总，还是我了解你，我就猜你要写价格，肯定随便写个超低价图个玩，哈哈……” 　　是老冯！ 　　老冯的牌子上写的是两块钱。 　　结果他话音刚落，另一边也有人喊了起来：“我也是写的两块钱，凭啥是你的。冯叔，你这也不行啊！刚燕总都说了，好事成双，那就是两块钱。” 　　喊话的是小徐总，这家伙开始还故意不说，准备等人问了再一鸣惊人出个风头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有人和自己一样写两块钱。 　　老冯那边后悔的不行：“我还想着一箱一块钱最低了，写个两块钱意思意思……” 　　一时之间会场热闹的很，大伙儿都明白了，什么拍卖啊，还真的就是让大家来玩的，就是图个乐子。 　　毕竟大伙儿平时都忙的不行，谁也没那个闲心想别的，现在这是让大家来放松来了。 　　燕长青笑呵呵地拍板：“两个人价格一样，那就再搬来两箱，没啥好争的啊！都有都有，旁边酒厂仓库里多得很，大家别担心价格一样了还得分酒，就两箱，没法分……” 　　…… 　　说了一通，热闹了一下，燕长青就继续下一次拍卖了。 　　不过接下来就不搬酒上来了，第一次是图个好玩，把酒也拿上来，后边的就不用了，只有价格。 　　这次的价格他也不知道，都是让人随便写的，然后打乱了随便抽一张出来。 　　不是他写的，下边的人就没法想了，觉得再了解他的人也没法猜了，真就只能瞎写一个价格碰运气。 　　小马总看了两轮，他就知道了，这个真没法猜。 　　然后就决定了，自己就拿第一次写的价格，一莽到底，碰运气嘛！ 　　…… 　　拍卖进行了大概一个小时，休息时间，有人去解决生理问题，回来就发现准备的茶水餐点送来了！ 　　为什么不一开始送上来，因为都是吃过饭过来的，送来的早没人用，现在中场休息时间，刚刚好！ 　　小马总喝着茶品尝了一块糕点，他一莽到底现在一次都没拍中过，都快没劲儿了，可一块糕点进了嘴里，当时就觉得香甜充斥了自己的大脑，这啥做的？简直太好吃了点。 　　不但他这么想，也有别人这么想，还有人喊着问了：“燕总，你这糕点请的哪儿的大厨做的，这口感绝了啊！” 　　燕长青在台上一直没动的，笑了笑：“我啊！平时我忙着到处跑，也没空和大家多聚聚，现在机会难得，昨天下厨准备了点东西，免得今天大家拍卖的时候觉得无聊。” 　　“真是你做的？”还有人不信。 　　旁边有人作证：“肯定是，燕总的厨艺不比他酿酒的手艺差，不过一般没机会吃到，他做的红烧兔子那味道是一绝啊！” 　　这是小徐总喊的，替燕总吹嘘不能少了他，再说他真不是吹嘘，和燕长青在澳洲待了一段时间，他吃过不少好吃的，这个好吃的倒不是食材稀缺，是厨艺太牛比。 　　下边还没吃过的顿时都忍不住品尝了一下。 　　还别说，真的就是……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到嘴里就感觉一个好吃，就算不喜欢吃甜食的人，也觉得口感相当不错。 　　只不过大家还没来得及夸奖一番，燕长青就拿着小锤敲桌子了：“接着玩接着玩了啊！继续拍卖了……” 　　…… 　　听到喊拍卖，大伙儿顿时安静了下来。 　　其实关系亲近点的，都没少喝燕总的私酿酒，平时都有送的。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相当的期待——比如那个给燕二河的飞机制造厂，下了几个飞机配件订单的公司代表。 　　不过这些是附带，燕长青是希望借这个名义，吸引他们多给二叔的厂下订单，但是那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还是招待好大家，反正他今天就不打算离开这个拍卖台了，就看谁的运气好，最后还有大奖呢！ 　　……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马总都快放弃了。 　　他都忍不住开始心里吐槽，也不知道燕总找谁写的价格，也太离谱了点，有的写到二十万，有的甚至写五十万，还有的写三个八四个八的，甚至还有五个八的，真就五花八门了！ 　　当然，有的价格高的太离谱，那就看现场谁的价格最高了。 　　吃了点糕点，喝了点茶水，又快中午了，小马总都有点想困了！ 　　一直不中嘛，没劲儿！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燕总的声音：“这个价格，是一九九九，有谁最接近的……” 　　小马总当时就来劲儿了，一大早就感觉自己今天会有好运的，果然中了，哈哈！ 　　感谢燕总！ 第373章 中年男人的救星 　　拍卖的活动搞了几天，小马总一直心有不爽。 　　就因为他第一天搞了个乌龙事件出来，人家喊的是一九九九，他写的是两万，差多了。 　　只怪当时中拍心切，听到一九九九就以为后面还有…… 　　幸好燕总是个厚道人，这活动每天上午都搞一会儿，算是大伙儿谈生意攀交情之余的乐子，最终他还是中了！ 　　不过，那些从头到尾运气差到了极点，连两箱酒都没中拍过的，也能收到两箱，燕总开玩笑说这叫‘阳光普照奖’，以后大家回去在公司里搞活动都可以这么来。 　　还别说，大伙儿听了都觉得这个词不错，嘿，阳光普照！ 　　可惜时间已经到了最后了，眼看整个度假活动都快结束了，小马总这段时间住这里舒服，都有点不想走了。 　　多舒服的地方啊！ 　　景色优美就算了，说是度假山庄那是一点不虚，不管是景色还是气候都相当宜人——尽管这里的温度不低，但是九岗十八洼的地势，让这里夏季里也是凉风习习。 　　有时间还能去水库里泡泡，实话说，他在深城那边海里都感觉没这么舒服。 　　毕竟海水又咸又腥，不时还有风浪，哪像这里的水库，这种天气在里面一泡，简直再舒服不过了。 　　燕总也是个爱玩的人，玩的时候还带着一帮小子们，别看就一个水库，一群小子们能搞出来各种活动，玩的整个水库里都是欢声笑语不断。 　　在他们的带动下，来度假山庄的这些老总老板们，也跟着放开了。 　　毕竟，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 　　快乐的日子终究要过去。 　　眼看最后两天了，小马总也有些期待，据说最后还有礼品送的，也不知道燕总到底准备拿什么好东西出来。 　　他觉得肯定是好东西。 　　在这里一段时间，他是真的觉得，燕总是个很厚道的人，别看年龄不大，大气的很。 　　吃的喝的玩的，无一不是精品，真的请大家来开心的，哪怕是每次小活动都拿不到奖品的人，都没觉得那点东西能影响心情。 　　…… 　　到了中午，小马总用过餐，睡了个午觉，然后准时又来到了大会场，喝起了下午茶。 　　和已经有些熟悉的老冯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小半晌，然后他就看到燕总过来了，一上来就笑呵呵地先抱歉：“不好意思啊，本来想早点来的，结果下午有点事儿耽误了会儿。” 　　“大伙儿来一趟都不容易，我这里还准备了点其他的酒，是泡的药酒。都是我泡的，药是我自己动手配的，大家尽管放心。实在有不放心的，可以等别人喝了没事以后再喝啊！” 　　大伙儿都是哈哈笑了起来。 　　老冯在旁边小声说道：“运气来了哈！小马，你可别觉得燕总拿出来的东西是普通货，他的医术是这个你知道吗？” 　　小马总看着老冯竖着的大拇指，眼睛都直了：“燕总还会医术？” 　　“你以为呢！”老冯乐呵起来。“他以前不忙的时候还去旁边医院坐诊呢！十里八乡都知道，燕总的医术比县里市里大医院的老先生们水平都高。可惜他平时太忙了，没那么多时间。不过，他泡的药酒……” 　　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哈哈笑道：“别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个，去年我来的时候，听说这里的小医院里，治疗脱发厉害的很，我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听说是燕总搞出来的药酒，我买回去试了试，你们看……” 　　这胖子在额前一撩那头上有些偏长的中分头：“就这效果。别觉得我这头发长，主要是你们没体会过没头发的滋味，我现在有头发了，当然得留长点，可惜之前头顶上刚长出来点我为了好看，把周围的剪了，不然现在都能扎个小辫了……” 　　小马总看着这位，想一想他扎小辫的模样，不由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吼着‘大河向东流’的身影。 　　不过很快胖子就不说了，因为燕总正在台上介绍：“……除了生发的，还有一个就是补身体的。俗话说啊，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这药酒就是代替泡枸杞的，大伙儿平时太忙，也得注意身体。大家都需要的到时候去领回去点试试效果……不敢说效果多好，但是绝对没副作用。” 　　胖子哈哈一笑：“燕总客气了，生发的就不用介绍了，看我现在头发就好了，还有，不瞒大家说，那个补身体的我觉得我就需要。” 　　小马总看了一眼胖子那至少一米八，得有二百四五十斤的体格……没看出来原来你也虚啊！ 　　为什么要用也字，因为小马总觉得，自己搞那个公司，天天熬夜辛苦劳累的，他都感觉自己头发越来越少了，当然现在这个还不太明显。 　　不过另一种药酒，他觉得自己还是挺需要的…… 　　虽然自己还不算是中年！ 　　…… 　　小马总还在想着自己能领几箱代替枸杞酒的药酒，已经有人喊了起来：“燕总，你这个药酒，得推广啊！” 　　台上燕长青一愣：“怎么了老方？” 　　方总站起来：“别的不说，就说生发的，需要的人有多少？大伙儿可别不信，等会儿大家出去溜达，稍微留心点就知道了，在这附近的人，你们基本就看不到头发稀少的，全是燕总药酒的功劳。” 　　“这玩意效果大家都不用问，一看就知道。这么好的东西，就放在自家小医院里，不推广出去造福广大群众，我第一个不答应啊！” 　　旁边有人嗤笑：“老方，你是不是想说，既然生发的药酒都推出去了，那个补身体的药酒顺便也要推出去。这样你以后可以自己偷偷买着喝，不用来找燕总要了？” 　　当时就有比较熟的人笑出声来了！ 　　老方神色一正：“老张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燕总的药酒效果有多好你也是也有体会的。你敢说你现在那头发没燕总的功劳？我是真心想为所有人谋个福利，毕竟是好东西，只放在小医院不宣传，知道的人太少了……” 　　燕长青在台上看他们争论了一番，笑呵呵地说道：“不是不想搞，主要是嫌麻烦。咱们小医院没个实验室，这个药酒如果想效果好，那得我亲自动手配药，太麻烦了！” 　　主要是药材原因。 　　同样一批的药材，都可能因为保管问题，造成某些药效好，某些药效差点。 　　更何况现在的药材来自天南海北，人工种植的，天然野生的，来源不同，药效就需要仔细甄别，然后再确定用量。 　　如果有个化学实验室，把成分都搞清楚，那还好点，到时候每一批药材都化验过了再按比例配药就行。 　　可是没有，而且搞这个还得专业人士，麻烦！ 　　所以一听必须燕长青自己亲自动手，大家就不说话了。 　　以燕总现在的身价，搞这个的话，那药酒卖多少钱合适？ 　　不过小马总旁边的大胖子站了起来：“燕总，我知道说了不合适，不过，我就是提个建议哈！这样，我搞个实验室，从头到尾保证不麻烦你，就是需要你提供一次药材，回头挣多少肯定你占大头，你看咋样？” 　　“也不是别的，主要吧……不少人都知道，以前我经常搞个大光头，别人一看就觉得我不是好人，实在是受够了没头发的苦。燕总……还有大伙儿，你们是有头发不知道没头发的苦啊……” 　　大胖子说话搞笑，明明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人，偏偏说的苦大仇深，愣是说的大伙儿都乐了起来。 　　这年头确实是这样的，头发特别短的人，大部分是从铁窗里走出来的。 　　就连小品陈大师，他顶个秃头，不也经常演个丑角嘛！ 　　当然，到了他那个演技，不少台词能几十年后还被人提起来，头发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大部分人是没那个能耐的，其实都秃了就算了，最难看的是地中海……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他也不明白！ 　　反正大胖子一番话，说的是不少人乐完了，还有点心有戚戚焉。 　　其实头发是都能看见的，但是另一种，‘枸杞’的问题，可是别人都看不到，只有自己心里清楚的……也许还得多一个人知道，或者多几个人。 　　说句真心话，不少人都觉得，燕总搞出来的这药酒，简直就是中年人的大救星。 　　所以大胖子站起来说话，大家心里其实都隐约是支持的。 　　如果大胖子真的搞出来生发的药酒，那另一种是不是也能搞出来？ 　　那就…… 　　不少人还在想着，大胖子已经利索的总结了：“燕总，咱老李也不是图个别的啥，我就是一说，你回头有空了考虑一下，你觉得行了就喊我一声，我立马就搞实验室，保证不会麻烦到你。” 　　燕长青点点头：“行啊！李总咱们回头再商量。” 　　…… 　　度假山庄的活动搞得热闹，但是黄佩珊已经不参与了。 　　热闹一下就行，她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即时聊天软件她现在拿到了地球两边两个超级大国的版权，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可以大搞特搞了。 　　毕竟‘地球村’的概念早就提出来了，随着交通的发展，网络的进步，显而易见的，人和人之间的交际形式和频率已经越来越多。 　　利用手上的资源，她觉得自己可以搞一个大的。 　　所以她连热闹都不凑了，回到香江召集世界各地的高管开会——主要是这里交通比较发达，比较方便。 　　然后她就把自己手头上的版权说了一下，开始讨论怎么把这个做大。 　　至于说盈利，那不着急，一来老板不差钱，二来她相信老板有的是办法。 　　结果刚开会就先有人提出了：“名字最好分开来搞，股权不要集中，公司不能是一个……” 　　黄佩珊立刻就懂了：“赖丽斯说的不错，既然我们的目标远大，那么反垄断法是我们必须要注意的。还有呢？” 　　“只推广，不考虑盈利吗？”有人提出来。 　　黄佩珊一摆手：“这个问题，等老板出主意……相信老板就行！” 　　立刻就有人提议了：“黄总，那推广的话，能不能让老板帮点忙。他只需要随便写首歌，就能省下来无数的广告推广费用。” 　　黄佩珊摇头：“有点难，现在老板忙得很，没那么多时间。” 　　其实她是有把握从老板那里混两首新歌的，但是不能告诉手下，否则回头大家都想这样的办法，那以后工作谁还用心去做，直接等老板出手算了……那她还需要这么多手下干什么，都回家吃奶好了！ 　　下边的人立刻开始苦思冥想。 　　过了一会儿，还真有人想出了好主意：“黄总，我有个想法。咱们这个即时聊天软件，能不能绑定个音乐软件？就是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听音乐。咱们手里现在也有不少音乐版权……” 　　因为刚才黄佩珊否决了别人请老板出手的提议，所以这人也没直接说老板的音乐版权都在自己公司，但是大伙儿都明白。 　　黄佩珊倒是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其实这是人之常情，利用手里现有的资源嘛！ 　　她略微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如果想这么搞的话，那么我们应该提前收一部分歌曲版权了。比如……” 　　大伙儿看她脑袋向北偏了偏，顿时都明白了。 　　现在有个地方歌曲众多，用户很广，但是唯独版权问题，没人太重视，所以真想收购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毕竟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老板在哪儿，也知道老家那边发展的有多么的迅速，既然如此，那么迟早会重视这些东西的。 　　周佳玲主动表态：“这个工作我来做就行。” 　　黄佩珊点点头：“接下来在澳洲会有电视台的歌手选秀活动，可以考虑一下用咱们的软件名字命名，这样一旦活动成功，就等于双份的成功。赖丽斯，你这里没问题吧？” 　　赖丽斯发言：“没问题，现在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各种人员已经就位，确定了名字，现在就可以开始宣传造势了！” 　　黄佩珊继续：“那么接下来，咱们再谈谈如何把公司拆分开来的问题，懂网络和软件的人，往前边坐一坐……” 第374章 优先带家属的 　　很快度假活动结束。 　　燕长青在家里酿葡萄酒的时候，黄佩珊正在体验澳洲的冬天。 　　不过也不冷，而且今年的澳洲格外火热，QQ杯歌手选秀全国海选活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种铺天盖地的宣传，从电视报刊到网络，给人一种这是举国之力办的活动的感觉。 　　可实际上，这个活动的举办方，其实就是昆士兰州一家地方小电视台。 　　当然，从活动开始宣传的时候，不少业内人士都觉得，这家小电视台换了个老板之后，肯定要崛起了。 　　没办法，选秀活动实在宣传的太好了，不在乎年龄性别，只要还能喘气唱歌的，都能参加。 　　澳洲当地人的生活节奏并没有那么快，现在有个活动，愿意来参加的人还是挺多的。 　　主要是奖励也诱人，一等奖获得者，奖励是活动方支持制作一张专辑，而且保证有大作曲家燕长青的亲自作曲。 　　其他名次也可以获得签约到QQ旗下娱乐公司的机会，届时都有机会获得大作曲家亲自作曲的机会。 　　能搭上燕总的线，这种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众所周知，当年那些跟着燕长青在大堡礁拍摄专辑的人，随着专辑的火爆，露过脸的每个人都瞬间拥有了无数的机会。 　　自身条件好一点的人已经借着那个机会，走进了各大娱乐公司，甚至有已经在娱乐圈取得了不小成就的人。 　　最次的就是没什么才艺，除了一张脸蛋和身材别的什么也没有，甚至脸蛋身材都不算很出众的，也签到了一些条件不错的模特公司里。 　　就因为有个曾经参加过燕长青海洋专辑MTV拍摄的经历，当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所以现在听说举办音乐活动的这家公司据说就是燕总的，想参加的人太多了，甚至不少已经有些名气的小歌手，也纷纷报名参加。 　　…… 　　外边热热闹闹，黄佩珊则是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做着计划。 　　一个活动，让她盘活了收购的小电视台，接下来如果活动顺利，收视率够高，还可以转给其他几个持股比较多的电视台。 　　同时收购的几家报刊杂志也有了大笔业务，单单是这个活动打广告的资金，就够报刊杂志折腾一段时间了。 　　媒体方面，现在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再做的太多的话，就显得有些太过了点。 　　但是下一步，矿山的开采上…… 　　黄佩珊没做过多少实业，她从老板下令出手股票为止，澳洲一年多来的所有土地矿山等拍卖活动，都有她指使的人来参加。 　　所以现在手里着实是有那么几个矿。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干，但是她又知道，老板肯定是想用更多从老家那边来的人。 　　所以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那些矿的问题？徐总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啊？” 　　“回头就会跟我一起过去。”燕长青说道。“现在你那边的活动办的怎么样？” 　　“活动一切顺利，宣传到位，现在整个大陆上都是咱们的新闻。”黄佩珊回答道。“能不能让徐总早点过来？这边买到的矿一直没动作，别人也着急了。” 　　“那行，回头我就催催他过去。”燕长青答应下来。“对了，还有个问题，网络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佩珊立刻介绍了起来：“QQ已经推出去了，和国内的以及北美那边的，都可以在线聊天。目前推广的还不错……” 　　这可都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忙碌的成果。 　　虽然软件名字不同，内核也有所不同，公司归属也不同。 　　但是都可以用多版本在线聊天，甚至她还收购了澳洲本地的一个小聊天软件，直接把用户转到了自家软件上。 　　通过种种手段，现在QQ在澳洲已经是很热门的聊天软件了。 　　燕长青听完之后想了想，觉得还行。 　　至于说盈利，他是真不着急。 　　他有亲身经历，连他这种抠门的打工仔，当年都被人裹挟着花过小钱，所以他是相当有信心。 　　不过现在电话里就不着急说了，回头大家一起面谈才行。 　　…… 　　挂了电话，燕长青就找到了小徐总。 　　谈合作开矿的事儿，买矿是他买的，但是开矿他是懒得去做的，和小徐总合作就行。 　　徐一博正品尝葡萄酒呢，闻言就点点头：“再等几天我就过去，至少等我帮你把这批葡萄酒酿出来吧？” 　　燕长青点头：“就是提醒你一下，别忘了。” 　　“那不能忘。”徐一博呵呵一笑。“对了，工人你从本地招吗？愿意去的人多吗？” 　　“肯定有。”燕长青很有信心。“就咱这工资，不怕没人去。” 　　…… 　　这年头说外国月亮圆的大部分是文化人，其实对于普通大众来说，外国还是很遥远的。 　　甚至有不少妖魔化外国的传闻，说去外国打工，有的人挤破头想去，也有人只是想想就发憷了。 　　主要是现在招人，不像是前面几次，那都是直接从自家酒厂工人里招，信任度够高。 　　燕长青是让老黄负责招人的，他现在搞完了水库和庄园，主要负责的业务已经没多少了，接下来的维护工作他完全可以交给别人。 　　而且俩人早就谈过，老黄将来会到澳洲负责一部分事物。 　　实际上老黄都有点迫不及待了，现在听闻开始招工，当时就行动起来。 　　…… 　　很快燕总准备招去国外打工人人的消息就宣传开了。 　　一时之间乡里议论纷纷，不少人看着工资都开始动心，特别是已经走上打工之路的人们。 　　不过也有人比较淡定：“听说远的很，坐飞机都得飞一天呢！那么远，给工资高又咋了，还不是得背井离乡！” 　　立刻有人小声提醒：“老赵，我可是听说，那边到时候安排住宿都是单独宿舍，可以带家属去。” 　　“真的？”赵新福想了想，“那挺好的，咱们出来打工的。” 　　“那肯定的，黄总都发话了！他是什么人谁不清楚，虽说干活的时候要求严了点，可平时谁有啥事找到他头上，他能帮忙不去帮的？” 　　“那倒是，燕总是好人，黄总也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带家属又咋了？” 　　“你不知道吗？你家不是一个闺女吗？一直想要个男娃不敢要是吧？” 　　“谁说的，我没想。”赵新福矢口否认，他可是准备等挣够了罚款再偷偷要的，哪能现在就到处说啊！ 　　“那个啥。”说话的其实是他个老乡，俩人都是打力气工的人，不过现在这位不知道哪儿得来了点消息，说起来神神秘秘的。“你说咱们要是跑那里，偷偷生个带回来咋样？” 　　赵新福反问：“你家里不是小子吗？” 　　“那咋了，一个娃孤单啊！有俩更好，将来咱们都老了，他们还能做个伴。” 　　“出去能偷偷生吗？到时候人家厂里不管？” 　　“外国哪有人管这个啊！” 　　“咱们又不是给外国人打工的。” 　　“这倒是，那个，要不咱们去问问？” 　　…… 　　赵新福当即就和老乡一起打听起来。 　　他们都是穷山沟里出来的人，要文化没有，要技术不会，只剩下一副身板一身力气了。 　　不少人说话也属于是熟人面前滔滔不绝，见了外人打个招呼会憋的脸红的那种，也就出来打工逐渐锻炼了一下，否则连打听点消息都不知道怎么去打听。 　　现在倒是好了点，赵新福带着几个老乡，试着找人问了问。 　　也没找别人，他们是在市场上当劳力的，就是帮忙搬个货物什么的，问的人也是市场上的，大家都管他叫牛哥。 　　实际上应该叫牛总了，不过牛总身上天生就有市井江湖气，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混的开，连这些劳力们有事都愿意找他。 　　主要是这个牛总也喜欢和新人混一起，然后没事就有小弟们在旁边，讲他当年“老子数到三”英雄救小孩儿抓人贩子的事儿——牛哥这么多年来，就这么一件不管啥时候说出去都不丢人的事儿，喜欢听人说。 　　牛哥一听赵新福他们的来意就乐了：“想跟着燕总去混啊？去国外，这是个好机会，尽管去，燕总不会坑你们。” 　　“倒不是怕燕总坑，我们来这里前就听说过燕总的为人，要不也不会来这里。可这次不是去的太远吗？”赵新福解释了一句，然后很小心地问。 　　“那个，牛哥，如果说……我有个朋友，想打听一下，要是带着媳妇一起去那边打工，将来万一不小心在那边有了……” 　　他吭吭哧哧了半天，牛哥都憋不住了：“你那个朋友，就是你们几个吧？什么小心不小心，就是想再生个是吧？别说一个了，十个八个只要你和你那口子有能耐，都可以。” 　　“没人管？”赵新福瞪大了眼睛。 　　“谁管你这个干啥？”牛哥呵呵笑道。“到了那边生了娃户口直接落那边了，回头带回来也没人敢说你啥。你们要是真想去了尽管去，也省得现在市场就这么点活儿，你们一大堆人抢着干了。” 　　“那个，真的不管？燕总也不管？” 　　牛哥都被这群人搞郁闷了，他现在脾气是真好了不少，要搁以前，他会来一句你还信不过我，顺脚就踹上去了。 　　不过现在年龄大点，家里孩子都不小了，脾气是真好。 　　也知道这批工人是外地才过来的，刚出门的人，怕这怕那的很正常。 　　所以很耐心解释：“跟着燕总出去了，他只会管你们干没干好活儿，不让你们去干杀人放火的事儿。只要遵纪守法好好干活，你回家想和老婆生几个，只要不找他帮忙，他肯定不管。” 　　赵新福尴尬一笑：“这个，我们自己来就行，不麻烦燕总了！” 　　然后继续说道：“就是说，外边没人管多生几个的事儿？” 　　“对！”牛哥一摆手。“你们回去告诉你们那些老乡们，就说出去打工的话，在外边可以随便生，多去点老乡，到时候也能互相照顾嘛！” 　　“那谢谢牛哥了！”赵新福得到了好消息，傻呵呵地咧着嘴对牛哥道谢。 　　牛哥一摆手：“不用谢，等去了那边咱们还得互相照顾呢！” 　　“啥？”赵新福一愣。“牛哥你也去？” 　　牛哥有点恶狠狠地点头：“X了个X的，我家里这个小子，有点随我上学那会儿，看来是没指望了。老子准备去外边换个地儿，换换风水，看能不能生个不随我的崽儿……” 　　…… 　　赵新福得了消息，回头就和几个关系好的老乡说了。 　　当然，他也必须小声交待：“都别乱说出去，万一让人听见了，不让咱们出去咋办？咱们当初出来打工，人家乡里不是还有人过来问吗？得小心点，悄悄点……” 　　听的人也很小声回答：“放心吧老赵，我们几个你还不知道，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和谁说去。” 　　“就是就是！这可是个大好事儿，别的不说，出去了只要给的工资能够吃饭养老婆孩子，这跟着出去一趟就不亏，好事儿啊！说出去了都想去咋办？” 　　…… 　　那些答应的好好的人，回去一想，不行，这好事儿总得告诉自己家人一声。 　　什么三姑四姨家的老表们，都是亲近人，自己要是不吭不声地走了，将来回来也落埋怨。 　　就算不打算多要几个的，燕总可是大名人，出了名的厚道，他说的工资肯定不打折，这么高工资，也值得跟着跑一趟了！ 　　咱也不告诉别人，就这么几个关系近的人，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总不过分吗？ 　　…… 　　没两天老黄就愁眉苦脸的过来了：“燕总，这报名的人有点多啊！当初你说为了工人安心工作允许带家属，现在倒好，报名带家属的比不带的都多……” 　　燕长青不在乎：“反正那里地方大，都是咱们自家的地，随便盖房子，问题不大。” 　　“可是还有不少……”老黄迟疑了一下。“不少人都是打着带着家属，出去偷生的，这个……” 　　“咱管那些干啥！”燕长青一摆手。“不过照我说啊，老黄你也可以考虑考虑。那地儿人太少了，咱们多去点人，大家都再努力多生点，在那边过的也舒服点不是？” 　　老黄脸一红：“我们儿子都高中了！” 　　“正好，放假回来还能帮你们带弟弟妹妹！”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现在就咱俩我就直说了，反正我是支持的。回头人要是太多，优先录用这些带家属的。” 　　“啊？”老黄愣了。 　　燕长青解释：“有家有口的人去了那里少往外边跑，好管理啊！那里你还不知道，票昌都是合法的，弄一大堆单身汉们过去，回头都出去乱来怎么办？” 　　“也是！”老黄点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优先带家属的，回头咱们人多了，还可以把幼儿园学校之类的搞起来嘛！” 　　老黄看着燕总的笑容，总觉得他想干点自己想不到的事儿。 　　不过不管了，反正几年相处，他知道燕总不会坑自己就行。 　　干就是了！ 第375章 都去看看 　　愿意出国打工的人够多，燕长青就放下了心，专心酿造自己的葡萄酒，闲了就泡水库里面，练练自己的翻江倒海技能。 　　小水库现在对他来讲是越来越小了，现在他掌控的距离已经接近了二百米，小水库都不够折腾的，动作都不敢太大，只能练习精细控制，反正一样增加熟练度。 　　不过没多久黄佩珊又来打扰他了：“燕总，停机场都建好了，飞机也到了，手续都审批过了，就等你过来开飞机了。” 　　燕长青无奈：“不着急，你办好你的事情就行。” 　　“人家跟来的工程师要培训飞行员啊！”黄佩珊急了。“酒厂那边的工人我可不够熟悉……” 　　燕长青想了一下：“别急，最多两三天，老黄就会过去，到时候让他挑人就行。那些工程师应该不会多着急回去，你找个人安排一下，让他们在那里玩的开心点就行。” 　　黄佩珊也没办法，她都雄心壮志了，老板一点不着急，能怎么办？ 　　…… 　　燕长青刚挂了黄佩珊的电话，老祝又打电话过来了。 　　祝昌盛是求办法的：“长青，咱们市台现在来了个新台长，想和你谈谈，让你帮着出个主意，把市台搞的火一点。你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那可太多了！ 　　燕长青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我这段时间真走不开，你让他过来吧！” 　　…… 　　新来的台长叫杨文斌，看起来相当年轻，估计都不到三十岁，相貌普通了点，属于是扔到人群里不显眼的那种，穿着也挺普通，看起来相当的低调。 　　人也挺客气，来求点子的嘛，提了一大堆礼物：“燕总，祝叔说了我直接来就行，我也知道你不缺什么东西，不过也不能空着手来不是？就是点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你可别客气。” 　　都是一些补品类的东西，什么虫草人参之类的，还有几条特供烟。 　　燕长青一看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能让老祝开口介绍的，多半是家里有点能耐的。 　　俩人先客气了几句，燕长青看这位身上也没什么老油子气息，干脆直接问：“杨台长，我先问一下，你如果在市台想搞个大型活动之类的，不会被摘了桃子吧？” 　　杨台长谦虚一笑：“燕总就别喊我台长了，直接喊我老杨就行。估计燕总心里也有猜测了，我能来这靠的不是自己的工作能力，是投胎的能力。别的不敢说，你只要给出了好主意，我负责在市台搞起来，保证没人来打扰。” 　　这位也不是啰嗦的人，说的也挺直接，都是年轻人嘛！ 　　燕长青一点不意外他家里有点能量，因为随着本地经济发展，电视台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这么年轻能来这儿当一把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所以燕长青张口就来：“那就搞武林风吧！就是武术比赛之类的。” 　　杨台长一愣：“不是搞音乐选秀吗？” 　　“你说澳洲那边搞的那个？你要想搞也行，版权可以直接授权给你。不过我觉得市台现在条件不太行，选秀类的全国范围内搞的话，你人手都拉不开。倒是武术比赛之类的，参加海选的人没那么多，办起来好办点，只要找专业人士注意好安全就行。” 　　燕长青给他详细解释了一下：“主要搞音乐类的涉及到一个版权问题，包括综艺版权和音乐版权等。现在咱们这边是不重视这个，不过你肯定不会在市台蹲个十年八年的对吧？那就一开始选个没麻烦的，至于说全国选秀类的活动，你可以等到了大点的台再去搞。” 　　杨文斌有家庭的耳濡目染，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让自己一开始就不要留下容易被人攻讦的漏洞。 　　而且自己在一个地方市台，搞一个全国类的活动，确实有点没必要。 　　不过他还有些担心：“那我不搞音乐类的，过几天别人搞了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燕长青也没招。“我是有综艺版权，但是那玩意儿，你觉得值几毛钱？你可以快点上到省台去，以后在那搞。就看你快还是别人快了。” 　　别说现在了，再过二十年侵权的事情也层出不穷，属于无解的事儿。 　　杨文斌略微一想就有了办法：“这样，你先把版权委托给我代理，谁想搞了我让人去找他们，能拦就拦，实在拦不住了就让他们出钱，当然这个多少钱到时候你的人去谈，你给我出点子我也不能啥也不干不是？” 　　燕长青对这个很是无所谓，因为版权的情况，现在是众所周知的没法说，他压根没打算用这个赚钱什么的，是助理们觉得有必要，反正有用了就用，没用了拉倒。 　　杨文斌愿意管那就给他管，无所谓的事儿。 　　倒是武林风这个，杨文斌开始请教起来：“我研究过你公司在澳洲那边的模式，其实这个也差不多是吧？还可以参考一些拳击散打比赛的规则对吧？” 　　燕长青点头：“其实简单，只要你能拉来人，其他的问题不大。也不是局限于省内，附近几个省都可以，看你怎么搞了，毕竟这个受众人数还是少了点。” 　　“那也是填补空白的事儿！”杨文斌还是挺振奋的。“现在还没别的台搞类似的节目，我觉得肯定能火。” 　　“还可以搞戏曲比赛。”燕长青呵呵一笑，反正省台那边一直和他关系一般般，他就直接把这些说了出来。 　　杨文斌当时就激动了起来：“哎这个也好，同样的受众群体小，参加人数也比音乐类的少，但是搞好了照样是一个拿得出手的好成绩。” 　　然后就纠结了：“咱们市台这边的情况你比我都熟，一次搞一个活动都有点吃力，俩个一起的话，就算我能找来经费，人手也不够啊！” 　　燕长青才不管这个：“那我就没办法了，这应该是你的特长才对。” 　　杨文斌点点头：“嗯，我再想想。其实我原本想的是搞类似你澳洲那个，就是想来找你问版权的事儿的，现在你告诉我这两个可比直接搞音乐类的大活动更好，还比较符合地方特色……” 　　“……那个，市台要搞活动，经费我还得从上面要。也拿不出来多少钱，这样吧，只要我在这一天，这个活动的冠名权保证一直是步步高酒厂的，或者你想转给谁用也行，听你的。” 　　“另外这个版权你要是没注册，回头我替你办了。将来别人要用，肯定不能免费。包括你的音乐综艺类的，我帮你看着点……” 　　燕长青想了想：“用市场那边网站的名字吧！酒厂现在也不差这点名气了。” 　　时不时都有人搞出‘新研究成果’出来，说步步高酒有什么什么功效之类的，酒都供不应求了，还宣传个毛线。 　　杨文斌当即就点了点头：“那行，回头我就让人起草个合同啥的，到时候就不麻烦你了，让他们谈好就行。” 　　俩人谈的利索的很，一杯茶都没喝完，就算敲定了。 　　…… 　　接着杨文斌也不着急走，来都来了。 　　多溜达一会儿，拉拉关系嘛，他又不是傻子，有机会肯定不会放着不用。 　　燕长青忙着干活，他也不打扰，倒是和小徐总小王总能聊到一起去，他们年龄差不多——王宋峰是昨天才过来的，准备好了，等燕长青葡萄酒酿完跟着一起去澳洲的。 　　…… 　　黄佩珊戴着个安全帽，带着一帮人在一个工地上视察了一圈。 　　等回到办公室，就开始安排：“接下来燕总会安排另一位黄总过来，到时候机场那边的事务就交接给他，不过也不能放松，这边医院的建设还是要盯着点。” 　　“燕总的医术很多人没见识过，不过不要紧，以后会有机会的。医院必须建设的完善一点，还有接下来的学校，这些都是我们将来自己都可能用得着的。” 　　“道路修建的问题也要人跟进，催一下工程进度，要快一点。他们如果不愿意加班的话？那就换咱们的人，马上会过来一批人，咱们只需要安排一下工程师加班就行……” 　　买下的土地就是自己的，包括矿山等，修路那就成了自己的事儿。 　　主要是原来的路可能弯弯绕绕的，现在一大片土地都是自己的了，那道路就没必要继续弯弯绕绕了，完全可以简单直接点。 　　来的人越来越多，配套的设施就必须建起来了，特别是医疗教育这些必须的。 　　不要以为这些工人们靠着酒厂，能有好酒喝就不会生病。 　　刚来那会儿不知道多少拉肚子的，说水土不服是有点，但是更多的是，这些家伙们充分发挥了大吃货帝国的传统，逮着什么都吃。 　　因为土地买了之后，上面有些野生动物，就没他们不敢吃的。 　　上次当地正府搞的病毒灭杀兔子已经过去了两三年，现在别的地方兔子已经又繁殖起来了。 　　不过属于燕长青的土地上就不担心这个问题，甚至还略有点不够吃的样子，现在下的兔子套都经常空着，还得跑远点下才行。 　　除了兔子，别的也都能吃，反正有肉就行，很多人在家都没怎么吃过海鲜，在这里直接抱着大龙虾当馒头啃……不水土不服才怪！ 　　现在倒是好了，因为吃了亏都老实起来了。 　　但是接下来又要来一大批新人，黄佩珊都能想象的出来，医院肯定要忙碌一阵儿。 　　毕竟，人都是不听劝的，只靠提醒是不管用的，还得来的那些人亲身体会。 　　…… 　　燕长青眼看葡萄酒要酿完了，扔下王徐俩人不管，自己回家吃饭去了。 　　家里平常做饭是没什么新意的，反正他们家很少吃米，一般都是面。 　　各种面，蒸面条，捞面条，素面，肉丝面，青菜鸡蛋面，扯面…… 　　随便一种又能分很多类，比如捞的又能分凉的热的，搭配的菜不一样就算是换了一样饭。 　　今天没吃面条，吃的饺子……反正还是面包出来的。 　　饺子是羊肉馅的，其实以前家里都不爱吃羊肉的，因为膻味重。 　　不过这两年好多了，因为有专业的养羊户，羊都是骟过的。 　　以前全家都喜欢吃鸡蛋鸡肉，不过现在已经没人爱吃了，不是自家喂的饲料和药多，纯粹是吃腻了。 　　燕长青端着饺子嘴也没闲着：“爷，你们也没事儿，跟着我去澳洲看看去吧！那边我买了很多土地，都是咱们自己家的，将来我子孙后代不败家，这些都是咱们的，永远都是。” 　　以前劝过，不过说的少，因为那时候去了没几个熟人。 　　现在去的人多了，可以考虑让老两口也跟着去开开眼界了。 　　“爷你想种地随便重，几百亩几千亩几万亩都行，都归你种。想种啥就种啥，保证你种过瘾了……” 　　老头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我能种点啥，那么多地，我也种不完啊！” 　　“那不要紧，想种多少就种多少。”燕长青继续劝说。“反正都是咱们自家的，以后只要好好经营，祖祖辈辈都是。” 　　说的老头都开始动心了。 　　燕大海在旁边拖后腿：“等说动了你爷就该说我了是吧？” 　　“没错。”燕长青一点不隐瞒。“那里还缺个养鸡场呢！你到哪儿继续养鸡也行，养鸭养鹅也可以。你要觉得这样没啥挑战性，养袋鼠也不是不行。” 　　“那你妈呢？” 　　“你都去了，她能不去？”燕长青才不担心老妈的问题，别看老妈平时在家挺厉害，可是大事儿上，她也没多少主见。 　　就像他只劝老爷子不劝奶奶，老爷子只要愿意去，奶奶肯定跟着。 　　燕大海考虑了半天：“爹你看呢？” 　　老爷子能咋看，他就看着孙子直乐呵：“七斤都说好几回了，现在咱们这也去了不少人，要不，过去看看？那都是大孙子努力挣来的，咱们一家都不去瞅瞅也不像话不是？” 　　燕长青心下大定。 　　果然，燕大海一听老爷子说了，又想了一会儿就点点头：“那就跟着去看看？” 　　“那就都去看看。”老爷子呵呵笑道。“老太婆，没想到吧？咱们老了老了，还能享大孙子的福，跟着出国去看看。” 　　老太太就只笑，点着头：“七斤厉害嘛！秀妮生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一般……” 　　燕长青乐滋滋地听着，他也很好奇，最近在老太太嘴里，自己出生的时候，又有什么‘新异象’——其实都是老太太在别人‘提醒’下，胡思乱想出来的，反正她大孙子就是不一般…… 　　没办法，有些事变了，有些事还没变。 　　比如乡里老头老太太们，就是信这个，每次传的版本都不一样，还都挺相信的。 第376章 狂热粉异国沙师弟 　　周佳玲在步步高连锁酒店新开的第四十九家分店看了一圈后，终于回到了大燕庄。 　　她才刚松了一口气，燕总又给她布置了个新任务：“我想要订一架飞机客机……” 　　周佳玲当时就精神一振：“对对对，早就该订了。现在生意越来越大，你的身价也早该配一架大型的空客了，方便你平时来往嘛！” 　　她平时都不是这么积极插话的，这次燕长青话没说完就插嘴，真的是坐飞机坐的烦了。 　　别看她现在很少出国，基本都在全国各地跑，可是连锁酒店都是建在大城市，除了第一家开在了桃树乡，其他的最低都是选在省会城市，而国内的省会城市之间的距离，远的跑一趟相当于在欧洲跨几个国家了。 　　现在她想的就是老板赶紧弄个私人飞机，反正老板不经常用，就像他那一架直升机，现在不就整天停那里。 　　如果有了客机，自己到时候就可以假公济私…… 　　结果燕长青一听，再一看她有些疲惫的脸色，当时就决定了：“那就订两架好了。一架给你用，一架平时用来飞澳洲，一月一次就差不多了，平时我自己用也可以飞一飞岛国和前苏。” 　　周佳玲的脸一下子就有些红了，她还以为老板是想自己用为主的，没想到是这样，很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一架就可以，我也不是每个月都要到处看的。” 　　燕长青无所谓：“又不差那点钱，你看着去办吧！” 　　周佳玲见老板做了决定，也不再说别的，正要出去，就听老板说道：“先买一架现成的，多点钱无所谓，马上就要用。到时候先飞澳洲。” 　　幸好澳洲的机场建的早，因为一开始山顶别墅就有停机坪，那时候就考虑直升机了。 　　后来黄佩珊在另外选地建机场的时候，考虑来考虑去，干脆就建了个有跑道机场，现在刚好就用上了。 　　…… 　　安排好了买飞机的事儿，燕长青就安心许多。 　　好不容易劝了全家一起出发，第一趟出去，当然要尽量减少麻烦，如果正常坐客机的话，去澳洲的飞机还要到其他地方坐，到了之后又要转机再转车到自家的地盘上。 　　现在就挺好，尽快弄一架自己的飞机，方便自己人。 　　至于说一月一趟，那是为了自家工人的方便，就像当初他搞的大燕庄到市场那边的公交一样，突出一个方便。 　　…… 　　结果周佳玲去打听了一圈，发现买飞机也挺不容易的。 　　客机首选的当然是安全，现在大家选的都是波音公司的，最著名的就是747系列，但是这款飞机经过市场考验之后，越来越受欢迎。 　　周佳玲打电话到波音公司那边，人家听说是燕长青要订的，还挺乐意，表示到时候可以提前交货……即便如此，现在订货都要一年后才能到。 　　周佳玲当然不甘心，然后就开始让人打听起来，看能不能截一架现成的。 　　结果找来找去，居然还是找到了澳洲。 　　澳洲有两架一年多前订的飞机马上收货了，是时间最近的，怎么从中间截一架回来呢？ 　　周佳玲给黄佩珊打了个电话。 　　黄佩珊二话不说就去找了收货方，就是澳航。 　　先找了两位经理，但是都表示做不了主，原本黄佩珊还以为要继续找下去的，结果澳航的一位董事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事儿，当时就表示，想见一见她。 　　这位董事人在悉尼，黄佩珊坐上飞机跑了一趟，就见到了这位主动想见她的董事。 　　…… 　　这个人叫阿比盖尔，是澳航的一位董事，嗯，听说还是股东来着。 　　六十多岁了，头发只剩下了周围的一圈，胡子倒是比头发多得多，长相身材的话…… 　　这么说吧，黄佩珊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觉得，只要给他一串骷髅项链，再拿一杆方便铲，那就是悟空的异国沙师弟……因为头发胡子眼珠子都不是黑色的。 　　沙师弟见了黄佩珊相当热情，客气了没两句就开始说了起来：“……在燕总身边给他当助理，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儿吧？我一直很喜欢他的音乐，上次我的孙女买到了他的音乐会门票，我才有了去现场听他音乐的荣幸，真是太优美了……” 　　“……人这一辈子，就该听一次燕总的音乐会，去感受一下音乐的极致魅力，真的。可惜燕总实在是太忙，他的音乐会纯粹要靠运气……你在他身边能经常听到他练习吧！我真想近距离看一看他平时拉二胡的样子，想必那一定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黄佩珊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遇到了一个老板的音乐迷，而且看起来，还是那种狂热粉。 　　沙师弟……啊，不对，是阿比盖尔董事先生，真的太狂热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外国老头，身为澳航的董事，看起来有点像是疯狂追星的中学生似的——澳航可是澳洲这边最大的航空公司，而且全世界都有一定知名度的。 　　见面十分钟都没给她什么开口的机会，完全就是在讲自己对燕总的崇拜。 　　那种狂热，说实话，黄佩珊都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但是阿比盖尔显然是很正常的，他谈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有点不礼貌：“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欣赏，太喜欢燕先生了。特别是听了他的音乐之后，回来我已经很少听别的音乐，甚至觉得不少的音乐，只能算得上是噪音……” 　　于是又是一番讲述，还是没给黄佩珊说话的机会。 　　因为他说着说着，又开始羡慕起黄佩珊来：“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职位是让我羡慕的，那就是燕总的助理的职务，我很好奇，平时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黄佩珊终于能说话了，她很想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能不能转一架飞机给我，哪怕是旧的也行——澳航的很多客机都是747系列的，是波音公司的大客户了。 　　但是看着异国沙师弟阿比盖尔期待的眼神，她只好随便谈了几句：“平时燕总的生活很有规律的，他喜欢起得很早，凌晨就起床，起来出去锻炼一下，他喜欢武术，游泳等，每天有时间都会练一练。运动过后就开始练习乐器……” 　　这些东西其实在网上都有，因为燕长青有国内国外的两个个人主页的，有时候他会自己发布一些东西，吸引点人气，当然有些时候，也是有点淡淡装比……比如发那些自家的海啥的。 　　黄佩珊说了一会儿，看阿比盖尔依然很热情期待的看着自己，想了想继续说道：“燕总是天才，但是我觉得是他也很刻苦努力的，平时他的娱乐活动并不多，差不多都是在不停磨炼自己的音乐水平，还有酿酒技术等等。” 　　“他做事很喜欢做到极致，比如厨艺，他做的饭菜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没有之一。他练习音乐，不到自己满意，根本不会对别人演奏……” 　　“而且他因为练武的原因，身体很好，精力旺盛，每天休息的时间都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这些别人看起来重复性的东西……” 　　反正就是随便说呗，只要不涉及到老板的隐私就行。 　　比如她就不会说瑟琳娜玛丽娜还有那什么泉水，和老板分开时，都显得格外娇艳…… 　　即使如此，阿比盖尔也听得相当满足：“我就知道，天才没有侥幸……” 　　显然，黄佩珊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他就是这么认为的，觉得燕长青背后肯定付出了超出常人无数倍的汗水，才能在这个年龄就达到如今的成就。 　　事实上也确实没错，尽管有技能小玉盘，但是燕长青练习技能确实是日日不断，重生以来一直都是如此，从不间断，甚至夜以继日的苦练。 　　两个人谈了半天，都谈不到正题，黄佩珊都有些着急了。 　　结果阿比盖尔自己先提起了：“我听说你想买一架客机是吧？是燕总想要的？” 　　“对！”黄佩珊大喜，老头子总算开始说正经事儿了。“燕总的意思是，他以后可能经常往这边来的，想开通一条从他的家乡到这里的航线，最好是每个月都有一次，平时他自己需要的话再加开……” 　　“这个很简单。”阿比盖尔很干脆地说道。“我们订的飞机是担心临时订货买不到，所以提前预定的，现在航线还在讨论之中，转给你一架也没什么。不过……” 　　“我可以加钱。”黄佩珊立刻拿出了杀手锏，这一招无往不利，她这么多年来经营公司，早就用的相当熟练了。 　　没办法，跟着一个赚钱像印钞的老板，就是这么豪横。 　　结果阿比盖尔一瞪眼：“燕总是那么高尚的人，你怎么就只知道钱？怪不得我听有人说过，燕总身边的助理，是个……非常在意钱的人……” 　　他改口是因为，别人说的可没这么客气。 　　早些年卖酒卖版权，黄佩珊一直坚持一套思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所以她的名声随着燕总的名声传了出去，和燕总的光辉艺术家身份相反，在一些人眼里，她就是个比吸血鬼资本家还狠的娘们儿。 　　不过黄佩珊不在意，谁说了又能咋的，那些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乖乖给她掏过钱的。 　　而且不但过去掏，未来说不定还有机会打交道，他们依然得带着笑脸，找自己来送钱。 　　谁让自己的老板不是人……不是一般人呢！ 　　…… 　　阿比盖尔说的痛心疾首，显然是为自己的偶像身边，居然有这么个助理，很是不爽。 　　但是那毕竟是偶像的事儿，他也没办法，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女人假装惭愧的样子，很是无奈：“既然是燕总需要，那就直接转给他好了，原本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这点事儿我还是能做主的。但是，我有个条件……” 　　黄佩珊心说你总算提条件了，不过你不要钱，不会想让老板来给你现场演奏一曲吧？那可不行…… 　　“你能不能在下次燕总准备开音乐会的时候，给我提前打个招呼，我让人提前去买几张门票来？” 　　就这？ 　　黄佩珊都惊了！ 　　尽管她早些年的时候，喜欢参加一些明星活动之类的事情，但是因为家庭原因，对明星艺人什么是一点都不感冒，她就是爱凑个热闹而已，追星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她老爸身为小娱乐公司的老板，经常干一些她看不惯的事儿……也就是后来老板是燕长青，同样是搞艺术的，燕总的勤奋刻苦，才让她心里的一些偏见扭转了一点，但是也仅仅是一点点。 　　所以她真的不能理解阿比盖尔的做法，就算他是董事，但是……自己也管理过这么多公司，一架一年多以前订的飞机，现在你说转手就转手，还自己能做主？不需要和别人沟通一下？ 　　就算他有把握让别人接受他的提议，但是条件呢？ 　　只是提前告诉一声音乐会的时间就行？你乐意，别人乐意吗？ 　　关键是，那时候订的飞机价格，和现在的价格都不一样了好不好！ 　　黄佩珊很清楚，这中间阿比盖尔必须拿出点什么，才能让所有董事们，都同意这件事儿——而且肯定不是拿出音乐会的门票，因为她不觉得别人也像眼前这位异国沙师弟一样，是老板的狂热粉。 　　她本来想直接答应的，但是想想这位也算老板的狂热粉了，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样的话，你不会太麻烦吧？要不还是多少加点钱？当然，如果老板开音乐会，门票我直接让人给你送来，请放心！” 　　阿比盖尔摇头：“燕先生在我们这里的名气，值得我这么做。如果我的做法传出去，对我们的公司也是一个宣传，会让大家更认同我们的公司，这是一件好事儿。” 　　说完之后又来了一句：“那个，真的可以直接送我门票？” 　　嗨，还是狂热粉啊！ 　　…… 　　从阿比盖尔处离开，黄佩珊坐在飞机上都有些发怔。 　　关键不止是原价转让飞机，阿比盖尔甚至连航线的问题都直接答应了下来，接下来他会替他的偶像，去搞定这件事。 　　尽管这件事办起来并不困难，但是黄佩珊能省点力气，还能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没错，阿比盖尔对她能把这件事交给自己来办，还挺感激她的，表示替她跑腿还要欠她一个人情！ 　　这就是狂热粉吗？真是有够离谱的。 　　不过，想想都有些……兴奋啊！ 　　原来老板的粉丝可不只是年轻人，还有这样的老年粉。 　　如果类似沙师弟这种人更多一些，那老板以后在这里想做点什么……那不就方便多了。 　　想一想老板身上的‘神奇’之处，黄佩珊脑子里翻江倒海起来。 　　难道这就是老板的大计划？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老板是打算用这种神奇的办法！ 　　不过，老板你也没想到吧？ 　　我会在现在就遇到了一个你的狂热粉，然后猜测到了一点你的计划。 　　怪不得你不需要我搞什么拉拢议员，争取一些议席的事儿，那是因为你这样更简单，直接把那些人变成自己人…… 　　黄佩珊突然就悟了！ 第377章 奶粉厂是必须的 　　“牛X！” 　　“卧槽！” 　　“这也行！” 　　“厉害了……” 　　…… 　　周佳玲有些无奈的站在人群中，听着周围的一声声欢呼！ 　　白衬衫黄风衣，黑色西裤细高跟，一身职场丽人打扮的她，站在这家店的里面，和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更格格不入的是，她身边还站了个一身黑色小西装，绷着个小脸的张晓丽。 　　这里是镇上的游戏厅，今天是周末，里面出入的都是一些小学生初中生，当然也有高中生，但是高中生……也没她家的老板高。 　　燕总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此刻他一手摇杆，一手闪电般的在几个按钮上拍着，正享受着周围的小学生初中生们的欢呼。 　　他面前的一台大机器的屏幕上，两个小人蹦蹦跳跳，不时还有声音传来。 　　耗油根！ 　　加加布鲁根！ 　　周佳玲怎么都没想到，老板居然还有这爱好，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本来说好是去看一下方便面厂的，结果走到这儿，他就一时兴起，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她现在很想从肩上挎着的那个大包里，掏出相机来几张照片，然后…… 　　“佳玲，快点，给我拍几张游戏厅无敌手的帅照……” 　　周佳玲和张晓丽面面相觑：…… 　　…… 　　燕长青玩的还是挺尽兴的，反正他挺开心。 　　记得曾经的那辈子，镇上也开有这样的游戏厅，当然，没这个豪华。 　　那时候的游戏厅是在临街一个低矮的小房子里，几台看起来就破旧的机器摆在那里，吸引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去玩。 　　现在就不一样了，一家大大的店面，好多台各种游戏机。 　　更不一样的曾经的他压根没钱玩这种‘奢侈’的游戏，现在他可以随便玩了。 　　从生手到熟手，再到被一群青少年们喊牛X，其实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钟。 　　然后就是一场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就是一个爽！ 　　不过……也就这么回事了，超常的能力带来的就是，玩这种游戏都有点找不到快感了，才玩了两个小时，他就嫌没意思了。 　　主要是高手寂寞，游戏厅里都没人和他玩，无奈只能告别了游戏厅，带着两个助理离开这里。 　　…… 　　高手寂寞的燕总刚出门就见到了杨乡长，正笑眯眯地等在门外：“没想到燕总还有这爱好！” 　　燕长青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身为年轻人，喜欢玩游戏挺正常的吧？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还准备去网吧，玩一玩现在正火的半条命呢！” 　　这是他打工时候网吧最流行的游戏，虽然他不怎么会玩，但是记忆犹新啊！ 　　杨乡长想了想，摇头叹气：“这倒是……我是老了，经常容易忘了你的年龄。你要不是太忙，现在也就是在高中上课。” 　　燕长青笑了笑，一指游戏厅：“这里面也得管管了，一群小孩儿，游戏厅应该禁止小孩玩的。” 　　周佳玲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冒出个念头：是不是里面的人都不和你玩，老板你就让他们以后也没得玩了？ 　　当然，她只是随便想想，老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杨乡长就没这么想，他点点头：“刚开业的时候管过几天，不管了后来就又这样了，回头我交待一声，小孩儿们自制力差，确实不能让他们经常进。” 　　顿了一下：“听说你又弄了一架大飞机，准备开澳洲到咱们这的航线？” 　　燕长青点点头：“嗯，现在正办手续，办好了我就要过去一段时间，你有事儿？” 　　“没有没有。”杨乡长摆摆手。“就是你现在忙了，见你一面不容易，听说你过来玩，我过来看看。晌午一起吃个饭？” 　　“行啊！”燕长青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去方便面厂，等晌午电话联系。” 　　“嗯嗯！”杨乡长点着头，看着燕老板带着两个助理上了车，忍不住笑了笑。 　　燕总果然非常人，别人童年的时候他干大人们都干不了的事儿，现在倒是难得还保留一片童心啊！ 　　其实有着童心的燕总是这几天没事可做了。 　　酿完葡萄酒，小徐总和小王总老黄他们就出发去了澳洲，燕长青没走那是等航线，他要带家人一起去，不想让家人转机折腾。 　　…… 　　方便面厂的厂长赵云亭激动不已又多少有点委屈，老板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小厂。 　　他见了燕总就开始谈如今厂里的经营情况，明里暗里的表示，其实现在云亭方便面已经畅销全国，厂子一年扩建一次，如今也没那么小了。 　　燕长青鼓励了几句，然后就问道：“如果让你搞别的食品厂，你有把握吗？” 　　赵云亭一愣：“别的？什么食品？” 　　“奶粉。”燕长青说着话，心里直叹气。 　　没办法，虽然他现在只有两三个女人而已，也不确定谁会给自己生孩子，但是准备工作还是要做起来的。 　　万一将来有了孩子要吃奶粉，总不能上街去买吧？ 　　三头鹿的大名他当年可是记忆犹新，别的他可以不在意，但是这个奶粉，他觉得必须有个厂，哪怕亏钱也要办起来，至少将来有了娃，能吃个放心奶。 　　赵云亭都有点傻眼了：“奶粉？燕总，这个可和方便面差太多了……” 　　“也是，再说我这个厂还打算开在国外的。”燕长青也不意外，他办事一向如此，想办厂当然还是先问现有的手下，实在没人就让周佳玲她们去物色新人好了。 　　看到难得一见的老板有些失望，赵云亭很想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 　　可是他又听见老板说厂还要去国外开，想想自己那点文化水平，外语一句都听不懂，瞬间刚挺直的腰杆又弯了下去。 　　倒是旁边的张晓丽脑子一热：“燕总，其实都一样。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要抓好安全卫生是吧？我觉得我可以来，我经常来这个厂的，生产流程大致还是知道的。反正技术不懂可以请技术员，只要做好管理就行……” 　　燕长青满意了：“去澳洲行吗？以后开通航班了，一月回来一趟都行。想带老公孩子过去也没问题，到那边孩子找学校上，咱们自己办的学也快准备好了。” 　　“没问题。”张晓丽决定好了，反正跟着燕总干亏不了自己，随即有些委屈地嘀咕了一句。“我还没男朋友呢，什么老公孩子……” 　　跟老板干这么久了，老板都不知道自己结婚没，唉！ 　　燕长青没在意她的嘀咕：“正好，那边买的一些牧场里都有奶牛，回头可以再买几个牧场，咱们从源头就保证奶粉的质量。” 　　张晓丽心里开始盘算，自己这个山沟沟的妹子眼看就要出国了？出去办奶粉厂？ 　　自己的外语倒是还行，不过出去想要从无到有建一个厂，肯定还要再学习，难度不小啊…… 　　接着就听老板说道：“奶粉只要质量保证就行，挣不挣钱的都不要紧。” 　　张晓丽瞬间不担心了，难度不小，不过问题不大。 　　只需要保证质量嘛，这个我在行，我从奶牛吃的草开始盯着，就不信奶粉会出质量问题。 　　不对，应该从牧草种子就盯着，免得出了问题，追究到最后的原因，原来因为是草他妈…… 　　…… 　　看老板在厂里到处走着看着，张晓丽小声问道：“佳玲姐，老板怎么会这么关心一个奶粉厂？他是想要大干特干，做世界奶粉供应商吗？” 　　主要是平时燕总真的很少关心旗下的公司企业，酒店开了几十家，他都懒得问一句，食品厂就在家门口，他也不想过来看。 　　好不容易过来看一趟，居然是打算把厂长给挖走。 　　也正是如此，她才勇于自荐，心里想老总亲自重视的事儿，跟着去干肯定亏不了。 　　结果周佳玲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看燕总的意思，这个厂，还真是没想做多大。他想做什么从来不会打哑谜的，我估计你想错了。” 　　“啊？”张晓丽瞪大了眼睛，她现在也是管了几个省会城市十几家酒店的，还负责方便面厂，本以为出去能升职加薪，结果…… 　　周佳玲微微一笑：“老板重视的事儿，你还能亏了？” 　　这个倒是！ 　　张晓丽瞬间不担心了，反正自己一个穷山沟的妹子，能有今天全靠的是老板，再怎么着跟着老板肯定不会亏。 　　…… 　　燕长青来方便面厂就是因为厂长，因为这个厂长抓质量抓的好。 　　现在厂长不去开新厂，他也就是在厂里逛了一圈，就去和杨乡长吃饭去了。 　　俩人也没啥事儿，很简单的去他老表李全朗的饭店吃了一顿，不过现在老表都不在，人家在大城市搞送饭上门的生意呢，越做越红火，看不上让自己起家的小饭店了，现在是大姨家的老表在接手经营。 　　这个老表年龄比燕长青还小，也是没法说，燕总的老表们没一个能像他堂弟一样，学业有成的。 　　不过倒是干起活挺踏实的，才高中生的年龄，把饭店搞的比李全朗在的时候都干净卫生，又有燕长青提供的菜谱，生意倒是也越来越红火了。 　　…… 　　吃过饭又去市场转了一圈，和姑父聊了半天。 　　主要还是各地物流和网站的事儿。 　　现在交通越来越发达了嘛，物流点也越来越多。 　　陈有亮的想法也多了起来：“我想再搞几架飞机，把物流生意做大点。” 　　燕长青肯定支持：“那就买呗，这个简单，你直接和西多罗夫……不用，和他儿子伊里奇联系就行。那家伙还是个华语通，我等下给他打电话说一声，买几架运货的飞机，小事儿。” 　　陈有亮不乐意了：“都是小事儿，在你眼里啥都是小事儿。我这现在越来越忙了，感觉最近生意搞的乱七八糟。除了网站，还有搞的那些送饭上门的，这么多物流点……” 　　燕长青大致明白了：“是因为这两年生意又扩的太快，你吃不消了吧？” 　　陈有亮也就是一时的，太忙太累了，人难免有时候会急躁。 　　不过燕长青一说，他冷静下来想想：“也是，感觉事情多得很，搞的比前几年刚开始那会儿还累。” 　　“多找几个助理秘书。”燕长青提醒。“别什么事都自己干。” 　　“那边有个办公室，一办公室的人都是我助理呢！”陈有亮说道。“可还是忙。” 　　燕长青继续提议：“就是人不够，专业的人太少，继续招人就行。现在一个办公室几个人协助你根本不够，至少得分开来，网站这边的需要一个大办公室，物流点也分开，东西南北各一个办公室的人……” 　　“以前咱们搞物流点，都是老手去的，你在家不用操太多心。现在事情多了，网购是新兴的事物，大家都是摸索着来，肯定事情多。” 　　陈有亮想了半天：“也是，我又不差钱了，凭啥这么累。还是得跟你学，等下我就再招个百十号大学生过来……” 　　“那还不行。”燕长青笑了起来。“想要自己轻松，还是得从现有的人里提拔。新来的人只能打下手，咱们这工作一般的大学生也做不了。” 　　物流专业才起来没几年，网购更是新兴的产物，也没大学生专门学这个。 　　现在国内不少大学倒是搞了计算机专业，一窝蜂的上，良莠不齐，什么都有，但是具体到市场这边，还真没什么专业的大学生能来了就上手工作。 　　陈有亮又不是笨人，就是最近太忙了点，关键是忙还没人提醒，现在他来提醒几句，让姑父反应过来就好了。 　　燕长青看他已经开始思考，笑了起来：“别急躁，不行过几天一起去澳洲溜达一圈，放松一下。现在你做的事儿可是以前没人做过的，以后提起来新兴的行业，谁都得先提到你。” 　　“去啥去！”陈有亮叹口气。“这人还没招来呢！等人都来了再说。年前我估计是没时间了，把这些工作都捋顺，等年后吧！” 　　“那也行。”燕长青点点头。“真不着急，慢慢来。咱们路走顺了，以后就是投钱扩大经营。只要不走歪，不用担心有竞争啥的，不吹牛的说，现在大部分人都没咱有钱，想搞竞争也干不过咱。” 　　说到这个，陈有亮倒是有信心，不过他有个问题：“钱倒是不担心不够……对了，那个胡润榜是咋回事，为啥都把我列进去了？我这都有压力了。” 　　“说明你有钱呗！”燕长青哈哈笑了起来。“别管他，就是个小人物闲着没事瞎胡搞的，回头我打个招呼，明年就没你了。” 　　“你认识？”陈有亮诧异。 　　“不认识啊！”燕长青解释道。“那不是英国的嘛，我还是他们一个大学里的名誉教授呢！统计的时候我助理就得到了消息，问过我，我觉得没啥意思，就没上。” 　　“包括那个福布斯的榜单，其实也问过我。不过我说了，要是让我上去，回头我就天天写歌专门骂他们，也没让我上……” 　　陈有亮无语半天，才嘀咕了一句：“这特么哪儿都一样，都欺负老实人啊！” 　　其实燕长青说的原因不对，他写歌骂人的话，人家是不怕的，估计还会很乐意，毕竟能提高知名度嘛！ 　　主要是他的酒现在名气越来越大，都知道效果好，犯不着因为小事儿得罪这样的供货商。 第378章 一家人 　　陈有亮等燕长青走了就开始查名单，各地员工名单都调来，一份份地查履历，准备组建自己的新助理团。 　　燕长青说的一点没错，他们现在做的事儿，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只能靠自己。 　　物流公司肯定不止他们一家，大型的物流市场也遍地也是。但是和网购结合起来，从生产销售送货上门一条龙，整体组成一个系统的，现在就他们的模式是最先进的，没有之一。 　　所以能借鉴的经验确实不多，招聘人都是个麻烦，只能先把那些有点经验的人提上来，然后再招一批大学生，互相边学习边工作。 　　…… 　　燕长青知道姑父肯定会忙上一段时间，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带着全家人集体出动，去澳洲。 　　燕铁生和老伴，包括燕大海夫妻俩，都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和参加什么庆典似的，生怕出去了，丢了孙子儿子的面子。 　　飞机已经检查了好几遍，机舱里还准备了几大桶的纯净水。 　　燕长青的理由是路上时间长，必须多备点东西，实际上这些水不但可以喝，关键时刻是准备救命的。 　　本来还打算带姑姑一家和二婶一起走的，但是姑姑二婶都是不放心正上学的儿子，不肯去，要不然这一趟的人更多。 　　不过以后航班开通，再来回飞就方便起来，随时去都可以。 　　…… 　　一路上从开始的兴奋到疲惫，等到飞机落地，一家才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燕铁生和老伴一路上都嘀嘀咕咕的，说到了外国如何如何，结果等到下飞机，当时就傻眼了。 　　然后他挨个点名：“哎，那是老根家的老二吧？那个是七叔的大孙子，那是小黄，不对，这有个小黄了，那个得叫大黄……” 　　全是村里的人来接的，就算不是村里的人，也都是熟人，比如大黄——黄满仓，搞庄园的黄总。 　　老两口抬头看看天，再看看周围一望无边的农牧场，没错，是国外，就是咋感觉和回村差不多，也没感觉这里有多国外。 　　燕长青在旁边乐的不行，李秀妮给了他一巴掌：“傻笑啥呢？捉弄你爷爷你就这么高兴？” 　　“我都说了来了还是咱们家，你们非得说国外啥的。”燕长青委屈的很，不过他不和老妈讲理，去找爷爷说话。 　　“爷，奶！这周围的土地，都是咱家的。那边放的牛群，还有远处那些种的葡萄园，包括你能见的那些山，所有的土地，都是咱们老燕家的。” 　　老两口当时就震惊了：“真这么大啊？这得有多少亩？” 　　燕长青摇头：“那算起来麻烦，没法说。反正现在买下的土地，已经超过咱们地区的面积了。不过没用的土地也不少，有些土地都没开发，还是自然环境。” 　　他买地不讲究，别人都是考虑发展，买已经建好的农牧场，或者少买一些土地，然后慢慢建设。 　　但是他钱太多了，反正只要有人卖的地就买，虽然现在还没彻底连成一大片，但是他有信心，迟早的事儿。 　　连李秀妮都不吭声了，儿子居然买了这么多土地，西阳市有多大他们很清楚，西边的县他们都没去过，因为从市里开车过去最远的县也得两个小时，而他们去市里也得一个多小时。 　　黄佩珊也来接人了，看到老板娘有些震惊，她笑着上来就挽起了李秀妮的胳膊：“姐，走我带你们去看看住的地方满意不满意，这里也是家，以后让你宝贝儿子开飞机，慢慢看。” 　　燕长青适时地夸奖了黄佩珊一句：“这些土地买卖都是佩珊主持的，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比我还了解这里的情况，妈你有啥疑问尽管问她。” 　　然后也不管他们了，过来想搀爷爷，结果看爷爷兴奋的脸都红了，浑身都透着精神抖擞的劲儿，算了！ 　　直接在他旁边，开始指着旁边的机库说道：“爷，咱们先回去歇歇。等明天歇好了，我开飞机带你出去溜达溜达。咱们这儿的家大了点，开车都费劲儿，还是得开飞机。那边机库里有飞机，和家里那架一样的也有……” 　　…… 　　被人簇拥着到了酒厂附近的别墅生活区，燕铁生和老伴都没回过神来。 　　听说和亲眼看见，那真是两回事。 　　天天听孙子说，在这儿买了很多土地，他们根本没这个概念，什么多少平方公里……以前他们全家加上自留地，包括菜地都算上，才有十几亩地。 　　现在这一眼看去，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脉轮廓，那也是自家的？ 　　燕大海就不震惊，他比老爷子接受能力更强，土地情结也没老爷子重，再说他养鸡的时候，一开始心里还隐约有和儿子较劲的想法，觉得自己不会比儿子差，总能把养鸡场搞的…… 　　反正现在儿子搞啥他都不意外了，他确定这是自己的种就行。 　　进了别墅燕大海就开始四处溜达，嗯，游泳池不错，屋里布置的也不错，就是外边看着有些不大舒服，草坪花坛啥的都没长起来。 　　黄佩珊正给李秀妮解释：“这里是生活区，酒厂就在不远。别处还有几栋别墅，不过燕总说了，来了在这就行，熟人多点你们更舒服，所以临时盖的别墅，仓促了点，外边还没建好……” 　　李秀妮已经很满意了：“挺好了，姗姗你真是有心了。” 　　“给老板办事嘛！办不好要挨骂的。”黄佩珊假装小心地看了一眼老板。 　　李秀妮一瞪眼：“他敢，以后他敢说你，你给我打电话，看我不收拾他。老板个屁，再大的老板，他还敢不认我这个妈？” 　　黄佩珊看老板黑着脸，赶紧嘿嘿一笑：“我开玩笑的，老板平时才不管这些小事的。对了，今天我准备的不少海鲜，还有袋鼠肉，给叔叔阿姨还有你们都尝个鲜。” 　　…… 　　等一家人洗洗歇了会儿，饭菜就上来了。 　　奶奶就开始感慨：“啊呀，这个龙虾这么大？螃蟹能长这么大啊？这个是……” 　　黄佩珊在旁边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燕长青嘀咕：“奶，这些东西都不是最大的，还有更大的呢！你先尝尝，回头喜欢咱们多弄点来。都怪我爷，他也不早点带你出来……” 　　燕铁生嘿嘿笑：“对对对，早知道这和家里一样，早就来了！” 　　其实真一样，外边还摆了两桌，都是村里的人，就是为了让老两口不觉得这里是异国他乡，免得过几天就不适应，一心想回去。 　　燕长青还是很懂家里人的，除了海鲜袋鼠肉之类的，到最后还不忘来一碗面条。 　　没办法，就是这个习惯。 　　不管有多好的菜，家里的爷爷奶奶就觉得吃碗面条最舒服，其他的最多尝个鲜，不算饭。 　　热热闹闹吃完饭，安排休息。 　　黄佩珊安排的还是挺好的，像是老两口的床，都是她费了不少劲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稿纤，生怕老两口觉得不适应。 　　燕大海夫妇就无所谓了，他们早习惯了用床垫。 　　至于老板…… 　　…… 　　小助理安排好了之后，小声嘀咕：“老板，咱们娱乐公司的那黑白双煞都在这里的公司呢？我现在打电话，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 　　燕长青脸一黑：“你现在工作都做完了？” 　　“做完了啊！”黄佩珊理直气壮。“现在最大的工作，不就是让你的家人习惯这里吗？我看现在挺好的。这两天我已经让黄总把工人的工作时间调整了下，接下来几天，所有你家人认识的工人，都能获得带薪假期……” 　　燕长青点点头：“我还想了一件事儿。就是关于拍卖酒的事儿，以后咱们这个要搞成经常的事儿，我觉得要有个固定的拍卖场所。” 　　“自己建一个？”黄佩珊说道。“我现在就去安排？” 　　“最好建在哪个景区附近。”燕长青说道。“大堡礁附近就可以，还可以拉动当地的旅游。回头你去谈一下……” 　　…… 　　第二天燕长青就开始带家人视察自己的土地，黄佩珊自然是去忙碌工作。 　　老板让她去谈，她根本不需要去，就是打了个电话，然后约了大堡礁的负责人，直接州里去谈的。 　　老板说的是一个拍卖场所，但是拍卖的人来了得有地方住吧？得吃饭吧？能来都是有钱人，难道会只买点酒就走，一点都不消费吗？ 　　这是拉动旅游的大事儿，她昨晚上躺床上都想好了，要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儿。 　　大堡礁的负责人叫里奇，是个稍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虽然长相一般，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不过现在他激动的很：“黄总，其实你可以直接把拍卖场建在景区里面的，我们可以免费提供土地，而且负责一部分的施工项目，全部免费。” 　　他其实想说这事儿让我来干就行，不就是个拍卖场嘛！ 　　但是黄佩珊才不答应，为什么到州里来谈，就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再买下一些公共土地。 　　老板的钱还多着呢，必须继续买买买。 　　所以她摇摇头：“老板对你们景区的印象一直很好，但是你也知道，我是做企业的，就算他同意，我也会反对的。拍卖是一项商业活动，我们必须拥有主动权。” 　　“其实就算是景区需要维护，也不影响的。”里奇说了一句，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继续劝说。“那黄总你的意思是？” 　　“我想在附近，最好是靠着海边的地方，买下一片土地。”黄佩珊直接说道。“如果拍卖举办的时候，是景区开放的时间那最好不过了，如果赶上了运气不好，至少让人们来的时候，也有一些风景可以看。” 　　“而且牵涉到安全问题，到时候来的人都是有些身价的，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只有私人土地，才能更好的做安保工作。” 　　里奇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黄总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帮忙劝说，给你多批一些土地？” 　　燕总的土地情结嘛，现在逐渐的全澳洲都知道了，这人就喜欢买地，别人买牧场农场，或者是矿山之类的，肯定买以后能升值的，买能创造利润的。 　　但是燕总不一样，他什么土地都要，荒原也可以，只要愿意卖，他都买。 　　见到黄佩珊点了点头，里奇立刻就明白了：“黄总放心，我一定会尽量说动一些人，支持你的事儿的。毕竟支持你，也是支持燕先生。” 　　只要拍卖场建在景区附近，对景区的人流量又是一个极大的拉动，他都想好了，一定要促成这件事儿。 　　不就是土地嘛，州里那么多土地，卖给谁不是卖！ 　　…… 　　燕长青正带着爷爷看工人们下兔子套呢！ 　　本来说带一家人去开飞机玩的，但是就算黄佩珊把床上铺了稿纤，初次离家这么远的老两口，也没休息的多好。 　　所以今天就不去远处了，只在附近溜达。 　　开上车，拉上一家人，到处走走看看。 　　结果刚好就看见一群人闲着没事，在抓兔子呢！ 　　燕铁生看了一会儿，就感慨：“你二叔要是来了，肯定高兴。” 　　燕长青很确定：“他可想来了，不过现在厂里走不开。等过年前吧，如果不忙的话，他肯定过来。这里的气候和咱们家不一样，过一段时间会更热点。” 　　燕大海在旁边突然问道：“你说建养鸡场的事儿，是真需要？” 　　燕长青赶紧点头：“真的真的，肯定是真的。这事儿我还能糊弄你不成！我是想着在这里地方更大，都是自己的土地，想搞啥也方便。在家你的养鸡场想扩建现在也没啥地儿吧？在这就不一样，随便建……” 　　旁边李秀妮嘀咕：“咋了，你问问还真想把你的养鸡场搬到这儿啊？” 　　燕大海没吭声，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儿子，现在心野的很。 　　在这里弄了这么多土地，估计是以后在这里的时间，要比在家还多。 　　既然如此，那他干脆就在这里好了，反正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儿都一样。 　　就是怕那边老两口不习惯……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那你带着你爷奶多去转转，酒厂也瞅瞅去。还有你说的那些正在建设的医院学校啥的，都去看看。等歇好了，再开你的飞机转……” 　　只要家里老两口能习惯，其他真的无所谓。 　　再说这里也不是没好处，至于什么好处……等他慢慢发现一下…… 第379章 难道他是战争狂人 　　悉尼，澳洲航空董事阿比盖尔的别墅里。 　　黄佩珊的一个助手把两箱酒放到了桌子上，对阿比盖尔说道：“燕总知道了你帮忙买飞机的事儿，他很感激，所以托我送来了两箱酒。” 　　“本来他是想自己过来的，但是现在他的家人刚过来，他要陪着家人。这两箱酒就是马上会拍卖的酒，每天少量饮用一些，对身体确实有好处的。” 　　阿比盖尔已经激动的不行了：“燕真的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对了，拍卖会快举办了吗？” 　　“是的，准备先举办一次小型拍卖会，燕总说了，到时候他也会来的。”黄佩珊回答道。“不过你到时候就不用拍卖了，燕总喜欢给朋友们送酒……” 　　实际上这是黄佩珊自己的主意，老板不关心这种拉拢关系的事儿，但是她觉得交好阿比盖尔还是很有好处的，未来自家的飞机到处飞，有阿比盖尔帮忙的话，不管是航线还是其他方面，都会方便很多。 　　阿比盖尔压根就不关心能不能拍卖酒，他更关心的是：“那到时候燕先生会在现场演奏吗？” 　　“啊？”黄佩珊愣了一下，她都有些不理解面前这位的脑回路了，拍卖会上还要演奏？ 　　阿比盖尔问完了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拍卖会又不是音乐会，讪笑道：“我一直期待能再次听到燕先生的演奏，不好意思。” 　　“没什么！”黄佩珊说道。“现在这里的酒很少，都是空运过来的，接下来燕总还打算在这里建一个白酒厂，等到酒厂建好生产，拍卖就会定期举行，到时候还请阿比盖尔先生和你的朋友们多来捧场。” 　　“一定的一定的。”阿比盖尔连连点头，然后还是没忍住问道。“燕先生近期有开办音乐会的计划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帮忙协调一下音歌剧院……” 　　黄佩珊摇摇头：“他经常是心情好了就会举办，现在在陪家人，估计没太多时间。等到他确定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联系你的。” 　　其实压根不需要他帮忙联系音乐厅，燕长青现在在这里的人气，他愿意来用歌剧院，歌剧院都求之不得。 　　阿比盖尔略有失望，不过脑子倒是也清醒了：“那就拜托黄小姐了！” 　　“不用客气！”黄佩珊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还要赶快回去，办一些手续，还要准备给人送拍卖会的邀请函……” 　　阿比盖尔当时就来了精神：“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黄小姐不要客气，我还是有一些老朋友的……” 　　黄佩珊当时就笑了…… 　　…… 　　燕长青陪着家人玩了几天，先带了老爷子和老爸去打猎，这次特意又把曾经请过的那个老猎人戴维斯请了过来。 　　除了老猎人的经验比较丰富，更在于他对当地的关于打猎的条文了解的足够清楚，来了可以让他当向导，给家人讲一讲。 　　比较麻烦的是，戴维斯不会中文，燕长青一家人除了他没一个懂外语的，还要找个翻译。 　　其实这些事儿燕长青都可以自己干，自己当向导，自己讲条文，或者当翻译…… 　　但是他觉得应该逐渐让家人接触一些本地人，逐渐习惯这一切。 　　…… 　　戴维斯这个老头其实挺好相处的，只要愿意打兔子，都是他的好朋友——他是真的对兔子恨之入骨的，一辈子都投身在打猎兔子的事业中了。 　　接到燕长青的邀请他就兴冲冲地开着破皮卡跑来了，后面装的全部是各种枪支，还有弓弩。 　　不过这次，燕长青明显感觉，这个老头对自己家人，特别的殷勤，相处没多大一会儿，他还自学了几个华语的单词。 　　比如说兔子，打猎，猎枪…… 　　然后怪模怪样的学着说的样子，让一家人都有点忍俊不禁，气氛相当轻松热闹。 　　这让燕长青有些奇怪，难道是老头有什么想法？ 　　结果没多久，戴维斯就有意无意地说道：“燕，等下猎到了兔子，你还会下厨吗？” 　　燕长青看着他一脸期待，口水都有点要流出的模样，顿时明白了，点点头：“会啊，多猎几只，到时候大家吃。” 　　戴维斯当时就激动了！ 　　他没那么复杂，目的其实就想混一顿兔子肉吃而已。 　　这家伙打了一辈子兔子，吃了一辈子兔子，但是，他至今忘不了，当初燕长青三人请他吃的那几顿兔子肉。 　　太好吃了，果然，华国是美食之国名不虚传，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兔子肉还可以做的那么好吃。 　　他觉得肯定是华人特有的秘方，因为他当时请教过燕长青，结果自己当时觉得挺简单，等回到家自己无论怎么做，都再吃不到那样的味道了。 　　后来还特意跑去了找几个本地的华人餐馆，结果还是吃不到那样的味道。 　　原本以为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了，毕竟燕的名声很大，他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老猎人，双方大概不可能再接触，没想到现在还能有机会。 　　…… 　　戴维斯的指导还是挺专业的。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无所谓，比划着就行。 　　在戴维斯的教导下，燕大海最先学会，没多久已经可以抱着猎枪打兔子了，甚至还有了第一只猎物。 　　连老爷子都忍不住试了试，反正他年龄和戴维斯差不多，两个语言不通的老头，各说各的话，但是一个教一个学，没一会儿还真学会了…… 　　燕长青在旁边看着，觉得自己还是挺英明的——他要是自己教的话，都不一定能这么快教会老爸和爷爷。 　　家人们都懂的，老爷子肯定愿意听他指导，但是老爸就不一定了。 　　…… 　　男人们出去打猎了，女人也没闲着。 　　李秀妮和老太太一起在附近闲逛，厂里来的不少人还带的有家属，家属区也不缺女人，这俩人很自然地就融入了进去。 　　等燕长青他们打猎回来，曾经当过大燕庄八卦队总队长的李秀妮甚至已经打探到，当初燕总在这里带过一个外国女孩儿。 　　所以燕长青做饭的时候，李秀妮就凑了过来，假装帮忙，实则是打探情况：“儿子，我听说你上次在这人，还带的有个外国女孩儿是吧？是谁啊？是谈朋友不是？” 　　燕长青面不改色回答：“啥谈朋友啊，都是公司里的人。” 　　关键是没法回答，又不知道她打听到的是说岛国语的还是说前苏语的，只能顽抗到底。 　　李秀妮不信：“真谈了又没拦着你，这可是大事儿，你可不能偷偷的不让我们知道。不行……你不说是吧？那我去问姗姗去……” 　　燕长青顿时知道稳了：“随便问，我说没有就没有。” 　　黄佩珊什么人啊，她才不会说。 　　…… 　　李秀妮等黄佩珊过来，拉着她亲爱的姗姗嘀咕了半天，然后又失望又开心地过来了。 　　姗姗告诉她，老板很受女孩子欢迎的，不过老板人品正直，犹如柳下惠一样，对女色根本毫不在意，据说他要寻找真正让他心动的女孩子，根本不给别的女孩们一点机会。 　　李秀妮开心是儿子被夸，失望则是儿子现在还没学会拱白菜…… 　　不过接下来她就顾不上这些了，因为燕长青开始带他们开着飞机到处转了。 　　山顶别墅，海边别墅，甚至开上船，带他们去看虎鲸…… 　　跑了几天，又开始带他们去附近的景区，他们也逐渐地见到了越来越多的外国人，而且也逐渐适应着。 　　…… 　　老黄有些笨拙的操作着直升机，没错，他正在学习开飞机。 　　原本的飞行员兼职教练，是西多罗夫那边派来的，因为他那边懂华语不多，这个教练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幸好看起来身体还挺好。 　　现在老黄可是忙的很，他是一边学一边用。 　　除了医院学校在建设，新的白酒厂的建设也是归他管的，这三个地方都不远，倒是还可以。 　　但是他可不是只管这些，还有牧场农场种植园矿山，老板忙着陪家人，他这个当经理的就得替老板多看看。 　　来回跑当然是直升机跑的更快，而且直接从天上飞来飞去的，到了哪儿直接从天上看的一目了然，比开车舒服多了。 　　坐的多了，老黄就开始考虑自己学一学。 　　结果学着还在心里感慨，人真的是很容易被潜移默化的，当年他有编制的时候，每天在办公室混日子，那时候连汽车他都不敢想……不对，是连摩托车都不敢想。 　　结果呢，现在他没了编制，没了别人羡慕的铁饭碗，反而开上飞机到处跑了。 　　只能说人生际遇离奇！ 　　…… 　　老黄开着飞机到处跑，小黄也没闲着，她在筹办拍卖会。 　　尽管利用了老板的狂热粉帮忙办了一些工作上的小手续，还帮她分了不少邀请函出去，可她依然很忙，包括赖丽斯这个澳洲分公司名义上的总经理，也得跟着她到处跑。 　　首先麻烦的就是冈察洛夫。 　　这位西多罗夫特意派来协助燕总安全的专业人士，本来搞培训就算了，现在还要帮忙干活。 　　不过他无所谓，反正只要不闲着就行，再说干的都算是他的老本行，他干了一辈子的事儿，也不会觉得累。 　　就是人手有些拉不开，所以他给黄佩珊建议：“最好是让燕给伊里奇或者西多罗夫先生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一点人过来。” 　　黄佩珊想了想：“现在这边培训的安保人员不太行吗？” 　　冈察洛夫解释：“他们的观念还需要逐渐扭转，这里不是他们的家里，在这里并没他们想的那么安全，手里有武器了就是要用的，而他们现在显然还不是太适应。” 　　黄佩珊有些理解了。 　　虽然厂里的安保人员的确是专业训练过的，但是那都是以保卫为口号的。 　　何况安保人员们毕竟没经历真的战争，如果真遇到了情况，上去交战的话，枪林弹雨之中，谁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根本说不准。 　　而冈察洛夫要的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要的是那种，反正看到嫌疑人士先开火再说，讲究个先下手为强，而且关键时刻还可以冲上去的人。 　　冈察洛夫既然决定负责这个工作，他肯定不会让不在掌控之内的因素存在。 　　只能说和平地区的人，和战斗地区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要是这帮人都能像大美丽国的人那样，泼利斯曼们接到了家暴报警，到了就先把女报警人击毙，那冈察洛夫说不定还会满意点…… 　　黄佩珊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件事，然后再询问：“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申请武器的手续都办好了没有？”冈察洛夫反问。 　　“办好了，用安保公司的名义，可以拥有自动武器，但是必须以保卫为目的。”黄佩珊说道，要不说她去送酒呢，还是让人帮忙办事效率更高。 　　“那就让武器先送过来一批。”冈察洛夫说道。“咱们目前空中力量不缺，缺的就是武器。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是足够的武装力量展现出来时很有必要的，毕竟上次就遇到一次事情了。” 　　确实如此，现在燕长青带着家人们到处跑，都不是一辆车一架飞机随便跑了，跟的都是专业的，什么武器都带着，至少有足够的威慑力。 　　黄佩珊点点头：“好的，需要什么武器你来决定，我负责安排人打款。” 　　冈察洛夫笑了笑：“不用打款的，在西多罗夫先生那里，帮燕存了一仓库的武器……” 　　西多罗夫父子俩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家说送的东西，那是真的送。 　　就算燕长青一时没法用，人家也给他存着的。 　　现在除了飞机到了，其他的武器……燕长青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反正这些东西在西多罗夫那里不值钱，有时候说顺口了张口就送。 　　黄佩珊也是无语，老板还是太低调了，就这关系，换了她来，早就高调的弄上一大批武装人员，没事就到处溜达。 　　反正是私人土地上，保卫自家土地嘛！ 　　除了正规的安保人员，冈察洛夫甚至还打算组建几支机动小队，反正有直升机，到时候随时可以支援。 　　这些就不属于黄佩珊的专业范围了，她只能拜托冈察洛夫多辛苦了。 　　冈察洛夫则是笑眯眯地表示：“放心，燕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情，我肯定会用心去办的。对了，黄小姐，我听说燕先生的叔叔正在制造直升机，其实可以考虑多买一些的……” 　　黄佩珊眼睛都瞪圆了：“现在我们有大大小小十几架直升机了！” 　　冈察洛夫还拽词：“我听说你们有句老话，叫做韩信带兵，多多益善。” 　　这句话是你要求多买直升机的理由吗？ 　　现在就这么一小片土地，你不怕天上飞机太多，出飞祸吗？ 　　黄佩珊虽然不懂，但是她总觉得，冈察洛夫说这些的时候，还有些挺兴奋的。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战争狂人？ 　　这里的确是私人土地，但是没必要搞成私人军事基地吧？ 第380章 傻人有傻福 　　步步高酒澳洲的第一次拍卖实际上相当的低调，主要针对的是也都是本地的人，外边的来的并不多，主要是没邀请。 　　燕长青出现在了拍卖会上，讲了几句开场白，而后也没多说，直接就是拍卖。 　　用了一天时间，拍出去了五吨酒。 　　第一次嘛，必须让更多人体会到好，以后他们才会出更好的价格。 　　拍卖的价格都是保密的，总体收入了多少，也没外人知道。 　　但是黄佩珊肯定清楚，她最近几天都有点亢奋，陪着老板的老娘到处溜达，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 　　连李秀妮都看出来了：“姗姗，你这几天是不是什么喜事？找到如意郎君了？” 　　黄佩珊嘿嘿一笑：“比那个可高兴多了，办成了一件大事儿，工作上的，有个难题准备好久了，现在终于办成了。” 　　她没把事情告诉李秀妮，主要是和老板商量过了，说了也没啥用，还白白让他们担心——拍卖的价格有点高，怕吓着了她们。 　　李秀妮听说是工作上的，也就不多问了，反而问到另一件事儿：“你们的音乐选秀节目挺火的啊！可惜电视台没有翻译，我们都听不太懂。” 　　黄佩珊考虑了一下：“那要不，回头我找老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咱们的电视台加上中文字幕。” 　　“翻译起来没那么容易的吗？”李秀妮问道。 　　“是有点难。”黄佩珊想了想。“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接下里咱们那边的人来的越来越多，又不是每个人都懂外语，总不能大家看电视都只看图像吧！” 　　李秀妮还想劝，黄佩珊已经接着说道：“姐这事儿你就不用问了，属于我的工作。现在咱们的员工那么多，虽然我暂时不能弄个全华文台，但是搞个有华文字幕的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不劝了！ 　　李秀妮也知道，工作上的事儿自己不懂，不能掺乎，于是她又问道：“你们老板这两天又在忙啥？” 　　燕长青带着家人玩了一段时间，接着去搞拍卖，然后回来又待了两天，现在已经好几天没见人影了。 　　黄佩珊倒是知道，但是知道的不太清楚：“在新酒厂那边，本来他说去两天就回来的，不过好像有什么开心事，我上次给他打电话汇报工作的时候，感觉他挺开心……” 　　李秀妮就不问了：“那就是有好事儿了，挺好挺好，不回来也没事。对了，姗姗，你过来玩不耽误你的工作吧？” 　　“不耽误不耽误。”黄佩珊连连摇头。 　　开玩笑，她现在陪好老板的家人，那就是她最大的工作！ 　　…… 　　新的白酒厂其实还没建好，不过也不需要完全建好，就可以开始试着生产了。 　　本来是没必要的，不过老黄带过来的人多，其中一部分进了酒厂和农牧场葡萄园工作，就把原来的一批酒厂老工人给替下来了。 　　燕长青觉得刚刚好，那就让老工人们重操旧业，继续搞白酒。 　　于是没等酒厂建好，他就带着人先干了起来，主要是想着让大伙儿再熟悉一下。 　　这里的气候和家里又不一样，水质啊粮食啊什么的，想要酿出最好的酒，他自己都要先熟悉一下。 　　…… 　　酿酒的第一步，自然是制曲。 　　燕长青特意选了一批做事比较认真细致的工人，带着他们做的这件事儿。 　　然后他就有些意外的发现，其中的一份曲，质量有问题。 　　不是不好，是有点太好。 　　他仔细鉴定完毕后，确定了，这一份酒曲的质量，已经无限接近了自己的一级技能熟练度满的水准。 　　这个……说实话，他是觉得有点小离谱的。 　　一级技能熟练度满了的话，那就是理论上正常人的极限。 　　众所周知，极限这东西，理论上的意思，就是代表正常是不可能达到的。 　　酒厂的工人来源比较广，一开始从燕长青自己带出来的一批，然后不停招聘，还有不少是附近其他酒厂的工人，包括一些小家庭作坊的人，见到酒厂福利好，自己干费心费力还不如一起去酒厂上班…… 　　这么多人，一直以来，就没人能做到极限的地步。 　　反正燕长青是没见过，平时只要他不参与，放手让其他人去做，根本达不到。 　　现在居然有人做到了这个，燕长青可谓是相当惊喜。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人才，那他就能让这个人代替自己做很多工作了。 　　所以他二话不说，就把工人们都喊了来，然后开始问这份酒曲是谁制作的…… 　　很显然，没答案，因为大伙儿都是一起做的，做好后就放到了一起。 　　那就麻烦了，燕长青只能让大伙儿重新做一份，然后再次一份份的检查。 　　…… 　　好在结果总算出来了，燕长青很惊喜的再次找到了那一份几乎达到了极限的酒曲。 　　他小心地拿过了旁边的一张纸条，上面有个写的歪歪扭扭的名字：仝老虎。 　　然后他就迟疑了一下，这个人是谁来着？ 　　以他的记忆力，居然都没啥印象，奇了怪了。 　　跟着来的工人大部分他都知道的，难道这还是个新人？ 　　于是把老黄和几个酒厂负责管生产的人都叫过来，问道：“你们谁手底下有个叫仝老虎的？” 　　仝大富举手了：“老板，老虎就是大憨啊！” 　　啊？ 　　燕长青都愣了一下。 　　说大憨他可就太知道了，就是那个被仝大富教的在村里骂人打人的傻子？ 　　仝大富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大憨的脑袋是笨了点，不过他很听话的，是我想过来，他离不了我，一定要跟着过来，要是有啥办的不妥的……” 　　燕长青很快笑了起来：“别担心，是好事儿。对了，他学做酒曲多久了？” 　　酒厂也不是谁进来就可以参与到技术工作中的，仝大富刚来的时候，还先跟着安保队伍跑了几天，熟悉了之后，开始带了一批残疾人参加工作，一开始也是做最简单轻松的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然后才逐渐的，开始接触学习一些技术。 　　仝大富想了想：“在家的时候就做过几次，他没外人玩，自己没事就琢磨着弄这些东西。老板你给的待遇好，他能往家里拿那么多钱，家里人高兴，他也特别开心，觉得自己不是没用的人了，就特别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燕长青呵呵一笑：“他做的酒曲，是全厂这么多人里面，最好的。已经无限接近咱们厂往分厂送的酒曲了。” 　　啊？ 　　这次换成老黄和一帮管生产的人都傻眼了。 　　老黄忍不住惊讶地说道：“大憨？就是那个……略微有点问题的大个子？跟着大富的？” 　　燕长青笑：“都说了半天了，你这会儿才问？” 　　“不是！”老黄惊讶的说话都磕巴了。“这个，你说他的酒曲，是除了你咱们厂做的最好的？能往分厂送了？” 　　“还差那么一点点。”燕长青摇摇头。“我想试试，看看带他几天，能不能带出来。要是他能行的话，哪怕就现在，已经能替我做一部分工作了！” 　　仝大富也傻眼了：“真的？大憨他？” 　　燕长青叹口气：“我也没想到是他，他是不懂人情世故，不过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杂念，能更专心吧！” 　　仝大富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他以后……” 　　“等会儿你喊他过来，让他跟着我学一段时间，我看能不能把他的这个水平，再提一点。”燕长青想了想说道。“就算不能提，他以后也是我的专业技术员了，以后的工资待遇……回头老黄看一下，给翻个几倍吧，毕竟能替我省不少时间，多给点……” 　　老黄点点头：“那行，真要是能培养出来，给他多少都不算多。” 　　老板忙的满世界跑，这要是厂里有个这样的高级技术员，别的不说，最低家里的老万以后都不会着急了，几个分厂的老板也不用担心燕总太忙顾不上他们那点“小生意”了…… 　　仝大富在旁边嘴巴一张一张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甚至眼眶都有点红了，半天才低声说道：“哎呀，这……大憨以后还真是有福了，回头让他自己也存点钱，给他找个老实点的媳妇照顾他去……不然我也不能一直管着他……” 　　想想大憨进厂也几年了，快三十岁了，可惜只长岁数，不长智商，还是停留在十岁之前。 　　人都是有感情的，仝大富和大憨一个村的，打小就认识的，后来因为他比较照顾大憨，那孩子就特别信任他，一直到现在…… 　　仝大富还担心自己以后工作家庭越来越忙，会顾不上他…… 　　燕长青听到了仝大富的嘀咕，不过他也管不着这些事儿，反正仝大富办事现在还是挺稳的，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现在燕长青只关心一件事儿：“你先别想太多了，去把老虎喊过来，给他交待清楚啊，得听我的话……” 　　那是个十岁零二百来个月的一百大几十斤的孩子，只听仝大富的，燕总虽然无所不能，但是也怕那家伙不愿意来好好干。 　　仝大富点头说道：“除了我，他肯定最听你的话。平时我都给他说了，他能干活挣钱都是靠的老板你，他自己都经常提起你，平时过年过节还说要去看你的，不过我想着你忙……” 　　燕长青怀疑他拍马屁，不过现在开心就算了，一摆手：“行，回头老黄记一下，给大富也涨一级工资。” 　　…… 　　接下来燕长青就带着傻大个弟子，认认真真地当起了老师傅，连家都顾不得回了。 　　燕长青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就是个大孩子，看长相个头是成年人，实际上心智不够。 　　不够，不代表有些事儿他不懂。 　　以前他在村里被人嘲笑，只有仝大富对他好点，他就只信任仝大富，证明他也不是真的傻到什么都不懂。 　　现在他又知道了，对他好的除了仝大富，还有老板——让他来干活，给他发钱。 　　所以还是很听话的，燕长青就当时以前带熊孩子们玩了，实际上大憨可比别的熊孩子懂事的多，估计他本来自己就懂一些，仝大富又叮嘱过，总之是任劳任怨，干什么都相当认真。 　　也省心。 　　不过想搞出完美酒曲，也就是相当于他一级技能满的酒曲，也真不容易。 　　带了好几天，进步还是有的，但是不够大。 　　憨大个都有心理压力了：“老板，大富哥说你可忙了，你要是忙你就忙去，我自己先练练行不？你在这儿看着我，我有点紧张……” 　　燕长青都笑了：“行，那你自己练吧！不过不用着急，现在已经挺好了，你现在是全厂最好的，慢慢练。我不着急，你自己也不能急，知道吗？” 　　“嗯！”被夸奖是最好的，傻大个咧嘴一笑。“老板我肯定认真练。” 　　“加油！”燕长青再次鼓励。“做好了，工资还给你涨。” 　　“嗯嗯！” 　　…… 　　燕长青还真有别的事儿。 　　还是挺关紧的一件事，黄佩珊汇报了冈察洛夫的问题，说这家伙一心要把那些安保人员训练的符合他的要求，他一直忙着拍卖，来厂里又有了惊喜，一直没去看。 　　现在有时间，就赶紧去看看。 　　结果来的还真是时候，到了之后就听见冈察洛夫正在动员：“……实战才是最重要的部分，这一次，我们出去面对的，是毫无人性的杀人凶犯。我不要求你们做到多好，至少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等等！”燕长青赶紧喊住了他。“你这是要干啥？” 　　“我准备带他们去实战一下。”冈察洛夫咧嘴一笑。“这些小伙子们都是好小伙，纪律方面已经不需要我多说，现在他们欠缺的，就是一份杀气……” 　　“我们是酒厂安保人员！”燕长青无奈得很。“杀气什么的……你打算干啥？什么杀人凶犯？” 　　“最近我们这附近荒野上出现了几起失踪案。”冈察洛夫解释道。“我在报纸上看到的，现在地方上提醒大家要做注意，他们也正在抓捕。不过你也知道，这里地广人稀的，特别是再往北，人更少了……” 　　“所以你打算带我的人去实战？”燕长青问道。“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保护家里的财产就行了，还要去玩命？” 　　用那句他熟悉的话就是，一个月几百块钱，玩什么命啊！ 　　当然，酒厂的安保人员跟着来到国外，工资肯定不是那么点，但是，抓杀人犯什么的，那是工作之外的事儿了！ 　　结果燕长青没说完呢，就看到冈察洛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然后朝着那边一群人示意了一下。 　　燕长青一看，好家伙，一群人都快把跃跃欲试写脸上了！ 　　冈察洛夫还笑眯眯地解释：“发生几起案件的地方，离咱们这里并不远。我觉得小伙子们是乐意去的，至少现在你面前的，都是愿意去的。” 　　燕长青想了想，好像附近有个杀人犯啥的，确实是有点隐患。 　　关键这种变态的连环杀人犯，到处流窜，万一没被抓到，跑到自己地盘上也不是不可能。 　　想了想他只能叮嘱：“那你把飞机都开上，尽量在空中进行搜索……” 　　这次换冈察洛夫反对了：“我是想带他们实战的，但是他们这么多人，还要全部开上飞机的话，那还有训练的意义吗？” 　　“第一次嘛，安全为主！”燕长青这次很坚决。 　　他可不想自己带出来的人，因为这件事出个什么事故。 　　冈察洛夫无奈：“那好吧！我想当地的正府肯定很高兴，哪个有钱人会像你这样，为了抓个罪犯，出动十几架直升机的……” 　　燕长青见他答应，呵呵一笑：“反正空中搜索也是练兵，都一样……” 第381章 史上最罪有应得的罪犯 　　几辆黑色的岛国牛头牌汽车在宽阔的原野上，经常长途跋涉，来到了一个小葡萄种植园里。 　　王宋峰从种植园的别墅里走了出来，迎上了被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簇拥着走下车的小徐总。 　　一段时间没见，小徐总明显变得更精神了，是那种经过一段劳动锻炼，变得略微黑了些壮实了些的精神。 　　见到王宋峰，小徐总就咧嘴一笑：“你小子蹲在葡萄园，比我可幸福多了，让你多陪我几天你都不愿意，我都快累死了。” 　　王宋峰哈哈大笑：“欢迎小徐总凯旋归来，矿上那边建的怎么样了？” 　　“还行！”小徐总明显不想多提。“就是那么回事，不过条件艰苦了点，好在以后就好了，等过几天再去，就变成现代化矿区了。” 　　虽然不想提，可提起来，他还挺自豪的，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差不多再有半个月，就可以正式开工了。基础设施都搞好了，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把我累的吧！从无到有在那荒郊野地搞起来一个矿……” 　　他啰啰嗦嗦地，一直说到进了别墅，往沙发上一躺，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还是这里舒服，真特么舒服！” 　　王宋峰给他倒上茶水，笑的相当开心：“辛苦了辛苦了！接下来其他矿就没离这么远，也没这么辛苦了……” 　　小徐总当时就苦了脸：“我就真不该答应这事儿……” 　　他是开矿去了，从来到澳洲，没歇两天就直接一头扎进了矿里。 　　按照燕长青的意思，是先从附近慢慢搞，哪怕是先搞个小矿也一样。附近的金属矿好几个，还有煤矿等，离得没那么远。 　　但是徐一博野心勃勃，要搞大的。 　　最大的矿是一个金矿，黄佩珊拍下来的时候只让手下的人去考察过，她自己都只在地图上见过，因为离得远，没去过。 　　小徐总一听金矿就来劲了，二话不说就要干这个。 　　然后……那里真的就是荒郊野外，不用说水电通讯之类的东西，连路都没有呢！ 　　但是自己说出口的豪言壮语，自己选的矿，跪着也要给它挖出来，小徐总一咬牙，就待在那里干了起来。 　　王宋峰劝他还不听，在那里陪了他几天，就回来折腾自家买的几个葡萄种植园了。 　　说了半天，小徐总才问道：“我那边连个通讯都没有，最近没发生发生什么大事儿吧！” 　　王宋峰想了想：“没啥大事儿，燕总带着家人来的，我去看过一次，后来看他陪着家人忙着到处玩，我就回来折腾葡萄园了。” 　　“哦！”小徐总说着，从桌上拿了一份报纸，一边随意浏览着一边说道。“我歇两天再过去，这段时间过得像原始人，我要恢复一下再说，说起来我在那连报纸都没的看，那个惨啊！对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不着急回去吧？” 　　“不着急，那边从他们老家那边来的人挺多的，估计能待到过年。”王宋峰说道。 　　“嗯嗯，那就好……”徐一博点着头，然后眼睛眼睛突然就瞪大了。“等等，什么是没啥事儿，这上面写他协助地方上抓捕罪犯，出动十几架直升机，这都不叫个事儿？” 　　王宋峰刚想回答，就听他继续感叹：“卧槽，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史上最罪有应得的罪犯……被十几架直升机在荒原上追赶的罪犯……燕总都闲成这样了吗？” 　　他感慨了半天，王宋峰都没插上话，干脆直接打开了电视，然后换了几个台，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节目才停了下来。 　　徐一博当时就被电视上的画面吸引住了。 　　地上一辆破旧的皮卡车正在荒原上狂奔，但是天上直升机里的摄像机一直盯着车辆，时不时地，摄像机还朝着周围拍一下，就能看到，除了摄像机所在的直升机外，周围还有至少十来架直升机…… 　　每一架直升机上都坐着几个端着枪的身影，离得太远，只能看出都是穿的迷彩服，也看不清具体相貌。 　　除了画面，还有语音解说：“……众所周知，燕是个喜欢音乐，喜欢美酒和飞行的人，这次听说了变态杀人狂的事情之后，他痛心疾首，不但表示了严厉谴责，还用实际行动支持当地……” 　　“……现在我们看到的画面，下方的车辆就是确定的嫌疑人……因为现在警方的飞机还没赶过来，燕先生要求他的人一直在喊话……他真的太仁慈了……对待这样的恶人……” 　　…… 　　徐一博看的津津津有味，听到解说员介绍说燕长青太仁慈，他顺手把报纸拍到桌子上：“他这是干啥的？当年他救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好说话，我给你讲，那时候他和用了轻功似的跑过来，那飞镖扔的嗖嗖的，过来三拳两脚就放倒了三个抢劫犯，下手那真是毫不留情，我当时都看傻了……” 　　王宋峰想了想：“可能这是国外……” 　　“国外咋了，不是说犯罪的地方离他家门口不远吗？我要是在飞机上，这会儿就抱着枪突突了……”徐一博不满的很。“燕总真是越活越不明白了啊！当年他多干脆利索，现在这……这……” 　　这了半天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来了一句：“……这么多飞机飞着，不就是浪费油嘛！” 　　王宋峰噗嗤一声把茶都吐出来了，笑的没法接话。 　　他听徐一博说过不少次当初两人第一次遇见的情况，听的也是真过瘾。 　　实际上他看新闻的时候，也有些纳闷，觉得燕总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十几架直升机追一个罪犯，还一直在天上绕，闹着玩呢！ 　　徐一博气得不行，可还是在看着电视画面。 　　接下来其实也没什么意思，等到又有两架警方的直升机赶过来，再凶残的连环杀人犯又如何，十几架直升机，上面都是荷枪实弹的人。 　　地上的打不着天上，天上却可以打地上，比打地鼠都容易。 　　解说员继续解说：“……现在是警方主动请求燕先生的人火力支援，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画面……”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天上乱枪打地鼠。 　　那皮卡车左拐右拐到处乱窜，但是架不住天上的人手多，一个个对着他随便开枪，打不中不要紧，只要够热闹就行。 　　实际上也不要求打中，反正皮卡车肯定不是敢继续直线行驶了。 　　结果拐来拐去的，就自己进了坑，出不来了。 　　但是警方要求继续，别停火。 　　因为之前直升机一直在绕着飞，已经很确定了，车上就一个罪犯，没人质啥的。 　　而且罪犯也是有点疯狂，车都跑不动了，还提着武器下来。 　　不知道他是准备试图依托车体掩护搞个反击，还是准备下来投降啥的，反正没人管。 　　警方还是要求继续…… 　　移动靶不好打，固定靶就好打多了，尽管在天上大伙儿也是移动的，反正子弹多，瞎猫也能碰到死老鼠的。 　　…… 　　徐一博看的热血沸腾：“对对对，就该这么干。燕总太不够意思了，这么有意思的事儿，居然不通知我，要是我也在就好了！” 　　画面也没打码，不过是在天上移动拍摄的，看的也不清。 　　反正最后那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听起来是挺激烈的，看的人热血沸腾的。 　　然后直升机继续绕，又哒哒哒了一阵儿，接着才有直升机落下去，最终确定了，此次抓捕，完美收工。 　　看完了徐一博还觉得不过瘾：“换个台看看还有没……” 　　王宋峰随手把遥控器递了过去。 　　徐一博换了几个台，还真又找到了一个台。 　　王宋峰在旁边说道：“这地方也没什么人们都喜欢看的新闻，倒是燕总这次派出来他的私人飞机，协助抓罪犯，据说好多电视台就指望反复播放这个事件提高收视率了！” 　　一边是凶残的连环杀人犯，一边是世界闻名的，在澳洲当地具有相当高人气的大音乐家…… 　　天然就是新闻焦点。 　　还有直升机，许多人都表示，燕总的爱好就是与众不同，这么喜欢直升机，自家都买了十几架。 　　…… 　　徐一博看了几遍新闻都觉得不过瘾，又上网看。 　　果然在燕长青的个人主页上，看到了他发的一张满天直升机的图。 　　配的文字很简单：协助抓捕罪犯。 　　徐一博看了又看，然后点头：“燕总显然装比都装出了精髓了。你看看，他自己只发一个图，写六个字。结果下边无数解释……” 　　王宋峰笑的不行，他早看过了。 　　那些评论里第一条就是：没错，又是燕总家里的，这次不是大海和土地了，是直升机！ 　　接下来都是各种羡慕：燕总的爱好真独特，喜欢收藏直升机。 　　更有扯淡的：这要是我家的直升机多好，想要去县城再也不用先走四十里山路，再坐牛车到镇上，接着才能坐拖拉机到县城…… 　　…… 　　徐一博看了半天，想评论一句，结果发现自己想说的，都被沙雕网友们说出来了。 　　想了想他又点开了燕长青国外的个人主页，这个就更热闹了。 　　乱七八糟的羡慕嫉妒恨的就不看了，徐一博一条条的翻看着，然后就看到了波音公司的官方留言：燕总已经给我公司下了订单，我公司已经决定提前六个月交货！ 　　徐一博忍不住吐槽：“这特么是打广告吧？” 　　王宋峰提示：“你再往下看！” 　　下边就更离谱了，居然还有不少推销自家公司飞机的。 　　什么空客的，巴航的，湾流的…… 　　徐一博看的无语至极：“这年头卖飞机的都这样了？和大街上叫卖大白菜似的，直接跑人家个人主页上打广告拉客户啊！” 　　他还忍不住念了一个：“全美最著名的商务和高端私人飞机制造商，湾流客机，你值得拥有……这连电话都写上了，也不怕人打骚扰电话……” 　　说完就看到了个更离谱的：“这还有战斗机，我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把战斗机卖给私人？” 　　王宋峰示意他往下看。 　　徐一博看了一眼，下边有人提示：燕总在的地方，允许他开你们的战斗机到处跑吗？ 　　问题是还真有人在下边分析：如果没有武器的话，当做普通客机是不是可以？ 　　分析的不少，但是最离谱的是下边跟着的一条回复：澳洲当地警方表示，对于燕总这样热心社会治安的人，可以考虑支持他拥有一架自己心爱的战斗机！ 　　徐一博彻底无语了，一个警方表示有个什么用，这得是军事最高部门的批准才行吧？ 　　……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小徐总都没回过神来。 　　吃到一半才感慨：“我这就是在矿区待了一段时间，怎么感觉这世界我都看不懂了呢！这里的法律就这么宽松，还允许私人拥有战斗机？” 　　王宋峰摇头笑道：“网上说的，估计就是开玩笑。就算真买，到时候多半也不许安装武器。” 　　“那也够离谱了！”徐一博叹口气。“这家伙现在是真不把钱当钱啊！买飞机当收藏……” 　　其实他们都知道，除了开过来的那架波音，还有仍然在订单上没交付的那一架波音，现在燕长青那里的直升机，都是前苏那边送的。 　　不过……送的也够让人羡慕了，毕竟也没人送他们啊！ 　　说起来当初还是他们的老爸先认识西多罗夫的，特别是老王总，那是最早和西多罗夫搭上线的，当时的西多罗夫还是个急的什么都卖的落魄的小军区头领。 　　想到这儿连王宋峰都感慨：“没办法，别人都没燕总的本事啊！我爸那时候只为了赚钱，一开始总觉得前苏那边人傻钱多，挣钱容易……” 　　徐一博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找燕总玩去。你这也没啥事儿，走一起吧？” 　　“嗯！”王宋峰点点头。“先打个电话，看他这几天忙啥。” 　　徐一博抢先拿起了电话：“我打！” 　　王宋峰不和他抢，在旁边看笑话：“你知道往哪儿打吗？” 　　徐一博很是无语：“你当我不知道，肯定打给他助理啊！就是那个人小身材爆的小黄呗！” 　　“黄助理知道你这么说她吗？”王宋峰呵呵。 　　“我就当她面说了还能咋的……” 第382章 生个孩子吧 　　王宋峰和徐一博待了不到两小时，发出了感慨：婚后的男人不但容易变油腻，还容易变騒…… 　　因为以前小徐总可是从来不会开熟悉的女性的玩笑，最多开一些不相关的人，比如某些什么星之类的。 　　但是小王总又很理解：“这是在矿区待了一段时间，歇过来劲儿了？又有精神了！” 　　徐一博听了这话当时就不满起来：“啥叫歇？我那是工作。我哪天不是这么有精神……” 　　王宋峰一指电话：“那你先给你媳妇打个电话，说从矿区出来了。她还打电话到我这儿问你了，想趁着你有时间了过来看你呢！” 　　徐一博呵呵一笑：“我先问问燕总在哪儿再说。自家媳妇，还不是让她来就过来了，着急个啥。” 　　王宋峰也呵呵：“反正我媳妇是来了，和她几个朋友一起来的，这两天去悉尼旅游了，等等就回来了。” 　　徐一博专心打电话，不接他的话了。 　　小王总想了想，不笑了，很认真建议：“要不你还是找燕总，让他给你弄点中药调理一下。他是真有两下子……” 　　“我以前那段时间是身体不太舒服，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徐一博摇摇头。“真要有问题，我还能怕燕总知道点什么啊！” 　　“真没事？”王宋峰有点不信。“那我感觉后来你就一直躲着李倩，刚结婚这还不到一年呢！你到了这边钻进矿区，这么久电话都不给人家打一个，合适吗？” 　　“我也不是躲……”徐一博说到了一般，叹口气。“算了，我还是找燕总说吧，和你说不着。” 　　王宋峰觉得行：“真有事儿尽管说，实话说现在来到这边，也就咱们一起能说说，别有问题不吭声啊！” 　　徐一博假装发火：“都说了不是我有毛病……” 　　“行行行，你打电话吧！”小王总不吭声了。 　　…… 　　冈察洛夫精心设计的演练，被燕总搞的一塌糊涂，本来还想让他口中的好小伙儿们见见血的，结果倒好，一群人全程在飞机上，连地面都没下。 　　不过燕总是老板，他也没办法，据说又开始做什么计划，准备搞拉练什么的。 　　燕长青就不管这个了，拉练什么的最多吃点苦，反正不差经费，后勤工作做好就不怕什么事儿，他的医院还没几个医生，先把各种药品准备齐全了，特别是解蛇毒的，应有尽有，齐全的很。 　　澳洲这里的蛇还挺多的，而且有剧毒的不少。 　　大燕庄附近就没有毒蛇，所以不怕蛇的人挺多，现在换了环境，燕长青生怕这些家伙们被咬……不过他倒是白担心了，人们还是挺有意识的，目前还没发生过意外。 　　但是防患于未然，解蛇毒的药肯定要准备好。 　　除此之外，其他的后勤保障，不说做到了万无一失吧，至少是能花钱买的，基本都做到位了。 　　所以燕长青也就任由冈察洛夫去折腾，反正那些安保人员到现在为止，也没人来和他反应训练太苦太累之类的。 　　既然如此，他就不管了，现在他有点顾不上，因为泉水跑了过来，他得去接一下。 　　…… 　　泉水新的专辑相当受欢迎，特别是一改风格，还有一首蹦跳着唱的，这首歌瞬间就火了。 　　然后泉水就又忙了起来，参加了几次歌会，每次都是蹦蹦跳跳的，人气也越来越旺。 　　这些消息燕长青都清楚的很，他本来以为泉水会继续提高自己的人气，多参加几次活动，没想到她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然后就跑了过来。 　　在机场见到人，燕长青就眼睛一亮。 　　一段时间不见，感觉泉水的身材变得火爆了一些，他还以为忙起来，会把人累瘦的，没想到现在看起来还略微大了些。 　　当然，现在她穿着一件很宽松的针织衫，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明显。 　　到了山顶别墅才确定，真的大了点。因为泉水说坐飞机很累，要洗一下。 　　燕长青很热情的表示，自己可以当个搓澡工，结果洗的就久了些。 　　直到别墅里的电话响了几次催促，燕长青才把人抱了出来。 　　…… 　　黄佩珊打的电话，说小徐总已经回来了，问他有没有时间。 　　燕长青想了想，这个时间还真必须有。 　　矿是他的，但是开采上他是交给小徐总的，虽然分了点股份出去，但是小徐总以前也没这么辛苦过，现在人回来了，他不去见见挺不合适的。 　　不过，不着急，明天再去也行。 　　去厨房做了饭，忙活了半天，等准备好，泉水已经恢复了精神。 　　不过燕长青总觉得她这次来有点和以前不一样了。 　　比如就现在，她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的网眼针织衫，就是那种看起来遮遮掩掩其实还遮掩不住什么的，有点短，完全露出了挺好看的小蛮腰。 　　然后再搭配一条挺简单的黑色小裤裤，全部就这么两件衣服，穿的真是简单了点，和她以往的风格完全不同，看的燕总这顿饭都吃的比以往久了很久。 　　直到吃完之后，俩人才有时间聊聊天。 　　燕长青是有话就说的：“怎么感觉你这次来，有点不一样了？” 　　“嗯！”泉水小声说道。“不知道怎么了，反正挺想你的。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燕长青高兴的很。“我也很想你！就是现在是在是太忙了点，这边到处都在建设，是在走不开……” 　　“没事的。”泉水用指头在他身上画着圈圈。“我知道你在就好了，想到你感觉很安心。” 　　燕长青觉得挺幸福的，以前泉水还是挺矜持的，看来小别胜新婚果然有道理。 　　还不止如此，泉水突然说道：“我想要个孩子了，再不要的话，我年龄就太大了。我不会麻烦你的，以后我可以一个人带着，只要你偶尔能过来看看就行……” 　　燕长青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泉水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突然说起这个，不过他肯定乐意的很：“那太好了，那就再来……” 　　…… 　　第二天王宋峰和徐一博是快中午的时候到的。 　　一进门俩人就愣住了，徐一博张了张嘴：“坂井泉水？” 　　泉水微微一笑：“是我，你们好……好吧，我的华语说的不太好，不好意思了。” 　　燕长青翻译了后半句，因为泉水就会说自己的名字，还有打招呼的几个常用词。 　　徐一博当时就乐了起来：“燕总你整天遮遮掩掩的，我昨天还和小峰说呢，她新出的专辑有你写的歌，你俩肯定有点啥关系……” 　　燕长青笑了笑：“就是女朋友，怎么了？你们俩都结婚了，还不许我找个女朋友啊？” 　　“没有没有。”徐一博哈哈大笑。“只是没想到是她。” 　　燕长青不给他多谈这个的机会：“你那边矿区一切都理顺了？还别说，在那里锻炼一段时间，感觉你现在壮实不少啊！别的不说，就冲这个就值了！” 　　“我也觉得最近身体好了很多。”徐一博摆了个动作，试图让胳膊显露出点肌肉来，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肌肉，就算这段时间有长进，也被衣服给遮挡住了，反正他还远没练到那种穿着衣服，一鼓劲儿就让人看出来点什么的地步。 　　燕长青伸手招呼俩人坐下，泉水已经自觉的准备好茶水，然后找了个理由进了房间，让出空间让三人闲谈。 　　徐一博很是羡慕：“哎，岛国的女人就是贤惠是吧？” 　　燕长青做自豪状：“那是我的眼光好。” 　　王宋峰点头打断了徐一博接下来想说的话：“确实挺好，这个歌手我听说平时挺低调的，没想到被你领回来了。” 　　燕长青点头：“还好吧！” 　　“怎么认识的？”徐一博没忍住。“你去岛国那边时间每次也不长啊！怎么就把她拐来了？” 　　“聊着聊着就认识了。”燕长青随口说了一句。“你那边怎么回事儿？干嘛一下子在那边矿区待这么久，是有啥事儿？” 　　“没啥……”徐一博迟疑了一下，看王宋峰在旁边似笑非笑，干脆说了出来。“有点小问题，我也挺正常的，但是和我老婆吧，总感觉她……” 　　反正就是一些新婚夫妻没配合好的问题。 　　燕长青听了几句，就大概了解了。 　　小徐总的媳妇比他年龄小不少的，人家才大学毕业。 　　而且还真练过体育，身体特别棒那种。 　　主要人还有点慢热的性子，刚结婚小徐总还能吃得消，时间久了，逐渐有点吃不消了。 　　众所周知，男人在某方面，如果有信心的话，那就一直有信心，万一没了信心，那状态可就真的没信心了…… 　　燕长青听完就笑道：“就这么点破事，你至于闷心里吗？这个简单地很……” 　　药物调理只是最基本的，燕长青觉得小徐总是有点关心则乱，因为之前他也不是没谈过女朋友，只不过那时候多半认识的都是想讨好他的，以他为主罢了。 　　所以除了药物，还给他推荐了一批以饭岛爱为代表的老师们，让他跟着好好学习学习。 　　说完私事，三人才开始聊起了其他事情。 　　比如矿山，比如葡萄种植园，以及接下来一些发展的计划等等。 　　…… 　　不过小徐总俩人也不好打扰他们，只是待了一天，就告辞了。 　　燕长青在忙活一通后，等泉水歇了半天回过神来，才想起来问泉水：“为什么忽然想要个孩子了？” 　　“新专辑出的特别顺利。”泉水慢慢地说道。“然后就开始参加一些歌会，还有地震赈灾的一些活动等等。日子过得很忙碌，但是忙完了之后，就感觉到一个人很孤单，很想你……” 　　燕长青有些理解了：“是我不好，太忙了，没太多时间陪着你。”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不想丢了现在的事业。”泉水很是歉意地说道，在岛国，很多女性奋斗着奋斗着就成了专职家庭主妇的，她不想放弃，自然不能要求别人如何如何。 　　燕长青摇摇头：“这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过现在很方便，随时可以坐飞机来回跑，其实没什么。要不回头我就买个手机好了，这样我们可以经常通话。” 　　手机越来越普及了，他现在还坚持不带的话，就不是个性，而是怪癖了。 　　泉水很是欣喜的点点头，然后才小声问道：“那个，会不会让你觉得很麻烦？” 　　“没事的。”燕长青笑了笑。“没有的时候就不想，真用上了也就习惯了。回头我就买个诺基亚去。” 　　“为什么是诺基亚？”泉水好奇道。 　　“大概是因为怀旧吧！”燕长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据说他们的质量好点。” 　　上辈子燕长青拥有第一款手机，就是诺基亚的，型号是7110。 　　当时他没舍得买新的，从工友手里买的二手机。 　　抠门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大家那会儿就算有了手机，其实用的也不多，平时就是发发短信什么的，真要往家里打电话，都是买专用的长途电话卡到公用电话上去打。 　　因为那会儿打工仔们的工资，显然是不够他们拿着手机煲电话煲的。 　　而诺基亚7110是去年才推出来的，现在算是正流行。 　　泉水没听明白什么是怀旧，不过她现在并不想去想太多：“只要你不觉得受了约束就可以。想用什么手机都可以……手机的更新换代会很快的吧？” 　　“肯定很快。”燕长青想了想。“现在就只能打电话，说不定以后科技发展了，还可以在手机上看电影呢！” 　　“真的吗？” 　　“也许！” 　　…… 　　接下来的日子，燕长青抽空跑了一趟家里。 　　现在一家人在生活区住的挺舒服的，老头老太太每天出去溜达，找人随便闲聊。 　　在这里比家里舒服多了，倒不是说俩人属于喜静的性子，而是家里现在到处都是人，小河边遛个弯都能遇到一大群打招呼的，就清静不了。 　　这里就不担心这个，稍微走远点，除了跟着几个小伙子当保镖，别的就见不到什么人了。 　　燕大海夫妇俩则是闲不住，现在看儿子都没时间过来，干脆打算出去旅游。 　　来都来了，到别处也看看去。 　　燕长青干脆让黄佩珊当向导，告诉她要是没空了就找个别的人来，然后让冈察洛夫安排了几个训练的比较好的小伙子跟着，就放心的让他们出发了。 　　然后继续回来陪泉水，至于说不带她见父母，还没到那一步。 　　等孩子出来了再说吧！ 第383章 万物皆可用酒换 　　一场小雨过后，走在墨尔本的一条充满了异国街头艺术的小巷里，黄佩珊踩着脚下的还湿漉漉的青砖小路上，看着前方走着的两位，心里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燕大海两口子出来之后，才发觉钱真的不能算钱，他们俩本来啥都不管，只管跟着黄佩珊到处看就行，结果偶然才发现，感情出来住的吃的，花的钱可真不少。 　　对于不大出门的两人来说，玩着玩着就有些心疼了。 　　然后黄佩珊就干脆带他们到处溜达，尽量不花钱。 　　其实不花钱也能旅游，一些太知名的景点不去就行，只看异国风情的话，各个城市转转就行。 　　这样的日子挺悠闲的，连带黄佩珊都感觉自己的生活节奏，慢了下来。 　　可惜电话还是响了。 　　还是老板的电话，不得不接，关键接起来就是工作：“佩珊，那个张晓丽选好奶粉厂的地址了，你有时间了去看看。” 　　“好的！”虽然答应的干脆，可实际上，黄佩珊是有点不情愿的。 　　刚享受了几天悠闲时光，又要工作了啊！ 　　人啊，就是这么容易变得懒惰。 　　感慨了一句，黄佩珊只能告辞李秀妮夫妇俩，让别人来给他们当向导，让他们继续溜达——主要是语言不通，没人跟着，这俩人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 　　张晓丽到了澳洲，她总算再次体会到了，老板说不管……那是真的啥都不管。 　　到了这里，怎么办厂，办在哪儿，该怎么开始……老板是一句话都没有，反正就任由她自己想。 　　于是她先了解了一下老板目前有的地盘，然后就开始到处在这里溜达了起来。 　　既然让她办，那就按照她的想法来。 　　她先熟悉了一下当地的情况，然后就开始考察当地的奶粉业的情况，接着是牧场奶源等各种问题。 　　感觉自己忙的不行，可到头来笔记记了一大本，但是工厂还在构思之中，根本没有一块转落地。 　　不过她也不急，老板都不着急，她急个什么，反正她是看出来了，老板多半是信不过奶粉行业的现状，打算自己搞一家工厂，将来老板家有了小老板，专供自己用的。 　　然后是确定厂址。 　　这点要综合考虑，一考虑现实，二考虑老板的意愿。 　　奶粉厂肯定不能离老板的地盘太远，但是也不能离城市太近，特别是要远有工业化的地区，容易有污染。 　　也简单，这里人少，找个山清水秀，但是交通还可以的地方也容易。 　　准备好了一切，先请老板过来看看再说。 　　结果来的是黄总，不过张晓丽也不意外，她归周佳玲管的，现在周佳玲不在这里，她可以直接找老板，但是让她直接麻烦黄总，就有点不合适。 　　…… 　　黄佩珊只是看了一圈，就点点头：“挺好的地方，晓丽眼光还行，接下来准备办？” 　　张晓丽很自信点头：“我已经请了专业人士，国内的国外的都有，综合考虑，准备建一座现代化的奶粉工厂，保证生产出来的奶粉，质量适合咱们国内的孩子，让老板将来无后顾之忧。” 　　黄佩珊略微一想，摇头叹气。 　　张晓丽当时就不自信了：“单姗姐，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黄佩珊再叹气：“你还是打算生产出来的奶粉，供老板将来的孩子用吗？那适合国内的孩子也没用，你知道他将来一定会回去给我们找老板娘吗？” 　　现在老板都找了几个了，没一个国内的呢！ 　　想造适合老板家孩子的奶粉，不得不说，你的计划一开始就出现了漏洞，大漏洞…… 　　张晓丽没招了，她原本自信满满的，被一提醒也想到了，是啊，万一老板找个外国老板娘回来，将来还是个混血的……关键还不知道混哪国的血？ 　　黄佩珊笑了笑：“你只管做好奶粉就行，想那么多干什么？质量保证就行，将来老板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必要考虑讨好老板，特意去迎合老板的想法，只要做好事情就行。” 　　“嗯嗯！”张晓丽连连点头。 　　“对了，周围的这片土地，都买下来了吗？”黄佩珊又问道。 　　“买了买了！”张晓丽点头。“老板喜欢买地嘛，我当然要买的。” 　　“那就行，多买点。”黄佩珊想了想。“其他也没什么了，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 　　“那我接下来在周围多买一些养奶牛的牧场可以吗？”张晓丽小心问道。“老板的意思是我们最好把奶源也掌握在自己手里，我看原来咱们买下来的牧场，也没几个专业养奶牛的……” 　　老板的地盘是在整个大陆的东北部地区，她选的这个地方更靠近东南方，因为东南方是养奶牛比较多的地区，这个也没办法，办厂再不考虑成本问题，她也不能直接把厂建的离奶源太远，人为增加运输成本。 　　黄佩珊点点头：“随便买吧，只要不买亏了就行。” 　　张晓丽瞬间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我就明白了，谢谢姗姗姐了。” 　　“不用客气。”黄佩珊摆摆手。“对了，到现在为止，有遇到什么困难没？” 　　“没有没有，都是我能处理的。”张晓丽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能力不行，从山沟沟走出来，她最怕的就是别人的不认可。 　　“那就行，遇到麻烦了也别自己瞎想，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老板估计一时半会顾不上你了，你就算直接给他打电话，他还是指挥我。”黄佩珊叹气，老板果然还是个年轻人啊，那个岛国的歌手一来，他就顾不上我们这些兢兢业业的属下了。 　　张晓丽能听得出她的话里有所指，但是她不知道原因，也知道自己不该问，只是点点头：“好的……” 　　她刚想多说，就听到黄佩珊的包包里电话响了。 　　然后看着黄佩珊叹口气，嘀咕着：“就知道，闲的时候就一直闲着，刚干点活，就会越来越忙了……” 　　接起电话的瞬间，她就变得一脸严肃和正式：“哈喽……” 　　张口就是一串的外语，比张晓丽自己的可标准多了，让她羡慕的不行。 　　…… 　　黄佩珊其实心情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差，她觉得张晓丽这个小丫头还行，至少有点周佳玲的影子了，接下来奶粉厂应该不用自己操太多心。 　　不过这个电话是真的让她有点无语。 　　“什么，可以提前交货，想要考虑用酒交换？那价格呢？拍卖的价格肯定不行……什么，按照平均价格……” 　　“这个我做不了主，威尔逊先生你也知道，酒真的只有老板亲自动手才能酿造，我只是一个小助理而已……” 　　“你们要买老板的音乐做宣传曲？这个可以，我可以做主……” 　　张晓丽听得断断续续的，可还是有些羡慕，这个姗姗姐感觉比佳玲姐还厉害点啊！ 　　过了很久，黄佩珊才挂了电话，刚才的一脸正式瞬间变成了无奈：“波音公司的，那边说要加送很多东西，提前交货，但是想让尾款用酒代替，真的是……这都啥年代了，还搞以货换货那一套……” 　　张晓丽倒是觉得没问题，她是山沟里出来的嘛，小时候没钱，家里可不就经常拿些山里的东西出去卖，而且到她们那里的行商们，也都愿意以货换货。 　　不过她不敢直说，只敢小心提议：“其实也可以考虑，以前在我们那，需要的大部分东西都是用我们当地的特产换的。老板的酒现在挺受欢迎的，姐你还掌握着大部分的销售权，你完全可以把这些，换成老板想要的资源……” 　　都是自己人，她现在也算是管理层了，当然也享受着老板私酿的福利。而且她是才开始享受福利的，目前还沉浸在酒效的惊喜中…… 　　所以她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大杀器，老板想买土地，那就换啊！ 　　就说那酒的效果，只要是人，就没人没有这个需求的。 　　黄佩珊没反对，而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过了半天，她忽然嘀咕了一句：“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晓丽，你这个主意不错，我还顺便想到了，可以搞一档这样的电视娱乐节目……” 　　张晓丽都傻眼了，什么电视娱乐节目，完全听不懂啊！ 　　不过她倒是知道黄佩珊现在正搞的音乐选秀，这个活动持续的时间挺长的，随着歌手一层层选拔，歌手的水平越来越高，电视台的收视率也正在逐步上升。 　　…… 　　黄佩珊是想到就做的，她回去的路上，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况。 　　然后到了公司，就召集赖丽斯等一帮人开会：“为了进一步提高我们电视台的收视率，我有个电视节目的想法，就是走上街头，不用钱，用酒换自己所需的所有东西，大家觉得怎么样？” 　　“初步想法是这样的，就是让两个人，开着车拉上我们的酒，然后随便到一个城市。接下来的衣食住行，都不花钱，只拿酒换，看有多少人愿意。” 　　“可以考虑用两个有点名气的明星，为了节目效果嘛！当然酒就不需要特别好的，而且种类还可以多一点，伏特加，葡萄酒，白酒，清酒都可以……” 　　主打的就是自家生产的，顺带也给自家的酒做广告。 　　用人肯定要用养眼的那种，能让人愿意看的，有颜值还有搞笑天赋的。 　　黄佩珊也没多谈，她这个会议只是布置任务，把想法说出来，剩下的让其他人来完善就可以。 　　这并不是主要的，既然开会，那就要处理很多事情，不能只说这么一件小事——电视台只是公司旗下很小的一份产业，不能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 　　等到开完会，黄佩珊还要接着去见从北美跑来的波音公司的代表，就是那个给她打电话的威尔逊。 　　威尔逊是个挺有魅力的青年男人，一头金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高耸眼神深邃，一身得体的西装，站在那里就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实际上波音公司对黄助理相当的重视，关于换酒这事儿，是他们公司上层开会讨论决定的。 　　燕总的酒现在被炒得很热，也有人体会到了其中的好处，但是上次拍卖范围很小……实际上怎么拍卖都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就算燕长青天天蹲在酒厂生产也不行。 　　波音是老牌公司了，一大群股东里不少都快成古董了，老年人对于能保养身体的东西，格外有需求。 　　所以一商量，正好现在不是有个飞机的单子嘛，这个机会挺难得的，平时咱们和那位东方天才少年也没多少接触的机会，现在就挺好，不如商量一下，咱们表达一下善意，然后给大家换点酒喝怎么样？ 　　听起来有点离谱，但是这个建议却根本没费什么事儿就全体通过了。 　　等拍卖那鬼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他们现在能买到最多的就是市场上的伏特加。 　　清酒主要销岛国，根本没多少能拿出来出口，白酒更不用说…… 　　其实市场上能花钱买到的，对有钱人来说，都不叫事儿。 　　问题是，人是不会轻易满足的。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买不到的人只想着能买到就行，买到的人却会想，能不能买来更好的？ 　　所以公司就派出了威尔逊出来。 　　从形象气质到口才，综合各个方面考虑……为了能说动黄助理嘛，众所周知，这是个女人。 　　对付男人要用美人计，对付女人，当然要用美男计。 　　可惜这帮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终究是错付了。 　　尽管威尔逊风度翩翩，言语得体，哪怕去好来屋演偶像剧当个主角啥的都没问题，浑身上下挑不出半天毛病来……但是这一切对黄助理来说，完全无感。 　　毕竟也没几个人知道，她更喜欢看美女啊！ 　　黄助理看着威尔逊侃侃而谈，听了半天都有点不耐烦了：“我说过我真的做不了主，你们可以不加送任何东西，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架飞机了，另外一架也没那么急。” 　　“当然，从意愿上来讲，我是愿意和贵公司搞好关系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老板其实挺喜欢飞行的，接下来肯定还要买飞机。” 　　“不过这件事真的没得谈，我不能替老板做主，就像威尔逊先生你，也不能替公司的那些股东们做主是吧？” 　　威尔逊瞬间就对自己的口才和魅力，产生了怀疑。 　　然后想了半天：“那个……其实我们公司也有很多其他的资源，你再考虑一下行吗？” 　　主要是这件事上层关心的人太多，他跑来办事如果空手而归的话，恐怕前途无亮了，只能请求黄助理大发慈悲了！ 第384章 启发 　　张晓丽的话的确启发了黄佩珊。 　　不过黄佩珊考虑的更多一些，市场上要讲究个买卖双方你情我愿，而且要讲供需。 　　所以她觉得，这事儿不能自己先提。 　　比如她看中了某个牧场，跑去和牧场主人谈的时候，张口就说：“看你也不是不懂事的年轻人了，想必你爹妈年龄也不小了，现在身体也没那么好了……这样，我这里有延年益寿的酒，你把牧场给我，我拿酒给你换……” 　　有人会觉得这是急人之所急，但是也难免会有人觉得，这是趁火打劫。 　　先开口的总归是容易被人刻意解读的，所以最好的，就是让别人先开口。 　　同样的还是牧场，牧场主跑过来：“黄总，你想买牧场吗？价格好商量，就是有个小请求，能用酒换吗？我真的很需要，牧场价格再降点都可以……” 　　这可就是雪中送炭的事儿，黄佩珊还是挺乐意干的。 　　所以黄助理觉得自己想的以酒换物的娱乐节目，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是提醒有些人，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换酒嘛！ 　　一直以来，黄佩珊都觉得自家老板是个追求不多的人，这样的人在商界，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有点无懈可击了，至少对于不熟悉他的人来说是这样。 　　不管什么样的性格都会有缺点有优点，黄佩珊知道老板是个多少有点得过且过的人，但是在别人眼里就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宅了点，可是别人就会觉得，你清高，你了不起，这样让人怎么接近？ 　　有时候，你不显露出一点‘缺点’来，怎么给人机会呢？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一点点的小提示了！ 　　大家都一样，穷的手里只剩下钱了，但是你还想要我手里的东西，谈钱太俗，所以，拿东西交换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说她做不了主什么的，这世界上没人比她更了解老板了，只要老板满意，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自从见过老板非同一般的能耐之后，她现在的要求也不高，尽心尽力给老板办事，将来老板要是有了更厉害的‘本事’，给自己个青春永驻就行…… 　　…… 　　被晾在了酒店的威尔逊正在苦思冥想。 　　身为波音公司这样大公司里的员工，在别人眼里，他薪酬高，工作体面，每天坐着飞机飞来飞去，看起来牛的一批。 　　实际上，压力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大公司里人才济济，更有无数人才都想往里面挤。 　　在这样的公司里，有时候刚做成了一个大单，还以为自己即将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结果转眼发现某个刚从常春藤名校出来的新同事，不声不响的就做出了让自己都震惊的成绩。 　　有时候真的是一言难尽。 　　现在自己被公司寄予厚望，来和燕总这个著名的吸血鬼助理谈判，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各种准备，哪怕被刁难，他也相信有自己会用百折不挠的精神，来达成这笔交易。 　　但是没想到，吸血鬼果然是吸血鬼，就见了一面，说不谈就不谈，转头就把自己撂下，丝毫不给自己再一展才华的机会。 　　这怎么办？ 　　威尔逊决定从头再考虑一次自己这次来的计划。 　　嗯，要从源头来考虑。 　　吸血鬼说她做不了主，需要她那个天才老板点头才行，那自己的目标就不应该放在吸血鬼身上了，考虑一下那个天才老板的需求，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 　　威尔逊瞬间头大了。 　　他在波音公司这样的大公司里，消息自然是很灵通的。 　　比如说，他就知道，这次的互联网泡沫里，不少投资人都亏得血本无归，但是总有少数人例外，比如正让他思考攻略的这位。 　　据说他赚了很多钱，很多是多少，具体的数字也许不清楚，但是金融街有的是能人，他们可以推测。 　　就算推测的不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挣的钱多到了连那些什么富豪榜的制作者，都刻意把这个人给‘漏掉’了！ 　　毕竟，有时候钱多到一定数字的时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威慑力的事儿。 　　所以说用金钱上利益就不好谈了，因为人家就不差自家一架破飞机的那点钱，包括加装点东西什么的，人家稀罕吗？ 　　那么，这个天才老板，到底有什么会想要的呢？ 　　想到这里，威尔逊开始打电话，让人给自己送一些资料过来。 　　身为一个大公司的经理，他肯定得有这么一批属下，能调查一些客户的情况，比如喜好什么的。不然什么都不了解，就冒失地去找客户谈，你当那些买飞机的客户都是你想见就见的啊？ 　　其实之前他就做过这样的调查，包括吸血鬼助理，包括那个天才老板。 　　但是能搜罗的天才老板的资料太少，这么说也不对，其实资料不少，关键是找不到有用的东西，比如他有什么特别的喜好，现阶段对什么比较感兴趣等等。 　　现在没办法，那只能重新来一次，也许就能发现点什么东西来呢！ 　　……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威尔逊看着那位燕总的资料，依然是有些头大。 　　他看完之后，脑子里一团浆糊，满脑子都飘荡着一些诸如‘天才少年’‘才华横溢’‘年少有为’之类的词语。 　　再总结一番，天才少年是从小就能写歌唱歌精通演奏能挣钱，才华横溢是掌握多种乐器还有一手酿酒的秘密技术堪称点石成金，年少有为是年纪轻轻就创立了跨国大商业集团…… 　　最终总结，不差钱，不差钱，不差钱。 　　威尔逊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街头卖汉堡的，刚好遇到比尔盖茨来买汉堡，张口对人家说，自己可以多送一片面包，让人家把微软的资源给自己分一点…… 　　唉…… 　　一声长叹，威尔逊摸了摸有些唏嘘的胡茬子，又挠了挠乱糟糟的金毛——这段时间时间他太愁了，愁的都没功夫打理这些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酒店电视上的声音：“欢迎大家收看‘万物皆可用酒换’节目，这个娱乐节目的主题，其实看名字就知道了，我们的节目是……” 　　一直以来，威尔逊在酒店里都是用电视声音当背景乐的。 　　他开着电视，其实压根不会去看的。 　　只是一个人太烦躁，酒店的隔音太好，太安静的时候他更觉得烦躁，所以才打开电视，有点声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凄惨。 　　尽管这里的气候挺好，但是有时候他总会觉得自己就像寒冬腊月天，在空旷无人的街头，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无助…… 　　电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至少让自己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但是现在他却抬头看了起来，因为刚才他听到了一个敏感词：酒。 　　这么多天了，他就一直在为了这个玩意儿犯愁呢，因为工作没什么进展，连给公司打电话汇报工作都不敢，现在听到了这个词，他当时就一个激灵…… 　　…… 　　电视里节目正式开始，两个女孩子，一个胖一个瘦，一个金发一个黑发，各有特色，但是共同点就是都很养眼。 　　不是那种很惊艳的女孩子，却是那种越看越顺眼，百看不厌型的。 　　想来也是，电视台做节目，肯定不会找丑的，但是太漂亮的又没节目效果，就是这种初一看就挺顺眼，再看更顺眼，越看越顺眼的女孩子才合适。 　　瘦女孩米娅和胖女孩伊娃格林，开着一辆皮卡车出发了，她们前往的城市是南澳大利亚州的首府阿得雷德。 　　主持人解释说，因为节目组所有用的酒都是来自燕的酒厂，而他到达澳洲最先到的地方昆士兰州，在大堡礁待过很久，而后又在悉尼开过音乐会，在这些地方，他的人气太高，所以要换个远一点的地方。 　　当然，旅途的过程就略过了，两个女孩直接进了城市。 　　然后她们的任务就开始了，首先要找一个酒店入住，不能用钞票，只能用酒换，看有没有人乐意。 　　两个女孩的身份都是大学生，参加电视节目是第一次，据说是因为是燕的粉丝，两个女孩还表示，她们还幸运的听过燕的音乐会。 　　听说这档节目和他有关系，所以才来参加选拔，最终被选上的。 　　至于说拿酒和人换东西，当然也是第一次，一开始还很是有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商量就商量了半天，然后才找了一家小民宿——因为两人商量的是，大酒店的前台可能连老板都不认识，根本做不了主，找民宿也许就是老板自己经营的，可以做主。 　　于是有些羞涩的两个女孩子，大着胆子，来到了她们选好的目标，一家名字很俗的叫做‘袋鼠之家’的小民俗，很是别扭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很巧的是，在前面坐着的就是民俗的老板娘，一个看起来风韵犹存的黑发女人，看起来还有些南美血统。 　　黑发叫米娅的瘦女孩大概也是有些南美血统的，所以是她开口说的话。 　　老板娘很是好奇，于是问什么酒。 　　然后两个女孩子就傻乎乎地表示，自己有很多种酒，伏特加，葡萄酒，来自华国的白酒，岛国的清酒…… 　　威尔逊也是见多识广的，他很轻易地就看了出来，这个节目，还真的就是类似‘探险’的节目，并没有事先安排剧本的。 　　摄像是比较隐蔽的，两个女孩是第一次，老板娘也是毫无察觉两个女孩在做节目…… 　　然后就是谈判，这个老板娘听说了酒来自燕的酒厂，还是挺感兴趣的，接着三个女人关于价格讨论了起来。 　　两个女孩因为要用皮卡上的酒度过整整一个月，她们不可能因为住宿就付出太多，这才刚开始呢，如果现在把酒用光了，那接下来的时间怎么办？ 　　老板娘则是想尝试一下白酒，但是白酒的价格她根本不知道，所以想要的比较多…… 　　总之就是这么一番商量，然后确定了下了价格。 　　威尔逊眼都绿了，这是找了两个傻子来做节目吗？用一瓶酒住一天？ 　　那是来自燕的酒厂的酒，你们知道拍卖会上，他那一箱酒能卖到几位数吗？ 　　虽然节目肯定不会用那么好的酒，可威尔逊就是不忿！ 　　但是三人显然都很满意，老板娘还当场打开酒尝了一口，然后大概是有些不适应，还自嘲道：“虽然不符合我的口感，但是为了青春，我愿意……” 　　…… 　　威尔逊觉得自己受到了一点启发，但是还不够，他看了一下，这个节目是新的，接下来每天都会播出，所以他定了个时间，打算如果工作接下来还没什么进度的话，就多看几次节目，看看能不能从节目里找到点灵感。 　　接下来的时间继续，两个女孩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拿酒换所需的方式。 　　而且随着在镜头的时间变长，明显的，两个女孩已经成长起来了，她们的胆怯逐渐消失，也逐渐显露出了自己的个性，有点青春有点蠢，有点搞笑又爱笑，就是两个有点漂亮的邻家小姑娘…… 　　这个节目在威尔逊看来，还是挺适合打发时间的。 　　两个女孩子带着一车酒，就像是在城市里冒险似的，她们除了酒一无所有，需要的东西却很多，从卫生巾到一日三餐，从汽车加油到住宿…… 　　一开始她们只敢换自己最需求的东西，比如卫生巾，食宿等。 　　但是随着节目的播出，她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看到喜欢的衣物饰品都敢上前尝试了。 　　有成功，也有失败，有些很搞笑，有的人干脆表示自己看过节目，反正他们过后会告诉自己在拍摄，那不如直接请摄像大叔来给自己几张靓照，顺便给自己的商品做个广告…… 　　威尔逊接下来再看已经是真的打发时间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黄佩珊再一次接到威尔逊的电话，她还没开口拒绝，威尔逊已经提出了新的条件：“我们公司在这里投资的也有一些资源，比如一些矿山，一些土地，我们可以再谈谈吗？” 　　这个可以谈。 　　然后两人再次见面，没到黄佩珊的办公室，而是在外边的一家咖啡厅。 　　威尔逊现在已经有了不少把握，所以他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我们公司在世界各地都有一些不动产的投资，我知道燕总喜欢屯土地，所以……” 　　这都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威尔逊之前一直卖飞机，他压根没想到自己其实有很多可利用资源的。 　　毕竟世界性的大公司，全世界投资撒网那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儿。 　　现在公司高层有需求，那么其他资源，他完全可以拿来用，反正以后可以再从别处买回来。 　　毕竟都不是差钱的，能花钱买来的东西，都不叫个事儿。 　　威尔逊很快就和黄佩珊谈成了初步意向，他拿出公司早期投资的一个铁矿的部分股权，当然，还有自家公司的那架预付过订货款的飞机，换酒…… 　　双方都很满意，黄佩珊是一直在买买买的，但是矿山土地什么的，并不是时刻都在卖的，现在能买到，当然是好事儿。 　　而威尔逊完成任务有希望，他现在真的觉得，只要自己搞好了这笔谈判，那么接下来，他的升职加薪，大概真的不是做梦了。 　　毕竟酒是喝了就没的。 　　甚至威尔逊一边谈着，一边想到了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当然是利用自家公司的资源，继续收购能换酒的资源…… 　　当然动作要快，要尽可能地，利用现有的一切资源，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多换点…… 　　再然后，威尔逊甚至考虑，也许自己也该在这里找一个长期住所，说不定公司就派自己常驻这里了！ 第385章 银行 　　和黄佩珊想的一样，她把谈好的条件汇报给老板，那位压根就没考虑直接同意了，反正能把新飞机提前提回家就行，至于说她需要一批和拍卖差不多的酒，也是二话不说就给了她。 　　刚好新的白酒厂现在已经酿造了一批酒，还没想好怎么销售呢！ 　　黄佩珊办事还是比较利索的，很快就把酒交给了威尔逊，然后开始乐滋滋地欣赏公司的新飞机——按照计划，除了从家到这里的那一趟固定航班之外，其他的时间，这两架客机都可以当私人客机用。 　　再考虑老板最近乐不思蜀，她当即就打算，先坐一趟自家的飞机感受一下。 　　只不过还没等她想好去哪儿，威尔逊就去而复返了：“黄小姐，我们公司，其实还有其他的一些投资的，贵公司既然打算在这里发展，那么我觉得多元化发展是必然的，比如一些关于民生方面的，还有一些网络科技方面的……” 　　看看，这就是别人开口和自己开口的区别，自己要是主动提出的话，别人答应了说不得还觉得自己欠别人人情。 　　但是现在等到威尔逊自己开口，自己顺手推舟达成了交易，他现在都会主动替自己公司考虑了！ 　　而且说到网络科技方面，威尔逊还稍微有些不自然——现在正泡沫呢，以前花大价钱买下来的股权，现在不值三核桃两枣了。 　　我果然是个商业奇才！ 　　黄佩珊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句自己，脸色一正：“多谢提醒，不过这方面我们始终有所考虑的，不如你先把你能拿出来的资源的资料拿出来看看。” 　　至于说看资料干什么，俩人就不用废话了！ 　　…… 　　威尔逊能拿出来矿山交换，当然不是他一个销售经理做主的，是他先请示了上面得到允许后才过来谈的。 　　现在交易很顺利，双方都很满意，和他想的一样，背后那些公司顶层的老家们坐不住了，又催促他，公司还有其他资源，特别是澳洲那里的，都归你调配，加油吧小伙子！ 　　威尔逊一下获得了巨大的权利，公司在互联网泡沫之前，也借着当时火热的科技股大赚了一笔，高层雄心勃勃地准备大展宏图，结果泡沫轻轻破碎，犹如当头一棒，现在高层只想专心造飞机了。 　　所以那些其他的资源，很多相关计划都被公司放弃了，互联网泡沫并非只有科技股受影响，实际上现在就是经济危机了，公司当然要收缩财政。 　　黄佩珊挑挑拣拣地，在一大堆资料里翻来覆去地，就像是垃圾佬在垃圾堆里淘垃圾似的，捡出来了一些科技股票，一些地产等等，然后给威尔逊交待一句：“就这些吧，我先回去和老板汇报一下……” 　　…… 　　海边别墅的二楼的大卧室里，隔着落地窗，看着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燕长青悠然长叹：“日出真美啊！” 　　他看了看疲倦的泉水，伸手轻轻擦了擦她头上的汗水：“歇会儿吧！红白歌会还有两天，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泉水的眼神依然在迷离着，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又是一年即将结束，岛国一年一度的跨年大型活动红白歌会即将开始，泉水自然是得到了邀请的，所以两人就要分别了。 　　临近分别，泉水显得有些着急了。 　　她是真的想要个孩子的，但是这么多天来，两人摩擦生热的火都把别墅给烧着了，但是她的肚子依然没什么动静。 　　燕长青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问题，他内心里也是多少有点着急——按道理自己身体进化了，这方面能力增强，那个基本的传承能力也该增强的，怎么现在天天折腾，还折腾不出来娃来呢！ 　　不过表面上是不能显露出来的，他还要安慰泉水，不然现在这个女人都有些疯狂了，每次折腾的都要晕过去了还要继续…… 　　…… 　　起床，锻炼，做饭。 　　忙活了一阵子，等到泉水从浴室出来，刚好赶上早餐。 　　两个人世界还是挺自在的，谈谈音乐，谈谈各自的一些事儿，欣赏欣赏风景，舒适的日子让俩人都有点不想去面对现实里那一大堆事儿了。 　　所以黄佩珊又打电话过来，啰啰嗦嗦地开始向老板请示：“……我觉得发展多元化是很有必要的，咱们的主业是酿酒，但是其他的产业也不能落下。”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互联网公司，接下来再收购一些相关的，组成集团……” 　　“还有一些关于医疗民生方面的……” 　　“以及……” 　　燕长青听了，也没听。 　　毕竟员工辛苦给自己汇报工作，自己总不能一脸的不耐烦。 　　所以坚持到听完之后，他随口夸奖了一句：“嗯，你考虑的很周到，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就行了。有什么困难及时汇报，咱们再商量。快过年了，等我过几天有空了，给你调配点中药面膜啥的，帮你美美颜……” 　　黄佩珊大受鼓励：“老板，等我的好消息……那个，你亲自给做的中药面膜吗？” 　　燕长青很确定：“过两天我研究一下，那个玩意儿又不难。” 　　黄佩珊有点小激动：“谢谢老板，我干活去了。对了老板，佳玲最近在国内也没什么特别忙的事儿，让她来这边帮忙吧！” 　　燕长青点头：“那你通知她一声就行。” 　　黄佩珊立刻干劲儿十足地去干活去了，还怕自己一个人干不好，把周佳玲也喊来帮忙了。 　　…… 　　实际上燕长青名下的公司已经多元化发展了。 　　有网络即时聊天工具，有电视台报刊杂志，农牧场矿业，白酒葡萄酒厂。 　　现在黄佩珊带着公司的一大批骨干，把重心都放在这里了。 　　但是黄佩珊野心勃勃，她把周佳玲喊过来，人刚下飞机还没歇口气，她就问道：“老板在家的时候，依托他那里的市场，搞出的物流配送以及网络销售方面，你了解的清楚不？” 　　周佳玲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你想在这里复刻那一个公司模式吗？” 　　黄佩珊点点头：“有这个想法，你觉得可以吗？” 　　周佳玲回忆着：“你知道老板开始起家的过程的，他们是先铺开了物流点，掌握了货源和物流渠道之后才开通的网络购物，基础已经打好了。我们如果在这里做，那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老板那时候还没几个钱呢！”黄佩珊有信心。“现在咱们资金太多了，我的计划咱们是先开一个银行，同时进行大量的收购，比如工厂物流公司等等。” 　　她陪着燕大海夫妇旅游的时候就在到处看，澳洲地广人稀是不假，但是大部分人其实都集中在大城市，如果不考虑城市之外地区网购送货上门的话，还是比较简单的。 　　至于说城市之外的地区，暂时是真没办法。 　　如果她告诉老板的话，老板就会告诉她，就算再过二十年，网购已经普及开来，可是很多商品上还写着某某地区不包邮呢！ 　　所以现在她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计划，让周佳玲来就是帮自己查漏补缺的，等计划完善一下，再请老板过目就行。 　　主要是老板现在没时间，她现在偶尔汇报几次工作，都觉得打扰老板有负罪感。 　　…… 　　燕长青确实挺忙的，他抽时间在制作中药面膜。 　　因为看到泉水抽空在敷面膜，所以他才在百忙之中，想起自己还有个医术技能，做个中药面膜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儿，想到就做了。 　　不过做好面膜，也到了泉水离开的时间。 　　燕长青本想用自家的飞机送她回去的，但是她觉得太招摇了，暂时来说，俩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提把两人事情公开的话，所以被人看见她从私人飞机上下去，很容易成新闻的。 　　尽管她到澳洲，一待就是好久，还一直没什么消息，岛国那边已经有传闻她是来私会燕长青的。 　　因为之前俩人就有过一次绯闻，这次更是确凿了许多。 　　不过俩人没打算承认，甚至燕长青还帮她做了一首歌，等到回去发布，这样证明两人是清白的，就是来讨论音乐的。 　　尽管是欲盖弥彰，但是有些事儿嘛，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当事人不亲口承认就行。 　　…… 　　送走了泉水，燕长青开上车就飞奔回家了。 　　先去看了爷爷奶奶，再问候一下仍然旅游的爸妈，接着直奔酒厂。 　　问了一下厂里的情况，他就让人通知了小名大憨大名仝老虎的得意弟子。 　　大憨来的时候都是小跑着的，一脸的喜气洋洋——这就是个‘大’孩子，根本学不会掩饰心中的喜悦。 　　燕长青一看就也开心起来了，果然，大憨跑来就高兴的说道：“老板，你看我的曲……” 　　酒曲。 　　燕长青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做出认真检查的样子，然后才露出笑容：“很好很好，这就是最好的了，这样的就可以直接酿造好日子系列酒了。你现在已经是厂里除了我之外最厉害的制曲师傅了！以后别人都得叫你仝师傅了……” 　　大憨乐的都想蹦起来了！ 　　燕长青心情也好：“你要没事就别走了，在这玩一会儿，等下咱们一起吃饭。” 　　“嗯，好的老板。”大憨乐滋滋地点点头，然后走到旁边的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是等待上课的小学生似的。 　　燕长青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让你玩的，坐那么端正干啥？这办公室里有茶水，想喝茶了自己倒，那桌子上不还有报纸……” 　　新酒厂就是没老酒厂好，以前他在家的办公室里，甚至还有玩具柜，零食柜，老万厂长让人准备的，给老板用来招待一些小客人用的。 　　这么想着，他又听了一会儿厂里管理者们的工作汇报，然后就带着大憨去食堂吃饭了。 　　…… 　　食堂里的饭菜还是挺丰盛的，不过燕长青不放心，问大憨：“平时食堂里都有这么多肉吗？” 　　“是呀！”大憨点点头。“听说是牧场里的牛羊都不打算养了，以后要养奶牛。” 　　应该是卖一部分，留一部分供应食堂改善伙食的，大憨说的不够清楚。不过燕长青还是听明白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一下食堂是不是平时都这个标准，既然确定就没事了。 　　工人们的工资是一帮管理者花了好久功夫确定下来的，为了长远发展考虑，也不好随意改变，但是伙食，包括其他福利待遇，可以好一点。 　　接着又问了一下大憨平时在厂里的情况。 　　小孩子就是好，对自己感觉亲近的人，一向是不会隐瞒什么的。 　　燕长青不是信不过老黄，而是老黄管理的地方挺多，怕他顾不过来，下面的人出现一些阴奉阳违的行为。 　　吃过饭就带着大憨，开始进入生产车间，加入到光荣的劳动之中去。 　　一边干还一边给大憨讲解，不指望大憨能听懂学会多少，就当是个熏陶吧，万一将来他技术能提到更高呢！ 　　顺带也是提高一下大憨的地位，告诉工人们，不管是谁，只要技术能提上来，就会获得高人一等的待遇。 　　带了大憨一下午，到了晚上再一起吃个饭，然后就回去陪爷爷奶奶了。 　　…… 　　结果老爷子见了孙子高兴一阵，然后就有点小心地问：“你奶想问问，这都快过年了，要不要回去？” 　　燕长青无奈的很：“我奶想回就回，还问我干啥？是你想回了吧？” 　　燕铁生不好意思笑笑：“我说得回去看看，她说大孙子想让出来玩玩，着急回去怕你不高兴……” 　　“这有啥不高兴的。”燕长青挤到了爷奶中间，一下子把沙发中间压了下去。“咱家现在有两架大飞机，就是来的时候坐的那种，又一架新的到了。你们啥时候想回咱就回，啥时候想来咱就再来，以后这就和咱们……在家串门一样，反正坐飞机一天就到了。” 　　其实燕长青也知道，俩老人肯定要回去的。 　　他们不像自己，以前漂泊惯了，他们是一辈子就在那个小村庄的，别的不说，还惦记着过年大年初一的那天，得去上坟呢！ 　　他买飞机就是准备着的。 　　不过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不着急，因为黄佩珊知道泉水走了，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要来汇报一个大计划，搞什么银行等等多元化发展的，估计还想来让他提点意见啥的。 　　燕长青只是听她提了个大概，就觉得挺可以的。 　　银行还是可以搞一搞的，毕竟钱还是放在自家银行放心点。 第386章 计划和人情世故 　　对于黄佩珊来说，她的计划里，开银行，其实就是买一个。 　　用收购这个词对她来说都显得太正式了，就是买，和走在路边看到糖葫芦红彤彤的挺好看的，感觉应该也好吃，顺手买一串一样。 　　当然，她现在还没买，计划做好了，也看好了目标，但是还没经过老板签字，不过已经在谈了，这种比较大点的买卖还是得等老板点头才行的。 　　她和周佳玲，包括赖丽斯经理一起，带着一大摞资料就进了燕长青的办公室。 　　“这是我们做的商业计划。”黄佩珊拿起最薄的一份文件，然后又是一份。“这是目前正有意转让股权的银行。另外这部分是波音公司早些年陆陆续续收购的一些，包括矿山，互联网公司的股份资料，他们打算转让给我们……” 　　燕长青一心二用，一边看资料一边说道：“银行这个没问题，掌握控股权之后就立刻在家里那边再开一个分行，方便咱们自己的资金往来，也能方便工人们把工资转回去。” 　　“另外互联网方面，尽管收购，现在是最合适的机会，其他的产业你看着办就行。互联网行业也算是服务行业了，一切以用户体验为标准，至于其他的，也要抓好质量。” 　　“还有一些小事儿，需要佳玲你费点心。生活区那边，我原本还想着等生活区建好，就会有家属开始考虑做些小生意啥的，结果到现在才那么几家，你看看那边缺点啥了，安排人给搞起来，最好也搞点娱乐类的，像是网吧游戏厅就可以。” 　　工人们里的年轻人还是不少人的，平时工作不忙，把附近那些本地人深恶痛绝的兔子都抓绝了，也该弄点娱乐活动，免得人们精力过剩，没事就去骑洋马，毕竟干多了伤身体。 　　特别是刚来的这一批人，不像是第一批来的人，那会儿还培训过外语。 　　这次来的有不少大字都不识几个，结果来没几个月，就学会跟着老员工们走上街头，看到那些衣不蔽体的穷苦人士，就去问好玛尼，打算扶贫…… 　　自己还都是贫困户来着的，真特么离谱！ 　　…… 　　安排了一通，接着黄佩珊三人开始汇报近期的工作。 　　赖丽斯先汇报了最近歌手选拔大赛的事儿：“到了下周，比赛就要进入总决赛了，燕总你有时间没有？” 　　燕长青点点头：“到时候我会抽时间去的。” 　　赖丽斯瞬间点头：“另外我们做的‘酒可换万物’的娱乐节目，收视率一直在上升，近期我们考虑引进一些华国的功夫片，老板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没有。”燕长青不但没意见，还很感兴趣。“功夫片在这里有市场吗？” 　　“当然有，比如香江影星成仕龙的几部电影，在这里就获得了不错的票房。”赖丽斯提到了燕长青挺熟悉的人。“我们现在正在考虑选出几部古典武侠剧，在电视台播放一下试试收视率。” 　　“这个让佩珊处理就行，不用给我汇报了。”燕长青说道。“还有其他事儿吗？” 　　黄佩珊现在是一心搞大事儿，她都不想管这些‘小事儿’了，不过老板说了她也没办法：“这个商业计划老板你看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没有？” 　　燕长青想了想：“既然准备多进入一些行业，有些也不必要一定控股，能先加入就行。另外你们想搞网购这块儿的话，目前哪些困难？” 　　“暂时还没有需要老板你出手的地方，我们只是在筹备中，就像计划书里的那样，正在购买一些相关的资源，等到筹备好才会考虑把网购推出去。” 　　燕长青笑了笑：“你们可以考虑利用现有的资源，我们不是有个即时聊天软件吗？从那上面投放广告，先卖点小饰品试试，就当是练手。不要只盯着大的，小生意也是生意，大生意也是从小生意来的。” 　　黄佩珊立刻点头：“知道了老板。对了，关于即时聊天软件，你有什么好建议没有？” 　　燕长青略微想了一下，觉得现在用户不算少了，可以试着推出什么等级制度了，当下就把自己当年经历过的那些挂机熬太阳的说了一下。 　　然后总结：“……差不多就是这样，把用户分成等级，升级这种事儿，很多人是愿意去做的……” 　　三个都是不玩游戏的女强人，闻言都有些傻眼，感觉有些迷糊。 　　周佳玲忍不住当了代表开口问道：“燕总，这个等级制度，有什么意义吗？” 　　这个升级，在她们看来就是毫无意义的，就是聊天工具而已，能聊天就行，升级什么的，有必要吗？ 　　从星星到月亮，从月亮到太阳，有什么区别？ 　　燕长青摆手：“我还没说完呢！等级高了，可以考虑送一些虚拟物品，就是一些装饰之类的，或者一些特别的头像，比如会闪光什么的等等。” 　　“接下来还有开会员，黄钻黑钻什么的，到时候可以选择更多界面显示，包括一些装饰等等。还可以设计一些表情包，会员专用是什么的……” 　　这次她们就理解了。 　　会员什么的，她们虽然是女强人，但是也是女人，平时也没少买买买，是不少店铺的VIP会员。 　　现在只是把现实里的会员制度，搬到了网上而已。 　　有与众不同的界面显示，在聊天之时加一些好看的装饰之类的，对于很多人都是乐意的，毕竟用的东西与众不同，不也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了吗？ 　　“这只是初步的想法，回头你们可以让人慢慢完善起来。”燕长青看她们明白，就继续说道。“我觉得让你们可以考虑等银行开起来之后再推出这些，现在已经有了网上支付，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的银行业务也推给我们的软件用户。” 　　“网上支付是我们必须重视的，甚至等技术成熟，我们可以考虑把聊天软件的账户，和我们即将推出的网购业务联合起来，搞个一账号通用……” 　　这些都是未来的模式，现在因为技术原因，还不够成熟。 　　燕长青说起来这个就相当熟悉，毕竟他用过无数次了，说起来就很详细，把三个人听得如痴如醉。 　　讲了半天，然后一摆手：“行了，就这么多了，你们回去再仔细考虑一下。” 　　…… 　　出了办公室的大门，黄佩珊就惊喜道：“果然老板有好东西，看来我们以后来汇报工作还是要更勤点才行。” 　　周佳玲点点头：“没错，现在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接触互联网，我们的聊天软件甚至是他们接触到第一款聊天软件，人都是有感情的，对于初次接触的东西，总会抱有莫名的好感。” 　　赖丽斯接着说道：“没错，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接着聊天软件的平台，按照老板的计划一步步去做……天啊，我都不敢想象，如果老板说的都实现了，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普及的聊天软件，到网购，到银行网上支付，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商业体系。 　　现在并不是没有出现，只不过都是单独的，还很少有把它们都联系到一起的。 　　互联网的初级阶段，给人的感觉是百花齐放，但是也显得散乱不堪，各种软件层出不穷，哪怕现在是互联网泡沫年代，但是每年也有无数互联网企业冒出来。 　　毕竟有识之士多了去了，很多人都知道泡沫只是暂时的，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严冬过后，就是春天。 　　…… 　　燕长青不管三人是怎么商量的，他正要去酒厂，接到了玛丽娜的电话。 　　玛丽娜相当兴奋：“亲爱的燕，你猜猜我的电视剧现在怎么样？” 　　“收视率挺好的是吧？”燕长青笑了起来。“现在只有前苏语言版的，其他语言的搞好了吗？我们的电视台一直等着你的电视剧呢！” 　　“已经好了，我很快就会拿过去的。”玛丽娜的开心从电话里就能听出来。“很多人觉得我是商业奇才了，没想到我的第一部电视剧，就大获成功……” 　　能不成功吗？ 　　前苏经历了十几年的变动，最近才刚刚好转一些。 　　不过也只是好转了一点而已，实际上社会仍然时不时有些震荡。 　　这种情况下，人们需要的就是麻醉自己的精神食粮——喝不起伏特加，总看得起电视剧吧！ 　　玛丽娜的沙雕电视剧一经推出，就吸引力不少观众。 　　一个普通的被家暴被抛弃的女人，重生到几年前，突然就大展雌威，商场纵横情场得意…… 　　至于说逻辑什么的，为什么一个普通女人，因为重生突然什么就会了，谁考虑那个啊，看的爽就行。 　　总之就是一套龙女归来，一路装比打脸的爽剧。 　　不考虑什么逻辑，不研究什么艺术性，甚至连演技都浮夸的不行，只突出了一个爽字。 　　但是就是这种无脑电视剧，收视率一路攀升，让新晋电视剧导演玛丽娜，声名鹊起。 　　这个小歌手现在都不唱歌了，专心搞她的电视剧，现在已经计划接着拍摄下一部电视剧了。 　　燕长青对此当然不意外，这种套路经久流传的。 　　如果仔细研究的话，除了那些号称艺术的，实际上大部分电影电视剧都是这样，只要让观众看的无脑乐就行。 　　虽然不会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是至少有一部分人是喜欢这样的电视剧的——平时生活里不能这样，看电视剧代入一下总可以吧！ 　　…… 　　玛丽娜是说来就来，差点和旅游归来的燕大海夫妇撞车。 　　幸好没撞上，燕长青前一天迎接了父母归来，然后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听了听老爸老妈的旅游见闻。 　　主要是老妈在讲：“……看多了其实也就那个样，到处都是洋鬼子，不习惯……还有那啥艺术之类的，在街上乱涂乱画也艺术？啥玩意儿……” 　　“吃的也不习惯，想吃顿饺子都有点难，想吃个捞面条都找不到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个做咱们老家饭菜的，结果那菜的味道都弄的古里古怪的，一点都不地道……” 　　燕长青就认真听着，不发表意见。 　　虽然现在已经进入新世纪了，可是澳洲这边来的人还是少了点，街头的华人餐厅并不多，就算有也要迎合当地人的口味，不然只讲究‘地道’的话，餐厅老板会饿死的。 　　“不过海边还是挺好玩的，就是那些人……”李秀妮说到一半不说了，一脸嫌弃地用一个‘呸’字做了总结。 　　燕长青心里暗笑。 　　老家的水库里，就算大家都穿了泳衣，但是去玩的也是男女分开的，而且女的基本很少，穿的也都是最保守的那种泳衣——分开的距离还挺远的，保证互相看不到的那种。 　　这里就不一样了，什么情况不用说都清楚，反正这俩人……至少老妈是看不惯的。 　　至于老爸看不看得惯……燕总暗戳戳地想了一下，决定不发表意见了。 　　…… 　　然后他第二天就跑去接玛丽娜了。 　　这位是带着她的电视剧来的，所以燕总把赖丽斯也喊来了，让她先看一下电视剧，然后评价一下，再给玛丽娜一个购买版权的价格。 　　赖丽斯心知肚明，有什么好看的，这位可能会是老板娘之一，黄总当初买电视台就是打着为她的电视剧而买的。 　　反正都是老板的钱，开个最高价就行了。 　　所以，还要评价吗？ 　　当然是要的。 　　不能现在开价，要回去看一下，接着再激动地打电话，从专业的角度，进行一番评价。 　　然后再激动不已地，一副生怕她把电视剧卖给别家电视台的模样，迫不及待的开一个高价，这样才更真实点。 　　现在就开价，你也太不给老板面子了，糊弄人呢！ 　　给老板工作，讨好了老板的小女友，那升职加薪什么的，还能叫个事儿吗？ 　　真当我一个外国人，就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啊！ 　　赖丽斯心里吐槽，脸上一脸高兴期待的说道：“我很早就期待这部电视剧了，玛丽娜小姐的才华是我一向钦佩的，我听说在你们那里，这部电视剧已经大获成功了……” 　　最后这句是刚才老板说的，她忙得要死，哪有空去看什么电视剧…… 　　玛丽娜很谦虚：“我现在又有了很多新的想法，觉得这部电视剧还有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下一部剧肯定会更好……” 　　燕长青点头支持：“第一部已经很成功了，接下来你是要红遍全世界吗？” 　　赖丽斯不想打扰老板肉麻，赶紧告辞：“玛丽娜小姐，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看电视剧了，所以先告辞了，祝你在这里玩的愉快……” 第387章 胜利银行开业了 　　燕长青本来以为，自己接到了热情奔放的玛丽娜小妹妹，接下来会有一段幸福而愉快的生活。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玛丽娜居然有一颗很强的事业心——她这才刚热情不到一天，就开始研究自己的事业了。 　　首先是着急去电视台找赖丽斯谈电视剧的事情，接着她还要很快筹拍自己的第二部的电视剧——因为冬季的前苏太冷了，所以玛丽娜打算把第二部电视剧，放到现在正值夏季的澳洲来拍。 　　毕竟她的电视剧主打一个颜值在线，夏季更适合穿的清凉美丽！ 　　燕总一脸郁闷：“你昨天到这里，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要着急忙事业啊！” 　　玛丽娜嘻嘻一笑，很有御姐风的低头：“你已经帮我充满电了，所以我现在信心十足，要去忙事业了。不过别担心亲爱的……” 　　“如果你实在想我了，可以去剧组看我。我们剧组可是有很多美女的，作为奖励，你可以从剧组里选一个你最钟意的女孩儿陪你一天，当做我的补偿，放心，我是不会吃醋的，真的……” 　　燕长青先是表现出一脸无语的样子，然后假装一脸好奇：“那……我们一起吗？” 　　“哼，你真的想啊？”玛丽娜轻咬下唇，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嘿嘿……” 　　良久过后。 　　两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过了一会儿，燕长青忽然小声道：“为什么刚才我说一起的时候，你特别激动啊？” 　　“哼！”玛丽娜脸上一红。“你还不是一样……真色……” 　　“那要不要真的试试啊？” 　　“想的美……我要去洗澡忙正事去了，不和你说了！” 　　她打起精神，快速的掀开被子，蹦跳着就朝浴室跑去。 　　燕长青想了想，这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时间回来不，干脆也爬了起来。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天过去，玛丽娜哪怕腰腿酸软走路发飘，也要坚持去当她的女强人，燕长青也只能去了酒厂，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 　　燕大海闲来无事，到处溜达，还真的在寻摸着养鸡的地方。 　　其实也简单，这里地方大的离谱，超过老家整个地区的面积，现在就几个工厂，大半是农牧场葡萄种植园，还有一小半是山地荒原，想养鸡在哪儿都行。 　　不过这次燕大海不打算像在家那样养鸡了。 　　这天燕长青回家吃饭的时候，燕大海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打算过完年再过来养鸡，这次散养着，不用笼子了。要说这养东西，我觉得还是得让它们跑着，养出来的肉才好吃，而且还健康。” 　　燕长青想了想：“那你在附近看个小农场，直接在小农场养。别想着去开荒地，这地儿虽然没啥大型的野兽，可祸害鸡的还是不少的，离远了太操心，将来那些荒地直接大面积开发出来，当牧场养奶牛了。” 　　燕大海点点头：“也行，那要是没啥事儿，我和你妈商量着，这几天就回去了。快过年了，早点回去，置办年货啥的……” 　　“行啊，我等年前最后几天再回去，这里还有点事儿忙。”燕长青点头，很明显，这不止是老爸老妈商量好了，爷爷奶奶也商量好了。 　　爷奶是最挂念家里的，闻言都很开心：“你忙你的，过年能回去就行。” 　　…… 　　燕长青确实不能马上离开，因为接下来，就是歌手选秀大赛的最终决胜了，他可是答应过手下一帮人，会去参加的。 　　前期宣传的时候都宣传了，大赛最终获胜者，奖励是他亲自作曲的歌曲，然后公司力捧的。 　　这种活动就是为了提高电视台收视率，进一步提高公司的声誉，燕长青当然会参加。 　　参赛歌手是从全国选出来的，还真让黄佩珊挖掘出了几个好苗子，对于这些人，燕长青当然是要大力支持的，参加完活动之后，写了几首歌，又和几位获胜者交流一番，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 　　接下来的日子他偶尔去探班玛丽娜的电视剧剧组，其他时间就和小王总，一起看小徐总忙忙碌碌的搞他的开矿大业。 　　时间还是安排的很紧凑的，因为紧接着，就是自家银行开业了。 　　收购的这家银行之前其实不算是什么小银行，只不过运气不好而已。 　　说起来还是互联网泡沫的锅，该银行之前投资了不少互联网股票，结果泡沫过来，消息泄露，出现了挤兑事件，不少股东只能苦苦支撑，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黄佩珊如同天使一样从天而降，让那些股东们喜出望外，没花多少钱就把银行的控股权拿下，并且手里的股权也越来越多起来。 　　关于银行开业，黄佩珊特意来请示了一下燕长青，是要低调还是高调。 　　燕长青略微想了想，就觉得要高调点。 　　因为之前银行的状况并不好，现在换了老板，当然要宣传一下，扭转一下在人们心中的形象。 　　这一点两位小总也是挺支持的，他们也希望有家自己熟悉的银行，方便资金往来，因为接下来他们肯定要在这边大力发展的，有家信得过的银行，是很关键的事儿。 　　所以关于怎么宣传，小徐总和小王总两人都开始帮忙出主意，什么打广告，请明星代言之类的…… 　　虽然俩人很积极的帮忙想主意，但是半天过去，燕长青还是没听到什么好建议。 　　幸好，他自己有主意！ 　　…… 　　依旧是平常的一天，至少悉尼的人是这么认为的。 　　在悉尼澳洲广场，午后的阳光火辣辣的照在广场的地板砖上，广场中心的喷泉在阳光下映射出了七彩的光晕，不过这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 　　因为人都在广场四周的阴凉处，没人乐意在这样的天气里，走在大太阳底下。 　　广场的一角，一家明显是刚换了个招牌，把名字改成了胜利银行的大门外，一个看起来穿着很正式的街头东方艺人，正静静地坐着。 　　她的面前，放着一把古筝。 　　尽管是在澳洲，但是很多人都认识这种乐器，因为这是大音乐家燕的拿手乐器。 　　当然，现在早已经不是他专属的了，自从他在澳洲举办过音乐会之后，各地出现了不少专门教这种‘冷门乐器’的培训班，会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罕见了。 　　只是天气太热了，实在没人乐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街头，听人弹奏什么乐器。 　　人们更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躲在冷饮店里，来上一杯冒着冷气的饮料，享受夏日里的清凉。 　　一个看起来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举着一个冰激凌，一边吃着一边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似乎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个卖艺的人，然后她大概是对古筝很感兴趣，想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一枚硬币，然后放在了古筝前的帽子上。 　　卖艺的人微微一笑，然后就有轻轻的筝声从她手中流淌出来。 　　接着，似乎是突然之间，逐渐就有人被筝声渐渐吸引了过来过来。 　　很快一个一个的人逐渐围了过来。 　　但是，来的人并不仅仅是观众。 　　因为有一个提着大提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的穿着也很正式，一身很整洁的礼服，梳着大背头，看起来走在街头，却像是在歌剧院的大舞台之上一般。 　　然后他加入了演奏。 　　接着，有人身穿东方武士服，抬着鼓走了过来。 　　再接着，还有人穿着一袭东方古典长裙，抱着琵琶袅袅而来…… 　　周围的观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开始期待起来。 　　果然，就像他们想的那样，接着参与演奏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的面容，更是东西方的都有，有穿着东方古典长裙的，有穿着西服的金发演奏者…… 　　场面忽然就开始变得盛大起来。 　　接着不断有人认出来了，那些演奏者中，有的就是曾经在歌剧院中，参加过演出的知名艺术家。 　　而且，人们也听了出来，他们演奏的曲子，叫做胜利——尽管这首歌的名字全称其实是胜利伏特加，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首曲子本来就是那个天才艺术家，为了给自己的伏特加酒打广告创作的。 　　气势磅礴的曲子回荡在广场中，乐队的人越来越多，可是人们却更期待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微笑着的年轻人，提着一个奇怪的乐器走进了乐队之中。 　　人群中立刻有人喊了起来：“燕，燕来了，他是燕……天啊！” 　　尽管大家都沉浸在音乐之中，知道这样喊起来不太礼貌，不过，终究是有太过狂热的粉丝，忍不住喊了起来。 　　燕长青微微一笑，空着的手轻轻在嘴唇边一挡，做出了提醒安静的动作，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唢呐。 　　嘹亮的唢呐声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乐器，响遍了整个广场……也许是整个城市。 　　就在这个炎热的午后，整座城市都好似昏昏欲睡了一样，此刻却被这嘹亮的唢呐声，给唤醒了。 　　…… 　　唢呐声越来越嘹亮，仿佛是战斗的号角一样，瞬间整个乐队的演奏者们，不管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似乎都被统一了似的，音乐声也变得激昂了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远处冷饮店里的人也坐不住了，开始小跑着往这边赶来。 　　但是演奏已经快结束了，等到人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时候，激昂的音乐，却停了下来。 　　然后，那些演奏者们，对着观众们微微一笑，然后各自带着自己的乐器，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又轻轻的离开了。 　　不过这次，他们不是悄悄地，而是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 　　此刻已经不少人知道了，这是一种新兴的行为艺术，叫做快闪，好像是去年才在某地出现过一次。 　　所以大家并没有打扰演奏者的离去，因为本来就是这样的，不然还怎么叫‘快闪’呢！ 　　当然，不少刚跑过来的人还是挺遗憾的，但凡自己多跑快几步，说不定就能亲眼看一看那位很有名气的天才少年艺术家了。 　　然而让这些人更遗憾的事儿发生了。 　　因为紧接着，有不少人走了上来，开始和刚才的观众们介绍了起来：“刚才是我们的银行一个活动，进行了隐蔽的拍摄，你作为观众出现了镜头中，我们之后会把这个拍摄的短片，放到电视上播放，当做我们银行的一个广告，所以……” 　　虽然有一部分人都是自家准备好的观众，但是还有一部分是真正的观众，既然拍下了他们的镜头，自然要经过他们的允许，才能播放这个短片。 　　要尊重人家的肖像权。 　　这些走上来的工作人员，其实也有一些人认识，比如就有人喊出了米娅和伊娃格林的名字，就是那两个参加拍摄第一期的‘酒可换万物’的两个女孩儿。 　　甚至还有最近特别火热的，参加音乐选秀节目的获胜者。 　　当然，派出这些人来，目的也很明确，是为了让人更乐意参与这次活动，让公司获得肖像权。 　　剪辑出来的短片是越真实越好的，这些真实的观众反应上了镜头，其实比自家公司里的那些‘观众’效果更好点。 　　…… 　　燕长青拍完了自家银行开业的广告，等到短片剪辑出来，还顺手把短片发到了自己的两个个人主页上。 　　配文字当然就简单了：胜利银行开业了。 　　当然，他少的几个字，立刻就会有时刻关注他主页的粉丝们给补上。 　　因为接下来被点赞最多的评论，就是三个字：自家的。 　　众所周知，燕总发的大部分主页内容，就突出了一个朴实无华，除了一些自然风光动物之类的，剩下的都是……自家的。 　　这一次燕长青还挑了几个提问题的人，进行了留言。 　　比如说有人问，银行会开到家里去吗？ 　　燕长青就在下边回复：已经在申请了，可能会在桃树乡开一个，因为要方便在外打工的人。 　　至于说其他乱七八糟的问话，比如手续费什么的，那他就没法回答了。 　　就算他不打算挣这一点，规则也是不允许的，他只能让手下们尽量减少一些繁琐的手续，毕竟是为了方便自己人的。 　　在网上待了半天，他就要和两位小总一起，准备启程回家了。 　　过年了，他说过今年会回家过的，肯定是要回去的。 第388章 回家 老表 　　燕长青下了飞机，坐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走来，只觉得家里的变化又大了。 　　下了飞机坐上燕二河的车，刚出机场不远就上了高速，等下了高速还没走到市场上，就开始有红绿灯了，路上还有执勤的交警，走了好几个红绿灯路口，才来到市场。 　　所以他刚一下车就感慨：“这越来越不像以前咱们的小乡镇了！” 　　燕二河撇撇嘴：“你再等两年回来，恐怕你自己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现在不挺好的，像别的地方发展不起来，还要出去打工，过年回个家连火车票都不好买……” 　　燕长青不和二叔讨论问题，除非他闲着没事想斗嘴。 　　现在他正感慨小乡镇的变化之快呢，刚才路上燕二河还告诉他，市里的高速路现在都已经修通，不止是从机场到桃树乡桐树县的这条，其他几条也修通了，现在大伙儿开车出门都开始上高速了。 　　和陈有亮聊了一会儿近况，现在陈总的助理班总扩充了不少人，他的工作终于轻松了许多。 　　不过赶到过年，该忙还是得忙，午饭准备了不少菜，结果俩人没聊上几句，陈总就忙的顾不上吃了。燕长青吃饱就干脆告辞，准备直接回家去了。 　　市场现在已经算是镇子的一部分了，当初选地方的时候还觉得离镇上挺远的，现在早就连到了一起。 　　已经是下午了，镇上的集现在都没散，热热闹闹的和比大城市里的氛围还好，街头上卖小吃的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各种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恍惚之间，燕长青才发现，小镇已经没了当初自己印象中的半点影子。 　　等好不容易出了镇子，刚过了个工厂，就发现看到小李湾的村子了，再一转头，可不就看到自己的老家了嘛！ 　　果然变化很大。 　　路两边现在已经没几棵白杨树了，现在种的都是榆树。 　　因为规划的时候，乡长征求各村自己的意见，所以小李湾开始的这一段路种的是榆树，一直到大燕庄酒厂那边——乡里人讲实际，为了将来吃榆钱。 　　宽阔的道路已经看不出当年一辆五吨卡车掉头都转不过去的模样了，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没变。 　　比如燕长青已经看到了村里的袅袅炊烟——赶年集的人多嘛，所以很多人家做饭就晚，大伙儿还有句俗话自嘲：乡里饭，两点半。 　　尽管现在村里一水的小楼房，有些还是精心设计的别墅式的，但是还有人家还是用的土灶，烧柴的。 　　…… 　　燕长青回到家就看到自家院里的土灶又启用了，旁边堆的有猪头，大肠，猪蹄，臀尖，猪腿…… 　　见到他到家，穿着围裙戴着一双塑胶手套的燕大海就招呼他：“就算着你这会儿到家，快点，大厨开工吧！” 　　亲爹就是这样的。 　　旁边站着的亲妈还是比较好的：“快点，去洗个手，跑了一路，洗干净来了过来。” 　　调料都准备好的，燕长青洗了一下手就开始干了起来。 　　其实也简单，烧火就不用他，爷爷奶奶在等着，就等他一声令下，立刻就点起了火。 　　配好调料，一样样的肉放进大锅。 　　接着开始过油。 　　以前都不用他的，现在不一样了，谁厨艺好就谁干。 　　一边做着丸子酥肉莲菜，抽空他还泡了点木耳啥的。 　　他回来的太晚了，酒厂都放假停工了，也不需要他去酒厂再忙碌，直接成了家里的专职大厨。 　　…… 　　晚饭就是熬菜。 　　下午油炸过的豆腐莲菜酥肉，加点木耳黄花菜粉条，加点菠菜，最后撒上点蒜苗花，浇点香油，一锅热腾腾的熬菜就做好了。 　　除了饺子，这就是过年最常吃的饭。 　　平时全家人最爱的面条，过年是不吃的，不过破五不能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习俗。 　　看春晚，吃饺子…… 　　大年初一最重要的是上午去上坟。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 　　接下来就是招待络绎不绝的客人，还有附近村里村外过来串门的人们。 　　最幸福的人是燕长坡。 　　过年了，见孩子就要给压岁钱。 　　从理论上来讲，没结婚的都要收压岁钱，不管多大年龄。 　　所以燕长青也是可以收的，他收到的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舅舅姑姑和几个姨的——这些是最亲近的人，平时他燕总再厉害，过年的的时候给压岁钱就没人当他燕总了。 　　但是别人还当他燕总，就没人给了。 　　燕长坡就不一样，前两年他还有点过于腼腆，遇到那些来‘串门’的给压岁钱就不好意思，有时候还干脆躲出去。 　　不过今年年龄大了点，都是初中生了，在外边知道兜兜里钱多的好处了，脸皮也厚了许多，笑嘻嘻地跟着哥哥后边。 　　这家伙现在还是有点瘦，白白净净的，学习好也是远近皆知的，来个人都要说几句好听话，什么未来的大学生之类的，他就笑眯眯地听着，然后等着人家给压岁钱。 　　当然客气还是要的，谁给压岁钱都要客气地推辞几下，然后再往自己兜兜里使劲揣钱。 　　一百二百的不嫌少，三千五千的也不嫌多，反正他哥在旁边站着，只要大哥不发话不能收，其他的无所谓，这会儿连他老爸老妈的话都不管用。 　　燕长青都吓了一跳，自家的堂弟，可别变成了小财迷啊！ 　　问了他学习成绩，知道还能经常保持年级的前三名，这才放下了心——老燕家的研究生啊，宝贝蛋儿，可不能被金钱腐蚀了，家里有自己一个挣钱的就足够了。 　　当然燕长青也发出去了不少压岁钱，比如李明发过来，带着的小子都会喊表爷了，瞬间他的辈分就上去了，不给压岁钱不合适啊！ 　　…… 　　过年除了走亲访友，还有民俗节的大事儿。 　　像是二娃，现在过年就闲不着。 　　从放假开始，他就在忙着做龙头狮子头，因为村里就他一个画家，做这些东西还是讲美观的，他是跟燕长青时间最长的，这些东西就他学的好。 　　燕长青回来几天都没见着他几面，来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又跑回去忙碌了。 　　那些去当兵的也回来了，以前吊儿郎当的模样都少了许多，变得严肃了不少。 　　当然铁蛋就没变多少，这家伙本来干什么都挺认真的。 　　初四的时候祝晓斌也来了，已经是一米八多的有为青年了，肩膀上是一杠二星。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喊师傅，吃过饭还请教了一番，然后干脆住了下来，准备在这等着过民俗节。 　　…… 　　民俗节开始前，陈有亮才有时间，召集了人过来和燕长青谈一谈现在的发展情况。 　　燕长青还是那一套和周佳玲她们说过的，以后开通账号互通，进一步方便客户上网购物的流程。 　　还有就是建议，把批发和零售分开来。 　　现阶段业务量比起来未来的网购业务量，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一个网站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要考虑长远的话，批发零售分开来还是更好点。 　　现在发展的基础都打好了，包括送饭上门的业务都搞的挺不错，接下来就是稳步发展，保持市场优势。 　　…… 　　等到所有事情都谈完，其他人都离开，陈有亮才有机会问燕长青：“你现在一直在澳洲那边经营，现在经营的怎么样了？” 　　燕长青点点头：“我现在银行都开上了，你都不看新闻啊！” 　　“看了。”陈有亮点点头。“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也过去看看。” 　　“那你快点去。说不定过去了你也不想回来了，在那边买了土地，过的可都是地主的日子。” 　　“地主的日子就舒坦了？”陈有亮撇嘴。“有钱在哪儿不舒坦？” 　　燕长青不和他说这个，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我老表的学习咋样啊？该准备准备让他出国留学了吧？” 　　陈有亮当时就什么都顾不上想了，眉头都皱了起来：“那你说去哪儿好？” 　　黑皮蛋是个有能耐的，除了学习不好，干啥都行。 　　当年他老爸只是做个小生意，他就能在学校里闹翻天，打架斗殴逃课什么的，除了好好学习什么都干。 　　现在也差不多，虽然表面上比以前低调了不少，毕竟他老爸现在是大名人，还是要低调点的。不过成绩没好过，可想而知在学校也没干多少好事儿。 　　倒不是那种纨绔子弟，纯粹是好玩，贪玩的性子收不回来，满脑子都是歪点子，没在学习上，一心只想着怎么玩。 　　所以……在玉东省这么个辛苦学习都考不上大学的地方，他的出路也简单的很。 　　上辈子就是高中毕业退了学，然后混了几年义务兵，回来花钱买了份工作。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倒是可以考虑出去上个花钱的学校，多长点见识。 　　燕长青是觉得哪儿都行的，他首要的建议肯定是澳洲，理由也简单：“那边治安还好点，而且我经常在那，没事能去看看他，至少他在外边给你造孙子了，我能让你早点知道。” 　　陈有亮叹口气：“那就让他去澳洲吧！” 　　然后燕长青有点纠结：“你说要是让长坡出去上学行不行？他学习挺好的，我觉得让他早点出去长点见识，上个名校啥的……” 　　“家里就没名校了？”陈有亮斜了他一眼。“怎么你现在也只看到外边的好了？” 　　“不是……”燕长青想了半天，不知道咋说。“他这个成绩，在咱们这还算好的，但是放到全省，可不一定能上名校了。比如清北，我估计他是上不了的。” 　　上辈子就是这样，最后上的就是普通大学。 　　其实真是学习的好苗子，但是在玉东省，每年清北才在这儿录取几个人？ 　　陈有亮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你是傻了，怕在咱们这考不上，你让他去京城考不就行了？” 　　“对对对！”燕长青一拍大腿，他是真有点关心则乱了，一心想着自己的堂弟是个研究生，生怕自己搞出点什么事儿，影响了这个学习好苗子，都忘了其实还有无数好办法的。 　　“那就简单了，我老表要是不想出去上学，还有个办法。现在给他转到国外的学校去，回头从外边考清北，实在不行换个其他次一点的学校也行，到时候是留学生待遇。” 　　陈有亮眼睛一亮：“还能这么干？” 　　“反正有人这么干。” 　　“也是。”陈有亮沉吟片刻。“不过，要当留学生，可就得把户口迁走了，出去容易回来难啊！” 　　“没事，回头就转到湾湾去。”燕长青不纠结自己堂弟的问题之后，思路当时就打开了。“反正迟早要回来的，到时候还是一家人，就像是老二那样。” 　　老二当然是小港仔，当年出生在香江，在那边入了户口，当时可算是外国人。 　　不过也就眨个眼的功夫，户口本一换，可就一点都不‘外’了。 　　陈有亮点点头：“那我还得问问他……小飞，小飞……黑皮蛋，滚进来……” 　　燕长青看的直发笑，黑皮蛋现在可不黑了，不过外号还没变。他正在外边和燕长坡吹牛比呢，吹的吐沫星子四溅，他老爸喊他几声都没听见，等到喊黑皮蛋才反应过来。 　　等到他进来，陈有亮一指对面的沙发：“你先坐下，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爸？”黑皮蛋见老爸这么正式，有点发憷。“我这几天可没干啥事儿惹你不高兴……” 　　“你先坐下。”陈有亮一瞪眼。“现在有个事儿和你说，你是想出国留学呢？还是想在咱们这里上大学？” 　　“上大学？”黑皮蛋估计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发愣，纠结了一会儿。“咋了，是不是我老……表哥有啥门路，能让我不高考就上大学？” 　　难得听他正儿八经的喊一句表哥，燕长青也是无奈的很：“现在有两个门路，你听一下，然后自己选。” 　　把两个方法都和他讲了一遍，然后黑皮蛋立刻说道：“当然是出国留学了，我为啥要现在出去上个高中，将来再留学回来？” 　　“人家那是有本事的进好大学，学了本事搞研究的，我这能耐就是拿毕业证的，出去了再回来我也是海龟，多牛比啊！” 　　“再说了，出去了我也能和表哥一样，找个外国女朋友，听说外边开放，说不定还能多找几个……嘿嘿……” 　　燕长青看姑父都有脱鞋的动作了，赶紧说道：“出去拿毕业证，多少也得学点东西的吧？也不能一门心思找女朋友吧？” 　　“咋了，就兴你找个前苏的大洋马，找个岛国的小鬼子，就不兴我提前想想了？除了这些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反正你整天在外边也没人知道……”黑皮蛋不乐意，这个表哥太不够意思了，你这是只许自己放火，不许我点灯啊！ 　　旁边陈有亮的鞋终于脱了下来…… 　　黑皮蛋瞬间发觉不对，刚才说的太痛快，说出了心里话，立刻顺着表哥给的台阶就开始往下溜：“……当然学那肯定是学的，别的不说，出去了我的英语成绩肯定会提高的快。再说咱们家是做生意的，出去了也多见识见识那些国际化大公司怎么管理的……是吧？爸？” 　　陈有亮本来都快站起来了，现在一手拎着鞋子一瞪眼：“老实说话，别扯淡。” 　　“那个……”黑皮蛋不敢胡扯了。“我还没仔细想过，现在我离高考还远呢！我这才高二，要不等等再说？” 　　燕长青觉得也是，这家伙实际是个长不大，当年去当义务兵的时候都没多少长进，反正偷懒耍滑都有他，为了躲训练进去没多久就靠溜须拍马又进了炊事班，最后还当了个小班长…… 　　他也不想姑父逼着这家伙胡扯，劝道：“算了，等等再说也行。如果想回来留学那现在就得做准备，要是准备出去留学，明年再说也不迟。” 　　陈有亮点点头：“嗯，那你去玩吧！” 　　黑皮蛋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想了想：“表哥，回头你好好给我说说哪个才是表嫂……” 　　看到老爸要站起来，撒腿就往外边跑。 第389章 干点有意义的事 　　燕长青本来想和堂弟谈一谈让他去京城上学的事儿，结果燕长坡还不乐意去。 　　他的理由是自己才初中，现在想大学还有点早。 　　不过倒是有一批不早的人了，二娃这帮家伙们都高三了，二娃现在还专心扎龙头呢！ 　　想了一下他干脆把这帮小子叫了过来，对了，还有个江明鹤，这家伙本来要复读一年初中的，然后走了狗屎运，考了个破大专，结果赶上合校，从破大专一跃成为未来一所211院校的毕业生。 　　燕长青一下子就有了主意，二娃这帮人学习不成的占大多数，但是说完全不行吧，差的也不多——当年他们高考时，为了提高过建档线的上线率，真正不行的都被老师劝着别参加高考了。 　　所以能参加高考的，努努力还是有希望上个破大专的。 　　眼看民俗节开始，一帮人都激动不已的准备热闹去，燕长青把他们叫来了。 　　二娃不满的很：“七斤哥，我从放假忙到现在啊！大冷天的我在院子里扎龙头补漆，你说我容易吗？明天要开始了你喊我来补课？” 　　燕长青先表示歉意：“那对不住兄弟几个了啊！不过我这有点重要的事儿，你们这些成绩还能凑合的，我觉得凭自己考个大专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加把劲儿……” 　　“我们都准备好了去外地考了。”二娃得意洋洋。“在家考不上，我要去沪城考。” 　　“我要去京城考……” 　　“我也是……”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要去青省考……” 　　淦…… 　　燕长青当时就无语了：“现在再转去还能行吗？” 　　“来得及，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二娃自信满满，当然这自信也不是他们的，都是靠老爸的。“我爸他们现在在沪城搞的饭店联盟生意挺好的，去那儿考个试还不是小事一桩。” 　　也对，这帮人生意做到了全国各地，关系到处都有，确实难度不大。 　　燕长青想了想：“那要不这样，有谁乐意在本地考的吗？江明鹤他会在哪儿考？” 　　“他肯定在咱们这考了。”二娃回答道。 　　燕长青点点头：“那行吧，等快高考了我再回来，给想在本地考的学生搞个培训。你们想出去考的也加把劲儿，还有想出国的都想好了……” 　　既然大伙儿都信心满满的，他就可以少做点弊了。 　　虽然那个破大专不咋样，但是自己帮人考进去几个，可就要挤下去几个幸运儿的。 　　不过另一个事儿，他倒是可以告诉这些人了：“我准备搞个寻亲网，帮忙找小孩儿的。你们都高三了，将来肯定考到全国各地去，回头都可以帮忙建设，有乐意帮忙的没有？” 　　“找小孩儿？”二娃诧异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个是好事儿，要美工我能帮忙，我现在也学电脑绘画了。还有那啥个人主页，我自己也弄的有，不过没人看，唉！” 　　“我也能帮忙！”铁蛋举手。“网站建好了吗？咱们可以在卖货的那网上宣传宣传……不过很多丢孩子的都是偏僻地方的，他们也不会上网啊！” 　　“慢慢来吧！”燕长青也没啥好办法，他又不会什么寻人的异能。“先宣传着，把网站搞起来。我之前就想过了，这个网站也好建设，重要的是宣传。我让人都准备差不多了，接下来趁着民俗节咱们把这个事儿搞起来。” 　　时间有点紧，主要是在外边的时候，一直忙外边的事儿，回来了才想起这个他早就想过的念头。 　　现在有即时聊天软件，有购物网，有他的个人主页，还和其他各大网站多少都有点业务来往，宣传起来能造出声势来。 　　这种事儿最怕的一次不成，然后半死不活的搞着，一定要第一次就造出声势来，尽可能让更多人知道。 　　注册域名之类的事情都让人办好了，过年啥的，无所谓，他想起来就干，免得再一耽误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弄起来了。 　　…… 　　接下来又和陈有亮打了个电话商量。 　　燕长青的意思是：“现在酒厂这边挣钱也快，除了支持市场网站那边扩建的钱，剩下的存银行也没啥意思，先拿出来一部分搞一搞。” 　　陈有亮当然支持：“那正好，咱们物流点分布的够广，找一部分固定员工，剩下的看看能不能从各地的大中专院校招一批志愿者，这种事也不是拿钱就能办成的，靠的还是群策群力。” 　　两人谈没两句就确定了下来，一年先拿两个亿试试。 　　搞公益这种事儿，多少钱也不够的，何况还是找人。 　　只靠一个网站肯定不行，必须要在各地办起一个联络点，方便人们有了线索互相联系，固定联络点的人肯定得是个认真负责的，甚至说拿一份工资，得干的是远超出工资所得的活儿，如果只是坐那里，效果也不会太好。 　　所以就得趁现在搞，因为过了年会有一大批大学生，开始找实习单位了。 　　…… 　　第二天就是民俗节了，今年陈总来参加的节目更多了，舞龙舞狮的花样都多了起来。 　　往年大燕庄的舞龙舞狮队最好，现在不行了，因为有些地方传统一直没丢，什么南派北派的舞狮，人家那都是从小练的，虽然狮子未必有他们的好，但是节目肯定比他们的精彩。 　　燕长青还是抽出时间参加了第一天的节目，依然是抽奖的公园里，大舞台上，和一帮大小明星们一起表演了个歌曲节目。 　　比如最近比较火的电视剧里的小燕子队伍，尽管知道最后这帮人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现在金锁还只是个刚火起来的新人，小燕子也没那么大牌…… 　　全国各地的明星来的挺不少的，反正已经扩建了两次的步步高大酒店都住满了。 　　不过这些燕长青都顾不上，他趁着表演完节目，还和杨乡长王所他们碰了个头，商量了一下自己想搞的网站的事儿。 　　可惜这俩人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议来，现在有了DNA数据库，但是人数太少，而且也不是专门的寻亲DNA数据库——这个按照原本发展规律，要过上好几年才建立。 　　不过俩人倒是全力支持，毕竟搞公益这种事儿，帮不上忙不要紧，至少帮忙喊喊口号他们还是能做的，比如说接下来等网站建好，他们会往上跑一跑，尽量多拉一些正式的新闻宣传。 　　…… 　　等到燕长青已经把网站完善的差不多，他也不想再等，直接就开始了宣传。 　　至于说建立各大城市的联络点，直接就在物流点划出来个办公室就行，找个人负责也不费事儿。 　　周佳玲已经跑来上班了，负责和陈有亮的助理团队接洽，统筹安排这些事儿。 　　到了初十这天，铺天盖地的广告忽然就充斥了整个网络，寻亲！ 　　1688购物网特意搞了个大大的广告位，已经更名为QQ的聊天软件直接弹消息，所有登录的人都能看到，其他诸如新浪网易等各大网站，通通都有广告位。 　　燕长青当然也不会忘了自己的个人主页，在上面发了个链接，还配了几个很俗的字：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希望大家多关注寻亲网，打击拐卖人口犯罪，帮助更多人寻找到亲人！ 　　结果当天那些临时设置在物流点的联络点，电话就响个不停。 　　燕长青自己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个不停，油田的祝总，包括在京城的石老大，还有大部分的商业伙伴们，都打电话表示帮忙宣传。 　　甚至连很少联络的当初在春晚认识的一些名人们，也都打电话过来，表示会帮忙宣传。 　　燕长青只得意了一分钟的自己人缘好，接着就开始又忙碌起来了。 　　…… 　　首先来的是央视的一个记者，还是陈廷柱带着来的。 　　说是采访，其实主要是问一下燕长青的打算，记者只负责在旁边记录，主要是陈廷柱问一下燕长青的计划。 　　老陈都悄悄说了：“……来就是让我问一下你，你要是决定持续搞下去，接下来的元宵晚会上，都会帮你宣传一下。当年你好歹参加过好几次春晚的，现在我们这些人多少也能管点事儿，你想搞公益，大家都愿意帮忙。” 　　燕长青先把出的公益基金数目说了出来：“现在计划是一年投入两个亿，包括各地的联络点，以及找到线索后，带人去实地打探的经费，还包括一些提供线索的奖励等等。估计两个亿都不够，到时候肯定会再加点。” 　　“这两个亿的经费，现在已经进了寻亲网公司的账户，以后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会在这个网站上公示出来，不管是花到全国各地的哪儿，到时候都会有明确的显示。” 　　“现阶段可能说要把所有的票据之类的东西都传上去，有些不现实，但是将来有条件的话，肯定会这么搞。我需要什么样的支持？需要的太多了，如果到时候有了线索，肯定需要当地的民警同志们帮忙协助调查的……” 　　“现在我们人手不够，正要面向广大毕业生们招募工作人员，也需要招募更多的志愿者。只拿钱肯定办不成事儿的，要靠无数热心人伸出援手来，希望大家能一起打击拐卖人口犯罪，提供线索等等。” 　　“能找到多少，这个我也说不准。只能说找到一个是一个吧，哪怕一年花出去两个亿，只能帮助几个人一家团圆，也是有意义的事儿。” 　　一直强调两个亿真不是他想显摆自己有钱，主要是宣传的问题，你说的再多，别人也未必会听会信，只有真金白银拿出来，才能让人相信自己的决心，也能让那些‘闲人’们闭嘴。 　　…… 　　接下来还有一些大媒体，包括官媒方面，纷纷打电话过来，问一些详细情况，燕长青都让人一一回复了。 　　随即打了电话，或者是派人过来的媒体，基本都在自家媒体上进行了一波新闻助攻。 　　燕长青还是挺满意的，热度有了，剩下的，就看自己出的钱有多少效果了。 　　其实他更想以打击为主，但是这个事儿他说了不算，能做的也只有先帮忙找人。 　　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尽管现在网络不够发达，但是得益于电视台的宣传。 　　短短几天时间，网站上就多了数百个孩子的照片资料，效果还是显著的，虽然现在还没找到。 　　…… 　　燕长青是一天都没闲着，家里的饭都不做了。 　　周佳玲也是忙得不行，她在忙着组建律师团队，接下来肯定少不了打官司。 　　燕长青的指示也很明确：“打击犯罪的肯定要严厉，咱们不求最专业，但是必须最狠。拐卖孩子的尽可能要求重判，越重越好。还要拿出重奖来，愿意提供犯罪人员线索的必须不能让人白忙，最低一千，上不封顶的奖励。” 　　现在去南方进厂打工的工资差不多也就是六百元左右——这个燕长青挺有经验的，如果没重生，他今年高考完就该出去打工了，实习工资四百五，转正了才六百。 　　就连桃树乡这里也差不多，一千元相当于打工一个多月的工资了，不算多也不能算少了。 　　然后燕长青还想到了当年帮忙找人的老民警，提醒道：“咱们招人也不一定非得是大学生，有些退休的老民警，这些人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如果愿意来发挥余热是最好的。” 　　…… 　　周佳玲办事还是很利索的，网上热热闹闹宣传的同时，她直接在全国近百家步步高连锁酒店的大门口，挂上了寻亲网的地址，还在酒店内设置了联络点，让人专门在这里负责寻亲网的工作。 　　效果还是挺明显的，因为热度太高，几乎上网的人随便打开一个网址，都能看到寻亲网的广告或者某个孩子的头像，不想看都不行。 　　就在民俗节刚结束不到两天的时候，就有地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已经帮人寻找到了一个孩子。 　　燕长青一边让周佳玲给那些人发奖金，一边让人开始宣传这件事，反正现在网络资源不值钱，网络炒作起来之后，接着其他媒体也都会跟着热度进行宣传。 第390章 海王 　　过完元宵节之后，所有一切都走上了正规，于是燕总又飞走了。 　　寻亲网接下来就是公司化运营，他只需要时不时关注一下就行，反正这是一项比较长期的公益活动。 　　做公益是必须的，不管是在哪儿的公司，只要做大了，就必须做一些公益事业来，不然就容易被人诟病。 　　而且酒厂的情况，所有人都清楚，挣钱挣的不少，所以平时也免不了搞一些捐赠什么的。 　　但是燕长青想想那什么红会事件，包括类似的事儿是一直层出不穷的，捐赠的钱款不知道花到了哪儿，东西发不到的需要的人手里…… 　　所以他觉得捐赠出来还不如自己做一些想做的，至少自己能保证大部分资金落实到实事上去。 　　总之不管如何，现在他已经把摊子支起来了，以后慢慢做着就是。 　　但是他必须走了，在家是冬季，到了澳洲就是夏季，是葡萄收获的季节。 　　现在燕长青对酿造葡萄酒还保持着相当高的热情，主要是这个在他的亲戚中比较流行，包括他在内，都比较喜欢葡萄酒而不是白酒。 　　不过到了澳洲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酿酒，而是先探望玛丽娜的剧组。 　　燕长青到的比较突然，还‘有幸’亲眼观看了一幕正在拍摄的场景。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正趾高气扬地走下直升机——那直升机还挺眼熟的。 　　接着下边一群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女们，如同见了女王似的，排着队伍来迎接。 　　玛丽娜还不满意：“停一下停一下，潘妮，你应该表现得气势更凌厉一些。现在你回来，是回来报仇雪恨的，当初那些看不起的人，如今都要跪拜在你的脚下，所以你要表现得更冷血一点……” 　　燕长青看了半天，那个潘妮才调整好状态，从飞机上下了无数次，玛丽娜才表现得满意：“没错，就这样，要像一个冷血女王一样……” 　　接下来又是几个场景，都是这个女主角在不停摆姿势，一脸冷酷生人勿近的模样。 　　燕长青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来到底拍的什么名堂，不过玛丽娜已经发现了他，瞬间摘下了墨镜，然后对着旁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就朝着这边走过来。 　　看她越走越快，燕长青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后面一大堆人看着的，生怕她就这样直接扑上来。 　　倒不是怕两人的关系曝光，纯粹是她都要蹦起来了，像个小女孩儿似的，这样的形象，可和她刚才表现出来的雷厉风行的导演风格有些不符，怕影响她以后在剧组的权威。 　　…… 　　“燕，你觉得我刚才拍的怎么样？”刚一见面，燕长青还以为她会说几句相思苦之类的话，结果居然是工作。 　　他也只能说点好听的：“挺好的，我觉得这些演员形象都挺好的。” 　　全是俊男美女，一个个穿的和时尚走秀似的，特别是那些女演员们，有几个应该是扮演保镖的，穿的和要上演搜查官系列似的，还有几个扮演秘书的一个个身材都能打到八分以上……反正看起来还是挺养眼的。 　　玛丽娜挺满意：“当然，都是我一个个亲自面试来的，长得差点的都不要。” 　　“将来这部剧肯定受欢迎，提前祝你大获成功。”燕长青说这话倒不是违心，而是玛丽娜上一部剧就是这个风格，已经获得了成功。 　　目前她那一部沙雕剧在前苏的热度，大概有点像当年还珠格格在国内的影响力，反正挺受欢迎的。 　　玛丽娜听了恭维相当开心，又显摆道：“因为上一部剧的成功，这一次我们剧组男女主角的服饰都有名牌赞助的，包括用的那个一些道具。看到我这个眼镜了吧？是贝图的眼镜，他们免费提供给我们的，还赞助了一部分经费的……” 　　燕长青继续恭喜：“真厉害，看来你离成为一个世界闻名的大导演越来越近了。今天还要拍摄多久，我等你啊！” 　　“不用了，主要的镜头已经拍摄差不多了，接下来让他们继续拍摄就行，等明天我再过来检查。”玛丽娜说着，眼神忽然就妩媚了起来。“我先检查检查你最近有没有坚持锻炼身体……” 　　…… 　　燕长青一直有锻炼身体的。 　　在家的时候看起来更忙了点，实际上一点不耽误他的锻炼，最后几天他就搬到了自己的桐树林里，每天坚持练武弹筝，包括翻江倒海的技能，一样都没落下。 　　不过练着也惆怅，他有打电话问泉水的，结果泉水的肚子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 　　而他很确定，泉水的身体现在经过自己的调理，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难道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体太强大，导致这事儿变得困难了？ 　　所以…… 　　当玛丽娜变身小老虎扑上来的时候，燕长青长叹一口气。 　　玛丽娜当时就停下了：“为什么？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燕长青又叹气：“我自己是医生你知道的吧？一直以来我的身体什么样，你也知道的。” 　　玛丽娜点点头：“当然，你比北极熊都要壮。” 　　“没错。”燕长青慢慢地说道，声音有些低沉。“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但是过年的时候，我在家给家里人做了一次体检，然后顺便自己也检查了一下……” 　　玛丽娜当时就紧张起来：“不可能，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有问题？” 　　“确实有问题。”燕长青的声音越发低沉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我大概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了。” 　　玛丽娜吓了一跳：“你说的是真的？” 　　燕长青很诚实：“没错，但是也有一丁点的几率，总之就是几率很低，据说要几万分之一的样子，所以我……” 　　“没事的。”玛丽娜立刻安慰道。“只要有几率就行，又不是真的完全没可能。大不了我们多几次就好了。” 　　“可是……”燕长青迟疑了一下。 　　“没什么的。”玛丽娜想了一会儿，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这样的话，我们就不需要准备什么措施了。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真的中奖了的话，那也是上天的安排……” 　　顿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说呢？” 　　燕长青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配合她了。 　　…… 　　昏天胡地两天过后，燕长青才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酒厂，开始招呼人手酿造葡萄酒。 　　酿造葡萄酒当然还带着他的‘亲传弟子’，那个虽然有点一根筋，但是足够专注的仝老虎。 　　不过也没干多久，大致带着仝老虎把事情安排妥当，把基础的工作做完之后，他就一个人来到了海边的别墅。 　　最近翻江倒海的技能感觉练的一直不够爽快，在家的时候虽然坚持锻炼，但是只能在桐树林里，感觉相当的不尽兴，就像是带着帽子游泳似的，总感觉不爽利。 　　所以忙完了正事，他要尽情在海里玩上一阵儿。 　　这个技能升级的比较慢，但是控制的范围是一直上涨的，在家的时候没机会，现在在海里试了试，感觉都有四五百米了。 　　他看过的网络小说也不少，更看过很多关于异能的电影什么的。 　　自己总结了一下，他这个更应该叫神通，因为他身体消耗和控制能力比起来根本不成比例。 　　如果让他用力气，他是肯定举不起这么多的水的，可是控制着就可以，凡是控制范围内的水，他都可以随意控制，感觉消耗的是身体的一部分力量，但是和控制的水的数量比起来，只相当于九牛一毛。 　　而且还不止如此，他耗费了一天多的时间，进行了一次实测，发现如果自己是在精疲力尽的时候，依然可以控制水，不过相应的，消耗的就是精神了——练久了就感觉像是做了无数张数学卷子似的。 　　…… 　　这几天小虎鲸是最开心的，当然，现在已经看不出一点小了，反而因为食物充足，这个小家伙现在比它的父母看起来个头还大一些。 　　燕长青控水的时候，它就跟着在旁边玩，有时候玩着玩着就飞上了天，再然后一个扑腾从水里冒出来，直接掉落到下边的大海里。 　　而且不时还有小零食——海里最不缺的就是鱼类了，随着控水范围的增加，在附近的小鱼都成了小虎鲸的加餐。 　　燕长青一个人练习技能久了还会觉得枯燥，但是有这个八米的小虎鲸陪着，还给他增加了不少乐趣。 　　可惜就是这家伙不会说话，幸好表情还是挺足的，而且相处久了，燕长青已经大概能听得出它那古怪的叫声想表达什么——大概就像是家里的养的那种很通人性的狗，养久了主人都知道它大部分时间动作神态表达的意思。 　　…… 　　翻江倒海的技能，到现在能控制半径几百米，直径近千米的范围，已经有些名副其实了。 　　不要小看这个范围，现在燕长青在海边控制海面上的水都要小心点，因为如果他直接把某一块区域内的水直接升到空中，那么接下来，周围的海水就会填补这个区域，而当四周的海水涌来，必然会引起巨浪。 　　就像把一个鞭炮扔进装满水的水缸里，小鞭炮也能炸破缸一样。 　　现在燕长青已经感觉，自己如果愿意的话，制造个小型海啸啥的，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 　　不过这个他只能做小范围的尝试，至少现在他有点不太敢搞大动作，因为引起控制范围外的海水动起来之后，那就不受他控制了，接下来的海啸规模到底有多大，他没法确定。 　　这只是他在海中制造一些小动静，真正的大动静，目前只存在于他的设想中——比如他把能控制的水，全部控制住，飞上天，然后从天上扔下来。 　　百亿吨以上的大水球，不管是落到海里还是陆地上，其威力都相当惊人了。 　　可惜这个他没法尝试，动静有点太大了点。 　　不过只是想想，就给了他足够的动力。 　　现在他给自己订下了一个小目标，争取早日把控制范围扩大到五百米，半径五百米，直径就是一千米。 　　五百亿吨的重量，已经很吓人了。 　　哪怕是现在，他也可以自信地称自己一声海王了。 　　…… 　　海王在海边一直住到了黄佩珊都跑来找他了，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 　　还别说，有目标了之后，练起来动力十足的，他都不想离开了。 　　不过不走也不行，葡萄酒厂他只管了几天，接下来还要按部就班的把这一季的工作完成。 　　另外就是小徐总小王总已经来了，他们现在在这里也有不少葡萄种植园了，如今是收获季节，不可能一直不到的。 　　燕长青到酒厂的时候，这两个小总正在兴致勃勃地围着一条湾鳄评头论足。 　　湾鳄已经挂了，是从附近的猎人处买来的，新鲜的，刚被猎杀没多久。 　　虽然鳄鱼是保护动物，但是都知道澳洲这里的野生动物，保护着保护着就成灾害了，所以是可以执证猎杀的。 　　这条湾鳄足有六米长，算是野生鳄鱼里的大家伙了，不过它运气不好，刚好被猎人撞见，就成了猎物。 　　小徐总看到燕长青过来，就兴致勃勃地指着鳄鱼的伤口说道：“燕总，赶紧过来学学，卖这家伙的猎人说了，只要打到这个位置，能刚好打到鳄鱼的脑子，一枪就能解决它，还能不让它经受痛苦……” 　　“你还怪仁慈呢！”燕长青哈哈笑道。“你咋不问问它，它是愿意活着，还是不受痛苦的早点死？” 　　不过说归说，他还真仔细看了看伤口所在的位置，然后暗暗记了下来。 　　这玩意在澳洲很多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遇到，到时候这个知识点可就用上了。 　　小徐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记位置，翻了个白眼：“对了，你嫂子也过来了，等下一起吃个饭啊！你这会儿没别的事儿忙吧？” 　　“没有没有。”燕长青点着头答应着。“等下我下厨，对了王哥，你没带嫂子过来？” 　　“来了来了！”王宋峰笑了起来。“这次估计要待一段时间，都带来了！她们俩看这东西嫌害怕，回去了，等下吃饭就见到了。你会做这个不会？” 　　“简单，咱这大厨啥都能做。”燕长青一点不谦虚。“今天就来个鳄鱼大餐！” 第391章 我们需要水军 　　对于吃不上肉的人来说，野味就是无上的美味。 　　但是对于想吃肉就能吃上肉的人来说，野味就是……看厨师的手艺了。 　　燕长青现在的厨艺技能进度都快一级半了，随便一份白菜都能炒的一般人吃完后，至少半月内再吃其他的食物都感觉不到什么滋味，但是他再也炒不出来，当年二叔打到的野兔的味道了。 　　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就是无上的美味，特别是在处理湾鳄的时候，徐一博和王宋峰都没忍住，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子，假模假样的装作在处理食材，拍了不少照片。 　　此刻俩人吃着鳄鱼肉，一边对大厨的手艺赞不绝口，一边讨论着自己刚才拍摄出来的‘勇猎六米大湾鳄’凯旋归来的英姿。 　　燕长青不搭理他们俩，招呼两位新人：“两位嫂子尽管吃，别管他们了，等吃完让他俩带你们去看看现场打猎去。” 　　小徐总的老婆李倩，和小王总的老婆杨新月。 　　李倩的性格比较直爽，笑着说道：“我们才不喜欢看那个，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倒是想看看这里的风景，去海边玩几天去。燕总你这几天有时间吗？” 　　“我得去酒厂忙几天，你们先去玩，过几天闲了我去找你们。”人家两对夫妻，燕长青不想跟着掺和，他可是刚从海边跑回来，再说他也确实得去酒厂了。 　　“哦，我还想着大家一起去呢！”李倩笑了笑。“一博说你在这边挺受欢迎的，我们还想和你一起，享受一下明星待遇呢！” 　　燕长青笑了笑：“有机会的，以后在这里待的时间长着呢！” 　　徐一博在另一边回过头来：“小倩你都不用喊他，他要是有时间，出去玩他肯定跑的最快。等我们出去玩一圈，回来刚好赶上喝他的新葡萄酒。” 　　“现在也能喝。”燕长青笑了起来。“去年的酒还留了一部分的，对了，我去拿一下。” 　　刚才只顾着当大厨，都忘了准备酒了。 　　…… 　　一顿饭吃完，两个女人去收拾厨房，三个男人才有时间讨论了一会儿工作。 　　正讨论着，燕长青的手机响了——从海边过来的时候黄佩珊才给他准备的，刚到手都没暖热呢！ 　　这电话号码是澳洲的，现在只有黄佩珊知道，打来的也是她：“燕总，你现在有时间吗？有点事情等下我去和你汇报一下？” 　　燕长青看了一下那两位，答应下来：“行啊，你过来吧，待会儿咱们酒厂见。” 　　徐一博一看他有工作要忙，干脆就和王宋峰商量：“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玩去吧？反正他走不了。” 　　等这俩对夫妻离开，燕长青在酒厂见到了黄佩珊。 　　…… 　　黄助理小脸紧绷，有些严肃：“燕总，我最近看媒体上，有一些不太好的舆论。最先是一个记者在一家小报上刊登了一篇，警惕文化入侵什么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大肆买地买资产，还带来了不少我们那里的人，接下来会如何如何。” 　　“现在逐渐网上也出现了类似的言论，都是一些类似西方的那些反对言论。我觉得这个苗头不怎么好，正在找人调查这些人的背景。” 　　燕长青一边看着她带来的打印出来的东西，一边思考着说道：“确实得查一查，这里的人原本就亲近西方的，估计是有一部分人看我们现在发展的太快，想给咱们找些麻烦。” 　　澳洲虽然地处亚太地区，但是他们很多人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西方国家，不管是文化还是正治上。所以存在不少反对分子也是正常情况，这一点燕长青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的。 　　不过以前虽然偶有一些言论，但是不像这次一样，感觉是突然爆发了似的，就好像有人组织，而且集中在什么文化入侵之类的话题上。 　　黄佩珊问道：“那现在老板你有什么好的考虑没有？” 　　“有啊！”燕长青对于这种事情，虽然没经历过，但是还真有点办法。“先制造一些新的舆论，对了，玛丽娜的电视剧不是翻译好了吗？大力宣传一下。” 　　“然后我们的软件，OICQ可以考虑开展一项新的业务，QQ空间，就是一种类似博客的东西……” 　　现在的聊天软件，它还只是聊天软件，目前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其他功能。 　　国外一些地区，已经有了一些博客类的东西，而且还不是一种，正处于互相打架的阶段，正好，他们打他们的，自己趁机推出自家公司的空间功能。 　　燕长青一番解释空间的功能，黄佩珊立刻就来了精神：“这个确实挺好的，我们趁机宣传一波，再然后找一些名人，发一些倾向于我们的内容……” 　　她迟疑了一下，燕长青已经接了下去：“先不用着急找当地名人发这些，继续观察这些舆论情况，如果被我们的热度给压下去了那就先不管，继续调查是不是有幕后推手。如果实在压不下去的话，就要准备水军了。” 　　水军这个概念目前应该是算挺新鲜的，至少黄佩珊听着老板的解释，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燕长青最后总结道：“舆论就是看谁的声音大，咱们的条件又不差，有不少网络公司，掌握不少网络渠道，还有聊天软件，只要搞上一些人……对了，这个好像你也不擅长，我想一下……牛哥是不是已经过来了？” 　　牛哥可是一个人才，连工作生意都不管了，就为了过来生娃的——这事儿燕长青是听姑父说的，据说牛哥是过完年过来的，只是没过来找自己，也不知道跑哪儿了。 　　让他找一些懂外语的人，负责搞事情应该没问题。 　　黄佩珊不认识牛哥这种奇才，压根不知道老板说的是谁。 　　燕长青也只是提提，他接着说道：“水军这事儿还是要你组织的人为主，因为上网的人至少得懂外语，而且要求在某些时刻，素质底线什么的，适当放低一些……” 　　黄佩珊想了想，大概明白了：“辩论赢不了就骂呗，反正胡搅蛮缠，把水搅浑就是水军的职责，对吗？” 　　“对对对！”燕长青夸奖了一句。“你的悟性真高！” 　　如果在未来，经常上网的人都知道水军是干什么的，但是现在，他只是一提，黄佩珊立刻就知道是什么，确实需要点悟性。 　　黄佩珊现在正忧心着呢，没回应老板的夸奖，而是考虑了一下：“我想到了，从香江搞一批人过来啊！我老爸的娱乐公司，也有几个比较厉害的狗仔，他们的水平肯定是够的。” 　　香江懂英语的人就多了，而且做狗仔的，别的不管怎么样，最低编故事的能力是有的。 　　没一点‘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能耐，想在竞争激烈的香江做狗仔，都是不合格的。 　　燕长青点头：“这个可以有，咱们给的好处够大，有的是人愿意做这些。对了，还有个办法，制造一些新的网络热点，比如造网络明星什么的。” 　　这个主意的来源，还要感谢一下凤姐。 　　上辈子燕长青接触网络后不久，先知道的网络明星，就是凤姐。 　　别小看这个女人，如果她不是制造了那个热点，她最多也就是老老实实当一个厂妹，一辈子无人知晓，默默无闻当一个工厂的螺丝钉，等到老了带着一身病痛回老家养儿育女。 　　但是通过炒作，不管她过的如何，至少摆脱了在流水线前待一辈子的命运。 　　反正热点什么的，就是搞事情，燕长青觉得这么搞问题不大。 　　在人均乐子人的网络时代，随便什么都能成为热点的，而且自己的公司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制造类似的热点，简直轻而易举。 　　关键是脑洞问题。 　　现在燕长青提出来了大致想法，黄佩珊立刻就有了无数主意：“这个好，在网络上人们更喜欢放大自己的个性，只要有可以讨论的，他们才不会考虑背后深层的原因，反正热闹就够了。” 　　吃瓜人吃瓜魂，全世界的人都是一样的。 　　有些人说了，外国人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一样，看到热闹咱们的人都涌上去看，看到个什么还要叫个好什么的，人家外国多好多好，就不怎么怎么样…… 　　那是现实，因为现实里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特别是不禁枪的地区，看热闹容易送命，敢看的人当然少了。 　　实际上到了网络更发达的时代，等到看热闹可以拿着手机拍摄，甚至能赚到钱的时候，那些子弹乱飞的热闹，还真就有人顶着枪林弹雨去看了，只为拍个视频混点流量。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黄佩珊就有信心了：“老板，你看我的吧！接下来我会努力做到你说的‘娱乐至死’的，至少网络上别人再说什么我们的坏话，没人顾得上看了。” 　　燕长青笑了笑：“这事儿都不用你自己搞，只要你出点钱，有的是搞事情不嫌事大的人。” 　　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太多了，这点燕长青从来不担心。 　　而且大部分人其实也没必要想太多，老老实实工作就行，考虑什么啊，有点乐子看就行。 　　…… 　　接下来燕长青继续在酒厂工作，黄佩珊立刻就打了电话给老爸，不到两天时间，就从香江来了一批‘专业人士’。 　　领头的是黄佩珊的一个喊叔的人，叫乌鸦叔，据说曾经是一个帮派的带头人——众所周知，早期香江发家的生意人，大多都脱不开这些背景。 　　不过九七之后，这些帮派也越来越没得混了，正在寻找出路呢！ 　　当然，乌鸦叔只是负责带人手的，他不是负责工作，主要是不懂。 　　真正负责的带头人是一个四眼仔，他们都是在一家黄佩珊老爹控制的小娱乐报社当记者的，也就是俗称的狗仔。 　　黄佩珊说的很清楚：“我在这里也掌管不少产业，虽然都是老板的，但是我也有点权力。你们手底下的人接下来如果想在这里做一些正规工作的，我也能给你们安排，如果不想的话，只加入我的小娱乐公司，也保证你们能吃饱饭。” 　　没错，她又搞了一个娱乐公司，挂羊头卖狗肉这种事儿，简单的很。 　　这个娱乐公司现在就是要制造一个热点出来，通过炒作，在网络上制造舆论——反正就是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让人不去关注什么入侵之类的反对言论。 　　“我们的第一份工作，需要做的就是炒作一部新剧。这部剧在前苏那边上映过，热度还比较高。目前正要在咱们的电视台上映。给你们的任务，就是寻找一些热门台词，通过不断的在各种网络平台上，发这些话……” 　　简单来说就是造梗。 　　现在这些人刚过来嘛，不能一下子就赋予‘重任’，再说永远也不可能告诉这些人，他们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自己需要干什么就行。 　　“还有就是，顺便帮我老板炒点热度什么的。当然，主要是制造‘网络名句’，给老板造声势这事儿是我自己想的，老板都不知道，适当的做一些就行，不要炒作太过，老板反而不高兴。” 　　乌鸦和四眼都是知道黄总的女儿跟谁干的，闻言都立刻点头，乌鸦还问道：“那个，大侄女……小黄总，我问一下，这个制造网络名句，是为了做什么？” 　　都不用黄佩珊回答，四眼就主动解释了：“乌鸦叔，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影视剧是要提高收视率的，怎么让人来看，当然是先打广告，还要播出一些精彩镜头，吸引人来看。” 　　“黄总的意思就是从台词入手，吸引人来看，这些台词就像你老当年街头对阵，喊的口头禅一样，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你老亲自带人来了……” 　　黄佩珊也不管这俩怎么解释，四眼工作的那小报社就几个人，纯粹靠制造花边新闻卖报纸的，人手太少了。 　　现在来这里，水军的活儿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干的，干活的人主要还是靠乌鸦手下的一些年轻人，这些人说起来也是懂外语的，不过早期不正混，现在想正混在香江也没什么好机会，现在到这里跟着四眼干活的。 　　黄佩珊说的东西，只要四眼明白就行，至于乌鸦叔，他个老古董了，来这里一是养老，二是为了看着那帮小子们。 　　四眼当然明白黄总的意思了，他负责那小破报社都过了九七又几年还没倒闭，说明他还是很擅长编故事的，至少知道人们爱看什么，搞这种热点太合适不过了。 　　等到黄佩珊说完，四眼立刻信心满满：“黄总，你放心，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第392章 野心勃勃小助理 　　希望电视台。 　　曾经这只是一个小城的电视台，近乎默默无名。 　　但是如今因为澳洲音乐选秀大赛，它已经成为了全国知名的大电视台。 　　此刻，电视台内，伊娃格林故意挺了挺自己高耸的胸大肌，一脸深沉地说道：“现在你能站在我面前，是你的运气，待我重生归来，你会发现，那时连我的背影，你都遥不可及……” 　　米娅正要反击，但是一转头，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然后冲伊娃格林身后招呼道：“黄总好！” 　　黄佩珊忍着笑点点头：“你们两个也好！” 　　伊娃格林回头看到黄佩珊，脸上顿时红了起来，瞬间脑袋都低了下去，看起来像是两个大西瓜托着一个小香瓜。 　　黄佩珊终于笑了出来：“没事的，今天休息日，你们为什么不回去休假啊？” 　　“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在这里还能……”伊娃格林低声说道。 　　米娅瞬间接过了话题：“看看有没有工作可以做的……” 　　然后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她俩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买不起电脑，来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电视台有电脑用：“抱歉黄总，其实是我们两个假期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就想来这里和大家在一起，主要是想用一下电脑……” 　　黄佩珊笑了笑：“没事的，大家能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我很开心的。你们继续玩吧，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她不介意这两个女孩周末还在电视台里待着，本来周末就有不少人加班的，她们在这里玩只要不影响工作，根本没什么的。 　　实际上在这里的人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楚，这两个女孩算是异类了，居然周末到工作单位来玩。 　　不过黄佩珊脸上笑容不断，倒不是因为自己打造的工作氛围好，而是刚才伊娃格林说的那句话——那就是玛丽娜的电视剧里的台词。 　　…… 　　香港狗仔四眼大名林少东，虽然看起来有些猥琐，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像是斯文败类，但是工作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从黄佩珊布置下去工作不到三天功夫，网络上就已经到处都是关于玛丽娜那部，名为《重生成女王》电视剧的台词。 　　很多台词单独摘出来，可能会显得相当中二和搞笑，但是对于上网的乐子人们来说，其实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了这么一个梗，有‘很多人’在用，于是他们就跟着用了起来。 　　所以短短三天，已经有不少台词成了一部分网民的口头禅，时不时地就要说上一次活跃气氛。 　　至于说这些台词是否有意义，并没有人在意。 　　就像燕长青知道的未来的那些，什么‘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了’，以及成功把‘卧龙凤雏’变成贬义词的那句台词等等。 　　黄佩珊对老板一直深信不疑的，但是她也没想到，有时候制造一些热度，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换成是做广告，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那投入的广告费肯定不是小数目。 　　可现在就是一帮文化不算高，甚至有一部分算是些街头混混的人，有了个懂行的带头人带领，短短几天就相当于在网络世界里掀起了一次小风暴。 　　而他们做的工作，也简单的很，就是不断地在网络上不停地把这些话到处发。 　　果然，老板就是老板，随便出点主意就是不一般的。 　　不过这也让黄佩珊警惕了起来，自己可以这么搞，别人也可以这么搞，所以她觉得自己对这方面应该更重视一点。 　　于是她就跑来视察电视台了。 　　接下来她还打算继续收购各地电视台，以及一些网络公司的股份，尽可能掌握更多的舆论渠道。 　　…… 　　等到黄佩珊跑了一圈，然后就跑去找老板汇报成果了：“老板，最近你上网看了吗？” 　　燕长青最近一直在酒厂带徒弟呢，当然有时间看网络，对黄助理的工作相当满意：“你做的挺好的。有了第一次，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你就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当然！”黄佩珊在老板这里比较放得开，得意地一抬头。“老板，答应我的面膜还没给我呢？现在玛丽娜小姐的那部电视剧，刚上映的收视率都超过我们那次选秀活动的决赛了！” 　　“马上给你做。”燕长青都忘了这事儿，好在这个不复杂，反正这些天他就在酒厂，抽空搞出来就行。“收视率提高了就行。接下来的工作你有什么打算吗？” 　　“已经又收购了几家小网络公司，还收购了几个电视台的股份。另外还扩建了我们的服务器，林少东那边我又让他们再带些人过来。”黄佩珊立刻汇报了起来。“另外下一步，我打算等这次的热度过去，就让他们试一下造星……” 　　燕长青摇了摇头：“不用等，热度只需要我们开个头，剩下的能流传多久，那就看网民们是否觉得这个好玩了。如果我们继续炒作，很可能会适得其反，直接制造新热度就好了。” 　　他可是记得，当年网络上炒作某些电视剧电影的时候，有多让人恶心。 　　从讨论演员的某个镜头，到剧组的什么破事，甚至从导演到演路人甲的角色，都轮番上热搜，搞的人们看到就烦的头大。 　　那已经不是娱乐至死了，是娱乐让人恶心死。 　　燕长青觉得水军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了，现在网上这些梗正在越来越流行，电视剧的名字也已经让人记住，做到这些就足够了。 　　网络上的热点一向来的快去的更快，如果想等到热度下去，搞不好就有什么新的破事冒出来，占据了网民们的视线。 　　干脆直接就开始造星好了，哪怕是网民们一个个都在骂，但是黑红也是红，总之就是让人一直在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里打转，没心思去管其他的就行。 　　黄佩珊也没多考虑，她觉得老板说的有理，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接着又开始汇报这个月银行业务的提升，得益于那个快闪广告，现在胜利银行不但重开了原银行因为经营不善关闭的一些营业点，还又加开了不少新的营业点。 　　最重要的是，现在在桃树乡，已经有了一家新的小银行，叫做胜利银行。 　　目前业务很少，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口子已经打开，银行开起来了，接下来依靠市场那庞大的资金往来，很快就能打开局面。 　　…… 　　等汇报完工作，黄佩珊又说了另一件挺重要的事儿：“关于上次我们说的舆论问题，现在我们调查的人员已经有了怀疑对象，是一个叫库克·弗林德斯的人。” 　　“他是一个南澳的州议员，这个人是一个坚定的反对分子。他一直在各种场所，不停地发表一下关于不利于我们的言论。” 　　“而现在网上的不少话题，都是他曾在各种场合发表过的。这个人甚至直言说，他从来不会听老板的歌，还说过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我们怀疑，是因为最近他要参加一个关键竞选，所以又刻意炒作话题，拉拢那些支持他的反对分子。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想想办法。” 　　燕长青想了想：“先不用想什么办法，继续调查，最好确定了再说。” 　　有些敌意就是来的莫名其妙，就像你走的好好的，就要冒出来一条狗冲你狂吠。 　　而且这样的狗还不少。 　　燕长青觉得自己现在没必要做什么，要打狗就要一下子打死，打的永不翻身的那种，现在提前做些什么，不就相当于给它示警嘛！ 　　黄佩珊想了想：“那好，等有消息了我会立刻汇报的。” 　　“这里有几瓶新葡萄酒，你拿回去吧！”燕长青伸手指了指办公室一旁的桌子。“给你准备的，下一次你过来给你面膜。” 　　“我工作还没汇报完呢！”黄佩珊不乐意了。“这边的财务报表你还没看呢！” 　　“行行行，我现在就看。” 　　没天理了这是，助理居然催着老板工作！ 　　…… 　　燕长青看着报表，黄佩珊请老板给自己新的工作计划出主意：“老板，你说我们现在搞一个丰满模特走秀，能不能火起来？” 　　“什么？”燕长青一愣。 　　“现在不是流行纤瘦型的模特嘛！那天我去电视台，看到了一个女孩儿，我觉得她那种丰满型的身材，其实也很有市场的。” 　　“流行这东西，本来就是一个轮回，早些年流行的可一直都是丰满的，就是近年来才开始流行纤瘦型的，所以模特们都要拼命减肥，吃点东西还要搞催吐之类的恶心事儿。” 　　黄佩珊一脸的忧国忧民：“我觉得这就是对女性的摧残，所以我要反其道而行之，走自然的路线，从普通民众里面，选出来一些丰满型的模特来，然后我们找一些设计师，专门针对这样的身材，来做一些时装。” 　　“对了，这个服装除了走秀之外，还要做一些面向广大消费者的，就是日常生活的穿着，打造一个品牌出来。服装加工我觉得可以委托给国内的一些公司，反正运输成本加上去，也比在这里找当地工厂制造便宜。” 　　“同时，我还计划发起一些解放天性，以自然为美的活动……” 　　燕长青听着听着，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黄总，你这是要搞女拳吗？” 　　“不是，我是为了给女性争取利益。”黄佩珊一脸正气。“因为大部分普通人，特别是这里的人，到了三十岁以后，就算坚持健身，也免不了变得有些丰满。可现在流行的以瘦为美，让这些人都变得不自信起来……” 　　燕长青干脆看自己的报表，让她自己去说去。 　　报表还是挺好看的，现在别看一直买买买的，其实也没花多少钱，反正相比他从股市抽出来的那一大笔钱来说，现在只花了一点点而已。 　　接下来他打算多搞一些建设，反正自己的地盘现在也不算小了，考虑建一些人造景区什么的，吸引点游客——毕竟不能一直关着门过日子，还是要和外边有所交流的。 　　现在他已经有了隐约的想法，不过要等酒厂忙过去再说。 　　黄佩珊依然说的起劲：“……我觉得自己只要这么坚持下去，至少能拉拢一部分女性来支持我，接下来我再建立一些以维护女性权益为目的的组织，平时搞搞活动，打出来点名气，将来如果有什么事儿，这些组织就是咱们的代言人……” 　　燕长青现在都一心三用了，他听了个开头，就知道这娘们儿野心勃勃的，什么女性权益，说来说去都是她想拉拢人。 　　不过对此燕长青也不想说什么，反正和自己的计划不冲突，让她去做好了。 　　而且从审美观方面入手，确实是个好主意。 　　人的审美其实很容易受影响的，是不断变化的。 　　经历过网络大潮冲刷的燕长青清楚得很，就像现在还流行一脸正气的相貌，不管男女，都要脸上有肉才是美，可是有一段时间，不是也流行娘娘腔锥子脸嘛！ 　　就像著名文学家周大师形容人说的‘细脚伶仃的圆规’，他的话可是贬义，可见那时候是不流行圆规腿的，但是…… 　　小助理总结的很好，流行这东西嘛，就是个轮回。 　　…… 　　等野心勃勃的小助理讲完她的一大堆计划，燕长青总算安下心来，继续忙碌酒厂的事儿，抽空给小助理配面膜。 　　当然，做一次就多做点，回头给玛丽娜也送点。 　　燕总一向为人公平公正，既然给泉水做了，那玛丽娜也不能少，一碗水要端平才行。 　　酿造葡萄酒的技能飞速上涨，不过徒弟还是差了点，大憨这个家伙始终还是做不到独立酿酒。 　　不过燕长青已经很满意了，至少这个徒弟在酒曲方面，已经可以替下自己的一部分工作。 　　忙碌的这段时间，燕长青也想好做什么了。 　　自己的雕刻技能自从有了翻江倒海，可是好久没怎么练了，那就拿出来练练好了。 　　而且在家里老黄就搞了一个庄园式的度假村，在这里，也未必不能搞。 　　说起来自己还有个岫玉矿的，现在开采的矿都没处堆了。 　　而且澳洲这里也有类似的玉矿，回头可以把两边的矿换个地方做点贸易。 　　把这里的玉送回去，把家里的玉搬过来，折腾一番，它们的身价就上涨了。 　　然后在这里打造个人造景区，不管是东方园林，还是西方的炮楼，只要做的好，宣传到位，都是能吸引来游客的。 　　等到葡萄酒酿完，再去开一场音乐会，接着就开始搞人造景区。 第393章 没领会我的意思啊 　　一场暴雨过后，大地都像被清洗了一遍似的，花儿更红了，草儿也更绿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就从这些红花绿草中间穿过，如果从高空朝下边看，灰色的公路就像是一条巨蛇似得，在田野之间蜿蜒盘旋。 　　灰色的皮卡车就行驶在这条公路上，看着道路两边的景色，牛来福这种一向自诩是粗人的家伙，也忍不住感慨：“这地方真特么的好。咱们那边可没这么多空地，就种些花花草草啥的。老钱，要不你也来这里吧？” 　　钱大喜直摇头：“我不行，我又不像你，你出来了你有兄弟在家看着父母，我出来了，家里老爹老娘可就没人管了。” 　　牛来福继续劝说：“那就带他们来，反正这里环境也好，咱们那里的人也多，住生活区的话，和咱们那边的村镇没啥区别。” 　　“我来了能干啥？”钱大喜还是摇头。“在市场我打个杂都行，有亮哥会照顾着咱。燕总这边人家都是国际大公司，咱的水平，进去啥都干不了。想做个生意又不懂外语……” 　　“事儿都没办呢，你就先想了一大堆难处。”牛来福撇嘴。“有啥干不了的，我来这几天也看了，燕总那里，缺少我这样的人才，我觉得我干个副总啥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钱大喜都惊了：“牛啊牛，别人喊你一声牛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人家那公司企业，能缺你这么个人才？请你去吹牛比吗？” 　　牛哥呵呵一笑：“等会我见了燕总，你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钱大喜呵呵冷笑：“你可别拿有亮哥的面子说事儿啊！” 　　“你放心，一会儿你听听就知道了！” 　　…… 　　燕长青其实还挺乐意见到这两个家伙的。 　　除了因为这俩都算是自家姑父陈有亮的狗腿子，还有个原因，重生的人最乐意的就是看别人的命运，被自己小蝴蝶翅膀煽动而改变。 　　燕长青上辈子就知道这俩个小镇‘名人’，不过当年姑父出去做生意后，这俩继续在街头瞎胡混，虽然没做啥大恶事，但是运气不好，赶上了严打，最终都又继续唱铁窗泪了。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陈总没出去就在家做生意，这俩就一直坚定的跟着姑父混，到如今也算是小有家产，算是过得不错了。 　　俩人还客气，必须要求燕总称呼自己名字，牛哥说的很干脆：“我们和有亮哥那是从小混出来的交情，不过咱们还得各论各的，我是来混口饭吃的，以后就打算来这里跟着燕总你混了，你就喊我小牛就成。” 　　接着这家伙就开始说自己的理由：“我看了，燕总你这啥都好，工人待遇高福利好。你手底下的这些人我都知道，就老黄那个人，他也是个好人，和你一样，你们都是有文化有见识又讲理的人。” 　　“所以我必须得来啊！你们就缺我这么一个，有时候不讲理的人。现在你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是刚来没多久，人心还齐，不过你也清楚，这时间长了，可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怎么办？各人有各人的理，有些人拿歪理来和你们讲理的人胡搅蛮缠，你们麻烦不麻烦？到时候就需要我出马了，我没见识没眼光没文化还不讲理啊！不想干了就滚蛋，我想开除谁就开除谁，大不了回头你们这些领导罚我点奖金对不对……” 　　燕长青听明白了，牛哥这是打杂打出经验来了，这是来当自己的‘狗腿子’，当恶人来了。 　　还别说，真挺有道理的。 　　干过管理的都知道，当然，打过工的人也知道，公司企业里，总有那么几个，让人看见就想骂的人。 　　就是那些明明看着啥正事儿都不干，每天还吹毛求疵到处找毛病，除了逢迎拍马好像啥都不会，可偏偏领导就是不开除他们，任由他们在公司企业里当个搅屎棍。 　　因为领导需要他们啊！ 　　如果只是发奖金，发福利，就一定能收拢人心管理好公司了吗？ 　　不一定。 　　所以就需要有这么几个不干正事还到处得罪人的，经常乱搞事儿的，表面上看是背着领导瞎搞的，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领导的意思呢？ 　　就像某个大公司的分公司想裁员，就需要有这么个人空降过来，啥业务都不懂，就会折腾人，等到裁掉一大批人，然后总公司再发话，这个人干不好，调回去坐冷板凳去，你们剩下的员工都好好干，给你们换个好领导过来…… 　　实际上下边的员工怎么会知道，人家回去是升职还是加薪呢？ 　　所以燕长青略微考虑了一下，热情招待了俩人一顿饭后，就让牛哥走马上任了。 　　…… 　　刚安排好牛来福，黄佩珊就坐着直升机飞来了。 　　她是来汇报重大情况的：“调查库克·弗林德斯的结果出来了，最先出现抹黑我们内容的杂志社，就和他有关系。网络上一开始的一些言论，也是平时支持明里暗里支持他参与竞选的人。” 　　“燕总，我们必须得做些什么了。如果让这样的人上台，接下来他肯定会提出一些对我们不利的提案上去。让这样的人走得越远，对我们就越不利。” 　　燕长青看着小助理紧绷的小脸，想了想：“你的调查就到此为止了，剩下的事儿，我让冈察洛夫去办。以后你专心搞你的大计划就行，这些事儿不能和你扯上关系。” 　　黄佩珊有些不乐意，她可是对这件事很上心的，结果现在不让她管了。 　　不过她也知道，老板的决定自己违背不了，只好汇报一下自己的大计划：“现在我计划先在网络上推出一个网红，就是伊娃格林，以前她参加过我们的电视节目，挺受欢迎的，正好这次从她开始。” 　　燕长青点点头：“具体的你尽管去做就是了。对了，给你准备的面膜，葡萄酒。” 　　“谢谢老板！”黄佩珊心里的那点不甘立刻没了，抱着老板给的福利开心不已。 　　“行了，都是小事儿，继续忙你的去吧！” 　　…… 　　冈察洛夫听了燕长青的问题，立刻从嘴角露出一丝反派的微笑：“是要处理掉这个人吗？” 　　燕长青想了想：“先调查一下吧！找一些他的黑料，让他没法继续竞选，甚至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最好了。” 　　冈察洛夫更无语，心说燕总你太太太文明了点。 　　这还不是斗争吗？人家都抹黑你了，你在这里投资了不知道多少个亿，如果把你彻底抹黑，以后会影响你多少利益？ 　　而且人家盯着的可不只是你的利益什么的，这都直接上升到皮肤颜色上面去了，这不算斗争的话，那什么才能算？ 　　什么找黑料的多麻烦，哪有自己的办法省事儿。 　　不过燕总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点点头：“好的，我会让人去做的。对了，这种事儿经常有意外发生的，如果真的遇到了突发情况……” 　　“最好不要！”燕长青一脸严肃。“尽量用文明点的办法，调查清楚点，最好一次抓住他的要害，免得以后他再找我麻烦！” 　　“那好吧！”冈察洛夫点点头。“我会很快让你知道调查结果的。” 　　他走的时候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心里相当开心。 　　虽然来这里是养老的，不过有些事儿他都干了一辈子了，现在养老之余，做些可以让他回忆青春的事儿，他还是挺乐意的。 　　不过也多少有些遗憾，他更乐意燕总在这里搞更大的事情，自己正好可以帮上点忙，甚至再从国内调来一批人也未尝不可，毕竟这位可是西多罗夫的最好合作伙伴。 　　可惜这位一直安心发展他的企业公司，看起来根本无心掺和其他的事情。 　　…… 　　冈察洛夫出去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走进了燕长青的办公室。 　　燕长青恍然大悟：“哦，是我忘了，还没给你拨经费是吧？你稍等下，我这就让财务……” 　　冈察洛夫本来显得阴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我是来告诉你，如果只是调查的话，现在我已经做好了。” 　　燕长青无话可说中。 　　冈察洛夫咧嘴一笑：“经济永远离不开正治的，你在这里投资那么多，肯定会有现在的情况发生。我最近除了训练小伙子们，也没别的事儿做，就让人关注了一些当地的局势和一些人物……” 　　他撒谎了。 　　这些调查压根不是他最近才做的，实际上他来了之后就开始在做的。 　　西多罗夫派他来，除了维系双方关系，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燕长青的安全。 　　不只是人身安全，还有财产安全。 　　安保工作从来不是只看着大门的，还要注意潜在的敌人——反正冈察洛夫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保护自己人的同时，必须时刻关注一些对手的动向，不然工作能做的好？ 　　不过和老板就没必要说这么多了，重要的是自己能及时拿出资料就可以。 　　这位库克·弗林德斯先生用打击燕总的声誉利益来为自己谋求支持者，对冈察洛夫来说，他就是潜在的敌人，所以必须重点关注。 　　实际上如果燕长青早点喊他来，就不需要黄佩珊让人调查好几天了。 　　…… 　　燕长青看着那些资料，有些头疼。 　　话说这位老冈也太听话了点，一点都不懂华国的语言艺术。 　　自己都说了，尽量让这个人以后没法找自己麻烦，你就用你自己的方法处理了不就得了。 　　我身为一个大艺术家，知名企业家，世界级的名人，能直接说让你干掉某个人吗？ 　　当然不能，所以我暗示啊你懂不懂？ 　　结果还真拿了资料过来，唉！ 　　心里叹口气，燕长青只能安慰自己，毕竟这位以前干的事情都是要听命令的，没领会自己的意思也没办法。 　　那就……用文明的办法吧！ 　　…… 　　冈察洛夫的调查报告相当的有水平，毕竟之前这家伙干的就是这一行，也算是世界一流的专业水准了。 　　不过，燕长青让财务给冈察洛夫拨经费的时候，只有一点点。 　　本来他要办好这事儿的话，肯定会给更多，但是现在，一点就不错了。 　　希望这次他懂自己的暗示，以自己的手笔，只给那么一点点的经费，显然表示自己是不太满意的。 　　然后就找来了黄佩珊，把资料给她，让她找人把这些东西公布出去。 　　…… 　　库克·弗林德斯已经六十多岁了。 　　现在他头也秃了，肚子也大了，就像是一只秃毛猪似的。 　　不过他对自己的具体形象并不在意，重要的是，外人眼中的形象。 　　在他的支持者眼中，他是一个坚定地，维护自己肤色利益的人，就算他头发掉光，肥胖如猪，那也不算什么，只要他的立场够坚定就可以。 　　最近他做的事儿就是进一步向人展示，自己的立场有多坚定。 　　某个燕姓天才少年，国际大艺术家，大企业家，掌握了一种神奇的酿酒方法？还有庞大的财富？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座不可企及的高山，不过对于他来说，勇于挑战这样的人，才更能证明自己的立场坚定。 　　现在效果已经达到了，虽然他说的不少话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反感，特别是那个人的吹捧者们，但是也让自己的支持者们更坚定了。 　　所以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库克·弗林德斯如果不是为了这次竞选，他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对象来当做目标。 　　毕竟他自己都喝胜利伏特加，甚至在上次拍卖中，还让人拍卖了一些白酒过来。 　　还别说，虽然口感不太适应，但是喝了一段时间后，效果挺好的。 　　库克认为，有这样技术的人，以后安安稳稳在家里酿酒给大家喝挺好的，就不要出来搞风搞雨了，说起来自己也是在帮他。 　　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整理着自己去下一个地方的演讲稿，库克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反正就是喊喊口号而已，那些地已经卖出去了，自己喊两句，又不会收回来…… 　　直到他的竞选助手匆忙跑进来：“先生，出问题了！” 　　库克抬头看了助手一眼，有些不满：“什么事儿让你连门都不敲就冲了进来？” 　　“现在网络上，突然出现了不少你在那个庄园里的照片，还有，你在北美那里的一些产业也被人曝光了。”助手说起来有些慌乱。 　　“什么？”库克当时就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那个庄园，是他们这些人一个搞联谊活动的私人地方。 　　当然，因为是私人地方，所以就要做一些私人的事情。 　　还有北美那边的产业，当然都是不适合让人知道的，毕竟他表面上，是一个一心为了自己人谋求利益的好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不明财产。 　　助手苦着脸：“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库克大怒：“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助手的脸更苦了：“那明天的演讲？” 　　库克怒了：“都曝光了多少东西，快点拿给我看看，演讲的事儿等下再说……” 第394章 得道多助 　　徐一博和老婆旅游也没忘了自己的金矿，让人给燕长青送来了一份礼物。 　　盒子挺沉的，打开一看，是一个不伦不类的金像，一条狗，脚下还踩着一坨大便。 　　燕长青打电话过去，徐一博得意洋洋：“我这个雕像还不错吧？我让工人做的，虽然手工差了点，但是寓意好。你属狗，今年又是蛇年……” 　　手工岂止是差一点，燕长青都懒得吐槽，感情那坨大便是蛇啊！ 　　话说这个雕像能摆在自己桌上吗？回头会不会被人给笑死？ 　　想了想，他准备自己动手，给这个金像进行起了二次加工。 　　刚准备好工具，徒弟大憨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师父，又一批葡萄酒做好了。” 　　燕长青立刻进行表扬：“干得不错，等中午给你做好吃的，想吃点啥？” 　　“想吃肉。”大憨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你这么忙，做饭就算了，我去食堂吃也行。” 　　“没事，反正我自己也要吃饭。”燕长青笑了笑。 　　结果大憨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雕像：“师父，你这个雕像挺好玩的，不过为啥要让这条狗踩着一坨屎啊？” 　　“这是蛇。”燕长青解释道，对小孩子要有耐心。“原来没做好，我正准备再加工一下呢！” 　　“哦，是这样啊！”大憨皱着眉头再看了看那雕像，还是觉得比起蛇更像便便一点，不过师父说了就是对的。“那我接着去干活了师父。” 　　“行，干活悠着点，别累着了！”燕长青叮嘱了一句，这大孩子比较死脑筋，干起活来太实在了，得经常提醒着。 　　“好的师父。” 　　看着大憨笑容满面的跑出去，燕长青觉得狗踩屎的雕像也顺眼了许多。 　　要不说和简单的人相处起来更轻松呢，如果大家都脑子简单点，那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儿了。 　　…… 　　雕像还没完工，他想等的人没来，没想等的人先到了。 　　黄佩珊一进来就眉开眼笑的：“老板，那个库克完了。他这次的竞选肯定泡汤了，因为他在演讲现场，被人问道媒体公布的那些事儿的时候，突然发火对着记者骂了起来，感觉发疯了一样。” 　　“现在他的助手解释说，是这几天有人造谣诬陷，导致他精神压力有些大。不过从舆论上看，民众并不买账，质疑声越来越大了。我们要不要再推波助澜一番？” 　　燕长青想了想：“我估计没必要了，现在我们把枪递出去了，他的竞争对手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黄佩珊想了想：“是我想的不够周全，这样也行。对了，老板，奶粉厂你不去看看吗？现在已经开始生产了。” 　　“你看着就行，我就不过去了。”燕长青懒得跑。“这些小事你操心就行。对了，你的关于拍卖的方案准备好了吗？” 　　黄佩珊点点头：“准备好了，安保工作还是交给冈察洛夫先生来做，这是第一次在我们自己的拍卖场进行拍卖，我会尽量搞好一个开门红的。” 　　在大堡礁景区附近的自家的拍卖场建成了，虽然周边目前只有一家大酒店，其他设施还在建，但是无所谓，反正来的人目的是为了酒，只要酒够多别的问题不大。 　　燕长青点点头：“那行，别的还有事儿吗？” 　　“那个……”黄佩珊支吾起来。“那个面膜挺好用的，还有没有？” 　　“这么快用完了？”燕长青一愣。 　　黄佩珊脸红了起来：“我觉得效果挺好，在身上也试了试，感觉也有用，所以用的多了点……” 　　燕长青无语了：“没了，用完了先等着，过几天有时间我再弄。” 　　其实还有，给玛丽娜准备的还没给她送去，不过这小助理不能惯，不然她以后天天要，说不定还打算给她女朋友用什么的，麻烦得很。 　　黄佩珊就是提一句，也没想现在就拿到：“那好吧，我先去准备音乐会的事儿了。” 　　“该邀请到的一定要邀请到。”燕长青交待道。 　　音乐会可是一件大事儿，这次让黄佩珊给不少人发了邀请，当然都是喜欢自己音乐的，比如那位航空公司的董事，这种关系可以再加强一些，以后自己就多一些支持者。 　　…… 　　等黄佩珊离开，老黄才过来，刚下直升机，头上还一头汗呢！ 　　燕长青指了指办公室里面的盥洗间：“先洗洗，没什么急事，不着急。” 　　老黄进去洗了一下出来就开始汇报：“最近几个农场的改造都做的挺不错的，还是自己的工人用着顺手。对了，燕总，你叫我来是？” 　　“我考虑在咱们的地方上，建一个人工景点……” 　　老板嘛，就是只管出主意，具体怎么建，建什么样，就看老黄的了。 　　老黄只是略微考虑了一下：“如果只建我们老家那边的园林的话，我觉得有些单调，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们的文化的。如果是多建一些其他的，比如日式园林，欧美风情的庄园，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做个古堡式的建筑，东西方文化的都有，这样我们的园林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他也是清楚最近发生的事儿的，所以考虑的还是挺周到的。 　　如果只是单一的搞老家文化的话，确实容易给人一种在搞输出的感觉。 　　燕长青点点头：“那也行，你对这方面研究的多，就按照你的想法干好了。先做预案出来，大致多少钱，回头让财务给你拨款。” 　　老黄点点头：“好的燕总。” 　　…… 　　等老黄离开，燕长青终于开始给小徐总送来的礼物进行加工。 　　这是纯金的，硬度不算高，加工起来并不费事，不过雕下去的‘废料’，虽然不多，可还是要收起来的。 　　忙碌了半天，感觉那只死气沉沉的狗终于活了起来，脚下那条盘旋的小蛇也栩栩如生，燕长青终于满意了，这才把雕像摆在了办公桌上。 　　然后做饭去。 　　大锅饭偶尔想偷懒的时候去吃一次还行，但是长期吃，燕长青可没那个自虐的爱好。 　　大憨记吃饭还是记得挺清楚的，下了班就跑了过来，还帮忙处理食材，是个勤快的小伙子——虽然年龄已经不算小了。 　　燕长青还问了一下他的私事：“你大富哥说给你找媳妇，找到了吗？” 　　“找好了！”大憨脸上当时就红了。“他说得找个勤俭持家的，还得会管我的，找了好久的……” 　　“哪儿的人？”燕长青还是很关心徒弟的，当然，听听小八卦也不错。“老家那的，大富哥说先让人过来，让师父你给掌掌眼再确定。” 　　“人在这儿？”燕长青一愣。 　　“没有，等这个月飞机过来。”大憨回答道。 　　燕长青想了想：“你去把你大富哥叫来去。” 　　…… 　　仝大富小跑着就过来了：“燕总，你找我？是大憨的事儿吧？” 　　等燕长青点头，他就接着说道：“是我们一个村的妮儿，因为家里人要彩礼多，说了好些个都没成。” 　　“我都以为她早嫁出去了，这个女的年龄都二十好几了，她家里弟弟妹妹多，还有点不争气，现在家里人就想要多要彩礼钱……” 　　燕长青问道：“她自己愿意吗？” 　　“肯定愿意，她现在被家里绑着，连打工都不让去，现在就想给家里一笔钱，然后干干净净的嫁过去。我都问好了，还打过电话给这女的，她自己愿意的很。”仝大富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大憨就是有时候想事情想的少点，别的又没啥问题，她也清楚。再说大憨多老实啊，还能挣钱，她挺愿意跟着过来照顾大憨的。” 　　燕长青点点头：“那就行，我还怕她自己不乐意，让人家坐飞机来一趟，太费事了。” 　　“如果大憨他俩都愿意，这妮儿来了就不走了，以后就在这里，反正她早就想离开那个家了。”仝大富解释道。“燕总你放心，我找的人肯定是知根知底的，除了以前家里穷没上过几天学，别的都没问题，人能干还事儿少。” 　　燕长青放心了，自己这个徒弟可是能替自己做不少工作的，可别以后找个家里事儿多的：“嗯，准备开饭吧！” 　　…… 　　吃过饭燕长青就开始准备自己音乐会的歌曲了，因为主要是演奏，其实也不用怎么准备，平时他都有积累，现在就是挑几首还比较满意的，再修改一下就行。 　　正忙着，电话响了，接起来就是黄佩珊有些激动的声音：“老板老板，好消息，那个库克死了。” 　　“啊？”燕长青这下真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刚的，是网络上先爆出来的，据说是心情不好喝多了酒，失足从别墅二楼阳台掉下去了，结果刚好脑袋朝下，摔断了脖子死的。”黄佩珊心情明显有些开心过度。“都是正规网站报道的，不会有假的，这下可好了，以后他可就没法恶心人了。” 　　“这……看这运气，行吧！”燕长青也没话说了。“你安心工作，这件事好歹也算翻过去了。” 　　“好的老板。”黄佩珊喜气洋洋地挂了电话。 　　燕长青挂了电话，想了想觉得无语，真就是人有祸福旦夕……还没感慨完，就听到了外边有个脚步声，走过来走过去的，好像是在犹豫。 　　他耳朵多灵的，连是谁在外边走路都听出了了，想了想，冲外边喊道：“冈察洛夫，你要想进来就进来……” 　　…… 　　冈察洛夫刚从家里回来，这几天他一直在飞机上，飞了几万里路，等于绕地球转一圈了。 　　他回去是为了从西多罗夫的儿子伊里奇那里‘取经’，现在‘取经’回来了。 　　没办法，他总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些不对，和燕总的关系，处理的不是太好。 　　因为这次拨经费的问题，他又不是傻子，燕总上次为了解决事情，直接拿出的是以亿为单位的资金。现在怎么忽然变得抠门起来了，说是给拨款，结果到账一看，得，就多给了俩月工资？ 　　冈察洛夫可没有不满，而是立刻反思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这么慷慨的老板，会这么干呢？ 　　想不出来，然后他干脆坐飞机回去了，找华语说的贼溜的伊里奇求教了一番。 　　然后伊里奇就大致给他分析了一番，总结就是，燕总根本就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华语有句话叫做，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比如现在仍然在北冰洋里种土豆的那一家。 　　伊里奇说，燕总他是名声在外的人，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上次你就知道自己想个主意出来，这次怎么就老老实实的给送了份资料上去呢？ 　　冈察洛夫当时就悟了，人都没回来，打了个电话，很含蓄地告诉在这里的人手，把事情给办妥了。 　　他们这些人虽然算是某场斗争的失败者，但是他们只是办事的人，失败是属于老大们不给力，他们也没法，实际业务还是挺熟练的，等他飞机落地，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然后他又召集人手查漏补缺，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想着自己办好了，要不要给燕总说一声。 　　但是怎么说呢？ 　　主要是他也不精通话语，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含蓄’的把这事儿给说出来。 　　结果在办公室门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想好。 　　…… 　　燕长青其实已经明白了。 　　那边刚出事儿，这边这家伙就跑来，本来他还觉得，自己要不要这么顺利，有个敌人就瞬间没了？ 　　现在知道了，是人多好办事，这叫得道多助。 　　这就挺好的，像库克那样的人，就算一时失势，但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爬起来？ 　　毕竟这种靠某些主义起来的人，就算倒下也很容易再起来的。 　　还是干脆点好。 　　所以燕长青也很干脆：“这次拍卖会和音乐会，你还是得费点心。不管是听音乐会的观众，还是来参加拍卖的客户，都务必要保证他们的人身财产安全。需要的人手不会少了，回头再让财务那边给你拨点经费……” 　　重点是最后一句。 　　当然这次就是正常的拨经费了，以他燕总一向大手笔的那种。 　　冈察洛夫这次听明白了，老脸立刻露出了笑容：“放心吧老板，这次我从家里又带了一些人过来，他们都是业务能力很强的人，一定会做好你交代的工作的……” 　　燕长青很满意，果然，自己这就是得道多助啊！ 第395章 西北无人地 　　阿比盖尔站在路边，抬头看了看苍穹之上的圆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梦里一样。 　　此刻音乐会已经结束了，他已经离开了歌剧院，可依然觉得耳边似乎在响着琴声淙淙，唢呐激昂，那深入人心的音乐，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真的是人能演奏出来的吗？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此，似乎自己人生前面那几十年，都在等待着今天。 　　自从喜欢上了燕的音乐，他还特意找了个华语老师，在平时自学了一些华语。 　　据说华语里形容音乐美好的诗句叫做：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音乐吧！ 　　至少他自己走遍了世界各地，也现场看过很多世界知名艺术家的表演，却从来没有这样让自己心情激荡的。 　　值了！ 　　阿比盖尔已经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感觉，自己的人生终于圆满了。 　　这么想着，正等助手开车过来的他偶然转头，竟然看到一辆车里面，司机是个熟悉的人？ 　　他还有点不敢相信，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于是忍不住就迈步走了过去：“黄总，你好，在等人吗？” 　　说话的时候，他很是期待，或者说是满怀着期待的。 　　黄佩珊下了车：“阿比盖尔先生，你还没走呢？” 　　“人比较多，我出来的晚了点。”阿比盖尔笑着说道。“你在等……” 　　“等我们燕总！”黄佩珊看出了他的期待，利索地回答道。“他马上出来。” 　　“哦，好好好……”阿比盖尔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实话，他身为本地最大航空公司的董事，年龄也不小了，一向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很少有能让他心情起伏这么大的事情。 　　此刻他竟然有种，少年时期，要面见偶像的期待和忐忑。 　　黄佩珊倒是懂他的心情，主动说道：“阿比盖尔先生，这次音乐会，你觉得还算成功吗？” 　　“当然，岂止是成功，我觉得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最后四个字阿比盖尔甚至是用华语说的。 　　黄佩珊当时就笑了起来：“那就好，燕总每次演出过后，都要问我们感觉怎么样，甚至回去还要反思，生怕自己的演出不能让所有观众满意……” 　　她就是胡扯的，不过现在阿比盖尔愿意听这些，啥叫狂热粉，这就是了。 　　小助理现在怎么也是八面玲珑的成功人士了，她就是看出阿比盖尔想在这里待着等老板出来，故意没话找话说的，反正只要她说老板的事儿，这位都是爱听的。 　　阿比盖尔果然很开心，还连连点头感慨：“果然，哪怕燕先生已经有了如今的成就，但是对待艺术上，他依然是一丝不苟的，严谨的。也许正因为他有这样的态度，才有他现在的成就吧！” 　　黄佩珊继续附和着，直到燕长青走了出来。 　　燕长青其实离挺远就听到了俩人的谈话，所以他离了挺远，就伸出手说道：“阿比盖尔先生，你好！” 　　阿比盖尔有些激动，尽管面前的年轻比他年轻了差不多四十岁，但是他还是伸出双手微微弯腰：“燕先生，你知道我？” 　　燕长青笑了起来：“当然，一直都想当面感谢你转让给我飞机的，不过我每次来的时候都很匆匆，不过还好现在碰到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小助理说的时候，可是说了，这位特别像异国版沙师弟。 　　当时燕长青还以为黄佩珊在胡扯，没想到现在一见，果然真的像。 　　这位还真是狂热粉，双手抓着自己的手都不舍得松手了。 　　不过燕长青可不想这样和他握着手‘深情对望’，笑着说道：“我让黄助理发邀请函的时候，还怕你没时间来呢！对了，佩珊，车上装的还有葡萄酒吗？拿出来几瓶给阿比盖尔先生尝一尝。我新酿出来的酒，一直希望找一些懂行的人品鉴一下。” 　　本来就是准备好的酒，来开音乐会之前发了不少邀请函，黄佩珊就预测到了现在的情况：如果遇到了某些人，身为偶像的燕总要不要准备礼物什么的。 　　现在刚好拿出来。 　　阿比盖尔都激动的不行了：“怎么会不来呢？我期待很久了，一直期待的……” 　　“只要你觉得没白来就行。”燕长青继续保持着偶像的微笑。“其实音乐会我早就想开了，但是前一段时间，有人在网上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不好的话。我怕状态不好，就拖到了现在……” 　　阿比盖尔立刻就怒了：“我知道那个人，库克是吧？那个家伙就是一条疯狗，只是一直以来掩饰的太好，才迷惑了不少人。不过他现在已经罪有应得了，这样的人，不值得燕先生你费心。” 　　“我很喜欢这个地方。”燕长青没继续说下去，反正人都死了。 　　他就是提一下，希望以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儿，阿比盖尔这些人能出来喊几句。 　　现在提一句就行了：“所以才在这里做了些投资，以后可能还要经常在这里，很希望在这里多认识一些朋友。” 　　“你喜欢就好。”阿比盖尔开心不已。“以后我会尽量留意那些对燕先生不好的言论，一个醉心于艺术的人，不应该被那些蝇营狗苟的人来打扰。” 　　…… 　　等给阿比盖尔送了两箱葡萄酒，坐上车，黄佩珊开了一段路，才乐滋滋地说道：“老板，我没说错吧？他是不是特别像沙师弟？” 　　燕长青也挺乐的：“行了，你小心自己给人起外号让人听见。” 　　“听见我估计他都不会介意，我可是你的助理。”黄佩珊嘿嘿乐着。“真难以想象，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还追星追的这么狂热的。” 　　燕长青不发表意见，这和年龄可没关系。 　　黄佩珊自己说个不停：“老板你的音乐越来越厉害了，你看音乐会结束好久，人们都不散场，还坐在那里发呆。连那些老头子老太太都这样，老板你太厉害了，这都是仙术了吧？” 　　因为发邀请函的缘故，这次音乐会的听众，老年观众可比以前的多。 　　燕长青板着脸：“终于让你发现我会仙术的秘密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黄佩珊不吃他这一套，偏偏还故作害怕委屈状：“我就是个小助理，老板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那你把车开快点，赶紧到机场，早点回家。”燕长青也不吃她这一套，这可是个拉拉。 　　黄佩珊不开玩笑了：“燕总，接下来你不去奶粉厂看看吗？从这里飞回家的话，可是路过啊！” 　　“你多去看看就行，都说了不想去。”燕长青本来对奶粉厂挺上心的，可现在这不是，自己的娃还不知道啥时候蹦出来，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眼不见心不烦嘛！ 　　黄佩珊不知道他不乐意去的原因，她就是有些奇怪。 　　之前老板可是挺重视这件事的，听周佳玲说了，老板还亲自去方便面厂找那个赵厂长，希望他能来干奶粉厂，只是那家伙没来，张晓丽主动请缨才让她当了厂长。 　　明明以前那么重视，怎么现在就不重视了呢？ 　　正在想着，就听老板又发话了：“对了，等下干脆别先回去了，我去玛丽娜的剧组看看。她的电视剧现在不是挺火吗？等接下来这一部拍完，就直接在电视台播放好了。” 　　“好的。” 　　…… 　　虽然飞机飞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不过今天刚好有夜间的戏，剧组还在忙碌呢！ 　　玛丽娜见到燕长青就开心不已，匆匆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带着他就往休息室钻：“亲爱的，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特别想你。” 　　“对了，我用了你让人给我送来的面膜，感觉现在皮肤变得更白了，哪儿都是，你要不要检查检查效果？” 　　身为一个传统正派的人，燕总哪见过这种小妖精啊！ 　　当然是要降妖除魔一番才是。 　　…… 　　胡天海地两天后，燕长青回归酒厂，开始了重复性劳动——酿酒。 　　业余生活是雕刻，从家里运来的玉料到了一批——反正自家的飞机随便用，成本啥的都不用考虑。 　　不过才两天，黄佩珊又跑来了：“老板，有人出了一个你肯定不会拒绝的高价，要求提前买一批即将拍卖的酒。” 　　“什么高价？”燕长青问道。 　　“西北部一大片土地，相当于我们现在拥有的土地面积总和了。”黄佩珊先说了数量，然后才补充道。“不过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离我们这里还不近。” 　　燕长青都不用考虑的：“想换多少酒？” 　　“我还在谈。”黄佩珊说道。“我估计要的不会多，是北美的一个石油家族。估计他们本来购买土地是为了勘探石油，现在勘探完了，这一片地应该是没什么收获，才想着出手的。” 　　燕长青不在乎矿不矿的：“那你就谈去吧！到时需要多少酒提前告诉我一声，免得这里的库存不够了。” 　　黄佩珊嘀咕道：“还库存不够？我觉得用不了太多。他们这些老牌家族，干什么事情都偷偷摸摸的，我估计那片土地上不止是没石油，别的什么也没有。” 　　燕长青笑了起来：“你肯定想错了，这些人才最贪婪，你准备好你的商务谈判队伍，慢慢去谈吧！反正酒就是高粱，本地的高粱价格又不高。” 　　没错，这里也有高粱的，据说世界上总共有二十九种高粱，而这里就有二十二种。 　　而且昆士兰州正是本地高粱的主要产区，方便的很。 　　所以换就换呗，如果是用可以让人健康长寿的酒，换一片暂时用不上的土地，可能会有人觉得亏。 　　但是要说是用高粱换，那不就没那么亏了嘛！ 　　反正土地先到手了再说，回头慢慢让人开发，改造成牧场农场都可以，要不干脆开荒种高粱——有技能在，高粱随时可以变成酒，简单。 　　主要是那边一向不受重视，因为没什么人居住，当地都懒得管那里，正好自己可以随便折腾。 　　小助理听了他的话居然不乐意：“老板，高粱不值钱，可你的技术和劳动可是太值钱了。你要这么想，就太便宜别人了。” 　　燕长青无所谓：“随便吧，反正咱们觉得值就行，你先问问大概在什么区域，回头我考虑考虑。” 　　…… 　　然后燕长青就趁着老黄来送规划图的时候问了一句：“你说这里西北部那边的地区，有开发价值吗？” 　　老黄思考了一下：“那边是热带，有沙漠气候有草原气候，看在什么地方了。” 　　“应该是不太好的地区。”燕长青摸着下巴嘀咕道。“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搞成牧场好了，反正只有有水的地方，就能种草。” 　　老黄反应可比小黄慢很多，说了几句才反应过来：“燕总你这是准备在那边买地了吗？” 　　“不是，是有人想拿地换酒的。”燕长青解释了一句。“你说要是从家里那边雇人来开荒，会有人乐意的吧？” 　　“你给钱，就有人干。”老黄觉得燕总说了一句废话。 　　燕长青点点头：“也是。对了，这规划图做的挺好的，不过占地是不是有些小了？咱们这么大地方，每个景点多规划点地方……” 　　“现在是初步规划，我考虑是搞成那种体验式的环境更好，这样就没必要搞的太大了。”老黄解释道。“就比如咱们建一个欧美特色小镇，其实这里很多小镇本来就是，如果那样还有人来看吗？” 　　“所以我考虑的是体验，比如咱们建成中世纪的那种古堡，除了基本的水电，其他的现代化设施都没有。然后生活方面，就按照当时的方式，让游客们体验一下当时的情况。” 　　“或者是田园式的，放牛牧马种地什么的。如果现在回我们那搞这个，估计没人乐意。可我看了，这里的闲人多的很，说不定也能吸引一些城市里的人。” 　　燕长青想了想，好像也是，比如自己就经历过的，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什么农家乐，还有忆苦思甜什么的。 　　说白了就是情怀。 　　城市里现代化生活不方便吗？不舒服吗？ 　　可是人都喜欢体验不一样的生活，这样也挺好的。 　　想到这儿，他干脆点点头：“那行，就这么搞吧！对了，有没有考虑一些其他的，比如神话传说灵异之类的？到时候增加点噱头？” 　　老黄眼睛一亮：“这个也可以，城市里的人生活太安逸了，喜欢找点刺激猎奇的人也不少。不过基础设施都差不多的，到时候再增加其他元素也行，我还要召集人商议一下。” 　　燕长青想了想：“那正好，你帮我收集一下类似的传说，回头我做些雕刻出来。” 　　“用玉？”老黄瞪大了眼睛，心说老板你这投资也太大了点，虽说岫玉不值钱，可你从家里运到这儿，豆腐都盘成肉价钱了。 　　燕长青无奈：“我傻了还是你傻了，以后如果效果好，我们还要继续建的，都用玉的话，你去造玉啊！” 　　老黄嘿嘿一笑，施展了遁术：“那行，燕总，我去忙了！” 第396章 万里寻夫 　　简红菲从家里出发，坐了一万多里的飞机，最终走下飞机的时候，却没有心情看这异国他乡的风景，心中只是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来的究竟对不对，只是想来，于是就任性的来了，一如她当年，任性的离家出走。 　　也就是那次出走，她遭遇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被拐卖，然后又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人，让她至今念念不忘。 　　如今想起，仿佛那次遇见只是昨天的事儿，可是她心里知道，距离相遇，已经大概有十年了吧！ 　　人生有几个十年，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想来看一看他。 　　是孽缘吗？ 　　也许是。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听从家里的安排，进入单位上班，十年时间，她遇到过无数的人，却再也没人，像那个人给她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 　　打车，根据自己打听到的信息，一路转车。 　　流利的外语让她看起来并不像是从来没走出过家门的人，实际上她还真是第一次出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她。 　　从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被拐卖，然后回去上高中，甚至在高二就考上大学。 　　接着毕业被家里安排进单位里上班，除了那一年又去当年‘被卖掉’的地方，看了一趟民俗节，其他时间，她还真没再出过远门。 　　其实现在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心里的那份执念，却支撑着要一直走下去。 　　直到最后一次下车，她再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坐车，能找到他了。 　　然后她就打了个电话。 　　…… 　　燕长青是正在配美容面膜的时候接到小助理的电话的，很是有点不耐烦：“正配中药面膜呢，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也不怕我给配错成生发的，回头你用了长一脸毛。” 　　黄佩珊只是一想，就吓得差点打哆嗦，她要用的话，可不只是脸上用：“老板，我好歹是你的助理，辛辛苦苦为你工作这么多年，你可别吓我啊！” 　　燕长青不废话：“什么事儿，快说，我忙着呢！是西北那边土地的事儿有着落了？” 　　“不是我的事儿，是你的事儿。”黄佩珊说话的语气里明显是憋着笑的。“报告老板，老板娘找来了。据说是你当年买的媳妇来了，现在在布里斯班的街头等你去接。” 　　“谁是老板娘？”燕长青一愣。 　　“简红菲。”黄佩珊说了一个名字。“想起来了吧？她给万厂长打的电话，万叔又联系的我。那姑娘的原话是，她是你当年买的媳妇，现在万里寻夫来了，问你要不要去接。” 　　“具体怎么回事儿说清楚点。” 　　黄佩珊一听老板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赶紧说了个清楚。 　　…… 　　简红菲站在街头打电话的时候，她也是没办法——燕长青现在是有了手机，但是除了家人和助理，别人都还不知道呢！ 　　所以她只能打到酒厂，找万厂长——他二叔一直和江城冯一贵以及酒厂有生意往来的，这个电话还是她还是知道的。 　　电话接通的时候，简红菲莫名的觉得很委屈。 　　女人就是情绪化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委屈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当年他救了自己就把自己丢下，甚至自己家人赶来想感谢他都找不到人，也许是那年去民俗节，他理直气壮告诉自己，要找十个八个女朋友，只生孩子不结婚…… 　　又也许是因为，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在心里已经把和他一起过日子的情景想了无数遍，可是他心里，都未必还记得自己…… 　　总之就是很莫名其妙的，当万厂长接通了电话，简红菲就有些赌气地说道：“我是你们燕总买来的媳妇简红菲，我现在在澳洲了，要找他，怎么联系他……” 　　得亏当年燕总的事迹在乡间流传甚广，老万时不时就听人提起，才能想起这件很多年前的事儿。 　　然后他就立刻打电话给黄佩珊，说了这件事——这是关系到老板的‘大事’，他可不敢耽误了这个消息。 　　话说现在年轻人们早都讲究自由恋爱了，说不定燕总挺中意这个女孩儿的，回头那可就是老板娘啊！ 　　枕头风的厉害，谁不懂？ 　　…… 　　燕长青听完还有些奇怪：“是她啊？她一个人来的吗？” 　　“老板，你就赶紧去吧！”黄佩珊催促道。“人家一个姑娘，跑了快两万里到这里，你就让人家一直站街头等着啊！” 　　燕长青很怀疑她根本不是担心那姑娘，纯粹是想要看热闹。 　　不过现在他没心思追究小助理的八卦心思，想了想说道：“她打电话给老万留号码了吗？” 　　黄佩珊报了电话号码，然后心里直痒痒，恨不得现在自己也跑去看个热闹。 　　好在理智告诉她，如果她真这么做了，说不定老板回头真的给那中药里加上生发的，那可就太可怕了。 　　真可惜啊！ 　　…… 　　燕长青开上车了才打的电话，接通了就问道：“我是燕长青，你是简红菲？” 　　“是啊！”简红菲她这一趟行程说起来简单，可是一路走来哪是那么容易的，到现在身心俱疲，终于听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瞬间她眼泪都掉出来了，声音都有些哽咽。 　　燕长青听出来了，无奈道：“你哭什么呢？具体什么位置说一下，我开车快，一会儿就到。” 　　简红菲抬头看了看四周：“就是布里斯班的车站门外……” 　　燕长青一边把车速飙到时速二百公里一边打电话：“你就站那里别动，谁来搭讪也不要搭理，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简红菲说着地址都莫名其妙地哭出来了，结果被他这句话又说笑了：“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都上班好几年了，又不是当年那个傻小孩儿，难道还会被拐卖啊！” 　　燕长青呵呵直笑：“那不好说了，反正你就别挂电话，等着我到就行。你怎么想起来跑这里来了？” 　　简红菲给老万打电话的时候，情绪上来什么都敢说，现在电话那边是本人，她又不好意思起来，纠结了半天才嘀咕道：“就是想来……想来看看你。” 　　“哈哈！”燕长青又乐了起来。“你不是给老万说是我买来的媳妇吗？怎么不承认了？” 　　简红菲被说的郁闷了半天，最后一赌气：“承认了又怎么了？你敢认吗？” 　　“敢啊！”燕长青不怕。“反正也不多你一个，我有啥不敢的，又不是养不起你。不过你家里知道得追过来把你拉回去吧？” 　　“他们都知道。”简红菲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他们想催我相亲结婚，我不愿意，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没办法。我说要来，他们说我想来就来，反正我是到了黄河都不死心……” 　　燕长青感慨：“你……你这样，不怕他们伤心啊？” 　　“我也不知道。”简红菲没话说了，其实她也很纠结的，所以她脑子一直都乱糟糟的。“他们也只想我过的好，我在家一直不开心，就算听他们的话做他们喜欢看到的事儿，他们也知道我心里不开心的，那他们也不会开心……” 　　“那行吧！”燕长青其实就是没话找话说。“你也不怕我真不去接你啊？” 　　“那我说不定就死心了。”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后悔开车出来了，我现在掉头回去。” 　　“不，你不许回去，快来接我。” 　　“你还命令我起来了？” 　　“那……请求你行吗？” 　　…… 　　燕长青就一直和简红菲说着没营养的话，直到车开到了目的地，然后他下车，看到了路边打电话的简红菲。 　　当年小姑娘的模样还依稀在，哪怕时间过去很久了，她的变化似乎也不大。 　　一双简单的白色平跟凉鞋，蓝色牛仔裤把姑娘的腰身衬托的有些让人蠢蠢欲动，只是一件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衣，是当地牧场牛仔们很流行的款式。 　　不过穿在她身上，一点都显不出牛仔气息来，反而衬托的她的皮肤更白了。 　　头发用一个红色的发箍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即使如此，因为天气太热，也能看到白皙的额头上还有些汗水。 　　秀气的小脸上神色有些忐忑，淡淡柳叶眉，眼眶还有些红，应该是刚才哭的，不过人好看，看起来倒像是眼影似的。 　　燕长青还没说话，简红菲就看到了他，然后眼眶瞬间又红了几分，接着有几颗泪珠，慢慢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燕长青一时都有些呆住了。 　　淦，这小娘们儿本来就挺漂亮的，现在女大十八变还更好看了，就这景象要拍成个小视频，放未来那某音上不得轻松百万粉啊！ 　　尽管心里有些不靠谱的想法，不过他脸上笑容没变，很是熟络地走上前，拎起她脚下的一个拉杆箱：“走吧，先上车，车里凉快点。” 　　“嗯！”刚才电话里俩人说的滔滔不绝，结果见了面，简红菲却觉得一肚子话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嗯了一声，低着头跟着他上了车。 　　…… 　　车里有些安静，一直到出了市区，车速提了上去，简红菲一开始都没发觉，直到无意间看了一眼窗外，才忍不住说道：“你开车慢一点啊！开的这么快……” 　　燕长青笑了笑：“没事的，我现在是低速，平常我开的更快，这里没人管的。” 　　主要是有人管也没人追得上他。 　　简红菲忍住心头的担心不去看外边，又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燕长青倒是有话说：“你没给家里打电话吧？” 　　“打过了，给万厂长打完电话就打了，告诉他们我已经到了。” 　　“哦。那等下再打个，告诉他们你到我这儿了，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让他们现在别担心。” 　　“好！”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吗？” 　　简红菲又开始纠结起来，还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看着窗外：“我想留下来。” 　　“留在这儿？那你打算怎么办？给我当助理，回头给你找份工作先坐着，还是在家里给我当管家婆，顺便帮我生个娃儿？” 　　简红菲朝着窗外的脸瞬间就红了，虽说年龄不小了，可这些年，她可是对别的异性都不假辞色的。 　　燕长青也不说了，让她自己考虑。 　　话说刚才看见的第一眼，他还真有点一见钟情了——当然，所谓一见钟情那啥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吧！ 　　不过这个可不太好处理，毕竟简红菲的家里人他都见过，如果真给自己生了孩子，回头还不给人名分，多少有点尴尬。 　　等了半天，没听见回答，燕长青忍不住又问道：“你脖子一直那么扭着，不会别扭吗？” 　　“我……”这下子不止是脸红了，脖子都白里泛红了。 　　然后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反正我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果然是万能的。 　　燕长青很干脆：“那就一起做好了，一边当助理，一边当管家婆，也不耽误生孩子。反正当初我也是四千五把你买回来的……” 　　无耻点又怎么了，人家都跑那么远来了。 　　简红菲原本一直害羞不敢提，不过面对这么无耻的人，她的胆子也大了，反驳道：“那钱你最后不都拿回去了吗？” 　　“那买卖已经成交了。”燕长青嘿嘿直乐。“然后我是替天行道，收缴的赃款。” 　　简红菲也不意外这家伙能说出这种话，反正当年她就见过他的演技，还有心狠手辣，还有脸皮厚如城墙：“反正我说不过你……” 　　燕长青自己倒是想起来了：“不对，就算这四千五不算，那我也花了五百块的。我当时是给了报信的人五百块钱的，那女人就是为了五百块钱，才跑我酒厂举报的有人拐卖……” 　　简红菲后来倒是知道这件事儿了，派出所的人给她说的：“虽然那个人是为了钱，但是我也确实要感谢她，可惜后来你们都不给我说到底是哪儿的……” 　　燕长青哈哈直乐：“那个女人除了是为了奖金，更根本的原因是，原本想买你的那家人，跑她家去借钱，她不想借。就是我给她那五百块钱奖金，她当时都没敢立刻带回家，还是存在我那里的，就拿了个条走的……” 　　别说感谢了，如果真让报信的女人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儿，那估计下场不比被拐卖好到哪儿去。 　　两人聊起来当初这件事，一时之间，车里的气氛倒是也没那么尴尬了，主要是简红菲总算放松下来了。 第397章 没准备好 　　回来的路上，简红菲说着话就睡着了，整整一路都没醒，到了家先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接着去休息。 　　这一睡就是不知道多久，等到她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环境，还有些恍然。 　　迷糊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到了澳洲，见了那谁，然后说了很多话，后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再迷迷糊糊吃了饭，又睡到了现在。 　　一路上舟车劳顿，心里一直忐忑着，见到了人，她当时是真的放松下来了。 　　想象中的见面，尽管和自己一路上胡思乱想的有些不同，不过她感觉还不错。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这到了人家的家里，就睡的昏天地暗的，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以后会怎么样呢？ 　　自己来不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吗？怎么到了这时候又有些犹豫了呢？ 　　那个家伙可是说过，他可是准备找十个八个女朋友的，看他和自己说话时候的熟络劲儿，说不定他对所有送上门的女人都不会拒绝…… 　　像他那样的人，肯定不少见色起意见财起意的女人勾引，看他就不像是个会拒绝的人…… 　　算了，反正来都来了，随便吧！ 　　反正路是自己选的，只要他想，自己就留下来…… 　　不过……自己就真的这样，和他在一起，生孩子吗？ 　　她的脸瞬间又红了，感觉人都清醒了许多。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她听到了外边的声音：“醒了吗？醒了出来吃点东西吧，你睡了一天多了。” 　　燕长青心里好笑，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吧，这姑娘大老远的跑来，一路上估计还有点心理压力，旅途估计累惨了，这么能睡。 　　简红菲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醒了，等等，马上出去。” 　　…… 　　说是马上，实际上半个小时。 　　不过燕长青有心理准备，走出来的简红菲换了一件长裙，湿漉漉的头发证明她还冲了个凉才出来的。 　　刚睡醒的人眼神还有些惺忪，脸上有些红扑扑的，见到燕长青脸上更红了，小声说道：“我平时不会这么睡的……” 　　“没事，坐飞机很累人的。”燕长青相当体贴。“锅里的粥都熬了很久了，临时准备了几样小菜，你先垫垫。” 　　“嗯！”简红菲低声回应一声，拢了一下裙子，坐在了餐桌对面。 　　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小菜，就愣住了：“现在几点了？你这是准备了多久？” 　　“都是简单的，提前准备好食材，听到你醒了才做的。”燕长青笑了笑。“快吃吧，不知道你的口味，都做的清淡了点，先凑合一顿。回头再好好给你补回来。” 　　简红菲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然觉得，也许这就是想要的。 　　尽管见面不多，却不觉得陌生，就好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 　　也不对，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平淡的，带着点淡淡温馨的日常…… 　　心里想着，她已经开吃了。 　　反正当初自己最丑的形象都被他看到了，现在她也确实很饿了，还要什么形象啊！ 　　……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燕长青也想了很多。 　　他可没做好安安分分守着一个人过日子的打算，想了一天多也没想出来怎么办，那就顺其自然吧！ 　　反正人来了，自己好好待她，回头她也要不乐意，想走自己也不会拉着不让走。 　　如果她对自己在外边广种薄收没意见的话，想想也不错。 　　毕竟自己还是需要个能应付爸妈的人，总不能回头老爸老妈都没见过儿媳妇，只见自己往家带小崽子…… 　　至少这姑娘看吃饭就挺不错的，能吃是福。 　　不扭捏，不造作，落落大方的。 　　而且是真白，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看那皮肤白嫩的，比黄佩珊整天做美容的皮肤都好，真就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长相也挺符合自己审美的，虽然自己的审美一向是有些广泛的，但这个就是特别符合的那种。 　　这么想着，没多大一会儿，简红菲就放下了筷子：“吃好了，你做的饭菜吗？真好吃，味道特别的好……” 　　其实吃的不多，怪不得身材有些偏瘦。 　　燕长青点点头：“我厨艺还行，你不吃了那我都吃了啊！” 　　然后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一番，来个清盘行动。 　　这场景简红菲又恍惚了一下，似乎自己不是在澳洲，而是在家里。 　　她家里虽然条件不差，但是她父亲那一代，都是从艰苦日子走过来的，在家吃饭一向都是如此，老爸每次都是吃饭最慢的，等她们吃好了，再慢慢地把盘子清空。 　　有些时候她和妈妈还会提意见，觉得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但是老爸嘴上说着好好好，筷子却从没停过。 　　想了一会儿，看盘子空了，她就站起来：“我收拾吧！” 　　燕长青没客气：“厨房里有洗碗机，直接扔进去就行。” 　　收拾好到了厨房，简单看了一下，简红菲就弄懂了怎么用洗碗机。 　　然后又开始恍惚，刚才那场景，是不是有点像老夫老妻的样子？ 　　又脸红了。 　　…… 　　燕长青都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就把碗扔洗碗机里，回来这姑娘脸上又红扑扑的了？ 　　不过也没问，指了指电视：“现在你肯定睡不着了，过来看会儿电视吧！” 　　坐哪儿呢？ 　　简红菲纠结了一秒，自己在旁边沙发上坐了，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 　　电视上放的什么，其实她根本没心思看，只是时不时偷偷看一眼他。 　　燕长青当然知道她没心思看，开口道：“我想你刚过来，这两天我也不是太忙，就带你在周围转转，熟悉一下环境。然后看你自己，如果不想做什么，就继续玩，如果想做点什么，我这里公司挺多的，应该有你想做的。” 　　“我想找些事儿做。”简红菲说道。“大学时候我学的林业专业，毕业也是在林业局上班的。” 　　“林业局啊？”燕长青感慨。“那单位不错，虽然现在油水不多，但是工作也累不着，那你以后不去上班了？” 　　“不去了。”简红菲说完这句话，还松了口气似的。“我不太习惯那种办公室的氛围，每天也没什么事儿可做，就是坐着打发时间，感觉像是虚度光阴似的。” 　　“那是你没想好。”燕长青笑了起来。“巧了，我这里有个牛人，人家和你一样单位的，工作十几年，自学了园林设计环境工程等一大堆的东西，后来到了我们那儿，已经主持修建过一个小水电站，建了一个庄园……” 　　“你说的是黄满仓黄总？”简红菲笑了起来。“他的名气可比你想的要大，听说去参加过你那里的度假活动的老板们都说过，那建的和皇宫差不多，住里面就感觉自己登基了似的。” 　　“有不少人还说，如果那里继续建下去，回头就不能叫度假村了，得改名叫阿房宫才合适。反正不少人都这么说，感觉去住过就特自豪似的。” 　　燕长青对此倒是不意外，老黄那人办事认真，度假庄园建好之后，去过的人确实有不少都问这是请哪儿的大师建的，关键老黄他的名字好记，说一遍人家都能记住。 　　“没错，就是他。”燕长青想到老黄，就觉得自己运气好。“能找到他也是我的运气，一般人可没这么全才。现在他还管理牧场农场，我买的地还有不少纯自然环境的，应该也算有林场了，包括酒厂都是他帮忙管着。” 　　“那我可以先跟着他学一段时间，以后帮你管理个林场应该没多大问题。”简红菲还挺自信的。 　　不过她确实也可以自信点，毕竟早几年的大学生，还是高二就考上的，也算是个小天才少女了——当初被拐卖纯粹是经历太少，那和她是学习小天才不冲突。 　　结果燕长青摇头：“你管林场干什么，那有什么好管的？真想学的话，学学管理吧！” 　　“我专业又不是人事管理……”简红菲小声反对，“再说林场为什么不需要管理，防火总需要的吧？观察有没有大规模病虫害，保护好生态环境，水源……” 　　燕长青只能耐心给她解释：“你来这里找我的，那些有危险，不安全的事情，没人敢让你做的。” 　　“这里也没有什么大型野生动物，蛇类又是很好预防的。”简红菲还想坚持一下，她觉得自己不能吃闲饭，自己是来找他的没错，但是也不代表自己就只是为了来给他生孩子，总要有点自己的事情做。 　　燕长青无奈：“你要是留下来和我过日子，谁敢让你进森林考察什么狗屁生态环境，就算烧个几百几千亩林地，有你一根头发丝重要吗？” 　　她要打算留下来，自己就会考虑回头带她应付老爸老妈的，到时候这里的人都知道，这是老板娘。 　　这姑娘还说自己不会被拐卖了，就这脑子，人情世故是一点不懂啊！ 　　谁家打工的，敢让老板娘去干有危险的活儿？ 　　回头她一个人干活，跟着的保镖得先把林子里会喘气的都灭一遍才敢让她进。 　　简红菲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声音小的和蚂蚁似的：“那我也不能来就只是给你生孩子……” 　　燕长青哭笑不得：“这里能做的事情多了，实在不行，你改行学个财务，管财务也行，这个也简单，会数数就行。” 　　“那不就成了管家婆了，我不干。”简红菲声音瞬间高了一点。 　　这姑娘心里还纠结着呢，想干点啥，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又怕闲着被人说自己就是个吃闲饭的。 　　实际上就是小姑娘心思，别看年龄不小，除了那次被拐卖，实际上都是被父母呵护着长大的，又没谈过恋爱，现在自己脑子里想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燕长青大概有点明白了，笑了笑：“不着急，都说了，先看看。” 　　…… 　　真就看的。 　　第一天先开车到酒厂看。 　　燕长青带着小徒弟干活，让她跟着看。 　　酒厂里当时就热闹了，这可是燕总第一次带女孩儿回来，虽然以前有些传闻，什么前苏女歌手，岛国知名大歌星的，但是他们亲眼见的就这一个。 　　不少人纷纷猜测，大概这个是正宫了！ 　　议论的人究竟有多少不知道，反正连大憨这个憨大个，中午出去吃顿饭，回来就开始喊师娘了。 　　上午葡萄酒，下午是白酒。 　　接着再顺便参观一下新盖好的医院和学校，现在这里还没几个学生呢！ 　　第二天去看农场牧场种植园，这次开飞机看的，地方有些大，开车走的慢。 　　燕长青当驾驶员，还兼职解说员：“这边的工人有少部分是当地人，大部分都是我带过来的。目前牧场都打算养奶牛，那些农场也都打算做成葡萄种植园，正在慢慢改造中。” 　　“再往这边是我买的第一个小农场，那边的山是当地正府白送给我的……” 　　说着话就把飞机停到了山顶别墅：“在这里先吃顿饭，下午继续看。再往那边还有个海边小农场，没打算改造，不过海里有一家虎鲸，我一直让人在喂着，算是比较熟的邻居……” 　　这个邻居有些离谱，不过简红菲一点都不意外，她连上班没事干的时候都在关注某人，那些动态她一个不落的都看过，甚至无聊的时候连评论都一条条的看过。 　　而且她也很好奇：“那么大的虎鲸，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等下吃过饭，咱们开直升机过去就行。”燕长青笑了起来。 　　…… 　　燕长青觉得这样看看风景，到处走走看看，应该能让简红菲放松点。 　　结果看完了虎鲸回来，简红菲开心之余，心里更忐忑了起来：“以前看你的个人主页，看网上消息，还有听我家里人说，知道你很厉害，怎么你这么厉害了……” 　　燕长青有些纳闷：“怎么了？” 　　“那不就显得我是……”简红菲又纠结起来了，虽然知道他很有本事很有钱，但是听说的，和亲眼见的，毕竟不一样。 　　不知道有几百里的土地，还有那么赚钱的酒厂，他名气又大……自己跑来这里，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钱啊？ 　　燕长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开玩笑：“那要不，这些我都不要了，咱俩私奔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盖个小木屋，生几个娃，养几条狗，过与世隔绝的日子去？” 　　“那也不至于……”简红菲都被说笑了。“我就是，就是……反正我现在心里有点乱。” 　　“那就继续跑着玩。”燕长青有办法。“习惯了就好了，要是实在不习惯，你就先回去，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想想。” 　　简红菲咬着嘴唇，不纠结了：“你是不是想我走？” 　　燕长青无奈：“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我怎么想你走啊！别说我们认识很久了，就算不认识，我都舍不得。行了别多想了，你现在纠结，是因为心里还不够安稳。” 　　顿了一下，他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知道原因了，是因为我们还没住一起，所以你总是想得多。这个简单，今天先不走了，就住这……” 　　简红菲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这个海边别墅，只有人定期来维护，平常是没别人的。 　　当时脸就红了：“这也……太快了吧？我都没准备好呢！” 第398章 散心 　　简红菲有了一份新的工作，先跟着黄佩珊当助理。 　　说是助理，实际上就是跟着学一些东西，燕长青还没急色到真就把人怎么怎么着，既然人都来了，反正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走的，那就慢慢来好了。 　　简红菲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是知道这个黄助理是跟着燕长青时间相当久的，也很想通过黄佩珊，多了解一些心上人的事情。 　　网上看到的只言片语，和从别人口中听来的，终究是不是全部，大概也只有黄佩珊这种始终跟在他身边的人，才对他过去这些年的经历了解的更深。 　　再说简红菲觉得，自己又不笨，现在多学些东西，以后才好跟在他身边替他分忧什么的。 　　总之，现在她就加入了黄佩珊的谈判小团队，正在和一家北美的老牌石油公司谈判。 　　谈判的焦点，是用一片土地，换多少酒。 　　说实话这和简红菲想的不一样，她都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谈判，拿土地换酒啊？ 　　不过再一想，一直炒作的养生酒什么的，她又有点理解了。 　　谈判还是有些艰难的，看着谈判双方走上谈判桌双方剑拨弩张，下了桌后又一团和气，简红菲觉得，这些人可是真能耐，果真，能学到不少东西…… 　　…… 　　之所以谈判艰难，原因是那片土地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地方，可也没黄佩珊和燕长青想的那么坏。 　　那片看似荒芜的土地上，还是有矿藏的，不但有石油，还有天然气储藏。 　　人家是老牌石油公司了，这种公司，肯定不可能无的放矢，随便就买上一大块地，然后再去搞勘探。 　　而是先简单的勘探之后，确定了那里有矿藏，才会投资买地。 　　只是简单勘探不够准确，在经历过各种严格论证之后，再加上澳洲的地理位置，考虑到运输开采等各方面的费用，觉得开采的话，感觉有点赚头不大。 　　正好了，波音公司的事儿逐渐有消息传了出来，那家公司有个业务员，搞成了一笔对某些人来说，很赚的一笔生意，用一些公司闲置的资源，换取了自家急需的东西。 　　所以这家石油公司就觉得，现在手头的这块开采赚不了钱，放手里又占资金的土地，是不是也可以换点酒来？ 　　拍卖的那点量，实话说他们这种大集团都有点看不上，百年大家族了，老家伙们一大堆，指望拍卖那点量，是想让一帮老家伙们拎着拐杖决斗吗？ 　　所以现在谈判就变得不是那么顺利了。 　　黄佩珊理直气壮：“既然开采不值得，那就只能算土地的价值了。我们买了也不是为了开采，土地上面的东西可以算钱，但是下边的，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石油公司就急了：“那底下的储量还不少的，你不能当看不见啊？” 　　黄佩珊很淡定：“我看不见啊！你哪怕说土地上长的草需要算钱，我都可以考虑。但是地下的，对不起，我们并不看重。公司能有几个矿，纯粹是当初老板说要买土地，我就看到有卖土地的都买了下来。” 　　只算土地的话，石油公司肯定不行的，西北地区的土地，半草原半沙漠的地带，活人都没几个，那土地能值个什么钱？ 　　黄佩珊也知道这点，她就是为了先强调一下态度，方便等下压价而已。 　　…… 　　谈判的进度是随时都汇报给燕总的，所以燕长青也知道了那片土地上有石油天然气。 　　不过他也没在意，有没有的，对他来说无所谓，最终看价格多少就行，行了就要，实在价格太离谱了，那就看看别的地方。 　　如今想和他谈的人多了，不差这一家。 　　现在燕总忙得很，他正和小徐总小王总一起，出门打猎呢！ 　　徐一博和王宋峰两个带媳妇出去玩了一圈，然后就索然无味了，结婚的男人是这样的，再说澳洲他们都来多少次了，已经没啥新鲜感了。 　　所以俩人搞了个打猎证，还是打鳄鱼的那种。 　　不过俩人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主要是只带着保镖出门去猎鳄鱼不放心，死缠烂打的邀请燕总一起去。 　　一来是燕总出门的话，跟着他的保镖更彪悍点——冈察洛夫带的人，都是从他老家挑出来的，用他的话说，都是最好的小伙子，一个个膀大腰圆浑身杀气，是真上过战场见过血，又接受过专门培训的。 　　燕长青虽然不需要，但是某些时候，不带一些的话，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放心。 　　二来王徐俩人都清楚，保镖厉害点不算啥，更厉害的是燕总自己，那一手百米飞暗器的手法，指哪打哪，这才是最保险的。 　　其实王徐俩人也不是特别喜欢打猎的人，只不过是最近陪媳妇陪的久了，想找点别的活动。 　　反正就是撇下媳妇出去玩，理由不重要，过程就是目的。 　　燕长青没法，那就跟着一起出发吧！ 　　…… 　　三个打猎的，跟着的保镖都有十四个——那两个小总一人带俩，燕总这边，直接一个十人小组。 　　三人都没人谈什么打猎的事儿，徐一博正在和燕长青讲金矿的开采工作：“现在都算走上正轨了，剩下的就是安全问题，这个不用担心，负责人也算是我家里的老人了，性格最古板的那个。再说还有正规的监察团队，平时都在注意着这方面。” 　　“总之矿上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有时间你也去看看，不然你才是大老板，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合适。对了，你的奶粉厂开业了，我这边也有几个牧场，也改成奶牛养殖没问题吧？” 　　燕长青摇头：“其实没必要，如果牧场现在运营没问题，改来改去再投资不值当。我实话说了，纯粹是闲着没事想一出是一出，浪费点钱也不介意。你们来投资要是长期亏损，就不划算了。” 　　这是大实话，虽然有些扎心，不过王徐俩人并不介意。 　　差距就是差距，他们早就清楚这件事儿了，比挣钱速度，他们不是连燕总的车尾灯都看不见，而是他们在徒步，燕总开着火箭在飞。 　　别的不说，燕长青还有那么多歌曲版权在手里，哪怕坐着不动，也是每天都在挣钱的。 　　这是很无解的事情，就像有人手握某些关键专利，人家就是不干活，可照样不差钱。 　　所以别看他造这造那的，计划这投资那投资的，根本花不完的钱，没办法，挣钱的速度太快了。 　　徐一博想了想，也不再说这个了，而是问道：“你前期不是在股市赚了不少钱吗？现在网络泡沫都一年了，也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再进股市，还能赚点快钱不能？” 　　燕长青当时就警觉起来了：“咋了，你们缺钱了？缺钱和我说，借给你们也行，或者你们要不好意思，去我的银行贷款，随便多少都没问题。” 　　“不是，就是吧，感觉这有了媳妇，以后就要有孩子了，总得多给后代留点东西。”王宋峰感叹道。 　　燕长青理解了：“就像我想着提前建个奶粉厂是吧？” 　　“哈哈哈！”徐一博当时就笑了起来。“我就说了，老王还不信，他说你是想搞多元化发展，我说你肯定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自己用。” 　　燕长青也笑，不过笑完了还是提醒：“反正吧，我信不过别家的奶粉，觉得还是自己开个厂放心点。” 　　“嗯！”王宋峰点点头。“那我就知道了，以后等我家孩子需要奶粉，就买你家的。” 　　“别去买。”燕长青提醒。“这就是自用的奶粉厂，回头肯定会生产最安全放心的给自己人用。也不用你操心了，你要是信得过，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定期送的。” 　　“说这个可就见外了，我们还能信不过你。”徐一博笑着说道，然后说回了股市。“你是对现在的股市没信心了？” 　　燕长青心说那岂止是没信心，这可是零一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要出意外的。 　　他也干脆：“没错，反正今年感觉不合适，想投资的话，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徐一博点点头：“那就不着急，其实不是差钱，就是吧，这出去玩一圈，我媳妇和他媳妇，都在说孩子的事儿，一说我们俩就慌……” 　　怪不得跑出来打猎来了！ 　　燕长青乐呵的很：“顺其自然就行。” 　　“我们可不像你那么顺其自然，听说你找到了正房？”徐一博终于问了出来，忍了好久，忍不住了。 　　燕长青又摇头了，先把之前和简红菲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才说道：“还不好说，这姑娘现在自己心里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要再看看。” 　　“估计是没跑了，听说挺漂亮的。”徐一博说完，小声问道。“那个，那岛国的歌星，还有前苏那个怎么办？” 　　“没怎么办，就这么着吧！”燕长青无所谓。“反正她们乐意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不乐意想走了我也拦不着。” 　　徐一博不信：“你舍得？” 　　“打猎呢，你问我这个干啥？”燕长青不配合他的八卦精神了。 　　“嘿嘿！”徐一博笑了一声，拍了拍抱着的枪。“放心，准备好了。” 　　…… 　　野外游荡了几天，至于猎物，打了几只兔子，当场烤了吃了。 　　然后也见到了鳄鱼，对着鳄鱼放了几枪，有一条运气不好的家伙被处理了，然后也上了餐桌。 　　但是血淋淋的也没啥意思，毕竟俩人都用更大的鳄鱼装过那啥了。 　　所以干脆又找了地方钓鱼，野炊…… 　　反正就是放松。 　　晚上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王宋峰感慨：“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以前最喜欢夏天睡在外边，躺席子上看星星。” 　　燕长青在另一边说道：“应该都差不多，我们那也一样，夏天睡外边看星星。老徐你呢？” 　　徐一博不乐意了：“我家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钱。” 　　说完了又问道：“老燕啊，你说你一直买土地，是怎么想的？” 　　“建一个自己的桃花源啊！”燕长青理所当然地说道。“到时候人们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安安稳稳地住着，享受生活，安居乐业，图个舒服自在吧！” 　　徐一博感兴趣了：“怎么个舒服自在？怎么个安居乐业法？” 　　“就是老子理想中的大同世界啊！”燕长青鄙视他。“亏你还是大学生，老子的书都没看过？” 　　王宋峰在旁边没忍住，笑了起来。 　　徐一博扭头：“你笑什么呢？” 　　“没啥没啥。”王宋峰呵呵直笑，然后说了出来。“总感觉这句话有点像占人便宜……” 　　“你不说谁也没想，你说了才有人会想。所以这是你自己心底阴暗，容易把人往坏处想。”徐一博煞有其事地总结。“你知道老子的大同世界是啥意思不？” 　　王宋峰无语，徐一博说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老子俩字的语气，这是故意挑衅是吧？ 　　徐一博见老王不吭声了，感觉自己获得了胜利，才继续问燕长青：“怎么会有这想法？来说说。没别的，就是奇怪，要说你现在不差钱不差名气，应该追求一些更高大上的东西才对，怎么会想到这个？” 　　燕长青想了想：“我本来就是胸无大志的人啊！原本卖艺只是为了吃肉，酿酒是为了金钱自由。至于其他的，我都没想太多，可能是上辈子我太累了，这辈子我只打算累到十八岁的，现在我都十九了，周岁。” 　　徐一博就笑了：“你这老气横秋的，感觉和我爸似的。” 　　王宋峰又开始笑了。 　　徐一博大怒：“你小子又想什么呢？我们谈个话，你在旁边傻乐什么呢？” 　　王宋峰吭哧吭哧的笑，半天才笑着说道：“没啥，就是感觉现在挺放松，觉得啥都好玩了。” 　　三人躺在一望无际的野外草地上，看着星空，能不放松嘛！ 　　如果忽略了周围十几个抱着武器的保镖的话。 　　燕长青总结：“所以你看，你读书多想的就多，有什么问题还想刨根问底一下。老王就简单的多，该放松的时候就尽情放松，什么都不想。” 　　“那你呢？”徐一博问道。 　　“我在想，啥时候我能飞了，就飞到星星上看看去。”燕长青看着星星。 　　“以你现在的基础，搞航天研究不是啥难事儿。”徐一博说道。 　　燕长青又笑了起来：“看吧，我说就你想得多。我说想飞到星星上看，就是现在躺在这里，有了这个念头，或者说是小时候我们都有的想法，可你就联想到搞航空研究了。” 　　“那是我务实。”徐一博嘀咕了一句。 　　“也没必要时刻都务实。”燕长青感慨。“像这样我们出来玩，说是打猎，又不是为了猎物，纯粹就是出来散心，这样不也挺好。为啥非得想那么多？” 　　王宋峰附和：“就是就是。” 　　徐一博顺手拽了一把草扔了过去：“你今天就是要和我唱反调是吧？” 　　王宋峰不甘示弱，也抓了一把草还回去。 　　俩人就这么像个孩子似的，开始了拽草战斗…… 　　燕长青听着俩人吵吵嚷嚷，觉得时不时这样出来散散心，其实挺好。 第399章 合作 　　散心归来，那就该干点正事儿了。 　　徐一博和王宋峰打算先去陪媳妇，接着一个去开矿，一个去尝试搞点贸易啥的，反正没打算闲着。 　　燕长青对此也此也不意外，这两个富二代，是比较勤奋的二代，偷懒去玩一段时间可以，但是真让他们什么都不干，一直玩的话，那玩着玩着也就没意思了。 　　当然他也差不多，他玩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闲，可实际上他也经常有在练技能的。 　　实际上这样刚好，整天吃糖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黄连有多苦，经常吃黄连的人，要不是偶尔吃一次糖，也不知道自己平时吃的黄连有多苦。 　　燕长青回到酒厂也没忙着带徒弟，先打电话给了简红菲，问一问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简红菲说工作还挺顺利的，现在谈判已经逐渐经过初期的磨合，接下来的速度就会加快了。 　　然后燕长青又问了一下玛丽娜，这位表示电视剧都快拍好了，她要拍的这种重生装比打脸剧，一不需要搞什么大型特效，二没有什么大型打斗场面，最多是出场车祸什么的，拍顺了那也真是快。 　　燕长青鼓励了她一番，然后就开始带徒弟。 　　忙碌几天后，今年的葡萄酒酿造工作，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不过他还有新行程，好久没去岛国了，必须去看一看那里的酒厂。 　　上山彻知道期待已久的老板要来，照例提前安排好了衣食住行，甚至这次还换了一个环境更幽静的庄园，方便老板到来之后，做一些他身为属下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清楚的事儿。 　　燕长青就挺满意的，到了之后立刻忙碌起来，白天忙工作，晚上忙泉水，一刻都不停歇。 　　忙忙碌碌之间，差不多接近一个月过去，燕长青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 　　主要是黄佩珊的谈判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合同谈判不需要怎么样，但是土地到了他名下，他总得签个字看一眼。 　　…… 　　简红菲相当佩服黄佩珊，虽然黄助理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是她就是佩服，佩服的不行。 　　眼看谈判结束，马上就要进入到签约环节，她都没忍住，拍起了马屁：“佩珊姐，你可真太厉害了，我都感觉大开眼界了。” 　　黄佩珊商场纵横十余年，才不会被这点小马屁破防，但是考虑到这位有可能将来有机会吹枕头风，她还是表现出很谦虚的样子，开启商业互吹：“其实工作一段时间，你肯定比我厉害，我感觉你学东西特别快，来了才多久，你现在都加入到谈判之中去了。” 　　简红菲有些脸红：“那都是佩珊姐你照顾的，我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清楚。我觉得佩珊姐最厉害的就是，面对他们公司那些看起来很厉害的人还能占上风。” 　　她其实想说以前自己工作时候，见过那些去她们那搞投资的人，还不算什么大公司，都让当地接待的人派出重量级人物，而且感觉干什么都还落在下风的感觉。 　　而现在黄佩珊对着这样世界知名的老牌石油公司的人，一点不虚的样子，那真是英姿飒爽，堪称巾帼英雄。 　　黄佩珊很是谦虚：“主要是燕总厉害，我可是他的助理，当然不能在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面前，丢了他的面子。” 　　其实心里直乐，看来一时半会儿这位的枕头风，还动摇不了自己的地位，因为自己都知道老板有些特殊能耐，但是这位还不知道。 　　背后有那么牛皮的大老板，她黄总出来和人谈判的时候，牛一点怎么了？ 　　两人商业胡吹一番，黄佩珊才说道：“马上燕总就回来了，他回来之后，你还会继续跟着我这边的公司吗？” 　　简红菲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我就打算跟着佩珊姐你多学些东西的，他回来就回来了，我也不能不工作呀！” 　　黄佩珊一脸微笑：“那也挺好的，接下来还有一些谈判。波音公司的威尔逊，手里有一些本地航空公司的股份，他想拿出来换我们的东西，交给你去谈判怎么样？” 　　“啊？”简红菲愣住了。“我……不太行的吧？” 　　“没事，去试试就好了。”黄佩珊鼓励道。“威尔逊是老关系了，这家伙在这里一直利用他们公司的相关渠道，在这里收购一些资源，然后来换酒的。你只用带着团队过去，负责板着脸就行，看着其他人谈就可以。” 　　“我怕我做不好！”简红菲才来几天啊，自信是真不够。 　　黄佩珊不在意：“没事的，都说了是老关系，就算你是新人，他也不敢随便漫天要价的。而且这个人很识趣的，也不会漫天要价，你只要在他的价格上随便压一点就可以。” 　　“哦！”简红菲咬了咬牙。“那……我去试试？” 　　“放心，肯定没问题的。”黄佩珊继续鼓励。“等这个谈完了，接下来还有个泰勒家族，这个家族是本地一个老牌家族，他们最近想要转型，想出手一些土地。” 　　简红菲都不敢接话了，就听黄佩珊继续说道：“实际上这个理由只是借口，现在泰勒家族的当家人是个女人，人称黑寡妇泰勒，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但是再厉害的女人也是爱美的，不管是我们的葡萄酒还是白酒，都是她想要的东西。她是想要一批比市场上更好点的葡萄酒……” 　　更好的葡萄酒当然有，拿出去的葡萄酒肯定不是酒厂最好的，这点其实连外边的人也能想到，就像掌握了某些独家技术的人，不会把自己最新技术的产品拿到市场上卖，而是一点点更新换代一样。 　　这些谈判其实都是主动权在自家手里的，所以她才敢放心大胆的去支持简红菲去锻炼——反正谈的价格高的话，后果都是燕总兜底，她一点不担心。 　　其实也是看简红菲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干脆让她每种工作都去试试。 　　谈判结果不行的话，回头让她去管理别的，反正燕总说了，她想干啥就干啥，自己就是一个小助理，尽力去做就好了。 　　反正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回去陪老板生娃了，现在让她开心就行。 　　…… 　　燕长青回到澳洲的时候，一切事宜都已经办好，他需要做的，就是签几个字而已。 　　等到签完字，黄佩珊提醒：“如果老板你准备招人去开发土地，我觉得不如先开发下边的资源。反正影响不大，而且可以顺便在那里建一些工业基础。直接搞土地开发的话，收益小还见效慢……” 　　燕长青其实不在乎这个，不过黄佩珊说了，他想着招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关键那边离的还远，从头做起是挺浪费时间的。 　　看看小徐总就知道了，一个金矿开采，让他都壮实了好几分。 　　想到那里的资源是石油天然气，燕长青就有了主意：“等等，我给我们单位领导打个电话再说。” 　　黄佩珊都乐了：“老板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单位啊！” 　　燕长青没搭理他，他当然记得了，虽然现在那个编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当初这个身份还是给他不少帮助的。 　　…… 　　说起来也是奇怪，从前几年开始，停薪留职下海的人到处都是，有些人甚至直接扔了编制不要，也要自己搞创业，不少人还是获得了不小成就的。 　　反倒是过些年，编制倒是成了炙手可热的，不少人才都挤着往里挤，反倒是抛弃编制下海的人少了。 　　这么想着，他给祝昌盛拨的电话也通了。 　　祝昌盛相当意外，开玩笑道：“长青，你现在还能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我以为你都忘了家里这一大堆人了。” 　　“那哪能啊！”燕长青听着熟悉的家乡话，也笑了起来。“这都快五一了，单位准备啥福利没有，还有没有我的啊？” 　　“那肯定有，老规矩，你人不来给你送到家。”祝昌盛说着也笑了起来，虽然燕长青不上班，可是油田每月的工资逢年过节的福利，那是从来不会少他一份的。 　　那点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可观，但是现在就是联系双方的一份人情了。 　　谁还在乎燕总上不上班啊，反正他的关系在单位，出去办事的人说我和燕总一个单位的，有些时候那效率提升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燕长青也不废话了：“我这边买的土地上，据说有点石油天然气啥的，别看我是单位的老人了，可我真不懂这个，我现在把资料发回去，你帮忙给看一下，到底有没有开采价值怎么样？” 　　祝总当时就激动了：“真的？那你快点，我找人给合计合计。” 　　燕长青还解释：“这个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是洛克公司当初勘探后买的地，现在据说是开采价值不大，不想开采了才转手把土地给我的。” 　　祝昌盛想了想：“我先让人看看再说吧！他们是要赚大钱的，赚的少我估计都不想干，既然当初勘探过还买了地，我觉得是有点谱的。要是有开采价值的话，你打算？” 　　“那你看合伙开采咋样？石老大那边会支持咱们合作的吧？”燕长青给出了祝总想要的答案。“给咱们单位的人也积累点出来干活的经验？” 　　“你要是愿意，他回头还得请你喝酒呢！”祝总说的很利索。“咱们在外边的基础不够好，出门办事难啊！现在你那边基础都打好了，土地都买下来了，就是个开采，他肯定支持。” 　　“那就行，等等我把资料发过去。”燕长青也干脆。 　　…… 　　把东西发给祝总，不到一天时间，祝昌盛就又把电话打了过来：“长青，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那里还是值得开采的。” 　　“还是那句话，他们是考虑赚钱的，而且他们现在在世界各地都有油田，肯定是要先开采最能赚钱的。咱们油田现在就是想要个机会，多积累一些工作经验。” 　　“现在别家的油田出去的多了，咱们油田可一直在家里晃悠，反正我们觉得是能干，石老大也支持。不过具体还要人去实地勘探一下，只看资料毕竟不保险……” 　　燕长青笑了起来：“祝叔，我好歹也是单位人，还能连这个也不懂。你什么时候派人来，人多的话，到时候让飞机跑一趟就行，直接到这里，后勤这边我也能帮点忙。” 　　“那我也不说客气话了！”祝昌盛哈哈一笑。“其他的等勘探完再说，估计一周内我们就能做好准备，让人带队过去，主要是还需要一些设备……” 　　…… 　　燕长青也没闲着，趁着这一周时间，又去探班去了。 　　先去玛丽娜即将杀青的片场，再去看一看简红菲带队的谈判队伍。 　　然后再回来，勘探队的人都到了，还有不少熟人，比如勘探队的老郑，当初让给他一个表演一等奖，赚了个宣传片第一个露脸的熟人。 　　其实俩人关系不是特别熟，根本见不着几面，就算是当初燕长青定期去参加节日庆典表演节目，和老郑也不是每次都见着的，勘探队的活儿，哪是说回来就回来的。 　　倒是燕长青曾经的维修师傅老刘没有来，只来个姓马的师兄。 　　时间过得太快了，现在老郑也是勘探队一把手了，据说都不怎么亲自上前线了，刘师傅现在都是只在单位坐镇了，马师兄这些人已经成了中坚力量。 　　不过不管来的是谁，燕长青都不例外，直接上酒，上好酒。 　　来进行前期勘探的，清一色的大老爷们，招待起来不用那么客气，大鱼大肉好酒招待就行。 　　燕长青还是了解他们大部分人的，就算是老郑现在已经是勘探部的一把手，可照样学不会夸夸其谈。 　　搞技术的，特别是他们这种经常出荒郊野外的，一旦出去很多时候就接触不到外人了，这年头的手机信号啥的，反正一出门他们的手机大多都成了摆设，只能看时间。 　　所以在待人接物上，经常有人显得不那么合时宜，要理解。 　　燕长青就先管着吃好喝好，别的都不着急。 第400章 朋友 　　请客也就两顿，第二天一大早再吃过饭，一群人歇了一晚上，就又踏上了征途。 　　这次的目的地离的挺远的，有一千多公里，他们还要带上设备，用飞机都不方便，直升机更麻烦，只能开车去，路上都要两天时间。 　　燕长青提前安排了接应的人手，其他的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不过接下来祝昌盛也来了，他因为要参加一个什么会，比其他人晚了几天才到的。 　　到了之后就着急去看现场，燕长青没让，照例摆上酒席接风。 　　老祝其实挺乐观的：“如果我们这次合作能成的话，那接下来咱们油田就也可以考虑其他地区的项目了，这可是一个大突破。” 　　燕长青只能祝福：“那就祝他们勘探顺利了。” 　　双方合作的意向是没问题的，就看油田天然气开采的难度有多大。 　　如果难度不是太大，基本就可以合作了。 　　祝昌盛来了倒是没急着走，吃吃喝喝还在这里到处看了看，然后感慨个不停：“你这地方不小了啊！回头等我老了就来这儿，租你一片小农场，老年生活也不怕单调了。” 　　燕长青一指一大片工地：“那回头就住这好了，我准备建的景区，保证住着舒服自在。” 　　“建什么样的景区？”祝昌盛兴致高的很。 　　燕长青把大致情况和他说了一下，老祝更开心了：“那我提前预定个位置，等退休了就来。” 　　“嗯嗯！”燕长青才不信他能来，等他退休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晓斌现在怎么样？我回去的少，他那边现在打电话也不方便，也没法问他。” 　　“好是挺好的，就是这年龄也不小了，该结婚了，整天忙得顾不上，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先把这个事儿解决了。”祝昌盛惆怅道。 　　“不着急，迟早的事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带回来了。”燕长青安慰了两句，继续带着他参观。 　　也就耽搁了一天，祝昌盛就着急奔赴勘探现场去了。 　　燕长青给安排了两辆车几个司机，反正他是不打算去的，要去也等那边勘探的差不多了再说。 　　祝昌盛来就是加油鼓劲的，第一次派人出来，不跑来看看觉得不放心，实际上他也就是去看一圈，喊几声口号就得回去。 　　…… 　　接下来燕长青就去参加了玛丽娜的杀青宴。 　　玛丽娜开心不已，结果一开口谈的就是工作：“接下来我会让人加快速度做完后期制作的，然后就可以上映了，真期待……” 　　“放心吧，我觉得收视率肯定比上一部还高。”燕长青鼓励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玛丽娜顿时开心起来，然后舔了舔嘴唇。“想我了没有？” 　　“肯定有，不忙的时候就在想。”燕长青实话实说。 　　玛丽娜想了想：“好吧，那我就让你更想一点。” 　　胡闹了两天，就开始赶人：“你赶紧走吧，我还要监督他们尽快做后期制作的，你在这里我都不想工作了。” 　　燕长青无奈：“一个小时前你还喊着我们要永远不分彼此呢！” 　　玛丽娜嘿嘿一笑：“是吗？那会儿我说了什么我都忘了，不过临走前可以再来一次……” 　　…… 　　燕长青其实也没多少时间和玛丽娜胡闹了，紧接着祝昌盛就从勘探队回来了。 　　老祝依然很乐观：“勘探的工作还是挺顺利的，接下来我就放心了。” 　　燕长青见状也高兴：“那行，正好我也打算回去一趟，一起吧！” 　　一起走的还有王宋峰和徐一博，这俩也要回家看看。 　　四个人一起坐上飞机，就踏上归家的旅途。 　　…… 　　到家的时候，依然是快到了夏天。 　　此刻五一都已经过了，高三的学生都要准备高考，连五一假期都没过。 　　燕长青回来发现村里的高三生们已经没有了，都已经分散到了全国各地，准备从别处参加高考。 　　导致他的补习班都没法开，只能趁着中午去找了江明鹤，一起在小老表的饭店吃了顿饭。 　　江明鹤还挺纳闷的：“燕总，你现在挺忙的，还有时间请我吃饭。有啥事儿你直说啊，不然搞的我心里都不安了。” 　　真不安，现在燕长青在乡里名气多大啊，特别是最近，经常都在国外，结果回来居然请自己吃饭。 　　要说这辈子他们的关系，一起接触的时间也不多，就是初中搞突击培训班的时候，俩人才算熟悉些，其他时间俩人根本见不着面的。 　　燕长青也不能说上辈子你整天给我吹牛比，所以这辈子靠着你吹过的牛，我发家致富才会那么顺利。 　　只好随便扯道：“我本来想给村里的家伙们搞个培训班，应付高考的，结果他们都跑了，现在家里连个人都没有了，只能过来问问你准备的咋样。” 　　江明鹤叹气：“我准备个毛线啊，老师都说了，我这水平也就是个建档线上下的水准，考了基本上希望不大，不考又遗憾，让我学习上加把劲儿，有空了再找几个庙烧烧香……” 　　燕长青突然就被勾起了久远的回忆：“是不是李大蛤蟆说的？” 　　江明鹤哈哈笑了起来：“就是他，你也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燕长青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李大蛤蟆也是他上辈子的老师，这老师不咋招人喜欢，还喜欢说运气啥的，反正鼓励同学们就是这么鼓励的：“高考虽然看实力，也看运气，别觉得学习不好就胡乱填几笔准备去打工了，万一呢？是不是？” 　　“说不定就刚好遇到你都会的题，再搞不好今年普遍成绩都不好，建档线分数又低了。运气这东西难说的很，搞不好就该你走狗屎运了……” 　　那时候高考燕长青记得挺清楚的，真的学习差太远的，老师们都劝着别去考试了——为了提高学生们的过线率。 　　不过想来现在不会这么干了，学校虽说是县里直管，可资源上乡里给的更多，所以老师们也不在乎什么率了，愿意参加考试的都让去试试。 　　其实想想，李大蛤蟆的这一套运气说，还是有点道理的，当然，他说这些也是为了学生们考试时别那么紧张，反正……大不了碰碰运气呗！ 　　回忆了半天，饭菜上来，燕长青才问道：“你想好报考什么学校了没有？” 　　“没呢！”江明鹤摇头。“我这成绩，估计希望也不大，真就看运气的。等考试完了再说吧！” 　　“那这样，你等估分完报考前，给我打个电话行吧？”燕长青说道。 　　“肯定没问题。”江明鹤先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才好奇道。“咋了，你想给我走走后门啊？” 　　“我没那个本事，有也懒得搞。”燕长青也不给他绕弯子。“到时候我看有没有啥内幕消息，有了给你说说，反正你好好考就是了。” 　　江明鹤迷迷糊糊的，还有些失望：“那行吧！我还以为你能搞到哪儿的指标啥的。” 　　“你要参加的是高考啊，有个屁的指标。”燕长青笑骂道。“要实在不行，到时候你想出国了找我，我给你安排。” 　　“出国啊！”江明鹤面露难色。“那我还不如好好高考呢，我外语就没及格过。” 　　“反正你好好考，实在不行我给你想个法。”燕长青安慰他。“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你特么到了国外，死记硬背几个单词还记不住，出门了你还能不记个路名？吃饭了你还能不记几个菜名？” 　　“那也是。”江明鹤说完立刻保证。“反正高考完再说，该死求朝上，万一考好了呢！人一辈子总得有那么一两回运气特别好的时候，说不定这次就让我赶上了。” 　　燕长青心说这辈子还真不一定，反正上辈子你确实赶上了，从破烂学校进去，从211院校出来，走的都不是一般的狗屎运，得是哮天犬拉的那一坨狗屎运。 　　其实燕长青心里也挺复杂的，他现在想想，其他的同学朋友，现在说起来都比上辈子他知道的好了不少，唯独这一个，他有点不确定。 　　因为上辈子江明鹤父母出来做生意，虽然赚的不多也辛苦，可日子也不错，最终他还拿了个不错的毕业证，混混悠悠的大半辈子，过的算不上多好，也没吃多少苦。 　　但是现在就不好说了，江明鹤父母现在没被逼的去做生意…… 　　燕长青想了一会儿也不想了：“你要实在考的不行，又不想复读的话，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好歹同学一场，总不能让你去别人家的厂里打工。” 　　他也不怕说的早了江明鹤就不认真考，这家伙现在多少还是有点傲气的，不喜欢求人。 　　结果就听到江明鹤说道：“燕总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考了……” 　　“不是！”这次轮到燕长青迷糊了。“你刚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该死求朝上，准备去试一试吗？” 　　“你要让我去酒厂上班，有份好工作，我还去上个啥学啊！你知道现在多少人做梦都想去你的酒厂打工不知道？”江明鹤开始扳着手指算。“你看啊，我要真考上了大学，三年，或者四年大学。” 　　“一年学费几千块，吃喝几千块，就算个三四万吧！我要去你酒厂干，你给找个好点的活儿，干三四年，我不花三四万，说不定还能存三四万，这结婚的钱都存出来了。等别人毕业，我都搂着媳妇睡了……” 　　燕长青无语半天：“行了行了，我说的是托底的话，那是最后的路。你要能考上大学，别的不说，学的专业要是再能用上，将来工资肯定更高。我觉得三五年我的公司倒闭不了，你不用这么着急。” 　　“再说了，从小学到现在，小学三年级开始你五点起，到了五年级又开始有晚自习，五点起十点睡，这都多少年了？到现在你不去高考试试，你甘心吗？” 　　江明鹤想了半天：“也是，那还是等考完了再说。” 　　燕长青这才放心吃饭，他是真不想这家伙连大学都不上，大伙儿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就他原本211毕业的，来了个高中毕业去打工，反正燕长青觉得会是个遗憾。 　　一顿饭吃完，江明鹤还得去上课——到了高三了，还是玉东省的高三生，就别想什么节假日了。 　　实际上现在都已经迟到了，高三规定是一点就得进学校开始中午预习课，这一顿饭俩人吃的慢了点，现在都一点半了。 　　不过江明鹤也不在乎：“没事，我回去给李大蛤蟆说，和燕总你一起吃的饭，他得羡慕死。” 　　“哈哈！”燕长青笑了起来。“那你等等，我从车里拿两瓶酒，你给李老师带去。” 　　虽然俩人口口声声喊李大蛤蟆，但是也谈不上多大恶意。 　　燕长青好歹重生的，他回过头来想一想，虽然李大蛤蟆被学生起了个外号，他自己也不讨好，有时候还喜欢说两句脏话，但是这老师也真找不出啥大缺点来。 　　和学生们一样五点起十来点睡，平时还要辛苦站在窗户外偷偷观察……至少敬业方面让人没话说，这就足够了！ 　　江明鹤也是快毕业的人了，也挺懂事的，虽然有点可惜：“你那酒不是可出名吗？还挺贵的吧？给他喝……算他占便宜了，回头我看他还好意思说我不……” 　　燕长青乐的很：“他该说你还说你，不信你看看。就俩月了，忍忍就过去了。真的，好好考，能上大学的话，回头就算去打工，也能当个管理，或者技术啥的，工资高活还少，比高中毕业去打工强多了。” 　　“放心，我知道。”江明鹤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道理嘛，谁还不懂！这不是具体到事儿上，没法理论联系实际嘛！” 　　燕长青知道他就这样，看着不在乎，实际上也算听进去了，也就不多说了。 　　这年龄的人就这样。 　　…… 　　和江明鹤聊了一个中午，燕长青开上车回家，觉得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儿。 　　没错，他是把这事儿当成一件大事的。 　　年轻的时候不懂，等到了中年就知道，那时候还能有几个喝酒吹牛无话不谈的朋友，真就挺难得的。 　　反正自己如今也算是有点小成就了，不认识的就算了，能帮的，肯定还是要帮一帮的。 　　当然还要看着家伙的运气，现在燕长青可不敢确定，高考的卷子还是曾经他考过的那一套——互联网泡沫都被他搞的提前了，别的他真不敢全部靠‘历史’经验了。 第401章 准备 　　在家的日子其实也闲不着，燕长青下午到家还没等到吃晚饭，杨文斌又来了。 　　就是电视台的那个新台长，燕长青曾经给他给出主意，搞戏剧武术比赛类节目的那个。 　　现在戏剧节目已经搞的相当火爆了，地方电视台，放个电视剧之类的，也都是大电视台都放过的，有些时候广告比正经节目要多的多，所以收视率什么的根本谈不上，都是本地人才看。 　　不过有了个比较引人注目的节目之后，就慢慢出圈了。 　　杨文斌能靠家里要来资源，自己再拿出来个好节目，两相结合，产生的效果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所以他来的时候，提了几条烟，还有一些补品之类的，算是来感谢的。 　　杨文斌也没法，他知道燕长青回来了，但是他怕找不到人，还是让祝昌盛提前帮他联系了下，知道下午这会儿燕长青刚好在家，他就立马跑来了。 　　到了之后就是感谢，说的还都是实在的：“现在节目效果挺好的，在省外都有不少观众了。所以我觉得打广告效果还不错，接下来我努力干，争取把这个节目搞好点，对得起你出的好主意。” 　　这档节目名义上都是市场和网站赞助的，台子上布景到用的物品，基本都来自桃树乡市场。 　　当然也只有这些东西，杨文斌是一毛钱都不打算要，本来主意是燕长青出的，金点子无价嘛！ 　　甚至从市场拿东西他都打算付款的，但是陈有亮觉得那点东西不值当，都说了赞助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出。 　　燕长青都听说了，效果还不错，出现在节目里的那些商品，销量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其实戏剧爱好者挺多的，看看公园就知道，在公园免费以后，不少中老年人，包括少数年轻人，都喜欢在公园里拉开场子唱两嗓子，围观的还挺多的。 　　偏偏目前国内还没有这种面向群众的戏剧比赛节目，这个节目就挺好，特别接地气。不管是八十老太还是八岁小娃，只要愿意，都可以来报名参加选拔，选上了就能来电视台唱，在电视上露个脸。 　　杨文斌现在也算是意气风发了，他来西阳市电视台之前，原本只是打算干出来点成绩，或者干不出来也不怕，反正只要干了，总能找到‘闪光点’的——本来对他来说，来这里就是个过度。 　　没想到现在他就开始纠结了：“这个节目缺点就是现在太火了，我一个人从开始就跑上跑下，到现在总算体会到了别人说的那什么，就像是自家孩子养大，舍不得了。” 　　燕长青笑了起来：“怎么了？这是准备高升了？” 　　“不升了！”杨文斌叹气。“先干个几年再说吧！这个节目现在正红火，我怕我走了，别人来再给搞坏了。” 　　燕长青点头：“人之常情嘛！其实也无所谓，你要调走的话，肯定是高升对吧？如果能不出省的话，这边你还可以看着点，也不算什么。” 　　杨文斌想了想：“总觉得不舍得……不过，说起来，我还想搞那个武术比赛节目呢！就你说的，搞武术类的，还是到省台合适点。现在市台有了个戏剧节目，再搞别的人手都有些不够用。” 　　“不过我要是往上走，现在资历还浅了点，到了省台最多干个副手……嗯，等等再说吧，我还年轻，不着急。回头和家里商量商量，看看能怎么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燕长青挺支持的：“现在这里的省台也没啥好节目，整年就是跟着别人屁股后边追，也没啥意思，正需要你去整顿一番呢！” 　　说起来他和省台的关系，因为当初差点送走了老台长，所以关系一度相当紧张。 　　不过他发展的太快，那边也没法他，倒是他还挺有意见的，觉得那一帮人人浮于事，正事不干拉帮结派的活儿倒是都干的挺好。 　　估计这么多年过去，省台的人都该换了不少了，但是现在依然不怎么样，堂堂一个人口大省的电视台，搞的默默无闻的，实话说还不如杨文斌这样的人上台。 　　不管杨文斌的初衷是什么，但是人嘛，论迹不论心。 　　都知道他来市电视台是镀金的，但是人家来干了实事，不但搞出来了一档好节目，还利用自身资源，给台里引进了不少新资源。 　　这就是好事儿。 　　杨文斌想了想又说道：“其实省台什么样，我倒是不着急，主要是我现在想搞个新节目，想和你商量下。” 　　“什么节目，还需要和我商量啊？”燕长青笑了起来。 　　杨文斌低声说道：“燕总，我可不把你当外人，算了……反正我就和你直说吧！我想搞个法制类节目，就是面向大众的那种。” 　　“具体点呢？”燕长青当时来了精神，这位还打算搞点大事儿不成？ 　　杨文斌慢慢说道：“就是请一些专业法律人士，然后对一些大众觉得很麻烦的事儿，进行一些调解等。比如说有拖欠工资的，有纠纷打了电话相关部门却推诿扯皮的，对这些事情进行曝光，试着解决一些和大众切身相关的实事……” 　　“那就别去省台了。”燕长青建议。“就在市里搞吧！你要真想搞这样的事儿，我建议还是就在这儿搞。” 　　“我也这么觉得。”杨文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虽说现在人们都不乐意谈这些，这些事儿搞起来我也知道有些麻烦，不过我觉得，搞好了多少能对社会有些正面作用。” 　　燕长青大概明白了，这位是想做点实事，但是恐怕没几个人支持他。 　　估计在他家人朋友看来，现在他搞好了一档节目，只要稳步发展一段时间，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续走下去了，不支持他搞这种容易得罪人的节目。 　　一听就知道了，这节目是能提高收视率，能吸引大众，但是另一方面，得罪的都是什么人傻子都能想清楚！ 　　能拖欠工资的还算稍微好点，但是推诿扯皮的那是什么人，你把事情办好了，回头不一定多少人不乐意呢！ 　　燕长青想了想：“这个看你自己了，如果你想干，我个人是支持的，至少赞助点经费没问题。或者说你可以考虑从桃树乡来看，现在乡里发展的快，杨乡长再辛苦，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你就算是帮他查漏补缺了，出了啥问题你也不用担心，反正他肯定不会怪你。” 　　事情是好事儿，但是还要看他自己，不想干就算了，毕竟不算是多熟悉的人，燕长青也没法多说。 　　万一将来他干了这事儿，回头后悔了呢？ 　　杨文斌也没当场答应，俩人也没再说别的，他连晚饭也没留下吃，直接跑了。 　　…… 　　接着燕长青又开始给方清亮打电话。 　　方清亮中午打电话过来，说想找燕长青，但是他正在外边吃饭呢！ 　　打通了电话，问好过后，燕长青就直接问道：“方总，你找我是有事儿？” 　　方清亮先是笑了两声，没直接回答：“是有些小事儿，不过我想过去和你当面谈，你这次回来，还有几天走？” 　　燕长青也没法回答：“我这个说不准，说不定马上就走，说不定待上几个月。你有事儿直说好了，咱们这么多年关系了，没必要非得让你跑一趟。” 　　方清亮只好直说：“我这边想搞个新项目，是关于泡酒的。燕总你也知道，我们这边也算有个特产，是沙棘。它本身也有点药用价值，我们这边的人喜欢用，不过外边的人都不清楚。” 　　“所以我考虑，如果把这个泡成酒……原来我们这里就有这种沙棘酒的，泡起来也简单。我是想推广一下这个东西，在我们这这个东西也不值钱，到现在也没开发出多少用途……” 　　燕长青明白了，这是想要借助好日子酒，推广一下当地特产的。 　　他觉得不是坏事儿，当即就点头答应道：“只要你确定这个没有副作用的话，你随便弄，回头换个包装弄个沙棘酒就行。至于牌子，想用好日子就继续用……” 　　“不是，燕总！”方清亮连忙解释。“这个肯定得你点头的，哪能我随便用呢！你现在同意的话，我设计几款包装，回头带过去，让你过目一下。” 　　方清亮还是挺谨慎的，他知道燕长青其实不在意这些事儿，但是他必须把诚恳的态度表现出来。 　　至少他觉得，自己上门一趟，至少能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来。 　　燕长青略微考虑了一下：“对了，你那里现在气候是不是挺适合旅游的？” 　　方清亮听了当时声音都高了几分：“对对对，现在这个季节就挺合适的。不管是山还是湖，都是最耐看的时候。我们这里还是有几个不错的景区的，像是祁连山，盐湖等都是很有特色的地方……” 　　燕长青不听他介绍了：“那正好，这两天我看看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就去你那旅游看看去。” 　　“那可太好了，欢迎欢迎。”方清亮开心的很。“我们这边搞了个沙棘种植基地，一个年轻大学生搞的，景色还是挺不错的……” 　　“哦，那如果能过去的话，一定去看看。”燕长青笑了起来。 　　方清亮乐的很：“你要是能来就太好了，真的。我们其实都想你能来看看，哪怕只是来露个面就行。这个种植基地是个大学生搞的，你说他一个学生，前几年毕业的，分配的工作挺好的，非不干，要回来发展地方经济。” 　　“结果搞了个沙棘基地，现在……嗨，说多了，燕总，不好意思啊！总之你能来我们就太高兴了，我现在就准备一下，你到的时候提前打个电话就行。” 　　燕长青想了想：“我真就是玩的，不牵扯别的。等我走了你们再说点什么都行，不过我到的时候，尽量少点人打扰的好，我是打算带家人一起去的。” 　　方清亮点头：“放心燕总，肯定不会让人打扰到你的。” 　　……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燕长青就和家里人说起来这事儿了。 　　其实他就想家里人都出去多转转，刚好方清亮打电话，那没啥可说的，就去青省玩好了。 　　燕大海端着面条皱着眉头：“你刚回来两天，就坐不住了是吧？” 　　燕长青不看他：“爷你带我奶去看看吧！那个方总也来过咱们这，都不是外人，他肯定帮忙给安排的舒舒服服的。” 　　燕铁生自己拿不定主意，看老伴儿：“你说呢？” 　　“你想去就去，看我干啥。”奶奶呵呵一笑。“大孙子想让你个糟老头子多出去看看，你还扭捏个啥哩！” 　　燕铁生于是再扭头，看儿媳妇。 　　李秀妮想了想问儿子：“那去了那，都有啥好看的？我听说那边可是人少的很，到处都没啥人……” 　　燕长青无语的很：“你这是听谁说的，那里地方是大了点，可不至于像你说的到处都没啥人吧！再说咱们看景的，有山，有水，青水湖你总听说过吧？就到那看看。” 　　李秀妮纠结了一会儿，把决定的权利交给了燕大海：“你问问你爸想去不？他要去了我就去。” 　　燕长青不问老爸，继续劝爷爷：“那咱们坐飞机去，我现在让人申请一下航线。咱们直接到离老方那最近的飞机场，然后老方来接咱们。先让他给咱们介绍一下，咱们再决定去哪儿看行吧？” 　　燕铁生看儿子。 　　燕大海一脸无奈：“你们想去就都去好了，反正有飞机快得很，说回来就回来了。” 　　燕长青点头：“那我吃了饭就打电话，让人安排下。爷咱们后天走行吧？早上早点出发，还能赶上吃晌午饭。” 　　燕铁生点头：“中！” 　　燕长青立刻快速消灭了碗里的面条。 　　家里的饭就这样，刚回来家里还安排大鱼大肉，吃的发腻，然后又包饺子。 　　折腾两天后，现在就变成了家常便饭。 　　嗯，有点像过年大学生回家日常，基本上前两天都能好吃好喝睡懒觉，后边就不行了。 　　燕长青也一样，虽然他不睡懒觉，但是在家就闲不着，经常不回来吃饭，结果还要被老妈唠叨。 　　没办法的事儿，现在出去旅游就好了，一家人出去了到处走走看看，也免得蹲家里一直闲着。 第402章 到达 沙棘 　　最终燕家的旅游团成员达到了二十多人。 　　本来燕长青觉得别人都挺忙的，但是没想到一天时间，燕二河先跑回来了，一听说要旅游，立刻打算带媳妇也跟着去。 　　本来燕长青二婶何玉红不乐意去的，她要在家给儿子做饭。 　　不过堂弟燕长坡听说了这件事后，立刻就表示，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照顾自己。 　　熊孩子大概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说的相当情真意切：“妈你看我爸也经常出去跑，我伯我哥他们都出去跑过了，就你整天因为要给我做饭，门都不出，我想想都觉得心里难受……” 　　燕长青就看着这家伙表演，实话说，演技很一般，相当的浮夸，比玛丽娜的沙雕电视剧演员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何玉红听得眼眶都红了，感动的都快掉眼泪了。 　　燕长坡眼里的小期待都快飙出来了，脸上还是一副为老妈考虑的表情：“妈你尽管出去，你放心，我还能找不到地方吃饭啊！学习上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出去旅游玩的开心，我想想就浑身使劲儿，学习都比以前有效率了……” 　　到底是优等生，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反正是说的何玉红最终依依不舍地同意了。 　　然后是舅家的老表李全朗，现在已经是李总了，和村里人合伙搞的送餐公司，现在已经在沪深广等几个大城市打好了基础，生意相当红火。 　　知道燕长青回来他就加快忙完了手头的活儿，回来刚好赶上要出去旅游，二话不说就加入了进去，还拉着老爸老妈一起。 　　本来他还想拉老姐一起呢，不过他姐现在是老师，学校不放假，人家不想请假。 　　然后还有外公外婆，再接着几个姨也被李秀妮说动，最终好几家人都凑在了一起。 　　最后的最后，是那头白骆驼。 　　…… 　　所以方清亮带上了全家去接的机，除了拉人的车，还多准备了一辆大卡车，准备拉骆驼。 　　这头白骆驼一直在这里生活的是挺自在的，可终究只有它一个。 　　燕长青一直考虑再给它找几个伴儿的，但是考虑到现在长期不在家，干脆打算把它送回老家好了。 　　方清亮已经安排好了，找了他一个朋友养有骆驼的牧场，打算把白骆驼安置进去。 　　人太多，机场也不好说话，匆匆上了车，就直奔方清亮的酒厂招待所。 　　方清亮本来打算安排酒店什么的，不过这是燕长青要求的，人太多，就住招待所挺好的，都是自己人也方便点。 　　回到招待所，安排好房间，接着就是吃饭。 　　结果饭桌上李秀妮看到了方清亮的小孙子，当时就眼气的不行，拉着燕长青小声嘀咕：“你看看人家小方，孩子都会跑了，你现在也不上学，还不着急啊？” 　　燕长青无奈得很：“他比我大多少岁啊，孩子会跑多正常。我着啥急我，按实际年龄算，我这还不到结婚年龄呢！” 　　“狗屁！”李秀妮才不听他这一套的。“乡里人谁管这个啊，还不是想结婚就结婚，摆个酒席就算结婚了。当年我和你爸就这样，现在我们都还没证，不也过了一辈子。” 　　燕长青干脆答应她：“放心，我现在都有目标了，说不定啥时候就带娃回来了，你先别着急。” 　　本来是小声说的，没想到旁边李全朗听到了，立刻脖子伸的像长颈鹿：“老表，是岛国那个歌星不是？我在网上看过她的演唱会，长得真正点，前……” 　　燕长青瞪了他一眼：“你现在不忙了是吧？要不我给你找点事儿干？” 　　李全朗这一刻是绝对不怕他的，扭头就喊：“姑你看我老表，他还威胁我！” 　　李秀妮立刻一巴掌拍了过来：“你自己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岛国的……虽说以前和咱们不对付，不过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要是……” 　　燕长青只能拉出挡箭牌：“我说的是简红菲，就是以前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回来的那个，现在人家大学毕业了，最近也在澳洲，跟着黄佩珊一起工作的。” 　　“真的？”李秀妮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那个闺女我知道，简家以前来过咱们这儿的是吧？我好像有点印象。年龄是不是比你大点？不过你喜欢就成，她要愿意的话，回头我和你爸找时间，和她家里人见个面，商量一下……” 　　“人家刚过去，正忙着搞工作呢！感情总得慢慢培养，我们都不着急，你催个啥。”燕长青赶紧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看她这样，再说几句，就该喊老爸去找买婴儿床了。 　　李秀妮已经很满足了，被儿子反驳也不训斥了，喜滋滋地就找老公嘀咕去了。 　　…… 　　燕长青仗着身高，转头就给李全朗一个脑瓜崩：“还你的，哈哈！” 　　李全朗气得没法，但是姑姑一走他没了后台，自知两人之间武力差距太大，只敢放嘴炮：“我看姑姑面子上，好歹我也是个哥，不和你一般见识……” 　　燕长青威胁他：“这几天旅游就好好玩，别扯那些有的没的，听见没有？” 　　主要威胁这一个就行了，其他的老表们年龄小点，就算想八卦，说出来点什么也不怕，燕长青可以说他们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瞎胡说的。 　　李全朗心里一肚子的好奇，被威胁也要厚着脸皮继续问：“七斤，老表，给咱说说呗，你在外边，到底有几个了？” 　　燕长青脸色一正：“我天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像你那样瞎胡搞。” 　　李全朗不服：“我咋就瞎胡搞了，我又没结婚，找个女人算啥。这年头别人都包好几个，我就找了一个，算是好的了。现在我家里都开始催婚了，我不抓紧时间放纵一把，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燕长青呵呵一笑：“你再敢乱说话，我就把你刚才这话给你爸说一遍去。” 　　“我怕你啊……” 　　“舅！” 　　“七斤哥，你是我哥行了吧！” 　　燕长青冷笑：“我还以为你敢在家里说呢，高看你了。” 　　李全朗说漏了嘴，不过也不怕：“都是老表，谁还不知道谁，我就不信你只忙正事。对了，听说那边找花钱找大洋马都是合法的，你啥时候走，我跟着你去体验体验去。” 　　“想去自己去，别跟我一起败坏我名声！” 　　“自己去我也不是找不到地方……” 　　…… 　　歇了一天，第二天就开始旅游了，不过没打算走远，只打算在附近先看看。 　　青省这地方怎么说呢，反正老妈李秀妮说的也不算错，到处都没人也不算夸张。 　　这些年经济形势越来越好，旅游的人是多了不少。 　　不过其他城市的人喜欢去北上广深，其次是名山大川，多数人的选择是去一些老牌景区，像是青省这边的地方，目前还不属于很受欢迎的地方。 　　所以出门就不方便，什么都要自己带，老方安排了几辆车，拉着物资跟后边，旅游像是搬家似的。 　　不过人多嘛，就这样。 　　前两天在附近转了转，老方还带燕长青看了看那个大学生搞的沙棘种植园。 　　大学生叫忙格尔，还是个少族。 　　他能搞种植，全是托了政策扶持的福，除了少族优惠，剩下的都是靠大学生回乡，再到处拉点补贴赞助什么的。 　　即便如此，他现在也是欠了一屁股的债，沙棘结果了，他也愁成了中年大叔。 　　二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像是四十岁了，一脸的沧桑，形象什么也不说了。 　　要不是方清亮介绍，燕长青第一眼差点都以为这位是园区看大门的。 　　方清亮之前已经给忙格尔介绍过，现在外边省份的人，不少人压根都没听过沙棘，所以想靠这个搞出名堂来，首先的问题就是，要让人认识这一种植物。 　　而燕长青的名气，这时候就是最好的广告，就像现在，在经过燕长青点头后，外围还跟了几个方清亮找的记者，时不时地拍几个照片，准备等他们一行人走了之后拿来宣传。 　　忙格尔也不太会说话，只会介绍沙棘，什么消除疲劳，增强体质等等。 　　燕长青上辈子都没接触过这玩意儿，他对沙棘果有些印象，还是方清亮时不时就让货车往家里捎一些土特产，其中就有沙棘果。 　　包括沙棘果脯等等。 　　此刻听了忙格尔的介绍，他也问了大概问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这玩意其实挺好种植的，生命力强，适应性广，甚至野外都有不少野生的。 　　当然，野生的肯定不如专门种植的味道好。 　　其实现在还不是沙棘果成熟的时间，想做沙棘酒，至少要到九月份了，现在还早。 　　…… 　　在沙棘园待了小半天，一行人就打算离开了。 　　现在沙棘都还没挂果呢，也没啥好看的，燕长青来就是露个脸，留下点照片，回头让他们用来宣传的。 　　忙格尔很热情表示，一定要在这里吃顿饭，哪有来了连饭都不吃就走的，必须要吃了饭再走。 　　但是方清亮和他应该很熟悉，一点不给他面子：“你又去借谁家的羊了？” 　　“我从我家里拿来的，不是借的。”忙格尔立刻反驳道，说话间他黑红黄相间的脸又黑了几分，看起来颜色倒是统一了不少，好歹还耐看了点。 　　方清亮呵呵：“你家里还有羊吗？不是小羊羔吧？你连羊羔都给吃了，以后你家里人吃什么喝什么？” 　　忙格尔小声辩解：“沙棘果今年肯定丰收的，等创造了收益，我自然会让家里人过上好生活的。” 　　然后声音又大了起来：“反正吃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不然我家里人知道，客人来了连饭都不吃就让你们走了，他们都会骂死我的。” 　　看起来像是个小孩子似的，有些天真。 　　燕长青打圆场：“下次来好吧？这次我们来的人很多，就是旅游的，时间不多，想多去转几个地方，中午回去随便吃点，下午还要去别处看看的。” 　　实在不忍心吃人家的小羊羔了，给这大孩子省点吧！ 　　老方也在旁边帮着说话，小方总干脆推着忙格尔让他回去，反正都没打算留下来吃饭。 　　不过忙格尔很坚持这个，他觉得不吃饭就是不行，最后实在说不过大伙儿，干脆抱着两只小羊羔跑了过来，一定要塞车上让他们带走。 　　…… 　　回去的路上，方清亮才解释道：“本来他想按照他们民族的礼节接待，我怕你嫌麻烦，没让他那么搞。” 　　燕长青点头：“这样就挺好的，我看他人还不错是吧？” 　　“是挺不错的。”方清亮笑了起来。“说不好听的，是有些幼稚天真，太理想化了。不过我觉得还不错，他家里亲戚多，在当地的能耐也不算小，原来他的工作轻松还自在。不过这孩子一心要带大家致富，说不想靠家里安排什么的，其实他现在吃饭都是各个亲戚家轮流混……” 　　说到最后，方清亮忍不住乐了起来，乐完了才又说道：“不过我觉得得支持支持他，虽然理想化了点，但是能坚持几年干下来，还是挺能吃苦的，是个好孩子。” 　　其实大学毕业都不算小了，不过方清亮说是孩子，燕长青也没反驳。 　　毕竟孩子才有理想，大人都太容易讲实际了。 　　所以他点点头：“那就支持支持呗！你搞那个沙棘酒，别的还需要我帮啥忙尽管说，咱们老关系了，真不用客气。” 　　“真不是客气，是麻烦不到你。”方清亮解释。“当地有流传了几百年的传统方法，都是经过时间验证的。我还找我们这的化验室化验过，保证将来卖出去的酒没有副作用，才敢给你打电话的。” 　　“其实这只是个引子，沙棘还能防风固沙。我们这的环境你也看了，景区是真好看，但是有些地方，说是不毛之地是事实，如果沙棘果能见到经济效益，接下来种植的人就会多起来，逐渐也能改善一下环境。” 　　燕长青明白了，开玩笑道：“方总考虑的长远啊！” 　　方清亮自嘲一笑：“还是跟燕总学的，这叫那个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吧？” 　　“对对对！”燕长青也笑了起来。“是好事儿，尽管干就是了。等这两天照片洗出来，你给我一份，我弄几张发到网上，多少也能有点影响力。” 　　“那可太好了！”方清亮大喜。“客气话就不说了，等下我这小羊羔我找个专业的人，来个烤全羊……” 　　燕长青无语：“算了吧，那么小两只羊羔，别祸害了，先养着吧！” 第403章 思路 　　一条宽阔但是水很浅的河流，静默地横亘在原野上。 　　河水清澈，站在岸边，就可以望见河底的一个个鹅卵石，还有一些成群结队的小鱼。 　　河岸两边大多是石头，站在近处就能发现，这片土地上的植物很少，稀稀疏疏的小草凌乱地生长着，但是望向更远处的时候，却依然会感觉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派盎然的景色。 　　更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朵朵白云就在山上漂荡着，看起来不分彼此。 　　那边就是昆仑山了。 　　这条河是一条不知名的河流，并不宽阔，但是一行人旅游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群白色的飞鸟，还有一些野生动物，于是就停了下来，顺便在这里吃个午饭。 　　后边跟着的车上拉的各种物资，还有负责做饭的师傅，这些都不用旅游的人操心，他们只需要看景色就可以。 　　暖暖的风吹着，原本河边的那一群白色大鸟被惊动，飞到了下游去，在这里看起来已经看得不大清楚了。 　　但是对岸的一群野牦牛，却依然慢条斯理地寻找着合适的食物，更远处还有一些活动的小灰点，是一群野羊，燕长青视力好，倒是能看清，那是一群藏羚羊。 　　藏羚羊还是比较好辨认的，因为长得不像羊，更像是脸短一些，长了角的小毛驴。 　　方清亮看不清楚，但是能根据它们的轮廓猜出来，在旁边介绍道：“这里的野生动物还是不少的，就是猎杀的太厉害了，管不着，也不好管，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得见这些野生动物不能了。” 　　燕长青还是挺乐观的：“慢慢人们就会发现保护动物的重要性的，到时候保护的好了，它们的数量自然能恢复过来。” 　　在澳洲待久了，对这样的自然风光司空见惯了，但是那边一群人见的野生动物比较少，正在轮流争夺着几个望远镜看热闹。 　　李全朗的望远镜被抢走，慢慢就凑了过来：“方总，你们这里环境挺好的，我记得市场以前还搞过旅游项目，你这里怎么不搞起来啊！” 　　“旅游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方清亮笑了起来。“咱们自己有准备，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旅游的话，给游客们这么准备，收钱多了没人来，收钱少了那就是亏钱。”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其实还是名气不够大，大家对这边的普遍印象就是青水湖，祁连山昆仑山，其他的地方不出名，也没人愿意来看。” 　　李全朗感慨：“其实这里挺好的，你看看，虽说看不到人烟，不过在城市里久了，到这里感受一下纯粹的自然风光，看看动物啥的，也挺舒服。你想个法子，给宣传宣传，以后把这里搞成旅游热门，不也提升你们当地经济了嘛！” 　　方清亮叹气：“李总你是说的轻松，这种景色，其实在西北这片，到处都是，普通的很……” 　　他们两人聊着，燕长青忽然就想起了当年记忆里的一件事，是一个户外主播搞出来的，叫做“背景太假”。 　　此刻他看着那缓缓流淌的河流，因为水流很浅很缓，所以看起来就像是静止了似的。 　　风又不大，没有什么植物当参考，看起来就成了一副静态的画面，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背景太假”。 　　李全朗正在瞎出主意：“……我给你说方叔，你这么着，现在你就给我老表拍几张照片，然后回头就宣传，这是燕长青最喜欢的景色，来了他就不想走……就这么宣传……” 　　方清亮真的苦笑了：“你是燕总老表，你怎么着都行，我可不敢。再说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如果有别的办法我还可以试试，但是这样一直用燕总的名气当宣传，不合适，不合适……” 　　李全朗嘿嘿直乐，他是想不到主意了，所以瞎扯的。 　　不过燕长青倒是有个主意：“拍影视剧，你现在也不差钱，投资搞娱乐。回头背景都在这附近拍摄，或者是那边的山，反正随便拍，只要火了，自然就把这里的名气戴起来了。” 　　方清亮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好导演好剧本也不好找……” 　　有些东西火起来是不讲道理的，可惜现在可可西里的那部电影还没出来，否则这些地方现在就能引起人们的重视了。 　　燕长青笑了起来：“方叔你钓过鱼吧？你还能次次甩杆都有鱼啊？” 　　“对对对，广撒网，碰运气，火一部就赚了……哪怕是一首歌火了都行。”方清亮脑子转了过来，当时也跟着笑。“就像那首青藏高原，可惜了，里面要是出现几个具体的地名就好了，那现在肯定搞个旅游专线不愁没人来了。” 　　燕长青点头，他当然知道，就像当年他听过了乌兰巴托的夜，才知道乌兰巴托这个地名。 　　想了想他继续提议：“你可以考虑培养地方歌手，让他们唱的歌里有当地的地名。找一些不出名的歌手和作曲家，你多少赞助点，免得他们吃不饱饭没时间创作东西，万一火一个就是赚。” 　　这年头网络还不发达，你要说这广阔的大西北，连个好歌手都没有，那肯定是扯淡。 　　问题是出不了名，有好歌喉的未必有好歌，有好歌也有好歌喉的，也未必就能火，因为不是谁都有机会把写出来唱出来的歌发行出去的。 　　像是刀郎，他火起来还要等两年呢，可是他搞音乐已经好多年了，纯粹是厚积薄发。 　　这个东西有些时候也看运气，看命的。 　　很多搞音乐创作的，都是在等机会而已。 　　燕长青只是提一句，方清亮就立刻明白过来，当时就乐了起来：“还真是，有些事儿还真是只需要想到就行了。没人提，我还真没想过搞这个……” 　　他说话声音大，又哈哈大笑的，吸引过来了几个人。 　　结果过来一听，就觉得没意思，燕铁生立刻招呼那些大大小小的：“走走走，他们谈工作的事儿，咱就不凑热闹了！” 　　燕长青耳朵尖，还能听到李秀妮在小声和几个姨嘀咕：“这些人也是，出来玩了也闲不着，还得谈工作……” 　　没敢大声，她还是能分清什么是正事什么可以她随便唠叨的，男人谈工作的时候，女人就算唠叨，也得小声点，不然按照老家的规矩，挨训都没处说理去。 　　几个女人凑一起，就是说闲话，她们可没多少工作可以聊，哪怕来到了大西北，聊的还是家里的家长里短。 　　…… 　　倒是小方总留了下来，听着老爸的意见，当时就来劲了：“这么搞的话，交给我来干就行。咱们也学燕总，成立个小娱乐公司，不图赚多少钱，也不求能出个像天王级别的歌手，只要能稍微火点，其实就赚了……” 　　这年头其实开始了煤老板投资热潮，不过人家‘目的’明确，嗯，这个懂得都懂。 　　电影电视剧行业，都有煤老板地产商的身影。 　　根据某些行业内人士说过，这些投资煤老板地产商们，尽管有被骗的，但是也有不少还是真赚了钱的，因为他们的‘目的’单纯，不干涉创作。 　　就算是有些影视剧不一定赚很多钱，但是也有可取之处，反正没烂到家。 　　其实也不止是影视剧，娱乐圈本来就是资本的游戏，这个时代有钱的人，掺和进去一点都不稀奇。 　　所以方总父子俩对于搞娱乐什么的，虽然不懂，但是感觉也就是那么回事，主要还是酒厂都好几年了，手里不差钱。 　　燕长青看他们想到了，顺便又提了一句：“你们在当地肯定有条件搞些别的，比如说，打听一下，有啥剧组，要来这里拍电影。不一定非得是这里的景色，差不多的都可以，你们主动去联系，去提供便利啊！” 　　思路一打开，办法无穷多啊！ 　　老方都没说话，小方就来劲了：“对对对，就像那个拍大话西游的，周星星的那个。你说那会儿咱们要能想到这个，主动联系他们到咱这儿拍多好。咱们这也不是找不到类似的景色，不就是个搭个古城啥的，多简单的事儿……” 　　李全朗不服：“让你搭个古城，你知道得投资多少钱吗？” 　　小方总嘿嘿直乐：“李总你是在大城市待久了，没来过穷地方吧！在咱们这找个空地，搭个那种简陋的影视城，还真不需要花多少钱，不服咱们打个赌？” 　　李全朗来劲儿了：“赌什么？要赌就赌个大的，咱们赌个……哎……你打我干啥？” 　　话没说完就被老表一巴掌拍的直哎吆。 　　燕长青嘿嘿笑道：“说正事呢，你扯什么淡！你是真忘了自己啥出身了，这里土地不值钱，你以为协助拍摄个电影，需要花多少钱啊？” 　　老方乐呵呵地接着说道：“你别想着这里人少，如果愿意去那些穷地方招工人来干活，工资低点都无所谓的。” 　　他说的还挺含蓄的，至于说工资有多低就不用多说了，别说那个什么平均工资，这个要看实际的，现在不少地方还是困难户呢，他只要给钱，肯定不怕没人来干活。 　　老方在这搞了个大企业，也算是名人了，妥妥的地头蛇一大条，当地的各种关系肯定都不缺。 　　就像那个搞几沙棘种植的傻孩子忙格尔，老方和他关系好，顺带的就是忙格尔身后一大批少族人。 　　在这些地方，他想干点什么事儿，靠人情不花钱都能把事情给办好了，哪是钱的问题，他现在差的就是这一个思路。 　　有些事儿就是这样，想不到就是想不到，只需要一个引子，其他的事情真就简单多了。 　　现在思路一打开，老方直接就给儿子派任务了：“你回头去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需要在咱们这里拍摄的电影，想办法去联系联系，谈一谈。” 　　很多电影拍摄的时候经费紧张，如果他们愿意提供点免费住宿啥的，或者再多点，利用当地关系广的便利条件，提供一些其他的方便，让那些影视剧组来这里拍摄，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老方说的范围还挺广的：“你先去打听打听……就你刚说的，大话西游是吧？他们那是影视城吧？咱们给的条件比他们好点……” 　　燕长青都乐了，你这是直接从人家鸡窝里偷蛋啊！ 　　小方总还是比较讲究的：“没必要的，拍电视电影的多了，咱们这要啥景色都有，不管是戈壁滩还是大山好水，还有不毛之地，啥都不缺，只要愿意费点事儿，不怕没人来。” 　　老方点头：“反正你留心一下，回头搞好了，也是件好事儿。” 　　小方总年轻时候不靠谱，所以不得不送进部队改造一番，现在结婚有了娃，办起事儿来，老方已经很放心了。 　　…… 　　说着话，那边厨师已经喊开饭了。 　　老方的准备还是挺充分的，别看他们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可现在那边烧烤架都准备上了，烧烤的师傅还是专业的，最新鲜的烤羊肉串，还有一些新鲜的时令蔬菜，保证营养又美味。 　　吃着饭，李全朗还感慨：“你看看，你们就搞这个，回头你说那些城市人不羡慕？他们整天蹲在城窝窝里，白天太阳没出来去上班，下班太阳都落山了，连个太阳都见不着……” 　　燕长青听不得这些牢骚话，这老表说话扎心，特别容易让他想起上辈子当打工人的那些年，当时就打断了他的话：“吃着还占不住你的嘴是吧？” 　　哪有他说的那么容易，他现在是吃高兴了，因为这厨师都是专业的，请人家来这不是老方有关系，人家都未必了愿意来呢！ 　　老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老表俩斗嘴，也不插话。 　　等到他们俩不说了，才说道：“还别说，真可以这么搞。其实对大部分游客来说，也没必要搞的这么全套，差不多意思意思就成。” 　　小方总在旁边给老爸泼冷水：“爸你这地方还没人愿意来呢！” 　　“那你还吃什么，赶紧回去准备娱乐公司，联系影视公司去啊！”老方一瞪眼，对儿子那态度，果然是传统的老父亲。 　　燕长青乐呵了一下，也不管他们父子俩了，看有烤好的羊肉串了，拿过来凑到爷奶身边：“奶你尝尝这个，人家做的好，羊肉没那么膻的……” 第404章 黄总的自然美 　　因为和老方父子俩谈到了娱乐圈，看完全国最大的湖之后，燕长青这几天在祁连山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起来那句歌词。 　　祁连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响水滩…… 　　他其实挺想建议一下，让老方父子去找找凤凰传奇那俩人，应该是挺好找的，说不定也比较好谈，毕竟那俩人现在还算是默默无闻，还在努力追求音乐梦想呢！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搞‘神预测’，那可以归结到碰运气或者是根据某些迹象推断出来的，可是具体到人，那可就真的神预测了。 　　…… 　　玉东省根本见不到这么广阔的自然风光，人口大省嘛！ 　　特别是桐树县更是人口大县，到处都能看到人，比如桃树乡，别看地方不大，可是有四十多个行政村。 　　所以想看自然风光，只有河边那点河坡地了，因为是每年夏季一涨水必淹到的地方，开垦了也种不成东西。 　　燕长青自己都没来过这边的，他打工的范围只限于东南方，西北地区还真没来过。 　　有老方父子带路，还有当地的向导，他们总能从不同的角度，看这座山脉的神奇之处。 　　还去了产昆仑玉的那地方看了看。 　　老方认识的有矿区的老板，当年老方就是从这位手里拿的玉石，给燕长青送过去的。 　　还带燕长青进矿区看了看。 　　至于其他人就算了，也就燕长青对这个感兴趣，他是纯粹的玩玉石雕刻玩多了，觉得连矿区都看着好看了起来，别人没他这心理滤镜，那边是青山绿水，这边是乌烟瘴气，谁乐意来看啊！ 　　…… 　　陆陆续续待了将近半个多月，燕长青觉得无所谓，但是老头老太太们可受不了。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虽然身体现在不错，可年龄在那摆着，一直在外边跑，新鲜感过去，逐渐就不太乐意跑了。 　　于是回程。 　　回去之前，燕长青还去安置白骆驼的牧场去看了看它。 　　结果牧场主人说了：“刚开始那几天还有些不习惯，吃的不太好，都有点掉膘了。不过现在……” 　　燕长青看了一眼，那家伙在大燕庄的时候，自己独占了一大片的苜蓿地，吃的膘肥体壮的，到了骆驼群里面，正值壮年的它相当受异性的欢迎，现在正左右逢源，乐不思蜀呢！ 　　见到主人来了，它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噗嗤噗嗤咧着嘴也不知道表达了些什么，然后又撒腿跑向了骆驼群…… 　　燕长青见状也就放心了，毕竟一起待了好几年的，到大燕庄的时候它还没长大，真是看着它长大的。 　　如果不是那里的环境没法给它找一群小伙伴玩耍，燕长青还有点舍不得送它回来呢！ 　　…… 　　飞机到了西阳市机场落下，一群老老少少走下飞机，看着熟悉的环境，感受着火辣辣的太阳，都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燕铁生感慨：“还是咱们家里这里的热劲儿够！”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在青省旅游的时候也热，而且那边的温度比西阳市这边还要高点。 　　但是他们是旅游，坐车里有空调，去的地方都是野外，野外的高温，和城市里的高温，还是有区别的。 　　西阳市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夏天经常会让人感觉到闷热，就是那种树叶一丝不动，除了空调屋里，走到哪儿都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蒸笼里被蒸着一样。 　　幸好车已经在机场等着了，一群人坐上车，回到了大燕庄，感觉才好了不少。 　　托了九岗十八洼的福，再加上旁边有了个大水库，到了家，就能感觉到凉风了。 　　不过也没人吹，到家了，旅游团立马散伙，回家吹空调去。 　　…… 　　其实走路上都已经看到了，现在已经快到了收割季节，不过这和大燕庄的人无关了。 　　除了一些上年纪的人，到这时候会感慨一下，当年收麦有多开心幸福和辛苦，年轻点的人，都不在意这个了。 　　除了天上的布谷鸟。 　　布谷布谷的声音依旧空旷而辽远。 　　燕长青挺喜欢听这个声音的，因为上辈子从他去打工之后，就再也没听过这个声音了。 　　所以接下来他的日子就在这叫声里，变得悠闲起来。 　　…… 　　在澳洲的黄佩珊可是忙碌个不停。 　　她最近折腾的越来越起劲了，组建的女拳组织……当然，这是她老板称呼的，实际上她自称是‘崇尚自由之美’的女性团体。 　　就是号召女性要追求自然，不需要刻意减肥，不必要为了别人的目光，不敢吃不敢喝，必须以瘦为美等等。 　　这口号还是挺有号召力的，反正愿意支持她这个口号的女人，是越来越多。 　　减肥太难了，这年头时尚走秀的那种模特身材，现实里想保持真的挺痛苦的，实际上那些模特自己都挺痛苦的，数年如一日的坚持减肥套餐，就为了走秀台上秀一秀，而且大多数秀了也没人知道。 　　所以黄佩珊的支持者甚至还有不少退役模特，而且她还在老板听布谷鸟叫的时候，搞了一次时尚走秀。 　　影响力还是挺广的。 　　因为如果忽略了必须是麻杆身材的条件之后，其实模特更好找，而且特别容易找到那种火辣到爆炸的身材。 　　审美是会疲劳的。 　　从八十年代到如今，一直都是骨架子身材占据时尚主流，大多数人都随大流，觉得这样挺好的。 　　可是人真正喜欢的什么，要看到了就知道。 　　黄佩珊身为一个女性审美爱好者，就算不用手下，她自己的眼光就够用了。 　　她比自家老板燕总的眼光还挑剔，燕总那是不管胖瘦，好看就行。 　　她就只记得老板当初看模特走秀的时候，评价的那什么‘抖抖’的因素。 　　所以她的时尚走秀出来之后，喜欢的人不少，放网上的点击量，在电视上的收视率都挺高的。 　　但是现实里，却有人抨击她的时尚走秀，说她这就是卖肉的，不够尊重女性。 　　对此黄佩珊牛气冲天的反击：“我就是女性，我不尊重我自己吗？” 　　甚至对着镜头公然宣称：“看吧，这就是评论家，纯粹的为了抨击而抨击。如果真的不好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看？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所以女人啊，还是要女人才懂……” 　　是啊，男人谁不喜欢走起路来颤巍巍的会抖抖的肉肉呢！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那种骨架子的，现在黄佩珊觉得自己是在干好事儿：“我们那里的历史上，有四大美人。环肥燕瘦听过吗？我现在就是填补了人们的审美缺失的一部分。” 　　“再说了，女性为什么一定要追求那种骨架子身材？孩子都得吃奶粉，那样真的很好吗？我并不是不支持大家瘦身，但是我觉得自然点更好，有些人天生身材就好，那有什么办法？” 　　她搞这些都是以自己私人名义搞的，所以她随便说什么都没问题的，和她身后的老板和公司什么的，完全没关系的。 　　因为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她的个人爱好，她的个人观点，都和工作无关。 　　…… 　　许多人都知道，欧美人随着年龄增长，因为饮食习惯的问题，很容易变成大胖子。 　　但是据说有些统计中表示，在全世界肥胖人口占据总人口的比例中，澳洲也是名列前茅的。 　　因为这里是一个移民国家，有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美食。 　　就像当初燕长青第一次带着二叔到油田，燕二河当时就大开眼界，如果不是兜里有钱，如果不是肚子装不下，他能从街头吃到街尾。 　　澳洲就有这样的先天优势，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带来了各自家乡的美食。 　　有些人可能不习惯这个，不习惯那个，但是全世界范围内，总有你喜欢的。 　　而且澳洲的生活节奏比较慢，人们大吃大喝，还不用九九六零零七，所以想胖起来，真的很容易的。 　　不过黄佩珊并不是支持胖，她支持的是健康。 　　就像她对着镜头说的话：“我不是支持单纯的支持瘦或者胖，而是要求自然，顺其自然的就是最美的。不管是太瘦或是太胖导致身体不健康，那都是不好的……” 　　所以她在时尚走秀之后，就宣布自己要进军新的行业，健康培训。 　　包括但不限于健身操，武术，瑜伽等等。 　　…… 　　赖丽斯还有些担心：“黄总，你这么搞，老板知道吗？” 　　“放心吧，我的申请书他都签过字了。”黄佩珊相当的自信。“再说我有给他打电话的，他说我愿意干就干好了，干自己想干的就行。” 　　赖丽斯都有些不信：“咱们老板就对你这么放心吗？不怕生意亏了赔钱啊！” 　　黄佩珊毫不在意：“老板点过头的生意，怎么都不可能亏的！” 　　她对自己的经营水平有信心，但是更有信心的，是对老板眼光的信心。 　　实际上她对赚钱并不太上心，最主要是提高自己的影响力。 　　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更多人愿意听自己说的话。 　　能不亏本就行了，她还搞了相关的体检行业，一个不治病，只体检的机构。 　　这样一边给人体检，一边建议人们是否需要来健康班运动一下。 　　所以她的健身班并不是只面向精英群体，有在都市中心开的高档运动馆，也有小城市里的质优价廉甚至很多时候会免费的运动体验班。 　　…… 　　就在黄佩珊以自然为美活动搞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叫夏洛特的女人主动联系了她。 　　夏洛特在得到见黄佩珊的机会之后，见面就直言道：“黄小姐，我是一个和平组织的代表，想来获得你的支持……” 　　黄佩珊听到这句话就觉得敏感：“我只是一个打工人，我做的这些事情，纯粹是因为自己身为女性，对现在社会上普遍存在的，对于女性的畸形审美看不惯而已，并不想和你们这样的组织搅合到一起去。” 　　夏洛特看了看她的身材，就理解她的模特为什么都是走秀会抖动的了。 　　夏洛特先是表示理解她的想法，然后又解释。 　　她们的这个小组织，也是女性比较多，而且并不是那种纯粹的有什么倾向的组织。 　　相反，她们所宣扬的口号是，澳洲是一个独立的大洲，已经不是谁的殖民地，也没有什么宗主国了，不应该掺和到世界各国的纷争之中去。 　　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生活悠闲自在——至少大部分人如此。 　　所以像是北美打石油战争，前苏解体什么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应该完全表示中立，当一个吃瓜看客，看看就可以了，没必要发表什么言论，表示支持这个支持那个的…… 　　中立，才是她们所追求的。 　　她们一直抗议，澳洲官方一直在发生什么国际大事之后，发表支持谁的言论等等。 　　说白了，她们就是理想主义者，或者是一群闲人，闲着没事，折腾着玩的。 　　…… 　　黄佩珊听了之后，依然是拒绝。 　　她就算考虑当什么女议员，也不想和这些小组织掺和到一起。 　　就像她现在搞的这些，如果她一直搞下去，慢慢扩大影响力就可以，没必要搞别的。 　　不过就在她要拒绝的时候，夏洛特又说了：“我们还和很多类似的小组织有关系的，平时也有一些游行活动，我们并不需要你实际上的支持，只是我们互相联络一下，如果有游行宣传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组织人手，声援你们……” 　　黄佩珊当时就来了兴趣。 　　这里的游行还是不少的，不一定什么因素，就会引起人们的游行。 　　有些是真的有关正治的，有些纯粹是个人喜好。 　　可能因为甜咸粽子或者甜咸豆腐脑，就会有人组织游行。 　　黄佩珊还自己到现场看过几次，当然，为了安全，她可是没去看那些有关正治的，看的都是类似甜咸豆腐脑之争的游行。 　　这类游行，说是游行肯定是，可要说是集体游街，也差不多。 　　有点像是赶大集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跑出去练练嗓子，认识点新朋友，锻炼锻炼身体…… 　　喊的口号也是如此，大概就是喊一些‘我们支持甜粽子，甜粽子才是正宗的’之类的话。 　　一般来讲，这类的游行，前面喊口号的才是主力，后面的都是打酱油的。 　　也许前面的喊的汗流浃背脸红脖子粗，后边的人还在吃着可乐炸鸡，乐呵呵地跟着乱吆喝呢！ 　　其实这也是扩大影响力的一个手段，在这里不游行，怎么让别人知道，你喊的口号有很多人赞同呢？ 　　既然如此，黄佩珊就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了。 第405章 如果我的助理是州长 　　似乎是一个眨眼，又一年的高考就到来了。 　　大燕庄一下子就少了不少人，家里有学生的，老老少少的不少人都去陪考了。 　　燕铁生看着村里的老头们都有出发的，回头忍不住感慨：“七斤要不是太忙，他要去学校好好学，肯定能上个好大学，我这大孙子可聪明的很，肯定清北的料子……” 　　燕长青倒是没什么遗憾，有些事情，他很怀念，愿意去重复地做一遍，但是有些事儿，不管他有多怀念，反正他是不想再经历了。 　　二娃就很喜欢参加高考，他不指望能考上国内的，打算考国外的。 　　这货原本是打算把画画当爱好的，坚决不要学这个专业，现在给燕长青打电话商量：“我准备考个国外的艺术学校去，不然我这一身的艺术才华，都浪费了。” 　　燕长青立刻就明白了：“你是不是听你那些同学们说的？他们准备出国的挺多的？” 　　“我原本就打算出国来着的。”二娃振振有词。“现在有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刚好一起。” 　　“是臭味相同吧？”燕长青立刻就猜了出来。“你们那都是花钱进学校的学生，除了学习不行，其他条件都挺好的对吧？随便你，想考到澳洲去了等考完试咱们提前去看学校。” 　　“中！”二娃答应的相当干脆。 　　燕长青一点都不意外，他老爸能算明白自己有多少钱已经挺不容易了，别指望能在学业上给他多大帮助，能让他从人才济济又济济还济济再济济……的人口大省到容易高考的地区，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反正这家伙原本心思就不在学习上，随便他吧，燕长青还是挺了解他的，败家的事儿他也干不出来，无非是喜欢欣赏美，爱好美，有他老爹打下的江山，足够支撑他这点小爱好的。 　　…… 　　小伙伴们忙着高考的日子，燕长青的日子则是相当悠闲。 　　为了多练习自己的翻江倒海技能，最近他只能重新拾起了钓鱼这个‘爱好’。 　　天气炎热，水库周围的人太多了点，晚上十一二点都还有人在这里玩，甚至夜班工人也来冲一下再回去睡，以至于巡逻的队伍不得不彻夜巡逻，免得出现什么事故。 　　这么一来，燕长青晚上到水库练技能也没法继续下去了。 　　干脆就大白天练好了，两根鱼竿水里一放，鱼饵什么的都懒得用，就坐在水库边开始挑鱼——从水库里挑选合适的鱼，然后挂钩上。 　　能控制水，在控制范围内，那些游来游去的鱼，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挑选，于是就会有一些幸运儿，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被水流带着，然后直接挂鱼钩上。 　　具体哪些鱼儿会中奖，要看今天燕总想做什么酸菜鱼还是红烧鲤鱼还是烤鱼…… 　　有些时候还要看燕总身边的那只狸花猫胃口好不好。 　　…… 　　酒厂的狗和猫现在越来越多，狗都快成群了，都是燕长青的二胡师傅老杨在照看着，这些狗倒还算是听话，看家护院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猫就不一样，说是野猫它们不怕人，如果抓不到老鼠找不到食物，会准时到食堂门口混饭吃；说是家猫吧，它们就是在酒厂到处乱窜抓老鼠，哪怕整天喂它们的食堂员工，想亲近一下都不太行，最多在吃东西的时候，会让他们撸上一把。 　　但是，就像是人多了，社会上经常能看到各种沙雕，猫多了，也会出现那么一些奇葩。 　　燕长青身边的这只猫就是比较另类的。 　　水库里有鱼，包括另一边度假山庄的那些池塘里，都有鱼，数量还不少。 　　有些猫就很厉害，通过长期在岸边潜伏观察，逮着机会就能抓到鱼打打牙祭。 　　不过想抓到鱼，除了精湛的捕猎技术之外，还需要一定的运气，毕竟鱼不到岸边的浅水区，猫也没办法。 　　但是燕长青身边这只猫，它发现了另一个不需要精湛的捕猎技巧，更不需要运气，还能天天吃到鱼的好办法。 　　这是一只不到一岁的，身体的背部和腹部两侧是黄色斑纹，四肢和腹部，包括眼睛下方是白色的猫。 　　一个粉色的小鼻子被一团白色的猫毛包围着，看起来比其他狸花猫要可爱一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它无师自通了各种套路，懂人心，擅卖萌，能通过各种表演，从岸边的钓鱼佬手里，混到鱼来吃。 　　都知道它是酒厂的猫，也没人会伤害它们，从天气暖和之后，水库边的钓鱼人越来越多，这只猫就在人群里转来转去，看人钓鱼。 　　有人钓上鱼了，它就跑过去，打滚卖萌喵喵叫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钓鱼佬们，等待钓鱼佬们自己醒悟过来，主动投喂。 　　那些钓鱼佬们戏称它是馋嘴猫，时间长了，有人钓到鱼了大喊一声馋嘴，它就会莫名其妙地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然后开心地喵喵叫着，等钓鱼佬把鱼送到嘴边。 　　所以，这也是一只，比起其他猫来，明显有些体重过重的肥猫。 　　不过肥胖不代表笨拙，这依然是一只相当灵活的猫，此刻它就趴在燕长青的身边，看似浑身一动不动的盯着水面上的鱼漂，实际上身后左右摇摆的尾巴，出卖了它不安分的内心。 　　钓鱼佬们并不是每天都有收获的，而且钓上来的鱼也有大有小，大的是要带回去自家吃的，小鱼才给它。 　　吃的鱼多了，馋嘴猫现在已经有些挑剔了，一般的小鱼，比如俗称的小眼药片这种小鱼，它都懒得张嘴了。 　　直到它发现了一个新出现的，下杆就不走空的钓鱼佬燕总。 　　这还是个很懂猫的钓鱼佬，喂给它的都是鱼刺特别少，肉特别多，还简单处理过的鱼，吃起来更可口，所以馋嘴猫最近就很自觉，每天定时定点蹲水库边等着，等着钓鱼佬过来。 　　燕长青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他觉得这只猫肯定特别聪明，因为它到钓鱼佬这里混鱼吃，可从来都不带同类来，估计是怕有竞争者。 　　别的猫都不喜欢陌生人，特别是人多的地方。 　　馋嘴就不一样，钓鱼佬扎堆的地方必有它在，或者是某个树根的角落，或是蹲在某处花坛里，甚至干脆直接蹲树上，看人钓鱼。 　　虽然脑袋一动不动的，但是圆眼睛视角广，谁的鱼漂一动，它尾巴摇摆的频率就开始增快……真的是吃出经验来了，它也就是不会说话没有手，否则它的钓鱼技术绝对比这里的大多数钓鱼人技术还要好。 　　…… 　　燕长青钓鱼的地方离那一群钓鱼佬远一点，他说自己喜欢清静，自然就没人来打扰他。 　　所以一边感应着水中的鱼，挑选着哪一条比较肥，还能一边给女朋友们打电话。 　　玛丽娜新电视剧上映，还是差不多地球两头的国家同时上映，同时第一部电视剧，也开始进入了其他国家。 　　这就是有资源的好处，电视剧内容沙雕点无所谓，有人帮忙推广，自然就能多卖出些版权。 　　沙雕剧其实一直都有市场的，因为不需要用脑子，而且随着被推广，观众的群体也不再是家庭主妇群体了，就算是社会精英，平时职场商场斗智斗勇的已经够多了，休闲在家的时候，看一看这种沙雕剧打发时间，其实也挺不错的。 　　泉水一直在问燕总什么时候去澳洲，或者去岛国，想要表达的意味相当明确，要不是燕长青想等高考结束，他差点现在就飞岛国去了。 　　至于简红菲，她现在很‘惊奇’：“黄总在这边搞的事情你知道吗？” 　　燕长青当然知道了：“她想折腾就随便折腾，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要策划游行了，你也知道吗？”简红菲继续问道。 　　…… 　　游行对于澳洲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但是对于简红菲来说，她可没亲眼见过，尽管到澳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她一直在公司里，也没机会亲自去看一看搞游行的。 　　所以在她的心中，游行就是搞事情。 　　但是燕长青劝她不用多管：“黄佩珊就是个好折腾的，她也闲不住。现在公司走上正轨，不需要她全世界各地跑了，你只用看这就行。” 　　简红菲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结果过了一天，就又打电话过来问：“佩珊姐的游行要开始了，你不过来看看吗？” 　　燕长青摇头：“这是她的事情，我看什么啊！” 　　就是自己不在澳洲，黄佩珊折腾起来才可以更随便点，要是自己在，有些事情说不定就会被人说是自己授意的了。 　　其实黄佩珊的想法也不错，自己上台，以后做一些事情，也方便点。 　　如果以后她将来真折腾成了，那燕总说不定就可以考虑，回头在个人主页上，发一个新内容：我的助理是州长，或者我的助理是总理。 　　想想也挺带感的。 　　所以他还真不能赶在那边搞游行的时间前过去，不然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好像是去声援自己助理的。 　　黄佩珊可是一开始就对外说了，这些是自己的私事儿，那就真当是她的私事吧！ 　　…… 　　简红菲依然觉得有点离谱。 　　她压根看不明白，黄佩珊是在搞什么。 　　现在黄佩珊已经联络好几个小团体，希望这些人到时候来给声援自己，如果是来点人就更好了，因为她怕自己的游行队伍人数太少，造不成什么影响力。 　　所以为了扩大影响力，黄佩珊甚至出动了公司里的模特和一些不入流的小演员。 　　然后包括一些健身相关的工作人员等等。 　　等到她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当看到有数百人都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黄佩珊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她很得意地对简红菲和赖丽斯说道：“我的游行，肯定会轰动的。” 　　简红菲脸都有些红了，赖丽斯一脸无语。 　　…… 　　首先，因为一开始就喊出了为女性代言的话，所以参加游行的，当然都是女性。 　　然后，准备参加游行的和健身相关的工作人员，穿的都是很显露身材的那些服装，比如瑜伽服之类的。而走秀过和没走秀过的模特们，则是干脆穿上了走秀时的服装。 　　叫服装有些不合适，或者叫服饰？ 　　总之，简红菲看的都有些脸红，觉得这些女人们，真的都太……开放了点。 　　黄佩珊看出她的不自然，很自然地劝解道：“这很正常的，你想想，在海边的时候，大家都穿泳装，那不是也没什么吗？还有天体海滩呢，咱们这算什么啊！” 　　问题是，人家那也没有你这专业啊！ 　　一大群不管胖瘦，都是可以符合不少人审美的那种，然后穿的这么……简单。 　　这样一大群人走上街头，肯定要比那些喊甜豆腐脑更正宗的人，更吸引人们的目光。 　　…… 　　黄佩珊看到自己准备游行的阵容，相当满意。 　　然后开始询问大家有没有练习自己的口号，没有练习也不要紧，反正会举牌子的。 　　黄总的这次游行，主题是“拒绝畸形审美，拥抱自然健康！”。 　　来的人高矮胖瘦都有，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那种看起来比较阳光健康的，哪怕是后面又来了一些，虽然看起来体重比较过大，但是人的精神面貌，都是那种很积极向上的。 　　后面来的这些人，既然敢来参加，不管相貌身材如何，都是很自信的。 　　这些人就由其他人带领着，像是米娅和伊娃格林，这两个女孩现在就在队伍里。 　　当然，她们俩的性格还是保守了点，是肯定不好意思穿着那种走秀显身材的服饰的，哪怕是俩人现在已经是小网红了，也依然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所以一些和她们一样的工作人员，就负责带领着这些自愿来参加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女性——游行之前是要报备的，也是有提前宣布声明的，这些人都是在知道后才赶过来的。 　　黄总手下从不缺少专业管理人才，她们既然来了，那就不能冷落了她们，不但过问衣食住行，还立刻让人送了贴心小礼物，一些小纪念品，比如钥匙挂件等东西，还要准备水，以免等下游行的时候，喊的嗓子疼了。 　　而且那些小礼物可不是只有外来的人才有，所有参加的人都有，甚至还准备有礼品车，如果中途愿意加入游行的话，也会送上小礼物的。 　　突出的就是一个有钱。 第406章 游行 油田的谈判 　　布里斯班的街头。 　　小店老板戴维斯眯着眼睛半坐半躺在店铺里的一个躺椅上，昏昏欲睡。 　　冬季的布里斯班气温并不算很低，不过温度多高都和戴维斯没关系，反正不影响他每天坐在椅子上打盹。 　　四十岁的戴维斯头顶微秃肚子大，一身肥肉爱瞌睡，因此他前妻追求真爱去了，现在他独自一人，上述症状就更加明显。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一天他依然会如此度过。 　　直到听到外边的喊声，好像是一些人在喊着什么口号。 　　戴维斯很是有些烦躁，有些人就是闲着没事干，动不动就搞游行，扰人清梦，简直不可饶恕。 　　不过他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在游行队伍走到自家店门口的时候，努力蠕动了一下身体，歪了歪脑袋，朝着外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明明是冬季的阳光，可他偏偏就感觉自己的眼睛，差点被外边的光给差点刺瞎。 　　他从来没有这么快就瞬间从昏昏欲睡变成了极致的清醒，下一刻，他一个纵跃，从躺椅上蹦起来，几个大步就迈到了大门口。 　　目不转睛地盯着游行队伍的人看着。 　　直到那些阳光变得不那么刺眼，他下意识地朝着从眼前经过的人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游行？” 　　主要是因为看的太过全神贯注，他甚至都没听清楚这些人到底在喊什么口号。 　　“拒绝畸形审美，拥抱自然健康！” 　　戴维斯接着又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他的脑子跟着刚才刺眼的阳光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一个声音回答道：“就是女性要追求自己的美，不在乎胖瘦，不在乎男人的目光，只要自己健健康康的，就是最美的！” 　　戴维斯的脑子终于回来了，因为这个声音，还有点好听。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虽然相貌看起来很是青春，但是身材却很让人犯罪的女孩子。 　　这一刻他刚回来的脑子急速转动：“我也支持这样的理念，太支持了……我就最恨别人的偏见，胖怎么了，健康就行……没错，就是这样！” 　　女孩儿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迈步继续跟着游行队伍继续前进了。 　　戴维斯怔怔地站在小店门口，直到游行队伍都已经走过去很久，才摇着头叹气着，走回了小店。 　　重新靠在躺椅上，他却无论如何都再也没了刚才昏昏入睡的感觉，于是时间瞬间就仿佛变得漫长起来。 　　此刻他的脑子里依然有光，还有那一个个或是斗志昂扬，或是微笑着的脸。 　　也许很多面孔不是很漂亮，但是她们身上，真的都有一种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戴维斯想了好久，才归结成，大概是对自己的自信，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吧！ 　　反正那种精神面貌，不是自己这种每天躺在小店，混吃等死的人身上会有的。 　　很快到了中午，戴维斯到隔壁的汉堡店买了汉堡，就在即将走进自家小店的时候，隔壁店的老板叫住了他：“戴维斯，你上午看游行了吗？” 　　“当然看了！”戴维斯点点头，然后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很好看。” 　　隔壁店是一家民宿，老板维特拉和戴维斯差不多，也是个单身汉。 　　不过和戴维斯被老婆抛弃不一样的是，维特拉是主动抛弃老婆的——他是这么说的，虽然他刚离婚他老婆就又一次新婚，而他一直单身至今。 　　两人因为在某个特殊身体服务店碰过面，身为同道中人，关系还算不错。 　　此刻维特拉兴致勃勃：“戴维斯，你说我们要加入那个组织怎么样？就是那个‘拥抱自然健康’，我觉得里面应该很有意思，身为男人，我也是拒绝畸形审美的……” 　　毕竟是同道中人，维特拉这一刻的表现，戴维斯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不算什么。 　　他懒得说出对方的那点小心思：“你想怎么加入？” 　　“我打听过了。”维特拉嘿嘿笑道。“她们的组织者，是一个华国人，就是那个大歌星燕的助理黄小姐，她开办了很多健身馆，在那里就可以联系加入她们。” 　　“然后呢？”戴维斯看了看对方和自己差不多的肥肚腩，还有那比自己还稀疏的头发，有点无语。“加入了又能怎么样？” 　　“她们会定期组织聚会的。”维特拉开民宿的，交游比戴维斯强多了，打听到的消息还不少。“不单单是游行，还有其他的，据说还要组织一起去野外徒步旅行，到海边举办沙滩派对什么的……实话说，戴维斯，我现在忽然喜欢上健身了。” 　　戴维斯逐渐来了兴趣：“真的，其实……我也这么想。你看我们，虽然生活不是很好，但是也算不错了。可是平时却没什么娱乐活动，如果加入个比较活跃的团体，也许生活会变得不一样了……” 　　两个中年油腻男恪守着相处的基本原则，坚决不揭露对方的真实心思，毕竟都是同道中人了，谁还说谁啊！ 　　反正就是一拍即合，当下决定等晚上下班，就去健身房看看去。 　　至于说开店的怎么下班，维特拉的民俗还雇了一个人，而戴维斯，就像他们说的，生活虽然不算很好，但是还过得去，所以开店也要搞每天定时上下班，反正到了晚上喝酒以及他们进行唯一娱乐的时候，肯定是要关门的…… 　　…… 　　拒绝畸形审美的游行的热度仿佛就是一阵风，瞬间就从北部吹到了南部，从东部吹到了西部。 　　甚至还漂洋过海，逐渐在其他地区，也被一些新闻媒体进行报道了。 　　一来黄佩珊本身也是个小名人，她可是燕的助理，燕长青所有关于外边的事儿，大部分都是由她出面的。 　　二来游行队伍的人员，质量太高了。 　　报纸上的那些照片，都有人拿着看的爱不释手。 　　至于亲眼见过的人，更是赞不绝口，毕竟亲眼目睹那么多活力四射的美女，高矮胖瘦活泼的文静的……简直应有尽有，几乎能满足所有人的审美。 　　尽管有些人觉得黄佩珊这次活动的手段，有些太过……不可描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这一次游行，效果相当的好。 　　至少那个口号，是被很多人给记住了。 　　至于赖丽斯和简红菲担心的，她这么做，会吸引不少LSP进入，但是黄佩珊无所谓：“先把口号喊出去，让更多人知道再说。” 　　然后转头，就开始派出了她的水军队伍，在网络上大力造势，继续宣传。 　　甚至还搞了一个游行队伍最受欢迎的美女投票，持续地给自己的游行增加热度。 　　…… 　　在家里的燕长青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过他表示自己管不着，人家工作做完了，还不能有点私人爱好啊！ 　　他正忙着和老祝商量开采油田的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分成什么的都好说，但是程序还是必须要走的，所以燕长青把周佳玲调了过来，开始负责和老祝这边的人谈合同。 　　这还是老祝建议的，谈正事前他先来见了见燕长青，强烈要求：“流程肯定要走的，还是越正规越好，最好是你那边有些专业团队来。” 　　“不是对你不放心，或者对咱们油田人不放心。咱们上面还有石老大呢，就算咱们做的有什么不妥，他也肯定不会只看不管的。” 　　“但是我想的是，让咱们这边的人锻炼锻炼，培养点经验出来。不然总有些人觉得面对外国人自己的腰杆都没那么直，开玩笑，这都什么年代了……” 　　燕长青点点头，于是谈判队伍就多了一大群华语说的贼溜的外国佬——有一部分是黄佩珊那边调派过来的，这批人可是最专业的。 　　老祝一点都不介意，他还有点小自信：“我这次派出的都是人才，如果你的人真让咱油田吃点亏，我觉得还是好事儿，应该让他们知道知道，谈判就是谈判对吧？以后面咱们要走出去，和其他国家的人去谈判的，现在在自己人身上吃点亏，总比将来在外人身上吃亏好。” 　　燕长青都没话可说了：“那我到底是哪边的人？” 　　老祝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当然是油田人，现在你是老师，负责考核咱们油田的队伍，看他们具备不具备走出去的条件。” 　　…… 　　结果就出问题了。 　　谈判结果出来了，周佳玲拿着谈好即将签字的文件：“燕总，这是谈出来的结果，你自己看吧！他们是不是觉得现在咱们在开玩笑？这么苛刻的条件，他们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都会同意。” 　　燕长青只是看了一眼就愣了：“还能这样？这后面的补充条件，是不是就是说，不管将来产量是不是理想，我的分成必须保证不变。也就是说，产不出来油和天然气，油田还要倒贴钱给我？” 　　“还不止！”周佳玲随手指了几个地方。“你看这里，如果采矿过程中，出现了安全事故，导致你的名誉受损，他们还得赔偿。” 　　“这里还有两个小陷阱，就算将来顺利开采出了石油和天然气，只要我们反悔，他们就得乖乖走人。” 　　燕长青无奈：“行吧，咱们这边油田一直都在家里干活的，从来没接触类似的事儿，第一次办成这样，不算啥大事儿，我和祝叔说一下，让他们继续谈好了。” 　　周佳玲只负责指出问题，对于其他的事儿就不管了，重新谈就重新谈，反正自己公司的人都是老板发钱，那些人拿着加班费差旅费，因为谈判太轻松，还有空在周边旅游，根本不介意多谈上几天。 　　…… 　　老祝头都大了，他为什么自信？因为他组建的这谈判队伍，不但有法律系的大学生，甚至还有个研究生，其他人也都是相关专业的高材生。 　　所以他还是挺自信的。 　　结果燕长青把电话打过去，他火急火燎地就又跑来了：“怎么谈成这样？” 　　燕长青也没法多说：“你和别人做生意，人家当然想把所有赚到的钱都拿走，甚至还把你的本钱都拿走，多正常啊！要不还是找石老大，让他给你派点专业人士，你先咱们的人跟着学一学。” 　　老祝想了半天，只好点头：“那行吧！果然，这些外国鬼子，就是不安好心，看起来一个个都……我可不是说你……算了，长青你先忙，我走了！” 　　…… 　　这年头能参与国际谈判的人还是比较稀缺的，特别是玉东油田这边的人，从来没走出过家门。 　　再加上知道参加谈判的人背后是燕长青，现在都还在本单位的工资名单上有名字，所以大意之下，差点就把自家油田给卖了。 　　老祝回去开了会，骂了一通，回头又有石老大派来的人参加谈判，总算是让这些人知道办事应该小心翼翼了。 　　其实最后的结果还是不怎么理想，但是石老大打电话过来问了，知道具体情况后，很干脆地表示，就这么着吧！ 　　好在这次吃亏不算是外人，那点亏正好还能让参与谈判的人记住教训，不算亏了。 　　老祝回头就把事情公布了，把第一次谈判的结果也说了，实话说，如果当时就签了合同，那才叫个坑。 　　现在这只是吃点小亏，真不算什么了。 　　燕长青也无所谓，随手又让酒厂给油田送了一批酒过去，回头让单位拿着发福利。 　　至于说大伙儿喝着谈判的人‘谈’来的酒，有什么想法，觉得好玩的有，觉得问题严重的也有，反正老祝是最近是忙活开了，调派人手去澳洲，把那些参与谈判的人派出去学习等等。 　　…… 　　燕长青已经顾不上不管油田的事儿了，参与高考的莘莘学子们都回归了，他正忙着和大伙儿讨论志愿问题。 　　主要是给江明鹤建议，让这家伙报考某个工学院。 　　至于江明鹤担心今年考不上，燕长青给他建议明年考。 　　至于其他的人，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村里这些家伙们是属于无后顾之忧的——反正大不了花钱出去留学，出去了还有熟人照看，说不定比在家里上大学还舒服。 　　再不行就去酒厂打工，特别是当初喊着七斤哥长大的那些，反正跟着七斤哥不怕吃不饱饭。 　　燕长青干脆就听之任之了，反正现在还年轻，而且大伙儿家里人的条件，能给他们提供更多的选择，不像上辈子那时候，大伙儿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好像也不对，当时大伙儿有去沪城打工的，有去京城打工的，还有去深城广城的，这么说起来，当初也不是只有一条路…… 第407章 飞机业务 出发 　　“二河回来了！” 　　“老二你这是不忙了啊！” 　　“二哥回来了！” 　　…… 　　燕二河从水库边走过，一群钓鱼佬都纷纷打起了招呼，人缘好的不得了。 　　他笑呵呵地一路走一路打着招呼，烟都收了不少根，然后到了燕长青身边，从小提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来，再拿出两个空烟盒，给一根根装进去。 　　燕长青看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果然是二叔。 　　刚才燕长青看的清楚，二叔其实是个挺讲究的人，一路走来，别人递烟过来，他收了之后必然回敬一根。 　　回敬的当然不能是刚收的，必须从自己兜里掏出来的。 　　大夏天的，穿的衣服太薄没法装烟，只能带个小提包。 　　等到走到侄子旁边，他发出了将近两盒烟，收到的烟拿不住了就放小提包里，刚好还能装那么多。 　　有点麻烦，但是燕二河觉得挺好，收来的烟有老头们喜欢的二毛钱一盒的松烟，也有二十块钱都买不到的进口烟，但是他都一样装进烟盒里，留着自己以后慢慢抽。 　　一边装烟，他一边盯着燕长青脚下的馋嘴猫说道：“这家伙还挺有眼光的，知道你能钓来鱼，现在盯上你了啊！” 　　馋嘴猫也是附近的知名猫了，附近的人都知道一只会找人卖萌要鱼吃的家伙，所以它最近一直跟着燕总的事儿，也不是什么新闻，大伙儿都知道了。 　　燕长青点点头：“我电话里都给你说了，还跑一趟回来干啥？” 　　“顺道看看你婶子和弟弟。”燕二河终于装好了烟，再装进小提包。“你给我说的那两架飞机的生意，到底靠谱不靠谱啊？外国人能来买我的飞机？” 　　燕长青不乐意了：“我怕你厂里没业务，给公司的人多分派了个卖飞机的任务，回头人家还指望这个订单拿奖金的，肯定靠谱的很。” 　　燕二河点点头：“那也行，正好我最近就有一批飞机，原本打算做租赁业务的，拿出来两架就能交货……” 　　“什么租赁业务？”燕长青听到了关键词。 　　“就是租赁啊！”燕二河说道。“我发现了，其实不少人对飞机挺感兴趣的，但是买的话，一来上面不允许，二来自己不会开不敢开，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合法开上天。” 　　“所以我就想了个招儿，不就是想弄个飞机装比啊！给我钱，我直接给他办了。还有一些公司厂矿开业什么的，开业或者搞庆典的时候，喜欢有几架飞机在天上转着，有排面。这点小事儿，我都能给办。” 　　“还有结婚的，别人都一排小车，什么大奔宝马的，那算个啥，我能给他搞出来一排飞机，天上飞的不比那地上跑的更场面……” 　　燕长青有些奇怪：“这都是你想到的？” 　　燕二河相当得意：“没错！别人能搞出租车，我为啥不能搞出租飞机。我还在报纸上打广告了，还别说，现在预约的半年后的业务都有了，我正好可以提前在那些区域办理手续。” 　　“一架飞机，我这么租几年，收回本钱就开始赚钱了，回头我还准备开个飞机驾校。这年头形势变得快，说不定现在不让的事儿，以后就可以了。我这边专门搞飞机驾驶培训，绝对是走在了别人的前面。” 　　“你别看现在咱们这汽车驾校去学的不多，那是因为开车在路上跑，只要敢开就行。但是我这飞机可是要上天的，不拿个驾照，我就不信谁敢直接开上天……” 　　燕长青顺嘴接了一句：“我啊！” 　　燕二河当时就说不下去了，顿了一下，才鄙视道：“你不算。我说的是别人。” 　　燕长青不和他闲扯了：“你现在有飞机也不能交货，得改一下知道吗？” 　　燕二河纳闷：“改什么啊？不就是私人用的吗？” 　　“你等会儿去我办公室，那边把合同传过来了，你按照上面要求改。”燕长青说道。“主要是改一下内饰，你现在搞的都是低价产品，人家要买的是高档的。” 　　燕二河当时就不服了：“我那怎么就低价了，你要说我飞机不行，比不上那些大厂生产的高端大飞机大直升机我认了，不过你说我搞低价货，我可不高兴了啊！” 　　燕长青：“一架八十万，美元！” 　　“怎么改？想画米老鼠都成，我请个咱们师院的美术老师给他画！” 　　…… 　　燕长青的两架直升机的订单，实际上波音公司在澳洲的业务经理威尔逊转过来的。 　　威尔逊现在的燕总专业服务的客户经理，挖空了心思打听燕总的爱好。 　　燕长青上次旅游的时候听二叔说过业务不咋样，所以让公司的人多了个卖小直升机的业务。 　　威尔逊听说了，立刻就送来了两架直升机的订单。 　　燕长青看了觉得自家二叔生产的直升机能达到要求，就是需要改的看起来高端一些，主要就是内饰方面，增加一些类似酒柜，换上高档座椅之类的。 　　这一点燕二河已经很爽快的同意了。 　　俩人在河边也说不清，燕二河看着水就跃跃欲试，还想进去泡一会儿。 　　燕长青不干，喂了馋嘴猫两条小鱼，然后就回了办公室。 　　接着燕二河就开始拿着订单发呆，半天了才来一句：“你这我也看不懂啊？你能不能给我来点我认识的字？” 　　这是传真过来的，威尔逊和人签订的合同，全是英文的。 　　燕长青觉得这是自己的失误，很干脆认错：“主要就是增加一些东西，另外把内部搞的豪华点，看起来要值这个价的。” 　　燕二河想了想：“这个简单，我懂。把座椅的普通牛皮换成牦牛皮的……” 　　这是桃树乡市场的便利，西阳市是黄牛大市，牛皮采购起来简单，有的是老手艺人会搞这东西，所以才能在仿制的路上越走越远。 　　而且自从和青省新省等地区有了业务之后，牦牛皮在这里也不算稀奇的了。 　　不过一群奸商才不会把两种牛皮当一样价格卖，高原牦牛皮被他们吹上了天，价格一下子翻了好几倍。 　　所以现在一说换高档的，燕二河立刻就想到了这个。 　　燕长青也是无语的很，打断了他的话：“不止这个，你就把这个合同拿回去，你那里的工程师懂，让他们来搞就行了，总之材料尽可能用高端的，再加上一些顾客要求的功能等。我看过，不费事儿的。” 　　“哦，那我就拿走了。”燕二河直接把合同往小提包里一揣。“这个订单回头我给你提成，免得你还得自己掏钱给人家发工资。” 　　燕长青无所谓：“一点小钱，别费事儿了。回头订单多了再说。” 　　“那也行。”燕二河其实也无所谓，他就是说说。“国外的订单是不是挺多的？” 　　“应该不少，不过外边的飞机制造厂多啊！人家还都有大牌的，你这个单子算是碰运气来的。” 　　“那我要是卖便宜点呢？”燕二河想了想。“别人造飞机的，大部分成本应该都比我高吧？咱们物价比人家低八倍呢！” 　　燕长青纳闷了：“你从哪儿算出来的，咱们物价比人家低八倍啊？” 　　“汇率啊！”燕二河还挺有理的。“人家一块钱换咱八块……” 　　燕长青张张嘴，随即开口：“算了，你就当时这么回事儿吧！如果你真想开拓海外业务，也不是不行，回头我把拉业务这个事儿当成正式工作分派下去，提成高一点的话，应该有人能拉来业务。” 　　汇率物价什么的，和二叔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别看他出国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他是真的不懂这些。 　　不止是因为他小学二年级没上完的学历，而是他对不感兴趣的东西，说了他也不会听，听了也不会懂……即使他懂了，也不妨碍他坚持自己的那一套理论。 　　此刻他听侄子说完，点点头：“行，以后业务多了，提成这边我直接给转给你，免得回头公司的账都不好做。对了，以后咱们都做这样的高档货吗？” 　　燕长青摇头：“还没业务呢，有了再说。说不定还会要更便宜的，卖给那些穷地方。” 　　“穷地方买什么直升机啊！”燕二河说完自己也知道错了，改口道。“我知道了，不管卖哪儿都行，只要咱不亏钱。” 　　然后他想了想：“你尽管拉订单，别怕我厂里生产不出来。给你说，我知道个更好的办法，西多罗夫那里的飞机价格也不贵，回头你订单多了，我找他订发动机啥的，回来自己一组装，再给里面布置一下，就可以卖了，他那边生产的东西还是可信的。” 　　燕长青觉得二叔居然有商业头脑了，很支持：“行啊！反正你只要坚持干下去，迟早生意会好起来的，只要价格便宜质量可靠，想找些订单问题不大。” 　　燕二河还有些惆怅：“也不知道啥时候我能造大飞机！” 　　果然还是那个不忘初心的二叔，从一开始，他可是就想造大飞机的。 　　对这事儿，燕长青倒是有办法支持他，但是现在懒得折腾，等过几年他如果还这么不忘初心的话，那就帮帮他好了。 　　俩人又闲扯了一会儿，燕长青下厨房做饭。 　　从水库回来的时候，燕长青弄了条大鲤鱼，直接清蒸了，再搭配几个凉菜，叔侄俩简单吃了一顿。 　　然后燕二河开上他的车走人，继续造他的飞机。 　　…… 　　燕二河走没多久，二娃就晃悠来了：“七斤哥，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什么时候去澳洲啊？” 　　燕长青说道：“不是给你说了，等着度假山庄的活动结束再走的。” 　　“现在活动还没开始呢！”二娃都等不及了。“赶紧走吧，反正你不在也没事儿。我时间可有限，万一我考上了国内的大学，我爸说不定就不让我出国了。” 　　燕长青考虑了一下：“那就走吧！” 　　其实不是他想留在家等度假山庄的聚会结束再走的，是姑父提起的，他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 　　然后现在想想不对，万一简家的人也来了呢？ 　　人家闺女去找自己，自己却在家待着，这是对人家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不满意你把人留在那儿干啥？满意了你把人留那自己回来一直不去又想怎么样？ 　　所以二娃正好当借口，赶紧走吧！ 　　…… 　　二娃上了飞机还有些遗憾：“可惜铁蛋那家伙不够意思，非得去当兵，要不然咱们还能一起去，多好啊！” 　　燕长青补充：“他那不是当兵，现在人家是大学生。” 　　“出来不还是兵。”二娃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眼珠子乱转。“七斤哥，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就是那种地方。我要求也不高，人好看点就行，别有什么脏病……” 　　“你赶紧下去吧！”燕长青无奈得很。“你想找女朋友，自己到了大学找一个不行吗？就那么急？” 　　“我又不像你，一会儿这边一个女朋友，一会儿那边又一个的。”二娃委屈的不行。“我现在理论知识丰富的很，就差实践了啊！” 　　燕长青想了想：“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符合你要求的，你都说了，我这边一个那边一个的，谁还去那种地方啊！” 　　二娃被打击到了：“那算了，回头我自己打听吧，唉！想不到七斤哥也有指望不上的时候！” 　　燕长青呵呵：“你打听到的，说明人家都去过了，回头说不定你找的服务员，你伸手碰到的每一个地方，别人都在那上面涂了不知道多少层那啥了……” 　　“我靠！”二娃被恶心到了。“求你别说了，我这……算了算了，我先去学校好了！” 　　燕长青想到了个问题：“你现在去也进不了学校，现在都不是招生时间。不过你来都来了，给你安排到电视台打工怎么样？” 　　“电视台，那有啥意思？”二娃不乐意。“不开学拉倒，我到处跑着玩不行啊！说不定就会有一段美丽的邂逅，然后解决我单身十八年的问题，去啥电视台……” 　　“最近公司整顿了，电视台那边，招了不少实习生，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女生特别多……” 　　“七斤哥，你的电视台，我肯定得去看一下的，哪怕帮不了啥忙，我也能长点见识不是？” 第408章 有花堪折 　　二娃是个工作积极性很高的人，电视台是他人生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他相当的期待。 　　刚一下飞机，他就着急去电视台，让燕长青相当无语。 　　酒厂这边不少老家人的，他来了看都不看一眼，也是没谁了。 　　不过……算了，还是让人把他送过去吧！ 　　燕长青带着他到了别墅，就给黄佩珊打了个电话，交待她安排一下，让二娃去电视台实习去。 　　这家伙也没自知之明，一点不觉得自己去一个大部分是外国人的地方实习有什么问题，只能虽然但是了……虽然他的英语水平相当的菜，但是他很有勇气。 　　而且信誓旦旦地保证：“七斤哥，你放心，我英语好歹比江明鹤那家伙强。现在到了合适的环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轻松通过什么四级六级十二级的……” 　　燕长青都懒得听他扯淡：“你赶紧走走走。对了，注意安全，到了去先试两天，觉得待不下去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回来。” 　　“那你现在咋不送我过去？”二娃反问道。“你是大老板，要是你送我过去……” 　　“那你就别想安稳实习了，过不了几天，你就会被人吃成人肉干。”燕长青鄙视道。“黄佩珊带你去就挺合适的，估计她也不一定有时间，反正只要是她安排的人，你尽管去混几天没问题的。” 　　电视台里面也不是全是外国人，现在早就进了不少自己人，他进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燕长青是故意说得严重点，免得他还没去就开始上窜下蹦的，到了那除了好事儿什么都想干。 　　…… 　　黄佩珊她最近一直在指挥人宣传她的那健康美，还让人给自己完善了一番，形成了一套理论。 　　忙的不可开交，不过老板召唤，肯定要快点到。 　　等到燕长青和二娃吃饱喝足，她就到了。 　　不但她自己来了，带二娃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简红菲。 　　…… 　　简红菲见到燕长青有开心，也多少有点怨言。 　　毕竟她万里迢迢的跑来，结果这家伙打个了招呼就回去，一回去就是好久，中间除了打电话问工作，也没别的话可说。 　　她很想说，我以为你打算在国内不来了呢！ 　　不过聪明的妹子才不会这么干，来澳洲这么多天，她觉得自己应该清醒点，不能傻乎乎地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那样，只知道撒娇任性——尽管她就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 　　所以她一脸的开心：“是不是不在家的时候想家，到家了开始觉得舒适，然后待久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于是又跑来了！” 　　燕长青还没说话呢，就听她继续说道：“还是说，想我了？” 　　职场工作这么久，现在妹子一身职业小西装，下边黑丝高跟，乍一看御姐，可偏偏又做出小女生的乖巧可爱调皮来，燕长青有点绷不住了：“那个，还真有点想。” 　　“刚工作结束，知道你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在这里上班，大家都穿高跟鞋，我也不好不穿，感觉脚都疼了！” 　　她说着话，把高跟鞋脱了，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活动了一下裹着黑丝的腿：“我去换双鞋，放心，别看我穿着这种丝袜和高跟鞋，其实脚一点都不臭的。” 　　燕长青觉得她是在诱惑自己。 　　因为那脚真的不臭，根据观察，燕长青觉得她很可能是下车之前才换上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多看两眼应该不算什么了。 　　人家都大方地给自己看了，要是不看的话，岂不是辜负佳人！ 　　…… 　　转眼间简红菲就换了一套粉红色的运动装出来，又变成了居家小女人：“你刚回来，有事情要忙的吧？如果你忙的话，不用管我，先忙正事要紧。” 　　这种很有老夫老妻感觉的话，在她口中说说出来还挺自然的。 　　燕长青想了想：“也没多少事儿，过两天再忙也行。你现在在这里的工作怎么样？” 　　“我觉得那份工作有点不适合我，其实我更想做点不那么……和人打交道的工作。”简红菲皱了皱眉头，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那个，我想考虑在这边工作，离你近一点的地方。” 　　尽管知道她离自己太近的话，会影响自己和其他女朋友胡天海地。 　　但是想找个理由拒绝的话，有点困难。 　　或者说，这一刻看着这个妹子的脸上的不好意思，还有带了点恳请的眼神，他压根就没想过拒绝。 　　“那你看一下，想做什么都行。” 　　“暂时还没想好。”简红菲摇了摇头，打算换个话题。“你这次来会多待一段时间的吧？” 　　“嗯。”燕长青点点头。 　　“待久了你家里人不会催你回去啊？”简红菲试探地问道。“你现在事业有成，家里没催你找媳妇培养下一代啊？” 　　燕长青干脆直说了：“催过啊，我说了，你现在在这里的。” 　　“啊？”简红菲的攻势当时就溃不成军了。 　　她和燕长青的电话，从来都是干巴巴的聊几句工作，主要是燕长青从来就是那几句，适应不适应那里啊，工作顺心不顺心啊，有没有什么苦难啊…… 　　所以简红菲才下定了决心，准备挑明点什么。 　　结果一听燕长青都和家里人说过自己，当时就这么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知所措。 　　燕长青笑了笑：“你都跑来了，而且现在桃树乡的那个度假山庄又要忙碌起来，你家里人说不定也会去，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会见面……” 　　简红菲脸颊绯红，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感觉自己连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 　　其实简红菲想过很多的，甚至想过很多关于某方面的。 　　唯独没想过，自己和燕长青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家里人居然有可能先见面。 　　局促了半天，她抬头看了一眼燕长青，干脆站了起来：“反正我还没想好做什么，就先给你当两天厨师吧！虽然厨艺没你的好，不过你刚奔波一路，先歇一歇吧！” 　　看着她朝着厨房走去，燕长青感觉到了，这个妹子最近好像是变化挺大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能看不出来，这妹子是要对自己发动攻势，虽然这攻势刚开始就偃旗息鼓了…… 　　…… 　　几样小菜，蔬菜鱼虾肉类俱全，再加上一小盘切好的水果，就是简红菲忙碌小半天的劳动成果了。 　　摆盘还是很用心的，五颜六色的挺好看。 　　味道还凑合吧，毕竟她应该是才学几天厨艺而已，和自己的手艺没法比。 　　不过看得出来很用心。 　　燕长青知道自己上辈子之所以普普通通，除了没什么才华，还有个缺点就是心太软。 　　这么个身高腿长点子正，前凸后翘身材好的妹子，费心劳力地讨好自己，他还能说什么？ 　　…… 　　简红菲还是很满意燕长青的表现的。 　　厨房忙碌的时候，就是她给自己留的思考时间。 　　她现在不去想双方家人有可能见面的事儿了，准备依然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也不完全是按照计划行事，而是打算把所有计划浓缩一下，准备进行的更快点。 　　根据她从黄总那边旁敲侧击以及自己推测到的线索，这个自己看上了十年的男人，女人肯定是有的，但是应该和自己一样，没什么恋爱经验。 　　聪明的女孩早就从蛛丝马迹猜出了一些东西，比如这位虽然用音乐行走在时尚的前沿，但是思想多半是有点老套的。 　　花心，但是并不算滥情。 　　还挺顾家的，只要是顾家的男人，就算在外边花丛里留恋过，最终还是会回家的。 　　简红菲告诉自己，差不多得了，你毕竟不能指望一个年少多金还长得高大帅气的男人，一点都不出去浪。 　　只要他在家的时候，是个居家好男人就得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那么早就中意他了。 　　简红菲自己的饭量很小，吃没多少就不吃了，就开始静静地看燕长青吃。 　　等他吃完，立刻站了起来：“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来收拾。” 　　反正放洗碗机里嘛！ 　　…… 　　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她走到燕长青旁边的沙发上，往沙发上一靠，感慨道：“工作的时候，哪怕是晚上下了班，我还要想一想白天的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回忆一下一天下来学到了什么。” 　　“现在好了，终于放松了。”感慨完她站了起来。“我先去换个衣服，感觉这衣服上都有油烟味儿了。” 　　这次时间长了点，燕长青都开始利用鱼缸里的水练了半天技能，她才慢悠悠走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身上油烟味太大了，干脆洗了个澡，等会儿就休息了，也懒得等下再换衣服了。” 　　嗯，洗过澡了，然后穿了件睡衣出来。 　　燕长青正练技能，看了她一眼，鱼缸里的鱼就疯狂乱窜了起来。 　　简红菲仿佛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再次靠在了沙发上：“我有个挺好奇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喜欢参加高考啊？其实我感觉上大学还是挺充实自己的。” 　　俩人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刚好是高考那几天，燕长青说自己不想高考。 　　燕长青收回思绪，笑了笑：“我觉得自学就行了，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再说我都这么有钱了，何必去占一个进入高校的名额，说不定这一个名额，就能改变一个学生的命运呢！” 　　简红菲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稀奇，但是好像也挺道理的，于是立刻转移话题：“你喜欢自学啊？以前我刚进大学的时候，还想自学个古代汉语的专业，结果后来也没学成。” 　　“那现在学也不迟。”燕长青还是挺支持人学习的。 　　“倒也不是坚持不下去，主要是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学的就是些古诗词之类的，我特别喜欢唐诗宋词之类的，还有那些优美的散文，像什么爱莲说，桃花源记，岳阳楼记……” 　　燕长青听着她讲这些，不时就点点头，当做附和。 　　其实他曾经也是个挺喜欢文学的青少年的，毕竟文艺青年和文艺少女，这年头还是挺流行的。 　　只可惜，从走出学校的那一刻起，他就忘了曾经的梦想。 　　现在简红菲说的这些名篇，他倒是都看过，也都记住了。 　　但是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人就这样…… 　　正感慨着呢，就听简红菲说道：“你也喜欢唐诗宋词啊？正好没事，咱们来做游戏吧？对诗怎么样？” 　　燕长青觉得这不是问题，虽然自己不算什么文艺青年，但是靠着超级记忆力，他可是记下了不少唐诗宋词元曲，包括刚才简红菲说的那些散文。 　　看他点头，简红菲立刻就开口了：“风急天高猿啸哀，下一句？” 　　“渚清沙白鸟飞回。”燕长青呵呵一笑，故意说道。“来点有难度的，不要这些太简单的。” 　　简红菲想了想：“与君初相识。下一句？” 　　“犹如故人归。” 　　“白发生头速。下一句？” 　　“青云入手迟。” 　　“莫凭小栏干。下一句？” 　　“月明生夜寒。” 　　“香帐簇成排窈窕，下一句？” 　　“金针穿罢拜婵娟。” 　　“月上柳梢头。下一句？” 　　“人约黄昏后。”燕长青回答完又呵呵了。“没更有难度的了吗？” 　　简红菲咬了咬嘴唇：“劝君惜取少年时，下一句？” 　　“这个更简单。”燕长青乐了起来。“有花堪折直须折。” 　　“那……”简红菲看了他一眼。“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次是上一句？” 　　“还是有花堪折直须折啊！”燕长青随口说道，然后总算反应过来了，感情自己一开始没猜错啊，这就是让自己那啥，有花堪折直须折的。 　　只不过她刚才忽然提到上学，又开始谈古代文学什么的，还真以为她没那个意思的。 　　看看她故意没全部吹干的头发，还有那明显是新买的黑色睡衣，那睡衣上的花纹，那镂空的蕾丝，还有那轻纱…… 　　燕长青大彻大悟了！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毕竟人家是文艺少女，自己也不能显得太急色了，还多问了一句：“那个，你想好了吗？” 　　简红菲被他看的脸颊绯红，眼如秋水，轻轻看了他一眼：“我一个小女子，你现在想干点什么，我又怎么反抗的了？” 第409章 直须折 　　人生总是有很多第一次的，而且很多第一次，总是让人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仿佛就在昨日一样。 　　燕长青同样如此，他现在依然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出门打工的情形。 　　收拾好行囊跟着同村的小伙伴就登上了南下的客车。 　　这年头，坐客车真不是什么好体验。 　　一开始是忐忑中带着新鲜的，感觉很新奇，可是走着走着就遇到障碍。 　　这些长途客车，有正规的饭店不停，就要停在那些和敲诈勒索打劫一样的路边饭店，就是那种不吃还不行的，吃了又很让人心疼钱，因为明明很劣质的饭菜，偏偏价格很高。 　　很气人，但是又不能拐回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就是让人体会那种欲罢不能进退两难的感受。 　　好不容易艰难到达了目的地，进的是一家很小很小的厂子，小小的厂房总让人感觉拥挤，分配的宿舍也是拥挤的。 　　总之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憋闷，仿佛是被粘住了的蝉，连动一下都是奢侈。 　　只能慢慢适应。 　　过程缓慢又艰难。 　　好在最终还是适应了，接下来，就是苦中作乐了。 　　逐渐在打工过程中，寻找一些生活中的闪光点，比如发工资的那一刻……通过这些，尽量的让自己快乐起来。 　　仅仅是快乐就很难得了，至于说渐入佳境甚至直接达到人生巅峰，对于初次打工的人来说，是很难的。 　　很多人都因为刚开始的不适应，甚至从此对打工望而生畏。 　　幸好，燕长青的适应性还不错，他最终坚持了下来，靠着自己的耐心，逐渐理顺了工作。 　　然后…… 　　…… 　　回忆着这些，燕长青看了看熟睡的的简红菲，伸手把她额头有些汗湿的一缕头发拨到了一边，然后俯身轻轻吻了一下。 　　帮她盖好了毯子，然后起身，来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开始在脑子里计划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想了不到一分钟，他觉得自己要干的事情挺多的，但是现在，自己在客厅里好像不太合适，还是回去吧！ 　　…… 　　简红菲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很熟悉的梦，她仿徨无措地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坐着的床板硬邦邦的，耳边仿佛不断地在回响着砍价的声音——那是她自己的价格。 　　这个噩梦她做了很多次了，甚至她自己都知道是梦了，所以只是安静地等着。 　　然后过了没多久，房间里进来了两个人，一个看不清脸面的大个子，还有一个脸上带着点农村特有熊孩子的‘精明’的熊孩子。 　　这个熊孩子挥手扔下一大堆钞票，然后朝自己喊：“媳妇，走，跟我回家。” 　　简红菲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这梦还变了呢？以前的梦可不是这样的，好像这中间还会发生很多事儿的。 　　怎么现在…… 　　但是梦中的她似乎都没有考虑，就笑了起来，伸出手来：“好啊！” 　　然后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瞬间就感觉昏暗的房间都明亮了起来，有种难以言述的安全感，充斥着她的全身…… 　　接着她就听到：“好什么？做梦了？” 　　于是她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那个长大了的‘熊孩子’。 　　瞬间她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儿，脸一下子就红了。 　　接着她很想伸手拉着毯子盖住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挣了两下没挣开，于是换了只手，直接给把自己的脑袋捂的严严实实的。 　　真不知羞！ 　　她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她来的时候就想过，自己要勇敢一点，给他点甜头，让他对自己主动点…… 　　但是也许因为是他说了双方家长可能会见面，也许是因为见到本人后，她的脑子短路了，反正，她勇敢的有点过了火！ 　　太过火了！ 　　甚至她翻身想蜷缩起来的时候，都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 　　真是的，这人也太那个了，虽然当时很……哎呀…… 　　…… 　　燕长青安静地等着，现在很确定，这是自己女朋友了，当然要有点耐心。 　　过了一会儿，红着脸的简红菲露出脑袋：“你出去，我要去洗一洗……” 　　燕长青笑了笑：“为什么要出去，你可是我媳妇儿你忘了！我们早就私定终身了，现在不过是水到渠成……” 　　简红菲瞬间又把自己藏进了毯子里，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反正你出去，不出去我就……我就……不起床了！” 　　“好好好！”燕长青答应着。“那你快点，我准备好早餐了！” 　　很快简红菲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了，接着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接着他的声音响起：“快点啊，早餐很丰盛的，早点过来吃。” 　　她不想回答，直到听见了关门声，才把脑袋露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果然，好像有点胀痛的感觉。 　　真实的，第一次，那个坏蛋明显经验很丰富的，也不知道心疼人。 　　心里抱怨了一句，又一想，好像当时是自己更主动点的，于是又感觉脸红了。 　　好在没人了，她活动了一下，感觉问题不大，于是慢慢下了床，看到了床头有一条本来应该放在浴室的浴巾。 　　想了一下，她大概明白了，于是拿着浴巾裹了一下，慢慢地朝着浴室走去。 　　就在她要开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转头，就看到某个坏蛋，正在房间的角落站着，刚好是自己刚才没注意到的地方。 　　她当时就惊呼了一声，扯了扯浴巾：“你怎么没走？” 　　“我怕你一个人不方便，等着帮你调水温呢！”那坏蛋说着就走了过来，还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简红菲有些紧张：“我不需要，我自己会……啊……” 　　…… 　　燕长青还是很有照顾人经验的，毕竟之前有过两个女朋友了。 　　在简红菲的抗议之下，帮她洗了一番，然后还帮她吹了吹头发，又帮她穿好了衣服…… 　　虽然中间难免接触什么的，但是他都忍住了，没再浪费吃早餐的时间。 　　就像他说的，早餐准备的还是挺丰盛的，简红菲已经对这坏蛋的无耻麻木了，坐上桌就开始板着脸吃饭——其实只是不习惯，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此刻她表面严肃，实则心里很慌，生怕吃着吃着，那坏蛋就再扑上来。 　　因为胡思乱想着，甚至在某个坏蛋，给自己端来了一碗什么茶喝的时候，她都忘了反驳，顺手接过来就给喝了。 　　还挺好喝的，虽然略微有些苦苦的，但是里面应该加了蜂蜜，又有些甜丝丝的。 　　…… 　　早餐过后燕长青也没去忙什么，在家陪着简红菲看起了电视。 　　反正他不出去，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昨天刚确定关系，今天是应该安心陪一陪女朋友的。 　　简红菲还是挺满意的，她觉得自己之前想的还是挺准的，大坏蛋虽然那方面经验好像很丰富，可是还真是个体贴的坏蛋。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两个人的休闲时光，一起抱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起做饭，一起吃饭…… 　　就像是新婚的小夫妻似的，两个人几乎连一秒钟的分离都没有。 　　简红菲其实心里挺甜蜜的，大坏蛋虽然很花心，但是至少对自己很有耐心，而且知道自己不便，一直也没有再要求那什么。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那好像也不错。 　　对了，他可是说过，他的家人可能会和自己家人见面的，那回头会不会就要结婚啊？ 　　然后她就想起了昨天他问的那句话：“你准备好了吗？” 　　她在内心深处问了一下自己，答案是，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虽然想到这个的时候她会有些心慌慌，但是，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准备好了的。 　　甚至都想到了，也许接下来，自己还要生孩子，接着带孩子…… 　　…… 　　简红菲最好奇的时候燕长青早些时候的经历。 　　因为他后来的经历，总是被很多人提起，简红菲早就知道了。 　　她好奇的是，在‘买’下自己当媳妇前的那些事儿。 　　大坏蛋还是挺诚恳的，只要自己问，他就会直接说出来，很是满足了一番她的好奇心。 　　这么温馨甜蜜的日子，时间总是会显得很快。 　　似乎一个眨眼，就是两天过去。 　　…… 　　晚饭过后，两人收拾好东西，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上的时候，简红菲说道：“你刚过来，肯定很多事儿要忙，明天你就不用陪我了，等忙完再说。” 　　结果大坏蛋的笑容忽然就奇怪了起来：“真的没事儿了？” 　　“啊？”简红菲意识到不妙了。 　　然后…… 　　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了一句，这家伙的经验也太丰富了点，怎么总是那么快就找到…… 　　很快她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只有身体的感觉不断传来。 　　…… 　　燕长青的‘幸福’技能，现在都快二级了。 　　他也是才发现，原来不只是多锻炼才会升级快，原来和一个只有理论没有什么实践的人，一起实践的时候，照顾一下对方的感受，技能的熟练度涨的其实也挺快的。 　　这个技能的好处就在于，可以让人感觉到幸福。 　　而且是那种很快的就开始幸福，逐渐更幸福，到最后忘了一切，只有幸福…… 　　…… 　　简红菲又做梦了。 　　不过没再梦到那个狭小简陋的屋子，而是梦见某个大坏蛋，不停地欺负自己，让自己幸福的快要晕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肯定天又亮了。 　　不过她没睁眼，仔细感觉了一下，大坏蛋还在自己身边。 　　她不想动弹，觉得身上懒洋洋的，只想就这么躺着，想着。 　　想一想好像大坏蛋其实身材很挺棒的，身体也挺好，好的过了头，和以前她偶尔了解过的某些知识都不符合了。 　　简直就是不知疲倦的狼！ 　　大色狼！ 　　刚想到这里，就感觉身边的大坏蛋又靠了过来，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睡醒了就别睡了，开始晨练了！” 　　…… 　　一个星期后，简红菲觉得自己这样太堕落了。 　　所以她这次很坚决，放下早餐的筷子说道：“你吃过饭赶紧去忙正事，别这么一天天就知道在家折腾人了，我可不是你，真是的……要不你就去找你别的女朋友也行，我一点都不介意了！” 　　这人太离谱了，就连那些会普及一些特殊知识的小说里，都没有写的这么夸张。 　　这样的人，居然还让自己给碰见了，几乎都不让人干点别的事儿，除了吃饭就是…… 　　燕长青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今天去工作，你等下再睡个回笼觉，等我中午回来。” 　　“嗯！”简红菲顿时松了口气，再任由他继续待在家里，她很怀疑，自己再连续头脑空白几次的话，会不会变成傻子！ 　　…… 　　燕长青说走也没那么快走，他还真不觉得有什么事儿，比自己陪女朋友更重要——除非是陪另一个女朋友。 　　不过现在那两个都不在这里，玛丽娜趁着现在前苏天气好，回去那边又要搞什么宣传，拍什么电视剧了。 　　所以暂时是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儿的。 　　燕长青又被催促了几次，干脆开始打电话工作。 　　先问一下白酒厂什么情况，再问问老黄建设的新景点…… 　　还没等到他问其他人，倒是二叔给他打过来了一个电话。 　　燕二河的飞机改装好了，心情相当不错，不过接通电话之后，他还是照例问了一句：“七斤，吃了吗？” 　　燕长青看了看时间：“这都十点多了。” 　　“哦，咱们离太远了，不是有时差吗？我不太会算这个，就是随口一问。”燕二河倒是很坦荡。“你出去这么多天也不打电话回来，你妈不乐意了，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你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这才刚出来。”燕长青无语了。 　　“反正你妈说了，她肯定不先给你打电话，准备看你出去了到底准备等多久才会往家打个电话。你要是不忙，等会儿就打个电话过去。” 　　“嗯嗯，我知道了。”燕长青答应了一句。 　　“对了，还有那只馋嘴猫。”燕二河说道。“他们说你走了之后，那馋嘴猫还天天去你钓鱼那地方蹲着，现在都不到这边来了！” 　　燕长青心里自动翻译，‘他们’，应该指的是那些钓鱼佬。毕竟二叔人缘好，那些钓鱼佬里面，应该有他以前一起打兔子猎鸟的小伙伴。 　　‘这边’，应该说的是那些钓鱼佬经常在的地方。 　　燕长青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已经问了起来：“馋嘴猫一直在那里蹲着等我吗？不会不吃不喝的等吧？” 第410章 馋嘴猫 酒桌文化 　　听到侄子的问话，燕二河笑了起来：“放心吧，那家伙一顿不吃都不行。它在那边蹲着，这边有钓到鱼的人看它可怜兮兮的，连你走了都不知道，就主动给它送了点鱼。” 　　燕长青这才放心，毕竟是陪了自己不短时间的小馋猫，他还是挺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家伙的，无论猫狗，其实他都挺喜欢。 　　知道吃就行，果然还是那个馋嘴猫。 　　不过，燕长青忽然反应过来了：“二叔，你打电话过来，是有正事儿的吧？” 　　电话那头的燕二河回答的很快：“是啊！我是那个……那个……对了，是飞机改造好了！” 　　燕长青还能说什么，打个电话都能闲聊到忘了正事，只能说，果然还是自己的亲二叔。 　　想了想说道：“你等着，我让这边的人过去验收一下，合适了就运过来。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过来，在这边待几天。要是我二婶和长坡没啥事儿，也一起过来，暑假了，就当来旅游了。” 　　燕二河对这次生意还是挺上心的，毕竟这算是出口创汇了。 　　这年头一家企业能出口和不能出口，差别还是挺大的，现在把这单做好，以后他也可以顶个出口创汇企业的名头了。 　　…… 　　燕长青转手就给黄佩珊拨了个电话。 　　然后黄佩珊再打给了威尔逊，告诉他飞机造好了，等着他带客户去验收。 　　这位波音公司的经理，立刻兴致勃勃地用华语告诉黄佩珊：“黄总，感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已经期待很久了，现在终于有了借口，可以去华国旅游，学的华语也算是有用武之地……我这个成语用的还是不错的吧？” 　　黄佩珊忍着他别扭的口音，哭笑不得地表扬他：“相当厉害，威尔逊先生不愧是名校毕业，世界知名企业的高级经理人。据说华语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之一了，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快就能学以致用……” 　　“等等，黄经理。”威尔逊喊道，然后继续用古怪的口音说道。“学以致用，这也是新成语对吧？你稍等一下，我先记下……学以致用……哪儿几个字？稍等，我可以用拼音……” 　　黄佩珊无可奈何，还要慢慢给他讲这个词究竟是哪几个字，在什么环境下可以用。 　　这个威尔逊可是给她帮了不少忙的，毕竟是精英人士。在澳洲，还是有不少亲北美的人，对他这样的世界名企精英人士相当友好，于是黄佩珊就从他手里，到手了不少资源。 　　而且这位消息还相当灵通，比如这次的两架直升机的订单。 　　所以，打电话的时候，耽误一会儿时间，给他讲一讲成语而已，也不算什么。 　　好歹也是推广文化了。 　　…… 　　燕长青再给徐一博王宋峰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他的业务就算办完了。 　　家里就算了，这俩天老妈有怨言，打电话会挨骂，干脆等几天，想个好借口再说。 　　至于其他自家公司的业务，需要他做的，无非是签几个字之类的，到时候有需要黄佩珊会跑来的。 　　然后，当然是回去陪女朋友了。 　　简红菲觉得相当无奈，可是又有点甜蜜，毕竟大坏蛋那么大的公司企业都不去管，只‘赖’在自己身边，对于初恋的小女生来说，岂止是甜蜜啊！ 　　所以一边嘴上催着他赶快去办正事，一边喊着不要不要，但是配合起来又是天衣无缝。 　　人和人是不同的。 　　虽然燕长青的这方面经验不算丰富，毕竟幸福技能都还没升级，到现在也就三个确定的女朋友而已。 　　但是他是善于总结的人，比如玛丽娜总喜欢当小老虎，泉水又总喜欢半推半就。 　　简红菲则是不一样，比较属于那种传统的，反正某人只要一想，她很快就会丢盔弃甲，然后溃不成军，最终落花流水…… 　　和其他两位比起来，燕长青更喜欢在你侬我侬之后的亲吻。 　　这时候菲菲姑娘在经过长时间的吟唱之后，她的嘴唇总是凉凉的，好像是薄荷一样…… 　　…… 　　燕二河带着人很快就接到了威尔逊一行人。 　　不是按照商业谈判的规矩，等威尔逊带着人到了，安顿好宾馆酒店，然后再约定时间见面的——这俩相当不按常理出牌，燕二河直接带人在机场，接到了威尔逊一行人。 　　还没等燕二河开口问好，对面最前面那位青年金发帅哥就很热情地大声招呼道：“泥嚎泥嚎，我就是威尔逊，哪位是燕二河先生？” 　　很标准的芝加哥味儿的华语，听得燕二河一愣一愣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之前就电话联系过的，但是即使如此，见面的这一句泥嚎，还是让燕二河差点没反应过来。 　　于是燕二河也用自己带着大燕庄方言的普通话：“你好，我是燕二河！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威尔逊也愣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说也？ 　　燕二河这是抱着儿子的初一英语课本恶补的，毕竟这是自己第一单外汇生意，他还是很重视的。 　　虽然他不会说英语，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学习一下对方的说话习惯，这样会让对方有亲切感。 　　燕二河本来要抢先说见到你很高兴的，但是没想到威尔逊现在没一点世界名企精英的矜持，喊的口音虽然古怪了点，但是那腔调是真正宗。 　　就像乡间扛着锄头的两个人，在农田里劳作时隔着二亩地互相打招呼：“吃了吗？” 　　既然对方先打招呼了，那燕二河也没办法，只好说出了‘也’很高兴。 　　威尔逊反应还是挺快的，不理解不要紧，他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行，对方是燕总的二叔，据说是个很随和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恶意。 　　所以他立刻又按照自己学到的，据说是华国人的习俗说道：“你吃了吗？” 　　燕二河这次反应挺快，条件反射似的：“吃过了，你也吃了吗？” 　　“我没有。”威尔逊实话实说，然后还解释。“我坐飞机上不太喜欢吃东西，所以只吃了一点点，没吃饱应该不算吃过了对吧？” 　　“那先吃饭吧！”燕二河就学会了一句问候的语气，已经用完了，现在就干脆用自己的习惯好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说没吃好，那当然是先吃饭。 　　“当然当然，谢谢你的请客。”威尔逊很高兴，他学华语，当然也顺便学了不少华国人的习俗。 　　比如说饭桌文化，请客吃饭什么的，据说这也是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 　　高兴完了才反应过来：“这是我们的客户派来的代表亚尔弗列德先生，这次主要是他来验收的。” 　　亚尔弗列德刚才差点都在怀疑，这俩人是在互通什么暗号来着，毕竟短短几句问候，俩人之间的表情还是挺精彩的。 　　幸好他带的翻译是个华语通，憋着笑小声给他翻译了一下，顺带还说明了双方为什么会这样…… 　　于是亚尔弗列德再看看周围人的表情，总算知道这俩人真不是对什么暗号，也不是想针对自己这个客户验收代表做点什么，而是纯粹的……有点逗比？ 　　这就……亚尔弗列德也很无语，谁能想到，传说中在澳洲混的风生水起的威尔逊，还有来的这位是一家飞机制造厂的老板，两人的见面，居然是这种画风。 　　直到都坐到了餐桌上，亚尔弗列德都有点迷糊，他不得不问一下翻译：“这里真有这样的习俗吗？现在这是当地时间几点钟？我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就要……这是酒吗？直接搬来了几箱酒？为什么？” 　　翻译很辛苦，身为知名翻译，他也没见过这么……风格不太一样的商业洽谈。 　　直接飞机场见面，接着直接上餐桌，菜还没一个，话都没开始说，先搬了好几箱酒。 　　所以翻译趁着看时间的机会，脑子里飞速转动，他要想个合适的理由，免得让亚尔弗列德觉得自己不专业，说自己是根本不了解华国人的习俗还敢说自己是华语通…… 　　但是……真没见过这样的啊！ 　　他当翻译也都是在澳洲或者其他国家，华国他也是第一次来。 　　时差他是会算的，但是，解释他一时之间真想不到借口。 　　幸好下一刻，他看到了酒，突然想到了理由，小声说道：“这是长寿酒，最好的，比那位燕先生拍卖的还要好的。” 　　亚尔弗列德当时精神一震：“真的？” 　　“当然。”翻译很是得意，总算说到了自己知道的情况。“这位是燕的二叔，亲叔叔。在华国，亲叔叔就是爸爸的亲兄弟，是一家人，比我们那边的家庭关系更亲密的，真正的一家人。所以他拿出来的，就是他侄子最好的酒。” 　　这和爱不爱喝酒没什么关系，毕竟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燕掌握了让人重返青春健康长寿的秘方酒。 　　只要是个人，没有不对这个感兴趣的。 　　但是现在酒桌文化还没开始，那边俩人还在热情聊天呢！ 　　一个人用芝加哥味儿的华语：“我特别喜欢华国的文化，来之前还学了一个新词，叫做学以致用。” 　　另一个用大燕庄味儿的普通话：“那你可厉害了，我才上过小学二年级，学的成语也没几个。” 　　然后是芝加哥味儿的吹捧：“是你更厉害，只上过小学二年级，居然能造飞机。嗷我的天，果然，我就知道，燕是个天才，你是他的叔叔，肯定也是天才。” 　　大燕庄味儿的很谦虚：“哪里哪里，我哪儿比得我那侄子，他是从小就厉害，我是跟着他挣了点钱，才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的……” 　　一个是世界名校毕业，一个乡村小学二年级没上完，双方口音更是听得人别扭，居然就聊上了，而且还越来越起劲儿。 　　不管是燕二河旁边的那几个前苏工程师，还是威尔逊旁边的这些商业精英们，都是一脸懵比地看着这俩聊天的。 　　实话说，连那个翻译都听不太懂俩人的话，所以很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什么这俩人，能聊的那么上头。 　　简直奇迹了！ 　　…… 　　好在很快下酒菜就上来了。 　　燕二河对这些客户还是很用心的，二来也不是很在乎钱的人，安排的接待地方，也是相当不错的，就说先上来的这些下酒菜，那也是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看起来就容易让人胃口大开的。 　　还照顾到了这些客户们的习惯，知道他们不一定会用筷子，特意选的都是能用刀叉和勺子就能凑合吃的菜品。 　　亚尔弗列德总算是喝到了酒。 　　因为燕二河是按照当地习俗来的，菜刚上来，都还没开始怎么吃，就先端起了酒杯：“来，初次见面，各位一路劳顿，咱们先走一个，解解乏……” 　　所有人都相当配合。 　　菜品不管多好，也未必能合每个人的口味，更何况这还是一帮外来客户。 　　但是酒不管什么味儿，都不妨碍他们往肚子里灌——在翻译的小声传播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拍卖都买不来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好东西，喝一口就是赚一口。 　　燕二河一看这些客户如此的配合，简直太开心了。 　　他好歹也是去过前苏，在家里这边也是到处跑的，知道十里不同俗，生怕酒桌上自己有什么慢待的地方。 　　现在好了，既然大伙儿都挺乐意喝，那就不客气了。 　　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特别爱喝酒的人，但是自家酒厂的酒，他也是没少喝的，习惯了就不怕。 　　于是接下来一帆风顺，好事成双……四季发财……六六大顺……十全十美…… 　　喝了白酒还有红酒。 　　燕二河举杯介绍道：“其实我们的葡萄酒也是很有历史的，那谁不是写了诗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没几个人能听得懂他念诗其实是有点卖弄的意思，毕竟越是学历低，越想显示一下自己有文化。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也是市场上买不到的酒就行，那……继续喝吧！ 　　然后还有清酒，伏特加…… 　　…… 　　酒是真的好酒，而且还有养生作用，好喝不上头，好喝不辣喉，每一种都是。 　　所以威尔逊和亚尔弗列德一行人醒来的时候，觉得精神不错，比深度睡眠还睡的舒服，醒过来就觉得瞬间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的那种感觉。 　　精神焕发，身体都仿佛充满了活力。 　　但是看着周围的环境，第一时间，就是疑惑。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什么的？ 　　毕竟精神焕发了嘛，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 　　哦，对了，我们是来到了华国，是来验收飞机的。 　　飞机呢？ 　　还没见着飞机，先见到了酒桌文化，品尝了据说算是世界上一流的美酒了，还不是一种。 　　真是运气……不对，我们来是有正事的。 　　按照行程规划，今天他们应该就已经开始验收飞机了，而且要随时给远在澳洲那边的真正购买飞机的客户汇报情况的。 　　两人看了看手表，然后就匆匆收拾了一下。 　　然后下一刻，两人相遇在了酒店的走廊里，异口同声地对着对方问道：“我们这是睡了两天吗？还是我的手表显示错了日期？” 第411章 一起滚 　　燕长青还是很关心燕二河的业务的，毕竟二叔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表现出哪怕只有一丝的‘雄心壮志’，现在难得对一件事情用了心，他肯定是要支持的。 　　所以他算着威尔逊已经到了二叔那里差不多一周了，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准备问一问验收情况怎么样了。 　　接电话的燕二河吐字略有不清：“那啥，七斤你不用操心了，叔办事你放心。别看他们都是外国人，来了咱们这，也被我热情招待的服服帖帖的……” 　　燕长青略感不妙：“什么热情招待，不是验收飞机吗？” 　　“是验收飞机来的啊！”燕二河回答道。“可是人家大老远跑来，咱们能不热情招待一下吗？第一天接到人，咱啥都没说，直接上了酒桌，一顿酒喝的他们呼呼睡了两天。七斤，你就说叔这事儿办的地道不地道吧？热情不……” 　　燕长青已经开始察觉到不对了：“去的不都是专业人士吗？前两天什么都不干，喝了一顿酒睡了两天？” 　　得亏知道二叔用的都是自家的酒，保证不会喝出问题来，不然这么干，肯定得出事儿。 　　燕二河得意洋洋：“哪儿是两天啊！这一星期，都是喝了睡睡醒了就喝，这会儿刚喝完把他们送客房……” 　　燕长青已经感觉不太好了：“也就是说，这一星期，他们什么都没干？” 　　“都喝晕了，还怎么干？”燕二河说的相当理所当然。“人家可都是专业的，能喝完酒去检查飞机吗？肯定要等酒醒啊！” 　　燕长青听着就开始有点晕：“你这么干，他们什么时候能清醒啊？那个威尔逊呢？你把他喊来，我问问他怎么办事的。这飞机不是他们买的，人家客户那边等着他们的检验回馈呢！” 　　燕二河理所当然地说道：“喊什么喊，都说了刚送客房，正睡着的。” 　　然后又是不以为然：“放心，能有啥事儿，不就晚几天嘛！小事儿，咱的飞机可是前苏的专业技术，世界一流，绝对出不了问题……” 　　“我……”燕长青差点就想顺着电话线爬回去打人了，想想这是自己二叔，算了。“那个，你等他们再醒了，赶紧让他们验收飞机，然后你想招待就继续招待，把正事干完了，随便你招待多久都行。行吗二叔？” 　　“那肯定行。”燕二河答应着。“你放心，我没喝多，这事儿我记着了。七斤啊，我给你说，叔现在这酒量……” 　　…… 　　燕长青好不容易把那个吹牛说自己特能喝的二叔劝住，挂了电话，相当的无奈。 　　想了想给姑父打了个电话。 　　陈有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这个平时都懒得打电话的侄子打了个电话，所以也没废话，直接就问：“长青你有事儿？” 　　燕长青同样不废话，简单把二叔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没等他说出解决办法，陈有亮就接话了：“这个简单，我让老钱跑一趟，过去催他赶紧把正事办了，他这人正事还是听点劝的，问题不大。” 　　“那就行了。”燕长青接着又问了几句市场那边的情况，得知一切发展顺利，也就不再多说了。 　　陈有亮还有话说：“你赶紧给你妈打个电话，简老二过来了，现在就在山庄里住着呢！你妈说要和人家商量你的婚事……” 　　燕长青更无奈了。 　　怪不得以前看小说，人家主角都是天煞孤星。 　　因为家里人的事儿，没法说啊！ 　　…… 　　想了半天，燕长青才想了个办法，他先过去施出幸福技能，让简红菲唱了半天歌。 　　然后趁着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小声说道：“菲菲，你给我妈打个电话吧！你二叔过去了，我妈还说要商量婚事儿……” 　　菲菲都快晕过去了，脑子里估计还在空白状态，听见了根本没反应。 　　然后燕长青飞快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等听到老妈熟悉的问话声，立刻先声夺人：“妈，我和你说个事儿！” 　　李秀妮果然中计，虽然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儿子突然打电话过来，她还是没好气地说道：“说吧？啥事儿？” 　　“那个，菲菲和我说了，她现在刚过来，想在这里多熟悉一段时间。至于婚事啥的，她觉得还太早了点，我们这才在一起没多久，你要是谈婚事儿，她都不好意思了。” 　　说了一通不等老妈发话，立刻就用问询的语气道：“菲菲，你说是不是啊？” 　　简红菲现在倒是比刚才清醒了点，闻言还低声嗯了一声，然后嘟囔道：“你别打扰我了，你折腾的我都累死了，让我睡会儿……” 　　李秀妮那边听到了，当时就喜不自禁。 　　儿子一走多天不打回来个电话的怨言烟消云散，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自家的猪，他会拱白菜了！ 　　听听刚才的那话，俩人现在是不是已经住在一起还那啥了？ 　　如果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干，曾经身为大燕庄附近四村的总八卦队队长的李秀妮，肯定得和人到处宣扬一番，顺便鄙视一通年轻人不知礼不自重不明不白就在一起…… 　　但是这是自家儿子，情况就不一样了，她想的相当开明：虽说有点不太合规矩，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嘛，只要他们两人愿意，你情我愿的事儿，谁还能说个啥？ 　　她乐滋滋地说道：“儿子你在干嘛呢？我听见简……菲菲说想休息，你去一边打电话，别打扰人家了！那个啥，菲菲说不想着急结婚也没啥，年轻人嘛，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我就不掺和了。” 　　“不过……儿子啊，妈和你说。你俩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那个……要是她那个……真有了的话，咱们家也不是不负责任的家庭，那就赶紧把事儿办了，别辜负人家姑娘家……” 　　“我在家里这段时间准备准备，和你爸也说说，把该准备的东西都置办一下，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你平时大大咧咧的，对人家好点啊！姑娘家的，害羞，有些事儿不会主动开口，你自觉点……” 　　一番叮嘱半个小时，等燕长青挂了电话，总算轻松了许多。 　　低头在已经睡熟了的菲菲脸上吧唧了一下，顺手帮她又盖了盖毯子，然后乐滋滋地去海上喂虎鲸一家，顺便练习技能。 　　…… 　　钱大喜奉命跑来找燕二河，见到这位燕总的时候，他还正张罗酒席呢！ 　　钱大喜当时就急了：“燕总那边打电话给有亮哥了，有亮哥让我来的，让你赶紧办正事，这还办什么酒席啊？他们都醒了吗？赶紧办正事啊！办完你再喝也行……” 　　一开始燕二河还不乐意，不过终究是想到了昨天喝的迷迷糊糊的，好像是七斤给自己打过电话，也是这么说的。 　　于是等威尔逊和亚尔弗列德收拾好出来，他才提议让一伙人赶紧去验收飞机。 　　这帮人真不是不够专业，而是，面对能让人健康长寿的酒，大部分人的抵抗力都会变得差一些。 　　更何况，威尔逊现在显得太不专业了点，亚尔弗列德想验收飞机，可威尔逊觉得，这可是燕总的二叔，自己平时想讨好燕总，想见人一面都不容易。 　　现在挺好，居然认识了这位，还能和自己聊的挺投机的，所以那什么飞机的事儿，根本就是小事儿，和这位打好关系才是正事。 　　毕竟要从长远考虑嘛，何况人家这么热情，酒还那么好，多耽误几天算个啥！ 　　现在看燕二河都亲自开口让去验收飞机了，威尔逊自然不好再说喝完再去，只能让亚尔弗列德带着他的人去干正事。 　　…… 　　飞机质量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还是内饰方面。 　　前苏来的这帮工程师们，搞技术都是一流，但是搞奢饰品之类的，还真就一般。 　　幸好合同上的要求写的清楚，最终也把事情办好了，虽然某些方面，按照亚尔弗列德这些人的要求，还有些小差距。 　　不过…… 　　想想这几天喝的酒，想想现在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同，他们就有些张不开口挑这些小毛病了。 　　毕竟酒的效果是真好，他们平时工作忙碌，不劳力也劳心，很少有这么完全放松的机会。现在吃喝几天睡了几天，几乎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身体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那感觉是真棒！ 　　所以验收什么的，只要安全性没问题，其他的大差不差的，也就这么着吧！ 　　挺好，都挺好的！ 　　甚至亚尔弗列德还在给客户汇报的时候，重点强调了一下飞机的安全性和技术优势——甭管有没有吧，反正酒很好。 　　要不说人就容易被腐化堕落呢，没被腐化堕落，那是因为没有找到关键点。 　　一帮挺精英的人，愣是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里，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本来需要好几天的细致验收工作，在一天内就结束了。 　　验收完也没啥好说的，燕二河又拉着人去喝酒了。 　　钱大喜也不管了，打了个电话汇报，说正事办完了，他们还在喝。 　　陈有亮也没招儿，燕二河的作风他可太清楚了，现在正事办完，他还想找点客人，谁去说也没用，就让钱大喜收拾东西赶紧回来，顺便又给燕长青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 　　…… 　　燕长青正忙着哄女朋友呢！ 　　简红菲那天迷迷糊糊的，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知道，等到睡醒了，当时还没想起来某个大坏蛋趁自己那会儿晕乎乎的干了什么。 　　隔了一天，才忽然想起来，好像那会儿大坏蛋是给他妈打电话，自己当时还说了什么话。 　　这么一想起来，简红菲就差点晕过去。 　　太不知羞了，自己和大坏蛋什么都没确定呢，就和人在一起天天做羞羞的事情，关键还让大坏蛋的妈给听见了。 　　未来的婆婆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知道自爱，不知道自尊，是个作风不好的女人？ 　　她会不会回头就要劝儿子远离自己？会不会还对别人说，简家的女孩儿不是个好女孩儿…… 　　反正越想就越懊恼，最终这懊恼就变成了怨气冲天，都冲着燕长青去了。 　　可是还不敢真的怎么怎么着，毕竟她一开始就是自己跑来的，又怕万一真的再惹了大坏蛋，他如果真的不要自己了怎么办？ 　　所以就是生闷气，一直气。 　　燕长青很快就察觉到了，主要是今天无往不利的幸福技能，居然有些失效了。 　　他都忙活半天了，结果在他深入敌人内部的时候，发现居然不如以往那么丝滑了，就像自己酿的酒一样，酿坏了，喝起来又干有涩还辣口了一样。 　　这当然是不正常的。 　　然后燕长青问了一下，才知道简红菲已经在脑子里，上演了几十集关于婆婆媳妇的电视剧。 　　心里有事儿，还是很严重的事儿，就像是自家在小河里修了一个水库，大坝后边的小河在水库不放水的时候，还怎么能像以往细水长流呢？ 　　所以燕长青只能耐心开导：“关系到我的事儿，我都说了，我妈肯定不会多想。她都高兴的准备给我们布置新房了，怎么会想那么多？” 　　简红菲不信：“她现在不想，那以后也会想，咱们都还……什么都没，我就不知羞的和你那样了……” 　　“以后她哪儿还顾得上想这些啊！咱们加把劲儿，回头就让她给孙子洗尿布冲奶粉去，天天忙得睡都睡不好，肯定顾不上这些。” 　　“等孩子大点又送幼儿园，一会儿送去一会儿又要去接，动不动学校还要开家长会，办什么亲子活动，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更顾不上了！” 　　“再等等上了小学，说不定这孩子不随你学习那么好，回头作业都不好好写，一写作业就要吃喝拉撒，没人看着三小时写不了一个字，刚讲完的题转头就忘，让背的课文坚决不会……” 　　简红菲听他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了：“我的孩子肯定不会那个样子！” 　　燕长青故意挑衅：“那不好说，反正我是不喜欢上学的。再说你以前也不喜欢过啊！要不你干嘛离家出走？” 　　“我那是……”简红菲正要反驳，总算反应过来了。“你个大坏蛋，你就会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燕长青脸皮多厚，嘿嘿笑着凑上去：“那你就这样，背对着我，不用理我……” 　　简红菲被这个无耻的人气晕了快：“滚啊！” 　　只要开口说话，哪怕是吵架，也比她一个人生闷气好哄，燕长青现在有耐心的很。 　　反正他不会滚：“要滚也是咱俩一起滚……” 第412章 燕二河的使命 　　威尔逊清晨醒来，洗脸刷牙到最后梳头发的那一刻，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忽然就难过了起来。 　　因为今天就要走了，飞机验收完，一切手续办妥当，他再也没有理由，继续逗留在这里……想到这儿，他的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为什么我的眼眶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他是真不想离开，在这里一天两顿酒，中午小喝晚上大喝，看看现在镜子里的人吧！ 　　一头金发仿佛是镀了金粉似的，在灯光下似乎带上了某种光泽，脸上的皮肤细嫩紧致，还有身体里那种活力满满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已经二十年没有体会过了。 　　重新回到二十年前的身体是什么感觉，只有体会过什么是青年到中年的人才知道，也只有懂得了什么叫人到中年不得已的人，才会对这种感觉迷恋无比…… 　　所以，人生第一次来到这个神奇的国度，短短不过两周的时间，威尔逊就爱上了这里。 　　反正他就是不想走。 　　不但他不想走，而是整个来验收的团队，每个人都有点不想离开。 　　工作只是工作，就算挣再多钱，有这种回到年轻时的感受美妙吗？ 　　所以当威尔逊走出客房，看到亚尔弗列德脸上那怅然若失的表情，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亚尔弗列德此刻的心情也和威尔逊差不多，这两个人现在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酒桌文化——原本一个卖飞机的，一个搞验收的，本来算是对立关系的俩人，现在都开始心有灵犀了。 　　…… 　　燕二河此刻正站在一架大飞机前等待着客人们，胳膊上还抱着一只看起来就有点不情不愿的猫。 　　本来他准备全家一起去澳洲旅游的，这单业务做的不错，他心情也好，正好孩子也大了，出去旅游也知道看看风景什么的，挺合适的。 　　但是他儿子没时间，这孩子暑假用零花钱给自己报了个英语补习班——关于这个还要感谢步步高酒厂燕总，正是他大力发展乡里经济，才让补习班这玩意儿，至少比原本的历史提前了好几年，出现在了这个小镇上。 　　儿子不去，媳妇自然是不去的，最后陪伴燕二河出国旅游的，只有一只猫。 　　实际上猫也不愿意，但是猫又不会说话，反对无效。 　　猫是大燕庄的那只馋嘴猫，大概是这只猫发现了自己只要蹲在那里就有鱼吃，现在都不去‘卖艺’了，坚持天天蹲在当初燕长青钓鱼的那地方。 　　可是看在别人眼里，都说这只猫有情有义，燕总都走了这么久，它还坚持每天蹲这里等人。 　　甭管是怎么回事儿，反正燕二河交游广阔，他要出去旅游，大门都还没出呢，全乡人都知道了。于是就有人建议，干脆把这只馋嘴猫给燕总带过去好了。 　　燕二河从谏如流，二话不说就给带上了，也不管馋嘴猫乐意不乐意。 　　…… 　　威尔逊和亚尔弗列德提着行李，看到抱着猫的燕二河的时候，心情相当复杂。 　　实话实说，两个人对这位看起来有些迷糊的燕厂长，心里是相当感激的，当然是感激他天天请喝酒。 　　但是也多少有点愧疚，因为他们只是大略算了一下，按照市场价的话，他们这些天喝掉的酒，可比这位卖给他们的飞机还要值钱的多——毕竟那些酒都是市场上买不到的，是不知道多少富豪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点愧疚不太多，终究是有了一些。虽然他们都是给黑心资本家们打工的，也算是铁石心肠有点黑的人，但是因为这些天燕厂长招待的，他们真是无话可说，于是就有了那么一丝愧疚出来。 　　所以此刻都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正在澳洲等飞机的客户不再挑毛病，或者回头再看看，能不能给这位在拉点业务——万一再有了业务，他们说不定还能找这位燕总混点酒，不求能喝这么多天，能喝几顿也是赚的。 　　…… 　　燕二河其实不在意那些酒，反正都是侄子给自己的，他现在更在意自己身上的‘使命’。 　　他老爸老妈大哥大嫂都拜托他，让他去看看侄子在澳洲那边，和那位简家姑娘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催催婚那最好，不能催也不要紧，稍微提上几句，告诉他全家都挺支持他赶快领证结婚，为燕家尽快有下一代努力点。 　　这可是关系到燕家下一代的大事儿，平时能让燕二河特别用心的事儿挺少的，这件事例外，在他看来，这事儿不管怎么重视都不过分的。 　　毕竟侄子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多家业，下一代完全可以多养几个，三个五个不嫌少，十个八个也不嫌多。 　　所以燕二河坐飞机上都没顾得上和威尔逊他们多聊，一直在想到了澳洲，见了侄子怎么说。 　　甚至想的一路上都没怎么睡觉，这可是长途飞机，飞了十多个小时的，以燕二河这没心没肺的性子，平时让他待的无聊超过十分钟，他都能睡着…… 　　…… 　　飞机刚一落地，威尔逊他们纷纷和燕二河告别。 　　燕二河应付完他们，直奔酒厂而去——他要给侄子一个惊喜，来的时候全乡都知道他要来，但是他唯独没告诉侄子。 　　反正他又不是简家那姑娘，据说那姑娘坐飞机坐到了别处，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人。 　　从西阳市出发的飞机，可是直接到燕长青地盘的。 　　结果燕二河发现自己到了侄子的别墅，居然找不到侄子。 　　没办法，那只能先找熟人了。 　　他找的牛来福牛哥，这家伙当初和他一起在桃树乡市场，相处的时间比较久，两个吊儿郎当的人，就成了好朋友。 　　牛来福看到燕二河还挺惊喜的：“二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 　　燕二河乐呵呵一笑：“我准备给七斤个惊喜呢！他上次就说让我跟着飞机来旅游，带着你嫂子和侄子一起，结果你侄子自己报个英语班，不来……” 　　这是燕二河比较自豪的事儿，自己虽然当年没上几天学，可儿子居然是个好学生，还主动报补习班，这事儿他要不和牛来福炫耀一下，那这一趟就算白来了一半。 　　牛来福当时就想哭了，他来这里的原因，也不是为了给燕长青打工当狗腿子管理工厂当黑脸，初衷其实是为了来这里生二胎，因为他家大儿子太随他了，进了学校就想拉屎撒尿，上课就想睡觉…… 　　燕二河喜滋滋地声音还挺大：“要说长坡啊，有时候都心疼他。放个假，谁家孩子不是河边转悠，得空就往河里蹦，他就不一样，报个班还怕我们不同意，用的是自己零花钱。” 　　越说牛哥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媳妇早年结扎过的，现在取了环还在养身体，二胎还没开始呢！ 　　直到燕二河炫耀够了，才想起来另一件正事：“七斤怎么不在家里？是在酒厂吗？还是去别的地方了？” 　　“他就不在这里。”牛来福被燕二河一通炫娃，气的肝儿疼，懒得和他多说了。“他这次来我就没见到他人，厂里压根就没进过。听说是到了，在哪儿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他在海边有个别墅，一般他喜欢一个人在那里……” 　　“你去过那别墅吗？”燕二河问道。“咱们直接去找他。” 　　“我咋会去过？”牛来福反问道。“我可是听说的，回头二哥你可别和燕总说这些话是从我这里给你说的。听说燕总喜欢金屋藏娇，在那边都是陪女朋友的……对了，还有个山顶别墅我倒是知道，不过他应该不在那……” 　　听他这么一说，燕二河就更来劲了：“那正好，我这次来可是要代表全家，来催婚的。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个海边别墅在哪儿，咱们直接过去，如果他正好和他女朋友在，那催婚可就理所当然了！” 　　牛来福吓了一跳：“二哥，这事儿你能干，我可不敢啊！回头他要不乐意，觉得我泄露他的私事了，要找我麻烦，我真吃不消！” 　　燕二河想了想：“看你那胆儿吧！他还能怎么着你？算了，我找别人问。你告诉我谁知道他那别墅在哪儿的行吧？” 　　“保安队的肯定知道。”牛来福想了想说道。“那地方就是个小农场，具体位置不去过的也给你说不清。这样，你找冈察洛夫，就是那个前苏的特务头子，这家伙什么都知道。” 　　…… 　　冈察洛夫也是认识燕二河的，但是听了燕二河的要求，也是头大。 　　那地方他是去过，还去布置过安防，但是燕总本人在的时候，根本不让他的人接近，都是在更外围的地方布防的。 　　连安保人员都不让接近，冈察洛夫敢带人过去吗？ 　　他在这里养老兼职燕总和西多罗夫之间的联络人，舒服的不要不要的，万一惹的燕总不高兴，回头让他回去怎么办？ 　　燕二河就不乐意了：“我是他二叔，我去他还能怎么着你们？快点，我坐了一天飞机累死了，赶紧带我过去。” 　　越是没人带他去，他才越要去的。 　　这样才能抓侄子一个正着，趁机催婚。 　　…… 　　冈察洛夫对别人都有办法，只要他冷着脸，没谁乐意惹他。 　　但是这是燕总的二叔，燕二河的脾气，他也是有了解的，就这么不着调，想起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就是一心让他带路，他能怎么办？ 　　想了半天，得，干脆‘牺牲’一个属下好了。 　　于是冈察洛夫为难地说道：“除了我，其实还有别人知道位置的，你可以让别人……对，那边那个大胡子，你过来，就是你，听他的吩咐，听到了吗？” 　　然后扭头就走：“你吩咐这个大胡子的事儿，我压根就不知道。” 　　反正他知道燕二河前苏语说的很溜儿，根本不担心他和这个大胡子属下交流不了。 　　至于说回头燕总如果不乐意了，那简单，让大胡子回国就是了，大不了多补点钱给他。 　　于是半小时后，燕二河终于坐上了去海边别墅的直升机，在直升机的噪音声中，开始盘算自己见了侄子怎么催…… 　　…… 　　燕长青正在听简红菲唱歌呢！ 　　他前几天好不容易哄好了这姑娘，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那点小别扭而变差，反而变得更好了。 　　所以这几天，这俩人就不管黑夜白天，只要兴致来了，就要一个人伴奏，一个人唱歌，过的相当嗨佩！ 　　身为音乐大师，燕长青的伴奏技能相当的高明，只是略微出手，就能让菲菲姑娘情不自禁地引吭高歌，直至唱到嘴唇冰凉，脑子一片空白。 　　就像是现在，菲菲姑娘就像是飞在云端的百灵鸟，牵引地唱着，而伴奏的燕长青，到现在汗都没有一滴呢！ 　　只是，随着那只百灵鸟的叫声越来越高昂，他的伴奏却突然停了下来。 　　百灵鸟顿时不依了，于是主动地唱了起来，期待着伴奏的响起。 　　燕长青没继续配合，而是喊住了百灵鸟：“等等，有些不对。我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可能有危险……不对，应该是机场那边的飞机，我听出是哪一架了！” 　　化身百灵鸟的菲菲姑娘当时就吓得不敢唱了：“什么直升机，我怎么没听到？” 　　燕长青解释：“我练武的，身体素质好，听得远，还离这里有段距离，等下你就听到了。” 　　“哦！”菲菲姑娘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反应了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厂里那边有什么急事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菲菲姑娘才瞬间回到了现实：“我们都在这里多久了，你每天就想那样这样的，现在肯定是有急事了……啊……你快出去！” 　　燕长青仔细听了一下：“问题不大，应该是外围安保换班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并没有掉以轻心。 　　因为一般来说，冈察洛夫是不会轻易调动飞机的，怕太高调了暴露自己的别墅位置。 　　所以他虽然说着，还是仔细听着外边远远传来的声音。 　　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不好，真的是来这边的，我先出去看看什么事儿，你不用着急，收拾一下再说，没事的，放心。” 　　直升机声音太大了，他的耳朵虽然好用，可也没能耐听得出飞机上，有他带着重大使命的二叔来了。 第413章 她的眼里有光 　　燕二河从飞机上走下来，就看到了侄子，当时就觉得不好了。 　　就不该开直升机的，快是快了点，可是声音太大，提醒这家伙了，他可是最清楚侄子的厉害，肯定老远就听到声音了，现在估计脑子里已经想出了一百零八招应对自己的办法。 　　那刚才自己设想的十八招催婚话术就不能用了，得换！ 　　那边侄子都迎上来了，燕二河还没想好怎么说。 　　主要是脑子平时用的太少了，大多数时候他并不乐意想比较复杂的事儿——如果他的脑子是辆车，那他就是一年两箱油的车主，过年需要开车那会儿，才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开不走了。 　　燕长青了解二叔，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多半是有什么事儿。 　　具体的虽然猜不到，但是燕长青有预感，要先声夺人才行：“二叔，我还以为你需要多等几天才能来的，咋现在可就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准备给我惊喜啊？” 　　“啊对对对！”燕二河也没招，想了想，把一直带着的猫递了过来。“馋嘴猫我给你带来了，它整天就蹲你以前钓鱼的那地儿，别人都说它有情有义的……” 　　燕长青看着馋嘴猫生无可恋的表情就想笑，一下就猜到了真实情况：“你们经常跑过去喂它，它蹲在那地方就有吃的，这家伙又不傻，它肯定不挪地方了。这下倒好，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因为贪吃，就被热心人从老家跨越大洋大洲，飞越了小半个地球带到了澳洲，这馋嘴猫的经历算是猫中传说级的有故事了。 　　燕二河还不赞成侄子的想法：“谁知道猫怎么想的，说不定它就是等你呢！” 　　燕长青呵呵冷笑：“现在看见我了，你看它那小表情，像是因为我吗？” 　　燕二河看了看馋嘴猫毛绒绒胖嘟嘟偏偏皱巴巴的脸，勉强辩解：“那个，它一路都这表情……” 　　燕长青笑：“行了，那就给我吧！二叔你跑了一天多，先进屋吧！” 　　…… 　　一栋房子里面，有没有女主人，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所以燕二河进了别墅客厅，就发现了不少可疑的蛛丝马迹。 　　但是他刚才已经推翻了自己路上的计划，现在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什么招，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你这别墅，弄的还挺舒服的……在这你不是一个人住吧？” 　　“我和女朋友来度假的。”燕长青说的理直气壮的。“简红菲你知道吧？就在这，刚才我们准备去海边游泳的，才换好了泳衣，结果你来了，她又去换衣服了。” 　　“哦！”燕二河没招了。“那个，你来这些天，我听牛说了，你都没去过酒厂。” 　　“去酒厂干啥？”燕长青继续理直气壮。“我这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我们俩出来度假旅游多好，早点培养好感情了，以后早点结婚生娃，不比挣钱更关紧？” 　　“啊对对对！”燕二河万万没想到，侄子居然自己说准备快点结婚生娃，于是想到的那些词一个都用不上了，只好傻乎乎地点头。“这样想确实挺对的，你长坡弟弟还小，咱们家现在就等你早点找好了，给你把事儿办了……” 　　燕长青乐呵呵地：“你这跑一天了，我给你弄点吃的去，等吃完了你就在这儿歇一天，明个咱们去酒厂那边。这里也有不少你的老朋友，你到那边都不用我招待你了，肯定有人带你到处跑着玩。” 　　说着话进了厨房，开始给二叔准备饭菜。 　　至于说二叔不提前告诉自己，忽然跑过来有什么目的……燕长青都懒得想了，反正他又不可能坑自己，能有多大点事儿！ 　　…… 　　燕二河看侄子坦坦荡荡的，结果自己想了那么多，觉得自己想差了，多少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侄子忙着给自己做饭，还有点不好意思，跟着到厨房想帮忙，结果燕长青动手速度快，厨房里有准备好的食材，直接点火炒菜还不算，烤箱电饼铛都用上了，不到十分钟就准备了几个菜。 　　燕长青等到二叔坐下开始吃饭才问道：“那两架飞机的业务还算顺利吧？” 　　“能不顺利吗？我可是天天请他们喝酒的。”燕二河说了一句，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喝的多了点，以后再有客户就不能这么干了，咱那酒又不是便宜的，我那几天也是有点喝上头了……” 　　燕长青无所谓：“你都说了咱们自己家的，多喝点算啥，就当是交朋友了。只要正事不耽误就行，其他的都不算啥。” 　　燕二河也是这么想的：“对对……” 　　一顿饭还没吃完，燕二河已经心满意足，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侄子都说了也想快点结婚生娃的，回家之后自己可以给大哥大嫂爸妈回话了。 　　…… 　　简红菲一直在纠结呢，出去，还是不出去？ 　　来的人是谁，她已经偷偷听见了，是大坏蛋的二叔。 　　这是长辈，她本来应该快点出去打个招呼的，可是想想自己现在和某个大坏蛋还没什么名分，就已经在一起，她又不想出去了。 　　纠结了半天，终于决定走出去了！ 　　燕二河正吃着呢，一抬头看见一大姑娘走出来，当时就站了起来：“这就是菲菲吧？你吃饭了没……” 　　简红菲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主要现在不是饭点，她就是在吃过饭想休息会儿的时候，被某个大坏蛋拱来拱去的，让她都没休息成…… 　　燕二河自己笑了起来：“忘了这都不是饭点了，那啥，菲菲你别拘束，坐坐坐。我来也没啥事儿，就是看看七斤和你。你俩的事儿我们全家都挺支持的，我来的时候，家里都说了，你俩要愿意想结婚的话，越早越好。” 　　说起结婚相关的事儿，燕二河总算可以发挥一下了——路上他一直想怎么催婚，就有这么一套‘苦口婆心’的话准备着的。 　　“我们家的情况你都知道，我大哥大嫂也都是实在人，来了肯定不能让你受委屈。你要是愿意就点个头，彩礼啥的咱都好商量，多少都无所谓……” 　　燕长青不得不打断了二叔的话：“二叔，你见人就这么一套话啊？没别的能说了？” 　　燕二河不好意思笑笑：“那个，菲菲你别不好意思啊！反正我们大家都是这么个意思，你们要暂时不想的话，那也不着急……” 　　燕长青无奈的很：“二叔你赶紧吃饭吧！我们俩的事儿我们慢慢商量，这个还不是随时想就能办的事儿，真不用那么着急。” 　　燕二河讪笑：“这不是……都是你妈，她说了，领个证办个婚礼，这事儿才算定住了，这么好的媳妇，可别再让你吊儿郎当的给错过了！” 　　燕长青干脆不说这个了：“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回酒厂那边去。” 　　…… 　　燕二河吃过饭，燕长青和简红菲也收拾好了。 　　有这么一会儿功夫，简红菲脸上总算没那么红，心里也没那么忐忑了——燕二河虽然办事不靠谱的时候多点，但是身上那股子‘闲人’气质，其实很容易让人信任的。 　　燕长青也不用怎么收拾，他都被简红菲催了好久，说他来这里正事不干，就天天折腾，所以好几次说着说着都把他东西给收拾好，要让他赶紧工作去了。 　　三个人坐上飞机，回到酒厂燕二河就闲不住了：“我这是累过头了，咋感觉不咋困，恐怕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你这有别的住处没有，我换个地方住，找俩人过来喝两盅再睡。” 　　主要是不想打扰侄子的二人世界，再说他结交的人什么样的都有，怕乱七八糟的人来了，影响侄子俩人的清静。 　　燕长青不和二叔客气，这里的房子多得很，随便找一套就是。 　　燕二河就挺满意的，先给牛打了个电话，让牛来福喊几个人过来喝点——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完成的太好，值得庆祝。 　　…… 　　燕长青等二叔打完电话利索的走人，这才撸着馋嘴猫对简红菲说道：“我二叔刚说的话，你有啥想法没有？” 　　“真的要结……那啥啊？”简红菲吓了一跳。“这也有点……太突然了吧？” 　　燕长青伸手把人揽过来：“你要是不着急的话，等等也行。说起来我还没给你买过戒指什么的礼物呢！今天咱们去……” 　　“我不去！”简红菲立刻反对了起来。“你来这里都好久了，别的人你都没见过吧？好不容易到了这儿，你又想带我去别处。我不去，你赶紧工作去。” 　　她是真怕了！ 　　以前在办公室上班的时候，听那些闲人老娘们儿闲聊，经常说什么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梨坏的地。 　　可是这段时间，她对这句话开始怀疑了起来……反正就是想让某个人赶紧去干点正事去，不然回头别人说闲话可有话题了，那谁谁谁来了，燕总整天都不工作了！ 　　这不就是现代版的‘不早朝’吗？ 　　…… 　　燕总没办法，终于进酒厂工作了。 　　大憨好不容易见到师傅来，大脑袋一个劲儿地朝着师傅身后看。 　　燕长青被看的莫名其妙的：“大憨，你这是看啥呢？” 　　“人家都说你给我找了个师娘，咋没来呢？”大憨可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想看看师娘长啥样！” 　　燕长青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赶紧干活了，最近技术提高了没有？” 　　“有，我干活可努力了。”大憨立刻忘了师娘，开始给师傅说起最近的成就。“我现在酿的酒也好喝了，我大富哥说的，说都快赶上咱们卖的酒了……” 　　“真的？”燕长青惊喜。“走走走，先去酒库，让我看一看。” 　　大憨立刻兴高采烈地蹦上了一辆小三轮车：“走，师傅我带你去，我现在骑这个车骑的可好了。” 　　…… 　　这里的厂区还是比较大的，因为地都是自家的，一开始建厂就打算建的大一点，免得将来有需求了还要扩建什么的。 　　在家里的酒厂，当初年年扩建的事儿，燕长青都烦透了。 　　不过厂区大也有缺点，在里面走路太浪费时间，所以弄了一批小摩托三轮，代步或者运点货都方便。 　　坐着徒弟的小三轮奔到酒库，大憨直奔酒库的一个角落，然后一脸自豪地说道：“师傅，这些都是我酿的酒，我还写的有日期。” 　　字迹不是太好，毕竟这孩子没上过两天学，都是进了厂之后自学的。 　　不过写的真是认真，一笔一划，看得出来，是真用了心的。 　　燕长青对徒弟是不吝夸奖的：“写的字越来越好了，回头我再教教你，有空了也不要一直酿酒，练练字，多读点书也挺好。” 　　大憨点点头，就着急道：“师傅，你先尝尝这个酒，这是最新的。” 　　…… 　　一口酒下去，燕长青脸上当时就露出了笑容：“好，真的挺好。” 　　肯定比不上他酿的，但是已经比家里那边出售的好日子系列好点了。 　　这也就是说，普通人如果足够专心，足够用心，其实是可以把一项技艺，练到超凡脱俗的。 　　燕长青心情大好：“这酒真的挺好了，比咱们家的好日子系列酒都要好。就算现在贴上步步高的标签卖，也差不多了。” 　　大憨是个简单的人，当时就开心起来：“师傅，那我现在是不是也是大师傅了？” 　　“是！”燕长青笑了起来。“走，这俩天我也不会太忙，我再带你干两天。” 　　…… 　　酒厂忙碌了两天，燕长青才又见到了二叔。 　　燕二河从坐飞机到找侄子，吃饱之后又和人喝了一顿小酒才休息，倒头一睡就是一天两夜，也是厉害的很。 　　此刻睡醒的燕二河精神振奋：“七斤，没啥事儿的话，我准备和牛他们出去玩两天。” 　　燕长青当然点头了：“行啊，注意点安全就行，要是去城市的话，从保安队带几个人一起去，免得出现什么问题。” 　　“刚过来，不着急去城里玩。”燕二河早就有想法了。“我们准备打兔子去。” 　　燕长青一点不意外：“那也行，不过要是去荒郊野外的话，还是多带点人。” 　　“放心，肯定不会少。”燕二河可是好久都没打兔子，现在说着话手指头都开始抖了起来，显然期待已久。 　　燕长青也不担心他，就算他大大咧咧的，牛来福那些人都知道该怎么办，不会让二叔遇到什么危险的。 　　没想到燕二河还有话说：“那个，七斤啊！叔想劝你一句话，你也别嫌烦。菲菲这姑娘不错的，我看她是真喜欢你，你对人家好点。” 　　燕长青还纳闷：“二叔你还成恋爱专家了，就见了那么一会儿，你都能看出来了？” 　　“那不一样。”燕二河一脸认真。“那姑娘看你的时候，眼里有光。不是喜欢你的人，不会那么看你的，你信你二叔一次，她肯定特别喜欢你！” 　　“行了，我走了，打兔子去了。我这手都痒好久了啊！” 第414章 要个包包 野心勃勃 　　“二哥，这里还不错吧？搬来吧！”牛来福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燕二河看着身边一辆皮卡车斗里的兔子，当时就犹豫了。 　　他不上学的早，以前农村没娱乐，撵兔子的事儿他可没少干。 　　不过那都是半夜三更的，拿着手电筒扛着破枪出去碰运气，夏天蚊子咬，冬天寒风吹，一夜能打到两只兔子那都算是大丰收了。 　　结果后来枪也没了，他只能投身到机械修理之中，但是打兔子这活儿，依然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源泉。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他的梦中情地。 　　天气不冷不热，蓝天白云青草地，风景如画就算了，关键大白天拎着枪出门，都能遇到兔子，想打随便打，简直就是以前他做梦才有的场景啊！ 　　前苏那边他也去过，去那边玩也很开心，虽然那边也有动物保护法，但是早些年的时候，这个法令如同虚设，他还在那里猎到过熊呢！ 　　不过那里能和这里比吗？ 　　满地的兔子啊，只要走的离酒厂远一些，开着车随便跑，到处都能遇见。 　　至于酒厂周边的地盘上为什么兔子少，燕二河相当理解——如果他在这里，不忙的时候，肯定会乐意出来打两只兔子练练手，顺便打打牙祭。 　　所以燕二河是真心动，已经开始想象，如果自己搬到了这里，会有多快乐！ 　　牛来福劝了一句就不多说了，招呼道：“二哥，我还知道个好地方，除了兔子，还有别的动物可以打。” 　　燕二河有些迟疑：“人家这里保护的可不能打……” 　　“放心吧二哥。”牛来福乐了起来。“你家的地盘本来就靠近边缘地带，咱们来的这些地方，也都是没啥人住的地儿，这些地方野生动物太多了，当地还支持咱们出来打猎呢！不然等到某些动物多点，他们还得自己花钱请人打猎，不然就造成那啥，生态不平衡了……” 　　燕二河当时就放心了：“那行，走！” 　　走了两步没忍住：“这里也能钓鱼吧？” 　　“这个得办证，不过好办的很，回头二哥有空了咱一起去办一个就行。”牛来福解释了一句。“钓鱼也没啥意思，回头我给你找个老猎人来，他能带咱们去猎鳄鱼，那鱼可够大……” 　　燕二河顿时更来劲了，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快乐的地方啊！ 　　…… 　　酒厂生活区的小别墅里，正在收拾房间的简红菲忽然心有所有感，扭头看了一下，就看到大坏蛋盯着自己看，于是给了他一个笑容：“看什么呢？” 　　燕长青笑了笑：“没啥，就是看看。” 　　菲菲姑娘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百看不厌啊！ 　　自从二叔说了，这姑娘的眼里有光，燕长青就更注意她的眼睛了。 　　然后就发现了，原来是真的。 　　在他给人打电话谈工作的时候，有人来拜访谈事的时候，或者自己没事练悄悄技能的时候……有时候一转头，就能看到她在不远处，撸着馋嘴猫，眼里含笑的看着自己。 　　实话实说，这让燕长青都有些为难了，他可是还有两个女朋友的…… 　　不过，那就留给以后的自己头疼吧，现在的话…… 　　燕长青问道：“你让我去工作，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家，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啊！”菲菲姑娘疑惑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拍了拍怀里的猫咪。“我在这里有小馋嘴猫陪着，在家收拾收拾房间，准备一下饭菜等你回来，怎么会无聊？” 　　燕长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那两个女朋友都事业心挺强的，这个倒好，她不打算搞事业了。 　　简红菲也不是傻子，看到燕长青没接话，想了一下就说道：“你是不是有别的事儿要做？准备离开这里几天？没事的，你有事儿尽管去忙，我一个人在这里又不是真的没事做，我还可以上上网，没事出去看看大黄总那边的建设情况，能做的事情很多的。” 　　燕长青点点头：“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二叔来了，我总得去陪着溜达两天。他喜欢带一堆朋友们玩，干的也是钓鱼打猎之类的事儿，都是大男人，你跟着去就不太合适。” 　　简红菲还是挺通情达理的：“没事，我都说了，你尽管忙你的，真的不用管我。就算你去找别人，只要别带回来和我抢这个家，我都不介意的。” 　　早就想好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来的，但是现在大坏蛋愿意让自己见他的家人，愿意问一问自己是不是想结婚，她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今她都记得几年前那次民俗节的遇见，当时他可是冰冷无情地说了，自己要找很多女朋友生很多孩子的，而且压根没打算结婚啥的。 　　想到这里，她还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你在外边和人生了孩子，到时候分家产只要别忘了给我们的孩子留一份就行。” 　　反正他这么能挣钱，随便留一份也够保证一个人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了。 　　燕长青很想说一句我压根不会在外边乱来之类的话哄骗一下她，但是看着那会发光会说话的眼睛，真的编不出来。 　　想了想只好说了一句：“放心吧，你要生了孩子，大燕庄那边的一切都是他的。” 　　简红菲难得发现大坏蛋不自然的脸色，调皮一笑：“那要是生多了呢？让他们几个分吗？” 　　“那就再挣。”燕长青哈哈一笑，走过去抱了她一下。“我出去玩两天，说不定晚上还回来。对了，想要什么礼物早点说，我回来给你带回来。” 　　“那就……”简红菲歪着头安抚着刚才被挤的喵喵叫的馋嘴猫，想了想说道。“你们不是去打猎吗？打猎到鳄鱼的话，给我做一个鳄鱼皮的包包吧！” 　　“这个简单！”燕长青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回头我学学怎么做，亲手给你做。” 　　…… 　　“快点快点！”燕二河正在河边大呼小叫。“牛你到底会钓鱼不？这里的鱼傻乎乎的见钩就咬，你都拉不上来，你是来喂鱼的吧？” 　　地广人稀的好地方，想找个没什么人去钓鱼的水域太简单了。 　　这里的渔猎资源确实丰富，虽然很多鱼燕二河都不认识，但是并不妨碍他收获的快乐。 　　正高兴着呢，就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一会儿功夫，燕长青开着一架小直升机找来了。 　　燕二河不满的很：“我好不容易找个好钓点，你弄这么大动静，鱼都吓走了。” 　　燕长青更不满：“我可是连女朋友都不陪，来找你的。” 　　“我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不成。”燕二河一点不领情。“你多陪陪女朋友才是正事，我要你陪吗？” 　　燕长青无话可说，干脆拿起了鱼竿：“来来来，咱比比谁钓的多。” 　　燕二河当时就蔫了，在牛来福和几个喂鱼小能手面前，他是高手，但是侄子是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了，那都不是钓鱼，是来收鱼的。 　　那边几个喂鱼小能手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热闹，这热闹看着多舒服啊，难得见到燕总被二叔呛的没话说，刚才牛气哄哄的燕二河又被侄子一句比钓鱼弄的沉默以对…… 　　…… 　　燕长青本来是打算陪二叔玩的，结果二叔不领情，所以他也没客气，拿了个鱼竿就真的开始准备钓鱼了。 　　燕二河不干了：“不钓了不钓了，你开着直升机都把鱼吓走了，鱼都跑……” 　　话音未落，就见到侄子直接一抬杆，一条足有十几二十斤的大鱼给甩上了岸。 　　燕二河当时就郁闷了：“你肯定搞鬼了，这么大的鱼，不溜鱼就能甩上来？” 　　燕长青当然是搞鬼了，不过就是不承认：“你亲眼看着的，我搞什么鬼了？你问问他们几个，谁看见我搞鬼了？” 　　“反正我不钓了。”燕二河转头问牛来福。“牛，咱们现在能打鳄鱼了吗？” 　　“可以，我已经联系好了。”牛来福点点头。 　　“那行，走，打鳄鱼去。”燕二河当即就开始收杆，谁乐意和侄子这种人一起钓鱼啊，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燕长青也利索：“正好，我准备亲手打一条鳄鱼，给女朋友做个包的，一起一起。” 　　…… 　　大燕庄。 　　李秀妮从镇上那边的古装公司回来，见到燕大海就问道：“二河打电话回来没有？” 　　“没有呢！”燕大海叹气。 　　“就知道他靠不住。”李秀妮牢骚道。“去一个不回电话的，再去一个又是个不回电话的，你看看你们老燕家的人吧！就没一个靠谱的。” 　　燕大海转移话题：“你们那个公司，你打算怎么办啊？” 　　“不是都说了吗？我不在这也不影响，再说我也不是不回来了，我可没打算一直待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以后我在家的时候肯定更多。” 　　“那你让我赶紧把养鸡场转给别人？”燕大海郁闷了。 　　“整天闻着鸡粪味儿你不烦啊？”李秀妮正在气头上，说话相当直接。“我就不想让你弄这个养鸡场了，天天蹲这里守着。人家春妮的男人还知道领着人家去那啥避暑山庄看看呢，你就知道看你那些鸡……” 　　“那不是你说了，那啥避暑山庄还未必有咱们家的好吗？”燕大海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李秀妮也有理：“各有各的特色啊！人家那里可是出名好些年了，据说以前还是皇帝去的。” 　　燕大海不吭声了，这就是不讲理，没法说。 　　李秀妮见他不说话，自己说：“再说了，我说不去就不去啊！那不是你没啥诚意吗？就随口一说，我要真说去，你说不定又说你那养鸡场离不了人了啥的。听春妮说了，人家还准备去六当山啥的……” 　　燕大海保持沉默，让她说吧，说累了就行。 　　前一段时间，因为儿子一直不打电话说和女朋友的进展，所以李秀妮决定尽快处理完家里的事儿，然后去那边看儿子去。 　　具体就是让燕大海把养鸡场转手，自己也打算把公司的那点股份转出去。 　　结果现在养鸡场都和人谈好了，她又改主意了。 　　燕大海其实挺不舍自己的养鸡场的，养了这么多年了，从一开始平地垒墙种枸杞，到现在成了一个数万只鸡的大养鸡场，这可都是他的汗水换来的。 　　养鸡场又不是只要有了销路就一定能干成的，别忘了农村可有句俗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平时疾病防治的事儿才是养鸡场能不能干成的关键，一点大意不得的。 　　现在倒好，养鸡场都和人说好了要转出去，自家媳妇又改主意了。 　　很无奈，但是也没办法。 　　等到媳妇说累了准备歇会儿再继续的时候，他才开口道：“你待会儿给小黄打个电话，她肯定知道那里的情况。” 　　李秀妮当时眼睛一亮：“也对，小黄可不会骗人，我问问她。” 　　燕大海一点不意外她的反应，虽然她前几天还赌气，说儿子不打电话，她也坚决不会打过去…… 　　…… 　　黄佩珊现在其实忙得很，她的自然美小组织，已经越发兴旺了。 　　每天都在各种媒体上忙碌，今天反对人们对舞蹈女演员的身材太苛求，那些练舞的人也是重体力运动了，结果为了保持身材也是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明天又开始为社会上歧视胖女人而摇旗呐喊，连某些大商场卖的衣服没有大码服装都被她鉴定为‘歧视’行为。 　　然后她自己就声称，自己要搞一个大码女装的品牌，这边宣布完，那边就开始有服装进入市场了，多明显的早有准备，偏偏她的小组织里的女人们，还拼命喊着支持她。 　　接着又开始搞关爱女性关爱孩子的活动，认为人们对准妈妈以及新妈妈太苛刻了，女性生完孩子就要忙着开始保持身材，一边带孩子心力交瘁，一边还要努力为了恢复身材而奋斗，即使如此，有很多女性也得不到男性的理解…… 　　所以，她又搞了一系列的针对孕妇和新妈妈们的活动，还宣布要推出对孩子更好的奶粉——没错，就是燕总现在旗下的那一家奶粉厂。 　　总之是真忙，但是效果也挺明显。 　　很多人能看出来，这个女人野心勃勃，但是看得懂的人都心照不宣，因为大伙儿都是这么干的。 　　看不懂的，那就只知道跟着当拉拉队，反正那些人感觉也挺开心的。 第415章 幸福增加魅力？ 　　燕长青正和老师傅学习怎么鞣制鳄鱼皮，这次打到的鳄鱼有两条，都超过了四米长。 　　这么大的两条鳄鱼，按照燕长青打算给每个女朋友都做一个包包的计划，以他现在的女朋友数量，根本用不完鳄鱼皮。 　　所以他都在考虑，是不是可以再多找几个来，免得浪费了这些鳄鱼皮。 　　不过还没考虑好，就接到了黄佩珊的电话。 　　小黄助理给他汇报了他老妈打电话打探情报的事儿，基本把每一句都复述了一遍，主要强调了一下，现在她已经替老板倾听了足足接近一个小时的‘倾诉’，老板可以打电话回家了。 　　必须得承认，这个助理虽然野心越来越大，但是依然是合格的，是相当有职业精神的。 　　燕长青于是放下了鳄鱼皮，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黄佩珊对李秀妮还是挺了解的，因为刚刚倾诉过一通，现在气消了，也没那么大劲头了，燕长青糊弄了几句，就把这事儿给糊弄了过去。 　　然后正要继续炮制鳄鱼皮，黄佩珊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老板，咱们的拍卖可以再举办一次吗？” 　　这个机会把握的相当好，燕长青现在正觉得这助理不错呢，当时就点了头：“你看着办就行。” 　　“那音乐会还开吗？”黄佩珊又问道。 　　燕长青考虑了一下，语气还有些犹豫：“要不就做个专辑吧，只在这里发行试试？” 　　黄佩珊立刻就来了劲儿：“老板，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 　　鳄鱼皮都还没鞣制好，黄佩珊就带着大车小车飞来了。 　　不到一天功夫，一个专业的录音棚就准备好，各种配套设施也已经就位，只等老板开工了。 　　燕长青其实一直心有顾虑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带有蛊惑的专辑制作出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宁愿不厌其烦地一直举办音乐会，毕竟那是小范围的。 　　但是现在黄佩珊都准备好了，那就试试吧！ 　　专辑本身也不费事，对他来说，随便出手，就是凡人的极限了。 　　花了两天时间就做好了，其中一天半还是后期制作修改，真正的录制也就是半天功夫。 　　做好后他才有功夫问黄佩珊：“你现在又准备搞什么计划了？” 　　“进一步扩大我们自然美团体的影响力啊！”黄佩珊详细说了起来。“第一步，我打算在拍卖前夕，再次举办一次活动，这样我们的团体就算有了世界影响力了，然后……” 　　“这就算世界影响力了吗？”燕长青有些无语。 　　“那当然。”黄佩珊振振有词。“本身这些团体都是一分靠人气，剩下九分全靠吹的。我现在一直在网络上不断给我们造势的，而且也一直在各大媒体活跃着。” 　　“那行吧！”燕长青只是了解一下，不准备多参与。 　　黄佩珊见老板不问了，反而想多解释几句：“这里的情况其实有些特殊的，前几年这里还有一个新派系组建，现在也占有议席了。总体来说，这里没有什么邻居外交纠纷之类的事儿，竞争也都是内部的，有些关系反而比其他地区的简单很多的。” 　　主要是离别的地方都远，平时主要都是喊喊口号什么的，就像平时街头游行，没人当回事儿的话，那也就真没什么事儿。 　　见到燕长青这会儿心情挺好的，黄佩珊又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我们的银行因为有自己的金矿，目前已经储备了一批黄金，现在业务越来越多，我提议应该多开一些网点，于是又有了新的问题，我们的安保队伍又不够用了……” 　　“方案呢？” 　　“还没写，原本准备慢慢来的，现在看你心情好，就先说说啦！”黄佩珊倒是直言不讳。 　　“行吧！”燕长青点点头。“回头我签字，你找冈察洛夫和老黄要人。” 　　“好的老板。”黄佩珊说完还有新问题。“奶粉厂张晓丽想让你去参观一下，现在奶粉厂已经走上正轨，但是因为我前一段的活动，产量现在有点不够。” 　　“那个就不用扩张了。”燕长青摇摇头。“那就是给自己人准备的，回头让她多招些研究人员，注重一下制作工艺和食品安全方面，其他的不需要。回头你想办法，让她的收入高一点就行了。” 　　“这个小姑娘还是挺有野心的，也有能力，要不回头我让别人去看着奶粉厂，让她过来跟我？”黄佩珊提议。 　　“你把我的意思告诉她，她如果愿意守着奶粉厂，那就让她守着，反正钱不会少她的。如果她想跟你，也行。” 　　“明白了！” 　　…… 　　鳄鱼皮的鞣制需要的时间比较久，燕长青当然不会浪费时间，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没少和菲菲姑娘共同研究造人计划。 　　结果菲菲姑娘在某天歌唱了半天，又休息半天之后醒来，看了看时间终于爆发了：“你这两天疯了吗？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就别逮着我一个祸害了行吗？” 　　“我不管你了，我要去上班。我和黄总都约好了，要去看他建设的园林的，现在我都失约了。” 　　燕长青笑嘻嘻地端上了饭菜：“先吃饭，不着急。老黄那人没事的，他反正忙起来工作就忘了别的，说不定现在也在后悔，居然忘了和你约过的事儿。” 　　“哼！”菲菲姑娘翻了个白眼，捂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老老实实地过来吃饭了。 　　燕长青也真不是故意逮着一个人祸祸，主要是，这两天他的幸福技能，要升级了。 　　这个技能和翻江倒海的技能不同，也和别的大部分技能都不同——技能是越专注就提升越快的，而这个技能，众所周知的，就是特别容易让人投入专注的，直到一泄如注。 　　所以翻江倒海的技能天天练都还没升级，幸福技能反倒是快升级了。 　　燕长青有预感，只要技能升级了，那自己体质有点异于常人，导致和几个女朋友什么措施都没有，结果一直没出效果的问题，应该就解决了。 　　所以他就想加班加点的，多练习练习。 　　但是现在菲菲姑娘不乐意了，那也没办法，只能去找玛丽娜了。 　　…… 　　玛丽娜其实才从前苏那边过来，她搞的影视娱乐公司，现在已经有了两部电视剧，而且都还算成功，目前也算是稳定了下来。 　　于是她就又想搞一个旅游公司。 　　主要是她拍摄的电视剧，剧情虽然都是龙女归来之类的，但是演员找的养眼，另外就是拍摄的景色。 　　在前苏有西多罗夫支持，有钱有人很多事情都好办的好，借个豪宅，借个直升机拍摄都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拍摄了不少优美风光剪辑进了电视剧。 　　到了澳洲又有燕总支持，拍摄一些风景和时尚都是小意思。 　　于是电视剧火热之后，就不断有人打电话到电视台询问。 　　前苏那边的人问是不是澳洲的风景都是那么美，也都那么暖和，有些地区一年四季都不用穿熊皮大衣。 　　澳洲这边的人则是问，前苏那边的雪景，是不是真的很壮观，是不是真的随时都能遇到熊，还能英雄救美…… 　　在网络发展还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消息还是挺闭塞的。 　　而且这年头的网络上，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假消息。 　　比如国内依然在流传百慕大的神奇，流传各种外星人的传说，以及什么远古文明，古代百米巨蛇之类的玩意儿。 　　什么神话都煞有其事的发布在上面，不少刚接触网络的人，都愿意相信。 　　就像前不久才过去的关于两千年世界毁灭之类的传闻……现在又开始流传二零一二世界会毁灭了。 　　玛丽娜就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商机，她现在两边跑，而且她不缺乏交通的渠道，完全可以搞一个旅行社，给这些算是地球两边的人，互相到对面看一看的机会。 　　现在旅游社已经建好，就等着航班的规划了。 　　而航班对她来说是最小的问题，有人支持，这都不算事儿。 　　总之当玛丽娜见到燕长青的时候，相当的开心，叽里呱啦的把自己的计划又说了一遍——之前俩人都打过电话说过的，现在她的旅游公司开业在即，心中太兴奋，忍不住开心嘛！ 　　燕长青还是挺喜欢她这个状态的，无忧无虑的样子，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说起来其实她年龄也不大，现在也还不到二十岁，还是小姑娘呢！ 　　当然，小姑娘有时候也很凶猛的，很快就化身了小老虎…… 　　…… 　　老虎在燕长青老家的历史上，一直是猛兽的代表。 　　从古到今，那些能和老虎斗上一斗的，都是有名的好汉，就像典韦逐虎过涧，又有武松打虎。 　　所以当燕长青把小老虎制服之后，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然后他看了看技能进度，又略有些遗憾，怎么还差了那么一丝丝呢？ 　　虽然知道最后这一丝的进度是最难的，可是人嘛，有些时候心中难免还有些期待。 　　现在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了，燕长青想了想，又拉起了小老虎，开始了新一轮的制服。 　　小老虎一点都不怕，兴致勃勃地就迎战来了——反正都已经好久没有和人搏斗过了，现在机会到来，肯定要一展雌威的。 　　…… 　　第二天太阳老高的时候，燕长青在厨房准备好不知道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然后心满意足地靠在了沙发上，开始欣赏自己的新的二级技能。 　　幸福这个技能升级了变化也没有多大，无非是让人更容易达到幸福顶点而已。 　　至于其他的…… 　　正想着，已经收拾好的玛丽娜慢慢地走了出来。 　　看到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就抬头冲着燕长青笑了一下，正要开口，突然又停下了。 　　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燕长青，把燕长青看的莫名其妙的：“怎么了？还不过来吃饭？” 　　“亲爱的！”玛丽娜略微有些惊讶地说道。“我感觉你现在变得更有魅力了！” 　　燕长青纳闷了：“有吗？” 　　“真的！就是感觉，你突然变得特别有魅力，比以前更有魅力……”玛丽娜忽然兴奋了起来，然后快步走了过来，因为走得太快，看起来都有些一拐一拐的了。 　　然后一下扑了过来：“就是那种，看起来让我很想这样的……” 　　半天过后，玛丽娜才擦了擦嘴唇：“亲爱的，等我一下，马上我们就可以开始吃饭了！” 　　燕长青有些无奈：“饭菜都凉了，我可是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肉，等下我去热热。” 　　“嗯，亲爱的，你可真体贴。”玛丽娜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 　　吃过饭，玛丽娜还是忍不住盯着燕长青看个不停，导致燕长青自己都开始疑神疑鬼起来，然后跑到镜子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还是那个鼻子那个眼，感觉也没什么变化。 　　不过小老虎表现得确实有些不正常，平时被制服几次就该老实了，现在都已经精疲力尽了，还想继续挑战。 　　转过头来看玛丽娜，这只老虎屡败屡战，现在填饱了肚子，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要不再找个别的人来试试？ 　　不过看了看睡着的玛丽娜，他还是先把人送进了卧室，然后又开始自己研究起来自己的幸福技能。 　　找人来看就算了，小老虎现在正在女强人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估计最多两天就该忙正事去了，到时候回去让菲菲看看，或者等小助理过来吧！ 　　到时候就会知道，幸福技能升级后，是不是真的提升了自己的吸引力。 　　或者是这个吸引力，只对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才有效。 　　不过这个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回头再研究也不迟。 　　重要的是现在燕长青很放心，他还担心小老虎见到自己，会提一提自己和别人的事儿，毕竟她过来有几天了，自己才来看她。 　　现在看来，小老虎要么是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要么是不打算计较这个。 　　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算告诉她一些别人的事儿，她估计也不会在意。 　　至于岛国的那个，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回头再去安抚安抚就好。 　　而且现在技能升级了，话说那个制造下一代的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里，燕长青看了看睡着的玛丽娜，稍微纠结了那么几秒钟：到底先造个混血的还是纯血的呢？ 第416章 二娃住院 无处安放的魅力 　　黄佩珊看着面前的一份合同，有些发呆。 　　然后对面前的威尔逊问道：“为什么？” 　　威尔逊微微一笑：“我在华国的时候，和燕二河先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你知道的，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一向认为友谊万岁，为了我们伟大的友谊，所以才不辞辛苦，不畏艰难险阻的，从公司里的业务中……” 　　黄佩珊看着故作风度翩翩的威尔逊，忍不住一拍桌子：“说实话。” 　　两人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也有了点交情，威尔逊是什么人她还能不清楚吗？ 　　能在一个国际化大公司内，做到业务经理，这样的人现在突然大谈什么友谊万岁，这不是扯吗？ 　　威尔逊见黄佩珊不耐烦，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他真的挺帅气的，原本就是个金发大帅哥，现在靠着燕二河的酒桌文化，看起来比原来顺眼了更多，平时走在街头，回头率都是挺高的那种。 　　平素谈业务，遇到女性谈判对手的时候，他通常还能获得一些优待的。 　　但是很无奈，他现在早就知道了，面前这个一副东方美人的面孔，还有一个火辣身材的小女人，她的某取向是有问题的，所以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折戟沉沙了。 　　尽管心里叹气，他嘴上仍然是不会说实话的：“主要原因是，我发现了，燕先生的飞机制造厂虽然小了点，但是技术并不落后，而且制造成本相当的低，我可以从他那里用一个比较低的价格采购一批零部件，所以才有了这些订单。” 　　实际原因当然不是这个，真实的情况是，为了能持续地保持和燕长青这边的联系，更为了他自己可以经常去接触燕二河，体验一下酒桌文化，他才拿出了这份订单。 　　他说的话里，从头到尾就一句是真实的，就是他为了这份订单，确实是不辞辛苦，费了很大劲儿才搞定的——因为订单来自波音旗下的一个小公司，他还是通过总公司那边才搞定这件事的。 　　至于说技术先进，成本低廉，技术就不说了，先进要看和谁比的，成本的话，零件数量也不算多，还需要从华国运送半个地球，增加的成本已经足够填补上那点差距了。 　　黄佩珊也不是傻子，她能看出来威尔逊没说实话，大致原因她也能猜得出来。 　　不过考虑了一下，她觉得这件事至少对燕二河是有利的，想了想就点点头：“燕先生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我会尽量快点联络他的，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威尔逊目的达成，微微一笑：“那就多谢黄总了！” 　　…… 　　燕二河是真不好找，黄佩珊都把电话打到燕长青那里了，也要继续等着。 　　因为燕二河和牛来福几个人，玩的太开心，根本就不着家，出门都跟着车，车里带着帐篷什么的。 　　每天打兔子猎袋鼠，钓鱼野炊，小日子过得不亦乐乎，其他的事儿，他早就忘到了一边。 　　燕长青还是打电话到冈察洛夫那里，然后冈察洛夫联系了跟着燕二河他们的保安队的人，才把人给召唤了回来。 　　然后他在和威尔逊谈过之后，又给燕长青打电话了：“七斤，你说这个老威，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怎么忽然给我弄了一批大订单过来。” 　　燕长青已经听黄佩珊大致分析过，于是给他讲解：“咱家那制造厂太小了，你觉得是大订单，对威尔逊的公司来说，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单子。” 　　“至于他的企图，就是想和你打好关系了，以后从你那里喝两口，或者买一批好点的酒。你尽管接了单子就是，不用担心他有啥别的企图。” 　　燕二河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他想拉拢腐蚀我，把我拉到资本主义的腐朽队伍里，让我当个二鬼子呢！” 　　燕长青安慰二叔：“放心吧，就算他想找间谍，也不会找你这样的。” 　　燕二河当时就不乐意了：“这话啥意思？” 　　燕长青解释：“你又不缺钱，这个飞机厂也是个爱好，有订单是好事儿，没有也没啥大不了的对不对？人家拉拢人找那些想要钱的，想要美女的，你就喜欢打兔子，人家咋找你？” 　　“也是！”燕二河信了，还有些得意。“像我这样无欲无求，而且内心坚定的人，一般人都腐蚀不了我。” 　　什么无欲无求内心坚定的，说白了还不是这人就是吊儿郎当什么都无所屌谓，天生一股子怎么看都不太靠谱的闲人气质。 　　燕长青赶紧转移话题：“那二叔你接了单子，是不是要回去了？” 　　“不着急。”燕二河的回答一点不让人意外。“这单子我先发回去让厂里的人研究研究，我这边还有点其他事儿，等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其他事儿就是钓鱼打兔子，燕长青清楚得很。 　　至于什么澳洲风情，什么世界知名景区之类的，对这个二叔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儿——就算去了大堡礁他还是去钓鱼，那还不如附近的随便一条小河边玩着更自在呢！ 　　燕长青见二叔没事了就挂了电话，随便他玩吧，做人能做到这样随时都可以无忧无虑，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转过头又和玛丽娜快活了两天，又两天，再两天之后，玛丽娜很委婉地表示，自己也要专心事业了。 　　燕长青很自觉，他原本以为最多两天，玛丽娜就会专心忙事业的，现在居然拖了这么久，很显然，多半是自己的幸福技能升了级后，增加了某些方面的吸引力，让这个女强人推迟了这么多天…… 　　趁着准备回酒厂那边的机会，给黄佩珊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有什么需要签字的业务速度点，他现在有空。 　　黄佩珊都有些惊讶，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直到她看到了老板，当时就有些呆住了。 　　怎么说呢，她可是取向不怎么正常的，而且和老板也熟的太很——小助理可是眼看着老板从少年变成青年的。 　　所以老板身上的变化，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老板，你最近，是整容了还是？怎么就感觉，你忽然变得，让人看不够了呢？” 　　燕长青微微一笑：“几天不见，你这是学会恭维人了吗？” 　　“别笑，老板！”黄佩珊一脸夸张地捂住了心脏。“你真的变化挺大的，本来你的气质外貌就特别吸引人，赖丽斯来过几次，就曾经告诉我，只要你招招手，她就愿意把自己奉献给你。” 　　“也就是我，勉强还能抵挡一下诱惑。但是现在，你突然更加光芒四射了，刚才我差点都不小心沦陷了。所以你真的别冲我笑了，再笑一下，我也会受不了的。” 　　燕长青有些无语：“真有那里厉害？” 　　“就这么厉害。”黄佩珊说的挺认真的。“不信我再找几个人过来，你看一下她们的反应。” 　　“我说我原来就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当然有啊！我根本都没夸张，老板你平常接触的人太少了，所以才发现不了。”黄佩珊说的相当肯定。 　　“我接触的也不少了，平时……”燕长青想说几个自己经常接触的异性，结果想了半天，就想到了一个。“佳玲我总是经常见的吧？也没见她有你这么夸张。” 　　黄佩珊犹豫了一下：“我们俩被老板你分隔两地，我们俩想见一面都难了……” 　　燕长青摆摆手：“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你就老实说，是不是我现在出门，真的特别吸引异性？” 　　“肯定是，咱们可以到附近走一走，试试看。”黄佩珊提议。 　　…… 　　半小时后，黄佩珊开着车走出一个小镇，很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老板，我没说错吧！” 　　燕长青点点头：“那好吧，等下我坐直升机直接去海边别墅，我要研究一下，能不能控制一下这种到处惹麻烦的能力。” 　　“嗯，那个，需要我去帮你接简小姐吗？” 　　“稍等一下再说。” 　　燕长青觉得研究技能这种事儿，还是一个人比较好，不然有什么异常的话，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刚才他们两个到了那个小镇上，燕长青刚一下车，一个过路的女孩儿无意中看了他一眼，忽然就尖叫了起来，喊着他的名字就要扑过来。 　　幸亏他反应快，立刻进车开走。 　　然后他还担心是遇到了个狂热粉丝，所以换到了小镇另一面，结果这次尖叫的，是一个年龄得有五十岁，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八的大妈，更吓人了！ 　　所以还是先研究一下技能再说，如果能够控制的话，再展示给简小姐也不迟。 　　…… 　　直升机上，燕长青才想到了自己这段时间胡天胡地，都忘了二娃，于是问了一下黄佩珊。 　　结果黄佩珊又犹豫了起来。 　　燕长青不满了：“他有什么事儿还不能给我说的？” 　　“他求了我，不让我告诉你的。”黄佩珊坦白道，然后又纠结了一秒钟。“他住院了，在布里斯班的一家医院。老板你别急啊，不是大事儿，就是个小手术，割包皮的。” 　　燕长青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乐了起来：“虽然是个小手术，你也得告诉我啊！” 　　“我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肯定不会出问题的。”小助理也无奈的很。“他前后跟着我喊姐姐，想让我帮他瞒着的。” 　　“还有几天出院？”燕长青很是遗憾，老伙计住院了，自己不带几个火辣美女亲自去看望一下，简直太不够意思了。 　　“最多三天就出院了，其实现在就能回来，不过回来还要去再观察一下。他怕你知道了笑话他，所以托我在医院办了住院，等到彻底好了再出来。” 　　燕长青摸着下巴思索道：“那时间可有点紧了啊！我得尽快控制住这无处不在的魅力，然后去探望探望他。” 　　黄佩珊对老板的恶趣味无话可说。 　　因为老板已经接着安排了：“等两天吧，如果两天内我能控制的好的话，给你打电话。你从电视台找几个身材比较火爆的美女，去探望一下他。” 　　幸灾乐祸完了，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忽然去做这个手术，是在电视台谈了女朋友吗？” 　　“应该不算吧？”黄佩珊有点不确定。“电视台的一个小工作人员，据说和他有点暧昧。但是还没发展到一起出去的地步，具体发展到什么情况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回头去问吧！”燕长青想了一下二娃的性子，知道他多半还没到手，现在是提前准备的。 　　毕竟能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还发展到了你中有我的地步，以二娃的性子，肯定憋不住。 　　…… 　　回到海边农场，燕长青就开始头疼起来。 　　虽然他说的很轻松，但是这个魅力问题，又不是具体技能……其实也好办，把这个也形成技能就好了。 　　接下来他就开始对着镜子练习什么邪魅一笑之类的，然后时刻观察着小玉盘上的技能面板。 　　他觉得，魅力应该也是属于人的磁场的一部分。 　　比如一个人特别健康有活力，给人的感觉就是阳光，一个人体弱多病的，但是精神力量很强大，比如一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一些值得人们敬仰的老医生们，这些人虽然身体状况因为年龄不太好，但是依然有一种让人一看到，就会让人有敬畏或者信任的感觉。 　　成年人一般对这些感觉还不够敏锐，但是小孩子和一些小动物，感觉起来就敏锐多了。 　　比如说有些人特别招小孩子和小动物喜欢，通常来讲，这类人肯定是心存善意的——当然，只是大部分情况，例外的也有。 　　燕长青觉得自己现在的魅力应该就是这类磁场，或者说气场，气质的加强版。 　　既然与众不同了，那就应该可以形成技能，然后进一步去控制它。 　　就算不能形成技能，也应该是可以控制的，毕竟一个人的心里状况和一些经历，都是是会影响到这种气场的——比如屠夫就很难招小动物的喜欢。 　　或者面相凶恶的人，也很难招小孩子喜欢。 　　而面向凶恶，是可以通过化妆和人为控制的，这一点可以参考一些经常演坏人的演员，有些人现实里其实挺和蔼面善的，但是电影电视剧里，就是可以坏的让人一看就恨得想扔两个臭鸡蛋上去——比如容嬷嬷等一些老戏骨。 　　先给自己建立了信心，然后燕长青就开始了自己的练习。 　　毕竟，一个人有着无处安放的魅力，有时候会很有用，有时候也挺麻烦的。 第417章 看望 　　燕长青第二天早上就给黄佩珊打了个电话，让她从娱乐公司安排几个人，跟着自己去探望二娃。 　　临出发前，他还特意给二娃打了个电话。 　　二娃接起来电话还挺惊讶的：“七斤哥，你怎么知道我的新手机号？” 　　燕长青反问：“你猜？” 　　二娃立刻就大叫了起来：“我就知道，那个黄总就是和你穿一条裤子的，肯定是她故意泄露给你的对吧？” 　　“那你还真冤枉她了，是我问了，她不敢不说。”燕长青呵呵了一声。“你也挺能耐的啊，跑到这儿了，有新手机号不告诉我，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现在住院了都不说一声？” 　　“我这不是……”二娃开始了脑筋急转弯。“想着你家大业大的，来了这边肯定忙，不好意思打扰你嘛！” 　　其实不打电话什么的，燕长青才不会生气。 　　以二娃的性格，他不打电话，就证明他到电视台混的不错，真有事儿他肯定会打电话求救或者发牢骚的。 　　但是住院这事儿还故意瞒着就不对了，关键还特意跑外边医院去，自家的医院都不去。 　　倒不是燕长青觉得自家的医院就一定比人家的好，关键是他自己有医术技能的，二娃也清楚的很，至少到了这里，出现了什么问题，燕长青肯定能给他兜底。 　　当然，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不算什么，出意外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但是这个毛病不能惯，不然下次再有什么事儿，以二娃那有些不靠谱的性子，现在又没别人看着他，回头他还跑去外边医院怎么办？出了事儿自己赶不及怎么办？ 　　不过电话里燕长青也不说什么，只是说道：“我等下就过去了，过去看看你。” 　　二娃立刻就想阻止：“七斤哥，我都好了啊！实际现在就能出去，我都没啥感觉了，就是黄总说了要等到彻底好再出去。” 　　“那不是还没出去吗？”燕长青才不听他的。“我一会儿就到了，你等着就行。” 　　“那你来吧！”二娃无奈地答应，顺势提了个小要求。“你来了正好我跟你回去几天，尝尝你的手艺。这里别的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吃饭不习惯。” 　　…… 　　二娃躺在医院病床上，有些小郁闷。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就不该脑子一热，来做这个手术。 　　或者就不该让黄佩珊给自己安排医院，还异想天开，居然想让她替自己守秘密。 　　果然自己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觉得这个黄佩珊去过村里也不是一两次了，看起来还挺值得相信的……自己还是有点太幼稚啊！ 　　郁闷了一会儿，再一想，觉得也没啥。 　　不就是个小手术嘛，据说这个手术是特别普遍的，很多人都做过的，有些甚至是小时候就做了的。 　　既然如此，好像也没啥，让七斤哥知道了能怎么，反正他现在很少回家，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至于像村里的老娘们儿一样，没事就到处传八卦，把这事儿到处宣扬。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二娃就放松了下来，随手拿了本书，实际上压根没看，就是发呆，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有些二的笑容。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开始认真看起书来。 　　因为很明显，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回忆那个电视台和自己聊的特别火热的小姐姐，甚至他都没告诉那女孩儿，怕人家来看望他，自己再出什么意外。 　　…… 　　书还没看上几页，二娃就有些无聊了。 　　转头又从旁边拿起了画架，就在病房里画了起来，当然，画的也不是他擅长的人物，而是画的食物，都是他在家经常吃，到了这里却很难吃到的一些日常饮食。 　　倒也不是非常想念这些食物，因为澳洲这边的饮食也挺复杂的，并不是就没有他常吃的面食。 　　纯粹是因为，他现在必须找点需要专心做的事儿去做，免得闲下来想入非非——毕竟有句俗话叫做，小伙儿睡凉炕，全靠火力旺。 　　刚到这里的那会儿，因为这里的人和家里那边穿着打扮的不同，特别是一些女性穿着有些过于暴露，二娃同学初到这里可是有几天适应期的，那段时间内，他经常走路都直不起腰。 　　给自己画了一碗凉皮，然后对着流了一会儿口水。 　　接着再画一份煎饼，又看了一会儿。 　　正准备想接下来画什么，就听到了外边的脚步声。 　　二娃当时就精神一振，七斤哥来了，自己可以跟着他回去品尝一下他的手艺。 　　想一想来这里之后想吃点啥都要费心去寻找的困难，想一想医院这几天的伙食，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 　　燕长青笑眯眯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看到二娃一脸期待惊喜的表情，他差点就不忍心让后边跟着的人进来了。 　　不过，来都来了！ 　　于是他迈步进来，接着鱼贯而入的是一群花枝招展，看起来像是准备参加走秀的女郎。 　　有穿着职业装的，有穿着护士装的，还有穿着像是军警服的，也有穿的特别清凉，像是海边度假的…… 　　有黑头发黄皮肤的，有金发碧眼的，还有黑发黑眼棕色皮肤的…… 　　足足十来个，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共同点也有，就是身材都比较好，而且似乎她们身上的衣服都小了一号，看起来让人担心，那些衣服好像会在下一刻就炸开一样。 　　二娃的脸当时就僵住了。 　　燕长青一进来问道：“二娃，你确定没事了吗？能跟着我回去了？其实也不急，我让人给你带了不少水果过来，都是咱们老家才有的。” 　　接着后边就有一个军警服都要撑爆，前面露出大片雪白，金发碧眼的妹子上前，把一个小果篮递了过来。 　　燕长青接过来放在床头：“这是从咱们家空运过来的，正宗老家朱砂红。对了还有葡萄……” 　　一个穿着清凉的，能清晰看见两个葡萄的巧克力肤色妹子立刻送了一个小果篮上来，里面装的正是葡萄。 　　没等葡萄递到燕长青手上，二娃已经嗖一下窜上了床，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燕长青瞬间一脸关切：“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二娃你没事吧？” 　　这会儿二娃的脸已经红的比朱砂红都红了，捂着被子，一脸郁闷：“你自己知道！” 　　七斤哥都不喊了，看来是真急了。 　　燕长青嘿嘿一笑，挥挥手，那边十来个妹子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鱼贯出门。 　　有几个穿着特别清凉的，还特意对着二娃摆了个姿势，再踩着猫步一扭一扭地走了出去。 　　二娃看了一眼就赶紧看向了天花板…… 　　…… 　　人走完了，二娃一脸火大：“七斤哥，我这又咋得罪你了？你来整我？” 　　“你说呢？”燕长青反问。“你为啥不去咱们自家的医院？我在那至少能帮你开点药啥的，别的不说，你要到咱们那，现在你肯定活蹦乱跳的乱跑了。说不定都去破你那啥去了，至于现在还待在这儿吗？” 　　“那我不是不想给人知道我做这个手术了吗？”二娃反驳。 　　“那你给我说，就算你不去咱们自己的一员，我也能给开点药，让你恢复的快点啊？” 　　“我也不想给你知道。” 　　“你有啥是我不知道的？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这点事儿算个毛线，还不想让我知道？” 　　“反正我……”二娃词穷了，有点恼羞成怒。“你赶紧给我喊护士来，我感觉我那伤口崩了，原本都没感觉了，现在有点疼。” 　　燕长青呵呵：“问题不大，一疼就恢复原状了，等下就好了。” 　　“不是……这次好不了那么快……”二娃脸憋得的更红了。“谁让你带那么多人来，你不知道我做手术这些天，连护士我都让人家给我换了个老大妈……” 　　“那你下次还瞒着我不？”燕长青趁机要挟。 　　“不了不了，我以后再有啥事儿肯定给你说。七斤哥你快点啊，咋感觉下不去了……” 　　…… 　　也没用喊那个老大妈护士，燕长青自己就是医生，在二娃腿上敲了一下，又拉着他胳膊按了一下，二娃立刻哎吆了起来：“你打我麻穴干啥？” 　　“麻不麻？”燕长青笑呵呵地问。 　　“你说麻不麻？”二娃不忿的很。“我这……” 　　“你那没那么疼了吧？”燕长青打断了他的话。 　　“哎，还真是？”二娃有些惊喜。 　　本来嘛，转移一下注意力就行的事儿，简单地很，不需要是医生都能治。 　　燕长青笑了笑：“行了，收拾东西，刚我来就让人去办出院手续了，咱们准备走吧！你自己收拾，还是让刚才我带来的人帮忙？” 　　“我自己来自己来！”二娃吓了一跳，嗖一下又从床上蹦了下来，结果动作太急，又有些疼了。 　　还好这次只是碰到，不算严重，不影响他收拾东西。 　　来住院也没带多少东西，就几本书，一个画架，也好收拾。 　　燕长青帮他提上画架，这家伙自己抱着几本书，刚没走两步，又忍不住问道：“七斤哥，你刚从哪儿找了一群妖精过来？” 　　“娱乐公司的，你想去吗？” 　　“能让我去？” 　　“你现在能去吗？你再多想一会儿，就不一定走得出去这医院了！” 　　二娃瞬间反应过来：“阿米豆腐……这个不管用……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看这孩子都被逼成啥样儿了，都开始复习小学课文了！ 　　…… 　　坐上直升机，见到里面乘客只有自己和七斤哥，二娃总算放下了心。 　　燕长青还给他道个歉：“我也不是故意捉弄你的，就是让你记得清楚点，以后遇到这种事儿别糊涂，咱们自家有医院，我还是比大多数医生都强点的医生……” 　　“知道了知道了！”二娃现在那方面软了，人又硬气了起来。“七斤哥，我听说人家这儿，都经常搞帕梯的，你啥时候举办一个，就刚才那一群女的来就行，嘿嘿嘿！” 　　燕长青差点翻白眼：“你这几天是真憋坏了吧？要干也是你等村里别的人来了，你们凑一起干。我要是干了，回头就得上新闻，你想上新闻啊？” 　　“也是！”二娃点点头，一脸同情。“看看，出名也没啥好的，有些事儿就不方便干了啊！” 　　燕长青看他那一脸同情就想踹他，不过想想这是病号，算了：“你回头想去娱乐公司混几天也行，不过你不是电视台谈了个吗？” 　　“我这几天仔细想了想，觉得那娘们儿是想吊着我。”二娃在燕长青这里也不隐瞒了。“她就是听说我和你一个姓，经常向我打听你。到现在我手都没牵上，亏我还以为我们都快要那啥了，还跑来做个手术……” 　　燕长青又想笑，觉得不太够意思，忍了：“行了，本来嘛，你现在就是一小男生，那里面都是工作不少时间的老油条了，谁像你这么幼稚。” 　　“不用觉得受打击了，你想想，你又不差钱，以后还能缺了女人。要不等伤好了你就去娱乐公司，回头找佩珊说几句好话，让她给你点小权利，你可以搞搞潜规则。” 　　二娃瞬间精神了：“真的行？” 　　“我就是说说，回头这话我可不认。” 　　“我懂我懂，你是知名人士，不能干这么没品的事儿。”二娃立刻就明白了。“不过我可没出名，对了，回头我可以考虑找几个人体模特，嘿嘿嘿……” 　　“你悠着点，别伤口又开了。”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看得出来，这家伙在医院几天，对某方面的经验还是挺丰富的，瞬间就又背上诗了。 　　…… 　　回到家先给简红菲介绍了一下二娃，当然为了照顾二娃的面子，只是说他刚做过一个小手术，没具体说什么手术。 　　二娃也不是笨人，瞬间就喊上了嫂子。 　　简红菲虽然脸上羞红，但是心里都乐开了花：他向发小介绍我了…… 　　然后就站起身来：“你们刚回来，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点吃的。二娃，你先坐着，刚从医院出来，小心点的好……” 　　二娃等人刚离开，立刻问道：“七斤哥，以后这个是正宫吗？” 　　燕长青也不隐瞒：“嗯，就这个是咱们老家那的，剩下的俩都是外国的，就不往家带了。” 　　二娃一脸羡慕带憧憬：“还是七斤哥你混的好，我啥时候能有这生活……” 　　必须说，桃树乡那高中教育还是很成功的，至少没把这孩子教歪。 　　不然这家伙就该知道，以他家现在的条件，只要他想，其实多几个女朋友，根本不算个事儿。 　　不过燕长青才不会提醒他，还是让他自己领悟好了。 　　至于现在，能单纯一天就是一天吧！ 第418章 逛街 　　二娃归来的第一顿饭，是蒸面条，就是通常说的焖面。 　　焖面的做法有很多种，以前大燕庄比较穷的时候，是直接把底菜炒一下，然后把面条盖在菜上面，接着等到面条和菜都差不多熟了，有条件的会加上卤汤，拌匀，继续蒸，直到出锅前，再加点蒜苗花之类的。 　　没条件的就是炒菜的时候多放点油，然后多加点水，自己做点汤汁。 　　因为底菜通常是萝卜或者豆角，这种做法到最后，萝卜豆角都被蒸的特别适合老头老太太们吃，有卤汤的有点油水，味道还行，但是没卤汤的，那味道其实就一般了。 　　等到买的起肉之后，能搭配的菜也多了起来，焖面才真正受大家欢迎起来。 　　而且做法也变得多了起来，比如先把细面条蒸熟，这边炒肉做点汤，不等蔬菜熟了就开始把面盖上去，浇上汤汁，略微等一会儿，拌匀，再焖上一会儿，等到蔬菜刚好熟就开吃。 　　这样的做法，不管是用豆芽还是豆角，又或者其他菜，吃的时候该脆口的还是脆的，感觉会更好点。 　　大燕庄虽然富的早，但是像二娃这批一直在镇上上学的，其实也没什么富二代的坏习惯。 　　就像二娃，现在一大碗焖面，再加瓣蒜，他就吃的美滋滋，桌上还有搭配的咸菜凉拌的海蜇丝什么的，他只是尝了一口，就专心对付碗里的面，最多吃的太快感觉有点噎的时候，喝上口紫菜汤。 　　吃着还感慨：“七斤哥你是真不怕费事，吃个蒸面条还弄几个小菜，有面还吃不饱吗？” 　　燕长青懒得和他多说：“都是你嫂子张罗的。” 　　“那谢谢嫂子了啊！”二娃立刻改了口，顺手又夹了点海蜇丝。“我就说这味道和七斤哥做的不一样了，原来是嫂子的手艺，就是好吃。” 　　虽然这货表现的挺虚伪的，但是简红菲是真高兴：“我没有他的手艺好，以前我们那边也不吃这些，都是跟他学的。” 　　“那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就是觉得嫂子做的更好吃。”二娃继续厚着脸皮夸嫂子，他又不傻，夸七斤哥没啥用，讨好了嫂子，那可比讨好七斤哥还有用。 　　简红菲就高兴的一顿饭都面带微笑的，脸上还红扑扑的，显然对被人喊嫂子还是挺满意的。 　　她说的也是实话，像是蒸面条之类的饭，她在家以前确实没怎么吃过——人家那边都吃米的。 　　第一次张罗着给燕长青做他说的捞面条，还差点闹出笑话来——她炒了一桌子菜，然后把面条煮熟了捞出来端上来。 　　在大燕庄的捞面条，根本不需要这么费事，都是直接菜里带点汤，浇上去的。 　　…… 　　二娃还是挺自觉的，吃着饭知道燕二河也来了，就问道：“二河叔来了住哪儿了？我去和他跟着他玩去，反正我也没啥事儿了。” 　　燕长青摇头：“他还没回来，你要想过去等等再说，我待会儿吃过饭给你弄点药，让你伤口长好点的快点。” 　　二娃大吃一惊：“我不用你给我配药，我这等等就会好的，现在已经好了……” 　　“是喝的汤药，补补身体的。” 　　“哦，那还行。”二娃顿时松了口气。 　　倒不是别的，他是怕燕长青给他弄什么需要抹伤口的药，回头再给他上药，那……反正想想都觉得可别扭。 　　…… 　　吃过饭燕长青就自己去医院那边抓了药，结果回来还没进屋，就听到二娃正和简红菲聊的火热。 　　二娃正在讲着：“……七斤哥那可厉害的很，啥都是无师自通的，你说那二胡吧，教他的那个是我们村五保户，整天拉的二胡都是吱吱哇哇的，我们都不爱听。可是七斤哥学了后，全村人吃饭都喜欢凑过来听……” 　　燕长青听了几句就进去了，笑着说道：“药回来了，二娃你等会儿，我去给你煎药。” 　　看在他替自己吹嘘的情分上，自己就亲自动手给他煎药好了，自己可是厨艺医术都是二级的，煎的药肯定也能效果更好，让二娃能早点出去撒欢。 　　二娃对此觉得挺正常的，说个谢字就安心坐沙发上继续吹嘘。 　　倒是简红菲觉得有些惊讶，等燕长青进了厨房，才小声说道：“那个，平时他也这么……就是帮你煎药的事儿？” 　　二娃觉得理所当然：“他要只给我药，我还不会弄呢！再说了，七斤哥干啥都喜欢自己动手，有些时候我们想帮忙，他还嫌碍手碍脚呢！嫂子，我可不是懒，是……” 　　二娃说着说着自己忽然迟疑了，然后大概明白过来了：“嫂子你的意思是，现在他已经是钱多的没数的大富翁了，还是知名大歌星，是大企业大集团老板，还给我帮忙煎药吧？” 　　简红菲点点头。 　　二娃想了一下，一拍大腿：“嫂子你要是不说，我平时还真没多想过。七斤哥从小就带我们玩，我们也从小喊着七斤哥长大的，平时他给我们弄点啥的，我们也觉得挺正常的，没有多想过……” 　　这家伙一边说一边想着：“……好像后来也确实有些变化了，以前玩的不少人，有的就不往他这来了。最后就我们几个……可能是我们几个脑子简单点，没想过太多吧！反正他没钱的时候就是七斤哥，有钱了还是七斤哥……” 　　简红菲笑了起来，还有点自责：“想少点也挺好的啊，我觉得这样很好的。都怪我，我要不提的话，你也不会想这么多……” 　　“嗨！”二娃一脸的不在乎。“我想了又能咋样，我和他们都不一样，只要我喊七斤哥他还答应，那我就还这样。嫂子你想的太多了，其实七斤哥没那么难相处，他平时给人感觉就是又勤快又懒。” 　　“勤快是说他天天坚持练武练习乐器，学个啥东西都能坚持下去。懒是他平时也不喜欢应酬啥的，倒是以前我们都小点的时候，一放假就喊他下河玩，他还挺乐意。” 　　“现在想起来，觉得七斤哥能干大事就是必然的，这么多年其实他也没啥变化……我说性格上，反正我感觉一直那样，也不会有钱看不起谁……” 　　简红菲听着二娃赞扬燕长青，脸上的笑容就没听过，然后总结：“听起来你还是挺佩服他的啊！” 　　二娃点点头：“那肯定的，让我学习啥，我可坚持不了那么久。不过这话我可不会当他面说，不然他又拽起来了……” 　　…… 　　二娃还是挺自觉的，吃了药就自己坐沙发上看电视。 　　燕长青也有时间问一问简红菲这几天怎么样，简红菲觉得一切都好：“这里都是咱们那里的人，感觉还是挺好的。那个小吃街建的也不错，我还吃到我们那的碗糕，三合汤，瓦块鱼……对了，你吃过没有，晚上我做给你吃啊？” 　　燕长青想了想：“那晚上我们出去吃，多吃几样。这些做起来太麻烦了，我们人少，不值当费事。” 　　简红菲也是见到心上人一时头脑发热才说自己做，其实她现在就跟着燕长青学了一些厨艺，刚才她说的她自己家乡的美食，她也只知道大致做法，真让她亲手做，还不一定做成什么样呢！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就点头：“那也行，我也就是知道做法，还不一定能做好。” 　　“二娃睡着了，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去吧！”燕长青提议道。“这里的小市场建设的怎么样我还没认真看过呢！” 　　简红菲看了一眼，二娃果然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不喊他进屋里睡吗？那样舒服点。” 　　“没事，他怎么样睡都成，给他搭个毯子就行。”燕长青心说喊了这家伙，指不定他就又不睡了，现在他再睡两觉伤口就好了，到时候再让他出去跑吧！ 　　…… 　　现在酒厂这边已经像是个小镇了。 　　这里的路修的好，各个地方都不缺车，不但是酒厂这边的人来，在农牧场葡萄园工作的人休假了会过来，平时大家采购东西也都乐意到这里来。 　　小镇上有几条街道，有菜市场，有卖日用杂货的，也有饭店。 　　除了菜市场单独划分一个区域，其他的行业暂时也没仔细划分区域，这是老黄的建议，他觉得这样在一起，给人的感觉会更热闹点。 　　事实也的确如此，燕长青和简红菲出来已经是过了饭点了，但是不少饭店，小吃摊上，还有不少人。 　　这些饭店和小吃摊上飘来的香味，飘到旁边的杂货铺里，飘到烟酒店里，飘到了小酒馆里……给人的感觉就格外有烟火气。 　　菜市场单独划分那是没办法，在家里的时候，很多人大半辈子除了还带都没见过其他什么海鲜，但是在这里，虽然离海不算近，但是因为运输便利，海鲜就是家常菜了。 　　有了海鲜，那就不能让他们在街头随便卖了，原因所有人都明白，也都理解。 　　…… 　　燕长青已经很久没在这里露过面了，不少人见了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迟疑：有些不太能确定这是不是燕总了！ 　　直到燕长青冲他们打招呼，问他们在这里的情况，大伙儿才确定，还真是燕总，还带了老板娘出来了。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燕长青赶紧摆手：“别挤过来了，我们逛街呢，你们都过来干啥。也别拿东西来，你们见过逛街还带一堆东西的吗？” 　　“那七斤哥来尝尝我的凉皮吧！”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燕长青一看，是个给他印象很深刻的家伙：“曾海潮你怎么跑来做凉皮了？” 　　曾海潮乐呵呵地：“我来了之后啥都好，就是那会儿饭店太少了，我吃的不习惯，干脆回家自己学了，然后来开饭店了。七斤哥你看咱这饭店咋样？” 　　门面还不小，大门口的牌子上还写着经营范围，有凉皮泡皮汤浆面条等，都是桃树乡一带的饮食。 　　燕长青点点头：“挺不错的，生意挺好吧？” 　　曾海潮得意一点头：“那当然了。” 　　燕长青又问道：“你家里生意你不回去管，还打算一直在这开饭店啊？” 　　“我老子又不老，回去我也是当小跟班，在这我多自在啊！没事我还能……”曾海潮说的挺得意，说到这儿发现七斤哥带着七斤嫂，立刻改了口。“……能欣赏一下异国风情。” 　　燕长青懒得搭理他的小心思，这货就不是个老实人，要不他怎么成了来澳洲的人中，第一个看热闹中枪的呢！ 　　于是点点头：“那挺好，晚上我们过来吃，现在就算了。” 　　转头又给简红菲介绍：“这家伙家里生意也做的挺好的，你都听见了，他现在就想在这儿自己混。对了，上次看热闹挨枪子的就是他，我还让他二叔揍他了……” 　　简红菲笑了笑，没吭声。 　　曾海潮自己脸一红，也不反驳，招呼了一句：“那七斤哥你晚上带嫂子来啊！我多准备点拿手好菜来……” 　　说完就溜进人群跑了。 　　燕长青和周围打了个招呼，继续和简红菲逛街。 　　然后就发现，桃树乡的假冒名牌货，居然在这里也有了。 　　镇上其实大部分东西，都是从老家那边来的，比如衣服之类的。 　　从老家带过来，直接坐飞机每次托运点，就够这里的人用了，但是去本地城市买的话，价格就不一样了——大伙儿还是用的老家的钞票，去本地城市，可就得用人家这里的钱了，一换算就很不划算的。 　　不过燕长青觉得这些人的生意头脑还有待加强，既然知道了这条商路，为什么就没人跑本地城市里去开店呢？ 　　不卖假冒名牌，就卖普通衣服，也是很赚的。 　　但是想想这里的人原本都不是专业做生意的，一开始大伙儿可都是来跟着进厂干活的，后来是他和老黄支持大伙儿出来做生意，提供免费房子场所，才让这里热闹起来的，心里就又释然了。 　　不过这个商机想想也不能放弃，二娃他老爹那伙人早就开始在北美和欧美市场卖货了，结果到了后来又开始忙网站忙快递送饭啥的，就忘了开发这里的市场，回头可以提醒他们一句。 　　于是他又转头告诉简红菲：“回去了你告诉二娃一声，让他给他爸打个电话，说这边市场其实也可以开发一下。咱们家生产的东西，拿到这里来，都算是低价了，随便一卖赚的就不少。” 　　简红菲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前面有人招呼了：“燕总，给老板娘送束花吧？” 　　燕长青一看有些诧异：“朱其亮，你可是我们的保安队长，怎么跑来卖花了？现在咱们这还有卖花的了？” 　　“流行嘛！我去这里的城市看了，人家这里卖花的挺多的。我就趁着不上班的时候，带着媳妇来卖花，回头等我媳妇熟悉了，她一个人就行了。”朱其亮解释道。 　　然后还介绍：“这是我媳妇，她才过来的，孩子进了学校，她没个事儿干，闲着她又不乐意，我就想着给她找个事儿干。” 　　燕长青顿时笑了起来：“你这安排的还不错……行了，先给我来一束玫瑰花！” 第419章 朋友越来越多 好生意 　　夕阳西下，酒厂和附近的建设工地都下了班，于是无数各式各样的车辆就奔向了小镇，小镇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不过燕长青和简红菲已经回到了家里，正在二楼阳台上欣赏落日。 　　因为地方够大，所以这里的建筑也不追求特别高大，小镇上大部分都是二层小楼房，想看落日也根本不担心被遮挡。 　　而到了镇子外面，不管是远处正在建设的各国风情建筑，还是那些农牧场里，都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 　　更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更没什么建筑了，甚至还有很多地区压根没开发出来。 　　文艺女青年简红菲很喜欢这样的景色，用她的话说就是，文明逐渐蔓延，荒野正在苏醒……这是燕长青看她没事写的随笔上的话。 　　燕长青其实也喜欢这种坐着无所事事，只是看着自然风光的景色。 　　甚至连相机都懒得去拿，只是想看，懒得去拍。 　　直到安静的时光被二娃的大嗓门打破：“七斤哥，你去哪儿了？” 　　燕长青在楼上回话：“在楼上，你睡醒了就起来收拾下，等会儿咱们出去吃饭。” 　　二娃答应一声，大概过了三分钟，就跑了上来：“七斤哥，收拾好了，咋今天不做饭了？” 　　“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去逛街了，遇到了曾海潮说请吃饭，当时我答应了。” 　　“那家伙咋开饭店了。”二娃迟疑一声，然后似乎有话说，看了看简红菲，又没吭声。 　　燕长青对着简红菲笑了笑：“你要下去收拾下吗？” 　　“嗯！”简红菲点点头。 　　等她走下去，二娃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不是给我的药里加啥睡觉的了？我咋就睡了一下午？” 　　“加了，睡觉的时候伤口愈合的更快，你在医院几天估计休息的也不会太好，我就让你多睡会儿。” 　　“哦，我说呢，咋就能躺沙发上睡一下午。不过我刚才醒那会儿，感觉起来的时候也不是多疼了，看来七斤哥你的医术还是比医院的好。” 　　“药效肯定占一部分，但是主要也是因为你本来就快好了。” 　　“哦！”二娃嘿嘿笑了起来。“其实能起来还不疼就好了，不然那几天在医院，夜里睡觉经常被疼醒。人家医院又不让多用止疼的药，每次都得醒了瞪半天才能睡得着……” 　　“走走走，先下去吧！不然菲菲还得以为咱俩说啥秘密呢！” 　　“啊，行行行！嘿嘿……” 　　…… 　　伤口基本算彻底好了，二娃就彻底去了心病，兴高采烈跟着一起出去吃饭。 　　这家伙在家的时候也是名人，毕竟是燕长青的著名小跟班之一，到了镇上就开始四处打招呼，比燕长青还忙碌。 　　一路上见人就寒暄一通，什么我才到不久，你们在这儿咋样，过来感觉还不错之类的废话，不断地说个不停。 　　直到曾海潮跑出来喊他，连拉带拽的把他拉进饭店，他才发现燕长青俩人已经坐好等吃饭了。 　　…… 　　黄佩珊可没老板那么好命，到了饭点就能吃饭，她最近几天一直特别忙碌。 　　老板的专辑制作出来了，她要安排发行的问题。 　　本来这是很轻松的事儿，但是老板要求了，不宣传。 　　于是原本很简单，只要发一个通告就可以在家等人来提货的事儿，变成了自己安排人找那些销售商们。 　　幸好燕总的名声在这里是真的很好，打电话的人只要告诉别人，这是燕总的意思，他不想大张旗鼓的搞，就是最近心情好想发个专辑，于是就发了，还不让宣传。 　　听的人根本不会怀疑，因为之前燕长青几次音乐会都是悄无声息的，开完了才有消息传出来，现在悄悄发行个专辑，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专辑自然是挺好卖的，而且很快也有媒体报告了这个消息，所以黄佩珊就更忙碌了。 　　除了忙活公事，黄佩珊还没忘了趁机加强扩大关系网。 　　比如安排人给一些朋友们送老版的专辑，像是航空公司的那位董事阿比盖尔先生，那可是老板的狂热粉，在专辑还没开始投放市场的时候，黄佩珊就先安排人给他送了一份过去。 　　忙碌就是有效果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会再相信世界上有坐享其成的事儿，也不会相信不劳而获了。 　　所以在专辑当礼物送出去不久，像是阿比盖尔就打电话过来了，随便聊了几句，表示了感谢，然后就隐晦地表示，如果黄佩珊再有什么事，哪怕是她个人的事情，阿比盖尔也会愿意帮些忙。 　　黄佩珊个人的事情，当然就是她的自然美组织了。 　　原本这类组织，一些有点名望的人，都是很少公开发布言论支持的，因为这些组织搞着搞着就容易偏离主题，甚至发展成为毒瘤一样的组织，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欧美经常出现的一些天体游行甚至更激进的一些行为。 　　所以黄佩珊忙是真忙，但是心情还不错，毕竟朋友越来越多，就意味着自己的计划，会越来越顺利。 　　忙完了还不忘给老板打电话汇报工作。 　　…… 　　燕长青吃着饭也正和曾海潮二娃聊着自己下午想到的，搞商贸的那件事儿。 　　二娃听了个大概就觉得很有意思：“这事儿我就能干，都不用找我爸了。我打电话让他安排点货物，然后在这里开个店试试。” 　　曾海潮比二娃务实，毕竟开了一段时间饭店，来的时间也长点，但是野心也更大：“开个店怎么行？怎么也得是个贸易公司，我们那边的货可比这里的便宜，开个公司，当供货商才能更快做大做强。” 　　二娃从谏如流：“我才到这边还不熟，咱俩合伙干？那你这饭店呢？” 　　“饭店又不耽误，现在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厨师。”曾海潮有了大生意就看不上饭店了。“开这饭店就是为了咱们能吃到家里的饭菜，又不图赚多少钱，还是做赚钱的生意要紧。” 　　“那咱们先看看这里流行啥衣服，回头让我爸发点货放飞机上运过来。”二娃说干就干，也忘了要到娱乐公司搞潜规则的事儿。 　　燕长青也不意外他会这样，本来嘛，少年人荷尔蒙爆棚的时候，想到什么都不稀奇。现在突然有了雄心壮志，那点荷尔蒙的事儿也不算啥了。 　　曾海潮还有话说，他看了一眼简红菲，对着二娃说道：“我还有个想法，比卖普通衣服更赚钱的生意，真的，我给你说，绝对是你想不到的，等会儿吃了饭你别走，咱俩晚上慢慢聊。” 　　二娃好奇：“有啥不能说的？七斤哥和嫂子又不是外人，这生意还是七斤哥提的，你还怕他抢咱们活儿啊？” 　　“不是……”曾海潮急了。“七斤哥，我可没这个意思，回头这生意肯定得算你一批儿的，不过我这个想法……” 　　燕长青笑笑：“行了，不用算我的，你们做你们的，我现在懒得掺和这些。” 　　“真不是小生意。”曾海潮更着急了。“我觉得我想的门路好干的很，赚钱是肯定的，而且只要做好了，做大做强简单的很……” 　　燕长青看他那样子，想想这家伙来了之后干的那些事儿，大概都能想到什么事儿了。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黄佩珊的电话。 　　…… 　　黄佩珊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子野心勃勃的劲儿：“老板，专辑的发行现在挺好的，拍卖的邀请函也已经发出去了，我准备等这些事情过去之后，参加阿塔尔小镇的竞选，先当个镇长怎么样？” 　　“你确定现在就参加镇长选拔吗？” 　　“我觉得问题不大了。”黄佩珊自信满满。“现在阿塔尔小镇周边的土地大部分都被咱们收购了，而且离我们的地方是最近的，最近镇上靠着我们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 　　“如果我能当上镇长，还可以给镇上更多福利……我已经拉拢了不少支持者……我考虑的是，把小镇规划成一个商贸周转点，从我们那里的市场运来一些货物……” 　　燕长青当时就乐了：“正好，我这边和二娃还有个小伙伴，他们正考虑从家里市场那边运点货物来卖，倒是和你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正好啊！”黄佩珊更开心了。“阿塔尔小镇主要就是个农业小镇，没有工业，也没什么特色产品，旅游的人也不会来，根本没什么经济增长点。如果我当了镇长，第一家公司就是他们的了，靠他们给我增加税务收入了。” 　　燕长青点点头：“行啊，那你试试吧！” 　　…… 　　接着黄佩珊又汇报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工作，等挂了电话，这边的饭局也吃的差不多了。 　　燕长青准备和简红菲离开，曾海潮着急了：“七斤哥，你先等下，我把我的想法给你说说……嫂子，真不是不给你说，让七斤哥回去给你说……” 　　简红菲笑了起来：“行了，你们生意上的事儿，可不用告诉我。我去那边等着，你们慢慢聊，不着急。” 　　…… 　　等简红菲走远点，二娃催促：“有屁就放啊，还等啥？到底是啥生意？你可别说是搞啥违法的生意……你不会是想咱们那的啥卡间生意，搬到这里做吧？虽说这里是合法，不过……” 　　“滚，我再不要脸也不能干那事儿啊！你以为我来到这儿是为了来当老鸨子的啊！”曾海潮冲二娃喊了一嗓子，一扭头冲燕长青贱笑一声。“七斤哥，我想的生意，就是做那种衣服……就是那种女人穿的，叫啥情趣内衣之类的……” 　　燕长青无话可说：“你想干就干，这个生意确实应该能做。” 　　用最少的布料，赚最多的钱。 　　不管怎么算这都是个挺好的生意，而且有些时候甚至不用特别在乎质量——毕竟有些用户买了回去，发现撕不烂说不定还会给差评。 　　二娃也不是孤陋寡闻的，听见就来了精神：“你说的是不是那种蕾丝的那啥……” 　　曾海潮一脸贱笑：“我早就发现了，在这里做服装生意肯定赚钱，你看这儿的人都喜欢穿布料少的。不过以前我懒得做，再说我也没经验，你来了就好了，咱俩合伙，回头再拉几个人一起，集思广益……” 　　燕长青懒得多说了：“你俩慢慢商量吧，我先走了。” 　　曾海潮告诉燕长青主要也是刚才饭桌上没说，怕他误会，现在告诉他一声就行，也不挽留：“那行，嫂子还等着你呢！” 　　没等燕长青走，就拉着二娃开始嘀咕：“我给你说啊，人家这里开放得很，街上就有卖那种衣服的。不过他们的东西我看也一般，岛国那边才有好货，到时候咱们从那边整点款式，略微一改……” 　　燕长青本来想走的脚步停了停：“我给你说啊海潮，你可别把二娃给带坏了！” 　　“你放心吧七斤哥，我们这是商量正事儿呢！”曾海潮大咧咧地说道。“我本来就想找二娃合伙儿，他会画画，我有想法，说不定明天我们就商量出来几百款新衣服了……” 　　真懒得多说这人，说正事你一脸猥琐，让外人看了，谁相信你俩是在谈生意，更像是商量去光临特殊服务行业去的。 　　不过，算了，反正都不是小孩子了，说不定这俩还真能在这行业干出个知名品牌呢！ 　　毕竟二娃这家伙也不是啥好鸟，从小就会欣赏人体美…… 　　…… 　　带着简红菲回到了别墅，燕长青才把曾海潮和二娃商量的事儿告诉了她。 　　简红菲脸上都红了：“他们俩大男生，怎么会想到做这个生意？” 　　“什么生意都得有人做啊！”燕长青倒是无所谓。“佩珊那会儿打电话，还准备在这里竞选当镇长呢！” 　　“啊？”简红菲听到这个更吃惊了。“她不是在你的公司做的挺好的吗？怎么要去当镇长？” 　　“随便她干啥去，公司的事儿她只用动动嘴就行，其实她要不是太折腾，现在根本不会这么忙。” 　　“哦！”简红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就回过神来。“哎呀，刚吃过饭，你别乱动啊，我都还没洗澡呢！” 　　“嗯嗯，那就去洗。”燕长青起身抱着人就进了浴室。 　　幸福技能都升级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幸福一下。 　　而且可以考虑，让这个一心在家准备带娃看家的小媳妇，实现她的心愿了。 第420章 商议 　　“明发，我给你说，别在家带孩子了，去澳洲啊！”燕二河一边说一边比划。“就这么给你说吧，你都不用拿枪去，直接拎一板砖，到那野外转一圈，都能砸到兔子！” 　　李明发听得眼睛发亮：“有那么多？我倒是听说那边不禁止打猎，不过他们可没你说的这么夸张。” 　　“那是他们跑的近！”燕二河解释。“他们去了都是在酒厂周围转悠，一只兔子几个人抢。其实那边稍微跑远点，想打猎啥都有。我们去打兔子，还有当地的农场主请我们吃海鲜呢！兔子都不算啥，我还打鳄鱼袋鼠了……” 　　李明发是真心动：“那啥，我这段时间生意也不是太忙，你啥时候再过去？带我一个。” 　　燕二河当时就有些遗憾：“估计一时半会儿去不了，我这才刚回来，在那边有个外国佬，给我拉了一批订单过来，定钱都给了，还给的美元，我要不干完，估计没法再去了。” 　　李明发刚想说啥，就听见远处有人喊：“二河，你回来了也不进家是吧？有事你等会儿再说，先回来！” 　　燕二河一看喊的人，立刻开始往车里钻：“爹，我就过去。” 　　还不忘转头给李明发留句话：“你晚上要没事过来喝酒，咱们再聊，我得先回去，家里都等着我汇报情况呢！” 　　…… 　　燕二河开车到家门口就被燕铁生收拾了一顿：“知道你回来肯定拐弯，我就在大路口瞅着你呢！都不知道啥事儿关紧，在那边和人扯啥呢？” 　　燕二河转移话题：“我都看过了，七斤都和人家那妮儿住一起了，俩人在一起可般配。那妮儿也挺好的，看着就贤惠……” 　　“详细说说，你电话里说七斤也有结婚的打算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燕铁生果然就不关心儿子刚干啥了，别看老头平时啥事儿不管，和个透明人似的，但是只要和两个儿子单独相处的时候，老父亲的威严还是有的。 　　燕二河只好把自己的见闻说了一通，其实也没多少可说，他就第一次‘偷袭’侄子的时候见了一次简红菲，再就是昨天临回来前，过去打了个招呼，中间他都在打猎钓鱼喝酒，根本没见几面。 　　所以他肯定不会实话实说自己都干了说，重点就是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事儿，夸张点说出来：“七斤都带着那妮儿逛街了，咱们这里去的人基本都看见过，我觉得这事儿就算十成十的了，要不然以七斤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带着到处跑。” 　　“嗯嗯！还有呢？”燕铁生相当满意，毕竟现在小孙子还小，就指望大孙子加把劲儿，让老燕家早点四世同堂了。 　　燕二河就开始扯别的：“我平时也忙，爹你知道我那个飞机制造厂，咱们这也没啥人买飞机，但是到了人家那里，买飞机的多，我还得忙着联络业务。” 　　燕铁生开始瞪眼睛：“你先说七斤的事儿，你的事儿不急！” 　　燕二河只能继续编：“不过以我平时的观察，七斤和简家的那妮儿感情挺好的，俩人整天都在一起，七斤都顾不上去酒厂干活了……” 　　还没说完老太太也过来了，闻言点点头：“对对对，挣钱啥的不着急，咱家七斤都把银行开家门口了，也不缺那点钱是吧？还是找媳妇要紧。” 　　燕铁生也跟着点头：“对对对，你妈说的有理。” 　　燕二河也没辙儿，这老两口就不关心自己，自己可是刚坐飞机飞了一万多里，又开车从机场跑回来，现在连口水都不给喝，只让说。 　　但是他又能怎么着，还是继续编：“我看了，平时七斤的住处都收拾的挺好的，那妮儿还挺勤快……” 　　“勤快不勤快都不要紧。”燕铁生挥挥手。“七斤房子那么多，都雇的有打扫的人。就算人懒点也没啥，只要感情好，对七斤体贴点就行……再说点别的！” 　　燕二河郁闷的不行：“爹你总得让我喝口水吧？我这还没吃饭呢！”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那我给你弄个荷包蛋去，你接着给你爹说。” 　　还能说啥？ 　　燕二河只能翻来覆去的说：“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能成，爹你想，俩年轻人在一起，又没个别人，说不定过几天就给你带重孙子回来了。” 　　这话燕铁生最爱听，当时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那也好，婚礼啥的，咱到时候再补办就行。就是亏了人家闺女，这还没名没分的，让人家跟着七斤在外边跑。回头咱们可得准备个大点的红包，我现在也存了点钱……” 　　燕二河就不吭声了，听老爹畅想孙子的婚礼。 　　结果荷包蛋刚端上来，就听到老爹安排：“二河你待会儿吃完了，去岗上那边七斤住的房子里瞅瞅，看还需要点啥了给帮忙置办置办……” 　　“置办啥？”燕二河一愣，老爹说的岗上，其实就是度假庄那边。 　　“婚房啊！”燕铁生一瞪眼。“按理说咱得给七斤准备新房的，不过我们也商量了，就那边的房子也不错，他也没住过多久，又没别人住过，也算是新房子……” 　　燕二河无奈的很：“七斤都还没吭声，你们就布置新房了？” 　　“是你妈着急，她也闲着没事，还有你嫂子，她俩给张罗着弄的。连凤冠霞帔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俩回来了……” 　　燕二河一听凤冠霞帔这样的词都能从老爹口里说出来，就知道自己不在家这些天，家里人是一点没闲着啊！ 　　燕铁生还继续说着呢：“不过这个接亲的事儿，还得和亲家那边商量商量。从他们家那边接过来有点太远了，得找个近点的地方。太近也不行，不然婚车都没法安排。” 　　“你嫂子还想着说到时候用直升机接亲，你那不是有飞机吗？弄几架回来，到时候咱们也办的风光点……” 　　燕二河埋头吃荷包蛋不吭声，他估计侄子是不会这么折腾的，到时候肯定怎么简单怎么来。 　　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劝，到时候侄子劝肯定有人听，自己现在劝的话……他对自己的家庭地位还是有清晰认知的，知道自己但凡多说两句反对的话，搞不好这碗荷包蛋都没得吃了…… 　　正想着就听到外边脚步声，还有嫂子的大嗓门：“二河到家了……” 　　燕二河立刻抱起碗狼吞虎咽起来，免得待会儿没法吃。 　　…… 　　燕长青正在小别墅里忙工作，周佳玲从国内过来，带来的文件都足有一大包，都是需要他签字的。 　　一边签字他还一边问着话：“银行业务在家里发展的挺好的？” 　　周佳玲点点头：“现在咱们除了桃树乡的四个网点，沪城深城广城那边的网点都营业一段时间了，业务确实比较好。” 　　胜利银行充分突出了什么叫方便自己人，现在两个网点，一个是乡正府对面，一个在市场里面，还有一个在县城，另外一个就在大燕庄村口。 　　至于其他地区的，基本都是靠着市场物流点，物流点在哪儿，就在哪儿建一个，主要就是方便自己人转账。 　　周佳玲介绍了为什么业务好的原因：“咱们的贵宾客户都不收手续费，所以业务前期靠贵宾客户，就足够支撑咱们的网点经营费用了……” 　　燕长青摆摆手：“不要考虑这些，赚钱啥的不用考虑，不差这点。” 　　主要还是方便自己人，这句话就不用说了，一开始银行建立就是这个目的。 　　至于说贵宾客户，这个数量有点多，桃树乡户口的人去银行办存折办卡，哪怕存一毛钱都是贵宾客户。 　　包括在桃树乡注册的公司企业等，这些都是贵宾客户。 　　当然对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那就按正常银行的贵宾门槛了。 　　主要是必须有个门槛，不然上头管银行的人就不乐意，现在只对自己人，谁也没话说，如果全部都没手续费啥的，那胜利银行回头说不得就要天天被检查了。 　　除了银行，其他业务现在也都不算差。 　　连锁酒店业务一直就很红火，名气是越来越大了——同样的是贵宾客户也很多，身份证是桃树乡的去了基本都能打折，现在乡里在外跑的人，都是没出门就要先问清楚，要去的地方有没有步步高连锁酒店，具体位置在哪儿。 　　方便面厂也挺不错的，包括周佳玲在那边又投资的一些和方便面原料相关的企业。 　　其他需要燕长青签字的就是合作酒厂的财务报表，这些算是比较大的账——像是水电站的报表之类收支比较固定的，周佳玲直接自己签个字，不拿来麻烦老板了。 　　燕长青签完字，周佳玲也差不多汇报完了。 　　他想了一下说道：“家里那边的生意，暂时保持这样就可以，也不用考虑太多，你这几年一直太忙，有时候也得注意休息休息。正好现在过来了，你去看看黄佩珊都在折腾啥，也不用想着给她帮忙，看着就行，给自己放个假……” 　　…… 　　送走周佳玲，燕长青才回到卧室。 　　简红菲此刻正睡得呼呼的，他看了看，把地上扔着的床单之类的收拾一下，都扔进洗衣机里。 　　然后就进了厨房，开始给自己还有女朋友准备早餐，虽然现在已经一点不早，那是因为周佳玲来的太积极，刚下飞机就直奔过来，他也没办法。 　　等道早餐准备好，推着餐车到了卧室，简红菲才刚醒来，看见他这么殷勤，当时脸就红了。 　　收拾一通，吃过早餐，燕长青也不去酒厂工作了。 　　简红菲当个贤内助绝对是合格的，主动劝说他：“你不去看看葡萄酒厂啊？” 　　燕长青理直气壮：“你没起来的那会儿，我已经工作过了，今天的工作量就这么多，别的明天再说。” 　　“你不是从新省那边运了葡萄过来吗？”简红菲问道。 　　“我现在有徒弟了，他会带人处理的。”燕长青很是得意。“前期工作，让大憨先带着人干就行，他干活最认真，不用担心出问题的。” 　　“哦！”简红菲点点头，还想再劝，但是又怕劝多了惹人厌。 　　燕长青看出了她的心思：“没事的，我肯定不会耽误正事的。” 　　简红菲点点头，其实心里想的不少。 　　她觉得自己有点耽误燕长青办正事了，本来现在燕长青应该在家酿葡萄酒的，结果今年他不打算回去，就让人把葡萄运过来…… 　　为什么他不回去？从新省那边把葡萄运过来，还是全程空运，这个成本会增加多少？ 　　简红菲都不敢仔细算。 　　燕长青一看这姑娘心是重重的，忍不住就乐：“你整天怎么想那么多啊？航空公司也是咱们家的，用自家的飞机多跑几趟而已，也不算是个大事儿，你真想多了。” 　　“那飞机也是花钱的，飞机不用加油啊？”简红菲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他提了，顿时就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没事，咱们和油田都有合作，我现在还是油田职工呢！加油都是内部价。”燕长青开玩笑道。 　　简红菲还是觉得不妥，但是她是真没法这家伙，干脆不吭声了。 　　燕长青有能让她不多想的办法：“要不咱们赶一赶潮流，来个未婚先孕吧？” 　　“这算什么潮流？”简红菲脸上当时就红了。“你这几天都没用什么措施，我会不会……” 　　“我心里有谱，还没和你说呢，不会搞突然袭击的。”燕长青得意洋洋。“怎么也得等你答应了。我是觉得结婚什么的太麻烦，到时候咱们家里，我家你家都是，肯定都想着要大操大办。我嫌麻烦，如果有了孩子，到时候一切都能简单点。” 　　说完觉得不对，又赶紧补救：“那个啥，你要是想要个隆重点的婚礼也行。等婚礼后再说这事儿也行，看你的意思。” 　　简红菲现在根本没多想，对她来说，心上人什么事儿都不想去干，每天就围着自己转，现在的日子她就觉得幸福无比。 　　所以听了燕长青的话根本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说道：“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其实都无所谓的，只要你以后忙了也记得回来就行。” 　　“有你在家，我怎么舍得不回来！”燕长青心情大好。“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我不……”简红菲挣扎了一下。“你都不累吗？刚吃过饭。” 　　这抗议除了增加某人的兴致之后，根本没什么效果。 　　特别是幸福技能升级后，这个还处于热恋中的姑娘根本无从抵抗。 第421章 劝说和建议 　　二娃和曾海潮用了几天的时间，不但研究了他们要做的衣服的款式，还打算再拉来几个合伙人一起来干。 　　这都是他们跟着长辈们学来的，当年那批人都不会做生意的时候，都是相互帮衬着来的，到了后来能单干的时候，反而更体会到人多力量大的好处。 　　不过还没等到他们俩开始拉人，就遇到了阻碍——两个人做好计划之后，二娃打电话给老爸，希望老爸支持自己做生意的时候，被燕水兴狠狠骂了一通，还说要马上过来把他绑回家。 　　二娃吓得立马跑来找他七斤哥了。 　　燕长青难得来酒厂处理点业务，结果二娃找来就开始哀求：“七斤哥，你赶紧给我爸打个电话啊！可别让他跑了，家里那么忙，他要跑出来这么久，家里生意怎么办？” 　　“还得再给他说说，我做的这生意前景真的不错的，你想啊，现在能找到好生意门路也不是容易的事儿，这要放弃了多可惜……” 　　燕长青打断了他的话：“你爸咋说的你给我学学？” 　　二娃郁闷得很：“他说了，我们家好不容易出了我这个还有点可能上大学的，一定要让我上学。还说我哥都不上了，我再不上，以后我们家连个文化人都没有啥的，反正说的挺多，然后就说要过来，把我绑回去，让我去上学。” 　　燕长青也为难，燕水兴这帮人刚开始做生意，吃够了没文化的亏。 　　关键燕水兴还是这帮人里的典型，他的水平……就是他当年说人家一个月工资四位数，两个月八位数的。 　　想想当初他连收个鸡蛋都不怕不会算账，还得拉上个兄弟一起，就知道他对自己的文化水平有多不自信了。 　　是个人都能想象出来，就他这种水平，当初做生意的时候，肯定要比其他人多吃不少苦，多接受不少社会的毒打。 　　所以没文化这事儿就成了他的执念，一定要让家里孩子上学，上大学。 　　当初二娃他哥不上学，也是挨了不少打才发现，真不是上学那块料，最后实在是上不成，才退学跟着学做生意的。 　　现在二娃学习成绩虽然不太好，但是好歹还有个画画的技能在，有希望上个艺术类院校——哪怕是花钱的，甚至是不入流的学校，或者到国外上都行，反正这人就铁了心要让家里出个文化人。 　　想了半天，燕长青觉得劝二娃比劝燕水兴更实际点，毕竟那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心里就这么点执念，说不好听点，二娃现在有希望上大学而不去上，估计那家伙到死都不会闭眼。 　　所以他就开始劝二娃：“你现在的文化水平确实差了点，上个大学还是有好处的……你先别急，听我给你分析不行吗？” 　　二娃按耐住性子，垂头丧气：“那你说吧！” 　　燕长青慢慢分析：“你本来就打算在这里上的对吧？在这里的大学，更注重社会实践一点，如果你能做到大学的课程不挂科，顺便做你的生意也不是不行的。” 　　“艺术类院校的文化课课程本来就轻松，你的专业水平也不差，在这里有空了也能来我这里给你指点指点。现在做生意也不像前几年你爸他们那会儿了，需要他们自己扛着包拉着车去送货卖货。” 　　“你们成立了公司，主要决策是你们来做的，包括海潮也是，他甚至连饭店都不用放弃。你们看我，我现在名下公司一大堆，我自己都快记不清有多少公司了，要是算员工人数的话，算上酒厂这边十万八万都打不住，但是也不影响我干自己的事儿啊？” 　　二娃反驳：“那是你雇佣的人都厉害，那个黄总多厉害，还有那个周长腿，连原来那个在酒店当服务员的张晓丽也挺厉害的……” 　　燕长青当时就乐了：“周长腿就在里面办公室帮我处理文件呢！” 　　二娃脸微微一红，声音大了几分：“我又不是说她坏话，我说她腿长好看，是夸她呢！” 　　燕长青不和他计较这个，继续说道：“你们俩再商量一下，开公司真的没必要放弃学业。我那会儿不上学是情况不一样，我自己在家翻翻课本都能记住了，平时自学效率更高。” 　　“你们俩自己想想，文化真没有挣钱重要吗？你刚才说佩珊她们几个厉害，她们厉害也不是一开始就厉害的，都是慢慢学习才厉害起来的，而且就算现在，她们依然在不停的学新东西呢！” 　　二娃还想坚持一下：“我也可以一边开公司做生意一边自学……” 　　“我给你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把这话再给我说一遍。”燕长青呵呵冷笑。 　　二娃很想嘴硬一下，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但是面对燕长青，他真说不出来——这也太知根知底了，他什么性子自己都清楚，没个约束的话，学个屁啊！ 　　燕长青看他不吭声，就笑了笑：“你也知道自己的懒散性子，有学校约束，你还能学点东西。没了约束，你能学吗？如果你真觉得自己行，那也行，我给你爸打电话，以后你住我这里，公司的事儿也在这处理，平时跟着我，按照我的作息，早睡早起，处理完工作就学习……” 　　二娃这下是真不吭声了，他也知道燕长青的作息，天天晚上不管忙到多晚，早上肯定天不亮就早起。 　　虽然他不知道燕长青是因为技能原因，根本不需要睡多久，但是如果他没了约束，就算让他晚点起床，每天按时七点起床，对他来说都有点困难。 　　燕长青看他想明白了就放了心：“你给你爸打个电话，说你在这上大学，我负责监督你，保证你上完大学拿到学位证。再慢慢和你说，你可以不耽误学习做这个生意，看他答应不答应？” 　　…… 　　燕水兴第一次接到二娃电话的时候，正在深城那边谈生意的，当时听说儿子要不上大学，气得火冒三丈，生意都不谈了，立马就开始让秘书订票准备飞澳洲。 　　如果不是飞机的时间没那么凑巧，等到二娃被燕长青劝说一通再打电话，根本就找不到人了。 　　即使如此，燕水兴也依然火气很大：“你个小兔崽子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家里不缺你挣的那点钱，你要不上学，说啥都不中。我票都买好了，等会儿我就过去，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压根就没给二娃开口说话的机会，一直等他怒气冲冲说累了歇气的时间，二娃才趁机插了一句话：“我在七斤哥这，他让我上大学……” 　　燕水兴这一口气当时就放松下来了：“你不听我的，总得听你七斤哥的，他肯定不坑你对吧？你想在哪儿上？还在那边上吗？学校找啥样了？” 　　二娃立刻回答：“七斤哥说了，保证我上完大学拿到学位证。但是他还说了，这里的大学也鼓励社会实践，不耽误我做生意，只要我考试及格，课余时间想做生意学校都支持。” 　　燕水兴当时有那么一会儿，都没接上话。 　　直到二娃又喊了两声，才听到他问道：“那个，你七斤哥在你身边？能让我给他说不？你说的我不信。” 　　二娃吐槽：“你看看，咱们父子俩的信任都没了！算了，七斤哥，我爸想让你给他说话。” 　　…… 　　燕长青说的就简单点：“水兴叔，二娃啥样儿你也知道，要是让他老老实实在大学里上学，学完了课程指不定他还能干出点别的啥事儿来，有个生意让他忙点也不算啥。” 　　“我现在经常都在这边的，平时替你看着他，让他上完大学拿到学位证肯定没问题，生意上的事儿我也能帮他看着点，你也少生气了，儿大不由爷，他现在正是有想法的时候，至少他没想别的歪招儿不是？” 　　燕水兴叹气：“我们家就这个指望了，现在大娃都不上学了，让早点结婚还不结，天生一个死脑筋，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年轻不着急，我们就指望老二能上个大学有点出息了……” 　　当年算术都不会就去贩鸡蛋，到现在手握数十亿资金的公司老板，谈起家事来顿时变得和祥林嫂似的。 　　燕长青也没法，只能耐心听，听完了才劝说道：“老大至少有个踏实，性子倔点也没啥，至少不会给你动歪脑筋，也能让你省不少心……” 　　确实是个踏实人，上辈子燕水兴可没做生意，大娃一辈子都在建筑队干，吃苦耐劳是没的说，但是死脑筋也是真的。 　　想到这儿燕长青继续说道：“你给大娃说，现在他也就年轻一个条件好了，别的还有啥，家里的钱不是他挣的，做生意也只能跟着你打下手，不趁着年轻早点结婚，还想干啥？” 　　“我知道你啥想法，肯定想着老大太老实，给他介绍的对象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对不对？那不行，得互补，给他找个能帮着做生意的管家婆，管着他不是也行吗？至于家业啥的，有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怕以后儿媳妇抢夺家产啊？” 　　燕水兴被说中心事了，他还真是这么想的，怕老大太老实，找个太厉害的老婆管不住，回头再因为家产闹得兄弟阋墙。 　　然后他就让人介绍那些家庭条件不太好还老实巴交的姑娘给儿子，但是再老实的男人，谁还没点对美的追求呢？大娃这个年龄，走大街上爱看的能是那些连打扮都不会的吗？ 　　是个男人都懂的事儿，偏偏放到自己儿子身上，燕水兴想不开。 　　燕长青没听到声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会打扮懂生活的女人也未必就不是好女人，家庭条件好的也不一定就不安分。你慢慢给儿子好好挑选一个，总能找到合他心意的。这事儿急不来，你先别上火了。二娃的事儿你还有啥意见没？” 　　燕水兴吭哧老半天：“那你说行，就让他试试吧！不过我也不怕你笑话，反正我丑话说前面，他到时候要是不好好学，不管他生意做多大，我肯定不让他干。” 　　燕长青点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这边大学招生开始，我肯定让他去上大学，到时候他要不想好好学，我揍他你别心疼就行。” 　　燕水兴当时就高兴了：“不心疼不心疼，他不学习你尽管揍，腿打折我都能养他一辈子……” 　　…… 　　燕长青打电话开的是免提，二娃在旁边都不乐意了，趁着挂电话前还喊了一句：“我腿要折了以后不找媳妇给你生孙子你可别后悔……” 　　电话都挂了，二娃还不忿：“我哥不上学都行，凭啥我不行？” 　　燕长青不废话：“说你不行你就不行，反正你准备上大学就行了，说那么多干啥！生意上的事儿你们还有啥想法？” 　　二娃这才说到正事儿：“我们俩都商量好了，准备和我老爸说了后，再拉几个合伙人来的。” 　　燕长青想了想：“就你们俩吧！别再拉人了。” 　　“为啥？”二娃和曾海潮异口同声。 　　“人多了不行。”燕长青解释。“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你们这帮人基本没怎么吃过苦，不像你们长辈那批人。他们吃过苦，做生意的时候也一起吃过苦，算过命的交情了。” 　　“有点纠纷吵吵闹闹骂一顿打一架都行，过后做生意还是合作继续干，你们这帮人做不到。以后你们闹纠纷了，人少点我还能调解一下，一碗水还端平，人太多，我也懒得多事儿。” 　　二娃不服：“都从小一块长大的，我们感情也好，能有啥事儿……” 　　这话他自己说的都不理直气壮，燕长青都不用接话。 　　大燕庄那一批做生意的算是特殊情况，纯粹是燕长青指点一下路，他们这帮穷怕了的人就闷着头冲了上去，接着风里来雨里去，那两年说枪林弹雨一起闯过都不算过分。 　　现在这批人小时候吃过的苦现在大多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会儿傻乎乎玩的都挺开心。 　　论感情还真不如老辈人，除非等他们年龄再大些，经历了风风雨雨，如果那时候每个人还初心不变的话，再合伙做生意还有可能。 　　至于现在，继承老辈的生意暂时没啥问题，让他们单独合伙的话，燕长青一点都不看好。 　　二娃还是很听七斤哥的话的，虽然嘴上不服，但是心里已经同意了，所以也就没再提继续找人合伙的事儿。 　　这家伙想了想，低声问道：“七斤哥，周长腿……那个，佳玲姐在这是吧？能让她给我俩指导指导不能？在这开公司什么流程我们都不清楚呢？” 　　燕长青想了想点点头：“行啊，待会儿我给她说说，看她这段时间不忙的话，让她过去给你们当几天老师。” 　　二娃看了一下里面的办公室，然后眼珠子一转：“七斤哥，嫂子也不在，我说句过分的话啊！那个，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周……佳玲姐也收房里啊？” 　　燕长青瞪了他一眼：“别扯淡啊，小心一会儿挨揍！” 　　“我又不是瞎说的。”二娃又看了一下里面，贼兮兮地低声说道。“真的，以前在家的时候人家都说，你这个助理和那个黄总不一样。” 　　“那个黄总见谁都热情，能把人哄得晕乎乎的，实际上给人感觉就不是个好说话的。这个别看整天冷冰冰的，和谁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是只要你在，立刻就变得和小媳妇儿似的……” 　　“你听谁瞎扯的？村里八卦队？”燕长青顺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二娃你行啊，现在都跟村里的老年八卦队混上了？” 　　自从李秀妮和人组建了古装公司，村里年轻点的女人也能有事儿做，最不济也能去跟着当个踩缝纫机的——这是真的踩裁缝机，和吴裁缝去踩的缝纫机不同的。 　　所以村里八卦队就越发落寞了，到现在已经只剩下老太太们了。 　　二娃一缩脑袋：“不信就算了，反正别人都看出来了。不说了，你到底有多少活儿，自己干行不行？让佳玲姐快点来给我们当老师啊！” 　　燕长青懒得搭理他：“你又不是不认识人，自己去说。” 第422章 扶脉 威胁 　　澳洲这边的业务都是黄佩珊在负责，周佳玲到了这边主要就是让老板签字，然后汇报她的一些新的发展计划，现在计划汇报完，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了。 　　二娃去请她当老师，她知道肯定是老板点过的头，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指点一下这俩人怎么建公司，以及前期筹备之类的小事，对周佳玲来说，和放假没什么区别。 　　二娃和曾海潮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俩人想法很多，但是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很多时候想的很多，真正开始动手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着手。 　　现在有了老师指点，顿时干劲儿十足的，立马就准备去行动。 　　燕长青对此是喜闻乐见的，看着周佳玲依旧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准备出去给人当老师，他心中一动，对她说道：“你这段时间在国内是不是挺忙的，感觉人都瘦了点。来我给你扶下脉，看看身体怎么样？” 　　周佳玲点点头就坐了下来，不过当燕长青伸指搭在她手腕的时候，她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她的身体自然是没问题的，平常喝着最好的养生酒，燕长青只是略微感觉了一下，就放开了手：“行了，身体还是挺健康的。这段时间不忙，多注意放松休息下，别把自己崩的太紧了。” 　　周佳玲点点头：“谢谢老板。” 　　“客气啥，你们忙去吧！”燕长青挥挥手。“不忙了去佩珊那里看看去，你们也好久没在一起了吧！” 　　“嗯！” 　　…… 　　等到三人离开，燕长青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下，然后就去了葡萄酒厂，开始了工作。 　　忙了没一会儿，就给自己下班，回家做饭陪媳妇去了。 　　简红菲还挺意外：“我以为你等大家都下班才回来，饭还没做好呢！稍等会儿，马上就好。” 　　燕长青在一旁洗了洗手，很是自豪：“我来做吧！今天的工作我都做的超标了。刚好佳玲过来，让她帮我处理了一些事儿，本来我可以更早回来的，结果因为二娃的事儿耽误了。” 　　“我来就行了……那我给你搭下手。”简红菲真的无话可说，早上别人都上班他才出发，别人都没下班他就回来了，就这还觉得做工作太多了。 　　燕长青一边忙碌一边继续‘汇报’：“二娃他爸要他上大学，不让他开公司，我又给他爸打了电话，两头劝说，才让他们都同意，最后是二娃一边上学一边开公司……” 　　“大学还是要上的。”简红菲挺支持上学的。“再说大学的课程还是挺简单的，上个大学也不影响开公司……” 　　燕长青乐了：“这话你要让二娃听见，回头得气得两天不喊你嫂子。你觉得上学容易，他可未必觉得。” 　　一个学渣，一个学霸，这俩人要是谈上学的事儿，绝对话不投机。 　　简红菲立刻不提这件事了：“那个佳玲，就是你另一个助理是吧？我和她都还不怎么熟呢！” 　　“以后有机会的。”燕长青随口说了一句，没再多说。因为那会儿扶脉时周佳玲脸上浮现一丝微红，他现在莫名有些心虚。 　　二娃说的那些话他原本不放在心里的，但是他记得很清楚，上次自己幸福技能升级后，和黄佩珊谈话时谈到了周佳玲，那会儿黄佩珊好像有点欲言又止。 　　结果二娃又说了那些话，他才临时起意说要给周佳玲扶脉，就是想看一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平时有养生酒供应着，周佳玲的身体要比那些经常锻炼健身的人健康的多。 　　然后就注意到了周佳玲那会儿的脸色。 　　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少女了，碰一下手腕就脸红，什么意思？ 　　…… 　　简红菲又不知道燕长青脑子里想的什么，还有些好奇：“我听别人都说了，你身边的两个助理都是特别厉害的人，佩珊姐我是见识过了，佳玲姐我还没见识过呢！” 　　燕长青顺口说道：“她现在正帮二娃那俩家伙筹备公司的事儿，你要觉得有意思，跟过去看看也行。” 　　“那我等下就过去。”简红菲当时就点了头。 　　燕长青有些诧异：“你不是不打算管这些事儿了吗？准备安心在家带孩子的？” 　　“孩子的事儿还早呢！”简红菲脸上一红。“你都要出去工作，我出去看看怎么了。” 　　“行行行。”燕长青无奈。 　　“我白天出去，晚上还会回来的，他们如果去太远的话我就不去了。”简红菲保证道，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脸红。 　　燕长青当时就满意了：“那就行。” 　　说话间就做好了饭，俩人坐在一起吃了饭。 　　等吃过饭燕长青准备和她一起收拾，简红菲就不让了：“收拾这些我来就行了，你快坐沙发上歇着去。” 　　其实简红菲特别喜欢俩人做一些是的感觉，每次都乐在其中。但是她又觉得自己不能一直缠着人，让老公连工作都不想去做。 　　而且她还想的特别多，觉得如果俩人一起收拾，是那种甜蜜的新婚小夫妻的感觉，如果是老夫老妻的话，那就是现在的状态：男人吃过后碗筷一扔，沙发上歇着，女人来收拾东西。 　　她家里爸妈就是这种状态。 　　燕长青虽然幸福技能挺高的，但是看这姑娘似乎什么时候都心情极好，也猜不出她整天都想些什么。 　　等到简红菲忙碌一通，再过来就自然而然的靠在他身上：“下午我出去的话，你也去工作吧！不然回头你家里知道整天不想去工作，肯定会觉得是我耽误你了。” 　　燕长青想了一下家里人可能会有的反应，忍不住笑：“他们要是知道我不工作，每天只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肯定高兴的很，说不定都开始准备婴儿尿布了。” 　　他这个猜测挺准的，这才是他那一家人的真实反应。 　　简红菲反驳道：“瞎说，他们有那么着急吗？你年龄又不大？” 　　燕长青低头看了看她，习惯性地把手就从领口伸了过去：“他们恨不得家里现在就多一张哇哇哭的嘴呢！我们那里不上学的人结婚都挺早的，别看现在都有钱了，其实有些习惯和以前没啥区别。” 　　简红菲哼哼了两声，对某只作怪的大手表示了一下抗议，抗议无效，她也无力反抗，只能任某人为所欲为。 　　燕长青提醒道：“说不定你肚子里现在就有了，现在还有点早，等过几天，说不定扶脉就能看出来了。” 　　“真的？”简红菲当时就喜忧参半，还加了点惊吓。 　　“不用担心，我可是专业医生。”燕长青安抚她道。 　　“那你还这样？”简红菲不乐意道。 　　“我趁热打铁啊！万一我确定的不准呢？”燕长青理直气壮。 　　“哼……”简红菲开始忧心起来。“真的要生孩子了啊？” 　　“真不用担心，放心，一切有我。”燕长青安慰道。“我学什么都比一般人学的快，也学的更好，医术不敢称多好，至少保证你没事是没问题的。” 　　“嗯……”简红菲脑子都开始懒得思考了。 　　“其实我还是有点神奇本领的，等以后慢慢展示给你看。”燕长青又开始提前打预防针。 　　将来等孩子出生，这就是自己孩子妈了。 　　而且简红菲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俩人从很早就认识，而且她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的，还一直追到现在。 　　以后俩人可能要经常在一起的，所以自己的有些神奇的本领，让她知道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简红菲现在都快迷糊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反正没一会儿就又开始浅吟低唱起来。 　　一忙起来，她就忘了刚说的，下午准备去找周佳玲跟着学习什么的。 　　…… 　　有周佳玲帮忙，二娃和曾海潮的公司很快就建立了起来。 　　公司不是只做节约布料衣服的，还可以从国内运过来货在这里转卖，算是贸易公司。 　　还顺便在酒厂附近找了个地方，打算建个制衣工厂，自己生产节约布料的衣服。 　　这是周佳玲的提议，她考虑事情比这俩人想的要周到，建的离近点也是有原因的。 　　从一开始过来澳洲这边的工人，都是以男人为主。现在这里稳定了，于是拖家带口的事儿就成了常态。 　　毕竟这里的条件现在并不比家里差，而且环境更轻松点，所以女人就越来越多。 　　但是来了的女人多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工作可做，都是当的全职家庭主妇。有些不愿意闲着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比如燕长青俩人逛街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保安队的朱队长，他怕媳妇闲着无聊，带着媳妇在街头卖花，准备等媳妇熟悉了这里，开个花店打发时间。 　　但是更多的人没朱队长的眼光见识，或者媳妇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这时候有个制衣工厂就挺好的，虽然生产的是那种衣服，但是只要给钱多，谁管你生产什么啊！ 　　周佳玲也没隐瞒，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二娃和曾海潮当然是支持的——俩人还年轻，虽然觉得干这个没啥，但是毕竟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老家那边生产，也正想着在这里建厂自己干的。 　　而且二娃还想到了更多：“那回头咱们工厂用人多了，还可以回家再招点女人过来，这里还有不少人没结婚的呢！是吧老曾……” 　　曾海潮不乐意：“你说我干啥……佳玲姐，那你看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安排的。” 　　“先去参观一下其他的生产厂家。”周佳玲提议道。“现在一切准备差不多了，建厂房的事儿不着急，贸易公司那边随时来人就可以，你们可以先参观一下其他的厂家，学习一下。” 　　“然后根据自己的投资情况，觉得怎么建造厂房采购设备。这中间的时间，你们可以先把贸易公司的业务给做起来。” 　　两个新手小白一起点头：“那去哪儿参观啊？佳玲姐你再指点指点？” 　　周佳玲冷着脸：“你们准备生产的东西，问我做什么？” 　　俩新手当时就知道错了，面前这个大姐姐可是还没结婚的，自己俩人问的有点冒昧了…… 　　没想到周佳玲接着说道：“世界有很多知名内衣品牌的，比如维密等公司。你们都可以借鉴，但是又不能直接照抄。” 　　两个新手小白对这个倒是知道，二娃点头：“这个我知道，他们好像走的是高端路线，整天把那些玩意搞的好像高大上似的。我们不一样，咱们要深入到群众中去，让普通人也买得起，走咱们桃树乡的路子……” 　　说起这个两人都不陌生了，老家那边的生意，一开始都是从街头做起来的。 　　周佳玲一听又提议了：“高端也不是不能走，你们到时候可以建立两个牌子。就像是雷克萨斯和丰田，雪佛兰和克尔维特。” 　　“明白了！”二娃和曾海潮又一起点头，和哼哈二将似的。“高端的利润高，普通的走量。我们知道了，那个……” 　　两个家伙对视一眼：“要不去岛国去？那边生产的……” 　　周佳玲就不参与这个讨论了，两个家伙讨论着讨论着就变得不像是开公司，又开始像准备去‘精准扶贫’的，一脸的猥琐，简直不堪入目。 　　…… 　　二娃和曾海潮还找燕长青请示了一下，燕长青自然没意见。 　　不过他是不会去的，理由也很充足：“现在这边葡萄酒厂在忙，我没时间去，你俩过去就行。你们给佩珊打个电话，让她给上山彻交待一下，等你们过去接待你们。” 　　二娃也不强求：“那个上山彻有关系吗？能安排我们去别人的厂里参观吗？” 　　“应该没啥问题。”燕长青点头道。“你们只管过去就行。” 　　有了这句话，俩人就放心了，立刻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去岛国研究人家的衣服制造业。 　　燕长青看俩人那一脸猥琐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你们是去办正事儿的，别到了那边搞一些乱七八糟的，听见没有？” 　　“放心吧七斤哥，我啥人你还不清楚啊！”二娃很是自信的保证。 　　燕长青直呵呵：“就是知道你是啥人，我才不放心呢！” 　　刚说完看旁边曾海潮看热闹看的特别开心，又对他说道：“还有你，你我就不说了，反正你给我小心点。回头我会让人看着你们点的，我也不和你们讲大道理，后果你们自己想。” 　　威胁了一番，等到俩人点头再三保证，才放俩人离开。 第423章 双喜临门 　　事实证明，技能是从来不会骗燕长青的。 　　在二娃走了之后不到十天，燕长青就很激动的告诉简红菲：“有了！” 　　简红菲还有些半信半疑：“真的吗？要不要去测试一下？” 　　“不用，我很确定！” 　　“这就有了啊？”简红菲的语气蕴含的感情相当复杂，虽然之前俩人都做好了准备，但是如今事到临头，她还是又惊又喜又惆怅。 　　燕长青还是挺体贴的，虽然他的心情相当激动：“没事的，有我在呢！” 　　说的挺淡定，实际上他都差点想用翻江倒海的技能让简红菲见证一下奇迹，然后相信有自己在，区区一个生孩子的小事儿，根本不是啥大问题。 　　但是他又怕自己真这么干了，回头给这姑娘吓出个好歹来，毕竟现在姑娘心情正复杂，怎么受得了这么大刺激啊！ 　　“那边就是医院，虽然医生还不多，平时也没什么业务，但是里面都是世界上比较先进的设备。而且相信我，我真的是最好的医生。” 　　燕长青絮絮叨叨的，充分显示了此刻他心情的不平静：“你忘了，当年我买你的时候，就给你露过一手医术，那时候我都已经开始坐诊了……” 　　说完之后就觉得简红菲的表情不对，赶紧补救：“那个，当时治不好的那些纯粹是他们不配合治疗，真不是我医术差。不是给你吹，但凡是他们稍微配合点，哪怕没有医药，我也能让他们坚持到医院。” 　　简红菲其实不是不相信他，虽然当时那场景把她吓得不轻，可如今时过境迁，听他说了之后再回想起来，居然也有些甜蜜…… 　　燕长青还怕她不相信自己，正继续显摆呢：“我真没吹牛，有一次拍卖会上，有人还想和我合伙做药酒来着。只不过后来我不太想搞这个，而且搞起来太复杂，不然的话，我再开个药酒公司轻而易举。” 　　“我们乡里这些年，但是一些像一些老寒腿风湿之类的顽固性老毛病，已经大大减少了。虽然没有详细数据统计，但是近几年，家里那边医院卖的药酒，基本都是外地人来买的，本地人的需求已经减少了不少。” 　　“都是我配的药酒，还有我现在酿的酒，平时咱们喝的红酒，也有养生效果。这几天黄佩珊搞的拍卖会上的那些酒，都是减了效果的，实际效果还不如咱们喝的红酒。” 　　“还有……” 　　简红菲现在已经安心下来了，看着他啰啰嗦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其实也有点慌？” 　　“我没有。”燕长青矢口否认。“我是怕你担心。” 　　“我已经不担心了。”简红菲微微一笑，靠在了他怀里。“我现在已经一点都不担心了。” 　　一直以来，不管是现在见识到的，还是在她的想象中，燕长青都是一个相当淡定的人，就算是他说的当年买媳妇的那会儿，生死之间也不见他有什么慌乱的表现。 　　可是刚才他突然说了这么多，简红菲已经知道，这个大坏蛋其实也有心慌意乱的时候，而且，他也真的很关心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爱的挺……如履薄冰的。 　　直到现在，当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小宝宝，看着他明明激动还故作镇定安慰自己的样子，她确定了，不管这个男人多花心，至少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燕长青看她不再多说，而是轻轻抚着肚子就这么安稳的躺着，想了想，也没再多说，而是老老实实地揽住了她，静静享受了一会儿温馨时光。 　　不过没多久他就坐不住了，立刻开始打电话到医院，一口气念了几十种中药，让人给送货。 　　然后又打到镇上保卫处，让人给自己送一些食材过来。 　　接着还嘀嘀咕咕的：“得给黄佩珊打个电话，让她给送来几套孕妇装……” 　　简红菲终于忍不住了：“孕妇装至少要等几个月才用的上吧？我现在还没有显怀呢，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个事情搞的人尽皆知？” 　　燕长青停下了拨电话的手，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简红菲白了他一眼，小声道：“那个，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家里啊？” 　　燕长青想了一下：“如果告诉家里，很快你老妈和我老妈就会飞来，然后她们俩人，就会像伺候月子一样伺候你，这也不行，那也不准，要让你不能见风别出门，注意安全少运动，少接触动物怕传染病，不要到人多的地方防止……” 　　“停！”简红菲小声喊道。“别说了，我知道了，那就不说。不过这段时间要不要找个保姆来？我也没什么经验，怕……” 　　“不用，我就是最好的保姆和医生。”燕长青很自信。“同时还是多年老司机，外边的直升机我会定期检查的，真的到了我搞不定的时候，保证能及时召唤人过来。” 　　简红菲无语：“那你又不去上班了？” 　　“不着急，现在我徒弟已经神功大成，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做的，我只用偶尔去指点一下。其他的事情，黄佩珊会办好的。” 　　简红菲提醒：“佩珊姐打算竞选阿塔尔镇长的事儿好像到时间了，你不去吗？” 　　“不用去，让她自己折腾去。” 　　…… 　　黄佩珊最近还真的挺忙的，区区一个偏远小镇的竞选，她还专门组织了一个竞选团队。 　　据说团队里面还有几个曾经是某州州长竞选团队的人，相当专业——不论多专业也要恰饭吃的，黄总最不缺的就是钱，还有延年益寿的好酒供应，这些专业人士来投的时候也没怎么犹豫，据说在听了条件后，没一个犹豫超过三秒钟的。 　　然后黄佩珊就开始想福利，这年头人都现实的很，就像她招揽的那几个竞选专业选手，不给好处人家能来的那么快吗？ 　　想竞选，不给好处，人家能给她投票吗？ 　　超市促销还得送鸡蛋呢，啥也不拿出来，就想让人家白投自己票，黄总这么多年商海浮沉，早就不会这么天真了！ 　　想了半天，有些犹豫，转头问此刻正闲着无所事事，来看热闹的周佳玲：“佳玲，你说咱们是拿出点好酒限量出售的好，还是直接承诺一些其他的福利？” 　　“你自己想，就这么点小事儿还问我。”周佳玲懒洋洋的，此刻也没了平时在外边的冷冰冰，蜷缩在大老板椅里，拿着一份时尚杂志翻着，一只脚还蹬在办公桌上，连袜子都没有，那脚趾头还在晃悠呢！ 　　黄佩珊不忿的很：“你还真就是来看热闹的啊？” 　　“是啊！”周佳玲点点头，还故意一脸认真的表情。 　　“你！”黄佩珊无奈，哼了一声。“那就干脆都给好了，一边是眼前的福利，一边是未来的，我要两手都要抓。” 　　“你好歹也打听一下你竞争对手那边啊！”周佳玲看她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样子，提醒了一句。 　　“土鸡瓦狗而已！”现在办公室就她们俩，也不用顾忌形象了，黄佩珊说着还挥舞了一下手臂。“等我一出手，立刻就灰飞烟灭了。” 　　“等下我就先去开一个酒品专柜，只供应本镇的人，限量购买，每个月每人可以买两瓶。然后再承诺接下来会把路给修一下，建一个商品交易市场，增加就业岗位……对了，靠近镇子这边，我好想也收了不少土地……” 　　她自己嘀嘀咕咕的，周佳玲则是安安静静的翻着杂志，偶尔看一下她，也不知道听没听她说话。 　　没过三分钟，黄佩珊就想好了，一拍桌子：“你注意形象，我要开始工作了。你要么赶紧走，要么就来给我帮忙……” 　　周佳玲慢悠悠地穿上鞋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继续看杂志，显然既不打算走，也不打算帮忙。 　　黄佩珊看了她一眼，今天的周佳玲穿的相当居家，上身一件米色风衣，里面是宽松的白色针织衫，下边则是一条黑色的阔腿裤，一双黑色细跟高跟鞋。 　　此刻她斜躺在沙发上，又把脚翘在了沙发扶手上，阔腿裤就滑了下去，露出一段白嫩的小腿，在黑色裤子和皮鞋的衬托下，很是有几分风情。 　　于是黄佩珊呵呵冷笑了一声：“但凡你在老板身边的时候，就像这样没事多露点出来，以老板的……博爱，说不定就把你直接拿下了，在我这里摆这个姿势有什么用！” 　　周佳玲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让你占点便宜啊！” 　　“嘁！”黄佩珊不屑一顾。“稀罕你这点便宜啊，我想看的话，再办个活动，不管是搞游行还是走秀，想看什么样的看不到，稀罕你这样的排骨妹啊！” 　　周佳玲懒得搭理她，继续看杂志。 　　黄佩珊也不管她了，打了个电话，一会儿功夫赖丽斯就到了。 　　接着黄总就开始安排起来：“咱们能不能趁着拍卖会结束后，在这个小镇搞一个什么活动来，让那些来参加竞拍的人，都到这里看看？” 　　赖丽斯可是本地人，对这里了解很深，闻言很是为难：“阿塔尔小镇历史挺悠久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实在是没什么资源。” 　　“再说拍卖过后，那些人都要着急回去汇报情况，就算这里有再好的风景，估计也没什么心情来欣赏了。” 　　黄佩珊也无奈：“那算了，在这里找个店铺，开一个卖酒的商店，把咱们屯的酒拿出来一些，限量供应。这个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赖丽斯点头：“肯定可以的，镇上的人都没什么钱，限量供应一些酒。有一部分穷人还可以拿出去卖给别人，能让他们立刻就赚到钱。” 　　黄佩珊继续：“接着我们承诺在当地的学校进行一些投资，包括医疗服务方面，这些你和竞选团队再商量一下，谈一个合适的计划出来。” 　　还没等赖丽斯回话，她又补充道：“不要怕花钱，只要在合法合规的情况下，能花钱的地方是最好办的，必须办好。其他的福利你们也可以往大的方面说……” 　　赖丽斯忍不住劝道：“黄总，这就是一个小镇的选举。只要我们的商店开起来，能让一部分立刻享受到好处，他们绝对会投你的票的，至于长远的，对他们说了也没用，每次选举参加的人都是这么承诺的，现在大家早就不相信了。” 　　“那就拿最现实的，我们承诺出时间。”黄佩珊可不打算空口无凭。“只要我能竞选上，立刻就把承诺兑现。” 　　赖丽斯想了想：“那行吧！” 　　…… 　　这个小镇的人口真不多，而且大多是在附近农牧场之类的地方工作的，就相当于一个小村子而已。 　　所以赖丽斯说的办法就挺好，只要让那些人能见到一些现实的利益，投票给谁他们根本不会过多考虑。 　　但是大家也都清楚一个问题，就是黄佩珊她们过来的时间还不够长，而且是她第一次参选，所以想要准备的充分一点而已。 　　在有人力物力财力的情况下，很快黄佩珊就站上了竞选演说台，讲起话来根本不搞虚的，相当直接。 　　当然她也没直接说那家卖酒给大家送钱的商店如何如何，因为直接说那就是行贿收买选票了。 　　但是镇上的人都知道这家店为什么会开，在她上台的那一刻，掌声就相当热烈——不少人已经去拿证件买了酒，转手卖给别人，立刻改善了家庭生活。 　　所以这个选举，真的没什么异议，整个过程波澜不惊。 　　黄佩珊和她的竞选对手，大概就像是燕长青见过的，那种开业送鸡蛋的，和不送鸡蛋的区别——连鸡蛋都不送，开业怎么能红火呢！ 　　而已经提前把‘鸡蛋’发下去的黄佩珊，基本是全票通过了竞选，成为了阿塔尔这个小镇，第一个黄皮肤的镇长。 　　…… 　　竞选结束，黄佩珊一边安排人去实现她之前的承诺，一边给燕长青报告好消息。 　　燕长青最近心情大好，笑呵呵地恭喜她：“恭喜你终于迈出了野心家的第一步，正好我也有个喜讯，算是双喜临门了。这个月的话，给所有员工，工资加百分之十，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黄佩珊好奇：“老板，什么喜讯？” 　　“我要当爸爸了！”燕长青乐呵呵地说道。“我准备的奶粉厂，终于要用上了。” 第424章 喂牛养鸡 　　黄佩珊尽管很为老板有了接班人高兴，但是……其实她有时候挺烦老板的这种做法，动不动就要给员工们发钱。 　　就像现在她就挺烦的，随便找个理由，还给所有员工发，按工资的百分之十发。 　　但是谁让她不是老板呢，事情还要办。 　　幸好，翻了一下日历，黄佩珊就发现，今年的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同一天，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了。 　　把这件事记下来，然后她就开始继续忙碌阿塔尔小镇的建设。 　　这个小破镇大概还从没有见过这么负责任的镇长，以前的镇长承诺过的福利，大多在上任后就随风飘散了，唯独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小镇长，居然还真的打算把她的承诺给兑现，这对镇上的居民来说，都是一件新鲜事儿。 　　其实就算黄佩珊现在不再多管小镇都没啥问题，反正大伙儿已经提前拿到了好处。 　　小镇的事务也不多，最重要的就是治安人员税务官，其他的不怎么重要的岗位的人加起来，总共也没几个。 　　黄佩珊手下有大批的财务人员，比这个小镇的税务官更专业，她的安保团队都比这个小镇的警备力量强无数倍…… 　　所以在黄佩珊亲自出来指挥要在小镇建设一个大商场的时候，小镇的闲人们都出来看稀奇了。 　　这个商场现在只预定了一户商家，就是卖衣服的。 　　不过黄佩珊打算回头把给镇民发福利的卖酒商店也挪进来，搞一个柜台就行，也能给这里拉点人气。 　　剩下的就要招商了，只有衣服是不行的，黄佩珊打算如果二娃那俩人不给力，她就自己搞个小商贸公司，或者让桃树乡市场的老板来两个，在这边把贸易搞起来。 　　把手头上的事儿安排好，她就赶快准备上礼物，去恭喜老板了！ 　　…… 　　黄佩珊赶到的时候，没见到老板。 　　简红菲见到了她过来，就开始抱怨：“佩珊姐，你能不能劝劝你老板，他现在有点高兴过了头。” 　　黄佩珊诧异：“老板又怎么了？” 　　简红菲无奈的很：“我这才刚刚确定怀孕，他就折腾的天快塌了似的。现在跑去农场喂牛了，他自己去挑了几头奶牛，喂在那边的小农场里，每天自己亲自去喂。” 　　“牛奶是孕妇的必需品，以后孩子也用得上，有必要的。”黄佩珊才不去劝老板，现在老板不定高兴成什么样了，自己去劝，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所以还是劝老板娘吧！ 　　简红菲伸手一指别墅院里的喷泉池子：“你来的时候，都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变化吗？” 　　“啊？喷泉没了啊？”黄佩珊后知后觉的感叹。“怎么了？” 　　“你老板要在这里挖个红薯窖。”简红菲现场解说道。“他觉得咱们都不是本地人，本地的东西不一定适合我，所以要从老家那边，让人空运过来一些红薯。” 　　“还有，他觉得老家的土鸡最滋养人，还让人空运过来一些土鸡，也在农场那边养着。连米面麦子大豆都要从家里运，还打算在这里种植一些老家的莲藕，他说本地的不太行。” 　　“现在厨房里的调料食材都是空运过来的，航班一个月一次都不够他用，正准备增开航班，以后定时往这里运物资呢！” 　　“对了，运过来的还有种子，他去农场除了喂牛喂鸡，还要种菜……” 　　简红菲在这里除了黄佩珊也没别的熟人，现在见了黄佩珊，忍不住把这几天燕长青搞的事情，都给吐槽了出来。 　　虽说看着孩他爹为了自己和孩子忙碌，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儿。 　　但是像燕长青这样，一架大飞机都不够用的，也太能折腾了。 　　简红菲倒是不怕他折腾，她还有些担心：“我们俩本来商量的，这事儿先不让家里知道，现在他脑子一热什么都从家里那边运，说不定过几天他家里人就该过来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那有什么怎么办的，你就坐这里等着有人来伺候啊！”黄佩珊安慰她。“你俩的事儿他家里都挺支持的，也都知道了，老板他妈还给我打电话问过一次，我说你们俩现在挺好的。” 　　“他现在想折腾，就让他折腾好了，反正他又没要求你怎么怎么，自己乐意折腾你管他他干什么？等他忙完了，再过完这段亢奋期，自然就好了。” 　　简红菲叹气：“他是没要求我干什么，但是他现在一天给我做五六顿饭，早餐午餐晚餐就算了，还有下午茶，夜宵，零食糕点样样不缺，我感觉现在已经胖了……” 　　“男人就是三分钟热度，你忍几天就好了。”黄佩珊笑呵呵地继续劝说，她也没办法，这是老板娘，要是别人她随便糊弄，可这个不行。 　　想了想又说道：“我大概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他这样，给你的压力有点大？” 　　简红菲认真想了想：“好像是，就是觉得，没必要这样那样的，现在才刚开始，还有十个月呢！” 　　“没事，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告诉我什么？” 　　黄佩珊话音未落，外边就传来了燕长青的声音，这人为了不打扰到孕妇，现在开车回来都把车停老远，然后走路过来的。 　　黄助理是从来不和老板见外的，反正她知道老板不会在意，直接说道：“告诉你不要折腾的太过分了，免得给孕妇心理造成太大压力，影响胎儿正常发育。” 　　“啊？”燕长青愣了一下。“这个啊？我也没怎么着啊？就是注意一下食物搭配……你又不懂孕妇的事儿，我可是医生，孕妇要注意营养均衡的……” 　　黄佩珊直翻白眼：“医不自医啊！你现在是关心过度了，你想一想，老家那里的孕妇，有几个需要这么折腾的。重要的是要孕妇放松些，开开心心的才对吧？” 　　燕长青沉吟半天：“嗯，好像也是。不过这些菲菲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干嘛还需要这个电灯泡传声筒。” 　　黄佩珊差点被老板气吐血：“她还不是看你忙忙碌碌挺用心又挺辛苦的，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你。” 　　燕长青嘿嘿笑了笑：“行了行了，菜都种上了，以后按时浇水施肥就行，别的也没什么需要忙的，以后我们只用每天去喂一下牛和鸡就行，前面种地的活儿需要力气，剩下的活儿以后我带菲菲一起去，也等于每天出去散心了……” 　　黄佩珊看了一下简红菲，见她已经放下心来，忍不住松了口气。 　　……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黄佩珊又忍不住了：“就我们三个人，老板你没必要准备……就算是孕妇，也没必要准备这么多菜吧？” 　　“又没有规定必须吃完，吃不完也不会浪费，等下我收拾一下，拿农场那边喂鸡。”燕长青挺有理的。 　　黄佩珊叹口气：“你这样，换我来我都压力巨大，何况是个孕妇。” 　　“那下次不做这么多了，以后每顿少做几样。”燕长青从谏如流。“行了，吃饭。菲菲，你尝尝这个凉拌木耳，老家那边山里的纯野生木耳……” 　　黄佩珊不吭声了，专心大吃大喝——老板的厨艺是真好，她走遍全世界，都没见过能比得上的。 　　反正这么多菜，别说一个孕妇了，再来十个八个都未必吃完，自己刚好替菲菲多消灭一点，也让她减少点心理压力。 　　这么想着，黄佩珊吃起来更专心，也更香了。 　　果然助人是快乐之本啊！ 　　…… 　　一顿饭吃完，黄佩珊还是挺自觉的，主动起来收拾桌子，虽然笨手笨脚的，但是一通收拾下来，也只是磕碰了两个盘子，而且还都没碎掉。 　　吃过饭她本来想立刻就走的，但是看简红菲被老板呵护的都快瑟瑟发抖了，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开始给老板汇报起工作来：“老板，我在阿塔尔小镇建了个大商场，回头可以从桃树乡市场那边拉几个老板过来吗？” 　　“这种小事儿还用问？”燕老板直接反问道。 　　“我怕我不问，你一直围着孕妇转，等会儿孕妇周围的氧气都被你吸跑了，孕妇就缺氧了！” 　　…… 　　燕长青仔细想了想，安静了下来。 　　这几天他确实有些太……忙碌了点。 　　主要是，之前也没生孩子的经验，而且这辈子虽然有技能，可之前泉水想要个孩子，自己也挺努力的，人都折腾的晕过去好多次，最终也没成功。 　　两辈子第一次有自己的孩子，他当然要关心点……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过分了点…… 　　“行了，我知道错了！”有错就改是燕长青这辈子难得的美德。“菲菲，以后我只做你想吃的，你想干什么自己说，我就不多管了啊！” 　　“嗯！”简红菲轻轻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想的，就是想你不要这么大张旗鼓就行，我现在都还没什么感觉呢！听别人说以后会有孕吐什么的，如果到时候我真的会那样，你再忙碌也不迟。” 　　“现在我感觉挺好的，如果一直这样，你还照样去工作就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现在手边有手机，有事儿我也会喊你的。” 　　燕长青点点头：“那也行，那我们等会儿去喂牛养鸡，正好你也出去活动活动。” 　　简红菲看了看黄佩珊：“佩珊姐也去吧！你平时工作那么忙，现在来这里，咱们一起去放松放松？” 　　黄佩珊想了想：“行啊！” 　　…… 　　养牛喂鸡这活儿燕长青做的还是挺顺手的，毕竟之前就干过，甚至还有个技能。 　　看着他劳作的样子，黄佩珊笑了起来：“你看，老板其实挺厉害的是吧？连铲牛粪的姿势都那么帅气！我有时候都怀疑，除了生孩子，是不是就没有别的能难得倒他的事儿。” 　　简红菲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其实吧……如果不是他这几天每天都苦思冥想的想照顾我，我也觉得他什么都挺好的。” 　　“小男人嘛！”黄佩珊压低了声音说道。“第一次知道自己要有孩子了，大概都会这么紧张吧！” 　　说着她低头看向了简红菲根本没有起伏的肚子：“感觉好神奇，你说老板这样的人，将来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简红菲下意识地摸向了小腹，脸上全是幸福微笑。 　　黄佩珊看她的样子，跟着胡思乱想起来：“我提前劝你啊，到时候对孩子严厉点。你看老板这样子，搞不好将来有了孩子，他就成了孩儿奴，把孩子给宠上天，那可教育不好孩子。” 　　“会吗？”简红菲不信。“我听他说了，他小时候还挨过打呢！还说以后对孩子也要严厉教育，肯定不会特别宠吧？” 　　“不好说。”黄佩珊有些怀疑。“现在情况不同，老板太有钱了，孩子肯定不好管。除非你们俩下决心，将来请老师教的时候别插手……嗨，现在说这些还早呢，你也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行了！” 　　“嗯！”简红菲点点头。 　　那边燕长青忙碌着，心里还给黄佩珊记了一笔账，这家伙又说自己坏话，回头要收拾一下才行…… 　　黄佩珊心有所感，忽然抬头看向了老板，凑到简红菲耳朵边小声说道：“坏了，我忘了老板很厉害，我刚说他坏话，他肯定听见了，现在肯定在想给我加大工作量了。” 　　“真的吗？”简红菲脸上一红，声音也低了下来，还往后退了几步。“我们说话他都能听见吗？” 　　“老板厉害着呢！”黄佩珊小声嘀咕一句，然后又提高声音。“菲菲，我们去看看那边的菜种的怎么样了？” 　　“行啊！”简红菲立刻心领神会，跟着她朝离燕长青远点的地方走去。 　　结果那边燕长青都忙完了，小跑着过来：“正好我过去浇水，一起啊！” 　　黄佩珊脸上一黑：“看吧，我就知道他听见了我们刚说的话……老板，你大人大量，肯定不会想借口报复我吧？” 　　“那肯定不会。”燕长青呵呵一笑。“我刚才想到了另一件事儿，最近菲菲怀孕，我也不想去别处乱跑，只在家里又总想围着她转，让她有心理压力。” 　　“所以我想了，你跑一趟东北，那边我还有个玉石矿，开采的矿石都堆成山了，你看着安排给空运过来，回头我在这里搞一搞雕刻。” 　　“对了，之前我就想过，把咱们那边的玉石运过来，把本地的玉石运过去卖，这也是个不错的生意，回头你看着……” 　　黄佩珊一脸无奈：“看到了吧？菲菲你看到了吧？老板随便一安排，就要让我绕着地球飞半圈，菲菲你救救我啊？” 　　简红菲也不知道这工作到底有多重要，她当初工作的那一段时间，接触到的业务也只是整个集团的极小一部分而已。 　　而且燕长青说到玉矿什么的，还有贸易什么的，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个业务应该也挺不错的，做好了又是一个赚钱如流水的好生意。 　　所以压根不知道怎么劝…… 　　不过燕长青才没等简红菲开口劝，就笑着说道：“行了，看菲菲的面子，就不让你去跑了，不过……以后还有没有别的业务，那就看你表现了！” 　　黄佩珊精明得很，迈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老板，我帮你浇水。” 　　说着就殷勤地拧开了水龙头——自动灌溉系统，拧开就算开始了，等下关掉就行。 　　简红菲这才看出来，这俩人纯粹是闹着玩，逗自己开心呢！ 　　不过，那业务好像还挺好的，到底做不做了啊？ 第425章 雕刻 粉丝团 　　燕长青说自己要玩雕刻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过了几天，等到二娃和曾海潮考察岛国制衣工厂归来，到了他家里，就看到他在院子的一角开辟了一个工作间，正围着一块玉石忙忙碌碌的。 　　而且他工作进度比较快，毕竟力气大技术好，而且是个不知疲倦的怪物，效率相当的高，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他雕刻出来的是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 　　二娃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大受震撼：“七斤哥，你的雕刻技术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吗？这个雕刻要是拿出去给人看，那些雕刻大师都得羞愧死。这就和真的一样，我打眼一看，就能感觉他正对着我傻笑，让我跟着也想笑了，真的，原来雕刻还能这么来，太厉害了啊！” 　　曾海潮虽然不像二娃会画画，多少懂点艺术，但是他至少能感觉到好坏来，跟着点头：“卧槽！牛比！” 　　二娃都无语了：“你要不懂只夸好就行了，别动不动就卧槽的。” 　　燕长青心情好，跟了一句：“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你俩考察的咋样了啊？” 　　二娃回答：“考察的挺好的，至少知道该怎么入手了，现在工厂可以开建了，我和我爸都说好了，估计这两天他就给我发来一批货，我们先把贸易搞起来。” 　　“那就行，好好干去吧！”燕长青不打算多管这俩人的事儿，反正这个生意不算难，从老家过来的商品，就算加上运输费用，放这里也是质优价廉的，只要认真去做，能销售出去就亏不了。 　　二娃没走，嘀咕了一句：“奈何……没文化，卧槽，这句话形容老曾太合适了。等下我就把这句话发网上，万一以后流传开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卧槽哥了！” 　　曾海潮郁闷的想死：“你敢！” 　　二娃呵呵冷笑：“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七斤哥！”曾海潮一扭头开始告黑状。“二娃去了岛国，天天晚上吵着要去参观一下欢乐街歌舞伎町很近的大久保公园，我不让他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娃捂住了嘴，但是燕长青已经盯上他了，他只能给自己辩解：“七斤哥，我就是好奇，去了也没干啥，就转了一圈就回来了，真的，我还怕染上什么毛病呢！” 　　“真的就是转了一圈，啥也没干？” 　　二娃赌咒发誓：“谁干了谁是狗！” 　　燕长青不信！ 　　曾海潮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我证明，他确实啥也没干，他出去不带翻译，我在后边跟着他，他不懂岛国语，和人家说话人家听不懂，哈哈哈哈哈！” 　　“你跟踪我？”二娃脸色一黑。“好啊，咱这合伙生意算是做不成了，你这家伙也太狡猾了点，居然这么无耻。” 　　“不是我，是上山彻让人干的。”曾海潮说道。“哈哈，当然，我也提醒了他一下。我给他说了，你的姓是七斤哥一样的燕，上山彻就对你格外上心，一直让保镖跟着你的，没告诉你而已。” 　　燕长青一听上山彻知道就放心了，这证明二娃真的是有贼心还有点贼胆，但是因为没文化，没干成坏事。 　　他对二娃拈花惹草都不反对，唯独反对这个，也是真怕这家伙养成这种坏习惯，回头沾染一身毛病回来，那太恶心了。 　　二娃听了也无奈，还有点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过去之后，感觉后来上山彻对自己特别恭敬了点，弄的自己都有点不自在，原来是曾海潮在扯虎皮当大旗。 　　他俩又闹腾了一阵，才放过这个话题，给燕长青讲了讲俩人去岛国的见闻。 　　燕长青听着也不耽误手上的工作，等到听完了，工作也告一段落，于是扔下工具摘下手套：“正好，到饭点了，等下你们留下一起吃个饭，然后去好好干吧！” 　　…… 　　饭菜还没上来，黄佩珊又来了，还带着周佳玲一起。 　　她这几天光明正大的来混饭吃，而且理由特正当，来陪孕妇散心的。 　　对她来说这是一举几得的事儿，自己吃到了好吃的，还能讨好老板，没看老板做了一桌子菜，还心甘情愿的给自己递筷子吗？ 　　当然，饭后收拾是她的事儿，也是惯例了。 　　不过今天又来了两个小伙儿，黄佩珊觉得自己可以偷点懒了，等下就指挥这俩家伙干好了。 　　饭菜多了点，不过二娃和曾海潮不是那种特细心的人，也不知道七斤嫂子怀孕了，他们只知道吃的挺高兴的。 　　燕长青没把这事儿告诉他俩，这俩不像是黄佩珊周佳玲，能保住秘密——现在他和简红菲真的不想给家里知道这事儿。 　　所以吃饭时知道饭桌上有孕妇的人都闭口不谈这件事儿，只和这俩傻小子谈工作。 　　二娃和曾海潮吃的挺开心，主要谈工作他们也很乐意，现在这饭桌上，除了那个嫂子，剩下的都可以当他们做买卖的老师。 　　甚至吃完后都不用黄佩珊想办法了，俩人主动跑前跑后的收拾饭桌和厨房。 　　…… 　　吃过饭周佳玲就带着两个小徒弟，继续给他们当老师。 　　黄佩珊则是留了下来，给燕长青汇报了一些事儿：“从最后这张专辑出来到现在，我们的粉丝团又壮大了不少，现在在各大城市的骨干加起来，也有数百人了。这些人每个人都管理着数百到数千的粉丝，随时能为我们摇旗呐喊……” 　　这是她一直以来在做的一件事情，从香江来的那些水军没什么事儿的时候，就在网上制造类似的舆论，然后促进一些燕长青粉丝团体的成立。 　　接着由黄佩珊派出一些专业人员，对这些人进行管理。 　　这个管理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管理，只是加以引导而已，并不是为了圈钱，只是为了防止一些人头脑发热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粉丝团的队伍壮大的速度，可要比黄佩珊搞的那个自然美团体发展的更迅捷，现在她手里那些水军，也分别加入了这些团体中，负责带节奏什么的。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能做的可是太多了点。 　　黄佩珊就是因为水军在网络上连续制造话题的原因，才开始重视这个粉丝团队的，这些人一旦又了引导，对于一些单打独斗，想在网上给燕长青，或者给胜利集团旗下各个公司制造负面影响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燕长青对这件事一直都是很重视的，他倒不是准备利用这些粉丝做些什么，但是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去做，可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无缘无故的恨，更别提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某些目的，故意去制造一些话题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有些时候，那些话题一旦被带起，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就会跟着一拥而上，等到热度真正上来，就算再怎么辩解，甚至拿出来确凿证据，已经造成的影响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消除下去的。 　　所以在网络越来越发达的时代，掌握一些话语权真的很必要的。 　　而且，这些人气，毕竟不用白不用。 　　就像现在，有了水军，有了那么多的粉丝团，所以黄佩珊一个才来这里不久的人，竞选成了小镇长，在网上的舆论普遍是，本地是一个包容的地方之类的话语，很少出现什么反对，或者歧视的言论。 　　…… 　　正事谈了几句，燕长青就继续去敲石头了。 　　黄佩珊没走，继续陪着简红菲聊天，俩人嘀咕了一会儿，黄佩珊就小声说道：“老板的工作效率可真高，这才几天，那个娃娃都雕成了！” 　　简红菲不解：“你为什么笑的这么诡异？” 　　“嘿嘿！”黄佩珊乐不可支，声音压的更低。“我觉得他效率这么高，主要是因为现在媳妇怀孕，也不能干别的，只能把精力发泄到这玉石上了，哈哈！” 　　简红菲气得拍了她一下：“等下我就告诉他，你又说他坏话。” 　　“去吧去吧！”黄佩珊才不怕，她现在百无禁忌了，一点不怕老板，反正她是为了逗老板娘开心，说点什么过分的话，也不怕老板生气。 　　简红菲拿她没法，想了想小声问道：“你知道他在外边还有别的人吗？比如那个前苏的，还有那个岛国的？” 　　“我不知道！”黄佩珊才不会承认自己知道。“老板可是很正派的，你想啊，他要想乱来，不知道多少女人愿意投怀送抱。我觉得他就是一直在等你，真的，你别不信，要不为啥你一来，他就紧张的这样那样的……” 　　这话简红菲有点不信，但是她也不傻，不打算继续问了。 　　实际上问出刚才那句话后，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答案，毕竟这可是跟着那大坏蛋多年的助理，平时开玩笑说些老板无伤大雅的话没什么，关键问题肯定不会乱说的。 　　她想的是：“我觉得这样憋着对他也不好，回头我找个理由把他赶走几天好了，他愿意找谁就找谁去，反正只要别给我看见就行。” 　　黄佩珊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一点不敢松口：“老板才不会的，你看他现在忙着雕石头，估计一门心思就干这个了……” 　　简红菲被这家伙气的直翻白眼：“你还真把我当什么嫉妇啊？本来他和那两个就比我早，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不介意，反正他说了我的孩子回头会带给他爸妈看的。” 　　黄佩珊才不敢顺着她的话说，转移话题：“你有没有发觉，老板的雕刻技术其实不比他的音乐水平差，感觉他雕刻出来的那个胖娃娃，让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想跟着笑出来，特别能让人开心！” 　　“是的啊！”简红菲点点头，不再继续深究刚才的问题。“他和我说过，他在家里还有个雕像，都不敢给人看，怕人看了就迷上了，我原本还不信，现在有点信了。” 　　“咱们可以建议，让老板多雕刻一些娃娃，回头搞一个展览。”黄佩珊忽然就有了新想法。 　　“你说晚了。”简红菲笑了起来。“他自己说，打算多雕刻几个娃娃，回头送到这里的华夏风情馆里，再在里面建个送子娘娘庙来。他还说这也算是民俗文化的一部分，不能纯粹的叫封建迷信。” 　　“如果他都雕刻的这种让人看了就开心的娃娃，那肯定去的人特别多。”黄佩珊赞同道。“我也觉得这不应该叫迷信，人有时候有点信仰寄托啥的，只要不沉迷，也不是坏事儿……” 　　“你还真不愧是他的助理，居然就和他的想法一样了……” 　　…… 　　燕长青忙碌雕刻没几天，就接到了一个有点意外的客人。 　　李明发跑过来了，自己来的，也没带老婆孩子。 　　还没让燕长青去接，他让牛来福去接的，然后直接就跑来了：“七斤表叔，我来看你了啊！我表婶呢？在屋里呢？第一次见，我也没好带的，从家里带了点土特产来……” 　　真的是土特产，老家那边做的‘豆筋’，牛肉干，咸鸭蛋之类的，带的特别多，他和牛来福运了两趟才运完。 　　坐下来之后还没等燕长青发问，就说道：“我现在在家闲的很，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我也没事干，打算来这边做贸易。水兴爷让我来的，帮他看着二娃这家伙……” 　　辈分小就是吃亏，牛来福跟他称兄道弟，但是坚决不跟着他走辈分，他宁愿称呼燕总，也不搞这拉关系的事儿。 　　燕长青对这件事还是喜闻乐见的：“行啊，家里的生意你也是一开始就跟着干的，正好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把家里的那一套复制过来。” 　　“我就是这么想的……”李明发说的很是起劲儿。 　　然后吃过饭这货就和牛来福打猎去了。 　　燕长青也不管，李明发这家伙也是个没法说，当初生意做得挺好的，然后找了个城市里的媳妇，媳妇家里条件也好的很，他就干脆生意也不做了，专心陪媳妇生孩子。 　　这些年过的也不错，现在估计是闲的很了，来这里做生意附带着玩也不算稀奇。 　　他可不知道，自家二叔回去一通吹嘘，说这里棒打兔子瓢舀鱼，结果把这家伙说动心了。 　　不过燕长青也不关心他的来意，重要的是人来了！ 第426章 有位大作家 猎兔大赛 　　李明发跟着牛来福玩了几天，就开始忙活起正事来。 　　他要做的也简单地很，现在商场没盖起来，他就和二娃一样，在小镇上买下几间门面，先把店开起来。 　　然后就开始从老家往这里搬货，二娃他们做服装，李明发打算先做皮具生意。 　　所以没几天，就来找燕长青了。 　　其实也是找黄佩珊，因为这个助理现在为了陪老板娘顺带混饭吃，经常在这里。 　　李明发和燕长青黄佩珊商量：“我想在这里打造个品牌，把咱们桃树乡的品牌在这里推广，前期准备搞一些广告宣传，我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需要黄总多帮衬点。” 　　他的思路也简单：“现在咱们家里那边，很多人只认外国的牌子，明明是本土生产的，起个名字像是外国的，销量就能暴增。” 　　“我觉得只要是人，应该都差不多。都是远香近臭，所以把咱们的牌子在这里多宣传宣传，回头印刷点双语的说明书，应该也会不错。” 　　“不是有个大作家写的那啥，京城的白菜运往浙省，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省野生着的芦荟，一到京城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燕长青很无奈的给他补充：“这是鲁迅说的，你记清楚了，别以后连这种课本上出现过的文章，都记不清谁写的，还大作家？你这几年闲着没事，也没多看点书啊？” 　　“这不重要。”李明发嘿嘿一笑。“反正就是那啥，物以稀为贵嘛！所以我就打算把咱们家的那皮具厂的牌子，在这里多打广告，宣传成名牌，当奢饰品卖。” 　　黄佩珊点头支持：“这个很好做，只要是前期投入的广告到位，网络上咱们再宣传一下，问题不大。” 　　李明发得到肯定，相当高兴：“那就这么干了，正好咱们那牌子起名的时候，别人还说老土，叫什么桃花香。反正外国人懂汉字的不多，他们也未必觉得这名字土。” 　　桃花香的牌子纯粹是后来仿造的太过分，一个小皮具厂，每天生产的都是世界名牌，那些工人们连字母都念不对，照样生产的比真的还真——它真的比真品耐用。 　　但是搞的多了，加上造假毕竟不是正路，所以连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了，才开始自己起了个名字，打造自己的品牌。 　　主要生产的皮带钱包提包之类的小东西，还包括给一些商品做真皮的包装——最新的业务就是给燕二河的飞机制造厂，造真皮座椅上的那个真皮。 　　这个品牌靠着网站和各大老板们的推广，销量还可以，到现在也算是有了一批忠实客户，纯粹是靠质量积累的，品牌知名度也算可以。 　　李明发想的很好：“咱们只宣传牦牛皮的，正好这里没有……” 　　接下来他和黄佩珊把这个计划大致完善了一下，主要是他初来乍到，不清楚现在燕长青手里，或者说是黄佩珊能控制多少媒体资源。 　　等到俩人商量的差不多，也就该吃饭了。 　　…… 　　依然是燕老板亲自动手，还有李明发打猎归来的猎物，做了一大份红烧兔肉，吃的李明发赞不绝口：“表叔的这个厨艺，要是开个饭店，那全澳洲的人都得坐飞机来吃。真是好吃，我这几天和老牛做了几次，可从来没做出来过这个味儿！” 　　燕长青不谦虚：“喜欢吃下次打到兔子了还带过来，正好我现在懒得出门。” 　　“那肯定没问题。”李明发说着还有些感慨。“这里真是打猎的好地方，出去就没有空手回去的。” 　　燕长青想起来一件事儿：“那是，不像你当年在家里，打到两只兔子，都要挂起来到处找人显摆。” 　　李明发也想起来了，嘿嘿一笑：“咱们那里兔子少，我可没吹牛，能打到两只兔子，别人肯定得羡慕。” 　　燕长青想到这个，来了个挺不错的主意：“佩珊不是觉得现在没啥好干的吗？你可以在镇上组织个猎兔大赛，这个活动当地经常都有的，不过阿塔尔小镇太小，举办的次数少，你现在新官上任，丰富大家的娱乐生活，可以举办一次啊！” 　　黄佩珊眼睛一亮：“多谢老板提议，我回头就去办。” 　　李明发精神一振：“我也报名参加。” 　　燕长青笑了起来：“给厂里放假，让他们有兴趣的都去参加。我记得不少人还有下套的技术，回头可以分成两个项目，一个是打猎打到死兔子，一个是抓活的。” 　　“可以可以！”黄佩珊说着就大吃了一口兔肉。“然后再举办一个兔肉烹饪大赛，大家可以施展自己的手艺，看谁做的最好吃。” 　　“那我也参加！”燕长青笑呵呵地说道。“正好带菲菲一起去凑热闹！” 　　“啊？”黄佩珊和李明发都愣了一下。“你也去？” 　　“我去凑个热闹怎么了？这就相当于家门口的活动了，我去一趟算什么。”燕长青说道。“不过，你们先不要说出去，等到最后烹饪大赛的时候我再去，免得提前给人知道了，到时候活动的人数太多不好控制。” 　　“没问题没问题！”黄佩珊立刻答应道。 　　李明发的脑子转的也挺快：“对了，我正好可以提供奖品来着……” 　　…… 　　猎兔大赛这种属于民间的活动，奖品也不需要多高价值的东西，一般都是做些带记念意义的小饰品就可以。 　　一般来说有个奖章，再发个钱包皮带之类的，就刚刚好，毕竟就是大家一起来娱乐的。 　　至于宣传就更简单，镇子上贴个通知，电视台上发个小通告，有附近喜欢打猎的想来凑热闹了就来，没人来也无所谓，只有当地人也照样热闹。 　　黄佩珊办起事来雷厉风行，她有的是帮手，在镇上随便招募了几个志愿者，两三天时间就把赛事给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正式比赛。 　　李明发把奖品的要求发给家里面的皮具厂，剩下的就不管了，自己也拎着枪跟着牛来福，还有老家的一批人一起，兴高采烈地来参加比赛。 　　比赛当天是周末，人还是挺多的，小镇上的闲人都愿意报名参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附近的一些农牧场来的人比镇上的人还多点，因为这些人们平时就打兔子练枪法了，在农牧场又不是每天都忙，能有出来活动凑热闹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关键的是，附近农牧场的人对兔子是深恶痛绝的，这种比赛举办一次，至少能让他们短时间内，不再为兔子烦恼。 　　再加上酒厂来的一大批人，最终参加的人数达到四五百人。 　　黄佩珊相当大手笔，来参赛的人还没开始热身，就先发礼品。 　　她拿着大喇叭就开始宣布：“比赛规则大家都知道了，现在，所有来参赛的人，都可以获得一份礼品，请大家排队有序领取，然后自行选择参赛地点。” 　　结果下一秒就有人惊呼起来：“嗷，天，是胜利葡萄酒，还有伏特加，为什么只能拿一份，我有选择困难症的……” 　　“伏特加，选伏特加……” 　　“葡萄酒啊！我要葡萄酒，这是我老婆最喜欢的酒……” 　　更多的是贪心不足的人：“怎么样才能两种都拿？” 　　黄佩珊很满意自己一开始就造成的轰动效果：“成为胜利者，那就可以两种都有了。” 　　对所有来参赛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份大惊喜。 　　幸好大家对这种活动都有经验，而且大部分人都相当守规矩，老老实实地过来选了一瓶酒，然后拎着就冲向了比赛场地。 　　这个比赛场地就是方圆二百里之内，随便去什么地方都行，反正早上出发，晚上回来统计猎物。 　　没有什么跟随的裁判，全靠大家自觉。 　　至于有没有人作弊，无所谓，只要玩得开心高兴就行。 　　…… 　　李明发和牛来福就是作弊者，他们有个领头的老头，戴维斯。 　　就是当年燕长青他们过来后，带他们的那位老猎人，这个老猎人是打兔子专业户，比李明发可专业太多了。 　　带着人到处乱跑，跑一会儿就下车看看附近的草地植被，然后就能精准判断出，附近是不是有兔子出没。 　　而且牛来福更无耻点，他带了特殊工具，一种发烟器和网。 　　这玩意其实就是个鼓风机，然后前面放的是辣椒粉之类的东西，带有强烈的刺激性味道，然后通过鼓风机把这些玩意儿吹到兔子洞里面。 　　狡兔三窟不要紧，只要鼓风机给力，没有吹不出来的兔子。 　　其实也不是牛来福一个人这么干，这方法就是厂里的人发明出来的。 　　因为刚来的时候，大伙儿能玩枪的还是少数，剩下的人就只能下套，或者用烟把兔子熏出来。 　　但是这里遍地都是植物，还有大片的森林，对防火比较重视，在野外随便烧火点烟是危险行为，所以就有人想出了这个办法。 　　现在李明发和牛来福就在戴维斯的指挥下，戴维斯负责寻找兔子洞，他们俩人负责布网和赶兔子。 　　能网住的抓活的，网不住的戴维斯负责猎杀——这老头打了一辈子的兔子，枪法可是一流，对兔子的运动轨迹预判比兔子自己知道的都清楚。 　　这也是李明发和牛来福的策略，他们想获胜，抓活兔子比死兔子要容易点。因为像戴维斯这样的老猎人，在这里并不稀奇，如果有几个老猎人组队，人家杀兔子比捡的快。 　　…… 　　比赛第一天，李明发就收获了十几只活兔子，至于死的，才几只。 　　能和他比的，也只有厂里那些连枪都不带的家伙们，这些人有的已经来几年了，比他们还专业，没办法。 　　不过到了比赛第二天，李明发晚上回来就开始感慨：“咱们算是白忙活了，那边几个家伙太不要脸了点，恐怕赢不了了！” 　　牛来福也没招儿：“早知道咱们应该拉几个会下套的了，算了，实在不行，最后咱们把兔子都宰了，参加死兔子组的……” 　　下兔子套也是个技术活，戴维斯枪杀兔子基本能做到百米之内不落空，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是拿枪打兔子，下套这种活儿不够专业。 　　结果等吃过饭李明发睡不着了：“不行，咱们还是得想个办法，总不能连个名次都没有，那太没面子了！” 　　谈到面子，曾经的牛哥当时就来劲了：“你说咋办？” 　　“要不，来个狠点的，下电网？”李明发提议道。 　　“那不是得跑远点？找没人的地方了？”牛来福说了一句，随即就一咬牙。“走，今天不睡了，现在就去干。” 　　这是个大工程，接上电要扯铁丝，扯的越远越好。 　　戴维斯老头也是个疯的，跟着这俩人一起干。 　　他们跑到了属于燕长青的私人领地边缘，远离比赛区域的地方，一边扯铁丝还一边给自己打气：“反正这也不违规，比赛又没规定怎么抓到兔子，比赛区域也都说了，方圆二百里都可以，咱们只是稍微跑远了点，不算啥……” 　　俩无耻凑一起了，戴维斯是个对兔子深恶痛绝的，而且这是私人领地，随便扯电网都没关系，反正他们会在这里看着…… 　　…… 　　在电力的支持下，李明发和牛来福戴维斯，三人成功获得了死兔子组的二等奖。 　　之所以是二等奖，一是俩人怕兔子被电了还能跑，给的电压有点高，兔子都被直接电死了。 　　二来是高人太多，实在是没办法——据说一等奖的获得者，有个神枪手，人家都不下车，坐皮卡上端着猎枪，一枪一只小灰兔，都不带落空的。 　　不过好歹是有奖了，奖品还没颁布，接下来就是烹饪大赛了！ 　　大赛的台子边上最好的位置，准备了一套中式厨具。 　　黄佩珊又举着小喇叭上台了：“今天我们请到了一位嘉宾，他是一位真正的厨艺高手，特别擅长红烧兔子，除此之外，他还擅长音乐，他就是……” 　　“燕！” 　　“燕老板出来了！” 　　“嗷……” 　　都没等黄佩珊说完，燕长青就走了过来。 　　顿时下边的喊声一片，根本就没给黄总继续发挥的机会。 第427章 兔肉的四种做法 　　在澳洲猎兔大赛算是比较普遍的活动了，但是阿塔尔小镇的这次活动，无疑给大家了一个惊喜。 　　尽管这次猎兔大赛的规则比其他地方的更宽松，几乎就不禁止一些无伤大雅的作弊行为，尽管规模也算不上大……但是这里的活动，主办方舍得送礼物啊！ 　　活动可以有无数缺点，但是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送的酒价值足够高，小镇附近的居民，就算是喜欢酒的也未必会天天喝这种在市场上价格太高的酒，更何况它还可以变现。 　　但是这所有的惊喜，都不及在活动的最后，还请来了一位大歌星大企业家来现场表演厨艺。 　　从燕长青出现的那一刻，人群就彻底狂欢起来，而且越来越有些疯狂的趋势。 　　李明发都震惊了：“老牛，长青表叔在这里，人气这么高的吗？这些人都疯了啊？” 　　不但是他，连厂里那些人都有些惊讶，老牛也是一脸懵比：“我也不知道啊！平时他也不出来，我倒是听说他每次音乐会过后，都会有一段时间，让悉尼那边的旅游人数大增，以前我还以为是夸张呢！” 　　“听说是因为很多人都希望能见到他，或者参加他的音乐会。还真没想到，这都是真的，他居然有这么高人气。那边那老大爷得有七八十岁了，居然也会追星？” 　　李明发啧啧称奇：“长青表叔真的太低调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一露面……看这些人激动的，话说咱们要不也跟着喊两嗓子……” 　　旁边的老戴维斯已经嗷嗷地叫了半天了，这会儿拍着两人：“你们为什么不欢呼，让燕知道一下我们的热情啊！他真的很厉害的，我特别喜欢他的音乐，还有他的厨艺！” 　　李明发和牛来福当时就傻眼了，戴维斯现在太激动，说话太快，他们俩听不懂啊！ 　　这俩人的外语水平，牛来福来的早，还学了点，平时都是他跟戴维斯交流——牛来福能勉强往外蹦关键单词，戴维斯说慢点，然后俩人再比划着，就这样勉强也能交流。 　　可现在就听不懂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知道这人居然也追星就行了。 　　旁边另一个白人老头一样挺激动：“我也是我也是，我最喜欢开车的时候听他的胜利系列歌曲，每次都感觉能把我那十八年的老皮卡，开出宇宙飞船的感觉……” 　　戴维斯和那俩人交流不便，忽然听到这话就仿佛找到了知己，转头和这老头聊了起来：“我也一样！睡觉的时候听他的那个叫什么，华夏古典音乐，听着就仿佛不是躺在我那破小木屋里了，感觉像是躺在春天暖暖的阳光下，躺在清山绿水之间……” 　　李明发和牛来福面面相觑，这咋还不理我们了呢？ 　　不过，无所谓，热闹起来就行！ 　　周围的不管黄皮肤的还是白的黑的皮肤的人，一个个都在欢呼，他们也跟着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牛来福还嫌喊着不过瘾，干脆俩指头插嘴里，直接吹起了口哨…… 　　…… 　　燕长青在上面等着热闹了一会儿，才挥了挥手，接着说道：“我是来参加烹饪大赛的，大家不要喊了，等下结束的时候，咱们一起喝酒。刚才喊合影的，喊要签名的，都不用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下边又是一阵欢呼。 　　不过黄佩珊已经拿着大喇叭喊起来了：“准备参加烹饪大赛的，可以开始了！” 　　这种比赛真的没什么规则，所谓烹饪大赛，既不要求烹饪方法，也对参赛人员没什么要求，反正想来的都可以，自己准备厨具，喊一声大家就开始拿着兔子忙碌。 　　燕长青这里准备的是最齐全的，一整套的厨房用具，调料配菜等，一样都不缺。 　　已经扒了皮的兔子就在案板上，他拿着菜刀，咔嚓咔嚓就剁了起来。 　　至于其他参赛者，那就五花八门了。 　　有直接把兔子扒了皮，然后就这么用棍子一串，放火上开始烤的；有的则是只用兔排，在锅上开始煎；还有的只取了四条腿，专业烤兔子腿…… 　　燕长青的动作还是比较快的，他这次准备多做几种做法，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 　　一份红烧的，一份麻辣，一份干锅兔肉，一份炖兔肉…… 　　直接开动了两个锅，每个里面都放了不止一只只兔子，铲子都是超大号的，也就他有这个力气能同时翻动了。 　　旁边还有一大批摄像机围着他拍摄，当然，也不是只拍他，还拍下面其他人的做法。 　　不过相比支了四个大锅的燕长青来说，其他人的做法，就有点太简陋了点。 　　更外围是不参赛只等吃的人，还有十几个评委，都是大伙儿自己选出来的，专业不专业也无所谓，只要大家愿意就行。 　　…… 　　等到这边两个锅的兔肉进入焖炒阶段，燕长青顺带就把那两个锅也用了。 　　四个锅轮流操作，也不见他有丝毫忙碌的感觉，相当的从容不迫，下边的人看的都安静了起来，就静静地看他表演。 　　包括简红菲周佳玲黄佩珊她们也是，这仨人是等着吃的。 　　很快一锅红烧兔肉和一锅麻辣兔肉做好了，燕长青直接端着大盆子上，铲了一盆子放一边，接着又开始忙活另外两个锅里的…… 　　…… 　　很快惊呼声就响了起来，有技能的厨艺，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甚至都打破了一般人口感上的习惯，第一个尝到的评委甚至话都不说，直接给自己捞了一大碗。 　　剩下的早就等着了，就算不知道燕长青的厨艺，可吃一顿国际大明星亲手做的兔肉，对普通人来说，回去也够吹嘘上十年半年的了。 　　一时之间喊美味喊老天的声音不断响起，一群人一边吃一边吸溜着——那个麻辣的太狠了点，偏偏当地人的口味都不怎么吃辣的。可是味道又太好，虽然很辣，但是那种直冲脑门，让美味在舌尖绽放的口感，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等到评委们都尝过，剩下的就是给其他人品尝的了，因为这些评委也不专业，还要看大家的。 　　不过，超出了普通人的技能厨艺，就算是第一次吃到这样做出来的兔肉的人，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李明发几个人早就准备好了，评委们刚退场，他们就冲了上来，特别是戴维斯，把自己的饭盒都带上了，上来就是一通铲。 　　澳洲的兔子个头普遍可是比较大的，根本不是李明发当年跑一夜打到的那两只兔子能比的，他那两只都比不上这里的一只。 　　即使如此，那两大锅兔肉，也不够这些人分。 　　于是剩下的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那两锅，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希望接下来能尝一尝大明星的手艺。 　　还好燕长青没让他们失望，很快又是两锅热气腾腾的兔肉出锅，瞬间周围就又多了一群一边吸溜一边狂吃的人——即使不辣的它也是热的啊！ 　　…… 　　燕长青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提前给助理媳妇都准备的有吃的了，现在做好了自己也不吃，开始拎着酒瓶子，到处逛了起来。 　　厨艺还是可以借鉴学习的，其他人虽然厨艺未必有他的好，但是也未必就没有什么独门绝技，说不定就有惊喜呢！ 　　再说他既然来了，那就是打算和大伙儿一起狂欢的，顺便还能看看自己现在的人气有多高了。 　　现在看起来，大伙儿还是都挺欢迎他的，想要拉着他合照的，还有来要签名的，而且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又来了不少虽然没参加比赛，但是在附近居住的人，上到几十岁的大妈，下到几岁的小姑娘都有。 　　这些都是刚才现场的人临时通知的，急匆匆赶过来，就是图见一见大明星，或者有机会要个签名合个影的。 　　对于这些人，燕长青很有耐心——那边有好几个摄像机的，他也需要时不时地出来在媒体露个脸，和人们互动一下的。 　　一直忙活到厨艺大赛结束，黄佩珊在台上开始宣布获胜者。 　　毫无疑问，燕长青是众望所归的第一名。 　　最后给他颁奖完，还有个讲话环节，他站在台上说道：“我知道这里的兔子一直是很受人痛恨的，而很多人也没有吃兔子的习惯。我来的目的，除了和大家一起狂欢，还有个原因。” 　　“就是推广一下我们家乡的美食，刚才大家都尝了我做的兔肉，虽然可能不合有些人的口味，但是对一部分来说，其实还是能接受的对吧？” 　　“饮食习惯什么的，想改变并不容易，但是如果大家都能偶尔尝尝其他口味，比如吃上一顿兔肉，那说不定，以后大家头疼的兔子就会少不少了！” 　　“如果有人想要知道我刚才做兔子的具体做法，在我们的电视台上，接下来会请个专业厨师来，在电视台播放刚才我做兔肉的四种做法……至于我不能自己来，只能说抱歉，我只是业余的，而且大家也知道，我除了做音乐还要开公司，没太多时间的。” 　　“好了，接下来进入狂欢阶段了，我准备了很多酒，很多，够大家喝上一夜的。伏特加，白酒，清酒，葡萄酒，喜欢什么喝什么，狂欢开始！” 　　…… 　　当然，狂欢之前，考虑到时间已经有些晚，燕长青还先让人把自家的孕妇媳妇送回家，然后才回来和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接着继续刚才的拍照签字瞎胡聊。 　　燕长青还鼓励厂里那些来的早的人，尽量和当地人一起聊聊，尽可能地多了解一些当地的习俗，也算促进融合了！ 　　李明发和一些来的晚的人就不行了，他们外语不行。 　　那些来的早的，就算很少出门的，多多少少也能懂几句外语了，毕竟一开始刚到的时候，有些小伙子就会偷偷走上街头扶贫，找那些衣不蔽体的贫困当地人，问一句好玛尼了！ 　　这些人胆子大，学起外语也快，虽然可能字母都不认识几个，但是现在已经能和当地人交流了。 　　…… 　　燕长青的体质现在就体现出来了，端着酒杯来者不拒，只要愿意来的，都喝，反正不怕醉。 　　当然现在这里没什么猜枚划拳的，就是普通的举下杯，喝多喝少也随意，他端着葡萄酒大家也没人介意，很多人凑过来也不是为了喝酒，只是为了多让人拍几张照片。 　　至于热情的女孩子，那也没办法，很多大胆的要来拥抱一下什么的，他身为一个平易近人的大歌星，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其中一部分人的请求。 　　厨艺大赛就用了半夜时间，接下来喝酒聊天，很多人都不愿意离开，结果就慢慢地，一直持续到接近天明。 　　等到最后，还是燕长青劝大家离开的，不然的话，这些人都一直围在这里不打算离开，活动都没法结束了。 　　黄佩珊这个主办者等人散了还要指挥人收拾残局，本来有人可以干的，但是她好歹是镇长的，哪怕是做样子，也必须坚守到最后。 　　看了看周围的狼籍，黄佩珊打着哈欠说道：“老板，镇上有地方住，你喝了不少酒，先去歇会儿吧！等下我收拾完这里，咱们一起去电视台。” 　　燕长青看了一下周围：“现在都没人了，让其他人收拾吧，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剪辑的事儿也不着急。” 　　剪辑是指刚才拍摄的他做兔肉时的那些镜头，这是燕长青早想好的，他想在这里推广美食，当然要剪辑的好一点。 　　自家的美食，当然还是他亲自看一眼比较放心，怎么说他上辈子还看过不少美食节目，对这方面更有经验，再加上剪辑也是他的技能之一，现在正是用的时候。 　　小镇上一个商场都没盖好，酒店什么的都没有的，黄佩珊也就是在这里买了几套住房，还都是老房子，没来得及翻新。 　　不过燕长青也不是挑剔的人，反正房间内的用品都是新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他就进入了睡眠之中，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自己的大脑——虽然喝的酒对他没多大影响，但是应付那么多人，确实是有点累。 　　只是刚睡没多久，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内进人了，而且外边不远处的保镖还不拦着。 　　来人很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似乎是怕惊醒了他，压根不知道，其实人走到门口的那一刻，燕长青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很快来人就悄悄走到了床边，然后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又或者是在下决心，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燕长青一时纠结万分，自己这是要被推了吗？那是从，还是不从呢？ 第428章 美食节目 　　燕长青和黄佩珊赶到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燕长青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少围观。都是自家员工，燕长青的态度还是挺好的，一路招呼着，只说赶快工作完再出来和大家聊。 　　他在上午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忆了一番自己曾经看过的美食节目，对这些节目他记忆还是挺清晰的，因为当年都是吃泡面或者吃盒饭的时候看的，回忆的时候，他甚至都能想起来当时的每一个场景。 　　不过好在旁边还有人，让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往昔，只是回忆就足够了——之所以回忆美食，也是知道身边的人初经云雨不堪征伐，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美食节目其实剪辑好了，是真的能让人看饿的。燕长青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是艺术家企业家算什么，他的人设可以再多些，比如厨艺大师就挺不错的。 　　而且如果真的能带动起当地人研究东方美食，对兔子的各种吃法感兴趣，对于当地人来说，也算是一项功德无量的事儿，足以记入某些书中的。 　　所以燕长青剪辑起来还是很用心的，本来他就挺喜欢剪辑小视频的，看着那些看似普通的画面，经过自己的处理，变得让人一眼看过来就欲罢不能，甚至沉醉其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黄佩珊在旁边只敢看，不敢吭声。 　　昨天某位姓周的助理喝了两口葡萄酒，就壮着胆子迈开两条大长腿去夜袭老板，她是知道的。 　　今天老板出来吃饭时候都没怎么说话，跑了一路一直到现在，她都看不出来老板心情好坏，所以沉默是金肯定不会错。 　　其实燕长青虽然被夜袭了，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 　　一方面来说，周佳玲跟着他的时间不短了，整年东奔西跑的，辛苦这么多年……人都是有感情的，既然人家有意，他也不好辜负了。 　　另一方面来说，身为他的助理，周佳玲对他名下的公司比他了解的还清楚，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真要是跟了别人，回头去结婚生孩子搞不好要辞职，那自己还要辛苦找人来代替她，挺麻烦的。 　　当然，从各方面来看，那两条大长腿的魅力还是挺大的，多年商场纵横，周助理的气场冷冽强大，那种别样的气质也挺吸引人的。 　　这样一个女强人型的美女，忽然变成了小白兔，跑来求抱抱，能拒绝的人实在太少。 　　反正燕总就觉得自己挺心软的，美人恩重，他不忍心拒绝。 　　不然的话，在听到她走到门口犹豫或者下决心的那一刻，只要他出声说句话，甚至可能咳嗽一声，某人的那点来献身的决心，估计就被吓退了。 　　一心二用着，剪辑的工作完成的相当快。 　　配乐方面，燕长青直接用了自己出过的一些古典音乐曲目来当背景乐，稍微改动一下就可以了。 　　…… 　　实际上剪辑完还没开始配乐的时候，黄佩珊就已经看饿了。 　　她真没想到昨天晚上在灯光下，录制出来的效果，居然还出奇的好。 　　灯光下红彤彤的兔肉，各色的配菜调料，在一双妙手的操作下，在烟火升腾之中，变成了一份份让人赞不绝口的美食，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等到配乐完成，再次跟着燕长青看最终成片时，当看到最终燕长青掀起锅盖，热气升腾之时，她忽然就仿佛从烟雾之中，看到了香江街头的烧腊，热气腾腾的云吞面，还有虾糕，元朗盆菜…… 　　那些她从小就爱吃的香江名吃，这一刻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翻涌，无数记忆从脑海中泛起，让她甚至有了一种赶快回到香江的冲动。 　　“你觉得这个效果怎么样？有没有一种，让人感觉到人间烟火气其实也是很重要的那种感觉？” 　　直到燕长青在旁边问话，黄佩珊才被他的声音给惊醒，她下意识地说道：“岂止啊，我现在都想回香江去看一看了，感觉好久都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我老豆怎么样了……” 　　她甚至是用粤语说的。 　　燕长青很满意地点点头：“行了，那就安排播放时间吧！你想回去就回去看看吧，反正现在这里也不很忙。” 　　提到工作，黄佩珊彻底回过神来：“现在活动刚结束，我觉得现在是个提高知名度的好机会，不能现在回去。其实我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我都有经常打电话的，他们知道我现在过得好也很开心的。” 　　“打电话也不如自己回去看看。”燕长青笑着站起来。“好了，剩下的事儿就是你的了，我先走了。” 　　“好的老板！”黄佩珊答应一声，跟着走出来，还有点欲言又止。 　　燕长青知道她大概是想问周佳玲怎么了，不过他不想和这个八卦女说。 　　…… 　　周佳玲此刻已经吃了晚餐，跑到了黄佩珊在这里的一个小牧场的别墅里，正在对着夕阳发呆。 　　她昨天其实一点都没喝醉，但是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借口，有什么理由，去告诉老板自己的心意，而且平时她也很少有和老板一起喝酒的机会。 　　所以属于女强人的决断在那一刻发挥了重要作用，她做出了要去向老板用行动表白的决定。 　　尽管有些卑鄙，老板娘正怀孕呢！ 　　但是她顾不上那么多，毕竟这种机会，真的很难遇到。 　　反正她又不在乎名分……或者说她其实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想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其实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等了，那会儿她既不是犹豫，也不是在做什么决定，只是在等一个答案。 　　黄佩珊说过，老板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有没有千里眼不知道，反正顺风耳肯定有，似乎不管离多远，只要说话他就能听到。 　　而且周佳玲自己也发现过，自己以前去找老板汇报工作，有时候老板办公室有人，她想在门外等一下，就会被老板叫着名字喊进去。 　　所以周佳玲晚上在门口的停的那一下，就是等老板做决定的。 　　最终老板没阻止她进入房间，而且还很……温柔…… 　　周佳玲晃动了一下长腿，有些纠结，他现在会不会后悔了？要不然怎么不吭声就跑了？自己这个助理，还能不能干了？以后相处起来，会不会很尴尬？ 　　现在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老板当没事发生一样，以后还是像以前那样，当然，偶尔他还想的话，自己还是挺乐意的…… 　　至于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离开…… 　　“叮叮叮……” 　　电话响了，周佳玲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就坐直了，白皙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变成了映山红。 　　这次她是真的犹豫了一下，才接起电话：“老板？有什么事儿吗？” 　　“你跑哪儿去了，我回来找你没见你？” 　　“哦，我在佩珊这里……” 　　“那算了，我就先不过去了。你这两天好好休息，等两天我再找你。” 　　“哦！”周佳玲挂了电话，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 　　黄佩珊办事还是雷厉风行的，当天晚上就播放了兔肉的四种做法。 　　虽然仓促了点，但是收视率可不低，因为早上的新闻就播放了燕长青参加阿塔尔小镇猎兔大赛的事儿。 　　人一旦成了名人，什么事儿都是大事儿，都能当新闻。 　　等到了中午，其他的电视台也都播放了这条新闻，其他媒体也没错过这次机会，都顺手把这条新闻给发布了出去。 　　至于网络上，现场的图片都有一大堆，一部分是那些参赛人员发布的，另一部分是专业的水军在造势。 　　参赛人员都是炫耀的，大部分直接把和燕长青的合影照发了上去，还有吃的兔子肉，包括燕长青做兔肉时候的场景，不少人也免不了把自己吃肉的照片也发了上去，毕竟除了当时现场的人，有几个人能有这种遇到大明星当厨师的机会？ 　　短短一天时间，热度已经达到了随便点开一个论坛，或者新闻网站，都能随处可见到‘兔肉的四种做法’这句话。 　　所以当晚上剪辑好的做菜视频，直接播放时，收视率比现在的旅游大使玛丽娜的沙雕剧还要高。 　　昏暗的晚上，在一处明亮的灯光下，周围是老的少的各色肤色各色头发的人，一个人围着几个大锅打着转，最终做出来一份份精美的美食。 　　最后还有那些评委，包括其他人品尝后的场面。 　　而且节目末尾，黄佩珊还让人加入了一些当时吃过兔肉的人的采访，所有人都是只有惊叹词可以说。 　　所以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兔肉的四种做法就更加热了起来。 　　不少人甚至开始主动打电话到电视台，问燕长青做兔子的这些方法，什么时候开始进行电视教学。 　　电视台也没答案，厨师还没请来呢，怎么回答？ 　　只能先推脱。 　　…… 　　黄佩珊也没办法，热度太高了，只能又求助老板，要求老板赶紧找个厨师来，哪怕临时教几招，好歹先把这个热度应付过去。 　　燕长青早就想好了，他一个电话把忙着开公司跑业务的曾海潮召唤回来了。 　　曾海潮和二娃都跑到悉尼了——他们打算在悉尼墨尔本等一些大城市，先把店面开起来。 　　接到的电话俩人还不乐意，觉得耽误他们工作了。 　　结果燕长青说了，让他们看新闻，等看完了再打电话过来。 　　这俩家伙一看，都没打电话，立马就坐飞机回来了。 　　曾海潮相当兴奋：“七斤哥，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当这个讲兔肉四种做法的大厨？” 　　燕长青点点头：“我觉得你厨艺还是有天分的，混个大厨的名头也不错，以后你们要在这里做生意，有点小名气的人，总比默默无闻的人更容易点。” 　　曾海潮使劲点头：“对对对，我就觉得我厨艺天赋好。当初回家跟人学厨艺，人家都这么夸我。七斤哥你太有眼光了，我这形象，不是吹，上了电视都不给你丢人！” 　　燕长青懒得听他吹嘘：“行了，赶紧的，洗洗手过来开始学。” 　　二娃也挺来劲儿：“我来帮忙，等上电视的时候，我给你当帮厨。大厨不能只一个人，总得要个助手不是？” 　　曾海潮鄙视他：“你就是想露个脸，回头方便你泡妞是吧？” 　　“说相声还得有个捧哏的呢？你一个厨师上去闷头不说话，只做菜啊？”二娃不服。 　　“那还有主持人呢！我最中意电视台那个特别大的……” 　　燕长青不耐烦：“赶紧的，别浪费时间啊！” 　　…… 　　教徒弟这事儿燕长青还是挺拿手的，不过今天不止两个徒弟，还有个媳妇跟着学，所以他的耐心就需要更多点，毕竟媳妇以前也是家里的娇宝贝，跟了自己才学了点厨艺的。 　　不过也不要紧，简红菲这个姑娘真的挺好的，她自己能学多少是多少，不要求这一会儿就一定要都学会。 　　所以燕长青主要还是教曾海潮，至于二娃，他只打算当帮厨，负责在大厨喊厨具或者食材的时候，帮忙递一下就行，也简单。 　　忙碌了半天，曾海潮的厨艺还是真的有天赋的，好歹是开过饭店的，而且做兔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很快就掌握了流程，剩下的就是锻炼几次，然后上电视台了。 　　给黄佩珊打个电话，告诉她厨师准备好，可以安排录制节目了，剩下的燕长青就不管了。 　　…… 　　黄佩珊这边就忙碌的很，曾海潮赶飞机学厨艺的这段时间，电视台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为了满足广大观众的要求，那份兔肉四种做法的视频，又在电视台播放了两遍。 　　现在厨师准备好，她终于可以开始宣传，准备上这个美食节目了。 　　而且她可不打算只做一次，只搞一次兔肉做法就结束的，既然现在观众愿意看，她就打算把这个美食节目，接下来做成一系列的。 　　华夏的美食天下闻名，想做节目太简单了，到时候找一些厨师过来，轮流教学，把这个节目持续的搞下去，最好搞成一档火热火热的美食节目…… 第429章 商场开业 　　猎兔大赛后，李明发就在阿塔尔小镇找了临时地方，住了下来。 　　他是打算长期待这里，当做自己做生意的中转营地的，现在的临时居所只是暂时的，接下来就是买地建房子——如果能买个可以种地的农场，而且离小镇不太远就更好了。 　　忙碌了两天，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牛哥，你没发现，现在镇上的人，有点多啊？” 　　牛来福随便冲街头扫了一眼，可不是嘛，都是背着包的旅行客，还有不少一看就风尘仆仆从外地赶来的车辆。 　　他只是一想就明白了原因，还没开口，就听到李明发得意地说道：“我现在又有个新的生意门路了！等等，我去找黄总去。” 　　牛来福急了：“等等，咱们不是要去看农场吗？现在周边农场都被黄总买差不多了，你还能遇到一个要出手的农场挺不容易的，错过了……” 　　李明发精神振奋：“你放心，等我和黄总说了我的办法，说不定她就随手送我一个小农场，我也能把我爸妈接来了。” 　　牛来福无奈，只好跟着他跑，还唠叨：“我可最多再在这里待一天，等下我就得回去上班了，好歹我现在可是酒厂的管理人员……” 　　…… 　　李明发还真有个主意，不过这主意，说实话也不新鲜：“黄总，你觉得，咱们在小镇上，搞一个华夏美食城怎么样？这里旅游资源是不咋样，不过我们如果能把美食做好，把名气打出去，不照样能吸引人来吗？” 　　黄佩珊眼睛还真是一亮，这个主意居然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正好她要做美食节目，顺便打造个美食城，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儿。 　　而且那边大黄总埋头建造的华夏园林风情园也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开通个旅游线路什么的……随便这么一想，就钱途前景皆有了。 　　“你想怎么做这个美食城？”黄佩珊收回思绪问道。 　　李明发愣了一下：“这玩意还有啥好规划的？就按照老家……哦，是这样，我考虑了一下，就按照我们那里的菜系风格……” 　　“是我问的太多了！”黄佩珊笑了起来。“你有经验，那就交给你来办。你是想独立办还是？” 　　“我来和你商量，肯定和你合伙的。”李明发也利索。“建设规划招聘厨师等基础工作我都没问题，但是宣传方面还要倚重你的。而且我也没时间一直搞这个，到时候肯定会死雇人管理。成立个小股份公司，我占比小点不让我白忙就行。” 　　“那也行。”黄佩珊利索地答应了下来。 　　对俩人来说，这就是个小生意，但是小归小，它的作用还不小，有希望打造成当地最著名的华夏美食城。这么一来，就相当于一个人文景点了，对他们做其他生意，作用也相当大。 　　…… 　　等李明发出来，牛来福差点笑破了肚子：“搞美食城这么简单的事儿，你还这么郑重其事的？还要黄总送你小农场，现在人家没提你咋办？” 　　“给你说着太麻烦，反正你以后就知道了。”李明发不想和这粗人多说，牛来福还真没没自己做生意的那个本事，要不他一直就没想过自己干呢！ 　　而且这人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他对自己认识的还挺清楚：“麻烦就别说，我听着也费劲儿。你们这些人的弯弯绕绕我这辈子是搞不来了，就跟着你们混饭吃。” 　　“没事，你可以培养下一代。”李明发安慰他。“嫂子不是有了吗？将来老二说不定就是好苗子……” 　　“对对对，我感觉肯定是个大胖小子，还得比他哥强点……”牛来福就乐意提这个，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二胎，要不然他文化不高技能不行脑子还不咋聪明，干嘛大老远跑这里来啊！ 　　李明发只提了个开头就行，接下来就是牛哥絮絮叨叨的：“我也不求老二能比我聪明多少，将来能跟着他叔伯们打个下手就行，别像我，啥也不会啥也不懂，学都学不来……” 　　说起来一脸的欢喜：“将来我就厚着脸皮赖在这儿，回头让老二早点跟燕总的小子混，哈哈哈……” 　　李明发一愣：“燕总这还没结婚呢，你就想那么长远了？” 　　牛来福也愣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哈哈：“当然要想长远点，对了，你咋不直接说你想要个小农场，让黄总转手一个给你？” 　　这家伙虽然别的不咋行，人情世故这些年也练出来了，他打的这个主意就是将来儿子不求多大出息，还要跟着有本事的人混，所以挺留意燕长青的事儿的。 　　然后他就看燕总的表现，感觉现在在燕总家的那个女朋友，有喜了！ 　　这个真就是纯靠经验推断的，他看李明发还没注意到这点，立刻就想到燕长青大概现在还不想这喜事给人知道，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 　　李明发这几天只关心生意，闻言果然被转移走了注意力，笑着说道：“我找黄总只能谈生意，真想要农场，那还得找长青表叔。” 　　牛来福也跟着笑了起来：“也是，你这么难厚脸皮，一声表叔，燕总肯定得给你个好位置的农场，还不能小了。你可以脸皮更厚点，等你老婆儿子过来，让儿子去找他表爷要……哈哈！” 　　李明发也乐了起来：“那就有点太过分了，我还是打算出钱的。长青表叔人厚道，不在意这些小事儿，咱也不能太过分……” 　　…… 　　燕长青又被媳妇赶出来了。 　　早上一大早起来陪媳妇一起吃完他精心准备的孕妇餐，接着简红菲就让他赶紧去工作。 　　倒不是简红菲不知好歹，还是她担心的老问题，她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怕燕长青家人将来知道他连工作都不做，每天陪着自己转，给燕长青家里人留下不好印象。 　　燕长青本来还打算带她出去散步的，结果直接被赶出来了。 　　那就去酒厂看看吧！ 　　两个酒厂都转一圈，半天就过去了。 　　然后他回去吃个午饭，下午就继续忙别的工作了。 　　…… 　　周佳玲在黄佩珊的小农场休养了几天，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事情都过去了，她觉得什么结果自己都能接受，那就等等吧！ 　　然后就看到了一辆小车开进了进来，她站了起来，看着小车停稳，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燕长青抬头朝着别墅阳台看去，从这个角度看，那两条大长腿显得更长了。 　　他也懒得走楼梯，几步走过去，直接就蹦了上去，在周佳玲有些惊讶的眼神里问道：“这几天过的还好吧？” 　　“挺好的。”周佳玲点点头，也顾不上去想刚才老板那简单直接的上楼方法了，脑子里有些空白，不知道这人接下来会说什么。 　　结果她就看到了燕长青往长椅上一坐，拍了拍腿：“过来坐啊！” 　　周佳玲的脸当时就红了。 　　不过她还是没迟疑，低着头，像是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走了过去，有些小心地坐了过去。 　　燕长青伸手揽住她：“这几天身体好点了吗？” 　　“嗯！” 　　“那就好了！”燕长青笑了笑。“你来的晚了点，我以前没想过和你这样的，不过如果你愿意，那以后就是我的小媳妇了啊！” 　　“嗯！”周佳玲又点点头。“我就没想太多，你还能过来我就很高兴了。” 　　俩人心照不宣，都没提名分这个词。 　　燕长青立刻就不安分起来：“也不用那么委屈巴巴的，菲菲也知道我不是只有她一个的，她也不管这些。以后咱们在这边多建点厂，地盘再大些，你就留这边好了。” 　　“嗯！”周佳玲没什么经验的，脸上已经越来越红了，脑子里都不知道想什么，只剩下点头嗯嗯了。 　　…… 　　等到夕阳西下，燕长青到厨房开始做饭。 　　结果饭还没做好，黄佩珊就回来了，还故意明知故问：“老板来了啊？” 　　燕长青没好气地说道：“你没看见车吗？外边保镖没告诉你？那可不合格，你赶紧换一批吧！” 　　黄佩珊厚脸皮的很，笑嘻嘻地：“我这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吗？难道我还要问，佳玲怎么不在？” 　　“饭快做好了，你去喊她起来吧！”燕长青不想和这个拉拉多说话。 　　吃饭的时候，黄佩珊没话找话，把李明发和她商量做美食城的计划汇报了一下，再汇报一下其他的工作，总算熬到了把饭吃完。 　　那边俩人眉来眼去的，一个眼里的目光都像拉丝了似的，另一个像家庭煮夫，一个劲儿的给人夹菜……说实话，小黄总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吃过饭黄佩珊就不在自家待了，找了个借口就走人——老板表现得还挺正常，但是那个周长腿她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吃个饭都不看饭菜，那眼神就没看过自己，一直盯着老板看，太过分了点。 　　甚至黄佩珊刚走出家门口，回头瞥了一眼，就看到那老女人已经像是没了骨头似的，缠老板身上了。 　　只能说，初恋的老女人太恐怖了！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小镇上的商场建好，美食城也已经有了大概的模样。 　　燕长青最近一直两边跑，倒是赶上了商场开业。 　　这次来的人就多了点，刚好小徐总小王总过来，一起过来凑了个热闹。 　　二娃和曾海潮的小公司已经开始做业务了，但是工厂还不行，那个进度要慢点多。 　　李明发的进步也不小，他现在已经蹦单词了。 　　趁着开业前的准备，他正和燕长青炫耀自己最近的成就：“这边的业务其实挺好做的，咱们的货物便宜，运到这边找供货商也不难。就是这里人少了点，业务量都不大。” 　　“还有啊，长青表叔，其实我发现了，和外国人交流，真不需要多少级的外语水平。我现在只能说一些单词，都能和人勉强交流了……” 　　这是肯定的，本来口语就没有课堂上那么负责，就像你去吃饭，谁会很讲究的研究主谓宾定状补什么的，直接告诉人家自己要吃什么就行了。 　　李明发也不用燕长青接话，说了自己最近的问题：“这边的生意，现在只能做几个大城市，其他的小地方人也太少了，搞物流啥的，难度有点大，回头还得调整一下我的计划……” 　　燕长青点头：“不着急，慢慢来。先把这个小镇打造成功再说，然后慢慢朝周边城市发展。这边不像咱们家，难度确实大了点。” 　　这边离城市远点的地方，还是土路呢，搞起运输来还不如现在家里那边。 　　他最近过的挺逍遥的，懒得多想这些事儿，现在提到了就冲不远处的黄佩珊喊了一句：“佩珊，回头记下来，把附近的路给修一下。” 　　这里还有不少土地不是自己的，他才不会花自己的钱，让小黄镇长利用职权，回头向上申请好了。 　　黄佩珊对老板有些无语，点了头答应一声，心里则是有话：其实早就在申请了，最近老板两边逍遥，根本不过问工作，她连汇报的时间都没有，每次周长腿都在旁边表演眼眸似水，让她都懒得多说了。 　　平时都没说，现在她当然更不会去给老板表功了，她觉得现在现场有些危险：周长腿也来了，老板娘也在。 　　还好，经过观察，黄佩珊发现了，周长腿还是挺能表演的，现在装的若无其事的，冷清的脸上看起来波澜不惊，站老板身边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看来是不会发生什么点什么……黄佩珊心里遗憾着，走到台前宣布：“今天是我们阿塔尔小镇胜利商场开业，再次我要隆重地向大家介绍一位贵宾……” 　　“燕……” 　　“燕长青！” 　　根本没等她说完，下边又开始了喊声。 　　因为上次猎兔大赛的事儿，这次来的人就多了，不少人都想来碰碰运气，现在看起来，是碰到了。 　　黄佩珊等了半天，有些无奈：“大家安静一下，至少等我把事情宣布完。燕先生不会走的，他一会儿就出来，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第430章 拼图 　　时光似箭，光阴似炮弹。 　　转眼之间已是元旦，阿塔尔小镇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络绎不绝，原本冷清的小镇，已经开始有了繁华的迹象。 　　在镇上的大商场里面，来自万里之外桃树乡的各种商品已经堆满库房，摆满柜台，迎接着来自周边城市的客人。 　　二娃和曾海潮站在商场里转悠着，心中颇有点踌躇满志的感觉，虽然这商场发展起来和他们关系也不大。 　　阿塔尔镇能这么快就有今日，最大的功臣还得是燕长青。 　　黄佩珊举办几次的大小活动，燕长青都跑来露了个脸，来上这么几次，小镇就成了类似日后的网红打卡地，附近城市的人到了周末出来游玩的时候，很自然地就选择了这里。 　　其次的功臣才是黄佩珊，她不但举办活动，还利用手里的资源，对小镇进行大力宣传。 　　比如说，编造一些偶尔周末到阿塔尔镇，路遇某某明星之类的事儿，这明星当然也是真的，只是她利用自己的资源，让人来这里露个脸而已。 　　然后再编上一些故事，比如某明星来这里似乎别有企图，想找偶遇某作曲家请人家帮忙写歌等。 　　这些故事半真半假的，在网络上还是挺能吸引眼球的，类似的故事多编几次，阿塔尔小镇的热度就一直不断。 　　对于大部分准备周末出游的人来说，只是出去放松而已，去哪儿有时候并不重要，耳朵边一直有人在说某个地方，而且据说还能遇到‘惊喜’，那就去看看好了。 　　惊喜当然是有的，这里确实会有明星现身，包括燕长青也经常来溜达。 　　所以一来二去，一开始还有些编造的故事就成了真的…… 　　而后黄佩珊又开始宣传小镇的商场，宣称要打造贸易市场，物流中心等等，再重点选一些商品来宣传一下，差不多也就开始有客流了。 　　等到有了客流，就逐渐开始有本地一些小商人进来，逐渐的，商场的规模也就起来了。 　　…… 　　所以现在二娃和曾海潮才能如此悠闲，这里的人口毕竟少，从家里运货来也不可能像在家里做生意一样，一样货物的数量都够几车的。 　　运到这里的货物种类多，总数也不少，但是分摊到单独某种货物上，数量就不多了。 　　数量少，价格便宜，销售起来真的没什么压力。 　　俩人溜达了一圈转到后边办公区，刚好看到黄佩珊从办公室出来，这俩家伙立刻狗腿子似的跑了过去：“黄姐，你这会儿不忙了？” 　　“哦，你俩有事儿？” 　　“没事没事！”二娃嘿嘿乐了一下，才问道。“那个，燕总这两天没过来？” 　　“一会儿就来！”黄佩珊笑着迈开步。“正好，你们俩要是没事，咱们一起过去接他好了。” 　　“好勒！”俩人立刻就跟了上去。 　　…… 　　燕长青来这里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带媳妇来兜风逛街的。 　　只不过他的目标太大太明显，兜风无所谓，逛街在别处还行，在这个小镇就不太行——这里很多人专门来看他的，一旦他走上街头，回头连简红菲恐怕都要跟着上媒体。 　　所以只能提前给黄佩珊打电话，让黄佩珊陪着简红菲逛。 　　见到二娃和曾海潮，燕长青也挺高兴。 　　等到简红菲和黄佩珊去逛商场，他就问道：“你俩现在怎么一直在这转，那边厂也快开工了吧？” 　　“嗯，现在就在等原材料，工人啥的都准备好了。”二娃得意洋洋。“我从咱们镇上服装厂招的人，都是熟练工人。” 　　燕长青问道：“毛总乐意吗？” 　　“她乐意的很。”曾海潮解释道。“现在咱们那厂里的工资也算不错了，随时都有工人来，厂门口经常都有外地人转悠着找工作。她那里有老工人带新人，培训几天就能让人上岗干简单的活儿，新工人工资还能低点。” 　　二娃接着说：“老工人工资已经够高了，没法再高。现在正好，她安排一下，让那些家里没负担的女工过来挣高工资，咱们这的工资再怎么也比家里高点，也算替她分忧了。” 　　燕长青对厂门口转悠着找工作这事儿比较熟悉，闻言点点头：“那也行，也算是促进就业了。这边生意现在越来越好了吧？” 　　说到这个，俩人可就精神了，二娃乐的很：“咱们的东西便宜，销量目前还不错，现在我们还替毛总那边服装厂接了几个外贸订单，她高兴的估计皱纹都没了，走路都得呲着牙乐……” 　　燕长青啪地一下就是一巴掌：“人家供应你熟练工人，你还不乐意咋的？以后称呼人家毛阿姨，现在就改口，免得将来回家你说顺口了。” 　　“行行行！”二娃无所谓。“毛阿姨就毛阿姨，我打电话就是这么叫的。我发现了，这边人的生意和咱们家的也差不多，只要质量好，怎么都能卖出去。” 　　“质量必须保证好。”燕长青提醒了一句。“总归质量好不是坏事，哪怕款式不潮流，只要质量好，拿下中低端市场也是挺好的。” 　　中低端市场面对的客户大部分是工人和农民，全世界不管哪里，这两个群体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手头资金不怎么宽裕的，所以质量就成了最重要的。 　　三人聊着走到办公室，燕长青看到李明发办公室，顺手就敲了下门。 　　李明发还是挺忙的，喊了一声进来，等三人进去，就见这家伙正忙碌着整理文件。 　　燕长青一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怎么了，生意还挺好？” 　　“比我想的还好点。”李明发放下整理好的文件，开始给三人倒茶。“原本我想着打造一个中高端的牌子，然后再慢慢销售。但是现在小镇人流量增加，我弄来的那些货，都被人们当纪念品买走了，零售的价格还高点……” 　　商品不一样，来小镇旅游的人虽然工薪阶层居多，但是也有不少中产阶级。 　　李明发搞的那些皮具，针对的就是这些客户。 　　燕长青听了一阵就站起来：“行了，你们生意都好，就赶紧忙吧，我是没事乱转悠的，不耽误你们了……” 　　…… 　　阿塔尔小镇的发展，燕长青也是挺满意的。 　　现在酒厂那边的风情园已经有了华夏的，接下来是风格有点相似的岛国风格，等到这两个都建成，就可以对外开放了。 　　原本燕长青买下那么多土地，招来那么多工人，但是一直算是独立的小地盘，当地人很少过去，自己人在酒厂附近的商店设施建设好后，很多人也不大乐意出来跑。 　　但是阿塔尔小镇的发展，有点像是给小地盘开了个口子，接下来就可以用这个窗口，来达到两边交流的目的。 　　大概就像是一个拼图游戏，一块一块的，逐渐就拼成了一整幅图。不过对燕长青来说，这个拼图游戏才刚开始，远远算不上一整幅图。 　　好在效果已经有了，现在酒厂的工人也乐意来这里逛，毕竟很多货物都是老家的，虽然不一定买，但是看着就有熟悉感。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人们就逐渐了这里有各种肤色的人，说着各种不同的语言。 　　这么想着，燕长青就溜达出了商场，转悠到了黄佩珊的小农场，黄佩珊正忙着陪老板娘，这里当然只有另一个没事干的助理…… 　　…… 　　简红菲逛街是一定要买东西的，这是大部分女人的通病。 　　而且必须要掏钱，尽管黄佩珊跟着，那些工作人员压根不想收这位的钱。 　　不过终究是怀孕的人，哪怕是有个神医老公帮忙调理身体，她还是逛了没一会儿就有点累了。 　　俩人干脆就在卖酒的小店里坐了下来休息——卖酒的店里没什么客人，价格便宜的酒经常性没货，只有少量价格奇高的酒摆在那里当幌子。 　　可惜就算几个再高的酒，通常也摆不了多久，偶然有一些有钱人过来，见到就会买走，毕竟在这里是最能保证质量的，哪儿都可能出现假酒，这里肯定不会。 　　黄佩珊虽然经常见简红菲，可看着简红菲日渐显怀的肚子，依旧觉得神奇：“生命真是神奇，这里面就有个小宝宝啊！” 　　简红菲不想搭理她，小黄助理在没人的时候，有时候就像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偶尔突发幼稚病是常事儿。 　　黄佩珊在这里也只有和老板老板娘一起，才能放松点，所以才不介意老板娘不吭声，她还好奇：“菲菲，没事谈谈呗，肚子里有个宝宝是什么感觉？我觉得你最近的皮肤越来越好了，脸上都像是要发光一样……” 　　“那你也怀一个试试就知道了。”简红菲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没人选，我可以把你家老板借给你用一下。” 　　“啊？”黄佩珊张大了嘴。“菲菲，果然女人要当妈了就不一样了，你现在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哼哼，就许你整天耍流氓，不许我说啊！”简红菲乐了一下。“对了，佩珊姐，我说真的啊，现在我怀孕了，某人整天都不敢碰我，估计都憋坏了，你要乐意的话，我不介意的。” 　　黄佩珊可不敢乱接话：“虽然老板很优秀，可惜啊！” 　　简红菲看着装模作样叹气的黄佩珊就不吭声了，她虽然现在要当妈了，开放不少，可终究不习惯黄总的某些取向。 　　黄佩珊反倒自己乐了起来：“哈哈，你怎么不问一下，我可惜什么？” 　　简红菲无语，转移话题：“对了，这段时间我怎么没见到佳玲姐啊？” 　　“她忙得很，在这里还要管着家里的那些公司。”黄佩珊吓了一跳，说了一句就不敢多说了。“我们再去逛逛那边的包包店吧？” 　　简红菲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行吧！如果佳玲姐也有了的话，记得告诉她，让她来家里养着，女人生孩子还是挺多讲究的，有个医生在身边帮忙调养着会好点。” 　　平时的菲菲妹妹突然变得有点像老板娘了，让黄佩珊当时就差点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幸好多年历练，还能笑着说：“菲菲你说什么呢！对了，那边的奶粉店可是老板很早就准备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简红菲笑了一下：“算了，回头我自己和他说吧！” 　　黄佩珊脸上笑着，手已经摸到了兜里的手机。 　　盲打发短信这种事儿，在这年头不算是什么稀奇事，毕竟手机就那么大，而且都是物理按键，只要摸着就能打字的。 　　…… 　　刚洗过澡的周佳玲如同出水芙蓉似的，白嫩的肌肤上还有这有着一丝红晕。 　　她此刻半睡半醒着，看着把自己刚放到床上的燕长青收拾着东西，忍不住说道：“丝袜都给撕烂了，扔垃圾桶吧！” 　　“你歇会儿吧，我收拾就行。”燕长青宠溺地笑了笑。“等下我去做饭，今天想吃什么？” 　　“菲菲还在商场呢，你不过去她就该不乐意了。” 　　“不用，她和佩珊逛商场，逛累了肯定随便吃点歇会儿又继续逛了。” 　　“嗯，我稍微休息下就起来……”周佳玲本来就精神不佳，说了几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饭还没做好呢，燕长青就接到了黄佩珊的短信：老板娘好像知道你和佳玲的事儿了。 　　燕长青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觉得不算什么事儿，继续做饭。 　　然后过了一会儿，又接到了更长点的短信：老板娘刚才说了，如果佳玲也有了的话，让你把人接回去照顾。她说女人生孩子不容易，有个人一直照顾着会好点…… 　　难为黄助理打了这么多字，为了给老板报信，她可是一边陪着老板娘逛街，一边用盲打发的短信。 　　燕长青继续做饭，等到饭做好了，才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回去：“注意一下她的情绪就行。” 　　毕竟是孕妇，可不能惹的她情绪大起大落。 　　回头先来个死不承认再说，反正带回去是不可能带回去的，绝对不让见面是基本原则。 　　这么想着，看周佳玲还在熟睡，他干脆靠在了沙发上，看着旁边鱼缸里的鱼，练起了他的翻江倒海。 　　如今他控制水变出来的鱼，已经连鳞片都清晰可见了，除了没有颜色，一举一动都和真的鱼没什么区别了。 第431章 魔术 　　安静的客厅里，一条透明的水鱼在空中游来游去，仿佛是真的鱼儿在水中游动着一样。 　　过了一会儿，又一条小鱼飞了上来，接着是另外一条，逐渐的，空中十二条小鱼在水中开始了它们的表演。 　　它们时而聚集在一起，拍着队列在空中游动；时而又散做一团，有的仿佛是在觅食，有的则是追逐嬉戏；偶尔还会小鱼似乎是玩累了，静静地漂浮在那里…… 　　直到从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丝动静，这群小鱼才仿佛受惊了似的，突然摇头摆尾，一头扎进了鱼缸之中。 　　水波荡漾之中，所有的水鱼都消失不见，只有原本水缸里几条色彩鲜艳的小金鱼，依然毫无察觉地在游动着。 　　燕长青看着周佳玲从里面走出面，站起身：“饭菜准备好了，吃饭吧！” 　　周佳玲点点头，跟着他一起把饭菜端了出来。 　　等俩人吃上饭，燕长青说道：“等吃过饭我们去看看附近的农场，有哪个你能看上眼的，回头转到你名下，建个好点的房子，以后过来了住着也方便点。” 　　周佳玲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这是要收买我吗？那我就收下了。” 　　燕长青脸皮厚的很，根本不在意，让他哄人他也没什么本事，干脆用实际行动表达好了。 　　吃过饭收拾好，燕长青就带上周佳玲，在附近转了起来。 　　还没走多远，周佳玲就指了个方向：“往那边去吧，我记得那边有个农场不错。” 　　…… 　　等到了地方，燕长青就知道周佳玲为什么对这个农场记得清楚了。 　　这个农场并不大，但是却只在农场的一角种了点蔬菜，其他地方种的都是花花草草。 　　此时季节正好，阳光也好，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打心眼里透着欢喜。 　　而且位置也挺好，距离小镇不算远，却有点偏——到这里的路需要七拐八抹的，带来的就是格外的清静。 　　周佳玲看着那些花儿，笑着说道：“其实我本来买下来的，你既然说了，那我就不买了。这个农场原本是一个退休老教授的，他们老夫妻特别喜欢这里，只是因为年龄大了，身体不太行，被家人们接到城市里居住，才把这个农场出手的。” 　　燕长青点点头：“那正好，房子你看需要改动吗？” 　　“翻新一下就行，我也不需要太大的房子住，原来的我觉得就挺好。”周佳玲不假思索地说道。 　　燕长青点点头，记下农场的名字，接着带人在附近转悠了起来。 　　…… 　　等到燕长青回去，见到黄佩珊和简红菲，这俩人已经逛了大半天逛累了，在办公室里看电视呢！ 　　见到他回来，简红菲问道：“你这边还有公事要处理了没？” 　　“没了！想回去了？” 　　“嗯，今天没午休，早点回去歇着，免得运动量过大了。” 　　“那也行。”燕长青点点头，问黄佩珊。“你这边没什么事儿了吧？” 　　黄佩珊当然没事，有事现在也是没事。 　　等到开上车回去的路上，燕长青没等简红菲说什么，就先说道：“你还记得我在这边那个当地送我的小山包吗？” 　　简红菲点点头有些奇怪：“记得啊？” 　　燕长青说道：“那上面的别墅你喜欢吗？还有山脚下的小农场。回头把那个地方转到你名下吧！” 　　简红菲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反正以后也是我们孩子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要不说太聪明的女人不好糊弄呢，她也就比周佳玲少说了一句‘要收买我’，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表达出来了。 　　燕长青才不在意这个，反正她不提自己就当什么都没看出来，面不改色地说道：“主要是为了你家里人来了方便，到时候来了知道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就把你骗上床了。” 　　简红菲无所谓：“等孩子出来，他们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燕长青不这么看：“总得让他们放心，等到孩子出生，回头把家里那边的酒厂也过到你名下好了。” 　　“我不要。”简红菲摇头道。“我又不会管理，转给我让我收钱吗？我要那么多也没用，还是留在你名下的好，不然别人知道了也不乐意。你一碗水端不平，至少不能偏太多吧？” 　　燕长青继续装没听懂：“那等以后，如果你家里人和你提到了，你告诉我，到时候再转也可以。对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惊讶。” 　　“什么事儿？”尽管简红菲知道这家伙是在转移话题，但是她还是有些好奇——其实原本她就没打算当燕长青的面说什么，因为原本她就说过，不介意他在外边干什么的。 　　“其实我还是有些特别的本领的。”燕长青说道。“到家了给你展示个小魔术，特别好玩的。” 　　简红菲想了半天：“是你听得特别远吗？还是看的特别远？” 　　生活在一起的人，这些东西其实都瞒不住的，她早就发现了，这个家伙就算是在院子里敲打玉石的时候，自己在房间里有点什么动静，他都能飞快的跑进来。 　　燕长青摇摇头。 　　简红菲继续想：“那是你力大无穷，就像古代的项羽那样力能扛鼎？” 　　这个也很简单，一个人雕刻玉石不用机械，半人高的石头搬着挪来挪去的，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燕长青继续摇头。 　　简红菲诧异道：“那是什么？” 　　说完看燕长青不回答，就继续想了起来。 　　想了半天，忽然脸上一红：“你不会是想说，其实你那个特别厉害……” 　　她没好意思说完，因为每次自己都晕晕乎乎的，总感觉他不知疲倦一样，每次都要把人折腾散架了似的。 　　燕长青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不是。继续想吧你，你肯定想不到。” 　　…… 　　简红菲想着想着，就到了家里面，还没等燕长青停好车，她就催促道：“快说到底是什么？最讨要你这种人，说个话还要卖关子，烦不烦？” 　　“等下等下，总得让我停好车。” 　　“那你快点。” 　　等到停好车，燕长青走下来，就说道：“刚好，到晚饭时间了，你先歇会儿，我去做饭。” 　　简红菲不乐意，手捂着肚子：“你再不说我打你孩子了啊？” 　　燕长青看着她故作冷笑一脸威胁的样子，只觉得这媳妇越来越可爱了，伸手把她抱起来，吧唧了两下：“走了，到客厅再说。” 　　走进客厅抱着人一起歪在了沙发上，燕长青伸出手放在简红菲面前：“看好了，看那边鱼缸。” 　　简红菲好奇的很：“快点吧，我看看你准备干嘛？” 　　燕长青嘿嘿一笑：“我要发功了，你看清楚了啊！” 　　然后随着他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两下，鱼缸里的水忽然晃动了起来，简红菲当时就忍不住朝身后看了一眼。 　　燕长青提醒：“看鱼缸啊，看我做什么！” 　　简红菲扭过头去，只见鱼缸里的水已经飞起来了一团，然后在空中就变成了一条鳞片清晰可见的小鱼，在鱼缸上空游动了起来。 　　她顿时兴趣大增：“怎么做到的？这个以前你怎么没表演过？是不是你故意带我出去的时候，让人在这里设计了什么机关？” 　　燕长青不解释：“继续看。” 　　然后就有另一条水做的鱼飞了上去。 　　简红菲挣扎着想下去，但是没挣开：“你放开我，我要过去看看，肯定你让人设计了什么机关，让我过去看看。” 　　“这是特异功能。”燕长青无语道。“什么机关都没有，我能控制水。这个叫做翻江倒海，没听过神话传说里的故事吗？一般仙人都能……” 　　“你继续吹。”简红菲是一点都不信，她坚持自己的想法。“你肯定是让人做了什么机关。看来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把我放商场，出去鬼混去了呢！原来是你又跑回来在家里搞这个……” 　　说着话还一转头，对着燕长青的脸吧唧了一下，接着一脸歉意地小声说道：“等晚上了我好好补偿补偿你啊！” 　　啊……这……还有这好事儿？ 　　燕长青本来都打算把整个客厅里的鱼缸里的水都操控起来，或者直接带人到院子里，证明自己的能力是真的，可现在不想那么干了。 　　他下意识地问道：“那个，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简红菲脸上一红：“前三个月比较危险，现在小心点没事的，再说了，又不是只那样才能补偿……” 　　空中游动的水鱼立刻就全部落到了水里，燕长青乐呵呵地站起来：“我去做饭去……” 　　趁着做饭的时候，燕长青就给黄佩珊打了电话，说了让她把两个农场，还有一个小山头转给两个人的事儿。 　　…… 　　黄佩珊办事效率还是比较高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文件给送来了。 　　等到燕长青做好饭，喊了简红菲起来吃饭的时候，他指着文件说道：“等下你在上面签个字就行了，回头其他事情佩珊都会办好的。” 　　简红菲点点头，对这个并不怎么介意，而是好奇：“你是怎么设计的？” 　　燕长青纳闷：“什么怎么设计的？” 　　“鱼缸啊！”简红菲饭都不吃了，走到鱼缸旁边。“快给我说说，让我学会变这个魔术。” 　　燕长青只好解释：“都给你说了，是我的超能力，你也可以叫神通，法术也行……” 　　简红菲根本不信：“不说算了，等我吃过饭，我自己研究。” 　　等到吃过饭，这人就真的在鱼缸旁边研究了起来，一边研究还一边嘀咕：“到底在哪儿设计了机关呢？肯定是有机关，等我发现，我就也会神通法术了，呵呵，超能力……” 　　燕长青不管她，反正她现在天天闲着没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结果没一会儿，简红菲就跑了过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趁着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你又把机关给拆掉了？” 　　“真没有。” 　　“我不信，你赶紧说，不然我……” 　　燕长青不让她说了，把人拉过来：“走了，今天咱们去海边玩，让你看个大的，你肯定就信了。” 　　反正现在每天就是个玩，去哪儿玩都一样。 　　现在这边天气也热起来了，可以去海边溜达溜达了。 　　…… 　　简红菲走在路上还想继续追问，不过今天她运气不好，燕长青的电话从开上车就没断过。 　　有小徐总的电话，想要和他商量继续搞别的矿的，有油田祝总的电话，说是过几天会过来一趟，趁着元旦前后过来慰问一下在这里的油田开发人员。 　　结果几个电话接完，简红菲都不乐意去海边了：“要不还是回去吧？你工作上的事儿一大堆，整天就陪着我转什么呀，我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 　　燕长青对这些不关心，他现在就想着孩子：“工作上的事儿迟早都能办，无所谓的。我今天一定得证明给你看，什么叫神通法术。”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了！”简红菲无奈得很，果然人家说的没错，男人有时候就是小孩子，会变得很幼稚。 　　“那不行！”燕长青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这都走快一半路了，再回去多麻烦，工作上的事儿明天再说，今天是咱们的旅游日。” 　　他说着还看向了外边：“你说，咱们如果把这里的路边，都种上花儿怎么样？我觉得现在的景色太单调了。咱们的土地够多，也没必要都要产出，种些花花草草修身养性，开着车出来玩还能看风景，那不是更好？” 　　简红菲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觉得有些向往，但是又担心：“种那些还要经常维护的，投入也不小吧？” 　　“钱的事儿都是小事儿。”燕长青越想越心动。“回头先把咱们周围多种点花草，从酒厂往四周开始种……也不用搞什么计划了，多招点工人，一起种就行……” 　　“到时候季节一到，路边红的黄的花儿随风摇摆，对了，也不止是花朵，还有其他的带颜色的植物也可以，包括牧场种的苜蓿草都是可以的……” 　　燕长青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些网红景点的，那些花花草草单独看起来也许并不起眼，可是一旦成了规模，就成了最美丽的风景。 　　现在他自己有这么大的地盘，居然没早点想到种起来，真是太浪费了…… 第432章 礼物 　　阳光下的大海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辉，波光粼粼之间，黑白相间的巨兽在海中沉沉浮浮，不时还冲着海面上唯一的一艘小船发出嘤嘤的叫声。 　　小船之上，简红菲看着拿鱼喂虎鲸的燕长青，看了好一阵儿，才开口道：“每次看到它们我都觉得这世界真奇妙，它们怎么就能长这么大，还真没可爱呢？” 　　燕长青得意洋洋：“那是我喂养得好！对了，现在到了海面上，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神通法术……” 　　“我已经信了！”简红菲打断了他的话。 　　燕长青一愣：“什么已经信了？我还没表演呢！” 　　简红菲笑了起来，阳光下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眼神里还透露出一丝狡黠：“我现在想了想，就相信了。从我肚子多了个小家伙，你每天紧张我紧张的不行，现在你居然带我来到了海上，我觉得你说的超能力，或者那什么神通法术，大概就是真的了。” 　　燕长青没表演相当不满：“不行，我必须让你亲眼看看。” 　　“等等。”简红菲制止了他。“你让我稍微准备一下。这个道理是我刚想通的，还没准备好呢！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好更容易接受，我孩子的爸爸，很可能不是一个正常人……” 　　“什么叫不是正常人？”燕长青不满意地嘀咕了一声。 　　简红菲反而相当满意：“其实仔细想想，平时我就应该能观察到你不是平常人的。比如你平时不在的时候，恨不得安排几百个保镖过来，但是你在的时候，就压根不考虑保镖的事儿。” 　　“我就想过，你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能保护自己，还有保护我们俩。现在你带我来到了海上，而且明显的，我感觉到你刚才喂虎鲸的时候，特别的放松……从我有了孩子，你很久都没这么放松了吧！” 　　简红菲一脸的幸福：“所以我就信了，你是真的会翻江倒海的对吧？因为到了海边，你前所未有的放松，哪怕身边有三头这么大的‘朋友’，你都不担心它们会不小心吧我们的船掀翻了……” 　　燕长青笑了笑，继续喂着虎鲸，他知道简红菲确实是相信自己有点特殊本领了，但是她心中现在有点慌——这很正常，一个女人突然发现自己孩子爹，有可能不是人，接受起来肯定需要点时间。 　　所以简红菲现在絮絮叨叨的说很多，倒不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聪明，她其实只是在用说话缓解自己的紧张。 　　燕长青也不啰嗦，把最后几条鱼扔到海里，然后脱下手上的防水手套，走过来就把人抱在了怀里：“看好了，看看你孩子他爹的翻江倒海，不管是神通法术，还是特意功能，都是为了保护你们娘俩的……” 　　…… 　　海面上突然静止了！ 　　突兀的，没有一丝的征兆，整片海面，都仿佛被冻结住了似的。 　　三只虎鲸正游的欢快呢，也突然被水固定在了海面上，傻乎乎的大脑袋还都在海面上，看起来像是个雕像似的。 　　不过这一家三口并不慌张，而是冲着小船上的人就嘤嘤了起来——很显然，这三个大家伙也不是一次被‘坑’了，现在早就淡定的很。 　　随着虎鲸们的叫声，海面又恢复了原本的波光粼粼，但是却有一些海水，逐渐的脱离了整片大海，朝着海面上空飞去。 　　就像是一个被倒过来的瀑布似的，飞上天空的海水，逐渐在空中越来越多，然后又开始慢慢改变形状。 　　逐渐的，一条水龙就出现在空中，至少比虎鲸要粗好几倍，长度更是一眼看不到的头的，纯粹的海水组成的一条巨龙。 　　巨龙蜿蜒盘旋，在空中来去自如，阳光之下，龙身同样泛着金光，就像是一条真正的，活着的龙。 　　燕长青的话一直没有停：“媳妇，看好了，我这是飞流直上三千尺，疑是银河落海面！” 　　“看见了没，这叫大海升空，等着，看我给你变出一条龙出来……” 　　“这龙厉害吧？像不像是真的……” 　　“来，看看龙给你点头……再给你来个转身……” 　　“给你看个飞龙在天……” 　　“再给你来个神龙摆尾……最后一招，巨龙翻肚皮……” 　　…… 　　简红菲早就看呆了，尽管早有预料，但是，预料也只是猜测，真正发生在眼前，那感觉，真的难以用言语表述。 　　一直等到巨龙翻肚皮，简红菲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燕长青，嗔怪道：“别耍宝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接受不了故意这么做的，不过，我不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你耍酷的样子。” 　　燕长青嘿嘿一笑：“那我再表演个别的，你看着，我现在控制的还不够好，最多能控制四五条龙，给你来个群龙乱舞……” 　　他啰啰嗦嗦，当然是怕媳妇受刺激，说来说去也只是为了缓解媳妇心里的压力。 　　聪明的媳妇虽然有时候会通过蛛丝马迹，判断出你是不是在外边偷吃，但是也更能体会你的意思，其实……也挺好的吧！ 　　空中的巨龙变成四条水龙，虽然身体小了不少，但是反而看的更清晰了点，而且看起来更好看点。 　　那一条巨龙太大了，反而看不清全貌，现在四条不足百米的水龙在空中盘旋，这样能让人清楚的场景，反而更让人觉得神奇和震撼。 　　简红菲看了半天，才挪动了一下身体：“你抱好点……等等，你让龙在那边表演，我这样看着不舒服……” 　　燕长青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知道，这是真的不紧张了，心情大好：“遵命，神龙听我号令，去吧！” 　　…… 　　空中的水龙表演了许久，简红菲才问道：“你这个本领，真的挺神奇的。好了，一直这么表演，会累的吧？别表演了，把我放下来吧！” 　　“还真不会累。”燕长青笑了起来。“没事的，大概就像是走路吃饭一样，这是一种本能的本领，不费劲儿！不过你不想看了就算了，等会儿再给你表演。” 　　几条水龙虽然落下了，但是小船周围，还是多了几条像是虎鲸似的水鱼，绕着小船转来转去。 　　简红菲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你买了这个小农场，就是为了在这里，用你的那个翻江倒海是吧？我看它们三个都好淡定啊！” 　　燕长青乐得很：“它们当初被捉弄的多了，逐渐就习惯了，现在见到什么都不稀奇。” 　　简红菲想想，轻轻在他身上锤了一下：“你真是的，它们虽然个头大了点，我看还是挺可爱的，你别老欺负它们。” 　　燕长青叫屈：“那是你见到的是经常被欺负的它们，所以才觉得它们老实可爱。如果是没被欺负过的，谁敢开这么个小船接近它们。平时我们不在这里，那些其他来喂养它们的人，都是开着大船来的。” 　　…… 　　俩人在海边嘀嘀咕咕了好久，等到简红菲彻底放松下来，俩人才进了农场里面。 　　然后燕长青就开始忙忙碌碌，简红菲则是看着他忙碌。 　　不需要再掩饰的燕长青还是挺得意的，虽然这里常备的食材都是准备好的，但是要进嘴里的东西，他还是习惯性地要清洗一遍。 　　以前要老老实实的动手清洗，现在就不用了，根本不需要动手——翻江倒海的技能用在生活上，其实真的挺方便的。 　　简红菲就看的挺欢乐：“总感觉你用这个洗菜，有些奇怪啊！” 　　燕长青才不奇怪：“等你看多了就习惯了，等孩子出生，洗尿布的活儿就交给我了。对了，这是我老家的习惯，我们那到现在也很少人用尿不湿，还是习惯用旧衣物做成的尿布。” 　　“老人们用尿不湿如果孩子不哭不闹，别人就不会发现他们是不是有情况。用尿布就很容易看出来，就是麻烦了点。不过咱们就没有这个担心，到时候你看我这本领，洗个尿布还不是轻而易举……” 　　简红菲听得很是无语，好在也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现在家里哪还需要他亲自动手洗尿布，就算用尿不湿，也根本不用担心观察不到孩子是否有情况，到时候指不定要几个保姆呢！ 　　…… 　　等到从海边回到酒厂那边，简红菲就不催燕长青去酒厂了，他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不过燕长青确实忙碌了起来，接待家里过来的祝总，处理酒厂的事物，还有各个公司的各种事情，还趁着年前去了一趟岛国和前苏。 　　等到过年的时候，简红菲的肚子就很明显了。 　　这时候就瞒不住了，总不能不让简红菲出门吧？ 　　其实附近的人早都有些察觉了，只不过牵涉到老板的事儿，别人最多私下讨论，没人敢乱说。 　　而到了现在，再隐瞒也就没意义了。 　　俩人商量了许久，决定打电话告诉家里。 　　简红菲不敢先打电话，指使燕长青：“你先打，我听听你怎么说的！” 　　燕长青才不担心什么，直接拨通了老爸的电话：“爸，菲菲现在怀孕了，给你们说一下啊！” 　　过了一阵儿，才听到燕大海有些慌乱和惊喜的声音：“那个，怀孕了啊？多久了？你怎么不早说，你等等，我这就让你妈过去，我也去，你爷奶肯定也得去……” 　　燕长青无所谓：“都怀孕几个月了，一切安好，你们别手忙脚乱的啊！想来就来吧，不过你给我妈说好啊，来了可别拿她那一套老经验来管我们，我自己照顾菲菲挺好的，你别让她添乱。” 　　“行行行。”燕大海这会儿也保持不住自己严父的架子了。“我给她说，去了都听你们的。那个，你给菲菲家里说了吗？咱们是不是得准备点什么，过去看看？” 　　“还没说呢，等会儿打电话说。” 　　“那我们是不是过去一趟，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人都怀孕了，也不给人家里一个交待？” 　　“先不用着急，等我们打完电话再说。” 　　…… 　　简红菲打起来电话可没燕长青这么理直气壮：“妈，我怀孕了……哎呀，都好几个月了，他照顾我照顾的挺好的……就是不想你这么担心才不说的，现在都挺好的……” 　　“你们想过来就来吧！对了，他家里爸妈说要去咱家一趟，去看看你们，商量一下那啥的，你们咋想的？” 　　“我咋想的，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他身份不一样，宣布结婚啥的，肯定都得成新闻，我也不想闹的人尽皆知的，要不就这样挺好的……” 　　“你们直接过来啊？那也行，你们啥时候过来，我们去接你们？没事的……我现在都挺好的，平时出去玩都没事……” 　　…… 　　等到挂了电话，简红菲有些郁闷：“我妈一来肯定要管着我这不行那不行的，唉，还不如不告诉他们。” 　　燕长青安慰她：“没事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事情就简单了。等下我就让人请一群专业的医生和护理人员过来，到时候用科学打败传统旧习俗，让你能轻松点。” 　　“也只能这样了。”简红菲闷闷不乐地说道。 　　“别担心了，反正电话都打了。”燕长青想了想。“要不这样，我们在这里，领个证，这样回头他们来也少了不少事儿！” 　　“你想领就去领吧！”简红菲相当的淡定，不过脸上泛起的喜色，和渐渐握紧的小拳头，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那我得准备个戒指是吧？”燕长青想了想。“还得准备个首饰啥的，黄金的就行，钻石啥的，你喜欢吗？我觉得那玩意儿不咋样，还不如纯黄金的好。要不我用玉石的你要吗？” 　　“你想怎么样都行，问我干什么啊！”简红菲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燕长青假装考虑了一下：“那好吧，你看这样的行不行？有黄金，也有玉石……” 　　说着他就变法宝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条有一个玉做的小吊坠的金项链。 　　吊坠很小，但是上面却雕刻了什么，只是看不很清楚。 　　还有耳坠，手镯，以及戒指…… 　　都是有金有玉的。 　　燕长青还从兜里拿出来了个放大镜：“我亲手做的，做的时候想的太多，结果发现做好了之后，不拿放大镜，都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么……” 第433章 翻江倒海的升级 　　有些事情是水到渠成的。 　　简红菲担心两家人来了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很多事，其实根本没有发生。 　　燕长青的家人们就整天乐的找不到北，燕大海和燕铁生来到这里之后，每天喂牛喂鸡种菜，连铲牛粪的活儿都抢了，以至于山脚下小农场里，工人们都没活儿干了。 　　燕大海早就把养鸡场转让出去了，在家闲了半年。 　　对于他和燕铁生来说，闲着过的每一天都像是受罪，不找点事儿做手都是痒的，现在家里要有后代了，还能有活儿干，每天做梦都是笑醒的。 　　李秀妮和老太太也不知道干啥，反正每天就在山上山下跑着，其实也没事儿可干，不过每天就是要上山去看看儿媳妇——他们一家是住在山脚下的。 　　山上的别墅只住了简红菲和她老妈，简红菲的老爸还没到退休年龄呢，走不开，过来看了一眼，觉得女儿现在白白胖胖，每天还挺开心，就放心地又回去上班了。 　　燕长青则是……他假装自己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没事要么去海边翻江倒海，要么去酒厂酿酒，难得的认真工作了一段时间。 　　主要是不太习惯处理这些家事，总觉得有点不太习惯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 　　…… 　　到了过年的时候，放了假的简爸才过来，包括简红菲的叔叔一家，燕二河一家人。 　　相比在家里过年，这一年的过年过的比较平淡，但是也很热闹。因为一对小夫妻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几家人凑一起过的这个年，也挺有意义的。 　　对于外人来说，简红菲就属于是别人家的闺女，身材好相貌好，学习好工作也好…… 　　但是对于简家人来说，一个十几岁都要离家出走，还差点被拐卖，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又再次‘万里寻夫’的女儿，其实让人头大的很。 　　幸好现在最终的结果挺好的，虽然他们一大家也都从一些媒体上，看到过一些关于燕长青拈花惹草的事儿，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他们还能怎么办？ 　　好在根据他们观察，燕长青这家子都是老实人，对简红菲也是真的好，已经足够了！ 　　…… 　　过年之后，该造飞机的回家造飞机，该上班的也去上班了。 　　燕长青则是继续自己的生活，工作一天，给自己放假一天，溜达到海边去。 　　当然他也不是不自觉的人，隔三差五还扯个理由，带着简红菲一起出去玩。 　　在家的时候有一群护工看着，有简妈燕妈盯着，简红菲也挺不自在的，再说必要的运动量也是要有的。 　　简妈和燕妈是关心则乱，她们都忘了当初她们怀孕那会儿，那几年条件不好，该下地干活的依然在下地干活，该工作该做饭的时候，也没少干多少活儿。 　　燕长青只能釜底抽薪，把人带出去玩。 　　转眼已经是芳菲四月天，燕长青俩人找了理由，就到了海边。 　　简红菲现在越来越喜欢在这边了，虽然身体现在干什么不太方便，不过，她的老公可是有神通的。 　　躺在水床上，尽管已经很多次了，可简红菲还是忍不住觉得神奇，因为那些水托着她，却又仿佛是凝固了似的，一点都不会沾湿她的衣服。 　　燕长青则是一边控制着水床在旁边漂浮着，一边继续操控着无数奇形怪状的小水人给媳妇放‘人工电影’。 　　这是简红菲帮他想的主意，在他们旁边，还有个小电视，里面正放着葫芦娃的动画片。 　　不过现在俩人都没看电视，燕长青正专注的操控着小水人，根据电视上的动画片，把里面的节目，用水人演绎出来，加上旁边电视里传来的声音，简红菲摸着已经隆起很高的肚子，看的聚精会神的。 　　他们这是在胎教。 　　…… 　　突然之间，正在操控水人的燕长青，突然停了下来。 　　简红菲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自己的本领，好像是突破了，变得更厉害了。”燕长青随口说道，两只眼睛盯着前方。 　　在他前方，那个小玉盘上，翻江倒海那个已经满格的技能条，清空了。 　　这个技能终于升级了！ 　　简红菲有些好奇：“变得更厉害是多厉害？” 　　“我试试。”燕长青说着，把所有的水人都散入海中，然后只操控着一团水开始进行试验。 　　“等等。”简红菲打断了他。“我坐小船上就行，你把水床也散掉，免得分心。” 　　燕长青想了想，扶着她坐到小船上，散去了水床。 　　然后重新开始试验。 　　简红菲觉得很神奇，盯着那团水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见那一团水，突然从边缘部位，分离出了一些小颗粒出来，然后扑朔扑朔地落入海中。 　　而那一团水，则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澈，越来越透明，到最后，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如果不是此刻阳光照耀着，她几乎看不清水团的边缘轮廓了。 　　过了一会儿，看没有什么变化，她才忍不住问道：“这是变得厉害了？能把杂质剔除出去？那刚才落下去的，应该是盐分了吧？你现在能从海里提取盐了？” 　　燕长青得意的笑了笑，挥手散开那一团水：“不是，应该说是我能把纯净的水抽取出来了才对，你看这！” 　　然后简红菲就看到，两人的中间，逐渐聚集了一团水汽，接着逐渐形成了一滴水，两滴…… 　　当一小团水出现在空中的时候，燕长青才解释：“我这是把我们周围的水分都聚集了起来，相当于……大概就相当于召唤水了吧！也不对，反正就是只要含有水分的东西，我都能把水分抽取出来。” 　　简红菲傻乐着点头：“那就是烘干机了对吧？以后你不但能给我们的宝宝洗尿布，还能快速烘干了！” 　　燕长青本来张口想要解释的，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没错，我以后就是洗衣机加烘干机了……” 　　…… 　　等到晚上吃过饭，燕长青哄了孕妇睡觉，然后才独自出了别墅，到了海边。 　　他朝着海中一招手，一条海鱼就从海中飞了出来，飘浮在了他面前。 　　紧接着，那条鱼的身边，逐渐就形成了一团水雾，然后……就变成了一条小鱼干，还有一团水。 　　因为鱼很小，看起来场景也并不怎么恐怖，但是燕长青却知道，自己的技能升级后，变得有多恐怖。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离不开水，而且任何生物的体内，都肯定有水分。 　　也就是说，技能升级后，只要在燕长青的控制范围内，任何生物，他都可以瞬间把生物变成眼前这条鱼干的样子。 　　是真的鱼干，那种在太阳下晒的完全没有任何一丝水分的鱼干。 　　而他的控制范围，从一开始的身边周围，到五百米，一千米，现在升级之后，他都有点感应不到范围了。 　　那就现在试试吧！ 　　…… 　　随着燕长青的心中一动，原本夜色下还算平静的海面上，逐渐就飘起了一层水雾，然后雾气越来越大，逐渐的，目光所及的海面，都被笼罩在了雾气之中。 　　雾，也是水。 　　雾气之中，燕长青的身影被一团雾气托着，逐渐飞到了高空之上。 　　他朝着四周望了望，正要估算一下自己的控制范围有多大，突然看着脚下的一团水雾愣住了。 　　这不就……腾云驾雾了吗？ 　　虽然原本他控制水就可以随便到处飞，但是那是控水。 　　当然现在也是控水，不过是比原本控制更加入微而已，但是这给人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腾云驾雾啊！ 　　筋斗云啊！ 　　从小听着神话故事长大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又多了一项传说中的本领，那种心情真是愉快的让人想要高歌一曲。 　　最主要的，以前他需要现成的水，现在不一样，空气中也是含有水分的，而腾云驾雾需要的水也不多，他完全可以随时随地的，从空气中提取出一些水出来。 　　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一团云雾，变成了座驾。 　　感觉真爽啊！ 　　燕长青心中相当高兴，在空中用云雾包裹着自己，飞来飞去了好一阵儿，才有心思继续想刚才的问题。 　　现在自己的控制范围。 　　他大致估计了一下，现在他的控制范围，半径应该超过三千米了。 　　技能升级后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原本只有一千多米的半径，现在直接翻了倍还不止。 　　不过这也比不上他能随时‘腾云驾雾’让人开心，以至于他一个人在海上玩了半夜，如果不是担心还在别墅里的媳妇儿，他觉得自己能飞到天亮。 　　…… 　　回到别墅，他还是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看着媳妇睡的挺香，他干脆继续在客厅里练习着技能。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到厨房做好了饭，然后才回到卧室，等着简红菲醒来。 　　简红菲都习惯自己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某个人了。 　　不过今天明显的，她觉得有事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嗯！”燕长青点点头。“你看着。” 　　原本卧室里的空气忽然变得干燥了起来，接着燕长青身边就逐渐形成了一团水雾。 　　然后他坐在水雾上，飘在半空中，得意洋洋地说道：“媳妇你看我这个，像不像是腾云驾雾？” 　　“啊……”简红菲已经说不出话了，张着嘴巴一脸的惊讶。“真神奇啊！” 　　确实神奇，其实原本被水托着飞到天上都不是一两次了，但是，水变成了雾气，感觉好像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只能说，都是听着神话故事长大的人，对某些东西，真的是印在骨子里的。 　　只是愣了一下，简红菲就开始喊了起来：“快点快点，让我也试试！走出去试啊……” 　　于是下一刻，一团云雾半包围着托起了一个头发还没梳洗，穿着睡衣还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慢慢地飘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再来到了院子里。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之下，端坐在云雾之上的孕妇正一脸新奇，左看右看：“我觉得这就是腾云驾雾了，哈哈，我也会腾云驾雾了……快点，让我飞高点……” 　　燕长青有些担心：“你别太兴奋了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现在好的很。”简红菲气势磅礴的一摆手。“快点，我要飞到太阳上去……” 　　这姑娘疯了啊！ 　　…… 　　最终简红菲还是飞上了高天之上。 　　不过，此刻她已经看不清太阳了，因为周围都是一团团的云雾缭绕，把人都遮挡了起来。 　　天空之上，一朵朵的白云被朝阳镀上了一层金边，谁也不会想到，在某一朵白云里面，还有两个人正大呼小叫着。 　　简红菲相当的不满意：“你放开云雾啊，让我看看外边的风景。” 　　“现在就能看啊！”燕长青劝说道。“完全放开的话，你看清了外边，别人也能看见你了。万一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看云呢？” 　　“那你把云雾变得再淡一些，我现在看的还不太清楚。”简红菲撒娇道。“长青哥哥，快点啊！” 　　燕长青没招了。 　　这媳妇儿平时可不会这么喊，也只有特殊时刻，被他要求着喊哥哥的时候，才会傻乎乎的喊。 　　现在难得这么撒娇，还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愿望，当然要满足她了！ 　　这个对于燕长青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他的技能才升级而已。 　　不过也好，有这么个媳妇，还是挺有助于练习技能的，就像当初她突发奇想，让自己控制水变成水人给她演‘动画片’。 　　也正是如此，他的技能才能这么快升级。 　　随着云雾变淡，简红菲看着下边波光粼粼，再看看海平面上空的太阳，突然眉头皱了起来。 　　燕长青吓了一跳：“咋了媳妇，不会是刚才你太兴奋，要提前生了吧？” 　　“不是。”简红菲摇摇头。“你说，你这么神奇，我们的宝宝会不会也与众不同……万一像是哪咤那样，一下子要在我肚子里待三年，那可怎么办啊？” 　　燕长青当时就愣住了：“应该不会的吧？” 　　“应该不会？”见到连他都不敢肯定，简红菲更担心了。“那就是有可能会啊！” 　　“肯定不会，肯定不会！”燕长青赶紧安慰媳妇，看这事儿闹的吧！ 第434章 大结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已经又是收获的季节。 　　不过燕长青的家人都一直在澳洲这里住着，也没打算再回去看收麦子了，燕二河也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跑了过来，正上学的燕长坡是请了假才能来的。 　　简家的人也到了，两大家子人聚集在一起，出奇的和谐，只等着最终的收获。 　　而一切也和大家期盼的一样顺利，这个季节他们虽然没有麦子可收，但是却顺利收获了个足足七斤半的大胖小子。 　　然后进入到了起名环节，最终结果由简红菲确定，孩子名叫燕无羡——当妈的希望儿子以后无忧无虑，过上不用羡慕其他人的生活。 　　当天确定名字之后，简红菲在晚上抱着儿子，带着点幽怨又带着点霸气地宣布，如果以后某姓燕的有了其他的孩子，必须要用无字排序，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儿子是老大。 　　所以在燕无羡两岁的时候，他多了两个弟弟，分别叫燕无离和燕无忧。 　　因为燕无离的泉水妈妈经常在岛国，她期待的是和孩子以及孩子爹少离多聚；燕无忧的周妈妈就看的很开，悠悠哉哉的在大堡礁附近的一个庄园里，只愿儿子无忧无虑过一生。 　　直到燕无羡十岁的时候，他才又再次多了前苏小弟弟燕无病。 　　而这十年里，燕长青一直保持着以往的作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喜欢看的就是买地买产业，扩张自己的银行和各种产业。 　　直到燕无羡十岁这年，也就是盛传的二零一二大灾难的一年。 　　很多人直到年末还在等待着，甚至不少人还建了末日庇护所。 　　结果所有人都什么天灾也没等到，反倒是等到了一个中立国的成立，当地一千多万人，全票通过了这项决议，而后直接进行了宣布。 　　这一决议当然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满，不过紧接着的一段时间，大海之上弥漫起了足足上千里的迷雾，迷雾弥久不散，‘吞噬’无数试图靠近的各种民用或者军用的船只，包括一些航母。 　　而后当迷雾散去，所有不满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在一个远离其他地区的地方，有一个可以让所有人觉得心安的地方，实在是太好了！ 　　世事变幻，很少人了解其中真正发生了什么。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新的中立地成了无数人羡慕向往的地方，也成了全世界最安全，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 　　因为随后，这里发生了让无数人觉得离谱的操作。 　　比如忽然宣布在月球建立生活区——不是探月，而是建立生活区。 　　而且更离谱的是，宣布仅仅不到一年时间，接着又宣布了月球生活体验计划，并且开始接受来自全球各地的报名。 　　但是离谱的不仅仅如此，很多比较国际局势的人都感觉到了，似乎世界忽然就和平了起来，并且合作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特别是关于航天事业宇宙探索方面。 　　大概是因为全球的通力合作，似乎每一天都有新闻公布有了新的进展。 　　不知不觉的，似乎所有人都开始陷入了航天狂欢，或者说是宇宙探索的欢乐之中，连一些小学生都开始能从口中冒出几个航天专业词汇了。 　　实际上多个国家在宣布了月球开发计划的同时，已经开始提出了火星发展计划。 　　人类一向就善于变不可能为可能，随着这些口号的提出，各种太空发展进行的更加顺利，速度也更加快了起来。 　　而仅仅是全球太空计划不过两年之后，世界知名企业家，某地议员黄佩珊女士就宣布了，她的公司已经从火星上采回了第一批矿石，甚至直接宣布了拍卖计划。 　　没错，这位黄总一向就是这么直接，她表示自己公司将来拍卖的矿石是直接从火星上开采的，没经过任何加工，愿意拍卖给世界各地的人们，让大家来一起进行研究。 　　至于细则，还要稍后公布。 　　因为黄总比较忙，她要赶快回去和女朋友一起给儿子庆祝六岁生日。 　　全世界都知道，这位黄总某方面取向不太对，因为她公然宣布过自己只有女朋友，没有男朋友。 　　根据某些小道消息，据说这位黄总的儿子有点像某人，而且孩子的母亲究竟是谁，一直是个疑问。 　　但是这个消息只能是小道消息，因为大家也不敢问，说也只敢私下里小声哔哔…… 　　不过，黄总并不在意这点流言蜚语，反正过的开心就好。 　　当然，大家都很开心！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