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护妻狂魔:庞总恋爱了 作者:上官沐沐 文案: 弘越集团产业遍布全国,传闻董事长庞煜乐善好施,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洁身自好,无数女性趋之若鹜。 众员工:除了性冷淡,其他纯属扯淡! 腹黑阴险,杀伐果断,残暴苛刻,这才是他。 直到我们庞总决定效仿古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咳,自己看文吧。 =========== 第1章 一见钟情? “站住,李达玔,你跑不了的,劝你乖乖伏法,争取宽大处理!” 晴空万里,见不到半片云彩,湛蓝一碧如洗,穹天下,浩大N市某条正处于拥堵状态的繁华街道上,密密麻麻各式车辆正以龟速移动着,街道两旁高楼林立。 人行道上涌动人群纷纷驻足,转头看向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既视感画面。 只见一个壮硕青年正自无数车辆空隙中疯狂冲刺,速度绝不亚于中国某‘飞人’之称的运动健将,好似后面有着百万雄师随时扑过去将他生吞活剥,那叫一个卖命。 其实吧,并没什么百万雄师,只有一个扎着马尾辫、身着短袖蓝色警服的年轻女人穷追不舍。 一道道清脆严厉的警告吸引了无数人侧目,这画面,简直美出天际,当然,欣赏归欣赏,还是悬着一颗心为那女警打气,更想试图过去帮忙,但又怕歹徒凶猛,误伤了得不偿失。 女警速度上显然落后犯人,毕竟是个警察,不似歹徒残暴,处处受阻。 这不,一个下车试图帮忙阻拦的男人正被他抓着头发狠狠往车上撞呢,路边不少女性已经开始捂嘴尖叫了,等女警赶到时,还得先查看那人伤势‘帮忙叫救护车’,放下话,也不走寻常路了,翻身一跃,跳上车顶,就那么以夸张步伐从一辆辆车身上加快冲刺。 “副队小心啊!” “让前面的人都别出来,乖乖坐在车里!” 很快,后面也赶来了一群年龄不一的警员,皆是气急败坏,个个都显得精疲力尽,可见在这之前也没闲着。 “怎么回事?” 靠近红绿灯一头,黑色豪车内,西装革履、佩戴一副白手套的中年司机按下车窗,微微探头出去,惊呼:“警察追犯人!” 闻言,坐于后排的男人自财经报刊中抬头,是怎样一张脸呢?剑眉直插入鬓,鼻梁挺拔,星目湛然清幽,薄唇棱角分明,整体好似经过顶级大师精心刀削斧凿过一般,英俊逼人,或许是耳边的尖叫声愈加鲜明,也不由偏头往外看去,被追逐者玩命飞奔,追逐者英姿飒爽。 眸光先是平静淡然,待两人靠近些后,黑曜瞳仁赫然瞪大,便是再也无法移开。 于是乎,司机大叔就看到后面万年冰山正一反常态地按下车窗玻璃,瞬也不瞬随着逐渐靠近的二人不放,不对,应该是随着那个女警目不转睛,别看庞总还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沉稳,坐姿分毫不变,但从不为外界任何事物所动的人能突然这样专注,着实耐人寻味。 赶紧放大眼球捕捉那人具体面貌,这可是自董事长成年后第一个定睛超过十秒的陌生女人,必须记下来。 “李达玔,你大爷的,再不停下我开枪了!”乐舒一边在车顶上跨越一边单手举枪怒吼,前面是红绿灯,他这样冲出去,自己不慎撞死算他活该,可要是引发车祸,整个重案组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啊,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跑出去。 因长时间急速奔跑,李达玔整颗光溜溜的脑袋都已充血赤红,却不敢稍作停留,仿佛只要这么一直跑下去,甩开了那个女警,前方就是康庄大道一样。 只要闯过前方十字路口,必定有车祸发生,能帮他拦住那女警一会儿,将成功逃脱。 然而就在还有三百米距离时,不知是谁从车内扔出一把烟灰,毫无防备下,呼吸道受到摧残,本就快到极限,这下除了心脏超负荷跳动就是头脑眩晕,短暂停留后,还来不及迈开脚步,后背就被人大力一踹,整个人都向前狼狈扑去。 “哇,好帅啊!” “她好厉害!” 都亲眼目睹到女警在一丈外就跨着人们无法想象的步子从车顶飞向歹徒,正中后背,当然,乐舒自己也跟着向前栽去,但反应能力明显超出了人们预知,因为翻滚了半圈就反手抓住了凶犯后衣领,纤细双腿打弯,侧翻到其身上,掏出手铐,‘咔咔’两声就给铐住了,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呼呼呼!”等把人制住后,乐舒才喘着粗气跪倒犯人身上顺气,断断续续道:“跑……继续跑啊……李达玔……真没看出来……!”缓过劲儿就开始呲牙在其后脑狠狠甩了一巴掌:“本来还有希望出狱,现在拒捕不说,还将无辜行人殴打至伤,就等着一辈子在里面待着吧!”说着又要抬手暴揍。 “你……你敢再打……打我试试。”李达玔红着眼费力扭头瞪着女人怒声警告。 扬起的拳头顿住,乐舒咬牙努力克制怒火,的确在这种被制服的情况下,她无权肆意殴打犯人,可想着刚才那个要帮她的青年淌血的脸……身为警员,知法犯法的事咱不能做,特别是因这种人渣被处分不值得,对着犯人嚣张的脸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不打你,因为等着收拾你的人多着呢,现在给我老实点。” 语毕,故意加大力道将人蛮横提起,期间不忘随时戒备着对方每个细微动作。 眸光四下扫视一圈,发现好些人正拿着手机在给他们拍照,立马不动声色地整理整理警服,至于散乱刘海,没空去打理,她已经快累毙了,当然,无数喝彩声还是满足了小小荣誉心,也很惭愧,鬼知道这人居然会开手铐,都从隔壁市区回到这里了,还能给他跑出来。 不是他们自己失职是什么?希望那个试图助她的青年莫要出大事,那后果,不敢想象。 然而她没看到,就在她旁边大开车窗里,一个完美得人神共愤的男性正眨也不眨的打量着她,那些愤恨、隐忍、无奈皆被对方尽收眼底。 中年司机都想闹出点动静争取吸引到女警注意了,没看庞总都要望眼欲穿了么?不过想到刚才人家有看向他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是没注意到他们,而是一心都在执法上,对美色……堪称心如止水,今天受到冲击不小,庞总第一次为个女人出神,第一次有女人在注视到庞总时,而不做一丝丝停留,仿佛只是面对若干普通民众一样。 跟以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与众不同,女警也不是没接触过,哪个见了董事长不是恋恋不舍? 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为什么董事长迄今单身,或许他不是没有过心仪对象,只是全都失之交臂而已,换任何一个灵魂进去,这会儿早出去邀功,花言巧语要来个联系方式什么的,绝不是这样帮了忙还坐在里面不动如山,靠眼睛看,是看不出感情的。 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很快,五个警员赶了过来,为首莫约四十来岁的半秃头男人捂着侧腰冲李达玔咬牙切齿的说:“你……你小子……给我等着,呼呼,没事没事,岔气了。”安抚住两名来搀他的手下,望向乐舒:“幸好有你,不然就等着老督查的十二级大地震吧。” “走了走了,赶紧回局里,免得又出什么乱子。”一位青年从乐舒手中接过李达玔,率先向前方已经赶来的警车走去。 “那燕子你留下善后,我不知道有没有踩坏人家的车,挨个帮着擦干净,态度要端正,还有看看那个帮忙的人在哪个医院,我一会就过去……” 就这样,一群风尘仆仆的警察押解着凶犯从所有人视线中渐渐远离,但这一幕,恐怕明日就会成为头条新闻,具体的来龙去脉,也只能到时通过新闻来了解了。 中年司机刚要说‘董事长,人已经走了!’时,后面车窗不知何时已经合上,抬抬眉,启动引擎,将车子开进长龙队伍中,幸好一开始走的是能靠边停的路线,否则也无法将这出大戏看完。 “坐好坐好,董事长来了!” 一位在外把风的女孩儿探头会议大厅小声喊着。 闻言,原本充满窃窃私语的空间立马安静下来,三十来人也规矩坐正,还不忘把桌上的矿泉水瓶摆放得不偏不倚,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没办法,他们弘越这个老总别看年纪轻轻,可事事讲究有条不紊,眼里不揉沙子。 严苛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与外界传闻截然相反,什么温文儒雅,彬彬有礼?成天顶着一张‘血海深仇’的脸,他们就不明白了,广大女性是如何给定义成温柔男神的,媒体前从不给予笑脸,更说什么乐善好施,那还不是大伙为了给他树立个良好形象,不得不集体提议学学别的企业家偶尔捐助个学校,或散财福利院,每次破财后,老总都会想方设法从他们身上压榨到回本为止。 庞煜不贪财,但他护财,非常吝啬,没啥同情心,从不管他人死活。 存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很快,男人带着他那一身独有的、强大的王者气场现身,笔挺端庄黑色西装,老成的大背头型,标准黄金身材,高挑匀称,怎么看都属于最具魅力一型,偏偏熟知他的总公司女性成员没一个会肖想,这种男人,养养眼也就得了,过日子?算了吧,男女平等的和谐社会,谁愿意把丈夫当祖宗伺候一辈子? 而且一板一眼,无趣又乏味,这亦或许和辉耀总公司一个清洁工都年入近十万的优待有关,会痴心土豪型男的都是苦哈哈灰姑娘。 第2章 那你就嫁给他嘛 “董事长,那么我就开始详解了!” 期间一位年轻女管理起身滑动面前鼠标,暗黑色超大长条会议桌正中面向四方的四台巨型显示器上,出现了一片老式居民房:“此处位于北城田雨中路靠江地段,虽说田雨中路这块儿环境破旧脏乱,市政府目前也没传出要对北城修整开发,但近十多年来,向本市涌入的外地人口越来越多,大部分预备在此落地生根,购房需求只增不减,政府促进北城发展是迟早的事,而田雨中路这片老城区临江……” 首位,庞煜神情严肃认真,修长双腿叠加,手中铅笔随着女主管的讲解不断在纸张上描摹,不一会,一条江河率先呈现,再是临江宽阔马路,马路画完又开始架起十几栋高楼草稿,每一栋都标明个‘五十’的数字。 唰唰唰,剑笔如飞,专业画家也不过如此吧? 对此,所有人都习以为常,是谁说过他们老板年少时的志愿是当一名画家?至今还有他昔年作品被幸运者珍藏着呢。 门口,即将退休的年迈秘书长爱怜地注视着男人刚毅侧脸,老庞啊,看见没?你家儿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房地产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大,弘越旗号都打遍全国了,二十九岁,事业有成,人生巅峰,唯一遗憾大概就是还孤家寡人着。 “妈,白叔找您!” 就在老人想得入神时,耳边响起儿子的声音,回头一看,不由感概,打光棍的何止往年好友的孩子?她家这个比沈煜还大两岁呢,如今的年轻人都觉得光溜溜好看是吧?一个个的,白瞎了这副好相貌,瞪了一眼,扭头走开。 谭越挑挑眉,对于老人那个白眼置若罔闻。 这厢,当女主管讲解完后,庞煜面前草稿也恰好完工,往旁边随意一推,面无表情继续着第二幅,口气冷然:“继续!” “吸!” 站在男人旁边年轻女秘书边为男人送去一张白纸边对着那幅画倒抽凉气,哇,要是建盖出来真是这样的话,她觉得一定会稳赚不赔,田雨中路迄今还处于‘农村’阶段,可一旦发展起来,好歹是市区,现在房价跟雨后春笋一样,只增不减,恐怕搞好后,一平两万不成问题。 五十层楼,可以盖上十五栋,啧啧啧。 因为想得太出神,一个不注意,收手时,碰了一下那瓶未被开盖的矿泉水。 ‘啪!’ ‘咕咕咕!’ 纷纷目睹着公司里独家打造的饮用水就那么旁若无人地越滚越远,直到正中荧幕前才肯消停。 “咕咚!”原本口若悬河的女主管立马闭嘴,大力吞咽唾液,瞅向那小秘书时,有着丝丝同情,想他们这些公司主要骨干开会前,都要派个人在外把风,更何况是搅扰这重大会议的小书秘书了。 果然,已经描摹出曲线的动作停顿,眉峰微皱,却也没多在意。 女孩儿张口结舌,望着那瓶水半天,后立马退后三步颔首道歉:“对……对不起,董事长,我昨晚没睡好,有点走神,请您原谅。”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庞煜俊逸的脸上出现了一层薄霜,身子靠后,冷冷偏头凝视。 哎,不少人已经在心里为那秘书摇头默哀了,新来的果然要不得。 女孩儿知道男人正在看她,因此更显紧张,董事长生气了?不至于吧,就一个小失误而已,犯得着如此较真?于是继续绞尽脑汁的讨饶:“昨天下午我妈进医院了,我陪床整个晚上,所以……” “你妈不是到夏威夷度假了吗?”庞煜面不改色的打断。 “啊?”女孩儿呆了,他怎么知道的?哦,好像昨日有跟前辈们聊过天,董事长记性要不要这么好?怎么办? 就在对方还要试图辩解时,庞煜寒着脸收回视线,持笔边继续绘画边道:“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女孩儿双腿一软,扶着会议桌站稳,苦苦哀求:“董事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直都很努力的,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真的不能。”天知道能进弘越耗费了她多少精力,送礼托关系不下二十多万进去,刚来一个月,还在实习阶段,家人就已经兴高采烈跑去国外逍遥了。 “继续!”庞煜抬眼冲女主管命令。 “董事长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你……”不等她说完,门外的谭越已经进来将人拉了出去。 全体唏嘘,估计那孩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本来不啰嗦,把水捡回去就好了嘛,何必撒谎呢?还拿自己的亲人开玩笑,弘越讲究个诚信为本,内部员工都无法以身作则,还怎么期待得到广大购房者的信任? 但……惩罚的确有点过头了,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女娃儿,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人家,董事长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说真的?” 另一边秘书长办公室里,刘爱云刘老太太双目放光的瞅着对面老同学。 白明涛还戴着那副白手套,整洁西装,纵然已过半百,皮肤还是白里透红,神采奕奕,加上特意染黑的头发,真看不出已过五十,点点头,老神在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次肯定能行。” “哎呀,警察好啊,我跟你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去报考警校,若小煜能娶到她,对他的事业也有帮助,会更得人心。”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老百姓若连警察都信不过,还能信谁?这些年竞争对手挺多的,若小煜娶了那个女警,她相信再不愁房子卖不出去,而且弘越本来也从不欺骗消费者。 “你觉得可行?我怎么觉得有待商榷?那不是个普普通通小警察,刑事重案组的副队长,将来是要升队长的,董事长干这行就再不能出任何岔子,处处得小心谨慎。”否则逃不过枕边人法眼,比如前年为了拿下某块地,庞煜还行贿了呢,虽然后面有极力补救,事也算彻底过去了,但以后这种事将再不能做。 刘爱云则完全不听劝告,摆摆手:“还商榷什么啊,他都多大了?奔三了,庞家就他这一根独苗,老庞夫妇走得早,除了他那不争气的叔,半个亲戚都没有,咱们身为老庞的同学,不帮忙操操心,将来到了那边还不得给老庞两口子数落?” 白明涛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以前没少强迫那孩子去相亲,可每次都无疾而终,人家压根就不想结婚,合着不是眼高于顶,而是真的不合适,难得对个人有好感,必须牢牢抓住:“可是要怎么让去他见人家?” “老样子,找他叔一哭二老三上吊,不信他不去。”刘爱云老唇一勾,满满自信,想到什么,嘱咐:“先别告诉他是谁,来个出其不意,让他没功夫去想对策,去安排吧。” 哼,谭越那臭小子总拿庞煜当借口,等小煜结婚了,她看他还能说什么,退休前,这俩臭小子都得给她嫁出去……结婚生子,那时就可以安享晚年去了。 这天,北城警局重案组工作间里,除了一个守在电话前的年轻小伙外,一片死寂,晨阳初升,七八个老少不一的男男女女或四仰八叉,或趴伏桌上昏昏沉睡,面上是说不出的疲惫,空调冷气呼呼运作,来了电话,小伙儿会立刻接起,深怕响铃叨扰到还在沉睡的众同事。 “这群人,又睡里面了,他们最近到底在办什么案子?睡觉的功夫儿都没有?” “听说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前天抓的那个李什么的,他们就追到了A市才逮住,那还只是个帮凶,昨天又抓了一个,审到凌晨才结束。” “通知下去,路过重案组时,都轻着点。” 几个来自不同分组的警员边小声讨论边放轻脚步走开。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优美铃声打破了一室宁静,最为年长的老人警惕地睁开眼,发现还在办公室,又转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继续沉睡。 “嗯?” 独自霸占着唯一长条沙发的乐舒揉揉眉心,不耐烦地取过手机,见是‘老妈’又给直接切断,继续睡。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哎呀副队,您快接吧,困死了!”睡在乐舒旁边椅子上的短发女孩儿不满抱怨。 乐舒无奈,黑着脸接通,闭目有气无力道:“喂!” ‘你怎么还在睡觉?小梳子,妈跟你说件事,你六姨遇见了一个极品好男人,二十九岁,长得那叫一个俊,连你妈我看了都垂涎欲滴。’ 殷红的小嘴抽了抽,懒懒道:“那你就嫁给他嘛,我没意见!” ------题外话------ 男主情伤负数,女主又无心婚姻,所以追起来挺难的,闹了不少笑话。 在很久以前,女主误打误撞曾救过男主一命,女主早忘了,她救的人太多太多,但男主忘不了的。 第3章 我就阉了我自己 ‘嘿你个小混蛋说什么呢?信不信让你爸抽你?乐舒我警告你,这次你要再敢掉链子,我跟你没玩。’说到这里,又转变口吻,好言诱哄‘照片我都看过了,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儿,刚好大你四岁,做生意的大老板,老有钱了,作风也端正,从不花天酒地,家中就一个叔叔,不用伺候公婆,你就偷着笑去吧。’ “呵呵,说完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乐舒,说真的,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你再放过的话,这辈子就等着当老姑婆去吧,都二十五了还不结婚,你想上天不成?当了警察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下午三点,黎阳广场二楼靠扶梯那家外国咖啡厅,敢迟到,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穿那身制服了,不信你就试试,哼!嘟嘟嘟……’ 乐舒一个猛子坐起,瞪着手机咬牙暗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居然拿她神圣的职业来威胁,还别说,外公真有这个本事,而且老妈自己以前也是公务员,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脱口就来,回头得好好批评一番,必须批评。 “顾队,我真的推不了,哎呀我自己也烦死了,这样吧,你们先去蹲着,我完事后立马赶过去,今晚不把人给逮住咱们就跟他姓,嗯嗯,好的,我知道了,那你们小心点,让燕子和时辛这回眼睛放亮点,别再像上次一样人都抓回来了还能给放跑!”夹着手机,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就见隔壁邻居出来倒垃圾,边向她笑笑边拿下手机:“那我先挂了!” “小舒你昨晚又没回来。” 乐舒没急着开门,而是环胸过去拧眉上下打量,不满道:“你怎么又搞成这样?本来长得就不漂亮,也不知道好好打扮打扮。” 女孩儿何止是不漂亮?玫红睡衣松松垮垮,浓密过臀长发随意绑在脑后,乱糟糟的,一米六身高,除了羡煞旁人的白嫩皮肤还能看外,啧啧啧,整个一艺术品,塌鼻小眼,脸上密密麻麻雀斑无数,脑门饱满过头,还睡眼惺忪,颓废邋遢,大中午还穿睡衣,显然御宅族一枚。 成天宅在家也不出来,简直无药可救。 这个女孩儿叫柳清颜,很富有诗意的名字,偏偏得不到上天半点眷恋,命运多舛,自小生长在孤儿院,好不容易凭靠本事考上N市某名牌高中,班导都发话可以保送她清华北大,谁知道都因一个男人彻底幻灭,乐舒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更不知道二人之间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只知道第一次见她时,是在满是血水的浴缸中,机缘巧儿执行任务时救了她,因此自杀未遂,当时这家伙情绪很不稳定,一心求死,觉得每多活一分钟都是无尽痛苦,可谓费尽心力劝导才没沦为精神病院一员,究竟要被折磨到什么地步才会把死当唯一救赎? 会住进这个小区,也是因为这个女孩儿,她怕她再寻死,岂不是白费苦心了? 清颜一听,惭愧低头,双手紧紧握着垃圾袋紧张莫名,红着脸嗫嚅:“我……我又不出门,打扮给谁看?” “那你就走出这道门,多出去转转啊,清颜,你知道一个人长期关在封闭式环境下,会与社会脱节?而且心灵也不会健康,你是不是害怕与外界接触?”和同性之间交流也面红耳赤,这不是害羞,是心理出问题了,记得刚救下她时,可不是这样,终日大吵大闹不说,还有暴力倾向。 “我……淘宝店抽不开身!”半响,耷拉着脑袋憋出这么一句话。 乐舒无奈了,点点头:“你高兴怎么活就怎么活吧,总之记住了,你的好姐妹乐舒是专门为抓坏蛋而生,谁敢欺负你,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好了好了,倒了垃圾过来一趟,嘿嘿,帮我把阳台上那堆脏衣服洗了,家里几天不打扫,挺乱的,乖啊!”厚颜无耻的拍拍人家小脸,转身回屋准备换衣服赴约。 总不能穿着警服去相亲吧? 柳清颜仰头笑笑,屁颠屁颠跑楼道里将垃圾放下,又小跑到‘好友’屋中细心整理。 见状,乐舒扶额长叹,说起来,柳清颜只比她小一个月呢,差距太大了,活脱脱一软弱可欺的受气包,难怪会被人折磨得精神失常。 不是没有调查过,高一高二都还算平静,虽然经常被几个女生欺负,直到高三状态开始不好了,有人目睹到她和司家小少爷密切来往过,却非恋人关系,也不觉得清颜能被司家的二世祖欺骗感情,那小子现今才二十二岁,已经万花丛中过,花边新闻层出不穷,标准花花公子。 可除了司炀,再找不出第二个和她关系过密的男人,问了几年,打死不松口,每天靠个淘宝点浑噩度日,大有一生颓靡下去的趋势。 单室套,时下年轻人偏爱的清爽简易装潢,橙白灰三色相互搭配,又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住着很是舒心,其实吧,乐舒性格绝非贤妻良母型,家务从不沾手,能始终保持整洁,全得归功于‘海螺姑娘’柳清颜,不出任务时的一日三餐,平常的家务,从最初不好意思到现在随便使唤,丝毫不觉过分。 早养成习惯,还是免费的呢。 从衣柜里随便拿出件牛仔裤和白色衬衫,穿好后再把头发绑成利落马尾辫,镜子都懒得照,反正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柳清颜拿着拖把站在门口说:“其实你留刘海会更好看。” “呵,跟歹徒搏斗时,就不会觉得好看了。”看看手机,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坐到电脑前打开一款单机游戏把玩。 清颜失笑,老埋怨她不会打扮自己,乐舒又何尝不是?反正这屋子里没一件化妆品。 庞煜这边也没闲着,同样给亲人闹得一个头两个大,董事长办公室外,已经人满为患,全都扒着门边侧耳窃听,那叫一个热闹。 门内,消瘦老人凶神恶煞,手持尖刀,对上自己颈项咄咄逼人:“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真的下手了,这次绝不跟你开玩笑。” 办公桌后,男人一手持笔,一手翻阅文件,对于前面闹剧完全视若无睹,看到不适宜之处还会皱眉沉思。 老人见状,差点没背过气去,闹了一个晌午了,什么招式都用尽了,依旧不为所动,只能用这极端法子了,可怜天下叔父心啊,怒道:“臭小子,你可想好了,我若一死,你在这世上就再没亲人了,我我我真刺了啊!”边说边调转手势,把刀剑扎在动脉上,最初的成竹在胸也因男人那冷淡态度而瓦解。 他不会真想他去死吧? “嘀!” 修长指尖按下座机通话安扭,不容拒绝的命令:“让安保上来将二爷送回家!” “好!”老人瞪着牛眼一声吼,放下刀横眉竖目地妥协:“庞煜,你好样的,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到现在四十多岁还孤家寡人一个,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行,你不信我能死在这儿,我也不信,老子这福还没享够呢。”说完就开始脱裤子,等只剩条内裤时,一屁股坐地:“最后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 庞煜淡淡然撇了一眼:“不去当如何?” “我……我就……” “嗯?你就怎样?”放下笔,好整以暇地与老人对视。 把心一横,决绝道;“我就阉了我自己!”末了得意挑眉,一副你若不信,可以试试看。 果然,庞煜脸色开始转黑,不再言语刺激。 “噗哈哈,董事长这叔叔太有趣了。” “他都把裤子脱了,搞得跟真的一样。” “这个世上,能逼着董事长就范的也只有他了。” 门外一群女人捂住嘴哧哧闷笑,虽然庞千没继承到一星半点庞家良好基因,好吃懒做,挥金如土,老混子一个,但不得不说只要他一来公司,绝对人见人爱,闹出笑话够大伙乐上小半年。 第4章 你很冷?(二更) 庞千见臭小子终于肯正视他,咧嘴挑衅:“庞煜,前半生我庞千为抚养你光寡至今,后半生又因你断子绝孙,这辈子你恐怕是还不清了。”说着冷下脸,咬牙把刀狠狠往下一挥。 “我一会过去!”寒声说完,指尖揉向眉心,颇为烦闷。 下刀快如虎,收刀疾如风,得到想要答案,庞千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裤子穿好,把刀往沙发上随手一丢,仰头整理着皮衣领子和胸前粗重金项链傲然走出,越过那群旁观者时,还不忘给几位女性一个媚眼:“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拜拜,不要太想我哦!” “二爷慢走,二爷越来越帅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庞千立马回头将手指在嘴唇上亲一下,再比向可爱美人们,一套动作耍得很酷,可惜尖嘴猴腮又一把年纪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于是相亲一事,就此铁板定钉。 临出门前,沈煜身边的两位左右男女护法……咳咳,男女秘书,谭越和夏文娟二人被秘书长刘爱云指明保驾护航,夏文娟为人干练,三十岁,单身,精明机灵,深得庞煜器重,而谭越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兼未来秘书长,有人说,弘越集团,可以没有总裁大人,但不能没有这两位护法。 “有必要搞这么隆重吗?不过是吃个饭而已。”一个谭越跟着就算了,还要她也去,庞总压根没心思结婚,去也是浪费光阴。 刘爱云双手抱胸,笑得神秘莫测:“放心,这次啊,八九不离十,准成!”老白那话,都差点望眼欲穿了,说明这姑娘绝非一般人。 见上司如此自信,夏文娟立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没急着问是哪家千金名媛,反正马上都要见到了,希望这次真的能水到渠成吧,她可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老总相亲大业’中了,天晓得每次相亲前后,公司气氛都沉重得跟集体死了亲爹一样。 下午三点,不偏不倚,乐舒坐到了靠窗一个位子查看手表,秀眉几不可查的并拢,似乎对男方不守时有着不满,随便点了杯饮料翻看手机。 整个咖啡厅一览无余,除了一对老年食客外,再无他人,环境清幽,琴曲萦绕,的确是个相亲好场地,绝对不被打搅。 “老板,就是这里,您可要记得刘姨的话,就算不喜欢笑,也别把人吓着,多少绅士一点。” 夏文娟秉着职责所在,抗住来自老总超低气压的阴鸷表情,不怕死地叮嘱。 谭越也点点头,温柔笑说:“她坐在靠窗位子。” 庞煜却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垂头看看手表,后自顾自走了进去。 两位贴身秘书互看一眼,跟着选定了另外一桌全程把关。 就在乐舒决定最后等两分钟,不来立马走人时,‘欢迎观临’四个字拉住了视线,仰头懒懒瞅去,不得不说,有短暂失神。 “哇,快看,好帅啊。” “天呐,天降红雨了。” “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三个身着制服的女孩儿围绕在吧台兴奋私语,都恨不得把眼珠子贴人家身上,抠都抠不下来了。 夏文娟自豪扬眉,她家老总,可比那些明星金贵,财富非一般人能想象,长得也万里挑一,被誉为商场上最可敬的对手,热爱锻炼,身材出众,可谓行走中的荷尔蒙,基本没几个女人能抗拒。 就是性格上有点不讨喜,瞧,都来相亲了,还穿那么正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谈生意的呢,不过貌似也没见他穿过西装以外的服饰。 乐舒是个例外,因为她已经移开脸了,盯住手机倒数时间。 庞煜几乎从进店看见女孩儿的刹那,怔愣片刻后,便边笔直走去边紧锁不放,黑眸诧异稍纵即逝,垂于身侧的双手略微攥紧,待近了后,也不打招呼,泰然自若地落座:“你好,久等了!” “没事,你就是庞先生吧?”相亲对象会是这个人,乐舒并没多惊讶,在他过来时已经心知肚明,六姨那婚介所可以啊,连这种人都肯捧场,见他只盯着自己看,心中有小小排斥,因为那绝不是欣赏使然,见谁欣赏某个美好事物时是用这种沉冷的倨傲态度?估计很快就会落入俗套,工作、家庭、收支、希望她今后如何如何等等一系列。 向服务员打了个响指,问他:“要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吧。” “随便!”庞煜慵懒靠向沙发背,十指交叉安静搁在大腿上,几乎除了表情过于严肃外,无懈可击。 后面一桌的夏文娟听后差点吐血,‘随便’两字貌似都是女人的专利吧?他不是应该说‘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我买单’吗?人家面前只放着一杯冷饮啊,又给刘姨骗了,比起这个,还没以前那些来的客气呢。 乐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难不成他还要她帮他点餐?第一次见,鬼知道他的喜好,从花痴妹子手里接过菜单,这个点儿,午饭已过,晚饭太早,所以全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几分点心,顺带帮男人要一杯咖啡:“就这样吧。” 女孩儿一举一动都充斥着利索果断,行云流水,性感突出的喉结猛力滚动,眼神跟粘了胶水一样,难以从对方身上移开分毫,视线顺着那美艳动人、清爽白净的小脸向下游移,开了一颗纽扣的休闲白色衬衣,搭配深蓝牛仔裤和运动鞋,无任何珠宝首饰点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着装。 在庞总眼里却说不出的干练朴实,最终,眼睛又飘人家脸上去了,眨也不眨。 这么直接无理的打量,乐舒怎可能没察觉?不在意的同时,百无聊赖垂头用吸管搅拌杯中蓝色果汁,心里算着时间,差不多就撤,大伙还等着她汇合呢,天大地大,也没有接下来的任务大。 而庞煜似乎没什么眼力,那股子不耐烦或许都被他定义成了含蓄娇羞,深怕一个不注意人就会从眼前蒸发一样。 这一幕,被后面正对着他们的谭越全部收纳眼中,起先他也觉得庞煜没看上这个女孩儿,但现在嘛……呵呵,扬手抵住鼻翼憋笑,见夏文娟一脸疑惑就用眼神示意对方往后看。 夏文娟抿抿唇,悄悄转身,虽然看不到老总正脸,但大致情况已经摸清,女方漫不经心,一会看手机,一会看窗外街景,却就是不肯把视线转到老板身上,而老板呢,啧啧啧,自小修持的涵养哪去了?不知道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啊? 不过……总算是开窍了,可那女人貌似对老板人神共愤的外在形象完全免疫啊喂。 难怪连二爷都出动了,果然是个不错的选择,有个性! “你们的餐点已经上齐,请慢用!”服务员放下东西,礼貌点头,后依依不舍的走开。 乐舒一抬眼,男人居然还在看她,眼角抽了抽,这人莫不是有病?从坐下后,眼睛就没转开过,再好脾气也难免有点不爽,放下吸管,口吻严厉:“你在看什么?” 庞煜仿若大梦初醒,倾身坐正,不急不忙把一碟薯条和调料往女人面前推推:“看起来味道不错!” “噗!”夏文娟掩嘴狼狈的猛咳,老板,您老能再劲爆一点吗?这盯着人家半天来句‘看起来味道不错’是什么鬼?不过根据谭越脸上的戏谑代表她误解了,幸好是误解,否则…… “你也吃吧。”乐舒的脸色总算和缓了点,她不太喜欢被人一直当外星人观赏,感觉是一种另类挑衅,也从未有过这种经历,本来就不是什么天仙美女,充其量中上等,有什么好看的?然而吃着吃着,整个人再次不好了,缓缓抬头,默默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该死的,他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如是和颜悦色也就罢了,证明她有着独特魅力,偏偏是这种诡异态度,跟每次督查要惩罚她时如出一辙,没好气问:“你不吃吗?” “吃!”薄唇里吐出这么一个冷淡得不能再冷淡的字眼,带有贵重沉稳腕表的右手抬起,两指捏住小小瓷杯把儿,因匙子还在杯中,当瓷杯离开底盘后,某种震力使得两者‘咔咔咔’不断相互碰撞,可瞅着女孩儿的黑亮瞳孔依然没所转动。 若现在还看不出猫腻,乐舒就白当这些年警察了,将薯条塞嘴里,扯出张纸巾擦擦双手,后环胸靠后以专业角度将男人细细审视,喉结滑动,眼神坚定,浑身发颤,若非紧张过度就是自己的身份所造成,前者有点牵强,她还没美到让人见了就发痴的地步,后者嘛……这小子不会犯事了吧? 杀人还是越货? 按捺住心中猜测,危险眯眼:“你很冷?” ‘咔咔咔!’ 瓷杯和匙子还在风中凌乱,男人也还是那万年不变的冷峻姿态,闻言,垂头小饮了一口,再如释重负般将咖啡杯放回原位,眼帘抬高,迎着女人极具压迫性的眸子,淡然道:“有点!” ------题外话------ 是不是觉得男主好傻?嘿嘿,这种事我还真听过,相亲时发现对方是自己暗恋已久的女神,脑袋瞬间就当机了,话都不会说,实在是来得太突然,可惜最后没成,毕竟现实和小说不一样哈哈。 第5章 可以提亲了 我不行了,夏文娟紧紧按着肚子,起身匆忙奔往洗手间,天呐,再待下去,非当场捧腹大笑不可,其后果就是回头等待老总各种蹂躏,哈哈哈,打死也想不到庞煜遇到喜欢的女人后会是这副窝囊样。 饶是乐舒这种精明的人也被整蒙圈了,如果这真是个嫌疑犯,那么绝对称得上最愚蠢那种,瞅向自男人鬓角一路向下蜿蜒的豆大汗珠,呵呵,六姨介绍的都是什么人?整个一白痴,懒得再逗留了,拿起手机一看,该死的,才过了十分钟,半小时就这么难熬吗? 似乎终于是看出了什么,庞煜将目光收回,如同每一场重大谈判一样,环胸严肃说道:“我不太赞成婚前性行为!” “嗯咳!”刚把最后一口蓝莓汁喝下,就被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逼回了杯中,抖着嘴唇暗骂着三字经,哪来的极品?清清甜腻嗓子,擦拭掉唇角水渍,挑眉:“所以?” 而刚回来的刘文娟还没入座就又捂着肚子跑开了。 谭越身为一个淡定从容能力出众的男人,当然隐忍本领也非同凡响,只保持着石化状态而已。 唯有庞煜自己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好笑,且表现得也相当认真:“我还没结过婚!” “然后?” 女孩儿对此话题的专注让庞煜眉宇间隐隐有了丝自豪,那模样,好似在说‘和她也不是那么难以交流嘛,共同话题这不随口就来了?’,但庞大董事似乎不预继续下去。 于是,左边剑眉微抬,给出个‘只可意会,不便再言传’的深奥眼色。 “……” 出奇的,乐舒居然读懂了那个眼神。 所以他是用了最含蓄,最让人费解的方式告诉了她一个事实,他还是个处男。 因此这次换成乐舒傻愣愣瞅着对方不放了。 庞煜也靠着沙发,从容不迫地与之眼神紧密交汇,若仔细看,冰魄寒眸内居然还噙着几许温柔,想来对这次相亲非常满意,每一个细微肢体动作都有刻意控制嫌疑,反正除了偶尔的小失误外,整体有把一个稳重自持的成功男士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此深情对望,旁边的夏文娟和谭越皆是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弘越老总柳下惠之名号要不攻自破了,哎,负情伤碰到傻白甜,绝配!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桌上款式老旧的手机欢快震动,将所有人拉回现实,乐舒立马取过手机,闹钟啊,想了想,随便按了一下:“喂?顾队啊,好的,我马上到!”后起身冲男人露出个非常抱歉的笑脸:“那个不好意思,我还有任务在身,嗯……下次再见吧。”末了也不等男人反应,丢下两百块撒腿向外大步奔走。 “联系……”庞煜放开叠加的双腿,可‘方式’二字都没说完,女孩儿已经风风火火走远了,但想着方才对方因看他入迷的眼神,和那为人民出生入死、片刻不能耽误的工作,也渐渐释怀,下次……再见吗?平素鹰隼一样犀利的眼神再次划过柔和,脑海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让二叔去上门提亲了。 “老板,您没事吧?” 夏文娟慢吞吞来到男人跟前,发现对方正出神,也对,谁碰到这事不膈应?明明已经发出‘我对你很满意,我想和你交往’的讯息时,对方却拍拍屁股决绝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后,哪有不失落的? 又一次出乎了两位秘书意料,庞煜泰然自若取过那两张粉红票子装好,用温和口气冲二人说道:“这次的事,你们办得很好,回头将林南马场收购并送交二爷,所有参与者年终奖翻倍。”正欲离开,发现二人被施了定身数一样原地发呆,蹙眉:“怎么?” “呃……”谭越沉吟一瞬,问:“接下来了呢?” 夏文娟也竖起耳朵,抓心挠肺的想知道此次相亲老总有什么看法,他不会是以为这事成了吧? “自然是让亲属上门提亲,然后筹备大婚,这事还得多麻烦二位和刘姨等诸位长辈了。”男人胸有定见的点点头,对自己这种安排相当认同。 呱呱呱…… 一群乌鸦天上过,无数老血口中出。 夏文娟回过神后,抿抿唇,很不想出言打击,于是就随他去吧,总有自己醒悟的一天,如今这个大部分女性坚持独立的社会,不贪慕虚荣的女性多如牛毛,并非有一张完美的脸和傲人家世就可以在爱情上无往不利,那女警自己收入也不少吧?犯得着找个连共同话题都没有的木头疙瘩? “阿煜,你这平时挺能言善辩的,怎么今天……?”谭越干笑,话中意有所指。 “嗯?今天怎么了?”一副明明就挺好的自满模样。 二人无语了,难道您老就没发现你俩从头到尾都没按照相亲的正常程序走吗?双方家庭情况,各自希望找个什么性格的另一半,亦或者你们姓甚名谁,都没讨论过吗?夏文娟强挤出个笑脸:“您可知她叫什么?” 已经走出两步的庞煜皱眉愣了愣,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外走:“下次见了再问也不迟。” “噗!”女秘书心中喷血几百CC,若不是熟知此人行事作风,真要吼一句‘您能不用这正儿八经的态度说如此滑稽的笑话么?’,刘姨能约到人,自然是知道人家名字的,不必特意当面问,哎,她算是看明白了,庞总对女性了解几乎为零,还下次,人家那像跟你有下次的可能吗? 可想而知,除了庞煜自己坚信此事已成定局外,谁也没当回事,特别是逃出了大厦的乐舒,正对着电话叫嚣呢:“刘姨这介绍都是些什么人?上次那个自以为是,优越感爆棚,这次这个除了一张脸,整个一神经病,说什么性行为,他从哪里看出我想跟他性行为了?妈,竖起耳朵听好了,以后再逼我相亲,我就一辈子都不回家了,你们爱咋咋地!” 果断切断电话,仰头深呼吸,真是要疯了,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堆犯人抓不完还老让她来应付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又不是真不结婚,碰到合适的还用得着他们介绍?自己就下手了,她觉得这些老人就是成天吃饱了没事干。 ------题外话------ 呵呵,不知道男主得知女主想法后,会怎样。 第6章 是人家没看上他 另一头,乐妈妈放下手机,张着嘴望向自家妹子:“六妹,你这不是坑我呢吗?” 咖色布艺沙发里,年近四十端庄得体的妇人瞪起眼拍桌反驳:“怎么可能?你知道他是谁吗?好好好,本来不想这么快明说的,他啊,就是弘越董事长庞煜,你觉得这种人他能当面耍流氓?” “啊?庞煜?你……你没跟我开玩笑?”乐妈妈目瞪口呆,这不可能啊,庞煜那么大个老板,咋会需要到六妹家找对象呢?恐怕多的是人往上贴吧? 妇人摇头晃脑,恨铁不成钢:“哎,听小梳子这口气,怕是没谈成,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把女儿给教成这样,可惜了可惜了,昨天人家那边派人来找我保媒拉纤时,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根据我的调查,那孩子不但老实本分,踏实能干,可以说百年不遇,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小梳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 乐妈妈见自家女儿被贬低,有点不乐意了:“小梳子怎么了?条件差吗?是,我家算不得富裕,可个个赤胆忠肝,警察世家,别人想娶我还不乐意嫁呢,有钱咋了?有钱就了不起啊?还百年不遇,咱从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平平淡淡健健康康比啥不强?既然闺女说他不入流,管他弘越白越的,天皇老子咱也不稀罕,就这样吧,暂时先别给她介绍了。” 可恶,她家女儿那是正正经经英勇警员,为了守护百姓成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一个不慎殉职……咳咳,呸,不吉利。 反正在乐妈妈眼里,她女儿干的那些事,是多少钱财都无法衡量的,且比起退休后的她和老乐,青出于蓝,想当初她和老乐也就混了个民警和交警岗位,谁能想到老来得的一女,居然小小年纪进重案组了,更两年时间荣升副队,前途不可限量。 “行行行,大姐,这种事啊,以后别来找我,费尽心思给你们寻摸好小伙,结果不是这不满意就是那不满意,让她自己找去吧,我倒要看看她最后能给你带回个什么天上有地下无!” “你看你还生气了,来来来,喝口茶,消消火……” 姐妹两个很快便说说笑笑起来,看得一旁擦拭手机电池的乐爸爸甚为无语,若非妻子娘家人多势众,真想指着鼻子骂上几句,女儿就是这么给她们宠坏的,七个姐妹,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哼,将来无论谁娶了他那闺女,也不敢给气受,否则两卡车的女人,吐口水都淹死他。 就像他一样,从来都敢怒不敢言。 不过说到庞煜,他有听过这人,纳税大户,作风良好,和普遍当老板的不是一个级别,花边新闻从未有过,一心投奔事业,父母早亡,跟着叔叔相依为命,多好的孩子?怎么也要带着女儿过去赔个不是,争取撮合。 那样他就可以和老哥儿几个一样换个智能手机了,瞧这电池,好像生锈了。 所以吃过无数次亏的乐爸爸虽然很满意那个女婿,却碍于乐妈妈凶悍,不得不随波逐流。 “老乐啊,你咋还没去买菜做饭呢?别再鼓捣你那破手机了,今晚六妹留咱家,赶紧张罗吧。”乐妈妈边和自家妹妹嗑瓜子闲话家常,边不满的冲丈夫叮嘱。 乐爸爸立马将电池装回手机,起身笑道:“好的,六妹你干脆把妹夫和孩子们全叫来,今天都在这儿吃吧,我走了。” “那就麻烦大姐夫了。”老六一听,心里总算欢喜了点,不用回去做晚饭了,但还是不免觉得可惜,一堆外甥里,她最喜欢的就是乐舒了,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给那丫头搅黄后,还这么锲而不舍,二十五岁不谈对象,这丫头不会是同性恋吧? 回公司路上,驾驶座和副驾驶被两位秘书占据,都不时从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男人一举一动。 庞煜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拿着手机翻来覆去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一会打开屏幕,一会又果断关闭,反反复复十多分钟了。 男女感情方面,夏文娟自认算个高手,都谈过三个了,哪里看不出这是想跟人家打电话,又苦于没有号码,才多久就如隔三秋了?好心提醒:“对了老板,我觉得吧,刚那女孩儿挺好的,真的,要不问问刘姨,看看可不可以把联系方式要来?”好吧,她是真的为他着急,不就是开口要个电话号码吗?至于纠结这么久? 果然,男人调整了个坐姿,想了几秒才点头:“你来处理。” 啧,夏文娟忍俊不禁,是该说他纯情呢还是纯情呢……?仔细回想了对方过往,离开学校前,一直都是广大父母眼中乖孩子,虽然因为过人相貌和庞大家业,身边狂蜂浪蝶无数,却从不为耽误学业而去沾染,这或许和逝去的两位老人有关,临死前再三嘱托,弘越不能毁在他们手里。 而那时候,公司一直是庞二爷这个不学无术的人跟元老们在支撑着,在他临毕业前,公司差点就破产了,责任重大,没时间跟人谈情说爱,接手公司后,为了力挽狂澜,忙得不可开交,也就这几年才有所好转,开始同意相亲,奈何每次都不给女方留面子,见完面立马切断联系。 只有这个女警,是在会面后迫不及待想主动去联系的。 “好的!”点点头,表示很乐意为他服务,过了一会儿,无意间看到男人正盯着她,嘴角抽抽,不用这么着急吧?尴尬转头:“等回到公司我就去找刘姨!” 庞煜冷漠地将刚毅脸庞偏向车窗外:“随意!”那模样,好似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一样。 夏文娟木了一瞬,悻悻然坐回,不但刻板无趣,还多了项爱口是心非的毛病,那个女警真的可以忍受他吗?她咋觉得越来越希望渺茫了?而且庞煜为人太苛刻,太严肃,也太强势,换个小鸟依人或许能互补,可那人……感觉也挺强势的,两个半点不肯吃亏的人在一起能幸福么? 当然,依照老板目前的架势来判断,估计对待妻子不会太过分,好吧,此人没和女性交往过,她真不知道他俩合不合适,反正这种男人她接受无能,吵架了,估计半天打不出个屁来,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而她觉得任何女人和庞煜在一起都会面临交流障碍。 有时候你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在想什么,比如刚才好了,一句‘我没恋爱史’就成了,无缘无故来句什么性行为,多吓人啊? 再考量考量吧,可不想结婚没两年就又离婚。 “怎么样?成了没?” 这边夏文娟刚进办公室,那边早等得心力交瘁的三位老人一拥而上,一个二爷,两个庞爸爸的同学,苦笑,摇摇头:“不怎么样。” “啊?没看上?这孩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刘爱云搓着双手来回踱步,不是说都看得目不转睛了吗? “刘姨,不是老板没看上人家,是女方没看上他。”见谁接电话不到一秒就炮语连珠,又不到一秒给挂断的?另一头的人有机会说话么?也就老板猪油蒙了心,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这次竟没看出来。 ------题外话------ 女主是有暗恋对象的,虽然只是暗恋,也够男主郁闷了。 第7章 擒获真凶 庞千‘噌’的一下从椅子上愤恨站起,咆哮:“什么?居然还有人看不上我家小煜?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长得也不怎么样啊,不行,我得去问问她究竟有什么不满的。”放下话就开始往外走。 “哎呀!”刘爱云伸手一捞,成功将人拦住,斥责道:“你就别添乱了,娟儿,你说,到底怎么个情况。”转向孩子时,又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样。 夏文娟耸耸肩:“不好说,总之就是该聊的没聊,不该聊的聊了几句,总共不到……对,全部加起来,不到十句,然后女方假装接电话跑了,可老板自认为自己表现良好,认为对方对他有意思,而他也正等我向您要女方联系方式呢。” 刘爱云跟白明涛越听越激动,纷纷道:“好好好,终于凑合成了!” 她什么时候说成了?夏文娟觉得自己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些人,太不了解如今的未婚女性了,好吧,或许真的可以做到:“那个……我觉得还是考虑考虑的好,那个女警看起来挺凶的,气势也不小,有点……” “还考虑什么?再考虑,他都跟庞千一样成老光棍了,听我的,就她了。”刘爱云完全不听劝告的摆手。 “可人家没看上老板啊。” “那是她不了解阿煜,相信我,这事准成,可我也没那孩子的号码啊,等晚上我再去一趟那婚介,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拿不下一个丫头片子。”哼哼,事在人为,只要阿煜点头,没啥是不可能的。 再者说,怎么看都是那丫头占便宜,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厢,乐舒已经换上了短袖警服,和同僚们蹲在一个土坡后紧锁前方烂尾楼不放,小声问旁边除了她以外,组里唯一的女性成员:“燕子,那些人一直都没出现过吗?” 刘燕失望地摇摇头:“没有,不过我觉得李达玔和蔡兵不敢逗咱们玩,他俩并没直接参与进凶杀事件里,若积极配合我们揪出幕后团伙,还能减刑,否则……所以就先在这里蹲着,再抓不到人,又不知多少无辜会遭殃,督查和局长也得挨个来给咱们上眼药了。” “是啊,你说这群王八蛋,杀这么多人图个什么?”乐舒沉下脸愤愤不平,这个案子追踪半个月了,起先有路人打电话报警,说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一具女尸,法医鉴定,先被多人玷污,后被残忍虐杀,眼珠刺破,眼角膜还在,鼻子削去,牙齿一颗颗强行敲落,浑身无一完好,内脏俱全,因此排除了图财可能。 紧接着第二天,又人有报警,还是具年轻女尸,同样的残忍手法,当大伙把那杀人狂定义成只针对女性时,又来了一具年轻男尸,除去眼珠被同样方式刺破外,没遭遇殴打,心脏一刀毙命,但身为男性特征的部分却消失无踪。 三天,死三个人,这事虽然一直被上面压着不向外报道,但还是备受关注,这半个月,重案组一刻也不敢懈怠,满脑子都是赶紧破案,因为前几天又死了一个人,共同施暴的指纹为四人,没有前科,监控里的人都有特意掩饰,犹如大海捞针。 好在监控里,第一次出现抛尸人群中,有个连帽衫男人胸口印着大大的‘Z’字母,而就在第三次抛尸现场附近监控中,一个穿同款服饰的人有到一个便利店购买香烟,又是晚上,客人较少,所以收银员能详细将那人模样描述出来,知道长什么样子,就好办多了。 这群人挺聪明的,故意在监控下扔出尸体,还大摇大摆用戴口罩的脸对着监控比中指,可转眼,人家就能巧妙躲过一切监控,从盲区消失无踪。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买香烟的人李达玔被他们追踪两天就逮着了,说他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只负责收钱帮忙抛尸,也没见过他们具体模样,大概能断定为四个年轻男人,而这里,就是他们的施暴地点。 “我觉得吧,应该是图个一时痛快,饭点服务员,公司白领,家庭教师,死者毫无关联性,家属们也表示没有那种非要他们血债血偿的仇家,可能这几人只是单纯的心理变态,还挑衅咱们呢,不是自信过头就是放命报复社会。”刘燕撇撇嘴,愁眉不展,这种人最是可恨了,自己不爽就希望全世界都跟着倒霉。 心灵扭曲! “来人了!” 随着老队长顾何夕一声提醒,近十人齐齐举着枪对准烂尾楼另一条小路上渐渐驶近的黑色面包车,大气儿不敢喘,这一刻,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因为追踪了半个月,终于可以将凶犯一一抓获了。 乐舒压低声音冲众人谨慎吩咐道:“一会都别轻举妄动,看我手势行事!” “是!”除去老队长外,全都乖乖点头。 一望无际渺无人烟,四周久不经发展,距离公路甚远,又无丛林掩盖,那辆逐渐靠近烂尾楼的面包车完全在人们监视范围,等它停靠在楼前时,乐舒感觉心都险些从喉咙里跳出,已有百分之七十确定为目标,紧了紧握着枪支的手,目光较平时犀利数倍。 首先下车的是三个戴着墨镜的短发男人,手里均夹着香烟,其中一个往这里钻去,很快便扯着一疯狂挣扎且双手反绑的女子,队长顾何夕拿着望远镜深深皱眉,因为那个女子居然还穿着某知名高中的校服。 以乐舒的角度,还分辨不出女孩是什么情况,扭头望向老人:“顾队!”待老人一点头,立马向刘燕和时辛挥手。 二人得令,猫着腰悄悄向烂尾楼靠近。 乐舒则观察着他俩行动,确定十拿九稳才起身举着枪冲了下去:“警察,不许动!” 三个墨镜男反应相当迅速,一把推开那女孩儿,预备上车逃走,然,早候在墙后的时辛与刘燕已经先一步飞奔过去将其中两个死死扑到身下,而原本静悄悄的楼内也争相跳出三十多名特警,歹徒没有枪支类武器是在大伙意料之外的,心想就这点本事还来挑衅警方,当是什么了不起的恐怖组织呢。 乐舒已经撒腿向预备从唯一一个空隙逃走的男人追去,怒喝:“再跑我就不客气了。”见其充耳不闻,拧眉从地上抓起一块木头,飞跃下土坡时,准确无误一掷。 ‘啪!’ 刚滑下斜坡的男人腿弯一疼,跪倒在地,还来不及反应,便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沉重落于后背,直到被绞到身后的手腕上接触到冰凉,才知道已插翅难飞。 第8章 曾经的初恋 墨镜早就脱落,露出的模样令乐舒呼吸一滞,短暂沉默后,提起男孩儿手臂向人群推搡:“少耍花样,过去!” 等局势被控制,特警们依旧没松懈,持枪四处观望,因为还有个漏网之鱼。 顾何夕和时辛等人则围绕着抱头蹲在地上的三个少年直冒黑线,乐舒双手叉腰指着那三人教育道:“你们几个兔崽子,不好好听老师讲课,跑出来作奸犯科,对不起生养你们的父母吗?”咋看都充其量十七八岁,长得比自己那些个堂弟表弟不知强了多少倍,名牌加身,非富即贵吧? 好好教育,未来肯定前途无限。 偏偏自毁前程,杀那么多人,几条命都不够偿。 大概是身边这个年龄段的弟弟妹妹过多,所以在看到还是群孩子时,真的很吃惊。 “喂,据我们所知,你们应该还有一个同伙,说,他在哪里?亦或还有更多的同伙?”刘燕也一脸郁闷的过去推了推边上少年的脑袋。 三个少年并没做出任何辩驳行为,都傲慢的将脸偏开,不予理会。 大伙无奈,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决定先带回局里慢慢审讯,乐舒拍拍受害者身上的尘土,见她早吓得六神无主,便放软语气:“没事了,小妹妹,来,告诉姐姐,他们一直都是三个人吗?”这都还穿着校服呢,简直畜生不如。 女孩儿茫然的扑进乐舒怀中,边哆嗦边哽咽:“是的,呜呜呜,我没想到他是个骗子呜呜呜,他说喜欢我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某女扬眉,边环抱着女孩儿拍打后背边冲同僚们使了个了然眼色,既然她和他们认识,那另一个很快也将无所遁形,将人交给其他警员,颇有些无奈,如今的孩子都这么单纯吗?人家说喜欢她,就哪里都愿意跟着走?一点危机意识都没。 “只要摸清他们的底细,明天估计就能收网了,终于可以休息两天。” “这段日子大伙都累得够呛!” “顾队你可说过等案子一结束,就请我们到龙江宴一饱口福,不许耍赖。” “哈哈,好好好,但最近手头有些紧,月底发了工资可好?” “别啊,这样吧,我先借给你,回头还我就行,龙江宴我们吃一顿,八千够不?” “十个人,够呛哈哈,还是算了吧,有这钱不如捐给福利院,龙江宴那种地方,不适合咱们这些穷人,不吓唬你们,没个十万八万在里面吃不到好东西,听说那老板可是弘越老总的亲叔叔……” 宽大警车内,五六人相互捏肩捶腿,说说笑笑,幸好李达玔识相,否则今日那个高中生也得遇害,及时救下一个孩子,想不高兴都难。 然而就在警车即将开进局里时,刘燕无意中自窗外一看,立马笑不出来了,拉拉旁边时辛,这小小举动,引起了所有人注意,一瞬间,本就因为这个职业很少愉悦的人们再次步入冰窖,都担忧的望着他们的副队,更有甚者已经摩拳擦掌,恨不得下去痛痛快快干一场了。 只见大门口,一个精英范十足的俊逸男人正斜倚豪车旁笑看着他们,当然,也没错过正坐在车内那个波浪卷性感女郎,要说副队是什么人?一个充满正义,不畏强权,北城警局最美警花,多少同僚心心念念爱慕着?偏偏给这头猪膈应得不轻。 如今既然都没下文了,他还来做什么? 乐舒愣了下,抿抿唇,弯腰下车,冲男人笑着走去:“你们怎么来了?”末了向车内正和她挥手打招呼的女人尴尬抬手回礼。 男人玩味挑眉,看那装扮,刚执行完任务吧?等女人看来时,已经换了副内疚嘴脸:“小舒,我和露露决定下个月订婚,到时希望你来参加。” “是吗?挺好的,虽然跟家里不合,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亲表妹,你以后若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乐舒以玩笑方式故作洒脱,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露出不满,职业更不允许她陷入三角伦理关系。 刚把车窗摇下来的田露听后,垂头鄙夷撇嘴,越来越爱逞强了呢,乐舒,你能再虚伪一点吗?没有开门出去的意思,叠加美腿得意的揶揄:“放心吧表姐,我自己的男人,就算出了问题,也用不着你来操心。”明明难受得要死,何必装做一副无所谓?她可是清楚记得去年中秋时,她向老妈透露过可能会和原凯交往。 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向亲人吐露爱的心声,如今这个男人却要娶别人,说不在意谁信呢? 对于未来未婚妻的明嘲暗讽,原凯非但没阻止,反而向乐舒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她说话向来这样不经大脑,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怎么会呢?她是什么性子,我比你更了解,至于订婚宴,到时候再看吧,如果有空,我一定去,但要有任务,那么抱歉,你也知道我们干这行,很多事都耽误不得,那什么,我还要去审理案子,就不陪你们聊了,改日见。”拍拍男人的肩膀,后面不改色的弯着眼睛转身走远。 直到进了警局大门才收起这抹假笑,连连摇头,人世间有些事真挺操蛋的,幸好当初只与二姨一家说过,否则不被老妈骂死才怪,传出去更没法做人,虽然现在她已经不爱这个男人了,但当时是真心想与他组建家庭,三年高中同学,同班同桌,也追求了她三年,后来入了警校。 他非常不满,总和她闹,但想着她可能不会被录取而不是很过分,所以她也没去纠结过为他放弃未来工作的问题,直到她成为重案组一员。 那天他表现正常,还为她庆功,但她依旧没答应过他的追求,总觉得还欠点火候,去年六一时才点头答应,谁知对方竟跟她说‘你想多了,从你入警校那天起,咱们就只是朋友。’ “小舒,说真的,我挺喜欢你的,虽然爸妈一直反对,可我并不介意你家的处境,反正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可如果你要选择做警察的话,对不起,我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的妻子随时面临生命危急,更接受不了三不五时妻子不归家,记得吧?有一次你答应陪我去出差,都要上飞机了,结果因为工作把我一个人丢在机场,你觉得这些对我公平吗?” “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结婚后晚上睡着觉你都能因为一个电话立马去出勤,你若不放弃这份工作,估计爸妈会和我断绝关系,那原家的股份我一点都甭想拿到,小舒,你若愿意为我退步,我保证这辈子绝不辜负你,哪怕以后你在家什么也不做,金钱上,随便你怎么挥霍,当个阔太太不比成日在外吃苦受罪强?” 然后乐舒只回了他一句话:“如果你公司遇到恐怖袭击,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若是打110的话,原凯,那你现在又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呢?” ------题外话------ 放心,咱女主初吻都还在呢,没被渣男祸害。 第9章 搞不好会家暴 那以后,原凯没再强迫过她,甚至一反常态,对她非常用心,以为终于得到谅解,都想着以后结婚了,会尽自己最大所能去对他好,谁知中秋后没多久,就看到他挽着田露向家长们宣布恋情,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已经不愿去回想了,说起来她和他,也没正式交往过。 但终归也算初恋,就是现在看着他们,都很难淡定自若,或许那个女人不是她的亲表妹,也不会过多郁闷吧? 至于为什么会闹到重案组人尽皆知,就更无语了,原家的确属于豪门世家,原凯还被评为N市十大杰出青年之一,人中龙凤,加上从小到大,二姨对她这个外甥女比对亲生闺女田露要亲近得多,十几二十多个兄弟姐妹也爱粘着她多一些,让田露一直都不服,所以得到原凯的青睐后,都恨不得昭告天下了。 起先每天都会开着原凯送她的跑车到局里招摇,给组里成员买各种高级食品,一开始都很欢迎她,直到真相浮出水面,全都表示警局不再欢迎她踏入。 好吧,乐舒承认,她是个好面子的人,好到了挖走墙角的亲表妹打着姐妹情深的名义天天来报道也没表现出过不快,实在是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了。 来到监控室,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自动被清除,问:“还没审出来?” “嗯!”顾何夕撑着桌子瞅着屏幕上少年冷哼:“放心,咱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耗,大不了继续加班,明早之前必须知道另一个人在哪里。” 负责审讯的是刘燕,问了几次,不耐烦的扔下笔,环胸重复:“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家属的联系方式……” 少年吊儿郎当摇晃翘高的腿就是不说话,一副‘你奈我何’的嚣张态度。 另一边,六姐婚介所,刘爱云刚下车就被周遭透着腐烂气息的脏乱环境弄得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难民窟嘛,居然还有人在路边摆摊,不是没见识过这种场景,但从不会踏足,想不到那个女警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可谁让那孩子就看上人家了呢?毕竟是个经历丰富的过来人。 知道若想促成这段婚姻,第一印象颇为重要,眉毛舒展开,屏住呼吸笑意盈盈的进店,然而见着店主的瞬间,她高估了自己的隐忍能力。 妇人四十出头,底薪阶层最普遍的穿着打扮,廉价衬衣几处皱褶,宽松黑色长裤,长发用塑料发夹随便挽在脑后,正将嚼烂的食物嘴对嘴喂进婴儿口中,孩子还吃得津津有味,刘爱云胃里直泛酸,忍住作呕冲动,礼貌问道:“你好,请问是常珍珍女士吗?” 常珍珍抬眸看去,顿时眼前一亮,爱马仕限量版,记得是六十多万吧?老花镜上吊着的两条金链子绝非作假,二话不说,将小孙子放下,擦擦手招呼:“你好,我是,那个,你先请坐,是不是来给儿孙寻摸对象啊?你放心,我常珍珍做生意,绝对是诚信为先……” “哇哇哇哇!”宝宝没了奶奶的呵护,张着小嘴开始哇哇大哭。 如此一来,外面呱噪的车鸣,孩子的啼哭,女人滔滔不绝的自卖自夸交织在一起,让刘爱云老脸开始挂不住,真的要小煜多出这么些穷亲戚吗?虽说还没调查清楚,可常珍珍是那女警的亲姨娘,她还是知晓的,继续笑:“那个我打断一下,你误会了,是这样的,我是弘越集团的秘书长,也是庞煜父母的老同学,因为那孩子一脉单传,父母早逝,所以有些事只能我们这些老同学帮忙着张罗。” 常珍珍哑口无言,不是生意上门啊,热情褪去,抱起孩子继续喂饭,叹息道:“我大概明白你什么意思了,很抱歉,不是我不想撮合,而是小梳子那丫头性格执拗,她说不行,恐怕真不行。” “哦,这样啊!”刘爱云明白地点点头,又问:“许是她对阿煜有什么误解?常女士,阿煜这孩子性子耿直,也很稳重,别看他拥有着一个庞大企业,却从不拈花惹草,这样吧,你看能不能把你外甥女的电话号码给我们,让两个孩子自己去联系。” 这老太太说话挺中听的,常珍珍无奈摇头:“阿姨,不是我不愿意这么做,而是她的职业你也知道,任何没经过她同意的人都不能泄露电话,其实比起你,我更着急,都二十五了,还不处对象,真的很抱歉。”天晓得她比谁都要心痛?这么大个金龟,没了,晌午还在想终于可以脱离这里,到繁华地带开一家本市最大婚介所呢。 哎,迟早要给那对自命清高的母女气死。 “别忙着拒绝啊,你放心,我们董事长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哪能不懂轻重?不会影响到她工作方面的。” “真的不行,阿姨你也别再为难我,也不怕你笑话,丢了这么好个女婿,我们这一大家子比你更遗憾,只能说有缘无份……” 刘爱云走出婚介时,差点去掉半条命,嘴皮子都磨破了,人家就是不肯松口,她家阿煜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你说这孩子,要么不喜欢,要么就喜欢这种油盐不进的主儿,或许正是因为这女警视钱财如粪土,他才会另眼相待,不行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兴许还有别的办法。 不爱富贵荣华,那么就不能再把阿煜定在豪门富贾的地位上,可普通男女是怎么交往的?她年轻那会儿会看上谭越他爹,不就冲着人家有房有车有存款去的么? 这厢老太太刚走,那边常珍珍就抱着手机垂首顿足:“大姐,你知道吗?刚才庞家来人问我要小梳子的电话……没,我没给,哎哟,我的心好痛,行行行,知道了,哎,咱家就不是那享福的命哟!” “看看,这才叫女汉子,一口气追完整条街就算了,最后那么远的距离直接就飞过去了。” “原来这就是近日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 被四位经理拥护着快步前行的庞煜边看着前方围堵着一群人边问:“怎么回事?”似乎对工作期间聚众偷懒打滑一事有着不满。 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啤酒肚立马狗腿说明:“想必是前几日辛米街上警察追捕犯人那事,公司内好些人都在讨论,觉得离奇吧。”毕竟关乎着四条人命呢。 听后,凛冽俊脸渐渐软化,抬手制止大伙前去打搅,不动声色移动脚步继续前行,然越过那群人时,刻意放轻了脚步。 “哇,这个女人,谁要娶了,这被子就别谈什么男性尊严了,搞不好还会家暴,这谁能打得过?” ------题外话------ 没人看吗?真的没人在看吗?呜呜呜,心都要碎了呜呜呜。 第10章 得让她了解你 “看着身材挺好的啊,估计脸也漂亮。”年轻的男员工瞅着报纸上模糊倩影两眼放光。 年长些的嗤笑揶揄:“是很漂亮,给你,你能驾驭吗?像这种女人,一般都很强势,稍不顺心给你来一下,就你这身板,估计当场就得歇菜。”末了还用手背在对方胸口拍拍。 男员工想了想,点头:“说的也是,结婚后,恐怕一点主导权都没有,什么都要听她的,传出去多没面子?还是找个小鸟依人的比较靠谱,否则……董……董事长!”惊慌转身弯腰行礼,心里七上八下,完了,会不会被辞退啊? 其他十来人也吓得不轻,纷纷垂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惶恐样,谁不知道这尊大佛有多苛刻?一瓶矿泉水倒了都能卷包袱走人,何况是消极怠工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走道一下子静谧如斯,针落可闻。 庞煜淡淡斜睨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越过。 见状,大伙松口气的同时,知道直属经理估计要挨训了,经理被骂,回头不还得挨个还给他们吗?却也好过丢掉饭碗。 果然,等远离了那群人后,庞煜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公司的管理都这么松散吗?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进了菜市场呢。” “老板放心,我保证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 四名经理同时严肃表明决心,不就是警察当街抓犯人吗?这些员工简直不像话,竟扎堆议论,还给老板抓现行,回头必须好好整顿整顿。 “工作归工作,在家归在家,不能混为一谈。” 谁知进到电梯后,男人又凭空来了这么一句,四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思维完全跟不上啊,年至五十的老人很快领悟过来,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也觉得那女警巾帼不让须眉。” 经理乙恍然大悟:“哦……对对对,这种女人,谁若娶到,也是种难得的福气,最起码安心,一般做警察的都没啥花花肠子,刚正代言人。” 经理丙:“谁说不是呢,一般庸脂俗粉无法相提并论,都是受过严格教育的,平素或许真的有点严格,但绝不会无理取闹,忠孝仁义等等,都铭记于心。” 经理丁:“严格点有什么不好?没规矩不成方圆,再说了,没有这些警察风里来雨里去的维护治安,大晚上谁还敢出门?咱中国治安,那是全球名列前茅的,谁敢说不行?能娶到这些玫瑰,就偷着乐去吧。”心里则想幸好结婚了,不是他排斥那个职业,实在是心灵脆弱,经不起丧偶打击。 比如他一个老朋友,结婚十年,老婆忠勇殉职七年,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说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再婚,要守着坟墓一生,警察这个行业吧,太危险了,他们的宗旨就是舍己为人,关键时刻,豁出命都要保证遇难者安全。 很伟大,也很无奈,于是择偶时,受不住打击的只能选择避开这个行业,但心中也默默祝福着他们有生之年都能拥有一个完美家庭。 “前段时间不还有个新闻说某退休民警为救跳河自杀女子而抢救无效吗?都退休了,还这么拼命,啧啧啧,那种境界,是我们永远也达到不了的……” 耳边你一句我一句,不断将警察这个行业推上云端,庞煜又怎听不出其中阿谀奉承的成分?但大致道理本就如此,所以脸色稍有软化。 董事长办公室。 “阿煜,我刚造访过女方家属了。”刘爱云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落座,表情沉静,看不出喜怒。 庞煜眉梢动了动,掏出手机预备在新添联系人的地方输入名字以及号码:“嗯,多少?” 小娟果然没说错,他是认定已经心意相通了,这孩子在感情上会不会有点迟钝?不是最擅长察言观色吗?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她似乎对你没那个意思。”呵呵,看这家伙吃瘪也挺有趣呢。 “嗯?”庞煜疑惑仰头,确定并非玩笑后,也没觉尴尬,利落地将手机收起:“她……还说了什么?” “我连人都见到,而且也不肯将联系方式透露给我,但我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戏,毕竟她跟你只有一面之缘,根本不了解你的为人,而且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喜欢以相亲的模式成就婚姻,要不你以普通人方式去追追看?最起码得让她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刘姨,她会对你改观的。” 老天爷,阿煜就这么稀罕她吗?居然在得知被拒绝后,还来问人家可有说什么,根本不是他一贯作风嘛。 男人从兜里摸出根香烟点燃,自信不减分毫:“我知道!” 刘爱云愣住,不动声色的问:“我能知道你们除了那天在大街上外,以前可有见过?” “嗯!” 果然如此,难怪这么执着:“什么时候?” 说起这事,庞煜靠进沙发,露出个罕见的浅笑,摇摇头,不予明说。 “那当时你为什么没去找她?” “那时候情况紧急,我自己也意识不清,只记住了她的脸,而且那件事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如果每个被她救过的人都扬言娶她,岂不是很苦恼?等我想明白后,已不知从何找起,时隔两年,再次相遇,我想这就叫缘分吧。” 刘爱云越听越汗颜,搞了半天,大伙这么努力撮合,还正中下怀了,呵呵,是够有缘的,听那意思,人家对他还有救命之恩,看来这次就算不安排他们相亲,他也会自己找过去,啧啧啧,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了,愣是没看出来。 好吧,就算有着一大群的穷亲戚,庞家也养得起,还是九牛一毫,早日生个金疙瘩,就庞家这点单薄香火,估计拿整个弘越去换都在所不惜,这丫头,福泽不浅。 “累死了,嘴可够严的!”时辛揉揉脖子,看已到凌晨,于是干脆就在自己位子上一躺:“喂,燕子,你和副队走得比较近,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那个什么表妹这么隐忍?换做是我弟撬了我女友,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燕子也显得有些疲惫,窝沙发里做短暂休息,懒懒回道:“你别看副队平时不拘小节,脸皮薄着呢,怎么可能跟我谈这些?我想啊,肯定是那表妹曾有恩于她,否则依照她的脾气,咱也见不到那女人,当时我还觉得她挺好的,成天买一堆好吃的过来,合着是故意来炫耀的。” “你们女人可真无聊。”时辛抽出个镜子,对着下颚将一个青春痘挤破,后摆出几个自认为很帅的表情。 刘燕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们女人?见过几个像那么无耻下作的?不说了,越说越来气,原凯瞎了眼才会看上她,这给她得瑟的,就差没开着直升机来咱局里逛了,看吧,他俩长不了,一个比一个自私恶心,不就有俩臭钱么?” ------题外话------ 标准男追女的文,虽然男主追人的方式挺让人无语的,但禁不住人家狂热的爱意,女主迟早会沦陷的。 男主包容心还是挺大的。一般做女主这类警察的家属,苦衷非常多,没绝对容纳心,很难和睦,我就有这么个姐妹,她老公我几乎很少见到,她自己也很少见他回家,不过我那姐妹从没抱怨过。 这里要说一下,女主算不得副队长,只是一种大家叫习惯了的称呼,她以前在别的组当过副队,在重案组,她属于副组长,后面会在文里写明的。 第11章 放手是不可能的 “你这话可就是羡慕嫉妒恨了。” “呸,我羡慕她?哼,姐姐宁愿在自行车上笑,也不在宝马车上哭,人生短暂,当及时享乐……副队!”惊见女人正倚在门口看着她,立马坐正:“那个……我们就随便说说,对了,副队,你干嘛对你表妹那么好?按我说,就该过去给她个耳光,告诉她有多远滚多远,免得碍眼!” 反应挺快的嘛,乐舒笑着走过去,也选了个空位极为疲乏的坐下:“你猜得没错,她的确有恩于我,但这事不要再讨论了,没意义。”过去式,何必总拿出来说道?她早就放下了,唯一耿耿于怀,大概就是与他相好的乃田露,二姨的亲闺女,很多事不想参与都不行,比如二姨的女儿订婚,她能不去吗? “受害者刚醒了,这四人都是明阳高中的学生,漏网那个我初步判断为与他们关系最要好,经常同进同出的高三五班的付俊……” 在一名帅气十足的青年说到一半时,原本精神不济的几人立马神采奕奕,各自拿起必要的贴身物件,换上变装准备出发,乐舒看看手机,凌晨三点,住校生的话,这会儿应该还在学生宿舍:“证件带齐了就出发!”严肃交代外,拿过车钥匙率先走出门。 由于学生宿舍人比较繁杂,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北城警局整个重案组的人都有出动,顺带还从别的在加班的警员中借了几人,可想多么重视了。 在学校警卫的配合下,大伙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别墅的高级宿舍前,都不由感叹,这些人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扣扣!” 乐舒和顾何夕一人一边贴墙而站,警卫神色平常的敲门。 ‘咔!’ 门把手被拉开,可不等对方询问警卫时,又‘砰’的一声将门甩上,乐舒冷哼:“想跑,门都没有!” 果然,一位穿着宽松睡袍的少年这会儿正从窗户跳下,被下面燕子等四人抓个正着,时辛顺着一楼窗台迅速攀升,举枪冲屋内卧室观察了圈才跳进去,将门打开。 “看来这四人都住这里!”顾何夕对着四个空床位严肃命令:“仔细搜,任何疑点都不可放过。” “就算不是作案现场,也拍下来吧。”乐舒嘱咐完,便对着抽屉里几个学生证一阵冷嗤,果然是他们,名牌高中,住着最豪华的宿舍,四人在学校估计也是风云人物,一个赛一个的俊秀,谁能想到私底下都在干些什么龌龊勾当?弯腰对着鞋柜道:“时辛,将每双鞋底采证,统统带回局里。” 这边彻夜追踪,那边某人也一夜无眠,光是客厅就占据了近八十平,与普通复试挑高楼层不同,一看就是两层楼连通户型,总体面积不低于八百,健身房,书房,多个卧室,露天超大阳台,若非不低于三十层的楼下霓虹闪耀,车水马龙,倒像极了一个富丽别墅,只能说主人太会享受。 没有半个佣人影子,即便装饰得再华丽,也不免显得有些空旷。 男人独自坐在沙发里,香烟一根接一根,黑色丝质睡袍松松垮垮,领口下,蜜色胸膛肌理纹路性感张扬,完全展露在外的两条小腿无数卷曲毛发略微旺盛,真真是穿上那身西装显瘦,脱了显肉,二十九岁,却好似拥有着一副五十岁的灵魂,私底下也这般老成内敛。 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遭受到无情打击吧,烟雾后,精锐的黑眸内夹杂着浓浓挫败。 “滴滴滴滴……” 桌上手机开始欢快震动,拿起按下通话键:“嗯?” ‘哥,查到了,北城警局刑警队副队长乐舒,哦不,是大队下的一个重案组,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官衔是怎么排的,现在我正在她警局门口,可是进不去啊,门口警卫说什么都不肯透露她的电话,而且她现在就在我对面呢。’ 剑眉收紧:“这么晚还没下班?” ‘没呢,好像刚去抓了什么人回来,一堆警察都还在忙,啧,不接触这行不知道,原来这么幸苦,我刚过去问她同事,人家压根不理我,还被教育了一顿,不就要个电话号码吗?怎么这么难,我又不敢硬闯。’ 呵呵,庞煜被谭越幽默的口气逗乐,心情不知因何开始好转:“刑警,看来是挺麻烦的,别胡来,再另想办法!”心想只要确定了工作地点,不愁没机会,虽然从没追求过女人,可好歹也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几个年头,还不信拿不下一个女人。 就是这刑警身份有点棘手,交警民警片儿警都好说,唯独刑警,不可开玩笑,那是时刻动真格的职业,稍微走神都可能丧命,亦或给歹徒趁机逃脱,难怪她的家人坚决不肯泄漏号码,试想一下,本来正在蹲守,为方便联络,又必须时刻开机,这时候谁打骚扰电话过去都会妨碍到公务。 乐舒……脑海中已经呈现两个红本本,一个乐舒,一个庞煜。 问他为什么非这个女人不可?他也不知道,第一次见,她好像也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却还是百忙中抽出点时间将他救下,那时他已经因药物神志不清,可他记住了她的脸,一个人,不顾自身安危从八名绑架犯中将他救下,当时并没多想,只想什么时候能当面道谢。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开始无比尊重警察这个职业,社会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么安宁,冰刀雪剑狂风骤雨一直都存在,只是被那么一群人在前面用生命硬扛着,身为一名警察,他们的职责很不公平,哪怕知道可能进了龙潭虎穴会死,可只要有一个无辜在里面,不管认识不认识,不管在不在任务范畴,如一个使命一样,都会往里冲。 不然他现今是死是活都未曾可知。 瞧,所有人都在家安逸享受睡眠时,他们还在工作,说真的,很钦佩。 而且弘越也不会成为最积极纳税户,以前年少轻狂时,他可还有过试图钻空子漏税逃税的想法呢,总觉得这钱交得憋屈,直到那件事后,他终于明白那些税究竟都养着什么人。 很多道理他也懂,比如娶个刑警意味着什么。 时常独守空房,随时面临丧偶,随时见不着人,随时提心吊胆,那又如何?他照样想娶她,一个理由就够了。 做梦都没想到此生会再见,还都是单身,想叫他放手,不可能! 次日。 “确定那栋楼是案发现场,血液检验与死者吻合!” “指纹、DNA与四位嫌疑人吻合!” “鞋底的物质与楼里行凶现场的吻合。” 乐舒接过一张张化验单,嗤笑了下:“既然证据确凿,接下来就交给燕子去办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导致了他们这些丧心病狂的行为,通知家属吧,不是说又派案子下来了吗?是什么案子?” 第12章 是那男人对吗? “那我去了!”刘燕拿起一叠资料走出办公室。 时辛揉揉太阳穴,小声嘟囔:“就不能先休息一天吗?最近怎么这么多案子要处理?”就算去不了龙江宴大搓一顿,那火锅总行吧?要的就是那种全组成员围绕一桌喝喝啤酒谈谈天,那种气氛,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而且刚办完一个大案,都没得到褒奖呢。 ‘啪!’ 乐舒用文件夹拍了青年脑门一下:“别抱怨了,若不是别无他法,上头也不会这个时候分配任务给我们,顾队,说说看吧,是什么案子。”语毕,坐回自己的办公桌,虽然她也很累,连着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皆大欢喜,又得立马出动,铁打的身板也吃不消。 但做人要相互去体谅,全市大大小小刑侦组无数,不是都抽不开身,怎么可能落到这块儿来? 顾何夕对满屋子哀嚎的手下哭笑不得,敲敲桌面,成功吸引了所有人视线才道:“墨离路附近三个小区最近频繁发生人口无辜失踪,这样,我知道你们都有些吃不消了,一会跟我具体了解完情况,乐舒,时辛,张中华,鹿泰,何国民四人先休息两天,后回来接替其他人,这个案子估计不太好办,否则也不会让咱们处理,而且已经有其他组去各小区做过初步调查,发现有枪击痕迹,上级要求一个月内必须破案!” “现场有弹壳一类遗留物?” “这个倒没发现,到时咱们过去仔细勘察过再做确切判断!” 乐舒很想说不用休息,可想着现在不休息,过两天顾队还是会让她滚回家去,于是没有反驳,将手枪、警笛、手铐等等工具一一装进背包里,该回家看看老人们了,参与完对案子的详细了解后,背着包包到棚子里将电瓶车推出,到了门口,无比羡慕的看了张中华和鹿泰一眼,什么时候她也能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轿车? 以前原凯送过她一辆,后来也还回去了,老爸的桑塔纳倒是还能开,但太陈旧太显眼,不利于跟踪,宁丢勿醒是最基本的准则,一旦把目标跟醒了,就等着接受处分吧,好在局里有不少公务车给她用。 不行,手底下的人都有自己的车,她也要拥有一辆,下个月就去买,至于房子……,以后再说吧。 而她没看到,当她正以羡慕眼神观望那些驾车离开的同僚时,街对面一辆法马利车主也在注视她。 “哥,她居然还在骑电瓶车上下班,看那眼神,挺羡慕其他有车的同事呢。”谭越拿着电话慵懒报备,这都叫什么事啊?他一个未来准秘书长,身价十数个亿,居然被派来当变态偷窥狂,简直大材小用。 ‘那你联系一下廖总,给我订做一辆嗯……功能一流那种,外型越普通越好,按照越野的来就行。’ 谭越嘴角开始抽筋:“哥,越野的造型可不低调。”大概是明白他此意何为,像乐舒这种人,即便家里再有钱,开个路虎都觉得太张扬,更何况那些动辄数百上千万的豪车了。 ‘你跟他说不显眼就成,颜色嘛,就黑色吧,主要是性能。’ “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好。”挂断电话,苦笑着启动引擎悄悄尾随在女人身后,平时看着挺冷漠一人,想不到追起女人来,还挺有一套,乐舒啊乐舒,你可知自己正被一个掌控着N市经济命脉的人‘苦苦’追求着? 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然而抵达一个老式公寓楼下,原本漫不经心的谭越立马坐正,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停靠街边那辆布加迪归何人所有,司炀?倒不是司炀这小毛孩子多引人注目,除了司家当家,其余压根不屑一顾,而是这辆布加迪,去年他都决定去提车了,结果居然给司炀那臭小子领先一步,因此印象深刻。 和庞煜古板的性子不同,对庞煜而言,一辆可以体现身份的劳斯莱斯和一辆低调商务车可以开一辈子,但谭越喜欢收藏车,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否则司炀这种乳臭未干的二世祖,哪能被他记着? 他在这里干什么? 无意中也发现乐舒推着电瓶车正在小区门口看他,立马尴尬垂头,这是被发现了吗? 的确,乐舒其实早就注意到那辆炫酷得不能再炫酷的跑车一路从警局追到了家里,但感受不到什么恶意,否则也不会开这种鲜明的车追踪,挑挑眉,不在意地将车子锁好,向电梯走去。 ‘叮!’ 电梯门打开,边迈步边瞅着正坐在柳清颜门口抽烟的英俊小伙儿打量,什么情况?那家伙成天把自己关家里,上哪儿认识这么个极品帅哥儿?连她看了都不免有些失神,赶紧堆上笑容过去礼貌的问:“你好,请问你是要找清颜吗?” 男人莫约二十出头,五官深刻俊逸,肤色比女人都要白净几分,一头飘逸短发修剪整齐,漆黑浓密中有几缕刻意挑染成酒红,红宝石耳钉闪耀,紧身白色衬衣外罩件黑色休闲衫,深色牛仔裤,高邦短靴,整体打扮看来,还是个稚气未脱的温室花朵。 坐得相当随意,双腿大开,手腕耷拉在膝上,怎么看,都像个不良少年。 也在他漂亮桃花眼带着轻蔑斜睨过来时,乐舒收起了热忱,直起腰严声道:“小子,问你话呢。” 男人一把将手中烟头仍在一堆烟蒂中,起身拍拍房门,大喊:“学姐,我先走了,恳求你再给我一次面谈的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明天我再来!”后看也不看乐舒,掉头走开。 嗯?错了?听口气的确带着愧疚,想了想,掏出钥匙将柳清颜的门打开,刚进屋便掩住鼻子嫌恶地偏了偏脸,什么味儿啊,而且屋里怎么越来越糟糕了?每次都把她家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连过道都每天拖两遍,怎么到了自己家就这副鬼样?沙发上乱七八糟的衣物,地上头发丝儿随处可见,电脑桌也摆放着几个泡面桶。 异味应该是厨房里一堆烂了的韭菜散发出的,越过客厅,到卧室一看,许多将要冲口而出的责备被硬生生压下。 整间屋子最为整洁干净的床上,女孩儿正双手抱膝,坐在枕头上前后轻摇身子,下颚抵着膝盖上,双目空洞,只肚子持续咕咕叫嚣着,也不知她这么坐了多久。 乐舒放软语气,过去坐在旁边小心翼翼问:“清颜,是因为外面那个人,所以你可能已经两天没出门倒垃圾了?” 黑黑眼珠转向乐舒,抿抿唇,后点头。 “他就是那个欺骗了你的人?” 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脑袋,那模样,跟个被残忍丢进狼群的可怜娃娃似地,让乐舒一阵揪心,其实这丫头除了长得不怎么样,心眼却很好,人也单纯,几年来,开个淘宝店,还存了四五万呢,刚回来的路上都在想问她借个两三万,凑吧凑吧,去提一辆车,否则太不方便。 现在怕是开不了口了。 第13章 什么时候抱孙儿? “能告诉我他究竟对你做过什么吗?”如果真的泯灭人性,她一定会将他绳之于法的。 柳清颜垂下头,不肯多言,想到什么,起身下床,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快中午了,我去给你做饭吧,刚好冰箱里还有几根胡萝卜和五花肉,下次你回来时,记得买点菜,我最近都不想出门。”交代完,默默退出。 乐舒烦躁地抓抓头发,这已经不知是对方第几次选择逃避了,调查又调查不出来,现在时隔多年,就更是困难,谁能告诉她,在这个可怜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五六年了,还没走出阴影。 但刚那男人,她必须要去问个清楚。 差点就被保送清华北大的才女,就这么给人白白毁了前程。 “你弄菜,我来焖饭!” 小小厨房中,二人同心协力,对于那个男人的事,乐舒不再提起。 柳清颜蹭蹭她那塌塌的小鼻子,咧嘴一笑,小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显然心情已得到缓解。 边清洗胡萝卜边羡慕的望着乐舒,这个人生中最大恩人,她发现乐舒心态特好,记得她刚和她说自己表妹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时,只当晚喝了几罐啤酒,第二天又朝气蓬勃,从来就没什么能击垮她,一举一动都那么干净利落,是她这辈子都学不会的,瞧瞧,倒个大米都跟经过特别训练的一样。 她不是同性恋,但她真的很喜欢看着她,只要看着她,自己就会被光芒照耀着。 如果我也像你一样乐观,和你一样漂亮,那么那个人当初是不是就不会忍心那样来伤害我?更不会离了他还要遭遇他朋友轮番侮辱?乐舒,不是我不告诉你,某些事一旦说了,你或许就再也不会管我了。 ‘呵呵,我就说吧,这女人今天一定会来的,柳清颜,真当小爷多稀罕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上床时都要关灯吗?因为我怕看着你这张脸能直接阳痿。’ ‘求你千万别再说喜欢我,小爷丢不起这个人。’ ‘快看啊,那不是咱们班导允诺要保送清华北大的柳清颜吗?哈哈,想不到私生活这么不检点。’ ‘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这脱光后,还是挺有看头的!’ ‘屏幕上那个男人是谁?身材好棒啊,为啥要打马赛克?’ ‘柳清颜,你可真能装,下贱坯子,滚吧,别留学校污染大众眼睛……’ ‘柳清颜,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吗?因为你挡着我们司家大小姐的路了,长得丑就在家乖乖躲着,成天出来吓人,多没公德心?来,不想李元元出事,今天就给哥儿几个伺候好了,你们两个把她的脸赶紧给我蒙住,免得影响发挥……’ ‘清颜,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真敢那么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只是想让他们逼你退学而已,清颜,我李元元不是人,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千万要活下去,否则我一定会吃官司的,清颜,这个是避孕药,你赶紧吃了吧,你也不想怀上那帮混蛋的孩子对不对?听话,吃了吧……’ “你没事吧?发什么呆?”乐舒敏锐的察觉到女孩儿在神游太空,扭头一看,立马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安抚:“别怕别怕,没事的,我保证在你走出阴影前,绝不再问,乖,别怕!”该死,怎么抖这么厉害? 柳清颜舔舔嘴唇,眨巴着小眼睛乖乖点头,木讷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抹微笑,反手拍拍乐舒的后背:“我没事,乐舒,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想我就算活着,也早疯了,好啦,现在真的没事了。”这些阴影,她早摆脱了,只有一点后遗症而已,她想,再过两个月,将彻底痊愈。 然后走出家门,过正常人的生活。 因为人生还很漫长,真的很漫长! 听不出负面情绪,乐舒这才放开,近距离凝视清颜的脸,其实并没那么糟糕,她的嘴型非常性感饱满,娇艳欲滴,皮肤吹弹可破,前凸后翘,心地也善良,勤劳刻苦,看她家一成不变的整洁就知道了,偏偏这丫头不喜欢拾掇她自己,与她那个脏乱不堪的家。 哎,叹息一声,扬唇鼓励:“哟,看来我这六年的功课没白做嘛,都会反过来安慰我了,既然没事,那还不快切菜?”末了像个债主一样,叉腰颐指气使。 “好好好,大警官您老就安心打游戏去吧,这里交给我!”学古代小丫鬟那样欠欠身,后取刀开始将胡萝卜切片。 等走出厨房,乐舒再次习惯性的抓抓后脑,啧,她都快成心理医生了,六年啊,什么概念?居然还不肯对她敞开心扉,不就是被渣男欺骗了感情吗?如今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死脑筋,动不动就因失恋要死要活,简直吃饱了撑的。 她就不会为男人伤神,合得来就好好交往,合不来就好聚好散,多和谐的方式是不是? 弘越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庞煜一心都在文件上,神色专注认真,都说一个成熟男人专心致志工作事的样子最帅,还别说,真有那么点意思,看得几个站在门边的小秘书面红耳赤,其实也并非全公司女性员工都不曾肖想过他,有资格肖想的无动于衷,肖想的自知配不起,于是也就当道风景线来看了。 更衷心希望他能找个真正懂他的好女人,别说在弘越了,就是全国,那也是响当当的男神级别,生意做什么大,却从没花边绯闻,人家出席个什么舞会啊宴会啊都是带着风情万种的女伴参加,他不是,他都带着总秘书刘老太太,能想象到舞池中一个英俊逼人的青年挽着一个老太太跳舞的画面吗? 还有人在网上说弘越老总有恋母情节呢。 碰到有些必须到夜总会招待的客人时,他也从不找女人作陪,也不是一直这样洁身自好,两年前到夜总会都会顺应客人叫个女孩儿相陪,这两年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不近女色,最初很多客户还有些不满,待习惯后,大伙也就‘习惯’了! “臭小子,你不会真打算让谭越这么跟着就行了吧?要跟你自己去跟啊,不然怎么发展?万一跟着跟着,他俩好上了怎么办?”庞千恨铁不成钢的拍拍桌面,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哪有这么追女人的?见男人压根不看他,直接就怒了:“按照你现在拖泥带水磨磨蹭蹭的法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儿?” 可能是老人急于抱孙子这句话太不合常理,令庞煜自文件中懒懒抬头:“你不是该考虑结婚抱儿子吗?” 第14章 庞大家族 “噗呵呵!”几个小秘书纷纷掩嘴偷乐,是啊,二爷您都这么老了,还不结婚,想什么呢? 不过应该很难找到对象了吧?找也是二婚的,如今哪儿有四十多岁还单身的女人?而且长得又不帅,还不正经呢,尖嘴猴腮,骨瘦如柴,四十来岁,跟五十多的老头子一样,头发白了大半,好吧,刘姨说,二爷年轻时可帅了,风靡万千少女,就因为要抚养董事长和担起弘越这个担子,活活给岁月蹉跎成这副猥琐模样。 也没品味,如今谁还喜欢脖子上挂大粗金链子的男人?好听点叫怀旧,难听点叫土老冒。 庞千故作愠怒地瞪了那群丫头一眼:“去去去!”后整理整理黑色印白花的衬衫,趾高气昂:“我你就不用操心了,找的肯定比你看上的这个强,嘿……你这是什么眼神?等着吧,回头就领一堆漂亮阿姨回来给你瞧瞧,你觉得哪个好,咱就要哪个!” 无数黑线自某男额前滑落,忽然就担心起和乐舒结婚后,她是否能与眼前人和睦共处,警察应该最看不惯二叔这种爱撒泼耍赖的人吧?连他有时都觉得头疼。 然后不久后的将来,事实证明了他此刻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 也不想想乐舒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别的不敢说,各式各样的老人见得不愿再见,比如现在。 “妈,我回来了!” 把铁门甩上,换拖鞋进屋,见着一屋子密密麻麻的人头时,淡定行礼,挨个叫人:“外公,二老姨,二老姨夫,二姨,二姨夫,三老姨,三老姨夫,三姨,三姨夫,四姨,四姨夫……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一通下来,某女默默在心里擦了擦汗,这还不算每个姨夫的兄弟姐妹呢。 有时婶婶的兄弟和父母过来,光叫人都能吐血,偏偏家教严厉,不可以敷衍了事,必须挨个叫一遍,记得有次原凯还问她‘你家人真多,我都不知道怎么叫,你姨夫的爸妈我该叫什么?你婶婶的爸妈我又要叫什么?还有你那些姨夫和婶婶的兄弟姐妹又该叫什么?’ 哎,如今这个社会,估计再也找不出比她家更庞大和谐的亲戚关系,母亲七个姐妹从来不会相互嫉妒,都巴不得对方比自己过得好,六姨那话,这样就没人会找她借钱了。 老爸三个兄弟也相当团结,一共十个家庭,始终一条心,别看都没混出什么名堂,还有几个困难户,但谁要说敢欺负他们常家和乐家,就等着倒霉吧。 关系链比蜘蛛网还复杂强大,比如她好了,别看只是个刑警队的副队长,可一句话,市局都能给点面子,外公老了,可人家在朝为官的老一辈子女多着呢,要不老妈敢说让他老人家扒了她警服? “哎哟,我的宝贝闺女回来啦,来来来,我们正在说事呢,你二姨家那个不学好的,要和金堂企业的原凯订婚了,虽说我们都不想再见那孩子,但好歹也是你二姨亲生……” 后面老妈说了什么,乐舒没再听,而是看向她二姨,老人家似乎不太情愿去参加呢,田露早被二姨逐出家门,也不全是因为田露抢了她男人,从小到大田露就不学好,喜欢到处混,有次外公去劝她,结果竟当众说老人家多管闲事,态度非常恶劣,算是惹了众怒,别说田露了,就是她乐舒也不敢说半句外公的不是。 “堂姐、表姐你回来啦?别理他们,走,去咱们年轻人的天地……” 就这样,乐舒被四五个大小不一的弟弟妹妹们拉进书房,里面还或站或坐七八人,最小的还戴着红领巾上六年级,最大的,就是窗边把玩她那把玩具枪的表弟,二十四了,但唯一结婚了的只有正抱着孩子在榻榻米上喂奶的表弟,二十岁,已经当爹了,娶的媳妇非常漂亮,幼稚园教师,放下包,将孩子接过来:“哎哟我的小表侄儿哦,半个多月不见,好像又重了。” “大表姐!”孩儿妈温柔的向乐舒点点头,眼里崇拜光芒掩都掩不住。 乐舒也冲她笑着眨眨眼:“小兰,最近在幼稚园工作怎么样?是不是特幸苦?” 小兰摇摇头:“都是群可爱的萝卜头,谈不上幸苦,倒是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很帅气!”竖竖大拇指。 大概这是常家娶得第一个媳妇儿,又是第一个为常家生下大孙子的功臣,乐舒对这个表弟媳妇儿特宠爱,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辉子这不成器的家伙,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娶到这媳妇儿的? “堂姐堂姐,把你的枪给我拍拍照好不好?我保证不乱动,就拿着拍照……” “表姐表姐,你的警笛拿出来给我玩玩……” 乐舒很快就被一堆熊孩子给围得水泄不通,都直勾勾盯着她背上包包虎视眈眈,却也没谁敢上前硬抢。 眉梢高扬,拍拍弟弟们的脑袋:“如果只是拍照的话,用得着非真枪不可吗?至于警笛也不是你们能玩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出事了呢,都一边玩去。” 只有斜倚在窗边,最为年长的男人蹭蹭腕部那块乐舒前年送的手表寒着脸道:“舒姐,对外面那事,你怎么看?我反正不想去,什么玩意儿啊,她怎么有脸给我们发请帖的?” “少说两句吧你!”乐舒别有深意的打了个眼色过去,没错,她和原凯的事,凌峰这小子也知道。 另一边围着一起斗地主的三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儿都阴阳怪气的挖苦起来。 “哥有说错吗?当初她成天夜不归宿,二姨托咱们去找她时,说了什么你们都忘了?说咱们没资格管她,还说咱们是一群穷命鬼,不懂上进,我呸,舒姐,也就你从小到大让着她。” “就是一个下贱胚子,连自己家人都看不起,她还算人吗?儿不嫌母丑,书都读哪里去了?” “得了,别发酸了,你不就是见不得她找了个土豪帅哥么?” “我才不酸呢,就是觉得憋屈,她那种人,凭什么当阔太太享福?咱们谁不比她强啊?那原凯估计也不是好鸟。” “小英,注意措辞,姑娘家别张口闭口脏话连篇。”乐舒过去戳了小丫头后脑一下。 小英负气站起,瞪着乐舒咬牙切齿:“你又帮着她,不就是给你输了点血吗?还是在我们没赶上的情况下,姐,她真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们?我……我……呼呼!”说到最后,肩膀开始大力耸动,不一会,就开始飙泪了。 乐舒没忍住噗哧笑出:“哎哟哟,怎么哭起来了?我没有不相信你,可她和原凯订婚,你有啥好抱怨的?” “哼!”小英擦擦眼泪,又坐了下去,垂头嘟囔:“你们懂什么?当我稀罕说她啊?就等着看吧,以后指不定怎么回来招摇呢,看着就来气。” ------题外话------ 别说原凯了,估计男主也会问女主同样的问题,说真的,没写这文之前,我也不知道姨夫的爹妈我该叫啥。 女主嫁给男主才叫真正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男主对外人吝啬,对自己家人,还是挺大方的。 第15章 关于她的资料 “不气了不气了,回头咱们找个比原凯更好的。”另一个女孩儿过去安抚。 乐舒也找了个空位坐下,哎呀,这一屋子的弟弟妹妹可真热闹,凌峰算最合她心意的一个表弟,才入伍一年,已经荣升为班长了,她的意思吧是想他一直留在军营,进特种兵部队去,本来也是凌峰自己的愿望,还有就是在弘越集团总部做前台的敏儿,那可是个大公司,若再升升职,将来决计小富婆一个。 “不骗你们,我们老总简直帅到掉渣,看过偶像剧没?每次去公司就是那种气场,跟神灵降世一样,啧啧啧,他要去做演员,饰演个正派角色,绝对一炮而红。” “你就吹吧,能有我家男神帅?切!” “你那偶像只有在电视剧里才霸气凌然,私底下就是个二货,我们老总平时就那样,哎呀,说了你也不明白,下周会出一本独家专访财经周刊,有他的照片,看了就知道我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连乐舒都被敏儿的夸张表情吸引了注意力,这孩子可不是个花痴,弘越老板好像叫庞煜吧?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那个也姓庞的相亲对象,难道庞姓都有一副好相貌? 不过这个庞煜的确不简单,N市最大纳税户,N市如今能这般发达,弘越功不可没,经济被带动得不错,就是有点吝啬,几乎很少参加慈善活动,不过还是很尊重,按时纳税已经值得表扬了。 在大群老人商议下,最终还是决定下个月一起去参加田露的订婚宴,即便都有那么点不情愿,甚至抵触,特别是年轻一辈,反抗得最激烈,都在常老爷子一句‘团结’下,不得不妥协。 乐舒毕竟是干查案这行的,心里总觉得会出事,田露离开家时,说得那叫一个绝情,现在订婚却邀请了所有常家人,倒不是怕被当众说出与原凯那段过往,而是更恐怖的……算了,到时再看吧,反正她也阻止不了大人的决定。 庞家。 谭越将一份文件扔到了玻璃桌上,后大大方方坐在庞煜对面:“关于她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出人意料啊,整个小学期间,都是不良学生,经常瞒着家里打架斗殴,学校小霸王,直到初二那年,惹了个地痞混混,腹部中刀,差点失血过多而亡,好在救治得及时,从此后,才洗心革面。” 庞煜翻阅文件的手顿住,撇了对面一眼:“你确定那是乐舒?” “确定,我办事,你还有什么可质疑的?”谭越得意的拨开打火机,点了根烟眯眼吞云吐雾,乐道:“而且我这次还查出了点别的东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但也只是听说,还没得到证实。” “什么事?” “这个要等我查明了再告诉你吧,免得又说我捕风捉影,还有她曾经被金宝集团的大儿子原凯热情追求过,却一直没答应,好像是终于有点进展时,原凯又不知怎么了跟她那一大家人宣布与田露在交往,哦,田露是她二姨家的儿女,与乐舒从小关系不错。”说到这里,嘴角别有意味的勾了下。 庞煜的脸色先是转黑,再是眉头舒展,最后又铁青,可谓是瞬息万变:“她表妹知道她和原凯的关系吗?” “这个我还没摸清。”脑中想着另一件还有待考究的事,下着判断:“应该是知道的吧?反正挺尴尬的,但她对原凯已经没那心思了。”而是将目标转移罢了,当然,这事他没打算告知庞煜。 得到想要的答案,精实双腿站起,到酒柜后亲自调配了杯谭越喜欢的鸡尾酒,又给自己弄了杯红酒:“喏,幸苦了!” 谭越木然接过,不会吧?庞煜难得夸他一次,居然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明了地笑笑:“哥,你是真看上她了,挺好的,这个家是该多个女主人了,要不然太冷清。”反正他是受不了一个人住着这么大个房子,除了白天主人不在家时,有人过来定时打扫外,毫无人气儿。 二爷住的老别墅都比这里强,好歹有十几个佣人陪着,庞哥的孤僻性子其实找个活泼可爱点的不是更好吗?那乐舒,他瞧着也是一板一眼,很难想象二人婚后在这房子里相处的画面,估计温馨不到哪里去,当然,若有个孩子就不一样了。 北城警局,审讯室。 “孙尧,你就打算这么跟我一直耗下去吗?你爸妈就在外面,你的朋友李文玉也已经被捕,没任何退路了。” 铁栏后,少年鄙夷地仰高后脑,不言不语。 燕子无奈了,虽说证据齐全,但作案动机是什么,至今没调查清楚,想着要不要叫最擅长审犯人的副队过来一趟,可她好不容易休假,这会儿估计正在和家人团聚,若非不许殴打犯人,她这会儿真想过去靠暴力来解决:“根据我们的调查,四成路那栋烂尾楼就是你们四人作案现场,而你们宿舍里的鞋底沾染着现场物质,死者身上的指纹与你们完全吻合,家属也都在这边,我想不通你们还有什么退路。” 孙尧深吸口气,冷声道:“既然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来那么多废话?” “呵,我要知道你们的作案动机,说,为什么要残忍杀害钱、陈、王、余四人,对了,还有当时被我们救下的女孩儿,据她说,你们所属同一所高中,她一直仰慕你,而你也答应与她交往,为何对待一个喜欢你的人也这么凶狠?” 听到最后,少年垂头哧哧发笑,后又面无表情地看去:“既然她喜欢我,就该什么都听我的,不是吗?没错,人是我们杀的,谁让他们骂我们来着?” “他们骂过你什么?” “说我们就是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凭他们那些低贱生物,也配来说我们?” 燕子怔了:“就因为这个?” 少年翘起二郎腿,一脸嚣张:“没错!” “据我所知,你们四个在学校很受欢迎,而且家境富裕,各自父母待你们也不错,几乎有求必应……” “放屁!”孙饶倏然震怒,阴狠的瞪向刘燕:“你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尽到一个做父母的责任了?当初我们四个被绑架,差点送命,结果都还在医院时,他们就迫不及待为了狗屁的事业一个一个的跑了……” “呜呜呜呜!” 监控室,四个中年女人早泣不成声,纷纷瘫坐在凳子上捂脸痛哭,四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人也各自站在旁边默默拭泪。 ------题外话------ 我要是男主,管她那么多呢,直接大街上搂过来一通狂吻,最多被过肩摔一下而已,哈哈。 话说为嘛评论区那么冷清啊,是不是沐沐写得不好? 第16章 五十万买个号码? 燕子任由少年赤红着眼滔滔不绝地发泄,全是些对父母疏忽的埋怨,这种案子不是有过,而且很多,不少孩子因为家长冷落而误入歧途,却不去想他们之所以能健健康康风风光光活着,都是父母在外幸苦打拼而来,而这四个少年无疑是最叛逆的,他们并没有遭遇过父母离异这类不幸。 那几个父母都是正正经经生意人,从不违法乱纪,且夫妻恩爱,身在福中不知福! 挨个审了几个小时,总算时都搞清始末了,只因家长常年不在家,变得越来越疯狂,故意翘课,故意让老师频繁找家长,什么都要和家人对着干,发现后来老师都请不来父母后,就开始做一些违法勾当,嗑药,欺负同学,打架斗殴,第一次杀人是在醉酒状态下,还说什么在残害过程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们把受害者当成了他们的父母。 也知道那么做的后果,但他们不在乎了,甚至还在期待这一天到来,就想看到他们爹娘追悔莫及肝肠寸断的样子。 “他们都说在行凶前,曾看过一部比较血腥的电影。”面对顾何夕,燕子如实解说。 “啪!”老人拍案而起,怒吼:“混蛋,不是想看他们爹妈后悔吗?那就让他们临死前看看好了。” 四个少年被警员押着关在一起,等门一开,四对父母蜂拥而入,抓着铁栏哭天抢地。 “你……你怎么可以……呜呜呜,没有,我们没有不爱你呜呜呜,只是想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呜呜呜,妈妈就你一个儿子,怎么会不爱你?再幸苦,赚的钱以后不都是要给你的吗?对不起,呜呜呜妈妈错了,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呜呜呜呜怎么办?”一个发髻已经散乱了的女士慌不择路抓着旁边一个穿警服的男人跪地哀求:“我来抵命呜呜呜,我替他抵命,求求你,放了他好不好?” “我也给我儿子抵命,你们枪毙我吧呜呜呜,如果不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育好,他肯定不会犯罪的呜呜呜,所以这都是我们的错,你们不要为难孩子呜呜呜,警察同志,求你抓我吧,他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爸爸们没有嚎啕,也知道有些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孩子们都进入成年期,一点空子都没得钻了,咬着牙无比失望的望着各自的孩子,沉默无言。 其中一个爸爸向孩子扭扭头,示意他看看他的母亲正在做什么:“你想看我们是什么反应,现在看到了?”末了抬手捂住眼睛,闷声哽咽。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父母哭成这样吧,四个少年都蒙了,一个个纷纷垂头,脸上没有他们所预期的喜悦,显然意识到了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无法得到原谅的事,却还保持着那份骄傲,不肯去忏悔。 “我看他们总算是明白了,哎!”门外,燕子转身不忍再看家属们悲戚的模样,冲旁边的两个同时摇头晃脑:“我真的不明白,别说其他人了,就说我吧,我妈一直嫌我爸穷,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骂我爸,我爸是个人民教师,吵架上,笨嘴拙舌,一直给我妈欺负,在我六岁那年,她抛弃了我们父女,跟别人结婚了,至今都没回来看望过我们一眼,比起我,他们简直是在糖水里泡大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懂知足,得到这个,想要哪个,呵呵,都是贪婪在作祟。”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法院来判吧,明天开始,和我们一起专心那人口失踪案!” 这厢,某个小餐馆,被乐舒一家亲戚包场,边将一块鸡肉送嘴里边看着手机出神,那是燕子发给她的审讯结果,全部看完了便对着一桌子弟弟妹妹一一扫视,比起很多孩子,他们简直不要太可爱,几乎没一个过分叛逆的,希望全都能有个美好未来吧。 “大表姐,我们班长的爸爸也是警察,为什么他的枪就不能带回家?”年龄最小的男孩儿咬着筷子天真的问,这一点,他觉得特别牛逼,总喜欢拿大表姐跟同学们炫耀。 凌峰用筷子敲了他一记:“你当什么警员都能随身携带这种武器啊?咱表姐那是有特殊权利的。”说到这里,也颇为自豪的看了乐舒一眼,同时又觉得无比担忧,即便在休假阶段,她也要随时待命,可能这一刻还在和大伙吃吃喝喝,下一秒就能去和歹徒搏斗,这种事发生得还少吗? 乐舒一直都是他的榜样,也为有这么个姐姐感到骄傲。 “那我长大了也要当一个厉害的警察!” “我也是,堂姐,以后我也要跟你一样神气。” “好好好,都跟姐姐一样,别只顾着聊天,赶紧吃饭吧。”呵呵,要真都能混个公务员也不错,好歹是个正经的铁饭碗。 在所有年轻一辈心里,乐舒就是他们的头头,本来也是老大,有时父母的话可以不听,但乐舒的话,没有敢不听的,别看她现在嬉皮笑脸,生起气来,比阎王爷还吓人,但凡犯错了不肯听话,父母一句‘那我叫你大表姐过来亲自教育’,立马就能认怂。 威慑力杠杠的。 这天下午,时辛刚交完钱,提着早餐预备离开,就被一个西装笔挺的人拦住去路,拧眉:“有事?” 男人礼貌点头:“时先生,我家少爷想见见你。” “你家……少爷?”都什么年代了还少爷?而且见他干嘛? “这边请!”男人伸手。 时辛呵呵笑了一下,点头道:“成,带路吧!”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走一趟,最不怕的就是遇到心术不正的。 “我家少爷就在里面。” 男人在一辆亮红色跑车前停下,还将副驾驶车门拉开,示意对方入座。 时辛吞吞口水,视线已经完全被豪车造型所吸引,这辈子还没坐过法拉利呢,不管是什么行业,做为一个男人,对车总是有着莫名的情怀,特别是跑车,也不是警局无人买得起,比如他们组的探员季云潇,在警校那会儿也是开的兰博跑车,后来做了警察,改换长城了。 见哪个警察成天开着兰博基尼去办案的? 清清嗓子,弯腰坐进,扭头意思意思的点了下脑袋:“你好,我是时辛,请问这位……少爷有什么问题?”这少爷长得还挺帅,上天真不公平,什么好事都聚一人身上了。 “呵!”谭越失笑,两指夹着一张名片递过去:“你好,我叫谭越,是弘越集团董事长的私人秘书。” 时辛恍悟,难怪这么有钱,弘越,了不起,一个秘书都买得起法拉利:“咳,谭先生找我所为何事?”啧,这么复古的交流还真别扭。 谭越也不啰嗦,将一个袋子递上,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看上了你们组的副队长乐舒小姐,但苦于不知如何联系,亦或见面,特此想请时先生帮个忙,五十万,一个电话号码即可,你放心,我们绝对是守法好公民。”最后一句特意加重了音调。 ------题外话------ 猜猜时辛会给他吗? 第17章 可以约你吗? 五……五十万?就为了要副队的电话号码?说不动心,时辛自己都不信,他干了三年刑警,也没存够五十万啊。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谭越按捺住即将完成任务的喜悦,故作轻松:“嗯,拿去吧。” 时辛没有接,指尖蹭蹭鬓角,很是遗憾的摇头:“不好意思谭先生,这个你恐怕得亲自去问她了,她若同意,你无需破费,她若不同意,别说五十万,就是五千万也白搭,还有,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属于非法行贿知道吗?看在你们并没恶意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若还要坚持用这种方式来挑衅国家警员的……” 不等时辛说完,谭越立马将袋子藏好,这怎么就成行贿了?他可不想惹身骚:“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越说越严重,我发誓,绝对没有侮辱你职业的意思,哎呀我是真已经黔驴技穷,直接问,她也得肯给才行是吧?我就一个负责给人办事的手下,时警官,帮帮我,究竟要怎样才能搞到她的手机号?” “很抱歉!” “那你现在要不给我的话,我就天天打你们的110问,就不信问不到。”软的不硬,就开始撒泼耍赖。 时辛被逗乐了:“110属于接警处,与我们重案组不在一起,而且你要真那么做,会有警员上门将你带到局里喝茶聊天的。”看对方一副不以为意,想着他别真胡来:“而且那种行为属于恶意侵占共用资源,也许因为你这一个骚扰电话,就直接导致一个受害者未及时得到解救,110不可乱打,更不负责帮你找别人的电话号码,行了,好自为之,我走了。” 什么人啊,居然想靠110找副队的联系方式,该说他无知呢还是无知? ‘砰!’ 等人一离开,谭越便愤愤地捶打了下方向盘,不就一个电话吗?怎么比登天还难?问本人要?得了吧,乐舒会给他就有鬼了,怎么办?庞哥还等着他报喜呢,这个时辛也够蠢的,他又不会跟乐舒说是他时辛泄漏的,五十万居然买不来一个手机号码,真是活见鬼了。 哼,同事不行,就从她的亲戚下手好了。 于是乎,光大小学门口,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儿人畜无害的仰望着眼前高个子男人:“叔叔你找我?” 谭越露出个自认为超级迷人的微笑,蹲下身,从兜里掏出颗棒棒糖诱哄:“想要吗?”边说边摇晃糖果。 呱呱呱…… 唐宝小同学迷茫的仰头眺望高空。 “看什么呢?”这熊孩子,不会是有心理问题吧? 唐宝又把视线转向男人:“在看有没有飞碟!” 这下轮到谭越无语了:“为什么要有飞碟?”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棒棒糖诱拐小孩子?你是火星来的吗?”顾名思义,叔叔,你太落伍了。 “……” 呃…… 谭越咬咬牙,忍住想把人拉过来打屁股的暴戾冲动,继续笑:“那你觉得应该拿什么?”不对,这话问的,怎么感觉自己真成了拐骗儿童的坏蜀黍了?庞哥啊庞哥,你未来面对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啊? “嗯……”唐宝小盆友仔细想了想,后眸子一亮:“正版的大疆无人机!” “无人机?还大疆,这好像不是你们小孩子能玩懂的东西吧?”还别说,他真有,何止正版?超级收藏版,旅行必备神器。 闻言,男孩儿傲娇的偏开粉嫩小帅脸:“切!少看不起人了!” 谭越无奈,打出响指,很是爽快:“成,无人机是吧?那我给你买来了,你可能帮我个忙?” “一言为定!”唐宝笑眯眯点头如捣蒜。 一个小时后,手下甲将包装完好的无人机送上,谭越没有多看,随手扔给了孩子:“拿去吧,保证是正品!” 男孩儿没先去看里面的东西,而是对着发票粉仔细粉仔细的查看,四位数的价格,不错,是真的,倒抽冷气:“叔叔你好厉害,这么快就买到了。”后喜冲冲蹲地上把盒子拆开,那惊愕模样,就差没流哈喇子了,他终于有自己的无人机了,求了大表姐大半年也没求来,想不到运气一旦降临,挡也挡不住,深怕对方后悔,将机子装好,护在怀里预备离开。 “嘿,你这就走了?”谭越大手一抓,红领巾直接变形。 唐宝摸摸怀里的宝贝,幡然醒悟:“哦,你说让我帮你的忙,行,说吧,什么忙,丑话说在前头,第一,我不认识你,所以不会跟你走,第二,任何忙都只限于在这个地方帮。” “小孩子危机意识挺强烈的嘛,放心,叔叔是大大的好人,来,告诉我,你大表姐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有个朋友出了事,想找她帮忙。”这么说,应该能消除孩子的防心,这可是做好事。 果然,唐宝没有半点犹豫就将号码报出:“这样啊,1396453……” 谭越先是震惊于男孩儿的记忆力,后赶紧拿手机一一记录,等都处理完,起身揉揉孩子的小脑袋:“小鬼头还挺聪明,好了,进去吧,叔叔也要回去交差了,再见!”潇洒转身,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就扬长而去了。 弘越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门外,谭越踌躇着要怎么进去,见四下无人,立马抬手将头发抓乱,领带拆除,纽扣扯开,挂上受尽折磨的苦逼样垂头走入,到了办公桌前也不说话,就那么生无可恋的傻站着。 “什么事……”边从文件中抬头边微愕:“你……被女人围攻了?” 不能怪庞煜会想歪,谭越虽然不会干玩弄女人感情这种劣事,但对随处乱放电却乐此不疲,保不准就是引火自焚。 谭越僵硬的嘴唇抽搐了几下,保持着哀怨,将写着一串手机号的名片扔过去,口气沉重:“拿去吧,哥,这种事不要再找我了,就为了这玩意儿……哎,算了,您忙吧。”俨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 某男刚想张口唤住他,发现已经没了影儿,捻起名片看看,在座机上按了下。 ‘董事长!’ “嗯,想办法帮我约一下柳韵小姐下周五金煌会面。” ‘啊……好……好的!’ 小秘书拿着听筒呆呆的看向隔壁同事:“让约你女神下周五会面。” “噗咳咳咳!”正在喝水的秘书B直接当了回喷泉,后同样一脸呆滞:“这也太突然了,我家女神好像正在H市拍戏呢,来不了吧?”时间太紧迫了。 “她不是一直很想结识咱们董事长吗?应该可以约到,交给我吧。”秘书A拍拍胸膛,煞是自信。 而与此同时,回到办公室休息间换衣服的谭越也接到了来自庞煜的短信。 ‘下周五约了柳韵小姐金煌会面,你陪我同去。’ “我去,真的假的?”谭越捧着手机欣喜若狂,那可是他的梦想,一直想去见一面,奈何总会不经意的错过,而庞煜对追星又没多大兴趣,因此默默崇拜了四五年,愣是没见过真人,影后啊,不是他说想见,想见就能见的。 哎呀,未来大嫂,我谢谢你全家。 当夜,庞家客厅,沈煜横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犹豫不决,右手摩擦在光洁下巴上,想了想,打出一行字,似乎觉得不妥,又删除,继续打,继续删除,等到最后发出去的也就那么两个字。 ‘你好!’ 发完立马将手机丢开,穿上拖鞋无表情地走向酒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开了瓶光看外观就价值不菲的红酒,慢悠悠倒入高脚杯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一手拿杯一手拿酒原路返回,仰头淡淡品尝上一口,随意捡起手机点开屏幕,喃喃道:“是没看到,还是故意?” 这下却是再也无法淡定,继续打字。 ‘你或许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对你印象尤为深刻,可以约你吗?’ ------题外话------ 好了,来猜猜手机号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18章 假的号码 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回,眼看一瓶红酒见底,锲而不舍飞快移动手指。 ‘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无法自拔了,真的不能给我个机会?’ 转眼到了次日傍晚,办公室中,庞煜又在对着手机发短信了。 ‘刚才开会时我都一直在看手机,行不行总要回个信息才不算失礼是吗?我只是想请你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发送后,学第一次那样,利落放下,只不过现在缺失了一份期待而已,往往事情都喜欢来个出人意料,很快的,桌上手机便开始疯狂震动,来电显示‘蓝玫瑰’,一个没注意,滚烫茶水溢到了手背,慌乱下,‘啪’的一声,茶杯落地四分五裂,大半还都洒在了裤子上,条件反射起身边用纸巾擦拭边以最快速度接起电话:“喂!” 声音都带着难掩的喜悦。 ‘喂你X个头啊,你是谁?’ 粗狂男声带着狂怒自听筒内响遍整个空间。 俊脸倏然沉下,所有动作都开始变得有条不紊,礼貌回应:“麻烦你能将电话交给乐舒吗?”鹰眼早眯成一线,怎么是个男人?她的手机应该随身携带吧?能碰的若非最亲密的人,应该没人敢乱接。 ‘乐你妈X,你个死变态,老子对搞男人没兴趣,胆子不小,发骚发到我这里来了,再敢弄些乱七八糟的短信过来,小心老子……’ ‘啪!’,在那边还在恶声叫嚣时,大拇指已经果断按下,俊脸上表情跟唱大戏似地,黑了青,青了绿,绿了黑,最后额头青筋都开始接连暴突。 好不容易缓过劲了便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谭……越!” 闭目拼命揉捏抽风一样跳跃的太阳穴,重重落座,该死的谭越,薄唇紧紧抿了抿,冲座机心平气和的吩咐:“告诉柳韵小姐,知道她近日工作繁忙,思虑再三,不必跑一趟了,待她闲暇时再约,你让夏秘书准备一份贵重礼品派人送到柳韵手中,另此事不得声张!” ‘嘟嘟嘟!’小秘书对着断线的话筒眨眨水汪汪大眼,怎么突然又不约了?还当董事长要该走吃锅望盆的渣男路线了呢。 摇摇头,多么有趣的八卦谈资啊,就这么没了,认命地走向旁边秘书办公室。 “学姐,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吗?最近真的很累,老头子因为我来找你的事,天天吵,头都要大了,你信吗?我现在每天都住在酒店,无处可归,好可怜的,就收留我一晚上吧,好想找个人聊聊天……” 楼道里,乐舒环胸靠着墙静静凝听,还别说,小声音的确很可怜,偏头探了眼,小帅哥面容极为颓废,就那么坐在清颜门前喝闷酒,脚边易拉罐四五个,也不知来了多久,看看时间,十点了,她可不想因为他耽误下去,懒懒走出:“喂!”拉拉裤腿,蹲在男人面前,顿了下,出声训诫:“小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似不喜被打搅,男人冷漠仰头,警告味十足:“滚!” “呵,你靠着的是我家的墙,她也是我的朋友,请问谁才最该滚?”小崽子脾气还挺大。 “哼,朋友?你若真当她是朋友,又怎会天天放她一人在家?据我所知,你只是把她当成佣人使唤吧?小警察,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欺负她,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就试试。”薄唇勾勒出个狞笑,末了仰头又灌了口酒。 乐舒却给逗乐了:“欺负她的是你吧,臭小子,咱能要点脸吗?我了解清颜,若不是你行为太过分,她绝不会闭门不见……” “我俩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砰砰啪啪!’ 满地易拉罐被男人一脚踹得叮当乱响,手也同时试图向女人脖颈掐去,哪知乐舒反应超出了他的预知,居然躲过去了,酒精一上头,便是什么也顾不得,抬脚就向其肚子踹去。 乐舒大惊,根本没想到男人还是个练家子,因此在没多少防备下,侧腰被踢个正着,不再当小屁孩儿对待,忍痛靠技巧搏斗起来。 司炀在几次失手后,已经怒不可赦,赤红着眼挥开袭来的正面一拳,敏捷侧翻而起,反脚重重踹在女人肩背上,一套专业手法利索又迅猛。 “该死!”眼见就要撞到门上,乐舒只好抓住门把手借力翻身跃高,球鞋掌握着力度扫向男人侧脑。 ‘砰!’ 头部受创,司炀眼前一黑,但没半点犹豫就凭着直觉对准女人胸口狠狠一拳击出。 ‘咔吧!’ 门把手被转动,一个分心,乐舒再次给人击中,门又恰好被拉开,身子失控后倒,连带着门后的柳清颜齐齐栽翻在地。 “唔!”柳清颜先是鼻子遭到木门猛撞,后又被乐舒死死压在地上,条件反射想爬起来,奈何乐舒太重了,问:“你……没事吧?” 还在按着胸口隐忍疼痛的乐舒恍然醒悟,快快翻滚到地板上查看柳清颜,惊呼:“清颜你流血了。”顾不得自身不适,跪趴着用袖子擦拭女孩儿脸颊上的血水。 柳清颜眨眨眼,很是迷茫,鼻血还在蜂拥而出,等头没那么晕了才发现人已经被谁抱进浴室。 乐舒虽然不喜欢那突然冒出的疯子,可救人要紧,任由他把清颜押在洗手台前,自己则边打开水龙头边把她的头往后抬:“慢点慢点,不要急,先止血,我来叫救护车……” “不……我没事!”柳清颜拉住乐舒,感觉血已经不再流淌,接过纸巾塞鼻孔里,后扶着乐舒往外走,从头至尾没去看那男人一眼。 到了门口,撇向一片狼藉的过道,决然逐客:“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对此,司炀完全置若罔闻,用手纸漫不经心清理着掌上血渍,须臾,将纸巾随手一仍,径自来到客厅小沙发嚣张落座:“我想谈谈。”说完又从外套里掏出包香烟,垂头叼出一根点燃,缓缓吸食,绝无离开的意思。 “清颜,那就谈谈吧,否则他天天堵在门口也不是个事,看看他想说什么。”不知内情的乐舒如此劝说着,这小子功底不浅,她还真打不过,又是在清颜家里,若再打起来,不把这小地方给拆了才怪。 柳清颜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一番挣扎后,拽着乐舒坐到了男人对面,终于看了过去,再无往年那种羞涩慌张,平淡而疏离:“司炀,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没想到时隔六年,你还是这样任性妄为,扪心自问一下,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朋友?以前我只当你那时年少无知,是我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并没真的恨过你,可现在,我发现你是本质如此,与年龄无关。” ------题外话------ 唐宝小朋友就是女主最小的表弟,十岁,小家伙很聪明的。 第19章 再也不可能了 乐舒被女孩儿紧紧抓着的手已经变形,特疼,可面上仍旧保持着冷静。 “所以……”司炀抖抖烟灰,含笑迎上女孩儿冷若冰霜的眸子:“你现在开始恨我了?” “我不该恨你吗?”柳清颜哧哧笑了几声,继续道:“我的人生,我的前途,我的一切都因你毁于一旦,甚至于我的精神都因你险些崩溃,若不是乐舒,我想我早疯了,司炀,你真的没有心吗?我都被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你还来做什么?你告诉我,你还来做什么?是,你司炀是谁,含着金汤匙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财大气粗,有权有势,我惹不起,便不惹,打落牙自己和血吞掉就是了,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来招惹我?” “学姐,我知道那件事给你带来了伤害,但当天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特不是人,后来去留学时,也无一日安宁……” “呵呵,算了吧司炀,我要再信你,这一世就真白活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记得我,但你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就算如你所说好了,你有真心忏悔过,那又如何?你能把我脑子里那些肮脏东西抹去吗?你能让我回到没认识你的时候吗?如果不能,就请有多远走多远,我此生不想再看见你。” 乐舒诧异转头,没想到这家伙也有冷硬的一面,只不过为何非要拉着我不放呢?其实心里还是很害怕吧?司炀,他果然是司家那孩子。 那还真不好惹,别看这只是个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后援团大着呢,司家与弘越集团世代合作,一个是最大建材公司,一个是最大房地产商,近十年来,房价如日中天,真正暴利行业,可以说惹了司家,就等于间接惹上庞家,吃饱了撑的才想去以卵击石。 如果是司炀的话,那清颜还真不能跟他继续牵扯下去,这小子花心程度,令人发指,女朋友三天两头换一个,个顶个的极品,怎么会缠着清颜不放? “你不信,我自己也不信,从你离开学校后,我找过很多女人,总想从她们身上找到忘记你的办法。”长叹口气,将烟蒂熄灭,弯腰一点点倾诉:“你知道吗?当我发现我会时不时想起你时,觉得很恶心,不但长得丑,又无背景,品味奇差,整个学校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糟糕的人了……” 柳清颜咬咬牙拔高音量:“是,我是和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格格不入,全校都视我为污点,但有谁规定长得不好看又没家世就无权拥有理想?那是我自己凭本事考进去的,我个人觉得自己比那些托关系进去的要来得光明正大,我只想不辜负那些养育我并寄予厚望的人,所以每天拼命的努力学习,这也有错吗?” “还有你,从你说要跟我交往时,我虽很感动,但并不敢高攀,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可以靠努力取得成功,而有些东西光靠努力是没用的。但你却因一个可笑的赌注,锲而不舍,我真的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哪怕当时你还小,却是十几年里唯一一个不在乎我长相,不在乎我是孤儿,而对我关怀备至的异性朋友,你只对我一个人笑,只对我一个人像孩子一样调皮耍赖,也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哪怕是你最宝贝的妹妹,你也从来都站在我这边。” 吸吸鼻子,抬手将脸上眼泪擦去,挤出个笑:“你说你一直都过得不好,父母从不记得你的生日,我都信了,所以和你住一起时,我都变着法的对你好,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看,就怕你认为我也会忽略你,是不是很天真?呵呵,呜呜呜我怎么就那么傻?你是你家唯一的儿子,他们怎么可能对你不好?呜呜呜!” 乐舒见她越哭越上头,默默抽了两张纸巾给她。 “你说你有好几年都没吃到过生日蛋糕了,我就每晚去糕点房打工,十三天,终于肯送我个蛋糕,何止是你?我这辈子都没吃过,一直期待着和你一起品尝,可你却说它是垃圾,扣了我一脸……其实很甜的。”抿抿嘴,舌尖舔了一下唇瓣,好似回到了那个夜晚:“你们说是因为我挡了司雅的路。” 司炀没打断她,又叼了根烟。 “我没想挡任何人的路,反倒司雅一直找我麻烦,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不敢再在成绩上超越她,司炀啊,就为了你妹妹的几句抱怨,你竟不惜毁人一生,凭什么世界一定要围绕着你家转?呵呵,可悲的是,视频出来时,我还在为你辩解,总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恶劣,也有个底线,呜呜呜,没想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呜呜呜!” 放开乐舒,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乐舒总问我,为什么都不爱出门,我不敢出门啊呜呜呜,上个月我还在菜市场遇到了个熟人,他看着我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扒光了一样,那种眼神……”摇摇头,只剩哽咽。 乐舒拧眉,再看司炀,连最后一点客气都没了:“你把你和她上床的视频传到网上了?” “没有流传到网上去,我都给清理干净了。”司炀瞅着地面摇了下脑袋。 柳清颜止住哭声,苦笑:“有区别吗?当时全校的人都看到了。” “学姐!”等女孩儿都发泄完了,司炀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红着眼认真叙说:“当时我年轻不懂事,要不你看怎么解恨就怎么来,任打任骂绝不还手,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另外刚才的话我还没说完,最初那会,我是很痛恨自己会对你念念不忘,刚好老头子又想让我出国深造,我以为离开这个地方,迟早都会忘掉,可到了国外,我发现根本不行,甚至比以前更想见到你……” “少在这里花言巧语,编谎话也编个像样点的,你司大少那些风流韵事,试问N市谁不知道?两个月前还跟某个模特搞在一起吧?”乐舒也听烦了,再找不出比这男人更不要脸的人了。 司炀凤眼微眯,不满的看了多管闲事人一眼,无奈之余,举手投降,耐着性子道:“麻烦能让我把话说完好吗?” “行,你说,反正今天这事必须解决。”某女点头,但过了今天,他要还敢来骚扰清颜,就只好拉局里去了。 柳清颜偏开脸,明显也不愿再啰嗦,一开始就没想要跟他谈过,可很多事压抑太久,就总想寻个口子统统发泄出来,她知道乐舒对她的过去很好奇,几年了,都没放弃过打听,抱着这些心态,于是才说了这么多,至于原谅,怎么可能?看来司炀还不知道她被他那几个兄弟玷污的事,就让它永远埋藏下去吧。 还想好好生活下去呢,那些个肮脏事,她不想再提了,或许这样很懦弱,但哪个女孩子在期望美好未来时,愿意背负一身人尽皆知的污点? 第20章 是自杀未遂 “说真的,好几次我都差点直接回国来求得你原谅,可那之后呢?是不是真的要打算跟你长久下去?我自己也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曾经以为不好的东西都变得美好起来,想起你的模样,不再抵触,虽然不是很好看,但却有一双世界上最美最干净的眼睛,最美的身材,最美的牙齿,最美的……样子,呵。” 揉揉额头,对着地面滔滔不绝:“你的一切都变得完美起来,那么坚强善良的一个姑娘,我却亲手把她给毁了,想了无数种补偿的办法,可没一样行得通,因为我可以不在乎,但我的家人不会不介意,他们是决不会允许我娶你的,甚至可能去伤害你,那么最大的补偿就是不再见你,可找了那么多女人,心里依旧空落落的,回国后,听说你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那一刻,我感到很害怕,害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 “最起码也要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于是派了很多人去找你,一年多了,都杳无音讯,老头子不知从那里知道这事的,为断我念头,把我强行塞进了公司,可还是没阻止我继续找你,终于,上个月有个高中同学来告诉我,你在这附近菜场出现过……那一刻,我高兴得险些疯掉,天天过来等你出门。” 乐舒嫌恶磨牙,这家伙居然在楼下逗留了一个月,她怎么不知道?想想都瘆得慌。 司炀见女孩儿还是无动于衷,心里不免有些烦躁:“前几天听闻你状态很不好,我就再没心思去工作,天天守在外面,谁知老头子会装病骗我回家,于是就大吵了一架,还要和我断绝关系,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学姐,你收留我好不好?每天跟个可怜虫一样住在酒店,真的好孤单,你放心,我绝对不再碰你,随便给个能睡觉的地儿就行,沙发也可以,求求你了。” 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得乐舒都差点为他鼓掌喝彩,小崽子,跟谁装可怜呢? “你说完了吗?”神游天外的柳清颜回头看向他,眼底仍然不起丝毫涟漪。 司炀仗着自己年纪比她小,嘴唇崛起,可怜兮兮卖乖:“学姐,我真的知道错了,谁这辈子还没点过错?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前是你照顾我,以后这个家里,我伺候你,当祖宗供着成吗?至于那视频的事,谁他妈敢胡说八道,或者用异样眼光看你,我一定让他好看,只要你原谅我,回头咱就办个同学聚会,我会告诉他们视频里的男人是我,当初是我不小心放错光碟,这样就没人再误会你了。” “小子,你做事是不是都要讲个有利可图?”乐舒倾身坐到柳清颜傍边,一脸玩味,看男人不解便耸耸肩:“为什么一定她原谅你才肯去澄清事实?她不原谅你,这事就没戏呗?”小玩意儿,跑她门前来耍大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几年犯人白审的? 果然,一句话堵得司炀无言以对:“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要她陪着你去更有说服力?行啊,她陪你去,但跟原不原谅并无干系,澄清后,各过各的,谁也别再干涉谁。” 俊脸面色不改,手却不住收紧,哪来的疯婆子? “当然没问题,只要学姐能介怀,我什么都不在乎。” “好啊,等同学聚会时记得通知我们就……” “够了。”柳清颜沉声打断,瞪向司炀:“过去的人和事我都不想再接触,司炀,我原谅你,以后不要再来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都不在乎,请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小舒,让他离开。” 乐舒点头,过去把门拉开:“请吧!” 司炀愣了,过去蹲在女孩儿身前继续耍赖:“学姐,你原谅我吧,刚才我真不是故意要打你朋友的,实在是最近心里太烦躁,这样,我站着给她打回来好不好?学姐,你不要赶我走,我真无处可去,你忍心看我天天吃外面那些垃圾食品吗?现在就好饿,给我煮碗面……” “够了司炀,收起你这套伪善嘴脸吧,以前我觉得这样的你单纯可爱,现在看了只想吐。”柳清颜嫌恶地甩开摸来的手,头也不回走向卧室。 ‘砰!’ 望着紧闭的房门,乐舒在心中暗暗竖了个拇指,好马不吃回头草,哪怕量他万千妖娆,有骨气,斜睨到‘回头草’脸上居然荡着意味不明的浅笑,也跟着乐了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她吗?” 没了柳清颜,司炀就不再正眼去看乐舒了,双手插兜悠哉悠哉越过。 “我是在浴缸里发现她的,割腕,因发现得及时,自杀未遂。” 站在门外的背脊徒然僵住,机械般一点一点把脑袋扭转过去,眼眸内血丝急速蔓延,很快,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声音略微嘶哑:“在她以前的住处?” “没错,都过去五六年了,说来也巧,是她家楼上有烟雾冒出,我妈膝盖不好,我就替她执行了这个任务,爬到二楼时不小心撞破她家玻璃,恰好看到有大量红水从浴室流出,这才救了她一命,否则以她的人际关系,你觉得还能见到吗?” 沉默了许久,像是终于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司炀黯然低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件事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麻烦你转告她,以后没她的同意,我不会再来打搅,也请你最好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语毕,尴尬地指指鼻子。 “好的,那么再见!”把门掩上,无声叹息,爱情这个东西,看似坚固,实则最为脆弱,她瞧得出司炀对清颜用了真感情,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刻,否则不会纠结六年还不肯罢手,现实一点的话,清颜不是天上常娥,司炀却是光芒万丈,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继,偏偏放不下一个丑丫头。 要说没真情,鬼都不信。 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切全由清颜自己决定。 “清颜?”带上欢笑,爬到床上对着女孩儿打趣:“遇事就当鸵鸟可不是个好习惯。”怎么又在发抖了? 哪还有方才的凌人气势?整个人缩成一团坐床头打颤,好不可怜。 柳清颜怯生生对上乐舒漂亮脸蛋,问:“我刚才……表现如何?” “呵呵,很棒,简直让我刮目相看,不过你至于怕成这样吗?”她也没觉得那小子多吓人啊。 “你不了解他,以前在学校时可凶恶了,几乎没人敢惹,性子也急,有次差点把一人给活活打死,你刚被他打到了吧?有没有受伤?”翻身到对方身边开始手忙脚乱的检查。 “没事,我天生皮糙肉厚,最不怕的就是严刑拷打,倒是你,总感觉有点不一样了。”表情比以前活跃了,话也变多了。 第21章 救命啊 柳清颜摸了半天,没摸出大问题也就跟着躺下了:“可能是心结已解吧,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过来给我道歉,其实以前住在他那里时,都是我在绞尽脑汁的照顾他,为做一顿饭,能翻整个下午的食谱,就怕他吃不惯,知道他的衣服很贵,所以从来都是手洗,晾干了还要用薰衣草熏熏,熨烫妥帖才放衣柜里,也不觉幸苦。” 乐舒艰难扭头,吊着眼睨她:“还很幸福是不是?” “嗯!” 呃…… 某女无语,她还真觉得那种日子很幸福啊,换成是她的话……哼,做梦去吧,那哪里是女朋友?完全一女佣,而且她也不是没爱过,好吧,当初对原凯也没有多上心,总觉得年纪大了,该结婚了,恰好他对她不错,长得也帅,最主要他接受了她的工作,于是才打算和他交往看看的。 现在又暗恋着一个根本没结果的人,要说爱情,她算过来人了,怎么不觉得能为谁做到清颜这种地步?即便是那谁谁没娶别人,也愿意和她结婚,那也休想她手洗完衣服还要用香熏熏,为做一顿饭看一个下午食谱,简直没事找事。 她觉得吧,她要和老督查那胖女人一样,找个软柿子,在外给他体面,回到家想咋捏就咋捏,那老头儿有次牙都被打掉了,还跟她装呢,说是不小心磕掉的,呵呵,信他就有鬼了,磕能磕出半个熊猫眼来? “果然解铃换需系铃人,我用了五六年做不到的事,他一句道歉就皆大欢喜了,哎,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出去多结交些新朋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帮我看看吧,有什么好的工作……嗯……工资不低于四千那种,搬砖都没关系,我能吃苦。”坐起来很牛气的拍拍瘦小胸膛。 噗,乐舒点头:“好好好,但你的网店怎么办?” 柳清颜无奈摊手:“放弃呗,总不能随便出去走走就能交到新朋友吧?而且天天在家待着,对身体也不好。” 金煌KTV,N市最大最豪华的正规K歌场地,专供有钱人取乐,不提供任何特殊服务,例如小姐牛郎,但酒水却非一般老百姓消费得起,而庞煜绝对属于金煌VIP中的战斗机,一般情况下,通常谈个生意,朋友间聚个会,都往这里带,以此得了个‘柳下惠’之名。 这不,总经理听闻弘越要来人,早早就把场地不大却相当奢华的一个包厢备好,自家老板跟庞煜乃忘年交,感情深厚,因此站在门口亲自伺候几个小时了也还满面红光呢,只不过看向后方紧闭房门时,有着些许同情和匪夷所思,想不到庞总的私人秘书口味如此之重,简直叹为观止! 至于里面嘛……啧啧啧,那叫一个热闹,十三位环肥燕瘦‘佳丽’使着浑身解数只为吸引正中男人主意。 “帅哥,来嘛,李白还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短暂,当及时行乐啊。” 女孩儿娇嗲的声音听在谭越耳里,跟西游记里吃人的白骨精没啥两样,也的确是个‘排骨精’,俊脸上迥异一闪而逝,张口把送来的葡萄艰难咽下,哼,李白的确懂得享受,可人家面对的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眼前这个……殡仪馆化妆师都难把那一脸麻点遮去,黑眼圈能与国宝一较高下,还戴了个蓝色的美瞳,每当嘴巴张开,臭气熏天,牙齿参差不齐…… 另一个也不甘示弱的端起酒杯搂住帅哥灌酒:“大帅哥,你可不能差别对待,我也要喂你。” 为了女神,他忍,温柔一笑,张嘴把杯中物饮下,说是柳韵因拍戏耽搁了几小时,要晚点到,先派了助手们过来打招呼,为给女神留个好印象,他只能咬牙硬扛,可万没想到这群助手全部来自女儿国,穷凶极恶,如狼似虎,此时此刻,他充分理解唐僧被女人包围时的感受了。 我说你个死胖妹,能把你波澜壮阔的胸从老子肩上挪开吗?吃了韭菜就别老说话,也不知道刷刷牙,万白从中一点绿好看是吧?都不忍心去看自己的一番精心打扮了,领带早不知挂在哪个女人脖子上,外套也早被扒走,即使女人们挪开,还是能闻到刺鼻的口红味,脸被挨个亲了一遍,脖子也没放过。 女神什么都好,就是挑助手的眼光有待加强。 反正所有心情都在狼女们冲他伸出魔爪开始,已从期待到彻底绝望,问他期待什么?当然是她们将注意力转到庞哥身上了,不论外在形象还是身份地位,那人都甩他几条街,这些女人不发疯才怪,手机内存都清空好了,只等以最专业技术给全程拍摄下来,下辈子就指这笑话活了。 可是等啊等啊等啊……黄花菜都凉了,人家也没来。 打电话一直说正在路上,哥,您老走的是万里长征吗? 忽然耳朵又被挂身上的胖妹暧昧地咬了一口,汗毛根根倒竖,觉得再坐以待毙下去,肯定贞操不保,极有绅士风度的拉开胖妹,用专业人士的口吻瞎扯淡:“看美女你的手不像是易胖体质啊,啧,后来发胖的吧?” 女孩儿捂嘴兴奋尖叫:“你怎么知道?”那夸张模样,好像甭管对方说什么,就是放个屁她都觉得香,真的好帅啊,而且看起来也很有钱的样子,完全是上帝为她量身打造的白马王子。 “咳,一般大拇指上宽下窄,都属易瘦体质,看你面色发暗,舌苔厚白,舌头边缘齿痕颇多,是不是平时脚明明很干净,却会有异味传出?亦或腋下遇热出汗,同样不太好闻?” 这种事被当面戳穿,虽然尴尬,但没人能明白一个后天发胖的人多渴望回到曾经窈窕身姿,因此不再只专注于帅哥美色,而是跟另外几个胖女孩儿一起认真听了起来:“咳……是的,那请问我还能瘦吗?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减肥,吃尽苦头,有段时间天天跳绳,一个月瘦了十斤,后来没时间锻炼,又反弹了,问题是饭量从没增加过。” 谭越摸着下巴换了个舒心姿势,没人挂身上吃豆腐的感觉真好,看一个个全散开坐对面虚心求教,如专职医生那样指点迷津:“你这是体湿的缘故,这个体湿呢也分好几种,看你舌苔颜色,属寒湿,脾肾虚弱,与平日饮食作息有关,得及时救治,否则就不光是发胖这么简单了,多种疾病皆因湿气所致。” “可我靠锻炼也是会瘦的啊。” “那是因为锻炼也能祛湿,但治标不治本,若湿气没……了,无需锻炼,自然心想事成。”说到一半,屁股又给人抓了一把,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含笑将那只贼后拉开,庞煜啊,一年后我还叫你哥成不?不,是真将你当哥了,跟打赌无关,就是我亲哥成不? 你丫再不来救场,我今天非交代在这儿不可。 ------题外话------ 可怜的谭越,殊不知最期待的人,才是始作俑者。 第22章 老板太损了 胖妞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两年动不动就感冒,明明很冷,却老是出汗,医生……帅哥,我要怎么做才能根治?” 谭越瞄了眼腕表,真的要被这群女人给烦死了,抿唇笑笑:“我给你个方子,很简单,薏米仁、芡实分别半把炒熟,再抓把赤小豆一起放锅子里煮……吃不惯就把水倒出来,每天喝……”喝多少来着?记得老妈当初都只喝一小杯:“大概200多毫升,不可多喝,舌头边缘齿痕没了,舌苔也不再厚白,说明湿气消失,慢慢身材就可好转的。” 这可不是他胡说八道,当初老妈无端发胖,自个儿又没时间鼓捣,便来压榨他这唯一的儿子,后来还真瘦了,身体也比以前康健许多。 “可我哪有时间每天进厨房啊?”女孩儿颓然垂头。 眉梢抽搐,某男无语了,还能再懒点吗?怪不得这么胖,干笑:“呃……你可以每个周末多炒点薏米仁跟芡实放着就行,也就吃一顿而已,最多每天耗费半个小时熬煮,总不能这点时间也没吧,我跟你说,这个问题相当严重,可以去找个中医望闻问切一番……扒拉扒拉……对了,你们柳韵小姐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实在没精力再耗下去,已有打退堂鼓的念头,再不来,别说柳韵,就是常娥他也无福消受了。 哪知刚问完,一个个又开始露出毛骨悚然的娇羞样,还哧哧发笑,狐疑道:“那个……请问你们在笑什么?” “哎呀帅哥你真讨厌,人家可不就在你眼前吗?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们哪一个?” “肯定是喜欢我多一些,帅哥,我看你相貌端正,仪表堂堂,又风度翩翩,将来肯定是当老板的料子,而我呢,学的是理财,我给你当会计,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胡说,刚才他明明还摸了我,是喜欢我多一些。” “喜欢我多一些!”胖妞‘噌’的一下站起来,双手叉腰,前胸高抬,俨然一副随时准备泼妇骂街的状态。 排骨精别看长得瘦,出招就知练过几手,为争帅哥,抬脚就踹,于是乎很快一胖一瘦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其余女孩儿见状,干脆疯了一样去拉拽谭越。 “选我选我,帅哥,我会弹钢琴,真的。” “选我吧,以后家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谭越本想揉揉刺痛得厉害的太阳穴,奈何双手受限,只能闭目暗骂三字经,咬牙切齿:“所以说,你们都叫柳韵?” ‘嘶啦’ 衬衫破裂。 不知死活的姑娘们开始变本加厉,揪耳朵的揪耳朵,抓头发的抓头发,好像一定要手里有点什么,这个男人就属于自己一样:“没错,我就叫柳韵。” 黑黝黝眼珠内早已掀起凶猛风暴,毫无意外地将身上众人搡开。 ‘砰!’ ‘哐当!’ 无视所有尖叫埋怨,皮鞋狠辣踹出,玻璃茶几瞬间倒地,连带着果盘酒水噼噼啪啪洒得到处都是,成功制止了女孩们的抢夺,惊讶抬头,男人犹如一头愤怒的雄狮,阴沉表情着实骇人。 整个世界总算是恢复宁静了。 凤眼半眯,呼出口气,谁也没看,站起身气势汹汹走出包厢。 “谭哥,这是怎么了?您千万别生气,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KTV经理心头狂跳,急忙跟上。 谭越哪还有心思搭理他?电梯都懒得等,挥开楼道大门,一步并两步:“与你无关!” 经理立马却步,既然与服务无关,那就怪不得谁了,啧,有钱人的世界他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一路狂飙到肇事者家,门才开一条缝便粗鲁推开,也不管撞没撞着顶头上司,煞气冲冲走向客厅正中:“我需要一个解释。” 根据庞某人那身睡袍来看,应该刚从被窝里出来,因此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不过瞅着来人那副凄惨样又不疾不徐斜倚门框,语气慵懒,也不容拒绝:“出去!” “我……”谭越磨磨牙,转身指指自己:“你是故意的吧?找一堆丑八怪来恶心我整整五六个小时,庞哥,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让您不高兴了,但死也得让我死个痛快吧?”看看,看看他脸上那一堆口红印,还有被抓乱的发型,扯烂的衬衫,活了三十来年,从没这么狼狈过。 许是谭越态度好转,庞煜这才把门合上,环胸缓慢靠近,再好整以暇上下打量,点评道:“嗯!的确比上次看着更真实!” 某谭语塞:“你……什么意思?” 眉梢动动,不予明说。 谭越的嘴角疯狂抽搐起来,边点头边一副甘愿认栽:“好,就算那事是我故意夸大其词了,但电话号码的确是给您要来了不是吗?还是说……”蓦然卡住,惊呼:“号码是假的?” “明天还要去考察场地。”英眉不耐烦收紧,逐客味不言而喻。 虽然对方惜字如金,表情也始终没啥变化,可毕竟从小一块儿长大,他还能不了解庞煜吗?一切不否认的答案都代表默认,假的? 小兔崽子,拿了无人机还敢耍心眼,害得他这颗翡翠白菜给一群猪拱了一晚上,如果号码是假的,那当时庞哥都在给谁发短信?自知理亏,可怨念不是说消就能消,闷声道:“庞哥,我错了,只求您以后千万别再用这种方式来开玩笑,会有心理阴影的,我走了。”放下话,带着一脸生无可恋乖乖退场。 只不过脱离对方视线后,又立马露出残忍阴笑,唐宝是吧?明天就要你好看。 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不管谭越装得再苦逼,庞大总裁的心湖都不起丝丝波澜,把门关好,一边懒懒揉捏后颈一边走回二楼卧室,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停了下来,偏头俯视一尘不染却无比冷清的客厅,后目光定格投影仪上方巨大壁画上,一直觉得情侣拍婚纱照无趣又可笑,比如公司里那些员工好了,真当他看不出来美丽背景都是虚无缥缈的假象? 可现在他希望此刻那里挂的不是艺术品,当然,这也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造假。 回到卧室,还是觉得空荡,如果当时她没拒绝,那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张罗结婚的事宜了?为什么会拒绝呢?扭头果断走进隔壁硕大更衣间,当灯亮起瞬间,啧啧啧,不得不说奢侈得有点过分,这哪里是私人更衣间?整个套装大卖场,数之不尽的黑西装就占了七八个立体柜,鞋子,皮带,手表等等摆放规整,任君挑选。 可君只对正中大镜子感兴趣,单手环胸,摸着下巴沉思,一米八七,配她一米七外带高跟鞋都绰绰有余,胖瘦适中,肌肉均匀,男人味什么就更不用说了,既不像那些魁梧大汉一样粗犷,也不似奶油小生般女气,人品自认过得去,沉着内敛,优雅成熟,更从不花天酒地,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哼,不管她有什么意见,既然有缘走到这一步,那就休想逃开。 也不怪咱们庞总自恋,毕竟凑上来倒贴的女性数不胜数,以为结婚生子神马的只要双方一点头,就可水到渠成,其实真正的爱情是需要用心去建设的。 更不怪他情商差强人意,大脑结构全集中到智商上去了,所以说,上天还是很公平的。 “什么什么?哎呀,你快点说,我真要困死了。” 这厢,夏文娟半睡不醒的对着手机抱怨,都几点了谭越怎么还没睡? ‘你说,那些女人是不是庞哥让你找的?’ “废话嘛,他不发话,我敢惹你么?”闭上眼静静等待那边啰嗦结束,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还捂嘴忍着笑坐了起来,哈哈哈,谭越真的被那群人给调戏了?当时只跟她们说谭越有意在她们之间挑选个人交往,并没让恶狼朴实上下其手啊,后悔为啥没跟去偷窥了,捂住传话孔,清清喉咙,故作同情:“哎,最近老板的确是有点过分,可为人下属,我们又能怎么样?你消消气……” 这不劝还好,一劝直接刹不住车了。 ‘那也没这么折腾人的啊,你明白一只无辜的小白兔被十几颗榴莲轮番砸的感受吗?就算不被扎死也能活活膈应死,要不是我聪明,早被扒光按地上轮X了……’ 就这样,一个在那边碎碎念地倾诉叫嚣,一个在这边张大嘴‘无声’捧腹大笑,她发誓,以后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董事长,太损了。 ------题外话------ 在追文的能否出来冒个泡呀,看看有多少人在看,全当鼓励鼓励辛勤的沐沐呗,满地打滚求冒泡。 第23章 让出个白眼狼 次日。 床上两个女人起了个大早,乐舒骑着电瓶车将柳清颜拉到医院,等好友做检查时,将手机掏出,刚好一条短信进来。 ‘副队,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就是前两天,一个自称是弘越老总贴身秘书的男人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没给,他说他朋友看上你了。’ ‘知道他开什么车吗?’ ‘法拉利!’ 呵,果然是他,那个跟踪过她的家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都不认识就能看上?不是想把她当无知小妹妹往床上拐就是这份职业关系,不少男人对女警都抱有多种奇葩幻想,让人哭笑不得。 因此这事吧,乐舒压根也没当个事记着,确定好友没啥问题了就赶紧往局里赶,其实司炀有句话没说错,她很少在家陪柳清颜,有时候甚至半个月都不回家一次,何止是对柳清颜?她自己的家人也常说‘从你入了重案组,我们也就只能靠电话沟通了’。 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个世上她无愧国家,无愧人民,唯独亲人,干这行的,有几个敢说对得起家人? 胡思乱想一通,人已经抵达警局门口,正要穿过条小路时,‘吱呀’,猛踩刹车,否则非撞树上去不可,惊讶转头,不是幻觉呢。 暖阳和煦,百花盛开的季节,连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北城警局门外道路宽阔,街边警车随处可见,而街对面某一辆旁正站着一个与美女聊天的……神经病。 不就是那个和她相过亲的猥琐男人么?面色如当日那般沉稳严肃,记得是姓庞吧?可惜了这副好相貌,不过看她身边女人礼貌的态度,应该相处得不错。 N市可不算小,居然还有机会碰面,啧,当然没过去打招呼的意思,没事人一样推车继续前行。 “嗨!” 亮蓝色跑车前,田露眼看乐舒越过自己,立即不满的出声唤住:“大表姐,你真生气了?居然对人家视而不见!” “老板,您老盯着我看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咋俩在谈呢,赶紧过去打招呼啊。”夏文娟无语了,眼珠带着暗示不断往对面瞟。 庞煜闻言斜睨向一身整洁警服的女孩儿,喉结滚动,蹙眉道:“会不会太唐突?” 是怕唐突美人还是怕再次被拒绝而丢面子?夏文娟深吸口气,笑笑:“会不会唐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舍不得孩子是套不住狼的。”面都不敢见,还怎么获取人家一片芳心?有些事不经历不知道,一经历吓一跳,万没想到庞煜的情伤竟跟白痴没啥两样,商场上挺雷厉风行一人,怎么反倒对个女人束手束脚? 等不到回应,受不了的率先开路:“再等人就进去了,走走走。”真是败给他了。 见擅作主张的秘书已经离开,庞煜嘴角狂抽两下,侧额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蜿蜒入颈,松松领带,后面无表情大步跟上。 而乐舒也已经却步,双手一紧,骨节迅速泛白,带上笑脸退回:“是田露啊,抱歉,刚刚走神了,没注意到你,有事?” “呵,是走神还是故意不想看到我?”田露掩嘴低头轻笑,举止妖娆不失优雅,配上紧身连衣短裙和周身的珠光宝气、浓妆淡抹,标准千金大小姐一个。 相比乐舒就要简单得多了,从不喜欢往脸上涂脂抹粉,好在生得白净水灵,即便没有注重过保养,又常年风吹日晒,除了略有点干燥外,挑不出什么瑕疵,头型千遍一律黑马尾,一百七的身高,墨蓝短袖警服,黑色平底皮鞋,倒也不输给田露分毫,甚至在庞煜这类追求者眼里,又岂是田露这种庸脂俗粉可媲美的? “怎么会呢?有事直说吧。”耐着性子把车停好,心想你还知道我不想看见你啊? 然乐舒不温不火的态度却让田露极度不爽,凑上前学小时候那样埋怨:“表姐,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原凯不喜欢你也不是我的错啊,而我也不想爱上他,可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你以前不是挺希望我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么?瞧瞧我现在。”摇摇手里的跑车钥匙,又得意地扶扶头上发箍。 望着花孔雀一样在眼前转圈的女人,乐舒忽然觉得此人已无药可救,是挺风光的,珍珠项链,钻石耳环,并不适合佩戴发饰的波兰卷上都戴着晶钻发箍,腕部手表也是一圈的碎钻,这还不算夸张,她居然连高跟凉鞋上都镶了水晶,若原凯家真开了个矿场的话,她会不会把牙齿都贴满钻石? 虽说打扮过于奢华,但搭配得当,并不突兀,本来长得也好看,若不知二姨家情况,真当是哪里来了个高贵公主呢:“如果他给不了你这些物质上的满足,你还爱他吗?” “那当然,表姐,你再不高兴,也不能拐着弯来骂我贪慕虚荣吧?”田露的脸色沉下。 毕竟血脉相连,乐舒没想和她互怼,也正是血脉相连,才没直接走人:“是,我的确很不高兴,田露,从小到大你总说所有亲人都在排挤你,弟弟妹妹们也确实不喜欢和你来往,可你从不去想原因,而我,也不喜欢你,因为你这个人不但心胸狭隘,更自私自利,但身为长姐,我只能选择包容,自问也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吧?” “哼!”女孩儿不屑地转开脸。 “你哼什么哼?觉得很可笑是吗?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除了原凯,你找谁我都不介意,更何况当时我都打算和他正式交往了,你觉得你这么做,又对得起我吗?一点都不尴尬?事后还成天跑来警局炫耀,我不赶你走不是怕了你,而是我丢不起这个人。”拍拍脸蛋,双目溢满失望。 田露掏掏耳朵,呿了声:“你就是看不惯我过得比你好,何必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想体现自己很伟大?”语毕,玩味靠近。 乐舒嘴巴微张,半天回不过神来,心渐渐转凉,记得小时候二姨家条件不好,爸爸妈妈又因工作很少照顾到她,于是只能和田露作伴,身为姐姐,她什么都让着她,竟没想到会让出了个白眼狼。 第24章 挺心疼的 心还是会痛呢,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好了好了,咱别吵了好……”大概也知道前面的话说得有点过分,边好言相劝边试图去拉人。 “别碰我!” 哪知乐舒似被针刺一样,反手挥开,田露看看落空的手,垂眸掩去眼底怒火,继续撒娇:“表姐,我真的不是想向你炫耀什么,天地良心,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姐姐看待,也不想把关系弄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好不好?” 乐舒不再看她,对着手机冷声道:“再不说我就走了。” 见状,田露捏捏拳头,耸肩:“我这不是怕订婚宴当天你不肯去吗?特意来请你的,表姐,如果你不到场,大姨追究起来,我妈不小心说漏嘴怎么办?你也明白他们有多排挤我,如果原凯曾经和你交往的事被他们知道了,还不得吃了我啊?那可是我的订婚宴,你也不想被搞砸吧?” 原来如此,呵呵,田露啊,姐姐对你的最后一丝亲情也被你这几句话给彻底磨没了:“我会去的!”话落,人已经推着车子走远,从今往后,你田露是死是活,将与我乐舒再无关系。 而她不知道,就在她转身之际,田露脸上表情已经转为讥讽,掏出手机玩味吩咐:“记得多派些人手维持秩序,到时绝对比拍大戏还要有趣。”放下手机,对着那个无论怎么装都显得可怜兮兮的背影邪笑呢喃:“表姐,就让我们看看究竟谁更可悲。” ‘砰!’ 车门关闭,心情颇好的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啧啧啧,虽然同是女人,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最毒妇人心啊。”夏文娟边和庞煜从警车后走出边摇头晃脑,也是那乐舒脾气好,换成是她,早打得她爹娘都不认识了,还表妹呢,果然防火防盗不如好好防闺蜜,摸着下巴做出判断:“根据我的经验,订婚宴上肯定会出事!” 没人回应,只能问道:“老板,咱们回公司还是?” 仰头看向‘衣食父母’,下一秒又立即默默将视线转开,妈呀,好吓人,通常老总阎罗附身时,都准没好事,会不会一气之下炒了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不过咱庞总还真不是个不分青芬皂白就随意处置下属的喷气机,很多事,纯属误会。 表情的确很骇人,只听说小家伙在那家族中地位崇高,一帮弟弟妹妹也颇为尊重这个长姐,不曾想连个电话号码都求不来的心仪之人会被人当街肆意羞辱,能高兴得起来吗?收起冷峻,沉声道:“能出什么事?” “咳!”夏文娟拉拉衣摆,一本正经的分析:“一个自认为被全体压迫已久的人,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你觉得她会不趁机一雪前耻?” “压迫已久?”庞煜感觉自己理解能力好像出了问题,挺茫然的:“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吗?”听乐舒刚才的意思,好似是这样,不过也是时候去会会‘未来老丈人了’,釜底抽薪,一举得手。 某夏摊摊手,很是无奈:“女人的世界博大精深!”顾名思义,这种从古至今都没几个男人能完全参透的问题,你这个负情伤就别费神了。 男人淡淡白了她一眼:“贫嘴,这次的事你办得很好,回头加薪。”放下话,扭头迈步十字路口。 加……又加薪吗?夏文娟心中计算器开始‘哒哒哒’敲响,相亲那次就说过年终奖翻倍,如今再加薪,波澜不惊地吸吸口水,明年再去拿一套房子,这钱来得可真容易,不过是今天白叔关节炎发作,没法去接董事长去公司,谭越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董事长,反正这项重任落到了她头上。 又恰好遇到老板去北城区江边视察场地,顺带说了句要不要过来见见未来‘夫人’,然后就有了这出。 乐颠颠跟上,既然发现致富大道,岂有不趁热打铁的道理?故作严肃的商议:“老板,虽然这次没说上话,但请相信我,她一定看到了你,只要这样不停在她眼前出现,次数多了,想忘都难。” “嗯,那接下来呢?”等女孩儿启动引擎后,随口问出。 “乐舒好像还是个有故事的人,那就不可以贸然搭讪,您容我去调查一下,看她和那原凯是怎么回事,分手总有个原因吧?咱干脆先按兵不动,找到症结所在再出击,她属于被逼与您相亲,说明家里人已经急眼了,而她愿意接受相亲,估计也不是不想结婚,没碰到合适的而已,我觉得吧,您只要能打消她心里一切顾虑,保证手到擒来。” 越说越来劲,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自己还有泡妞的潜能呢。 庞煜点点头,似乎认为对方说得有道理,忽然皱眉,心想比谭越靠谱多了:“原凯……金宝饭店我们有多少股份?” “是金宝饭店那个?”夏文娟唏嘘,难怪田露这么嚣张,豪车名牌珠宝,呵,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有钱’了,暴发户一个,还当自己多高尚,真正有钱的人,比如老板好了,除去接待客户,平时出门都开这辆一百来万的商务车,除了块非内行人瞧不出价值的手表外,啥也不戴。 谁能想到人家其实富可敌国? 她也算个富婆了,千金名媛,未来很可能挤掉谭越成为总秘书长,也没弄一堆珠宝挂身上吧?想了想,回道:“百分之十五,要撤出吗?”这样不太好吧?原凯是原凯,原家是原家,原老爷子人还是很和蔼的,老板要说撤出股份,司家估计会立马跟风,这两家都无缘无故收手,其他小股东还不得随波逐流? 那原家估计只有破产的份。 “不着急,怎么说也还是她二姨的亲闺女。”冷厉俊脸转向车窗外,望着向后翻飞的景物,心里阵阵发凉,脑海里全是乐舒救他时和多名歹徒搏斗的画面,还有那日为擒逃犯不要命奔跑,最终赢得无数喝彩声,外人都知道为她担心,为她鼓掌,偏偏家里人却…… 一定很难过吧? 好吧,庞总此刻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着,抽抽的疼,实则当事人认识你是谁啊?八字一撇还没沾边呢,你心疼个毛线啊。 夏文娟听后脊背凉飕飕的,好似已经看到成为废墟的金宝集团,臆想过头,耳边还响着二胡那悠远绵长的悲凉之声。 ------题外话------ 其实女主除了工作外,也很少玩乐,和男主在一起后,人生才算渐渐丰富起来。 第25章 您看,乐舒! 不过真这么做了,也没啥,原凯和田露的行为实在太过分,没听刚乐舒讲她都准备和人家好好相处了,结果却给田露半路截胡,标准小三上位戏码,爱一个人没有错,但爱上自己亲姐姐的男人就有点过分了,事后还跑来炫耀,更加可恶,什么玩意儿啊,等原凯破产了,看她还怎么神气。 有庞煜给的一份资料,夏文娟很快就查清了乐舒与原凯之间的问题所在,一见钟情,三年同桌,锲而不舍的追求,最终结束于乐舒的工作问题,一边暧昧不清,一边想着分手后对方追悔莫及,典型因爱生恨,否则也不能非田露不可,而且后面还为其大幅度包装,无非是想做给乐舒看罢了。 瞧,若当时你辞去工作,嫁给我,如今这些奢侈品就都是你的,还有富家太太优渥的生活。 这的确是不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殊不知千金易得,真心难求,夏文娟觉得乐舒当初做得很对,如原凯这种自负又肤浅的男人,迟早一败涂地。 也配不上她。 希望老板把人追到手后,能好好善待,应该会的吧?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费心过,男人也没,绝壁真爱啊,老板您放心吧,不出一年,人准给你送婚床上去。 北城警局,重案组办公室。 “这边应该是这样……” “燕子,你一会跟乐舒和时辛他们交接清楚再走,手机务必时刻保持开机状态……” 望着满屋子各自忙碌的组员们,乐舒心中烦恼神奇的自然消退,本来也没啥好郁闷的,丢了个白眼狼而已,斗志渐渐恢复,走向围绕在一起的几人:“调查得怎么样了?现场真有枪击痕迹?” 时辛把手中照片递给她:“分析过了,的确是子弹造成,现场搜遍,也没弹壳遗留,怕是想毁灭证据。” “还有呢?附近居民怎么说?” 刘燕摇头:“很奇怪。” 乐舒浅笑:“说说看,怎么个奇怪法?” “副队您看……” “以后别叫我副队了,叫名字吧。”某女冲女孩儿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示意对方注意下某个真正快荣升到大队去的人,她只是这个组的副组长而已,以前在别的部门当了半年副队,都叫习惯了吧,她也习惯了,所以升到重案组这么多年都没能改口,都忘了她早不是副队长,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闻言全都扭头,刘燕吞吞口水,季云潇这家伙是越来越帅气了,算重案组里最丰神俊朗的一名成员,每天都有好些小女生给他送花来呢。 察觉到什么,正在低头处理档案的青年淡淡撇了他们一眼,后向乐舒投去个白眼:“又在调侃我了?” “我又没说错,前几天听顾队说你爸找过他了,医院那意思,老胡几年内怕是很难醒来,那咱们组只能继续由老顾带领,上面有意给咱刑警大队挑选个新的大队长……” 瞬间满屋子鸦雀无声,都不干活了,全都看着乐舒。 时辛出声打断:“你什么意思?顾队好不容易才升到大队去的,只是回来暂代老胡而已,难道暂代着暂代着,还给降职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就算老胡醒不过来,咱们组不是还有你吗?你替了老胡的职位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另选大队长?”刘燕也表示不太高兴,当初老顾被提拔大队长,全组都高兴坏了,庆祝了几天几夜呢。 乐舒耸耸肩,表示不知:“好像是顾队自己的意思,他想留在咱们组继续带领我们,其实升不升官对我来说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和你们在一起,老顾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得了,还没影儿的事都别再讨论,继续说说案子吧。”脸上的确看不出什么,实则心里正在淌血,做梦都想成为组长呢。 该死的老顾,扶不起的阿斗,都升上去了,还回来跟她抢肉吃,一年前就盼着组长老胡赶紧升走,取而代之,哎,都是泪啊。 当然她绝不希望老胡以植物人的方式离开重案组,要是他能康复归来,她做一辈子的副组长也乐意,可惜…… “那都叫这么些年了,一时也改不掉啊。”刘燕瘪嘴,副队副队,一下变乐舒,好不习惯。 “不习惯就不改,就当名字叫副队好了。”季云潇继续翻白眼,回头就去找老爸聊聊,他才不要调走,心里也只认老顾老胡跟乐舒,什么时候这三人都调走了,他再走。 “哇!” 十来人同时暧昧唏嘘。 乐舒拍拍桌子,训斥:“吵什么吵?都给我严肃点,别成天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季云潇是我表弟杨凌峰的铁哥们,某种意义上,我是他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群人私底下总把她和季云潇联想到一块儿。 “他们愿意瞎寻思,你就让他们寻思去呗。”季云潇端起保温杯饶有兴致的跟着起哄,若凌峰知道他最引以为荣的大表姐时常被他们调侃得无言以对,估计非大跌眼镜不可。 “都别贫了,说说看,居民都怎么个奇怪法?”啧,许是在家当老大当惯了,在这个组里,除了年龄较大的几个,其余都习惯性当弟弟妹妹看待,又因着季云潇和表弟关系匪浅,更早被划为亲弟弟行列,绝无什么私情。 “切!”刘燕嘟嘟囔囔分类资料,还当副队和季云潇……哎,空欢喜一场,和季家比起来,他原凯连颗葱都算不上,再有钱,敢和权势抗衡吗?乐舒或许不知道,其实刚才这里都有看到警局外面那一幕,真恨不得田露能立刻人间蒸发,小人得志! “经过这两天的调查,我们将重点放在了墨离路最边上这个莲花小区,因为那里的居民面对我们问话时,还几家眼神都飘忽不定,似乎刻意在隐瞒着什么,又不像怕被寻仇,反而很排斥我们,但总不能上百户人家一起联合作案吧?其他两个小区都很正常,问什么答什么,也请求我们早日破案。” “现在不光是这三个小区,周遭其他市民夜里都不敢独自行走,影响非常恶劣,上头要求规定期限内必须把案子破了。” 居民不肯配合,看来这案子挺棘手的嘛,乐舒接过一沓子调查报告,摆手道:“知道了,你们赶紧回去养精蓄锐,时辛,准备准备出发莲花小区。”隐瞒就代表着破绽,就不信犯罪分子真能从大伙眼皮子低下继续逍遥法外。 “如果您觉得没任何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开始着手……办理了。”夏文娟话到一半,停顿了下,快速按下车窗,对面那从警车出来的不是乐舒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从后视镜见到老板所有精力都正放在笔记本上,没去打搅,而是把车子靠边等待。 庞煜眉头皱皱,头都没抬:“怎么停了?” 夏文娟面向那堆警察喃喃自语:“这就是人们所谓的缘分吗?老板,您看,乐舒!” ------题外话------ 哎,果然都是一群懒货,留个言跟剜你们肉一样,多评论可以增加活跃度,否则又要扑街了。 第26章 那就旁观 果然,庞煜立马仰头,后狐疑地顺着她看去,立马合并电脑,目不转睛中还不忘工作:“地已经拍下,为什么还有两个商户至今没搬走?” “这个……一直是刘姨在负责,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是对补偿不太满意吧,反正现在他们不搬也得搬。”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遇见,拿到地了,还有钉子户在胡搅蛮缠,听其他同事说,事闹得还挺大,可刘姨却没想找国家要说法,还让大伙不要插手,估计是刘姨的熟人。 “刘秘书?”庞煜将定格在乐舒身上的视线移开些许,陷入了沉思:“你有空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她的亲属,便不可强来。” “我懂。”惹谁也不敢惹刘姨啊,在老总心中,刘姨就如母亲一样的存在:“那现在您……要过去吗?我个人觉得还是不要打搅的好,警方办案都比较严谨的。”去了指定碰一鼻子灰。 正要打开车门的手顿住,一抹失望稍纵即逝,不过这么看着似乎也不错:“那就旁观。”虽然很想进去看看她都是怎么办案的,却也知非内部人员很难靠近,以后会让她讲给他听的。 乐舒不像其他警员那样,下车就往小区里走,而是跟季云潇两人在外四处游走,一双眼跟X光一样不断扫射,除了几个门面商铺外,周遭并没多少商业建筑,墨离路上三个小区都属七零年代所建,靠近郊区,进进出出多为老年人,而失踪的却都是小年轻,男女皆有。 “你说咱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儿怎么就被人口贩子给惦记上了?” “不过公安局的说失踪人口几乎全是外来的年轻人。” “你们说丢的那二十几个人去了哪里?小姑娘还说得过去,这大小伙儿要来干嘛?难道现在还有那种姑娘找不着对象,需要买个小伙子回去过日子的地方?” “说不定啊跟电视演的那样,拉去杀了割器官卖呢。” “你这说的不对,只为器官的话,干嘛还挑年龄?” 乐舒越过议论纷纷的大妈们,站定在几家商铺前,面馆,土菜馆,包子铺,五金店……,没啥不正常的地方,为什么会把目标定在莲花小区,因为失踪的二十多人里,这里只占了两个,也是最早不见的两个:“云潇,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商户非常不对劲?” 季云潇点头:“嗯,都把咱们当仇人,不过这与案子无关,前天刘燕到那家包子铺做调查时,不小心打翻了老人家的几笼屉包子,结果就被周围商家围攻了,说咱们没事找事,犯人根本不可能在莲花小区,刘燕道歉,表示愿意赔偿,可大伙还不依不饶的叫骂,一气之下态度没端好,引发民愤,所以现在都不怎么待见我们。” “怪不得呢,这些人还挺团结的,是这家包子铺吧。”来到白老实包子铺前,门面不大,店内即使被清扫得一尘不染,依旧会给人一种不太卫生的感觉,想必已有些年头了。 五十二三模样的老人骨瘦如柴,略微驼背,正埋头和面,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忽然乐舒就想亲口尝尝了,这才是正宗的手工包子:“大爷,老远就能闻到香味了,想不到这年头还有自个儿动刀剁馅儿的良心包子,嗯……”看向墙上介绍,礼貌说道:“就来四个梅菜肉包吧。” 一起床就拉着清颜往医院跑,才想起来还没吃早饭呢。 老大爷看看自己沾着面的手,老脸微红,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抽不开身,您能自己拿一下吗?就在左边那一笼里。” “没事没事,您忙您的。”乐舒也不客气,自行装盘四个后,就忙不迭往嘴里塞:“味儿不错,大爷,您今年贵庚啊。” “五十三了,老光棍一个,没结过婚,也没孩子,住在三栋一零二,不抽烟不喝酒,七九年搬过来的,一直住这里,还有什么来着?”老人仰头苦思冥想,后乐呵呵的继续说:“对了,还有老家是A县的,父母早亡,无亲无故,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丢的,还有什么要问,你们继续吧。” 乐舒和正在店里转悠的季云潇无不愕然,办了这么久的案子,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配合的民众,季云潇抓抓后脑:“咳,大爷,这两天给您添麻烦了,但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多多包涵。” “哎,我懂,反正来个面生的警察就要问一遍同样的问题,不过你们也不能因为抓不着人就老来找我啊,你们看我一把老骨头,哪里是那些个年轻人的对手?总之啊,不管做人做事做包子,我白老实一生无愧于心,你们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季云潇坐到乐舒对面,二人同时悻悻然挑眉,没去打断老人的喋喋不休。 “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怎么地?还认为我们卖出去的都是人肉不成?” “就是,不想着赶紧去抓凶手,天天跑咱们店门口转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真在卖人肉呢。” “我现在看见这些穿警服的就想骂人,而且隔壁两个小区不也丢人了么?怎么就偏偏在咱这儿溜达。” “自己还吃下去了,既然没事,就赶紧走呗,知不知道这对我们小区影响多不好?” 吃饱喝足出了包子铺的乐舒跟季云潇被几家商户轮番指责,可两人并没在意,像这类老式小区,居民大多都相互认识,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家园清誉被毁,会抵触,不足为奇,也见惯不惯了。 离开人群后,乐舒抽出一份调查道:“莲花小区失踪为两人,最早发现不见了的是三栋一零一,张云海,男,二十二岁,在一家乐器行工作,人际关系活跃,经常有不少人过来聚会,根据监控来看,五月十号晚上他回到小区后,就再没露过面,另一位为女性,二十四岁,住在六栋三零二,与张云海家隔着两栋楼,在火锅店做服务员,二人并无交集来往。” “其余失踪的人相互间也没交集,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外来人口,属于租房居住。”时辛走到乐舒身边,一起分析。 季云潇摘掉警帽,扒拉扒拉头发,有点郁闷:“人都被弄哪里去了呢?周围居民个个都说不知道,更没发现可疑的人,凭空消失?” ------题外话------ 宝贝们,多多评论,也就动动手指的事,呜呜呜! 第27章 是那个变态? “不是说好几家被问话时,眼神有异么?这就是个一个突破口,但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兵分两路,云潇你带两人再去访问这几家一次,我跟时辛到张云海家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对了,那个包子铺都别再过去打搅了。”乐舒吩咐完后,就带着时辛直奔三栋楼走。 进到楼道时,时辛倏然惊呼,乐舒闻声往上一看,因楼道背光,刚才进来还真没发现上面坐着个人,表情阴沉,三十四五模样,五大三粗,白背心加宽松短裤,头顶光秃,眨眼一看,怪吓人的,秉着不放过任何一线索的原则,堆上笑,问道:“请问你是这里的住户吗?” 男人冷冷的看她一眼,起身向二楼走去:“嗯!” 眼看对方快上三楼,视线被彻底挡住,扭头冲最后面的张国明使了个眼色,后继续往一零一前行。 张国民比出OK手势,放轻脚步,不动声色侧身往上看,不一会回到乐舒身边:“二零二!” 二零二……在手下开门的空荡,某女暗暗琢磨了下这个数字,无意间转头,是张云海对门的一零二。 ‘住在三栋一零二,不抽烟不喝酒,七九年搬过来……’ 卖包子的白大爷就住这里啊,刚那个行为可疑者住在大爷楼上,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么? “副队,这是门口卖包子那大爷的家,怎么,你不会怀疑他吧?传说中那样,人肉包子?”另一名警员哭笑不得的问,那大爷瘦巴巴的,能绑走那么多人? “没查清楚前,周围几个小区每个人都有嫌疑,不过这个白大爷应该不可能,你们看他一脸憨厚,老实巴交的,而且每个人对他都很尊重……” “等等,你咋知道他受人尊敬?” “废话,燕子只是弄倒他几笼屉包子,就被周围所有商户围攻,说明人缘相当不错,而且做了几十年包子,至今还在自己剁肉剁馅,绞肉机才几个钱?人品无可挑剔,被尊重也理所当然,算了,先不说这个,进去看看。”其实想到这里,乐舒已经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说法,白大爷绝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 她见过老妈和清颜做包子,和面算得上体力活,没员工,独自一人每天和那么多面,能弱到哪里去? 加上又刚好住在第一个失踪者的对面,还是有点嫌疑的。 “天呐,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完全没处下脚。” “什么味啊!” 几个大老爷们捂着鼻子接连叫嚷。 乐舒还好,没事人一样到处查探,两室一厅,烟盒啤酒瓶随处可见,正中玻璃方桌上摆着没吃完的蛋糕,十多盘来不及收拾的残羹,来到角落里的乐器堆,好家伙,萨克斯,电吉他,架子鼓,根据脚印来看,应该经常在家吹拉弹唱,用指节在架子鼓上敲了敲,咂舌:“住在他旁边也真够倒霉了。” “还好吧,听说只在中午折腾一会,周围住户们虽然烦他,也没太大反应。”时辛适当解说。 “砰砰!” 敲敲乐器挨着的墙面,这种格局,应该对着的是白大爷的客厅,隔音也不太好,这孩子,也不知尊老:“他可有跟什么人结怨过?” “目前没有听说,也很少和小区里的人来往,再说了,就算和谁结怨,总不能所有失踪的都跟那人有怨吧?”时辛摇摇头,跟着乐舒来到阳台,继续道:“防护窗没有被破坏过,外面草地也没脚印。” 拉拉窗上防护栏:“还很结实,排除凶手翻窗而入的可能,地上也没打斗痕迹,工作地方的老板说是五月九号请的假,那天是他的生日,十号下午三点出现在大门外监控里,晚上七点回来,十一号就该去上班,但没有出现,说明是在十号晚上七点到十一号早上七点之间失踪,嗯?” 移开脚,弯腰把窗台下一颗崭新铁钉捻起,看不出什么问题便放进了袋子中,转身来到卧室,被子不叠,地不扫,还能再脏点吗?蹲下身将手套戴好,拿起地上一堆纸巾来回翻看,后拧眉嫌恶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恶心?”一把甩开,该死的,这种东西都随手乱扔,要是她的弟弟,非皮带伺候不可。 屋里四个青年一听,不乐意了,时辛最先反驳:“什么叫我们男人?我也一个人住,家里绝对干干净净,至于这个嘛……副队,你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我们的难处?有些东西积累多了,又没女朋友,只能自己想办法纾解纾解。” “你们看她,还一脸不服气,副队,别拿男人和你们女人比较,性质不同,你见过几个丈夫去告自己老婆违背意愿强行亲热的?自古强X案都是女人原告。” “噗呵呵,这个问题我至今都不明白,你们说女人又不是真的性冷淡,怎么就不愿意跟自己老公那啥呢?我身边那些女人好几个丈夫常年不在家,她们也不会去想那事,这是为什么呢?” 乐舒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真是越说越混账,佯装愠怒:“我说工作期间,你们几个能不能严肃点?” 大伙立即闭嘴,乖乖各处搜寻。 “一会时辛到二楼两户都再访问一遍,记得小心点,其余人跟我到六栋去。”恢复平和态度,率先出门。 “好的!”时辛摸摸腰间手枪,他还没忘记凶手也有带枪一事。 而小区外某辆商务车里,庞煜正慢条斯理咀嚼着香喷喷大肉包,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见乐舒吃得香还是包子真的那么好吃,总之已经五个下去了,夏文娟吃了两个,觉得没有自家老妈做得好,于是剩下三个搁置在副驾驶座上,打开手机相册,对着和乐舒站一起的警察帅哥哥暗自垂涎。 这是她见过最帅最帅的警察了,拍摄角度刚刚好,有机会定来张正面特写做为屏保,提神醒脑还解馋。 一天下来,造访了所有失踪人士的家,小有收获,而季云潇这里也瞧出了些猫腻,一群人正准备收工打道回府。 “哟,又无功而返了吧?都说人不可能在我们莲花小区。” “这一看就是外来人口贩子干的。” “你们老在我们小区转什么转?同样的事每天干一遍,你们就是这样忽悠你们上司的?” 对于门口老人们的指指点点,大伙都充耳不闻,正要上车前,乐舒被季云潇拉住:“怎么了?”条件反射认真起来。 季云潇悄悄指指对面:“看到那辆车没,早就觉得不对劲,让小刚在这里盯了一天,都没走,中途坐在驾驶位的女人下来买了一次包子,一次快餐,好像是有意盯着咱们呢。” “我去看看。”某女收敛心神,一副百无聊赖的插兜散步马路中,见那车没有开走的意思就更疑惑了,近了后,抬手敲敲车窗。 夏文娟全身早呈僵化状,什么情况?难道旁观警察办案也犯法?干笑着把窗子按下:“警官,有事吗?”语毕,下意识斜睨了身后一眼,老板在干嘛啊?千载难逢的机会,您老可是下去跟人套套近乎混混脸熟啊。 然而女人这个眼神却引来了乐舒的误解,无需多想,侧开身‘唰’的一下拉开后车门,正要掏枪,发现里面人双手都搁置膝盖,边放松警惕边弯腰,瞧清男人模样后,愣了:“是你?”那个奇怪的变态? 庞煜则被这出其不意的架势弄得回不过神,饶是数年商场叱咤风云,可对向女人衣摆下若隐若现的手枪也不免有些头皮发麻,虽说学过一些防身术,一般人很难近身,但枪……谁能快过子弹? ------题外话------ 针尖对麦芒第一炮即将打响,别看男主单相思,原则问题上指定不肯让步,关乎男人尊严问题…… 第28章 估计不想见你了 得,又开始发呆了,这人指定有病,乐舒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枪看,快速拉下衣摆,凌厉质问:“说,为什么一直跟踪我们?” “那个,误会误会,我们没有跟踪你们的意思,真的。” 发现情势不对头,夏文娟一边下车一边摆手打圆场。 “哼!”某女鄙夷地对着男人厉声质问:“那你到底在怕什么?小子,当时在咖啡厅我就觉出你行为诡异了,正常相亲,会见到警察发抖吗?话都说不利索,今早你俩又在警局外鬼鬼祟祟,现在出现在这儿,一系列你们作何解释?别跟我说是巧合,我从来不相信巧合。” 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女孩儿机关枪一样咄咄逼人,令庞煜哭笑不得,原来在她眼里,他竟是个值得怀疑的不法分子,不过长这么大,哪怕爹娘早逝,二叔也是视如掌中宝,在家佣人成群,在外人人阿谀奉承,还没谁敢这么跟他说话,当回平凡男人似乎也不错呢,脑子里思绪百转千回,但嘴却没张过。 “问你话呢。”这小子比司炀那混蛋还要傲慢狷狂,最讨厌别人斜着眼看她了,没礼貌。 庞煜抿抿薄唇,膝上大手渐渐收紧,后回头目视方向盘漠然道:“走吧!” 嘿,我这暴脾气。 乐舒强忍下把人扯出来的冲动,倾身揪住其衣领脸对脸恶狠狠警告:“最后问一次,你跟踪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坚毅俊脸向后仰去,眨也不眨与近在咫尺的小脸对视,没一会,两朵红云飞上双颊,呼吸紊乱起来,再喜欢,也没忘记身为男人应有的尊严,黑眸酝酿出危险,沉声命令:“放开!” “你……”虽然手中变态表情欠扁,可他……他脸红什么?这一下也打了乐舒一个措手不及,实在太暧昧了,松开手,面色不改:“问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乐警官身为警员,岂不知没证据前无权审问他人?还试图动手恐吓,属知法犯法,我有权控告你污蔑诽谤。”说完这些庞煜就用力咬了下银牙,似乎有着悔意。 这不,乐舒果真气得不轻,大路人人可走,的确毫无证据,说出去也纯属捕风捉影,‘咔吧咔吧’,拳头关节欢快奏出乐章,收起冷峻,挤出个笑:“行,你放心,如果没犯案最好,但若是犯了法,我会亲自将你送进去的。”自己找了个台阶后,烦闷地甩上车门,站旁边压抑邪火。 真是要疯了,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夏文娟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深怕乐舒那一身阴霾转自己头上来,匆忙钻进车里拍打胸口,就说吧?乐舒的性子不比老板好多少,牛眼一瞪,比鬼还恐怖,估计气得不轻,哪有这样追女孩子的?不想着表明心意,还特么去挑衅,忽然有点后悔答应帮他了。 估计谭越被整那么惨,问题就出在乐舒身上。 “怎么了?” 瞅着远去的车子,季云潇过来拍拍乐舒的肩膀笑问,脸色都绿了,有人调戏? 乐舒喷出口浊气,摇头:“没事,一个神经病而已,回吧!” “哈哈,我想也是被耍流氓了,姐,这可不像你啊,以前调戏你的人还少么?哪个不是落荒而逃?怎么这次气成这样?”后悔没跟来瞧瞧那位真面目了,本领不小。 “怎么?又想我给你挠挠痒了?”似玩闹般在青年后脑拍了下才大步走开。 季云潇揉揉被拍的地方,边随后跟上边低声碎碎念:“母老虎,小心嫁不出去。”还真可能嫁不出去呢,唯一主动追她的原凯都跑了,二十五岁,至今没出现第二个往上凑的异性,那些只图玩玩的除外。 估计会被原凯甩,也跟她女汉子属性有关,明明如花似玉,全警局却没一个敢肖想,时辛那话,乐舒未来找的老公不是软柿子就是小白脸,太监级别的! 否则镇不住,其实吧,他和乐舒认识挺久了,没到重案组前,通过铁哥们凌峰就见过几次,当时真动过心思,可随着长久相处,那点懵懂爱恋早消失太平洋,这家伙不但强势,还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控制欲不是一般的变态,反正他挺敬畏她的,但要说把她压床上的画面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说找个文弱书呆子也蛮配的,跟老督查一样,女人主外,男人主内。 乐叔叔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庞煜此刻貌似也不大痛快,俊脸铁青,乌云罩顶,取出手机,却发现还没那人号码,按下车窗,烦闷地掏出根香烟纾解心情。 “您怎么可以……现在好了,估计会更加反感的。”夏文娟很不想以下犯上,可若老板不知悔改,这事迟早得吹,按照乐舒刚才的表现,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老板,天呐,她的第三套房子没了,这还不打紧,若让刘姨知道是她带着老板把人给激怒的,自己竞争秘书长的事还有戏吗? 谭越本就是刘秘书的亲儿子,哎,做人难,做个帮男人追女人的女人更难。 难得的,被下属当面指责,庞煜也没吭声,香烟一口接一口,可见也不知该如何去挽救,满脑子都是女孩儿那恨不得一枪崩了他的隐忍模样,有外人在场,她就不能给他留点颜面? “您为什么要威胁她?”夏文娟继续埋怨。 “是她先动手的。”某男胸腔剧烈起伏了几下,面色更阴鸷了。 啊?夏文娟再次无语,拜托您老搞搞清楚好伐?你俩八字还没一撇呢,真当已经是夫妻关系了?这样跟着人家后面转,是个人都会觉得不怀好意吧?早就说过,这俩人在一起肯定争执不断,都没怎么样就开始闹别扭了,婚后还了得?不过老板跟乐舒过成怎样与她无关,她只要涨工资:“算了,这样跟着行不通,给当成变态跟踪狂就不好了,咱换个方式。” 女人嘛,她也是女人,最懂女人心了,爱钱财的看家世,不爱钱财的看人品,老板除了不会说话,不会活跃气氛,其余都符合普遍女性的择偶标准,没听说吗?还是个处男呢,现今社会,甭管有钱没钱,到二十九还是处男的有几个? 为了秘书长的位子,拼了! 第29章 砸了手机 光大小学后操场,一群背着书包的男孩子围绕住唐宝不放,确切的说,是他手里的无人机,还有几个女同学久久徘徊不去,真真是焦点级别的存在。 “手机按这里,连接上了,放飞吧。” “遥控器给我。” 就这样,无人机成功飞上高空,比起遥控飞机不是高了多少档次,都稀罕得不得了,放学了也不肯走。 “哇塞,唐宝,你好厉害啊,能借我玩两天么?” “你不能带回去,以后我每天拿过来给你们玩好吧?”唐宝小盆友一脸为难的看向大伙,这几天宝贝儿都要给人玩坏了,在学校同学们虎视眈眈,回到家,一帮子哥哥姐姐无时无刻不逼他拿出来共享,下个月还要借给某个要去黄山玩儿的表姐拍照,也不好拒绝,好东西就该多与人分享。 而且表姐还把手机借他玩了,否则完全看不出效果。 不远处的大树后,谭越双手叉腰望着那群无忧无虑只懂贪乐的孩子们同样羡慕非常,一个小小无人机,他们能乐此不疲欢笑好几天,这种日子,曾经也有过,瞅向那些教学楼,颇为怀念,那时庞叔叔和阿姨都还健在,每天跟庞煜上下学,别看他俩年龄相差了近三岁,却除了幼稚园一年级,几乎都同班。 庞煜脑子好使,一个劲儿跳级,也因全班他年龄最小,免不了给人欺负,好在有他保护着,没让人耽误了‘弟弟’学业,标准书呆子学霸一个,当然,该玩的时候也不含糊,家中玩具累积如山,从不去考虑什么责任,好像也是个操场吧,当时庞煜问他为什么女生都长得比他们高。 还一度担心长大后是个小矮子,那会儿科技可没现在发达,西游记出来时,谁放学后还在学校逗留?一窝蜂全跑回家等着孙猴子登场,庞煜这人属于典型处女座,事事追求完美,各种强迫症都有点,那时流行买干脆面集卡,结果那家伙为了得到一张卡,买了将近百箱干脆面分发给同学们吃。 可惜最终也没把卡给吃出全套来。 叔叔阿姨去世后,庞煜就变得不爱说话了,无时无刻不泡在书堆里,到高中才有所好转,跟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一人抱着个吉他在操场反复唱着那首流行歌谣。 ‘池塘边的榕树下,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庞煜无疑是唱得最好的一个,每天都能收到十几封情书,可高中毕业后,两人就去国外留学了,到了那边,再没一起弹过吉他唱过歌,因为老妈和二爷说弘越还等着庞煜回来继承,也可以说是挽救,当初公司已经快支撑不住,因此谁还有心思玩乐?反正从那以后,他再没听庞煜开过嗓。 直至现在,依旧不肯接触话筒。 所有无拘无束的快乐都留在了小时候,庞煜如此,他亦如此,今天忽然发现,人啊,越长大越无趣,多久没像这些孩子们一样尽情嬉笑打闹了?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样让公司更上一层楼,怎样绝不会面临下滑的风险,国家随便出个什么限这限那的政策,都能让人头疼不已。 眼看人群散去,小屁孩也抱着他新得的玩具走过来,立马趁人不备将其拉到树后,呲牙阴森森地笑道:“小鬼,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可恶,这若不是未来庞煜的小表舅子,非胖揍一顿不可。 听到这个声音,唐宝下意识抱紧怀中宝贝:“嘿嘿,叔叔,你怎么在这里?”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少特么给我装傻充愣,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骗到老子头上来了。”敛去笑意,故作凶狠:“前呼后拥,够威风的。” 唐宝面不改色四处望望,心中警铃敲响,完了,一个人都没,怎么办?对了,他有手机,实在不行,就直接找大表姐,才不怕他:“呵呵,还行吧,本来人缘也不错。”现在何止是不错?为了无人机,全班男生都在绕着他打转,别提多优越了。 呵,还笑得出来,勇气可嘉:“说,为什么要骗我?” “你不先侮辱我,我又为什么要骗你?”唐宝理直气壮地扬高小下巴,手机也点在拨通键上,只要他敢乱来,就立马打给大表姐。 “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男孩儿后退了一步,寻找着逃跑路线,镇定自若反驳:“你敢说你没拿棒棒糖来侮辱我的智商?哼,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天经地义,叔叔,那事我已经不计较了,你的气度不会连小孩子都不如吧?” 谭越眉心狂抖,就因为一个棒棒糖,害得他……强压下愤慨,一把抢过无人机转身就要走。 唐宝蒙了,先是惊呼于对方力大如牛,再是反手抱住男人双腿大喊:“别别别,叔叔,我错了,你把它还给我吧,我表姐的手机还在里面呢。” “是吗?我可不记得有抢你的手机,是你自己放进去的,那它现在自然也属于我。”心情徒然好转,果真看到一个廉价手机正卡在手柄上,哼哼,这下看你还怎么嚣张,以为有个当刑警的表姐就了不起了?上面欲要拨通的‘大皇姐’估计为乐舒无疑,不急不忙找出号码记进脑海。 “叔叔,这样,无人机还给你,你必须把手机给我,这不是我的东西,表姐会杀了我的,求求你了。”怎么会这样?呜呜呜都是贪心惹的祸啊,可打又打不过,怎么办?越想越着急,不一会,真开始掉起了金豆子。 谭越却完全沉浸在报复快感中,粗鲁拆下手机举高,呵斥道:“放开,再不放开我就砸了它。” 唐宝没想到这个怪蜀黍这样不通情理,惊慌摇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你把它还给……”话未说完,就见着手机飞了出去,撒手拼命去追,终究还是没挽救回来。 ‘啪!’ 白壳手机就这么在空中划着优美弧线重重跌落石台上,等唐宝赶到时,为时已晚,屏碎了。 哆哆嗦嗦捡起来尝试开机,可不管他怎么按,屏幕就是不肯亮起来,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英表姐脾气不好,肯定不会放过他,这还是轻的,若被爸妈知道,免不了一顿打,蹲下身对着破损手机默默抹泪儿。 谭越也没想去同情他,小孩子做错事就该狠狠教训,否则不长记性,扬唇学上次那样吹着口哨走出学校,可等他都准备发动引擎了也没见着孩子出来,心想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毕竟是庞煜未来的表舅子,于是掏出根香烟原地静静等待,十分钟过去,校门口依然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我去,不就一个地摊货吗?至于心疼成这样? ------题外话------ 欺负个孩子,也是没谁了。 第30章 啥时才追到手? 又等了五分钟,烦闷地把写好正确号码的名片装兜里,推开车门往回走,果然,到了操场时,那孩子还捧着手机蹲那儿哭呢,刚才……会不会太过分了?看这孩子的书包款式,跟要饭的一样,几百块手机也赔不起吧?搔搔头放软语气:“喂,你不回家啊?学校人都快走没了。” 无声抹了把眼泪,不想理会。 “你不会是不敢回家吧?”谭越好气又好笑的蹲下身调侃,半天见不到回应,谭越深吸口气无奈道:“行行行,我买个新的赔你行不?走吧,别坐这儿了。” 唐宝赶紧擦擦眼睛,欣喜仰头,可怜兮兮地请求:“要一模一样的。” 撇了那破手机一眼,某谭不屑冷笑:“放心,指定比这个强,快起来啊,还要我背你不成?” “呵呵,不用,谢谢叔叔,你是好人,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唐宝一跃而起,主动拉着男人往外奔走,坏人?不,他不觉得这个叔叔是坏人,若非看上了大表姐,就是有求于大表姐,否则不可能去而复返的。 事实证明他猜测得分毫不差,叔叔不光带他去买了个超贵的手机,还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了楼下,无人机也表示不再收走,摸着豪车座椅一个劲儿的夸:“好帅啊,叔叔,你真有钱,这个车子我知道,法拉利,好几百万呢,太拉风了。”早知道他对大表姐这么用心,就不骗他了,想着昨天妈妈还说给姐姐介绍男朋友,于是故意一脸愁容:“叔叔,你陪我上去吧,这个手机不是原来那款,万一表姐不接受,我还是要挨打,你必须跟我上去解释清楚。” 谭越闻言干脆来了个顺水推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时候打入敌营内部了,手机号码已得手,再帮庞煜取得乐舒亲属好感,还愁那小子不给他好脸看? “天呐,是真的吗?新出的一款吖,好像要五千多吧?” 小小客厅,三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儿对着手机垂涎欲滴,而做为未来手机的主人,英子已经在往里面注入联系人号码储存,简直爱不释手,就是已经工作了的大表姐和敏儿姐都没她的手机名贵呢,另外两个却不是来看手机的,刚在外面,小姨说那个帅哥可能会是她们未来大表姐夫,嗯,对她们这些家属出手都这么阔绰,更何况是对大表姐了。 而且还亲自把唐宝送回家,臭小子把玩的无人机也是他给买的吧?六七千呢,开的是法拉利,穿的是名牌,啧啧啧,长得也好看,反正只要比原凯强,她们都没意见,看田露以后还臭显摆不。 唯独敏儿一人处于战战兢兢状态,谭……秘书,他怎么会在小姨家里?天呐,若非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敢信,对方显然没认出她来,也对,自己不过是弘越一个小小前台,他会记得才怪,也不点破,赶忙端茶递水小心伺候,若真能成为表姐夫,还愁没升职的机会么?小心翼翼问道:“要喝咖啡吗?下面有超市,我去买?” 谭秘书偏爱咖啡,全公司谁不知道?早就想被调去财务部,学的就是经济管理等等,成绩向来不差,没成想最后只混了个前台,实属无奈,多少人的工作与寒窗苦读来的专业背道而驰?为此一直很遗憾,现在是要咸鱼翻身了吧? 具体是不是真看上了乐舒,都不得而知,但唐宝的意思,八九不离十,为了不吓到人家,即使几大家子都想过来一睹风采也按捺住了,要真能成,还愁没机会见面? “哦,不用不用,谢谢,我还有事,坐会儿就走,那个小英是吧?因为我一时大意,弄坏了你的手机,对此实在抱歉,小宝说怕你怪他,硬拉我上来给你解释一下,手机还满意吗?”谭越边摆手边看向正鼓捣手机的小妹妹,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如坐针毡,这屋里都是什么味儿啊? 总之浑身不舒服,右手紧紧握着叔叔给的一罐‘六个核桃’不知如何下口,拉环处全是灰尘,脏成这样,肯定早过期了,而且这房子谁设计的?四十平,竟能弄出两室一厅来,又旧又破,他们也能住得下去?听老妈说乐舒的亲戚们都比较贫穷,啧啧啧,这哪里是贫穷?难民窟吧? 住六楼没电梯也就算了,楼道没一盏灯是亮的,而那孩子却跑得飞快,估计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小姨跟小姨夫则坐在凳子上假装很忙碌,眼神时不时瞄一眼,嗯,不错不错,小伙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家教也好,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可以张罗张罗。 要谭越知道二老的心思,估计得吓出尿来。 直到离开时,谭越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对了,是他们看他的眼神,会不会有点热情过头?但也没多想,都要到车子旁了,一家人还跟着呢,不好意思地挥手:“叔叔阿姨,我……我走了,你们快回去吧,不要再送了,另外……”抬起手中的饮料干笑:“谢谢招待,再见!” 小姨还在想着挽留呢:“真的不吃了晚饭再走吗?” “不不不,我本来就有工作在身,必须立马回去处理,下次,下次一定来尝尝阿姨的手艺,那么再见。”放下话,逃也似地钻进车子,开出大伙视线,天呐,那桌子上还有苍蝇在飞呢,吃得下去才怪,哎,庞煜啊庞煜,凡事有利就有弊,乐舒是不错,可这家属嘛,实在不敢恭维。 但除了环境太差以外,其实也没啥毛病,一个塞一个的热忱,这点比啥都重要。 秘书长办公室,刘爱云来来回回翻阅着手中资料头疼不已,江边的地已经办完手续,归属弘越集团,偏偏有两户打死不肯搬走,本来是预备让警方来处理,没成想这两户竟是乐舒的一位叔伯以及朋友,可当初并不知情,于是和乐舒的二婶起了些争执,又因那泼妇说话尖酸,于是……可想而知,闹得不太好看。 问其不肯搬走的原因,也与钱无关,否则早解决了,乐舒这二叔因家里穷,无钱娶妻,最后入赘给女方,现今女方父亲过世半年,母亲中了邪,总说老伴还活着,就在那老房子里,谁要敢去拆,就跟谁拼命,‘武器’人家都准备好了,面对这类人,刘爱云从来不屑亲自处理。 可现在却因乐舒跟庞煜的关系,不得不好好协商,生意事小,庞煜成家事大。 老太太精神状况的确不好,神神叨叨的,即便不能撕破脸,也绝不可延误工程,分分秒秒都是钱。 “这小煜啥时候才能把人追到手?”慵懒靠后,独自呢喃,婚事一成,还怕那两家人不走? ------题外话------ 得,常家要去找刘阿姨撮合谭越跟乐舒了。 第31章 跟我没关系 北城警局。 “根据我们的调查,确定所有失踪人口皆是从外地而来打工的,籍贯、工作都无关联,也就是说犯罪分子很可能属于这三个小区中人。” 办公室,全都围绕在一起商讨着案情。 “你这么肯定?”时辛边问边从记事簿中抬头。 乐舒摇摇脑袋:“不完全确定,但试想一下,若咱们是个人口贩卖组织,何必非得找外地人下手?因为街坊四邻都熟识,才不忍下手,亦或不方便下手,那么这个人肯定在那边住了许久许久,对三个小区的情况了如指掌,要不怎么判断得如此精确?” “也对,我在我那小区住了两年,也不能见个人就知他属本地还是外地。” “要是这样的话,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可三个小区加起来也有不少住户呢,怎么查起?” 季云潇抬手打断大伙的议论:“今天访问了那几个神色异常的住户,似乎明明知道些什么,就是不肯明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也表示出了他们的不耐烦,希望咱们再也不要去打搅,更没怕透露真相后被祸及的慌张,这就相当奇怪了,即便失踪的与当地住户无关,却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要么冷血无情,要么与犯罪分子有着渊源。” “对,所以说,目标一定属于墨离路上的长居者,初步判断,人缘极好,能得到所有知情者的维护,三个小区加起来共计三十五位具有绝对威望的人,比如荷花小区的张丹丹女士,每天晚上都会组织大批老太太跳舞,还有莲花小区的刘老先生,晨练组织者,但我个人觉得应该把目光放在第一个失踪者身上。”某女环胸沉思着来回踱步。 “凡事都有起因嘛。”季云潇点头附和。 成员A:“张云海?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出事了的话,那么他隔壁的白大爷和二楼两户具有最大嫌疑。” 成员B:“对,反正我要是住在他隔壁,早发飙了。” 成员C:“他不是只有中午才闹腾吗?” 乐舒失笑:“是啊,中午,可你就那么确定他周围没有日夜颠倒的居民呢?比如白大爷,他每天早上三点起床弄早点,十点关门,回去洗洗涮涮,睡个午觉也不无可能,结果就因为隔壁哐哐当当吵闹不休而发怒……” “没错,对着张云海上面的住户表明白大爷曾不止一次去敲过张云海的门,要求他安静,但并没发生过争执,每当老爷子找过他后,他都有乖乖听话。” “这么说白老爷子嫌疑最大了?” 季云潇啧了一声:“也不见得,乐舒,你继续吧。” “好,既然讨论到这里,都认为白老实可能性最大,那么明天时辛你去调查一下他,还有二零二那个叫张彪的人,也调查一下,顺便问下居民们六栋失踪的李秀可有跟小区中谁结怨,其他两个小区暂时不管,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都积极点。”她可不想再跟老顾被老督查叫去批评。 翌日,经过一夜细雨洗礼,整个市区都焕然一新,空气清雅,微风徐徐,人们脸上的笑容似乎都变多了。 某条靠近北城警局的街道上,庞煜独自站在路口不知在计划着什么,反正眼珠子一直对着某辆警车发呆不下十分钟了,昨晚想了一夜,心口也堵了一夜,他觉得有些事靠外人是没有用的,更不想自己在乐舒面前的丑态被下属们当乐子看,于是特意空出一天主动出击。 但要怎么出击呢?乐舒如今手里正负责着大案,没空理会他,想见一面实在不易,唯一的办法就是逼得她不得不来见他,下定决心一样,寒着脸大步走向警车,到了后,抬脚就开始猛踹。 ‘啾啾啾……’ 受到攻击,警车开始不满的疯狂叫嚣起来,同时也引起了周围路人的诧异目光,那人莫不是疯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警车也敢打。 旁边维持秩序的老交警一看,顿时怒了,好小子,敢当我面犯事,箭步冲过去一把将人粗鲁推开,暴呵:“干什么?知不知道妨碍公务、故意毁坏公私财务是要判刑的?说,为什么要袭击警车。” “看它不爽!”庞煜扬眉,极致嚣张。 交警叔叔蹙眉,精神病患者?检查了下,发现除了点脚印,并没啥大碍,严厉警告:“小子,有种你再说一次。”看它不爽,还有人居然敢当着警察的面说看警车不爽,百年不遇的稀罕事。 男人环胸,并未重复的意思,只倨傲地瞅着老人又给了警车一脚。 嘿,这小子真不要命了?交警叔叔那个气啊,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就给推车里去了:“不爽是吧?行,进了局里我让你好好爽个够。” 庞煜特别配合地坐进去,那样子,就像巴不得给抓走呢。 于是当乐舒早上来到警局时就被交通组的组长给拦住了。 “乐舒,你先跟我来一趟!”组长大叔急急忙忙把人往审讯室拽,脑门上布着一层细汗,可见事情多么严重。 眼看财叔要开审讯室的门,乐舒快一步制止:“等等等,财叔,我可不负责你们组的审讯,您也知道我们组最近接了个挺棘手的案子,忙着呢,我得走了。”交通组能有什么大事?真有大事儿,也轮不到他们交通组来审讯,所以不想在这里耽搁宝贵时间。 “别别!”财叔急忙挽留,为难道:“这个案子也不小,知道里面那位是谁吗?弘越集团的董事长庞煜,你说我能不着急么?” 果然,乐舒直接斯巴达了,看看老人,又看看后面的审讯室:“什么……情况?”弘越董事长咋被交通组关审讯室里来了?这还真是大事,闹不好整个交通组都会跟着倒霉,希望不是误会吧。 “是这样的,刚才老冯不是正在执行任务……” 听完后,乐舒再次懵逼,那么大个老板没事袭击警车干嘛?据她所知,庞煜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可这也跟我没关系啊。” ------题外话------ 又没人留言了,呜呜呜! 第32章 万一你是人妖呢 “哎,问题是我们问什么他都闷不吭声,更不联系律师,非得要你去才肯配合,帮帮忙,问问他怎么回事,若是误会的话,随便罚点钱,赶紧把人弄走吧,我看着他头疼。”财叔揉揉脑门,不会是对他们交通组哪里不满吧?也没谁惹他啊,肯定是受气了,这事不能让上面知道,绝对不能。 乐舒也大概明白了财叔在担心什么,若财叔手底下的人不守法纪,得罪了里面那位,这事就大了,在N市庞煜是什么?亲儿子,知道人家每年交多少税么?良心商家,从不欺骗消费者,别说市局格外厚待,连她都不会放过那个欺压良民的人,在没被记者发现之前,还是赶紧问清楚的好。 然而当某女进屋看清那人长相后,彻底斯巴达了。 与此同时,坐在正中椅子上的男人恰好抬起头来,乐舒一直都知道此人很好看,好吧,是相当好看,一双眼虽时刻透着寒芒,却丝毫不影响卓然魅力,光洁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五官,高贵优雅的举止,还有那人人艳羡的家世,打死也不敢相信当初和她相亲的竟然会是这种人。 他也用得着相亲? 第一想法不是帮交通组度过难关,而是……大祸临头,这人不是对交通组不满,而是对她吧?不不不,她也没做错,他的确有跟踪警员的嫌疑,如此一想,便不再担心,坐到桌子前平静问道:“姓名!” “庞煜!” 男人毫不吝啬的报上大名,觉得新奇吧,微抬双手对着镣铐细细研究,一辈子还没戴过这玩意儿,不过很快又把视线转向了对面女人,清心寡欲二十九年,还是头回对着一个女性起了邪念,也可称之为男人的征服欲,反正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将人扛回家,慢慢扒开警服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咳,这种事想想也就行了,袭击警车都犯法,更何况亵渎警服了。 “性别!” 庞煜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我想这个问题可以直接略过。” 乐舒冷笑:“为什么?万一你是人妖呢?” 人妖?某男垂头打量了下自己,有这么man的人妖吗?为求博得好感,乖乖回答:“男,29岁,未婚,N市人,无不良嗜好,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一位叔叔,预备寻找一位跟乐警官相同的女人组建家……。” ‘叩叩!’ 指节重重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不温不火打断:“我问什么,你回答就好,废话少说。” 庞煜无所谓地耸肩:“你问!” “为什么袭击警车?”这不是挺能说的吗?相亲时干嘛牛唇不对马嘴?不对,他刚才什么意思?找个和她一样的人组建家庭,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应该是想找个女警吧?就冲这个,好感度增加了点。 “因为很想知道你对我究竟哪里不满!”边说边优雅叠加双腿,神色严肃,与平时跟客户谈判时如出一辙。 原谅乐舒脑回路发生故障,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有着什么关联,因为她拒绝和他再见面,所以跟踪,还袭击警车非要她来审讯,只为问一句对他有什么不满?这也太无聊了吧?纳闷道:“就为了这个?” 庞煜轻点了两下脑袋。 ‘啪!’拍下笔,双手抱胸一点点靠后,审视了会发现对方不似玩笑才教育道:“庞先生,你是不是一生中不管做什么都无往不利?所以难得被否定一次,就特不舒服?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九岁,名牌大学毕业,混迹商圈数年,按理说该是个成熟的人,怎么做出的事连幼稚园孩子还不如?你不觉的自己这种行为很可笑吗?” 过见自恋的,没见过自恋到自负的。 知道多耽误事吗?知道有可能下一秒墨离路可能会因为他再失踪一个人吗? “你为何总要来曲解我?” “难道不是吗?我不管你是谁,后台有多硬,但在这里犯了事就得受到制裁,回头去把罚款交了,以后别再没事找事,我们没时间陪你玩儿。”真是要疯了,懒得再纠缠,起身快速走出,并向财叔说明了情况:“没啥误会,纯属吃饱了撑的,该罚继续罚,别以为给社会做了点贡献就可以为所欲为,谁给惯出来的臭毛病?我走了。” 财叔点头哈腰的恭送:“好好好,没事就好,快去忙吧。” 再说庞煜,盯着被甩上的门久久无法回神,虽然还是不欢而散,但最起码进行了深入交流,因此还是挺满意的,心想这个法子不错,至于妨碍公务什么的,只要不闹出大事,都可以合理解决,想着以后再不愁见不到人,不由垂头傻笑两声,忽地耳朵一动,瞬时恢复冷冽,起身道:“哪里交罚款?” 财叔闻言,流了一头的黑线,肯配合就好,管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反正有乐舒顶着呢。 “他们已经先出发去墨离路了,你是自己去还是跟我一起?我还有点事没忙完,半个小时吧!”时辛说完就垂头继续工作起来。 乐舒本想说先走一步的,可见到手机上的短信笑道:“我等你。”后转身离场。 到了门口,果然看到那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儿正向她招手呢,这么多年,清颜还是第一次到她上班的地方来找她。 对柳清颜,她早不只单单把她成需要保护的对象,这么些年了,感情与闺蜜差不多,也是个最好的倾诉对象,说到照顾,还不知道是谁一直在照顾谁呢。 “你怎么来了?” 柳清颜温柔的抬高眉梢,将乐舒的备忘录拿出来,翻到其中一业:“我早上给你打扫房间时发现的,你忘了把本子合上,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其实你需要钱的话,可以跟我拿,别去找叔叔阿姨了,他们不是还要把钱存下来给你当嫁妆吗?喏,四万,赶紧买辆车吧,还等你带我去郊游看日出呢。” “……” 尴尬的抓抓后脑,心中别提多欢喜了,因为即便跟家人开口,估计也难得偿所愿,老妈的抠门程度,非一般人可比,只想着将来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存了一辈子,十二万都没凑齐,这一下子问她拿几万,估计悬,不客气地接过牛皮袋:“那我有了就还你。” “还什么还啊,搞得好像我不坐你车似地,不用还了,我要钱也没用。”清颜翻翻白眼,收起本子就要走。 “等等,这是原则问题,你存了这么多年,也才这点积蓄,我必须要还给你的,对了清颜,你……你……”这让她怎么问啊,可什么叫要钱没用? “你想问什么?” 乐舒犹豫一番,还是问了出来:“清颜,你不会还喜欢着司炀吧?”但凡想再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也不会说要钱没用,以后结婚养孩子,哪样不是钱? 柳清颜愣住,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在这里问这种问题,没有要敷衍的意思,垂头苦笑:“喜欢呢!” “可你不是说不可能了吗?”天,她还真喜欢着那小混蛋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 第33章 老板恋爱了 “是啊,不可能了,但那与我喜不喜欢他没关系吧?乐舒,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后,你就会发现不管他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那份感情都始终会占据在你的心里,忘不掉,挣不脱,再也无法像爱他那样去爱上另一个人。”说到一般,缓缓转头面向那轮耀眼红日,眸子 笑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的,有些事,经历一次,已经够了。” “你不能这么悲观……” 清颜忍俊不禁的挥手打断:“我没有悲观,现在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挺幸福的,乐舒,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是这样吗?或许吧,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虽然无法理解,但真心希望你过得快乐,一个人很孤独的。”现在她还有她,可她迟早也是要结婚的,到时候谁来陪她?傻姑娘,那司炀有什么好的?竟让你准备拿一辈子去守着与他的回忆,和司炀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一定很 美好吧? 可那都是人家为骗你做出的假象……好吧,可能正因为是假象,所以才完美无缺,叫她无法自拔,不知为啥,突然很想哭,司炀啊司炀,你可知你为了一场赌注给她编织了个怎样可怕的梦? “你忘了?从小大到我就是一个人,说真的,没认识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孤独,自他离开以后,我懂了,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在苦苦煎熬,一个人的日子太可怕了,不过现在嘛,我还真就喜欢一个人过,话说你今天这么清闲?”昨天那么晚回去,她都没见到人, 应该很忙吧? 乐舒看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五六年啊,都没能忘,人生又有几个五六年?说不定五六十年后,她还孤单一个人呢,要真那样,那这辈子她谁都不服,就服她柳清颜:“哪里闲了,正一个头两个大呢,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晚上见!”清颜收起乐舒的记事本,到路边拦车去了。 某女被这小小插曲弄得哭笑不得,她相信清颜如今的快乐都是真的,最起码有能力自力更生,不必再向孤儿院伸手,以前她赚了钱会先去资助那个孤儿院,后来那孤儿院解散后,小日子便越加红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得,想这么多干嘛?她高兴就行。 还是想想买辆什么车吧,性能不可太差,没闲钱三天两头往修车行跑,十一万能买什么车呢?到时候亲自去看吧。 她不知道,某车行正有三十多个专业人员正对着她未来的座驾进行改造呢,庞总都发话了,谁敢不认真? “庞总好!” “董事长早上好!” 公司大堂,男人单手插兜进门后,不论谁问好都会微微扬手做为回应,虽然表情还是那么冷峻,可单单肢体动作来看,就知其心情不错,前台几位姑娘难得遇到老板身心愉悦,赶紧顺杆爬的起身笑眯眯行礼,争取混个脸熟,若能被他记住该多好?升职涨薪一句话的事。 敏儿最为积极,毋庸置疑,她的升职空间最大,谭秘书为追大表姐都追家里去了,呵呵,表姐啊,妹妹以后的幸福就全掌握在您老手里了。 可惜从门童到前台,再到亲自上前按电梯的前台经理,庞煜一个都没多看,几年下来,第一次迟到,非但不觉得愧疚,还一副鸿运当头。 “你们发现没有,今天董事长看起来好帅啊。” “他哪天不帅?” 不光眼冒红心的女性们,连男人们都表示羡慕不已,人家能像个行走荷尔蒙,靠的不全是傲人身价,还有极具绅士的气质,自制力不是一般人可媲美的,恐怕私底下都是这般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整个大堂都洋溢着愉快气息时,一道突兀尖叫自电梯口传来,敏儿和前台几位姐妹赶紧悄悄凑到拐角处偷觑,看清是谁闯祸后,几个女人魂都差点吓没,是前台新来的弯弯,新人嘛,免不了给人欺负段时间,谁还不是从这里过来的?这个蠢货,让她去倒几杯咖啡, 咋还给老板撞见了? 更要命的是……咖啡还全撒人身上了。 女孩儿都没来得及去看撞到的是谁,就开始用袖子为其在名贵黑色西装上擦拭,察觉到阵阵抽气声,怯生生仰头,首先入眼的居然是秘书夏文娟,夏……夏秘书,那自己跟前的岂不是……妈呀,无需去看,倒退两步猫着腰开始抹泪,好不容易才被录取的。 前台经理早呆若木鸡,下意识拉拉关系还算好的夏文娟,一脸祈求。 然而这次都没等夏文娟开口说情,庞煜便无所谓地抽出胸前口袋里的手帕自顾自擦拭。 ‘叮!’ 恰好电梯门打开,将沾了污渍的手帕交给夏文娟,抬步走进电梯,这才和疯狂打摆子的女孩儿淡淡然道:“以后注意点!” “是是是!”女孩儿还是不敢抬头,惊慌回应。 前台经理下巴险些落地,不是吧?这就过去了?那还真要谢天谢地。 夏文娟挑挑眉,意味不明地跟进电梯,途中没忘给经理留下句话:“恋爱了!”呵呵,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能让一个人彻底转性,就不知早上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好事。 直到电梯开始上升,女孩儿才惊魂未定地扶着墙蹲下收拾地上残局,当然也听到了夏秘书那暧昧的三个字,阿弥陀佛,逃过一劫,一瓶矿泉水都能给辞退,何况是把咖啡全倒董事长身上,感谢那个让他陷入爱河的小姐姐。 很快大堂的人就都知道他们的老总谈恋爱了,八卦满天飞,都在猜测着谁那么有荣幸,也终于看到老板恋爱后是何模样,敏儿本来是想教训一下新人,不过看她吓得不轻,也就不忍心说重话:“你呀,运气真好,换做平时,谁都救不了你,以后不能再这么莽撞了,就算 老板心情再好,若冲撞到重要客户,还是会被训斥的。” “嗯嗯嗯,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女孩儿感激的笑笑。 “你们说那个女人会是什么人?” “听说前段时间有意邀请柳大明星会面来着,也没啥代言活动,会不会是她?” “啊?柳韵啊,不好吧?虽然她是很漂亮,也万众瞩目,国际巨星,但都谈过三个男朋友了,那可都不是普通绯闻,真的有同居过,私生活不太好,配不上咱董事长。” “就是,这万一结婚后,她还在外跟某些男星搞暧昧……多那看是不是?” “……” 虽然娶了柳韵,是能为弘越带来庞大利益,可老总已经够有钱了,不需要靠裙带关系更上一层楼,还是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比较靠谱,娱乐圈太乱了,屁大点事就闹得尽人皆知,但身为小职员,又有什么资格去操心老板的终身大事? 第34章 又要相亲? “罗彪,十号晚上到十一号早上七点你在干什么!” 破旧沙发上,男人眯着眼将香烟送嘴里猛吸一口,对于两个女警的话,完全无视。 乐舒和燕子对看一眼,燕子秀眉一皱,严肃道:“请你配合一点!” 罗彪摸下光秃秃头顶,鄙夷嗤笑:“怎么?你们认为人是我给弄没的?” “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我们也不只是找了你,请回答问题。”乐舒在其对面坐下,耐心等待。 “大晚上的,当然是在睡觉,否则还能干嘛?” 某女点点头,唇边扬起抹浅笑:“一整晚都没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男人不耐烦的掐灭烟蒂,紧接着又点了一根。 燕子嫌恶抿唇,十分钟下去,他都抽了三根了,这得是多大烟瘾? 乐舒始终注视着男人的面庞,漆黑瞳仁堪称刁钻锐利,男人表现得越是淡定,心中疑惑就越深:“九号晚上呢?也是一整晚没听到任何动静?” “没有!”回答得相当干脆。 负责记录的燕子停顿了下,怎么可能?季云潇他们前面还说找到了九号晚上来为张云海轻生的人,几乎闹腾到后半夜才消停,合着副队是在诱供啊,几不可查地扬扬唇角,唰唰唰记录下来。 “再见!” 离开时,乐舒挥挥手,最后看了一眼罗彪阴沉的脸色,出了楼道,问等在外面的时辛:“怎么样了?” 时辛赶紧将顾何夕收集来的资料交出:“副队,顾队那边的人查出了点有趣的东西,六栋楼那位在这家火锅店工作,事发前三晚,李秀曾与火锅店同事彤彤闲谈,说起过在这个小区一些趣事,而与案情最相近的就属这一条。”指指报告上某处。 “半年前夜间途径三栋楼时,遇到一老者和一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争吵,言语间得知老者曾与男人相好。”念到此,乐舒闷咳了一下。 “没错,直到前段日子她去白老实家买包子,认出当日那个老者就是他,然后觉得新鲜,就和彤彤相互探讨了一番,说什么觉得白老实很可怜,反正没啥歧意,而这个李秀家中也有着几本男人和男人……咳,那啥的漫画书!”回想起那几本书,时辛的眉角抽了又抽,一 个女孩子家,怎么会看那么变态的东西? 燕子搓搓手臂:“男人和男人……这也太恶寒了!” 乐舒本来还想问‘哪啥漫画’,不过根据两个手下的反应,很快明白过来,波澜不惊地分析:“既然没有歧视,说明她的失踪和此事也无关系。” “怎么没关系?与有些国家不同,咱中国思想一直都比较封建保守,特别是在这类街坊邻居都互相认识的小区,一旦传扬出去,名声顷刻毁于一旦,她是在张云海失踪后第三天晚上失踪的,你们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她在十号晚上发现了张云海跟人发生争执,因为天黑看不真切,所以没当回事,直到有人说张云海失踪,才试图到与张云海发生口角的人住处寻找答案,结果不慎被发觉,因此跟着惨遭不测?” “废话,她又不是警察,明知道有危险,肯定第一时间报警,而不是自己去冒险。”乐舒用资料夹轻轻拍了男人后脑一记。 时辛悻悻然揉揉后脑勺,继续道:“那你们看看这个可能性大不大,她既然好那口……我是说她喜欢看同性相恋一类的东西,忽然在现实中遇到了个大活人,肯定好奇,就天天偷摸观察白老实,比如从那以后每天都会去买包子,就想和老人家聊聊他的过往,结果白老实怕晚节不保,把她给绑了?可惜周围商家不肯配合,也问不出来啊。” 这回连燕子都翻白眼了:“就为这个绑人,你脑子没进水吧?” “那你们说在张云海失踪后,她为什么也会跟着失踪?我告诉你们,这些案子肯定和白老实脱不了干系,也可能是李秀到处找人打听白老实的过去,被白老实知道了,为了名誉,将她关押到某楚……” “行,张云海可能因为吵到老人家而遇害,李秀因对方名声失踪,那后面另外几个小区的人呢?他们和白老实无冤无仇,为啥要加害他们?”乐舒抓抓头发,越说越烦,愈加扑朔迷离了:“都别只将视线盯在白老实身上,别忘了,罪犯有枪,可现在连枪的影子都没见着 ,说不定还真是外面人干的。”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眼看离上面规定的期限将近,重案组压力也在一天天增加,二十多人,不是少数,几个小区能藏人的地下室和车库都找了个遍,整条墨离路的下水道也查探过了,没人,若是早已经杀害,尸体呢? 燕子呼出口气,原地转了几圈,摆手道:“我觉得还是先把受害人们找到才是关键!” “说得轻松,怎么找?哪里去找?” 乐舒眼前一亮:“对哦,时辛,你立刻去请示顾队,调警犬过来,燕子你到每个受害人家里搜集他们常穿的衣物,任何有助破案的可能都别放过。”她怎么把警犬给忘了? “如果是专业惯犯,警犬也没用啊。”时辛蹙眉反驳,如今犯罪分子为了对付警犬,招式花样百出,多着呢。 “要真是那样,我们就等着集体写检讨吧。”乌鸦嘴,瞪了时辛一眼,黑着脸走出小区,专业惯犯,呵,即便会多耽误些时间,她也要把人给揪出来,看看究竟谁的专业更胜一筹。 ‘滴滴滴滴!’ 心情不愉地掏出手机,一看内容,头再次胀大。 表妹敏儿‘表姐,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你知道我们的谭大秘书正在追求你吗?为了要到你的手机号,他给小宝骗了个六七千的无人机,现在又给英子买了个五千多的手机,送小宝回家,小姨和小姨夫都见过他了,都很满意,谭秘书很有可能是弘越集团 未来的秘书长,长得特帅,开的是法拉利,名下别墅好几套,而且你俩若成了,我肯定能顺利进财务部的,表姐,好羡慕你哟!’ 这都什么跟什么?谭秘书又是哪位? 表妹敏儿‘对了表姐,大姨已经和我妈她们在商量这事了,就当给小妹一个面子,相亲时你一定要去啊,我的前途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求求你了,估计明天就会安排你俩相亲的!’ 第35章 是啊,病了! “奶奶小心!” 已经打好的‘没空!’都没来得及发出去,身子就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反射性抬手抱住,是个单人沙发,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差点载草坪里,一边将沙发重量转自己身上,一边抬腿挡在老人后背,这才避免了一场‘闪腰’事故发生。 “哎哟喂,吓死我了,谢谢姑娘。”老人家站稳后,帮着好心人把沙发放下,一看那肩膀上的‘警察’二字,愣了下:“哎,你没事吧?” 乐舒揉揉被沙发撞破皮的手肘,灿笑摇头:“没事没事!”当然没事,还在心中庆幸上天的恩赐呢,立马苦着脸唉声叹气:“过几天估计就有事了。” 老奶奶皱眉:“因为小区最近发生的事?” “可不是嘛奶奶,上头规定的时间有限,若再不破案,批评事小,被调职就……哎,不说这个了,奶奶,您家住哪里?我帮您搬过去吧,您说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干得了这活?家里其他人呢?”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女超人般轻轻松松扛起沙发就等着老人带路。 “别去!” 远处花丛后的燕子一把拉住要上前帮忙的时辛。 老奶奶张口结舌,心想这姑娘力气可真大:“就前面的二号楼,谢谢你了,我儿子儿媳平时工作忙,都住市区里,一周也才回来一次,这不是儿媳在网上给我买了个沙发吗,那送快递的也不说帮我弄家里来,直接仍门口的物流站了。”闲聊了会,扭头四处看看,发现没 人才凑近身小声道:“你们是查不出来的。” 乐舒斜睨了一眼,老人一脸的神秘莫测,轻咳着苦笑:“查不出来也得查吗?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不然国家养我们干嘛您说是吧?对了奶奶,听您的意思,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还真不知道,但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底,我跟你说,就十号晚上,我记得特清楚,那天我孙子放周末,晚上带他去公园散步,回来时,就在那边,门口那边,看见一姑娘挎着包躲在那边……就是三栋楼的树后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看什么,我还当她是小偷呢,然后我 拉着孙子绕过去,你猜我看到啥?”边说还边四处张望,仿佛深怕被人瞧见一样。 “看到啥?”乐舒心漏掉一拍,兜兜里的手机震动得厉害,也没搭理。 老奶奶指向三栋楼张云海回家必经之路的几个垃圾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号楼丢掉的那个小伙儿,反正两个黑影在拉扯,打得特凶,这种热闹我一个带孩子的老太婆是不敢凑的,于是就赶紧带孙子回家了。” “那个姑娘呢?也走了吗?” “走了,多吓人啊,肯定是喝醉了闹事呢。” “您说她挎着包,是什么包?您记得颜色吗?” 老奶奶想了想:“白色的,年轻人喜欢的那种不实用的小包包,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把沙发放客厅,点点头,笑着离开,李秀衣柜里的确有好几款白色包包,似乎特别钟爱这个颜色,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那个人恐怕就是失踪的李秀,见手下们围过来,冷下脸边往小区外走边道:“十号当晚七点多,在三号楼前有两个男性发生冲突,一年轻女子躲旁边观看,全程只打不吵,但现场我们并未发现打斗拉扯痕迹,说明被特意清理过。” “看来真是个作案高手,还知道清理现场,问她为什么小区里的人不肯配合的原因了吗?”时辛快速在本子上记录。 “问了,说是怕咱们捕风捉影,随便拉个莲花小区的人滥竽充数,毁了小区名声,认为这么大个罪犯不可能出在莲花小区,而且他们自己私下也在议论此事,认为我们把目标定在了白老实身上,就更不愿配合了,白老实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老实巴交的典范,在二十年前 ,莲花小区尾端的九号楼曾倒塌,在楼还没恢复原貌前,除了政府补贴,一直都是白老实在用自己的积蓄接济他们。” 燕子唏嘘:“难怪反应都那么强烈。”不过是撞倒几笼屉包子,她差点给周围商户围攻。 乐舒边给敏儿回消息边继续道:“非但如此,只要是熟识的居民,去他那里吃包子,可随便赊账,算得上个大善人,说真的,我越来越不相信此案跟他有什么关系了,但既然发现线索,就必须追查下去,时辛还是去请示顾队调警犬过来,燕子你去收集受害者们的衣物, 顺便让季云潇查查白老实那个男性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季云潇正在调看这个小区所有当兵服役过的档案。” “很好,都去忙吧,算了,我再到三栋楼去看看。”告别二人,来到几个大型垃圾桶前寻找蛛丝马迹,刚刚还下过一场雨,真真是大海捞针,门外监控也没发现可疑人扛包出去,即便分尸,也得一趟趟往外搬吧?当然也不排除翻墙走盲区的可能,翻墙……于是又将整 个小区所有墙根都找了一遍。 一场雨后,就算有啥痕迹,也早被上天给洗涮干净了。 弘越集团。 谭越对着手中名片得意自语:“能不能将功折罪就全靠你了!”从那晚离开庞煜家后,便再没给过好脸色看,秘书长一职迫在眉睫,老妈即将退休,这个时候万不可出乱子。 “谭秘书,你来了啊,这两天都干嘛去了?都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生病请假了呢!”夏文娟抱着一叠文件笑呵呵的打招呼。 谭越眉峰狂跳,最毒妇人心啊,她能不知道他因何没来?那群女人还是她给找的,强行被停职反省,身为秘书她能不清楚?哼,巴不得他就此失踪吧? 但原因呢? “是啊,病了,夏秘书,我们好歹也共事多年,怎么也不见你来探病?” “呵呵,这不是忙得抽不开身吗?你不在,我连喝口水都要计算着时间,哎,天天就跟着老板到处勘察场地了,脖子真酸。”愁眉苦脸的揉揉后颈,眼角余光瞥到男人脸色不愉,又假模假样过去安抚:“好了好了,不管哪里惹到他,赶紧去道歉吧,这些我就放这里了, 待会你自己来处理。” 把手中的活放到桌子上,咬咬牙,继续笑着离开,果然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昨天庞煜居然让她接手谭越的工作,兴奋了一晚上,想着必须给做好,让老板知道她比谭越更适合秘书长这个职位,没成想那家伙这么快就回来了,看他信心十足的表情,肯定十拿九稳。 第36章 成香饽饽了 没错,整个公司,她最最不爽的就是谭越,论工作效应跟自身能力,她绝对在谭越之上,若非老爸一时糊涂导致破产,她现在哪需要看别人脸色讨生活?自己就是老板。 从小获得的奖状能把办公室给贴满,名校毕业,双博士学位,哪里不比这个纨绔子弟优秀?就知道到处勾搭女人,如果不是有老总发小这层关系在,凭他也有资格和她争?不行,她必须拿下秘书长一职,只有这样才有更大发展与学习空间,争取三十五岁前被调到分公司为执行总裁! 更不可能让谭越这花花公子骑到头上对她颐指气使,那她会直接疯掉的。 望着女人骄傲孔雀一样离去的纤细背影,谭越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夏文娟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切,但说出的话却夹枪带棒,明嘲暗讽,空气间都隐约透着酸气,记起那晚打电话给她抱怨一事,明明有耐心的宽慰他,怎么再见面后,就变样了? 没惹到她吧?天,她不会是暗恋他吧?一定是的,因为他心心念念着想见到柳韵小姐,所以吃醋了,该死的,这比被停职反省还要恐怖,也不是夏文娟有什么不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夏文娟这种女人,一般男人消受不起,太强势了,跟老妈一个德行,还是那种柔情似水的女人比较可爱。 夏文娟暗恋他……呵呵呵,咱这魅力,谁与争锋? “扣扣!” “进来!” 谭越整理整理领带,摆正恭敬态度,推门而入。 庞煜也恰好从文件中抬头,一见来人,眼底划过疑惑,什么时候谭越变得这么礼貌了?还知道先敲门:“什么事?” “呵呵,庞哥,气色不错嘛!”谭越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和庞煜打小就是铁哥们关系,还是第一次闹得这么严重,居然给他停职,就为了个女人:“阿煜,还生我气呢?再怎么说也不该让我停职啊。”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庞煜拧眉,略有些不满。 谭越深吸口气,原本堆砌起来的好心情也开始降温:“阿煜,你真的认为我有哪里做错了?为了帮你要乐舒的电话,可谓费尽心思,就算弄错了,那也不能证明我没认真去办对吧?你这是见色忘友!” “所以你认为我是因这事停掉你工作?” “难道不是吗?” 某庞哼笑:“谭越,是不是在你心里,秘书长一职志在必得?”没等男人开口,庞煜便继续道:“因为我们是兄弟,刘秘书是你的母亲,在本公司你所想要的东西都该得到?” 什么意思? “我绝对没有肖像董事长一职!” “呵,见过哪个下属动不动就冲撞上司的?抛开咋俩的情分,就事论事的话,你还真不及夏秘书。” 这意思是想让夏文娟来取代他未来的岗位呗:“阿煜,咱闹归闹,别翻脸,她能跟我比吗?咋俩是患难兄弟,凡事我都先以你为出发点,你若出事了,我能豁出命的帮忙,她能吗?除了爱拍马屁,树若真倒,立马猢狲散,为了个乐舒,你就要否定我的工作能力?” 俊脸骤然漆黑:“这与乐舒毫无关系,你没发现你越来越找不到自己定位了?” “当时好像不在工作期间吧?私底下也得对你恭恭敬敬?”庞煜怎么变成这样了?典型过河拆桥嘛。 庞煜看他理直气壮,言辞厉色,便默默叹息了声:“你怎会这么想?我是想让你明白,公司经营到今天不容易,没谁能保证一生都顺风顺水,你能力原本也不在我之下,可最近一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公司内部都斩钉截铁认为接替刘姨的会是你,靠的却不是你自身能力,而是一层层关系。” 谭越安静的点点头,的确如此,弘越任何职位,只要他想要,都唾手可得,因为他才是庞煜的兄弟。 “听说你经常跟人说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谭越,你觉得这么说了,对你影响真的好吗?你是在否定你自己的办事能力,你谭越需要靠关系上位吗?别说秘书长了,给予你一个公司也照样能管理好,为何却不能服众呢?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你若再消极怠工,玩忽职守,秘书长一职,迟早落于他人之手,身为一个董事长,我只看成绩!” 该死的夏文娟,难怪不舒坦,合着是想和他竞争一番,庞煜能这会儿找他谈话,说明工作上的确出了问题,也不想因为一个职位伤了自己。 拍拍胸脯斗志昂扬的保证:“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更加努力,争取把分派到手里的工作做到天衣无缝,阿煜,你说得对,身为兄弟,就更该以身作则,对了,我来找你也有件重要的事。” 好哥们能领悟这番苦心,没意气用事胡乱曲解,庞煜表示非常欣慰,其实以前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只不过看最近夏文娟也有意秘书长的职位,谭越是他最不能辜负的兄弟,想让他令人心服口服,只能实事求是,秘书长一职,他早就给他留好了,对谭越母子信任程度,无可取代。 夏文娟会想力争,不过是觉得自己比谭越更合适而已:“哦?什么事?” “嘿嘿,这次保证比珍珠还真,乐舒的号码,虽然工作最重要,但你的婚姻大事也不能耽误,她的家人也挺热情淳朴,我都帮你打探过了,既然准备要好好工作,那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你自己把握吧,我先回办公室。”丢下名片,头也不回的关门离去。 这小子,居然没想邀功,唇瓣动动,捻起名片对着那串号码发呆,应该还在处理那个人口失踪案吧?有过第一次的乌龙事件后,如今得到真号码,反而没那么激动了,冷静地将号码添加通讯录,再不疾不徐发出一个短信。 ‘你好,我是庞煜,晚上一起吃个饭?’ “嘀嘀!” 跟在警犬后面满小区转悠的乐舒将手机划开,步子渐渐慢下,小脸皱成一团,这家伙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自从相亲后,此人便开始在她生活中频繁出现,跟踪、进警局,如今还连手机号码都知道了,谁告诉他的?奇怪,她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 还有个开法拉利跑车的男人也鬼鬼祟祟跟踪过她,如今表妹又说弘越的秘书为追她都跑家里去了,无意识地摸摸脸蛋,也没啥变化啊,那这一个个的发什么疯?莫不是跟电视里上演的那样,无意中吃了啥吸引雄性目光的神奇仙丹? 无论什么原因,要她相信这些男人真心喜欢是不可能的,一见钟情最不靠谱,原凯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汪汪汪!” 本来想回几个字拒绝的,恰好耳边响起了警犬的天籁之音,装好手机快步过去:“发现什么了?” 第37章 咋俩不合适 “没有什么发现。”时辛摇头,警犬已经转移视线了。 乐舒扶额,摆摆手:“继续吧!” 庞煜深怕号码有误,对方没回应前,也不再发些暧昧的字眼,至于真假,他有办法得到证实。 次日,还是那家咖啡厅,谭越被自家父亲强行推进去,搔搔头,最近怎么都流行起相亲模式了?慢慢悠悠向角落桌位靠近,可当女方抬头的瞬间,差点没吓晕过去,瞪大眼果断掉头。 “你干什么?”守在咖啡厅外的谭爸爸一把将不孝子拽住:“今天不管成不成,都给我乖乖滚过去谈完再说。”明明看着挺漂亮一丫头啊,这小子咋一眼就给否定了? 谭越额前已经冷汗密集,咬牙挣扎:“老爸你放过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该死,阿煜刚给了点好脸,要知道自个儿在与乐舒相亲,还不得直接吃了他? “你个混帐东西。”谭爸爸可不知道某些背后故事,只当是臭小子嫌弃人家姑娘,知道这是谁吗?常老爷子的大外甥女,要说起常老爷子,别看人家名不经传,但真认识的谁敢招惹他?而且里面那位还是个人民警察,身家清白,一身正气,若娶回家,谁还担心老无所依? 娶妻娶贤,亘古不变的道理,老眼瞪得溜圆:“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全世界女人都围着你转?就你这德行,有好姑娘肯嫁给你,我都要去祖坟烧高香,三十多岁,还不结婚,你想干嘛?” “不是,老爸,这个真不行,我知道她是好姑娘,但……但她……她……是阿煜的女人啊。”这不是没事找抽么? 谭爸爸愕然,停止拉扯,问:“你说啥?” 谭越咬牙:“阿煜为了她都快疯了,您啊,要实在闲得没事干,就去养养花溜溜鸟……”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一看来电显示,乐舒立马接起:“喂!” ‘副队,有新发现,您快来莲花小区!’ 刚要站起,又想着敏儿的再三祈求,不得不安静下来:“我这里有点事,很快就过去!”挂掉手机,烦闷地到处张望,那什么谭秘书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只冲不守时这一点,就可拉进黑名单了。 敏儿能进弘越,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虽然只是个前台,但只要够努力积极,很有发展空间,毫无疑问的,敏儿的收入仅次于她这个姐姐,若真升到财务部,便是自己也无法比较,别的事可以不管不顾,但关系弟弟妹妹们的前途……哎,自从进了重案组,本来就没多少时间关心家人。 特别是老爸老妈,此生最大亏欠。 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人来,这才结账疾步离开。 “敏儿,你搞什么?我最近正接手一个重大案件,片刻抽不开身,你还来捣乱,越长大越不懂事……哪有人啊?我等到现在了,算了算了,我先走了啊,以后我办案期间,这种事别来找我。” “不可能啊,小姨不是说人早就过去了喂喂喂?”敏儿气呼呼放下手机,小姨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而董事长办公室里也不消停,谭越刚要进去,就因为一段话而却步不前。 “真的是乐舒,我亲耳听刘秘书说的,谭秘书跟乐舒去相亲了。”夏文娟愤愤不平的控诉:“谭越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庞总您和乐舒的关系,可恶,庞总,不能再等了,现在乐舒的亲戚们全都在想办法撮合他俩,压根不知道有您这号人物,要不您看抽空去拜访一下叔叔阿姨?若他们同意,才能事半功倍。”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虽然这些话有点断章取义,但也够谭越喝一壶了。 握着文件的大手骨节根根泛白,鹰眼冷冽如刃,似乎也没想到谭越竟会来挖他的墙角,仔细想想,他和乐舒至今的确没关系,人家会相亲也理所当然,无端生出几许挫败感:“这周六吧,你去调查一下她家中情况,按照二老喜好备上厚礼。” 夏文娟面无表情的弯腰:“我马上就去!”转身之际,嘴角邪恶上弯,这次看你还不死,幸灾乐祸走出办公室,却见谭越正一脸讥笑的看着她,囧,他怎么在这儿?颇为心虚地笑笑:“呵呵!”后埋头逃也似地远离。 难怪阿煜昨天会找他谈话,原来这女人是真想和他竞争,为了升职,不惜用些下三滥手段,阴郁眯眼,哼,凭你也配? 等着吧,等他接替老妈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庞哥,这是你本周的行程,都安排好了。”硬着头皮把资料夹递过去,半响等不到人来接,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心啊,拔凉拔凉的,他居然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他,别说乐舒和阿煜关系暧昧,就算最后真成不了,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和那女人怎样的,这点义气都没有,还怎么当哥们? 庞煜所有注意力都在电脑屏幕上,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在写啥,对于谭越,完全无视。 “那个……我能解释吗?是我爸非要逼我去相亲,哪里知道对象会是乐舒?但请你相信我,我看到她直接就走了,一个字都没说,否则将来你俩结婚了,多尴尬是吧?而且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对她有非分之想的话,干嘛还到处帮你找她号码?估计是那天送她表弟回家,被她小姨误会了什么,毕竟我一直在向她身边人帮你要她号码。” 真是要疯了,常家人也是奇葩,误会什么不好,误会他跟自己上司抢女人,将来还要不要混了? 某庞闻言心情稍稍好转:“她最近工作繁忙,最好都别去打搅,出去吧。”接过资料夹,平静嘱咐,挺想不明白的,没空给他回短信,却有时间和谭越……难道在她心里,他庞煜就这么没吸引力?而且什么时候和谭越联系上的?以他目前对她的了解,若非喜欢,绝不可能在工作时间擅自离岗跑去相亲。 揉揉太阳穴,取来手机。 ‘你就这么讨厌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行不行也该回句话吧?我是真的很满意你,也都到了适婚年龄,请你慎重考虑考虑!’ ‘嘀嘀!’ 方向盘转过岔路,打开手机,还是那个139开头的号码,虽然前面短信都给她删除了,但记忆力还算不错,知道号码主人为弘越集团那位大老板,一个傲慢无礼、自我主义者的家伙,她相信他对她真有那么点兴趣,否则不会一而再百忙之中抽空来骚扰,但这种兴趣只限于玩玩。 再难听点就是打着结婚为前提的幌子耍理所当然的流氓。 这种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还少吗?一旦得手,立马拜拜,毫无责任感。 结婚,呵呵,他了解她吗?知道她想找个什么样的丈夫吗? 瞧瞧说的啥话?考虑考虑就算了,还慎重,注意是感叹号,不是问号,优越感能再强点吗? ‘抱歉,在我‘慎重’考虑过后,咋俩不合适,以后别再来打搅我,没空陪你玩,再见!’ 第38章 拉黑名单 点击发送,再直接拉进黑名单,扔开手机,掌控着方向盘加快速度,是啊,她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结婚呢?对原凯,喜欢得也不太深刻,到现在,甚至都怀疑她是否喜欢过他,但有个人,却是付出了真心的,那个人叫陶冶,一名小学教师,和弟媳妇小兰一个学校。 一开始她真以为陶冶对她也是有情的,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更不拒绝她送出的礼物,特别是情人节的玫瑰花,他都没拒绝,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直到他笑着跟她说‘小舒,我要结婚了,你也认识,就是你弟媳的朋友佳美,日子定在下个月八号,到时你一定要来!’ 当时才明白他对任何人都那么彬彬有礼,温润和善,真正的老好人,情人节那天也收到了很多玫瑰花,学生的,家长的,男的,女的皆有,却没勇气表明心意,因为他真的很爱那个女人,对方也怀孕了,其实从他眼神里就已经看出从来没喜欢过她,想想那段日子挺傻的。 但凡有空就往学校跑,没事也能找出点事和人近距离相处,比如明明知道答案的事能让人家给她讲解两个小时,如今孩子都快出世了,她还是会在心里不痛快时骑车到学校门口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却再没见过面。 只有陶冶是她真心爱过的男人,但他不属于她,那谁才属于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颗真心,不出轨,不和女人暧昧,不逼她离开警局,不犯任何原则性错误……哪怕没车没房没存款,只要肯上进,长得也端端正正,她都可以接受,相信未来另一半一定会是这种男人。 踏踏实实的日子才适合她,那种什么法拉利劳斯莱斯轰轰烈烈的,永远不考虑,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咋俩不合适……不合适…… 庞煜脑海里这几个字不断重复,原本见她肯回复,还暗暗激动了一把,却不想会是晴天霹雳,她果然不喜欢他,身为一个男人,自认为各方面条件是值得任何一位年轻未婚女性考虑的,难道是用的方式不对? 仔细想想,的确太心急了,但除了这样,她也没给他细水长流的机会吧? 想见一面,还得在公安局留下不良档案,如果可以天天见面,他自然不会上来就要求约会吃饭,即便知道双方工作差距太大,比异地恋强不到哪里去,可依旧没选择放弃,他要让她明白,他很支持她的工作。 ‘不好意思,可能你觉得我过于唐突,但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才能见到你。’ ‘对于你的工作,我很尊重,也很敬佩,因此你若说没空,我也能理解,这样,再忙,也会有休息的时候吧?到时你给我个话,我去接你如何?’ ‘我是认真的,想和你组建家庭,你的情况我也了解得差不多,更明白和你结婚后要面临什么,我都能接受,我这人平时话不多,不会给你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平时工作也很忙,不会要求你天天必须陪伴在侧,只希望怀孕期间你能安心在家养胎就行,叔叔阿姨不是只你一个独生女吗?以后孩子我跟他们带,不会抱怨你不顾家,因为你做的事很伟大,值得亲属支持。’ 可惜信息一条接一条,再没收到回复。 “咔嚓咔嚓!”相机一个劲儿闪不停。 “怎么会这样?” “还真是谋杀啊!” 莲花小区后面一未被开发过的破仓库里,已被大力挖掘开,警戒线阻止了居民们靠近,警员还在一起向更深处的开挖,已有二十多成套衣物被一一铺展开,不曾腐化,显然是近期掩埋,更不可思议的是竟还附带一具完整骸骨。 乐舒带上手套,先检查了下那些衣物:“发现了什么吗?” “确定为二十四位受害人失踪当天所穿!”时辛如实禀报。 然而乐舒的表情非但没丁点放松,反倒更加沉重,心里也堵得难受,内裤都在内,这种情况百分之八十可能当事人已经遇害,当然,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都还活着,衣物上并没血迹,越过大伙,来到那具骸骨前,法医杜悦正蹲地上检验:“怎么样了?” 杜悦摇摇头:“需要带回去鉴定后才能给你们结果,初步断定为成年男性,埋在地下最少十五年之久,应该是中毒。” “那麻烦悦姐尽快将详细鉴定结果给我们,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幸苦了!”意有所指的用手腕压压其肩膀。 年过三十五的杜悦无奈笑笑:“放心吧!”今晚又得加班了。 顾何夕拍拍趴地上吐着舌头粗喘的大功臣:“不错不错,多亏有你,瞧给累的,站都站不起来了,你回去好好犒劳犒劳它知道吗?明天还得继续来帮忙呢。”光找到衣服可不够,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条狗呢。 身着特警制服的青年闻言重重点头,蹲下身,在狗狗脖子上抚了两下,柔声表扬:“夸你呢,走了!” “啧,同样是德牧,怎么我老家那个跟傻子一样?了不起啊,副队,你都不知道,刚才找到这里时,它一眼就瞧出猫腻了,一直围绕着这仓库转圈吼叫,果然挖开草皮后,下面土质近期有翻新过。”时辛瞅着渐行渐远、穿着制服的狗狗赞不绝口。 乐舒则笑而不语,从第一次接触警犬时,就知道它们有多厉害了,在她心里那也不只是一条犬,而是同样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员:“等悦姐的报告出来吧!” “这些衣物上肯定有犯罪分子的指纹DNA等等,不是都怀疑白老实吗?刚燕子已经又到他家去了一趟,相信很快就可以破案了。”顾何夕摘掉手套,看了那些昨天还对他们口出恶言的居民们:“现在终于怕了?看见没?抢着来找咱们反应情况呢。” “这种事,谁不怕啊?”乐舒挑眉,总归都肯好好配合他们查案就好:“我想不通为什么只有衣服在这里?人呢?而且也没血迹……” 顾何夕蹙眉,扬手打断:“你先别管衣服是在什么情况下扒下来的,容易扰乱思路,先想想这具神秘骸骨是怎么回事,说是极大可能为中毒身亡,是谁毒害了他?这个人与最近的案子为同一伙人所谓,否则哪里不埋,偏偏在这具骸骨上面?忽然牵扯出个十多年前的谋杀案,可以为咱们多争取点时间!” “尽量多宽限几天,连着一个月没好好合眼,我都快有点吃不消了,今晚都早点回家休息。”乐舒看了眼精神萎靡的组员们,身体健康才是最大本钱。 “哈哈,好好好,今天全体提前下班,任何事,明天再说。”顾何夕还是第一次听到乐舒有此请求,因此非常爽快接纳意见,这丫头平时比谁都积极,看来是真累坏了。 第39章 那就贱卖 就在这时,季云潇翻看着记事簿走过来,打趣道:“我也很想立马回去跟周公老爷子下下棋喝喝茶,情况不允许啊,这不,燕子刚已经向居民打听到白老实那位‘男性恋人’的踪迹了,二十年前的确有个男人住在白老实家,斯斯文文,戴个眼镜,模样俊秀,十七年前砸了包子铺就再没出现过。” “你的意思是那具骸骨?” “不知道,需要查过才能定论,你们都回家吧,此事我来办。” 这一晚,重案组除去季云潇外,纷纷各回各家补充元气,梅雨季节,当晚睡得也不太安稳,身为警察,敏锐警觉性都在常人之上,一道道巨雷下来,乐舒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转眼又能给雷吵醒,如今还受短信打搅,烦闷抄过手机一看,差点骂娘。 ‘雨后降温,记得多穿件衣服御寒,庞煜!’ 才五点半,他都不睡觉吗? 拍拍脑门,疯了疯了,她又不是傻子,还能光着出去裸奔不成? 想也不想,继续拉黑,若再敢换号码来骚扰,看她怎么收拾他。 睡肯定是睡不着了,打着哈欠起床洗脸刷牙,等警服穿上身时,天已大亮,来到客厅,无比幸福地望向厨房,她知道清颜正在里面做早餐,摸摸胃部,自言自语:“全身零件就你最有福气。”可不就是这样么?自从跟清颜好后,但凡晚上回来,不管早上走得再早,都能先将胃部填满。 到沙发里大爷似地翻看报纸,以前有老妈,现在有清颜,说起来她好像真没做过什么家务,这以后结婚了可咋办哦。 要不干脆婚后把清颜也带走?反正那家伙都不准备结婚了,同住一辈子……咳咳,不行,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你起来啦?”柳清颜边将一锅面条端出边笑呵呵的打招呼。 “嗯,好香啊!”摩拳擦掌对着一锅卖相一流的汤面咽口水,是她最爱的番茄鸡蛋面呢。 柳清颜却没急着去拿碗筷,而是意味不明的指指门外:“那个……我觉得你还是先出去看看比较好!” “怎么了?”正准备亲自到厨房准备餐具的某女瞅着玄关嫌恶皱眉:“司炀那小崽子又来骚扰你了?” “不是,你自己出去看吧,呵呵!”末了抿唇憋笑。 女孩儿的诡异表情惹来乐舒怀疑,怎么感觉好生别扭?第一次见好友笑得如此……贼,上前一把将门拉开,先是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女士外套惊呆,后迎上三个大美女热情笑脸:“你们不会想在我们门口摆摊吧?”开什么玩笑?楼道本来就不宽敞。 不过这些衣服看起来还是挺养眼的,几乎全是她钟意的款式,但质量……应该很贵吧?想着想着就开始故作镇定地一件件扒拉,咦?没标牌?如果价格合理的话,拿两件也不错。 三个女孩儿都穿着女士小西服,标准职业装,规规矩矩弯腰行礼:“你好!” “哦,好,你们也好!”天,如今连小贩都这么有超水准素养了吗?相较起来,简直自惭形秽。 长得还如花似玉,搞得不买都不好意思了,估计是上门搞推销的。 其中一个美人再次弯腰表明来意:“你好乐小姐,我们庞总说,在爱情上,一切不付之行动的关心都是耍流氓,您看您还真打算穿断袖出门啊?外面温度较低,我们也建议您还是穿件外套再出门,这里都是我们三个特意到服装市场为您挑选来的,庞总只说您喜欢干净利落不花哨的款式,您有满意的吗?或者……都留下?” 啊啊啊,最先见到未来董事长夫人的居然是她们,真的是个警察吖。 “噗!”后面跟出来的柳清颜笑得更夸张了。 然而乐舒一听庞总两字便沉了脸,现在的有钱男人为了泡妞还真是花样百出,好在她已经过了空幻想阶段,否则哪个怀春少女招架得住? “乐小姐?乐小姐?” “嗯!”回过神,不耐烦赶人:“我自己有外套,不需要他操心,都拿回去吧,顺便告诉他,话我昨天已经在短信里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三人所有好心情瞬间崩塌,难得老总亲自吩咐,若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谈什么另眼相待?领头那位收起笑脸,嘴巴一崛,泫然欲泣:“乐小姐,乐警官,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一句话我们可能会面临失业?你和老总将来会如何我们也管不了,但身为员工,职责就是争取办好上司派下的每一份工作,您多多少少挑一件,俗话说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只是件衣服而已,您帮帮忙,这件怎么样?” 取下乐舒方才目光停留最久的咖色修身风衣,好在她聪明,早早就给标贴都给剪了:“一百多块钱的东西,您千万别再推了,如果将来不能喜结良缘,您再把钱还给他就是,总之求您千万别为难我们几个。” “你……确定这件一百多块?”还别说,乐舒心动了,我的天,这料子比她那件八百多的还要好吧?可前前后后的确找不到商标,说明真贵不到哪里去,搞不好哪个大牌子得不到认可,不得不去掉商标大甩卖。 “对啊,庞总说您不是那种追求品牌的人,所以我们就不看价格,只因款式来挑选的,废了好大劲儿呢,喜欢吗?”呵呵,同是女人,哪能看不懂对方蠢蠢欲动的小眼神?估计都爱不释手了,也好,反正白给的话,今天这事绝对办不成,那就都贱卖吧。 果然,乐舒拉过清颜:“看看,有喜欢的没,咱不白要,我请客,你随便挑。”说话手里就已经选了四件,一水的风衣,还得了便宜卖着乖:“那个反正你们拿回去也不能再卖回给店主,不管怎么说此事因我而起,这几件我们都很喜欢,全当转卖给我吧,就这些,算算多少钱。” 柳清颜看乐舒肯接受,那还客气什么?刚好准备出去工作,衣柜里也没啥外套,转眼挑了三件:“一共七件,多少钱?” “这……行吧,我算算啊!”美女煞有其事的挨个估价,最后伸出五根手指:“一起不到一千,算了,反正钱也不多,退回去也麻烦,剩下几件我自己要了,你们给五百吧!” “那不行,是多少就是多少,我给你一千,谢谢了啊。”乐呵呵将十张票子从钱包里抽出,再礼貌递上:“慢走不送。” 三个女孩儿干笑:“不用送不用送。”后推着小车赶紧撤离,好似深怕对方后悔一样,只要让老总看到她有穿,就比什么都强。 直到电梯合并,才开始捧腹大笑。 “她还真信了,芳芳你真机智。” “就是,三十多万呢,被她们当地摊货收了,说出去都没人信。” “哎,我要能找个这样的老公该多好?” 也不知道这段话给乐舒听到会如何。 第40章 没时间做家务 两个女人跑镜子前挨个换了一遍,好像每件都跟占了大便宜一样,乐舒咂舌:“清颜我跟你说,虽然我从不讲究穿戴,但以我二十五年穿衣服的经验,这绝对是好料子,刚才真该问问她们都是在哪里买的,下次咱就都去那家买。” 乐舒不懂,却不代表柳清颜也不懂,好歹和司炀那二世祖同居过,做的也是网店生意,从来不知道有服装没商标,哪怕再便宜,都有各自的商标,至于这料子就能证明非仿版,既然是正版,不说别的,设计款式都不止这个价,据她的经验,自己手里这件少说一千块。 也就乐舒这个生活白痴才会觉得正常,别有深意暧昧不清地打探:“我说,那个庞总……是谁啊?” “上次……上上次相亲那个,我跟你说,特……特那啥。”一说到庞煜,乐舒就格外排斥。 “哪啥?”清颜眨眨眼睛,继续套话。 某女搔搔头,怎么说呢?想了片刻,道:“反正就是完美主义者吧,自以为长得不错,有权有势就觉得全世界女性都该对他趋之若鹜,要不是当天我拒绝了他,你看他还会找我不。” 哦,那个人啊,柳清颜恍然大悟:“你的意思他是因为你拒绝了他,所以他才锲而不舍?换句话说,一旦你现在答应和他交往,过不了几天就会被甩?” “废话,他是谁,我是谁?除了这个铁饭碗,你看我还有啥?脸蛋?呵,刚才外面那几个哪个不比我好看?” “你这是妄自菲薄!” “那就算他不是玩玩好了,你觉得我跟他在一起能幸福么?他那种男人,要么找个门当户对商界联姻,要么找个比佣人还积极的普通女孩儿,无论哪样,我都不符合条件。” 清颜仔细想想,点点头:“说的也是,这种男人通常都有点大男子主义,不是都叫庞总了吗?生意做得越大,就越希望妻子在家做全职太太,而你嘛……呵呵,估计连最起码的关心照顾都做不到,你还是适合找个家庭煮夫,你主外,他主内,否则过不下去。”可能因为爱情能维持两年。 但婚姻不是恋爱,时间一长,哪个男人受得了在外赚钱养家,在内还操持家务?保姆?有些事保姆能做,有些时保姆代替不了,比如温馨陪伴。 反正她要是男人的话,不会娶乐舒。 姐妹和老公,感觉不一样,姐妹之间没啥好抱怨,也没啥觉得不公平,但夫妻就会那么想,不然为嘛那么多男人都说‘你吃我的住我的,还有什么好不满的?不就是在家带个孩子吗?这个家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支撑等等。’ “合着你这意思我们做警察的就该孤老终生呗?”某女不以为意的哧哼。 “我可没这么说,只觉得什么萝卜配什么坑,你知道你忙起来是什么样子吗?最长一段时间是一个月在外地没回来吧?好不容易回来了,住了两天也是早出晚归,第三天又出远门了,哪个男人受得了?从来不做家务,有空也是大爷一样往沙发上一躺,你的缺点,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之所以不跟你吵,那是因为咋俩不涉及爱情成分,否则你看我跟你闹不闹。” 早掀桌了。 乐舒尴尬的看看她:“那什么,时间不早了,你收拾完就回去忙工作吧,我先走一步!”深怕再讨论下去,后面就要跟她分配家务,随便穿了件外套逃出大门。 每天觉都睡不好,哪有时间做家务? 柳清颜哭笑不得地继续把属于乐舒那几件也拿来试穿,庞总……到底是谁呢?这么有心,看样子情商还不低,爱情上,一切不付之行动的关心都是耍流氓,啧啧啧,瞧瞧这话,多暖心啊?不管怎样,若他真的可以接受乐舒的一切,那她会祝福他们的,毕竟乐舒也不小了,叔叔阿姨逼得也紧。 那是不是代表以后又要自己一个人了?黯然垂头,好舍不得呢。 “付军,A县人,与白老实为同乡!” 乐舒舔舔唇瓣,自季云潇手里接过调查报告,愁眉不展:“还真是白大爷!” “没错,二人不但是同乡,且年龄相当,据A县知情人所说,付军与白老实从小关系就好,因二人都自小父母早亡,同病相怜吧,一直住在一起,情同手足,成年后,付军最先离开家乡去当兵……” “当兵?付军当过兵?”乐舒惊讶,这也就能说通为什么会有枪击痕迹了。 季云潇点头:“没错,当过两年兵,回到A县,通过相亲组建家庭,生了个儿子,这时白老实不知因何离开了县城,到本市发展,至于付军,他儿子六岁时,妻子病故,他就带着儿子付勇来本市投奔白老实,莲花小区的老一辈声称付军过来后,白老实已经在做包子生意,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知道为什么李秀会说白老实有个同性恋人吗?” “知道,那个人就是付军,五栋四零二的刘老太表示在当年曾见到过二人举止亲密,雪地里付军捧着白老实的手帮他吹气御寒,因为当时思想保守,信息闭塞,老太太根本没往那方面考虑过,有三年多时间付军,其儿子付勇,白老实都同住莲花小区三栋一零二,关系融洽,从不争吵!” 刘燕咬着笔纳闷道:“不是说那个同居人有砸过白老实的包子铺吗?” 季云潇笑笑:“没错,在砸店前一个月里,有人看到付军和一个女性关系密切,每天上下班对方都会到小区外接送付军,如果他和白老实真是恋人的话,会争吵也不奇怪,因年代久远,也没人知道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总之砸店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从那以后,都认为付军搬离了莲花小区。” “那个儿子呢?”这是乐舒最想知道的。 “一直跟着白老实生活,砸店是在十七年前的中秋节,当时付勇九岁多,上小学,不管白老实和如今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单单这个付军,他就有重大嫌疑,且也有杀人动机,我们来分析一下,曾经两人在县城相依为命发生感情,亦或当时付军根本不想回应他,因此选择当兵逃离,回来后又急忙结婚生子断了白老实的念头,白老实伤心欲绝离开了他。” “从此本来再无瓜葛,不成想付军会带着儿子去投奔他,因此对付军的感情死灰复燃,三年里,我想付军同意了与他交往,所以有人看到他们举止亲密,但依旧抗拒和白老实共度余生,毕竟那个年代对这种事相当不耻,所以才出来了个疑似暧昧对象的女人,因爱生恨,悄悄就把付军给杀了,埋到小区后面仓库,因付军除了儿子再无亲无故,所以当时无人报案,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第41章 人是我杀的 乐舒耸肩:“听起来很合理,付军当过兵,会使用枪很正常,把经验传授给白老实同样不足为奇,时隔十七年,先是李秀从他和神秘人争吵中得知了这个秘密,因怕谋杀案大白于天下,所以把她给绑了,至于张云海,我觉得就是因为那小子太吵了,年积月累,终于在过生日当晚嗨过头,惹来白老实不满,所以干脆让他消失,也可能是他也听到了些不该听的。” “付勇呢?无缘无故也没了?还有其他小区的人为什么也会失踪?”顾何夕边将烟蒂熄灭边问出关键。 “付勇是去上高中后就再没回来。”季云潇仰头补充,后揉捏眉心苦恼道:“至于其他小区的人,这个我始终都查不明白,总不能所有人都知道白老实那点秘密吧?还恰巧都为外地人,对了,还记得乐舒帮过的那个老奶奶吗?这是李秀当天的背面图,拿去问问老人家,是不是她,如果确定是她的话,那么此案便确定为白老实所为。” 装起照片,乐舒立马起身吩咐:“继续派警犬围绕莲花小区搜寻,顾队,一会我们去将白老实带走,你到他家仔细搜查!” ‘呜……’ 一瞬间,警局外几辆警车同时呼啸着出发,过往车辆无不避让,红灯一路闯,单行线都顾不得了,见路就走,案子办到现在,若给犯罪嫌疑人逃脱,又不知要耽误多久时日。 “三个肉包,两个香菇青菜。” “五个梅菜。” “两个肉包。” “……” 包子铺前,老人忙得不可开交,生意相当火爆,见着那些警车又停在路边也没在意,直到下来的人全往这边走,装包子的手抖了下,似乎料到了什么,很快轻轻叹口气,继续笑着为客人们将包子装袋。 乐舒从新得的风衣口袋里掏出证件和逮捕令伸到老人眼前,口气严肃:“白老实,你涉嫌一桩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话未说完,也不给对方双手离开视线的机会,一把抓过,戴上手铐。 “怎么了这是?警官,你们确定真的是他吗?人不是还没找着吗?” “你们可别抓错人啊。” “他怎么可能杀人?他是好人。” “不能走!你们不能把他带走,除非拿出证据来。” 几个商户和老头老太全气势汹汹围绕过来将路堵死,唯独白老实全程都很冷静。 卖包子的食客们都呆滞了,那这刚买的包子还能不能吃了? 面对大伙阻拦,乐舒没有生气,眼底划过心疼,她相信这些人是真的很敬重白老实,一心想保护他,但事实就是如此:“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我们目前的确没有实际证据能证明他杀了人,但根据我们的调查,不论是那具骸骨还是近日这桩失踪大案,都与他有着密切关联,目前也只是带他回去协助调查。” “那为什么要戴手铐?这也太难看了。” “就是!” “都别激动,我知道你们很关心他,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正当理由的,你们放心,如果白老实是清白的,我们一定亲自将他完好无损的再送回来,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如果希望此事早点过去,麻烦各位不要再做出任何妨碍公务的行为好吗?”啧,在他们心里不会认为戴上手铐就一定被归为罪犯了吧? 人们一听,都不再剑拔弩张,纷纷沉静下来,怒意转为无声祈求,甚至还有些人已经开始落泪。 终于,全都侧身让出一条通道,任由警方将老人带走,仿若也明白警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抓人,所以哭声越来越大,到死都不敢相信所见事实,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可按白老实的性子,如果他没做,刚为何不反抗?所以人……恐怕是回不来了。 “董事长!” “嗯?” 正在查看一份规划文件的庞煜淡淡抬起眼皮。 夏文娟握拳激动万分:“抓到了,就是那个卖包子的老板,应该很快就能破案的,乐舒他们好厉害啊。”脸上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你是说小区门口那个卖包子的?”对此相当感兴趣一样,眨也不眨。 “对啊!”夏文娟特夸张的竖起大拇指:“太了不起了,我觉得吧,那些人肯定都被老头儿做成人肉包子了,哇,越想越离奇……”忽见男人俊脸降温,也想起他们好像……也吃过那家包子,马屁拍到马蹄儿上了,咧嘴干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又不是演电影,不过还是好厉害!” 庞煜虽面不改色,但半响不见起伏的胸膛总算恢复正常,垂眸继续处理工作:“出去吧!” 夏文娟咬牙暗骂了自己一句,还好反应够快,否则惹得老板当场呕吐出丑就不好了。 “白老实,认识付军吗?” 审讯室,乐舒和顾何夕选择亲自来审问,因为至今都始终不相信这一系列案件都为此人所做,一个踏实本分卖包子的,一个曾拿出大半积蓄无私奉献给邻里街坊的好人,又是如何忍心加害那么多无辜者的? 再没了第一次见时的憨厚亲切,老人始终面无表情,头颅低垂,在付军被提及时,也没丁点反应,好像料定他们抓他来就是为了这事一样,轻轻点头。 乐舒皱眉在本子上写下结果。 顾何夕很满意他的配合,深吸口气继续问:“经过我们核实,付军入部队时有留下详细个人档案,鉴定过后,此人乃确系付军本人,据莲花小区几位知情人反应,付军在十七年前失踪之前,是和你一起生活,对吗?” “可以给根烟吗?”白老实忽然抬头请求。 两人面面相觑,还记得他说过,不抽烟喝酒,顾何夕无所谓地掏出根烟,点燃后递过去。 一瞬间,白老实仿佛忽然释怀了一样,变得轻松起来,喷出口烟雾:“没想到你们连这些都能查出来,看来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没错,付军是我杀的。”眯眼盯着屋中某一处渐渐陷入回忆,脸上浮现出笑意:“当时的生活可没现在优越,我父母和他的父母,可以说真是活活饿死的。” 第42章 一切都是他 乐舒唰唰唰挥笔,说真的,哪怕办案多年,还是无法想象一个人活活饿死的画面,再怎么样,哪怕去要饭,也总能填饱肚子,但历史上就有许多这类先例,那是人间地狱。 “我俩什么苦没吃过?偷过抢过,动不动被人围攻,在这种环境下,我俩还是长大了,一起经营着几块地,后来日子也慢慢好转,那天我开玩笑的跟他说,以后就咋俩过一辈子吧,他被吓到了,于是选择去当兵,说考虑考虑,我就一直在家里等着他,一等就是两年多,谁知回来后没几天就要结婚,当时挺生气的,但也没想责怪他,就一个人来到了市里发展。” 掐灭烟蒂,深吸口气:“孤身一人来到大城市,磨难重重,凭着一股要活下去的信念,终于得到个翻身机会,每天在路口摆摊卖早点,六年下来,存了笔钱,很多人给我介绍好姑娘,但是我却没那心思,也不怕你们笑话,付军还没去当兵前,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 “哪里不同?”顾何夕淡淡的问。 “眼里心里,全是他,这或许都和性别无关,只因为他是付军,因为我对除他以外任何一个人都没动过心思,可我给过他机会一刀两断,谁知道时隔六年他还会出现,带来个儿子,一开始我并不想收留他父子俩的,只想逃开,但我不收留他们,他们又能去哪里?一时心软……不知是因为觉得亏欠我,还是什么,他竟然一点点开始接受,这让我很激动。”说到此,嘴角笑意扩散得更大。 乐舒暗暗在心里唏嘘了番,毕竟办案多年,还没接触过这种另类情感,当然,她不歧视他们,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难以捉摸,但恕她无法理解,反正要她和女人去谈情说爱,想想都不自在:“然后呢?” “后来他厌烦了,天天挑刺,这不满意,那不满意,我都忍了,事事全顺着他的意思来,可他还是要选择和别人结婚,这我不能接受,就和他三不五时的争吵,最激烈一次,他跑到店里让我把他的户口本还给他,我知道他是想离开我,我不给,他就把店给砸了。” “于是当晚你杀了他对吗?”顾何夕平静问出。 白老实沉默了会儿,再次苦笑:“从你们挖出他时,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到来,没错,刚好家里藏着一瓶砒霜和耗子药,趁他睡着打晕了他,全给灌了下去,当时只想着把他留在身边一辈子,我忍受不了他和别人在一块儿,可等他死后,我又后悔了,当时很害怕,那晚小勇恰巧在同学家住,趁着没人知道,我把他拖到后山仓库埋了。” “你是怎么和他儿子解释的?” “和那个女人跑了。” “孩子没想过去找那个女人问清情况?毕竟那时他也不小了吧?” 白老实吸吸鼻子,两行泪顺着苍老脸庞蜿蜒:“没有,别说他,就是我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也就付军死后,她来找时我才见到本人,跟她说付军已经离开了,便再没出现过,呵呵,想来她也不是多喜欢他呢。” “此后付勇再没问过爸爸的事?”乐舒不解。 “没有,在他心里,我就是他爸爸,本来我对他也比付军对他好,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边想着将小勇养大成人,一边度日如年,害怕事情曝光,就这么过了几年,那孩子上高中后,就开始和我疏远了,不知不觉便断了联系,现在都不知道人在哪里,可能早就结婚生子,可能正在某个地方起早贪黑讨生活,不管怎样,也再没联系过。” 顾何夕再次给老人点了根烟:“说说看吧,最近几个小区连续失踪的人都去了哪里?别说不知情,世上没这么巧合的事,全部穿戴都被埋在付军尸体上面,而且那些服装上也有你大量指纹,你扔在架子上的鞋底污泥与仓库周围成分吻合。” 白老实闻言抬眼看了两人半响,大方承认:“也是我做的。” “理由?” “你们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一副何必再多问的模样。 乐舒摇头:“不,我们还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在哪里。” 白老实用力闭目,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动机不是很明确吗?隔壁那小子太吵了,吵得我每天都很烦躁,说又说不听,因为付军的事,我本来睡眠就不好,那天他过生日吧?吵了一天就算了,晚上也不安生,第二天就找他理论,没想到会来推我,一来二去,我就把他给打晕拖回家杀了。” “哦?在哪里发生冲突的?” 老人愣了下,赶忙道:“在他家。” 顾何夕与乐舒同时垂眸,没露出任何质疑神色。 “确定是在他家发生争端而不是楼道或者外面?毕竟他家上面的住户说那晚并没听到楼下有动静啊?”乐舒蹭蹭侧额,表示很疑惑。 “不是说了吗?被我用擀面杖打晕了,就那几句吵嘴,上面邻居听不见也理所当……” 审讯持续了四个小时,等结束时,已经凌晨三点了,乐舒捧着记录了十多页的本子回到办公室,冲几个从打盹中醒来的同僚无奈摇头:“案子变得更复杂了,可以确定除了白老实外,还有个帮凶,亦或是主谋,白老实替他扛下了所有的罪。” “具体怎么说的?”时辛先一阵哀嚎,后有气无力追问。 “鉴定结果,付军骨骸中存在着多种毒素,最为致命的为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还有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乃白老实口中的灭鼠药,也就是说,关于付军部分,交代皆为属实,不过后面的连环失踪案看似合理,却与调查结果多处连接不上。”无力坐倒椅子里,张嘴打出个哈欠,好困啊。 燕子颜面大叫:“天呐,更扑朔迷离了,压根就没查到他跟谁密切来往过,而且家里的确没找到手枪一类武器,如果放在古代就好了,直接严刑逼供,不怕他不说。” “对于那些失踪的人,是怎么交代的?” 第43章 提亲 乐舒也颇为无可奈何,摇摇头,泄气道:“一块块剁碎烧毁仍门口垃圾桶里了,这么久,就算去垃圾站,估计也都早已销毁,但你们信吗?呵呵,那么多人,要烧成灰的话,周围邻居怎么可能闻不到味?所以还是有可能人都还活着的。” “那他为啥要加害这些人?” “起先是张云海太吵,受不了一气之下就给杀了毁尸灭迹,再是李秀发现了他和付军的关系,本来一开始没打算动她,但小丫头不依不饶,怕当年谋杀案曝光,就也给杀了,整个过程都处于兴奋中,多年积压心底的恐惧和自责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于是到处找人肆意残害,直到咱们介入后才收手,这就是他的全部口供,你们自己看吧。”把本子丢了过去,趴桌上补充睡眠。 清颜说得对,她真不适合找个优秀的男人,一天天不归家,谁受得了? 转眼迎来了周六这天,如今的弘越总公司还有谁不知道未来老板娘可能是个警察?面上看着平静,私底下早传疯了,之所以没出去到处传播,无非是怕惹麻烦,万一老总追不到呢?多损名誉啊。 午饭过后,庞煜便推掉了所有工作,腾出一个下午时间准备到女方家‘下聘’,商人嘛,无论干啥都多少带点生意经,追老婆亦是如此,庞煜想的是依乐舒的性格能被家人逼着不断相亲,说明除去她自己以外,‘家人’这里绝对算个重要突破口,甚至超过她本身。 调查证明,乐舒心中最愧对的就是她的亲人。 岂有不抓住之理? 当然,他要的不是乐舒被迫嫁给他,没有爱的婚姻他不需要,更不屑。 因此追求乐舒本人的行动依旧要继续进行,虽然困难重重,连刘爱云都私底下说过他,‘以你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委曲求全!’,他却不觉得自己哪里受了委屈,乐舒会抗拒,绝非姿态过高,她不是那种人,反正从第二次见到这人后,他就认定她了,爱这个东西没那么复杂,认准后不撒手就行。 而且也觉得这样更好,说明她不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肤浅女人,当她点头答应和他结婚时,这份爱便属真挚。 此等精神也打消了夏文娟和谭越起先认为的几分钟热度的念头,仔细想想,老板也确实没朝令夕改过,他认定了的事,航空母舰都拉不回,说真的,很羡慕乐舒,哪怕庞煜不是家财万贯,魅力非凡,就一三无青年,这份执着追逐也值得钦佩, 这个人,必须帮他追到手。 “董事长,按照您的要求,您看这样行吗?我都打印出来了,不管叔叔阿姨怎么想,反正如果换做是我,哪怕当年没破产那事,爹妈都能万分满意。” 公司大门外,夏文娟恭敬地把一张A4纸和一份合同呈上,反正他要的是一定让二老甘愿帮忙把女儿嫁给他,看好了,是一定,那就只能按照她拟出的计划来办,为了调查二老胃口,她腿都快跑断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给她抓住了要点。 庞煜坐进车里后才开始翻看,A4纸上几条并无意义,倒是那份合同,鹰眼渐眯:“婚后不管任何一方,坐实出轨行为,自觉净身出户?”冷冷抬眼,瞅着秘书后脑勺凉薄道:“在你心里我跟乐舒就是这种人?她是个警察,你这等于是侮辱,确定不会把关系弄僵?” 副驾驶座上的谭越闻言也张口结舌的瞪向那死丫头:“净身出户?你知道这对阿煜来说代表着什么吗?他若净身出户,弘越怎么办?我和我妈加起来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在里面呢。”这不是胡闹吗? 好嘛,合着他的意思,最后出轨的可能还是庞煜。 夏文娟乖乖把方向盘打到马路上,白了谭越一眼,示意对方闭嘴,后又扬唇解说:“董事长,身为一个女人,我比您更懂女人最介意什么,您想想看,她做警察肯定没少见那种丈夫出轨、嫌弃糟糠之妻等等类别的案子,还有常阿姨,人家以前是民警,家家户户那点事门门清,在很多女性心中,越有钱的男人越不安分,因为身边诱惑太多,他们那种家庭,最在意的就是名声,乐舒为了面子,给她表妹没少欺负吧?” “可这也太严重了吧!”谭越觉得这个合同必须销毁,毕竟很可能会危及到他和母亲的利益。 “你们这意思董事长婚后可能会出现出轨行为呗?”夏文娟脸色唰的一下就冷了,如果换个女人,她真不介意老板养小情儿,可乐舒不行,那对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伤害,恐怕都没脸继续待在警局,毕竟老板出轨,稍不注意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既然无法保证这一点,她觉得还是立刻收手比较靠谱。 谭越咬牙:“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总之这对阿煜太不公平了,他净身出户丢的是座金山,而乐舒有什么?若双方实力平等还算说得过去……” 眼看二人越吵越激烈,庞煜懒懒放下合同:“你确定她看了不会适得其反?”还没结婚呢,怎么就开始为离婚为吵了?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俩人居心何在? “不会,没有比这更公平的方案了,我也相信你俩婚后一定不会有出格行为,只是给你们双方一颗定心丸,看起来对她有利,其实未必,即使最后得到弘越,我想她也不会快乐,既然如此,就好好过日子,总之这一个合同完全可以打消她对您的所有顾虑,大多数离婚案件中要么家暴,要么感情冷落,家暴嘛,呵呵!”意味不明的看看后视镜,见老总脸色暗沉,立马止住笑意。 好吧,她就是认为老板打不过人家,刑警吖,都是有真功夫傍身的,否则怎么和那些凶恶歹徒搏斗?听说乐舒能徒手打倒五个壮汉,即使家暴,那也是乐舒对老板,对哦,她会不会家暴董事长?这一点真没考虑过,应该不会吧?警察做人都比较严谨自律,对,不会! 几乎除了谭越,无一人不满。 “怎么才来?我都等半天了……我说,你们不会就这样空着手去吧?” 十字路口,庞千双手叉腰往车内看看,后备箱?可后备箱能装多少东西? 第44章 非她不娶 庞煜瞅了一眼路边的敞篷跑车,额头几条黑线落下。 只见豪车上,已经堆得满满当当,大约能看出全是些营养品和烟酒,与一个超大按摩椅,谭越惊呼:“你弄个按摩椅过去干嘛?折合成支票不好吗?” “支你个头,幸好有老子帮着你们把关,那是见钱眼开的家庭吗?人家要图钱,上次早成事了,用心懂不懂?我这按摩椅功能齐全,最能消除疲劳,适合老两口闲暇时享受,有助身心健康,而且那么一大家子,你们空着手就去,来个人不发烟酒吗?基本礼数都不懂就上门去提亲,见谁提亲拿张支票就行的?嫁女儿还是做买卖?” 长辈噼里啪啦一顿骂,庞煜大概也觉得自己做事不够周到,虚心点头:“的确没考虑到这一点,有劳二叔费心了。” 庞千仰高下颚,一脸傲气:“那是当然,结婚这种事,小的谈情说爱,老的操办过场,走吧走吧,你们刘姨估计都快到了,记住,一会见到任何一个年长的都要行礼,特别是常老爷子,那是常家老祖宗,更要重视,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别跟谈生意一样跷个二郎腿就往沙发上靠,晚辈对长辈的尊重体现于方方面面,一个姿势,一个眼神都能造成影响,记住了吗?” 庞煜下意识就把叠加的双腿给放下了,这也有讲究吗?他一直都是这么坐的,难怪相亲时乐舒的目光会不断避开他:“记住了!” “恩,很好,还有你谭越,我知道你对美女没有免疫力,常家年轻姑娘可不少,据说长的也不错,你要敢轻佻乱放电,我饶不了你,出发!”整理整理风衣外套,最后不太满意的瞥了眼侄儿那一身西装,叹着气往跑车走去,怎么就把给他换行头这事给忘了? 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是去谈买卖的,自从孩子接管公司后,他真没见他穿过除西装以外的衣服,这点让乐舒以后自己慢慢调教吧。 反正身为叔叔,他为庞煜做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从小抚养长大,如今只要把老婆给他娶回家,他的任务就算彻底完成,至于第三代,乐舒独生子女,恐怕多的是人抢着分担呢,哎,要结婚了,望望高空,小眼微合,哥,嫂子,看到了吗?阿煜要结婚了,呵呵,要结婚了…… 就这样,三辆车,在傍晚时,一前一后开进了北城最为糟糕的片区,越往里走,道路越脏乱,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唯一一栋十层高楼商厦,也不忍直视,好在做房地产生意,经常接触老房子拆迁区域,不然真得怀疑这里真是A市的一部分吗? 罗家营,占地面积庞大,A市十分之一不为过,看着破旧,一旦政府过来开发,这不,弘越集团刚接手了江边一块地皮,周围房价立马就从一万到一万五,一万八,短短十天时间,窜得飞快,还不见得能买到。 最破的莫过于正中位置的常山小区,一水独门独户一层矮房子,个个带小院,很适合用来养老。 “我的天呐,都小心着点,别踩到脏东西。” 刘爱云小心翼翼在前方带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差点踩到米田共上去了,入口处的垃圾堆都没人处理吗?跟山一样高,这也太臭了,车也无法进去,只能挨个大包小包拧着,好不容易走过最艰难那短路,几番周折,总算是找对了门牌号,大门敞开着,往里面一看,嫌恶皱眉。 小院看着是不大,可好歹也是个院子,怎么能拿来种菜呢?弄点花花草草不好吗? 夏文娟则喜出望外的指着一拢黄瓜给大伙介绍:“你们看,那是黄瓜。” “胡说,哪有黄瓜长这样的?”谭越冷笑。 “切,你懂什么?谁告诉你黄瓜只能是一长条的?我外婆家的黄瓜就这么短这么粗,白白嫩嫩的,哇塞,还有兔子……”要不是有庞煜在身边,真想扔掉礼品过去好好参观个够。 庞煜伸头顺着夏文娟指的地方看去,铁笼子里还真是几只白兔,目测整体有一百平,为何要弄出个院子呢?不觉得拥挤吗?老式瓦房,墙皮脱落得厉害,一棵枇杷树,下面几个小凳子,乐舒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其实小时候跟二叔也经常路过罗家营的,不知道当时路边一群群玩闹孩子中,是否有过她。 “有人吗?乐老哥,常大姐,你们在家吗?”庞千将蠢蠢欲动要奔向兔子窝的夏文娟挡在门外,冲里面大喊。 “来了来了!”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铁门内传来,随着锈迹斑斑的小门被拉开,庞煜的呼吸也不自觉放缓。 乐妈妈今天打扮得还算周正,晚上六妹一家要过来跟他们解释女儿相亲被放鸽子一事,早早就把丈夫赶进厨房了,发现几个穿着体面的人走进院子,有点回不过神来,还别说,真没这种‘有钱人’登门过,特别是前面的老太太,穿金戴银,气质跟电视里那些豪门阔太一级别。 手里还提着礼物,送给她的?赶紧上前询问:“你们有什么事吗?”一定是以前帮过的人,上门道谢来了。 刘爱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和善,笑道:“是常女士对嘛?”等对方点头后,继续道:“是这样的,我叫刘爱云,你还记得我吗?就是上次让常珍珍女士帮忙安排庞煜和乐舒相亲的刘爱云,我们董事长对您女儿很是喜爱,扬言非她不娶,这不,我们就上门来提亲了,呵呵,至于成不成,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看如何?” 乐妈妈呆若木鸡,什么?弘越集团那个庞煜?还非她女儿不娶,会不会太夸张了?热情招呼道:“那里面请,大热天的,快点快点进屋来,老乐啊,把客厅空调打开,家里来客了。” “好的!” 庞煜跟在长辈们后面进屋,瞧见乐舒父亲戴着围裙,手持锅铲出来时,愣了,男人掌厨?那阿姨干嘛? 乐爸爸也不管对方是来干嘛的,右手在围裙上擦擦,和庞千跟刘爱云挨个握手:“你们好,里面坐吧,我去给你们拿点喝的。”又自言自语着到窗边把空调温度调好,再进厨房搞了一堆冷饮:“冰镇过的,喜欢喝什么自己拿。” 等都安排好了才到乐舒闺房问打电话的妻子:“这都是谁啊?” “不知道你还握手?”乐妈妈没好气地斜睨丈夫一眼。 “这不是表示礼貌吗?我看他们穿得不一般,到底来干嘛的?” 第45章 原来如此 乐妈妈却没功夫搭理她,女儿的电话始终打不通,都这个点了还在办案?没办法,客人正在外面等着。 “那个很抱歉,小梳子估计正抽不开身,电话一直不接,你们要不看看下次再来?” “不不不!”庞千赶紧起身:“常姐,我们这次并不是来见她的,也知道她对我们阿煜……”拍拍旁边侄子的肩头,苦笑:“不太满意,但这孩子自见过那丫头后,一直念念不忘,就想和她近一步发展发展,私底下他已经在努力和你闺女接触了,今天过来也是想得到你们的支持,等闺女同意后,咱就商量结婚的事。” 乐爸爸一听,赶紧到厨房把火关了,摘掉围裙,整理整理发型,出去坐在妻子旁边。 两位老人也没表现得太失礼,只在庞煜脸上看了几秒就移开了,啧啧啧,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个头比乐爸爸还要高,端端正正,清清爽爽,又年轻有为,举止上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怎么闺女要说他轻浮呢? 庞煜站起身向二老点点头,面上严肃,但眼底却流露着浓浓敬意:“叔叔,阿姨,你们好!” “哦……好,好,快坐吧,没那么多规矩。”乐妈妈笑呵呵的摆摆手,想到什么,亲自把桌上的饮料拉环打开,正要挨个送过去,又扭头呵斥丈夫:“啧,你怎么搞的?杯子也不拿。” 一直表现得都很拘谨的乐爸爸二话不说,赶忙起身往厨房走:“我去拿!” 坐在后面餐桌前的夏文娟惊异咂舌,短短几分钟,已经看出了这个家庭谁才是当家人,难怪乐舒看起来那么强势,全随阿姨了。 “那个不好意思,太久没接待过客人,有点手忙脚乱,见笑了。”乐妈妈一边在心底将丈夫数落,一边表示歉意。 刘爱云颇为羡慕的看看她,怎么她家那个就没这么听话? “哪里的话,搞不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见外,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刘爱云,是阿煜他爸爸的老同学,他们去世后,一直都是我和阿煜二叔在帮着打理公司,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关系比较密切,所以他的婚姻大事我也有义务帮着张罗,这位是庞千!” “我是他亲二叔,为了抚育他,耽误到现在都没结婚,绝不是有什么自身问题,我们家教育还是比较过得去的。”庞千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有些话,看似多余,但必须澄清:“后面那两个一个是刘大姐的儿子谭越,一个是阿煜的秘书夏文娟,跟着来打打帮手。” 夏文娟没想到还会提到自己这个外人,放下饮料起身给乐妈妈弯腰敬礼:“阿姨好!” “好好,都好。”说话五个洗干净的杯子已经拿来,挨个倒满饮料,亲自放到了客人手中,没办法,家里能喝的除了水就是这些超市买的饮料,如早知道会有这出,她就亲自榨好果汁等候了:“来,孩子,你们也喝点,全当解解渴!” 谭越心里还是有点嫌弃,虽然那杯子洗得很干净,但他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水杯,不过看庞煜都喝下去大半了,只能隐忍:“谢谢阿姨!” 啧啧啧,说到洁癖,庞煜比他还挑剔,还真是爱屋及乌,居然没半点不适反应,就跟琼浆玉液一样,这就是伟大的爱情,本来还担心庞煜受不了这等环境,现在看来,纯属瞎操心。 没错,庞煜不但不排斥,想着是未来岳父岳母的一片心意,喝得别提多认真了。 “乐大哥抽烟吗?”庞千见都不说话,掏出根香烟递过去。 乐爸爸本来想拒绝的,已经被妻子逼着戒烟很久了,不过这种场合,抽两根应该没关系,表示友好嘛,大方接过:“你们说,两个孩子正在接触?” “是的,已经见过几次面了,虽然她还是不愿交往,但我有信心可以打动她。”庞煜认真点头,刚想翘腿,想起叔叔的话,忍住了。 乐妈妈看庞煜,是越看越喜欢,喜欢得恨不能一直盯着瞧,死丫头,肯定是故意和他们做对才污蔑人家的,哪来结巴轻佻了?明明很端正好不好?不过这家人做事会不会太奇怪了?通常家长双方见面,都是俩孩子情投意合以后的事吧?女儿是什么想法,她都不知道,人家就拿着礼物带着长辈过来。 不觉得很尴尬嘛?又不是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嫁也得嫁,如今追求的是自由恋爱。 老两口全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女儿不在场,哪能答应?可不答应的话,万一以后能成,今天岂不是要给亲家留下不好印象?小的不懂事,老的也跟着胡闹,不过也能理解,没听那二叔说至今未结婚吗?有些人情世故不懂也能理解。 “孩子是好孩子,如果女儿没意见,我们绝对支持。”乐爸爸抖抖烟灰,难得不再事事看妻子脸色行事,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庞煜的基本情况我们也有所了解,可以说街坊四邻谁不知道这孩子?年纪轻轻能支撑起一个集团,我都佩服,为人也踏实本分,能看上我家闺女,是那丫头的福气,但婚姻这种事,强迫不得,你们能理解吗?” 顾名思义,等女儿点头后你们再来谈吧,现在他们做不了主。 乐妈妈跟着附和:“是啊,她跟我表态过,并没同意,而且……前两天还同意和那谁……”哎呀,太迥异了:“那个谁相亲来着,你们公司的,我觉得她应该是不太……不太同意这事。”早知如此,打死她也不会让女儿去和那什么秘书相亲的,最终更被放鸽子,气儿还没顺呢。 谭越背脊一凉,怎么躺着也中枪? 夏文娟幸灾乐祸冲谭越挑挑眉。 刘爱云扶额,这事她已经和家里那个老东西吵过了,简直胡闹:“这件事纯属误会,我们并不知道和我儿子相亲的是乐舒,否则绝不会那么安排,这不是看到本人后,立马就走了吗?也没正式见面。” 二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才爽约的啊,差点误会六妹。 第46章 她口味比较重 “我对乐舒是认真的,没有任何戏耍成分,只希望时机成熟时,叔叔阿姨可以稍微帮下忙,争取近几年内能把事给办了,也不要再安排她和别人相亲,我有把握可以将她娶回家。”庞煜适当发言打破尴尬气氛,看老人家还是不肯松口,便搬出先前计划:“对了,听说叔叔一直有意换部手机,今天过来也没带什么,这个全当见面礼了。” 桌上,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晃得乐爸爸猛咽口水,还别说,他的诺基亚真的该换了。 乐妈妈脸色暗下,强挤出个笑:“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其实并不在乎这些物质上的东西。” “阿姨你误会了,我只是拿出自己的一点诚意,还有这份房产转让合同,在明月湖附近有个别墅区域,依山傍水,两层楼带白平面积的花园,闲时种种花,特别适合养老,而且离我如今住处也不是太远,开车二十分钟,但高峰期路线有点堵塞,所以我如今都选在公司附近居住,平时乐舒出门开车半个小时可以到她工作的地方,很方便。”习惯使然,边讲解边用手指在茶几上画出三个住处的线路。 二老却没听明白。 “这套别墅一直空闲在那,长久无人居住,不管将来和乐舒如何发展,相识就是有缘,叔叔阿姨即刻起随时可以找我将房屋转到你们名下,在我心里,既然喜欢她,便已将二位视为父母,自然希望你们将来有个好环境颐养天年。”不忘把夏文娟早早准备好的别墅照片摊开在桌上。 房子如何,乐妈妈真没什么讲究,但那大院子……不是吧?明月湖附近的土地比金子还值钱,炒到五万多一平了吧?怎么还有人能弄出这么大个院子?不得不说,很动心,非常动心,而且周围环境是真好,别说转让给她,就是让她去住上一两年,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想种什么菜就种什么菜,连玉米都能种出大片来,再养条狗,真真是回到了童年时代,太幸福了。 可想到女儿……依旧不肯松口,反而对方表现得越殷切,就越抗拒,莫不是有啥阴谋?她可不信天上能掉馅饼:“这个……不是房子和手机的事……” 庞煜温柔一笑,趁热打铁:“我绝对是真心诚意,希望得到二老对我的认可,也知道你们不是注重利益的人,叔叔阿姨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为民服务,值得大伙敬重,若能做你们的女婿,也将是我的荣幸。” “呵呵,这倒是实话,我们老两口除了对孩子有愧外,真是对得起天也对得起地,就是冷落了我那女儿,好在她也懂事,没因此过分叛逆,后来也争气,如今都升到刑警大队去了。”这也是乐妈妈此生最值得骄傲的地方,一家三口始终都只有一个信仰,中华人民共和国! 庞千和刘爱云都没再开过口,他们相信庞煜能自己处理好,只等着到时帮忙办酒席了。 “看得出她很刻苦,一身正气,刚直不阿,难能可贵,不佩服都难。”庞煜如此评价,继续说:“对了,还有我公司已经拍下小区对面服装厂那块地,预备建造一个老年活动中心和广场,到时阿姨您再想跳舞就不用长途跋涉往江边公园去了。” 果然,两位老人同时屏住呼吸,乐妈妈问:“真的吗?你已经收了那个服装厂了?”哎呀呀,好事啊,这附近小区多不胜数,大半还都是老人在居住,就差这么个老年活动中心了,特别是广场,这几年老流行广场舞了。 连乐爸爸都双目冒光,以后早上可以和老朋友们相约广场打太极了? 夏文娟得意仰高下巴,哼哼,一条条正中下怀的诱惑,就不怕你们不动心,她可是提前来调查过的,这边不少老人都在反应缺少活动场地,联谊聚会什么的,都要走一个小时到江边公园去,这可比直接给一个亿还管用呢,其实吧,那个服装厂起先是准备建高楼的,用不了十年,北城区肯定改头换面,政府已经开始预备要大力投资开发这边了。 算是歪打正着吧。 “是的,如果阿姨你不怕麻烦,可以亲自管理这个地方,另外这是一份婚前协议书。”把自己背着大伙准备的协议书从外套内取出,礼貌交由乐妈妈手里:“不分婚前婚后财产,一旦婚姻关系不幸破裂,双方名下财产一律平分,这份是保证书,婚后不管任何一方,一旦坐实出轨行为,必须净身出户,随时可去公证!” 听到后面那段话,庞千指尖的香烟差点落裤子上,眼底也在无人察觉时划过道凌厉冷光,碍于不好当场发作,更了解侄儿从来不打诳语的心性,所有情绪都被压了下去。 而且还不光是庞千,刘爱云与谭越的情绪都变得微妙起来,如果出轨净身出户是谭越率先得知的,以他目前对庞煜的了解,其实根本不算个事,从小一块儿长大,从没见他和哪个女人搞过暧昧,何况是实质性接触,但一离婚就对半分财产的话,这不是脑子有病吗?万一人家就图你这个呢?结婚两个月,为了钱立马离婚。 知道分出去一半是多少吗?如今连他自己都算不清弘越到底有多少资金,富可敌国都不夸张,庞煜真为了那女人疯了? 夏文娟诧异摇头,太出乎意料了,乐舒啊乐舒,咋俩灵魂对换一下吧。 当事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财产,乐妈妈和乐爸爸就更不知道了,只晓得闺女说过弘越乃本市最大纳税户之一,每年上交税款就让人望尘莫及,也相信庞煜前面一系列诱惑并没侮辱他们的意思,这要是不算诚意,那什么才算?乐妈妈也不稀罕他的财产,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女儿嫁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 不轻易离婚,不在外乱来,最大的两个顾虑被彻底消除,乐妈妈按捺住狂跳的心,道:“哎,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挺希望你俩能发展发展,但是她……”银牙一咬,态度猛然转换,很是严肃的盯着‘未来女婿’:“她口味比较重,吃的东西最好咸一点,爱吃汤汤水水的东西,面条啊,面疙瘩啊,若做得好,山珍海味都不多看一眼。” 第47章 阴谋 乐爸爸猜到妻子是妥协了,其实也没理由不妥协,多好的孩子啊,别家求都求不来,也插话道:“也没啥不良嗜好,工作态度积极,在家有点懒惰,但不是不能改正,从没恋爱史,也从不乱搞男女关系,懂得自我约束。” 庞煜眉梢动了动,对这些表示很认同,否则也不会如此煞费苦心的争取了。 “就是她的工作……你也知道,重案组,一旦接手某个案子,忙起来爹娘都顾不上,实不相瞒,自从她当了警察后,我跟她最多时间沟通全在电话里,当然,他们组里成员很多,也不是天天都这样,除非有大案,其他时候都是正常时间上班下班,这一点你可有考虑清楚?”乐妈妈颇为担忧的问。 哎,其实这一点才是闺女至今单身的主要原因,如果不是身为父母,早崩溃了,多少次全家人为她把生日蛋糕摆上桌,明明答应到点回来,结果又各种理由推脱,一心全在惩奸除恶上,希望结婚后,她能稍微收敛收敛,家和万事兴。 庞煜没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深入思考,后坚定抬头:“这一点我认真考虑过很久,你们放心,我喜欢她,就不怕等待,也会支持她,更不会因为她的工作和她发生争执,虽然可能会担心她的安危,但若没他们这类人存在,恐怕我晚上门都不敢出,做人嘛,相互理解这个道理我懂。” “常大姐,乐大哥,我这侄儿要么不许诺,一旦他许诺,就必然说到做到,乐舒这孩子,我也很喜欢,虽然没见过,但是最近有过深入了解,一块璞玉,热心肠,善良懂事,或许某些方面可能会冷落家人,但绝对是个孝顺孩子,以后我会把她当亲闺女对待,到庞家后,保证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庞千也给出自己的保证。 “那就麻烦您了,这样,一会她六姨一家要过来吃饭,我们再去添些菜,咱先弄晚饭,那边是乐舒的房间,那边是书房,你们自便,渴了冰箱有饮料。”乐妈妈俨然已经将那孩子当成了女婿,笑得合不拢嘴,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看,起身催促丈夫出去买菜,自己到厨房准备晚饭。 刘爱云听后,果断将手表和戒指什么的摘除装兜里,带着夏文娟一起到厨房帮忙:“常妹子,我们来给打个下手。” “啊?行,这样也能早点开饭,麻烦了。”常妈妈红着脸把一捆韭菜和芦蒿放台子上给她们摘。 庞千则跟着乐爸爸一道出门往菜场去。 一下子,客厅里只剩下了庞煜和谭越两个大闲人,很想帮忙,又不知从何帮起,自进屋后,庞煜都保持着那个规规矩矩礼貌谦逊的坐姿,让谭越憋笑憋得肠子打结,看来以后只要哄好乐舒一家就行了,有的是人治他。 “哼!”庞煜轻哼着睨了谭越一眼,来到属于乐舒那间房大略参观,第一次直接进女方闺房的确很不礼貌,奈何禁不住好奇心驱使,双手插兜站定卧室中央,没有随便翻看,很小的房间,整洁简易,梳妆台和书桌连城一体,上面相框里是女孩儿身着警服,抬手行军礼的……俏丽模样。 床不算小,以后一起回家是该住这间吧? 最终目光定格在书桌的那本厚厚相册上,轻轻拿起,一页页翻看,里面居然记录了她从出生后的点点滴滴,白白胖胖裸照,戴着红领巾神采飞扬的羊角辫小丫头,看得出来小时候过得并不开心,好几张都没啥表情,父母疏于陪伴的童年,大多数都是在和另一个模样甜美的女孩儿合照。 其中一张下面还写着名字,乐舒,田露! “这就奇怪了。” 忽然一道声音从庞煜身后传来,不解转头:“怎么奇怪了?” “没什么,等我查清了再告诉你。”谭越环胸伸长脖子继续观赏乐舒的童年,田露,乐舒应该很疼这个妹妹吧?那么那件事还要查下去吗?乐舒在校门口被人捅了一刀,极大可能是场阴谋,这是上次他去调查乐舒时无意中得知的,一个教过她的老师在几万块钱诱惑下,道出在乐舒受伤前夕,她有见到田露跟那群混混来往,因为害怕报复,没敢多言。 现在只要找到那群混子,说明当年真相,阴谋便会彻底坐实。 乐舒会很难过吧?但田露为什么要这么做?找一群人打伤乐舒,又跑去医院给她输血,图个啥?就图让乐舒更加感激她?整个一神经病嘛,照片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乐舒对她已经很不错了,有必要多此一举? 不管对方图什么,这事必须查清楚,万一哪天那疯子故技重施,伤害的就不止是一个家庭了。 “呵呵,看着她这些童年照片,倒让我想起咱们那会了,还记得不?每次做广播体操你都跟练武功一样。”忽然,庞煜对着一张正在集体做广播体操的照片忍俊不禁。 谭越眉眼中也泛出一抹柔和,咧嘴傻笑:“那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么?如今想想,觉得当时咱们好傻X,不过还是好怀念,经常在天台看着天上飞机幻想里面坐着什么人,国外是什么样子的,还说过长大后一定要和大人们一样出去玩,国倒是出了,却除了学校,街都没逛过,阿煜,婚纱照去毛里求斯拍吧,我陪你们一起去。” 刚好阿煜在那边某岛上有产业,可惜他只去过一次,私人沙滩,别墅,花园,露天泳池,高尔夫球场,应有尽有,如今都给那里管理人当对外开放的旅游景点谋取利益了,到时发个话,拒绝对外开放,大伙尽情玩个够。 “毛求啊,也行,阳光海滩,不错。”除了海滩,还有热带丛林,悬崖峭壁,一望无际的甘蔗田,非常适合度假,就不知道乐舒能不能抽出那么多时间,到时再看,反正他的婚纱照不能在摄影棚就对了。 乐舒水性似乎不太好,自己也刚好展现下雄风。 结婚这事吧,发展到现在,好似除了乐舒以外,在所有人心里都被一锤定音了,就如张天罗地网,一点点将她给困在中央,最终不答应都不好收场一样,庞煜知道这么做对她很不公平,但他有信心能给她幸福,什么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外界插手,在他看来,纯属谬论。 人,可以慢慢追,但外界一切危机因素都需斩断,最起码从此后二老再不会给她安排相亲,工作本来就忙,没时间接触过多男性,当她哪天发现她的世界仅有他庞煜一个选择后,想跑都难。 再加上所有亲人都觉得他是最佳人选……呵呵,乐警官,就等着为我庞煜乖乖穿上婚纱吧。 ------题外话------ 还别说,到女主点头结婚,两个人其实一次约会都没有过,女主对男主的感情,基本都是婚后培养起来的。 在女主心里,能被男主看重,真的是件很幸运的事。 第48章 还有他的员工? 谭越不经意就瞥见了好哥们嘴角的邪佞笑意,也没说啥,摇着头走出某人闺房,说真的,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乐舒哪点值得他这么重视了,恐怕真来个仙女,庞煜依然会觉得乐舒才是心中最完美的存在,感叹于爱情之神奇。 听说还有二十岁小伙爱上四十岁大婶的,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够了够了,乐大哥,吃不完的,别再买了。” 社区菜场里,庞千提着两大袋子生鲜,乐爸爸同样双手占满,还在到处转悠,就怕今天招待不周,本来上一次他就很满意庞煜,这次人家都亲自登门了,不是缘分是什么?孩子妈也答应愿意帮忙,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肯定是误会了人家小庞,只要好好相互了解下,会同意的。 那么往后庞煜极有可能就是他家女婿,能不想掏空心思款待么?指指旁边海鲜区:“弄点海鲜吧?” “不不不,乐大哥,今天就这样吧,以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而且我自个儿也开了个饭店,基本都是海鲜,还是普普通通家常便饭好。”庞千受不了的将老哥哥推出菜场,那么远,又不能开车,提回去也是个体力活。 乐爸爸憨厚一笑:“那行吧!” 庞千同样被弄得很不好意思,乐家人是实实在在的淳朴良善之家,热情亲和,看似臭小子一人在单方面殷勤,实则压根不必担心将来被丈母娘家欺负,当‘爹’的,不就求个儿孙家庭和睦么? 在当事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两家人已经和乐融融了,庞千甚至都开始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帮着未来亲家收拾桌椅板凳,知道一会还会有‘亲戚’过来,摆上两瓶自己带来的茅台,十几双筷子,这也是在给孩子做榜样,总不能每次他都跟过来吧?希望小煜往后也能和他一样帮着老丈人干干活。 “我现在做的,以后都该你来做,别每次一来就跟二大爷一样坐沙发上等人伺候,既然选择了这个家庭,就要慢慢融入进来……” 庞煜站在乐舒卧室门口认真凝听教诲,这家人的生活模式的确与他所见过的大相径庭,可以说从小到大,哪怕在学校,也有专人过去帮他打理起居,很少亲自动手,以前他就觉得二叔很厉害,今天更是刮目,也受益良多:“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项本领。” 庞千心里堵的一口气总算好受了点:“这叫什么本领?是基本做人的道理,当初你爸娶你妈时,也都是我和你奶奶帮着打点的,你爷爷那时完全瘫痪在床,哎,不说这些了,小煜,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一旦结婚,你肩膀的责任就再不只是个弘越,家庭比公司更重要,她家就一个女儿,也就是说你需得给这两位老人养老送终,以后还有孩子,总之慢慢体会吧。” 说到舍不得,谁有他更舍不得?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就要给别人当儿子去了,本来对照顾老人就不够用心,如今那份爱还要分成几瓣,恐怕真没啥时间来管他这个二叔了,也罢,天生也不想和晚辈一起生活。 “大姐,大姐夫,我们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常珍珍笑容满面推门,看到几个生人也没意外,本来就提前打过招呼的,刘爱云她也认识,率先跟两个长辈握手:“你好你好,我是常珍珍,乐舒的六姨,呵呵,这是我的爱人苏民,我儿子苏姚辉!” “好好好!”庞千也赶紧跟着自我介绍:“我叫庞千,是孩子的二叔,赶紧先里面坐吧。” 庞煜挨个点头行礼,并努力让表情看来很柔和,也不是不会笑,他觉得见乐舒的家人比见乐舒更令人紧张,所以也就真不知道怎么笑了,相信熟悉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姚辉作为女方家目前唯一的年轻人,自然肩负起照顾几个年轻的,习惯性给庞煜和谭越发了根烟:“你们好,庞大哥是吧?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一样,说真的,我……呵呵,我有点紧张,别介意,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人物,那什么,我是乐舒的表弟,本来其他兄弟姐妹也想过来的,我妈给拦住了,你知道的吧?我家人可多了,怕吓着你。” “客气了,不碍事的,迟早都要见面不是吗?”庞煜接过香烟,无所谓地摇摇头。 于是乎年轻的坐一边谈笑风生,老一辈坐一堆相互客套,别提多和谐了。 苏姚辉的确是被老爷子给派来帮忙招待的,本来外公也想过来把关,偏偏风湿犯了,没来成,一大家子,唯一结过婚的男孩儿就他一个,多多少少会比其他兄弟姐妹过来要周到些,没错,几个小时一传十十传百,十个家庭全都知道弘越大老板来大表姐家提亲了,而大姨大姨夫也表示愿意接受这个女婿。 那就是未来的表姐夫。 “扣扣!” 这时,一年轻女孩儿笑容满面推门进屋,一看窗边茶几上坐着的两个人,险些乐晕过去,搓搓手毕恭毕敬到庞煜跟前弯腰敬礼:“您好,董事长,我叫蔡敏敏,是乐舒的表妹,目前在您公司前台工作,您可能不记得我,但我……天天都有见到您,还有谭秘书,我……我刚特意去给您准备了咖啡,现在去泡!” 庞煜愣住,乐舒还有表妹在他手底下工作?不过仔细看,的确有几分眼熟,压力顿减,咧嘴扬起个笑:“离开公司我们就不算上下级关系,和小辉一样叫庞大哥就行。” “啊?”庞大哥?敏儿还真不敢这么叫,但大姨都接受这个女婿了,那他可不就是她的表姐夫?摇摇头:“等您娶了表姐,再改口也不迟,谭秘书,我去给您泡咖啡。” 谭越刚想抛个媚眼,一想到二爷先前警告,摆摆手指:“去吧。”这才叫真亲切,还是自家员工好,连他喜欢喝咖啡都知道,正愁气氛压抑,想喝点咖啡解压呢。 等送完咖啡,敏儿就迫不及待躲到乐舒闺房拼命发信息去了。 第49章 庞煜找家里去了? 某聊天群。 ‘啊啊啊真的是我们董事长,天呐,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正坐在大姨家里。’ ‘真的不要叫大表姐回来吗?她若回来,我们也就可以去了。’ ‘不行不行,大姨说大表姐还没同意这桩婚事呢,未来姐夫正在追求阶段,相信我,这事肯定能成。’ ‘我也觉得能成,好激动啊,咱表姐真厉害,听说未来姐夫长得可帅了,啊啊啊我好想去看看呜呜呜,那是弘越啊,弘越多大你们知道吗?富可敌国,哎呀,我以后一定要对姐夫好点,才有出国深造的机会。’ ‘英子你去死,别表现得太明显,不知道还以为咱图人家钱呢,只要他真心对表姐好,比什么都强。’ ‘……’ 小小卧室里,乐舒正对着厚厚一摞个人简历翻看,全是莫离路上几个小区内的年轻男性资料,莲花小区居民已经够配合了,却没一人知道谁和白老实私下来往过,警犬也再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她总感觉那些人都还活着,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去解救,因此下班回家后还是不敢松懈。 有动机,又跟白老实有关系,全组成员能想到只有一个人,付军的儿子付勇。 她想那孩子应该已经知道付军是被白老实所害,回来复仇的,毕竟现在白老实的确伏法了,因为觉得有愧,所以才替他担下所有罪名,可找到现在,几个小区都没名为付勇的人,时辛已经连夜顺着那个高中学校追查到隔壁市区去了,希望明天能带回好消息吧。 白老实为什么会有那些人的衣物?想不通。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烦闷的起身往洗手间而去,蹲在马桶上翻开手机瞅着那几个来自母亲的未接电话,拨了回去。 ‘喂?小梳子,是不是打搅到你办公了?’ “没有,回来路上手机没电了,又遇到点事,到家比较晚,刚充好电,找我有事?”希望不要再是相亲了,现在没工夫陪他们玩,二十多人生死未卜,别说相亲,睡觉都睡不好,那些家长全都从全国各地赶过来蹲在警局外不肯离开,只求早日见到亲人。 ‘没事,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有点想你,有空多回来看看。’ 悬着的心落下,比起相亲,更怕家里出事,太久没见?明明前段时间才见过吧? “手里这个案子完了就回去看你们,没事我就先挂了。”等老人挂断后,默默放下手机,老妈一定是太担心她了,哎,做儿女的天天让父母活在忧虑中,实在不孝,好在他们以前也是警察,能相互体谅,否则…… 下定决心一样,快步回卧室找出外套,挎着背包急忙出门,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母亲那句‘有点想你’,每当这种时候,多么希望自己还有个弟弟妹妹陪伴二老,其实现在清颜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了,自己完全能搬回去和父母一起住,但真的受不了父母成天在耳边唠唠叨叨,目前的生活她很满意。 事实却截然相反,一大家子正围着餐桌有说有笑,原本毫无交集的两家人已经融为一体,再不生疏窘迫,只等一本结婚证书来彻底固定关系。 “到了,都回去吧,别再送了,过段日子咱们再好好聚聚。”庞千推推乐爸爸,后挥手道别。 乐妈妈握握刘爱云的手,依依不舍:“慢走慢走,路上小心点。” “好的,孩子们,走吧!”刘爱云拍拍还望着二老的庞煜,示意其上车。 某男冲几位老人点点头,弯腰坐进后排,舒出口气,这才开始放松周身神经,总算是大功告成,以前觉得娶个媳妇,只要双方满意,去领个证也就齐活了,不成想结婚会这么复杂,好在有几位长辈在,他只管做好乐舒的工作就行。 目送着几辆车开出视线后,敏儿跟辉子便迫不及待原路返回,很想看看那堆礼物里究竟都有些什么,不愧是有钱人,随随便便拿出瓶酒就十几万,大表姐下半辈子有福了。 ‘呲啦!’ 一道尖锐刹车声打破了夜间沉寂,庞千将车子倏然停靠一旁,脸色相当难看,冷冷瞪向后视镜。 “怎么了?”夏文娟呼吸一滞,用力踩下刹车,差点就撞上去了,惊魂未定的探头大喊。 跟后面的刘爱云同样放慢车速,后停靠下来,并没多问,叔侄俩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庞千下车走到庞煜这边:“出来!” “嗯?”庞煜不解,弯腰下地,站定后,透过路灯分辨着出老人脸色不善,疑惑更甚:“怎么?” 与此同时,街对面幽暗的人行道上,乐舒骑在电瓶车上,没再前行,而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旁观,那……不是庞煜吗?他怎么会来罗家营?而且那架势……聚众斗殴? 庞千看不出庞煜有啥反省之意,心中怒火霎时上升顶点,抬手指着高出他些许的不孝子质问:“谁准你擅自做主的?小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觉得你有那个本事跟法律较劲?” 一听法律两字,乐舒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家伙,终于给我逮到了吧? 耳朵再次伸长。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庞煜依然云里雾里,他什么时候要去和法律较劲了? “知道那份合同公证后代表什么?一旦哪天跟乐舒离婚,半个弘越都得赔进去,以你目前条件,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别忘了,弘越不是你一个人的,还什么出轨就净身出户,你出得起吗?弘越能到今天,我们付出了多少?你爸妈付出了多少?你有什么资格独断专权?”说到最后,庞千的眼眶已经充满血丝。 掌握方向的小手刹那攥紧,难怪会有那么多未接来电,合着是这事。 庞煜到底想干嘛?没经过她同意就找家里去,都说不可能了,还纠缠不清,谁稀罕他家产业了? 男人则不以为意,扬唇自信满满的说:“只要她嫁给我,就不可能走到您担心的那一步。” “呵,我咋就不知道你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么多离婚夫妻,哪个结婚时是奔着离婚去的?而且你自己都决定好了,还要我们跟来干嘛?”放下话,寒着脸头也不回的走开,‘砰’关好车门,带着一腔震怒扬长而去。 庞煜沉默了几秒,揉揉眉心,钻进车:“走吧。” 夏文娟抿抿唇,大气儿不敢喘地启动引擎,幸好董事长没把她给供出去,不过二爷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哪对夫妻结婚时不是都抱着天长地久的心态?最终走着走着,还是走散了,那份合同真要签吗?可是都答应乐家人了啊。 ------题外话------ 男主求婚成功,还真是在警局审讯室,没有玫瑰,没有钻戒,还戴着手铐,史上最奇葩的求婚场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0章 重大发现 “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乐舒是我们乐家的人,不是你们常家的,她姓乐。” “这么大的事不找我们,你找你六妹,大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还是我们乐家人在你看来就这么好欺负?” “我不是那个意思,六妹她今天本就要过来吃饭,只是凑巧而已,再说了,小梳子也没说同意这事,最后成不成都不知道,现在把你们都叫来也不合适啊,真不是故意的…” 院子外,乐舒嘴角狂抽,透过围墙缝隙看了眼,二伯三伯一家都齐了,好在六姨已经离开,否则非吵起来不可,来龙去脉大概已经摸清,庞煜和其家人擅自登门造访,还吃过晚饭,更向爸妈承诺结婚后会对她好,若离婚的话,财产对半分等等,相信爸妈很是满意吧? 得,你们喜欢瞎胡闹,就闹去吧,打个弯,骑着车子打道回府。 呵呵,庞煜,你丫可真狠,什么都敢做,该死的,一定是属牛皮糖的,粘上就别想甩掉,她和他连一次正常交流都没过,也绝非她能接受的类型,就开始往家里跑了,有问过她的意见吗?自大狂。 庞家。 ‘人到中年,更该注重修身养性,动不动生气可是会催动皮肤老化。’ 将信息发出,后扶额耐心等待回应,可十分钟过去,手机彷如失去了它该有的功能,揉揉眉心,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其实二叔也很喜欢乐舒以及她的家人吧?否则也不会等到离开后才发作。 很多事并不似他们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协议书也非他一时冲动,甚至深思熟虑了很久,有些事乐舒不介意,但他在乎,婚前无所谓,婚后,谁也休想再去欺负她,特别是原凯这类宵小,从今往后她只要安安心心办她的案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找出那个心心念念的号码,他知道,她已经将他拉进黑名单了,无情的女人,这件事换到任何一个未婚女性身上,早过来感恩戴德千恩万谢了:“我咋就这么稀罕你呢?”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将手机丢开,起身走向浴室。 翌日,北城警局。 “副队,你看这个,张云海的确是在家里失踪的。” 乐舒接过手下递来的日记本,看完后,噌的一下站起,大声问:“在哪里发现的?” “床头夹缝里,若不是我眼尖,就要错过了,整本我都翻看过,有关白老实的并无记载,只有这最后一页,写到与白老实在楼外发生过争执,这就说明他是事后回到家才写的这一篇日记,所以先前咱们定的案发现场已经不成立,可他家的话,门窗紧闭,又是在一楼,罪犯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他家,再凭空把他带走吧?” “说不定就是白老实干的。” “虽然他所交代和咱们所调查有出入,但除了对门的他,谁还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搬走?更毁尸灭迹,刚好那些衣服不都是他亲手掩埋吗?指纹都是他的。” 大伙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只有乐舒沉默不语,对门……的确是方便,但白老实是怎么进屋的呢?亦或者另一个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张云海不可能睡觉不关门吧?忽然想到什么,掀开风衣,将警服兜兜里那颗第一次到张云海家发现的崭新铁钉摸出,这事她都差点忘了。 那么破旧的房子,没铁锤,没新组装的家具,令这颗铁钉变得格外突兀,还是在阳台那种地方,外面是一片久未破坏过的花坛,土质松软,哪怕是小儿,都会留下脚印,如果是从上面翻进去的呢?上面……对着的是二零一住户,急忙起身:“时辛那里还没消息吗?” “他还没来电话!” “燕子,跟我去趟莲花小区!”甩下日记本,抄过车钥匙风风火火出门。 其余人都一头雾水,副队发现什么了吗? “果然如此!” 防盗窗内,乐舒一点点把每颗钉子上的铁锈抹去,除了尾端那扇铁窗,其他全是旧钉。 “怎么会这样?”燕子拂过那些新铁钉,这里都来过好几次了,居然谁也没发现,做得够精细的:“新钉一共四颗,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从外面钉上的,但外面没有脚印啊,您看上面墙皮也都是积灰……不对,副队您看二零二空调箱,好像有个指印!”燕子边说边冲出屋,到了外面后,纵身到窗台,将指印拍照后,又四下张望了一眼,后隔窗与乐舒面面相觑。 无需多言,乐舒深吸口气,转身坐到客厅等着时辛的调查结果。 “不对啊,副队,您看是这样的,如果歹徒是从楼上到这里,拧开防盗窗入室,可张云海好歹也是个成年人,要背着他翻窗爬楼,外墙只留一个指印,您觉得可能吗?” 乐舒冷笑:“他只是翻窗进来,谁说弄走张云海时还翻窗?”后指指大门,挑眉:“应该是从这里出去的。” 燕子抓抓后脑:“还是不对,他把人扛走后,回来收拾现场,比如装窗户,把原来的钉子拧上去就行了,干嘛还去弄新的过来?” “这种可能性就多了,比如原来旧钉子匆忙间不慎丢失……” “那他可以从别的住户那里下几颗啊,要是我家丢了几颗钉子,估计到死都发觉不了,简直多此一举。” 某女翻白眼:“如果家里刚好有,干嘛那么麻烦?虽然都是新的,如果当时没遗漏下这一颗,我们不也察觉不了吗?这叫百密一疏,先别管这些,可以断定人是从上面下来的,二零二,住的是一个单身汉吧?”本来是怀疑二零一的,指纹却在二零二家空调箱上,呵呵,那个阴沉沉的男人。 “对,他叫罗彪,三十岁,j省人,以前做过工程,如今待业在家,很少出门,搬来五年了,一直没工作,成天在家打游戏,宅男,你怀疑他?” 乐舒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脑子乱糟糟的,该死的,那些人究竟都去哪里了?莲花小区里已经挨家挨户找遍,如果没死,这么久了,总能找机会呼救吧?还是真的都被害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1章 结案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 “喂,时辛,怎么样?”欣喜站起,上天保佑,一定要是她想的那样,一定要是…… ‘副队,付勇读完高三就退学了,我正在他以前一个同学家里,说是付勇退学后和一个叫何晓晓的女孩儿去了j省,何晓晓这个名字我记得,住在四栋一零一,毕业照对比过,就是她。’ “干得不错,快回来吧,终于可以结案了。”挂断手机,笑着拉过燕子往外走:“先别声张,我守门口,你守窗外,顺便打电话让顾队调人过来,速度要快。” 结案?人都还没找到怎么结案?可副队的表情很是笃定,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一脸兴奋的小跑开。 乐舒并没直接去叫门,小心翼翼守候门口,她不知道人是不是还在里面,但凭她一己之力也不敢贸然闯进,握紧兜里手枪不住看表,楼道里显得特别宁静,因此在二零一住户有点动静时,都能听得格外清晰,心下一抖,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门被拉开,不等人出来就伸出食指比在嘴边。 天不遂人愿,开门的居然是个小女孩儿,对于乐舒那个反应一时也没明白过来就笑呵呵喊道:“警察姐姐,又是你啊,你躲在这里干嘛?” ‘哐当!’ 果然,就在女孩儿刚刚喊完话,二零二的门就猛然被推开了,小女孩儿呆呆的望着隔壁叔叔一把抓住警察姐姐拿枪的手,吓得节节后退,不敢凑热闹,飞速关门。 乐舒也很讶异于罗彪居然没冲她开枪,而且赤手空拳,没拿任何武器,不过力道还是不小,以免真把人打死,因此刚抓住男人后颈想向墙壁磕去时,又赶紧松开,也就这么一个心软的动作,给了罗彪挣脱机会,反手抓住楼梯扶手翻滚下一楼,朝外拼命狂奔,可惜等在外面的燕子已经举着枪步步紧逼了,怒声警告:“双手抱头,蹲下!” 罗彪倒也不是很惊慌,舔舔唇瓣,耸肩举手:“好,我不反抗,来吧!” 后面跟来的乐舒谨慎靠近,确定男人不再做无谓挣扎才将手铐戴上去。 不需要乐舒特意命令,燕子已健步冲上二楼,到了罗彪家就开始翻箱倒柜,除了一包新铁钉跟柜子下的无弹老式手枪外,什么都没,墙面很结实,达不到藏人效果。 这边,乐舒双手环胸站罗彪身前来回踱步,视线紧锁对方冷漠面庞,想着前面搏斗时对方没伤她的意思,表情和缓下来:“你知道当初杀你爸的人是白老实对吗?” 罗彪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没有正面回答,也不知看了多久,忽然泄气似地笑笑:“你们果然厉害,这么久的事都能查出来。” “主要还是谢谢你一路引导。”乐舒将目光转到下楼的燕子身上,还真有枪啊:“付勇,在事情还不算太严重之前,赶紧告诉我,那些人你都关哪里去了,最好祈祷他们完好无损,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这边两个在我媳妇家。”男人挑衅地舔舔唇瓣。 某女不厌其烦掏出纸笔记录:“四栋一零一?其他小区的呢。” 罗彪傻眼了,连这个这她都知道?不过也幸好这群人不是废物,要不然他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父亲被埋葬在哪里:“隔壁小区的在六栋四零二……” “干什么?你们干……”女孩儿惊愕的看着一群警察冲进屋,刚要怒骂,就见自家男友正被押解过来,不再反抗,含泪指指浴室的一面墙。 乐舒瞥了眼客厅里那几个行礼箱,这是想跑的节奏啊,可惜最近查得太严,不允许任何人搬离。 根本没去担心被关押的受害人情况如何,罗彪连她都不敢伤害,更何况滥杀无辜了。 果然,当墙面推开时,两个穿着睡衣的年轻男女均毫发无伤,四肢捆绑,嘴上贴着胶带,谁也没闹出动静,正慢悠悠醒来,然而看清来人一身警服后,立马疯狂挣扎:“呜呜呜呜!” “别急别急,来,小心擦伤。” “姑娘别怕,没事了。”燕子抱住脸色苍白的李秀,助她钻出狭窄空间。 李秀蹲坐在浴室地板上放声嚎啕:“呜呜呜你们可算来了,呜呜呜,我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还天天拿着刀威胁我,敢叫就杀了我,呜呜呜我不敢啊呜呜呜不想死呜呜呜呜。” 罗彪发现有人正在给女友上手铐,立即吼叫起来:“此事和她无关,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她只是负责给他们弄东西吃,如果不是她,这些人早饿死了,你们放了她。” “怎么和她无关?你们两个这属于非法拘禁!”顾何夕凌厉地瞪了他一眼:“谁给你们的胆子?” “我没事,勇哥,我说过,要死我们也一起死,最主要的是咱们终于给公公报仇了。”何晓晓吸吸鼻子,冲爱人坚定的点点头。 乐舒边往外走边拍拍罗彪肩膀:“放心,只要受害者们都安然无恙,你俩还死不了。”哎,想报仇,直接去报案不就行了?何必搞得这么复杂?不过要真是直接报案的话,毕竟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先不说付军是不是失踪,他们有白老实杀人的证据吗?没证据,怎么查起? 估计付勇自己都不知道他爹尸体埋在哪里,都住在这里五年了也没头绪,却能想出这么一招来逼迫白老实自投罗网,也不想想如果白老实心肠够狠,反告他一状残害无辜,他要如何自处? 或许,白老实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付军吧,明知道付勇的目的,还心甘情愿一步步往陷阱里走。 二十多个受害人一个不少,全被完好解救,小区门口已经围被周遭居民围得水泄不通,到死都想不到人就藏在身边,陆续赶来的家属们更是抱着自家孩子哭天抢地,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呜呜呜谢谢警官,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天杀的,居然把我儿子关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定要杀了他呜呜呜,警官,幸好有你们在呜呜呜。” 季云潇和刘燕等人光忙着搀扶那些冲他们下跪的家属了,无比庆幸付勇没完全被仇恨蒙蔽双眼,只是脱了他们衣服试图栽赃给白老实,如果是尸体的话……不敢想象。 “给他们戴个墨镜再出去。”乐舒小声向押解付勇与何晓晓的几名手下耳语,后严肃地与顾何夕并肩往警车而去。 “警官,先前是我们不对,不该那么说你们。” “对不起!” 乐舒含笑挥挥手,没有多说,每当这一刻,她都觉得特别骄傲,无论前面受再多苦再多累,都值得。 相信每一个警员都是如此吧?其实这对重案组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案子,几乎毫无危险性,应该交给其他组来办的……咳咳,那啥,有点骄傲了,做人不能太飘,呵呵! 居民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些人的心胸超乎一般的宽广,当初骂那么难听,竟都不计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2章 请大家吃火锅 “哈哈,想不到这么轻松就把案子给破了,亏我还觉得会是场超级大案呢,原来都是付勇那小子在搞鬼。” “说什么呢?” 办公室,乐舒用文件夹敲了时辛脑门一记,故作严肃:“那么多人被囚禁还不算大案吗?有本事你去那犄角旮旯憋几天试试,受害者都还活着就是万幸,没事少看那些暴力电视剧。” 燕子抿唇闷着笑揶揄:“你还不了解他吗?做梦都想咱们组转成反恐啊,缉毒啊一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我怎么没那本事了?”时辛眼珠一瞪,言辞反驳:“如果把我调到缉毒组,不见得就比他们成绩差。” 乐舒笑而不语,就他还缉毒组呢,连她都不敢肖想,没经过特殊训练前,进去只会拖后腿,稍不注意就会害得全部队友阵亡,那是最不容马虎的部门,毒贩有几个怕死的? 也是她最最敬佩的一群英雄。 “只要是警员,无论哪个组,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时辛你小子是不是昨天让交通组小韩给你让路了?”顾何夕边进屋边对着青年警告:“再让我听到这些,有你小子好受的。” 时辛悻悻然低头,昨天那不是急着出门吗? “顾队说得不错,不管那个部门,我们都是一家人,各司其职,谁又低谁一等?好了,季云潇还没审完吗?”乐舒伸了个懒腰,到顾何夕那边翻看桌上文件,上面总算没急着继续给他们派发新任务了。 “还没,刚才听了会,他的确是从二楼爬到张云海家的,不过外墙被他事后处理过,所以我们才没发现,就是为了给他爹报仇,他也不知道付军尸体在哪里。”顾何夕咂咂舌,点根烟继续说:“直接报案怕不被警方重视,也是故意第一个从张云海下手的,更算准李秀那天会经过,故意和白老实在楼下争吵,并说出白老实喜欢他爸的事实。” 乐舒十指相交,挑眉:“这小子还挺聪明,他也知道李秀对男男那点事感兴趣。” “没错,五年前搬来时,白老实就认出他了,但并不知道付勇此次回来的目的,所以一直属于防范,直到付勇每掳走一人就会把受害人衣服脱下扔到他家里去,最初白老实并不知道那些衣物属于谁,后来听说小区不断发生人口失踪,他才知道付勇是寻仇来了,付勇想栽赃给他,本来一直心中就有愧疚,因此在不知受害人生死的前提下,自个儿担下了一切罪名。” “这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至于枪,他也是故意给咱们留下的线索,让咱们往军人那块查。” 乐舒摸摸下巴,很是不解:“其实他只要关押张云海和李秀就够了,干嘛后面还……” “他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恨不得全市的警方全来参与这个案子,哎,其实他早就知道付军已经被白老实杀害了,白老实跟他说付军已经和那个女人私奔,但后来那女人去找白老实时,付勇就躲在一边偷听,当时因为年龄太小,很多事想不明白,随着年龄增长,才意识到付军可能已死,再加上家里耗子药都没了,才如此笃定。” 燕子愣了:“啊?他不是跟着白老实长大的吗?” 顾何夕点头:“没错,这孩子心机太深了。” 日落西山,天边晚霞斑斓,走廊上,一老一少被警员押解着迎面走过,案子已经彻底查清,余下便是法院的事。 白老实眼里再无愧色,如一个父亲一样,笑看着付勇:“幸好那些人都还活着,小勇,谢谢你让他们还活着,出去后好好照顾自己,白叔……走了!” 付勇没去看他,偏着头咬牙隐忍下痛苦:“我一直把你当父亲看待,有些事我也不懂,比如你俩的关系,我也不想懂,只知道杀人偿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管怎么说你也养育过我,以后会去给你烧纸的。” “好!”半响,老人吐出这么个字,后叹息着擦肩走过,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眯眼看向天边夕阳时,嘴边露出了个轻快浅笑,让负责押解的警员们诧异万分,都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也是百年不遇。 “啪啪啪!” “各位各位,局长刚才向我表扬了咱们重案组每一个成员,晚上咱们一起去吃火锅,他掏钱。”顾何夕拍拍手掌,向十多位组员兴奋宣布喜讯。 乐舒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看着门口男人不说话。 季云潇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继续收拾桌上档案。 其余人同样置若罔闻。 顾何夕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问乐舒:“怎么了这是?请你们吃火锅还不高兴啊?” “呵呵,吃完火锅是不是又有新案子下来?”乐舒撇嘴当众戳破某人的阴谋。 “说什么呢,这太平盛世的,哪来那么多案子?只是吃个饭而已,你们要不同意,那算了。” 真的? 集体抬头,顾队很少拿他们开心,那就是真的,眨眼间,重案组欢声一片,总算能放松几天了,至于火锅,谁还吃不起个火锅啊?主要是终于都能回家看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3章 位子都订好了 ‘嘟嘟!’ ‘晚上我在龙江宴订了位子,就我们两个,烦请乐警官赏个脸?’ 又是个新号码,他到底买了多少张卡?现在的有钱人泡妞都这么舍得下本钱吗?避开同事们,烦闷地到楼道里将号码回拨过去。 一阵手机自带的欢快铃声疯狂叫嚣起来,让正预备将原来的手机卡换回的庞董事一阵愕然,蓝玫瑰……回神后,赶忙接通:“你好!”这个号码是乐舒的,他已经验证过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忽见办公室大门被推开,立马做了个噤声手势。 夏文娟乖乖点头,后含笑退出。 ‘你究竟想干什么?还是搞你们房地产的每天都闲得发疯,除了泡女人也没别的事干了是吗?’ 一连串炮轰炸得庞煜耳朵嗡嗡作响,稍微挪开手机,揉揉耳朵,好整以暇地坐好,她还知道他在泡她呢:“咳,工作固然重要,组建家庭同样不可忽视,你说是吗?” ‘我是你个头,庞先生,你给我听清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咋俩不合适,不合适听到没?而且你扪心自问,你是真想跟我结婚过日子吗?用你的大脑好好想想,我像那种无知小女生吗?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感情游戏,拜托你换个人吧。’ 张扬斜飞的剑眉以极慢速度挤成一团:“你认为我是想玩弄你?” ‘不好意思,以你种种作风,容不得我不这么想!’ 这口气,已经完全给他定成死刑犯了,在她心里,他庞煜竟如此不堪,想到什么,不怒反笑:“听乐警官这意思,是在督促我去玩弄其他无辜女性?” ‘我……我……你少来曲解我的意思,我什么时候督促你玩弄别人了?总之你不要来烦我了,若再发一些骚扰短信,我有权控告你……妨碍公务!’ 女孩儿气急败坏的话语莫名让庞煜心情舒畅,最起码不再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谨态度,点燃香烟,柔声安抚:“我庞煜别的不敢说,道德廉耻还是懂的,从不做那违背良知之事,乐警官也到了适婚年龄,我也单身,只是在用最正常的方式追求你,怎能算妨碍公务呢?” 楼道中,某女单手抱胸,双目直勾勾盯着窗外几株绿植冷笑,就他那也算正常方式?连一次正常交流都没有过就跑她家里去,若非太自以为是,就是脑子进水:“我不用你追求,听不懂中国话是吧?我们不合适,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咋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永远都走不到一起!” 这人脸皮还能再厚点吗?要她说几遍才能明白? ‘哪里不合适?’ “不合适的地方多了,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每天作息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我没功夫在家收拾家务吗?你知道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家呆多久吗?你知道我绝不会跟你出席任何活动吗?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生活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往我家跑,庞煜,你也是奔三的人了,做事都不用脑子的吗?以后再敢去骚扰我的家人,别怪我真对你不客气!” 而且她连他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凭什么就开始见她父母去?知不知道这会给人多大麻烦? ‘你要这么说的话,这辈子恐怕真要当个老姑婆了!’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就不信你们刑警大队所有女性都还孤身一人,她们不照样都结婚生子了吗?’ 乐舒拍拍沉痛的脑门,这个人咋还油盐不进呢?反正手头的事也忙完了,不介意抽出点时间把这人彻底摆脱:“结婚生子是迟早的事,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庞先生,收手吧,别在意气用事,这样,我为那天的无理向你道歉,真没看不起你的意思,相反,在我心里,你是个好公民,长的帅,有钱有势,想成为你伴侣的女人一定多不胜数,而我,只想安安生生工作,回头找个适合过日子的人结婚,没心思玩谈几个月就换人的戏码,因为我没时间!” 这么说他应该能明白了吧?要么不谈,要么一定以结婚为前提,毕竟年龄是真不小了。 有些事等得起,像生孩子这种事,等不起,年龄越大,生育风险也就越高,哪怕生了孩子可能没啥时间照顾宝宝,但还是很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最好是个男孩儿,专往部队方向培养,女孩儿也无所谓,未来跟她一样,做个人民警察,反正由她调教起来的孩子绝不可能成为歪瓜裂枣。 呵呵,好吧,最大的原因还是爸爸妈妈以后将不再孤独,虽然嘴上不说,她也知道他们多想她赶紧结婚生个外孙陪伴他们。 所以她的选择空间很狭隘,说白了,最理想型不是娶她,而是入赘,他可以家徒四壁,可以没啥能耐,只要顾家就行,钱,她来赚,共同努力守护好家园,以前觉得陶冶就特适合,父母都在本市,家中两个儿子,生活拮据,人也老实本分,尊老爱幼,还是个小学教师,有他在,还怕老人孩子受冷落吗? 可惜啊,被人捷足先登了。 那时候甚至都考虑过跟陶冶结婚后,就尽量每晚都回家,哪怕再晚,也要回去陪他,哎,难得碰到个符合胃口又特适合过日子的,尼玛,好男人果然都被人预定了。 至于庞煜这类大老板,别说考虑,想都没想过,如果换份工作,还有自信驾驭,否则……人家样样都出色,凭什么要时常为了她去隐忍?搞不好就会给第三者钻空子,身边诱惑太多,没点柳下惠潜质,很难把持住底线,既然明知道不可能走到最终,那为什么要去想呢?是吧? 清颜那话,什么马配什么鞍,一旦配错,迟早都要更换。 半天等不到回应,小嘴弯起,总算是想通了:“那没事的话我就……” ‘位子都订好了,只是吃个饭而已!’ “滚!”怒不可赦对着手机喷了这么个字眼后,果断切断通话,没被案子搞疯,倒要先给他整进精神病院了,别让她知道是谁把号码泄漏出去的,哼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4章 少废话 “喂?喂喂?你连见面机会都不给,当然无法了解了。”喃喃着甩开手机。 短暂沉默后,大手烦闷地扶上额头。 请她吃顿饭跟要她命一样,案子不是都结了吗? 而且他怎么就不知道她那些情况了?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两个人够相爱、够信任,一切困难都能化解,到底是哪个环节做错了?让她这般反感,还认定他是在玩弄她。 不过想到未来老丈人的大力支持,嘴角又开始不自觉上扬,其实乐舒并不是真的讨厌他这个人,无非一些小误会而已,全部解除了,自己就能向他靠拢。 真以为你不来,我就见不到你了? 呵! 于是乎第二天,庞大老板又被几个警员押进了北城警局,不过这次不是交通组,换成了民事纠纷组。 乐舒停电瓶车时就看到了他,正纳闷呢,怎么又把他给抓过来了?还大摇大摆的,他当公安局是他家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换做以前,肯定直奔重案组,但今天不知为了什么,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一个正捂着眼睛抱怨的男警员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抓他?” 一旁负责安抚男警的女孩儿愁眉苦脸:“我也不知道这尊大佛发什么疯,大街上无缘无故就给了小张一拳,小张,没事,回去用鸡蛋敷敷,看起来没啥大碍,放心吧,我们会给你做主的,就算是弘越老总也不能胡作非为,哼,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妨碍公务等等,一样都不能少。”反正那人的脸看起来就像张金卡。 “……” 某女闻言后,脸上溢出惊诧,再次看向‘小张’,该死的,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问了半天一句话都不说,乐舒,这次又非得你去才肯配合,去吧!”一名青年走了过来,向乐舒扬扬下巴,上次交通组就发生过一次这种奇特事件,有些东西不需要严明,如今整个北城警局全都心照不宣了。 这些人为了追女警,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对了,这次关他二十四个小时再放出去。” 混账王八蛋的庞煜,乐舒深吸口气,硬着头皮问:“我可以拒绝吗?”明知道庞煜这么做影响多么恶劣,还助纣为虐,这传出去多难听啊? “趁媒体没发现之前,赶紧把事解决掉,你也看见了,他就是冲着你来的,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警告他不能再胡闹了。”青年拍拍乐舒手臂,然后用力一推,某女就被隔绝在审讯室了。 庞煜还保持着上次的坐姿,优雅不失庄重,那哪里像是被抓进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大领导前来巡视呢。 ‘啪!’ 乐舒先是瞪了他一眼,后将记事簿狠狠摔桌上,几乎拼尽全力才将有失身份的谩骂憋嗓子眼里,呼出口气,边落座边平静审问:“为什么打人家小张?” “我向他问路,他却出言不逊,一时气不过就……咳,现在看来,应该是场误会,对此我深表歉意,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舌尖划过智齿,看来已经完全克服掉相亲时那份紧张了,而且轻轻松松就能对答如流,算小有进步,再怎么说他也是她未来的老公,一家之主的气势不能丢。 他还知道这个时候继续胡搅蛮缠会惹祸上身呢?要按他现在的说法,估计拘押是不可能了,放下笔,冷漠凝视:“你知道我是可以拒绝过来的?只要我不愿意,谁也没辙!”顾名思义,下次别再无理取闹了。 庞煜语塞,看来是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颇为失望地点头:“嗯!”沉思了会,故作苦恼:“那你告诉我,除了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见到你?” “你老想见我干嘛?”将指节在桌面敲得啪啪响,严厉教育:“你也老大不小了,思想能成熟点吗?留一堆不良案底很好看是吧?知不知道这会给你自身名誉带来什么影响?” “你在担心我?”某男似笑非笑地反问。 担心你大爷,要不是害怕招来不必要麻烦,她早甩手走人了,举手投降:“k!咱也别在这里绕圈子了,不是想见我吗?现在见到了?你看看我,到底哪里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了?比起你一生中接触过的,中上等都算不上吧?那你何必……” 凤眸半眯,似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一样,有着小小愠怒,严词打断:“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无可媲美,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而且你是我第一个追求过的女人,忘了吗?我说过,不赞成婚前性行为,更没跟哪个女人玩过什么感情游戏,这一点乐警官只要稍微去打听一下,便能得到证实。” 平时那些自信勇敢合着都是装出来的,果然,越坚硬的东西,剥开壳后,越脆弱,就像海胆一样,是谁竟逼她到此境地? 袁凯吗? 不知是男人的表情太深沉真切,还是吐露的话语过于动听,反正乐舒哑口无言了,一脸懵圈状,小心肝也噗通噗通失了正常规律,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刻打量,深刻到竟能洞察到他鼻梁上的镜片居然不是近视应有的弧形,所以他一点都不近视吧?戴个眼镜的确更显成熟内敛。 完美的五官堆砌在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犹如棱角分明的一座座小山,拥有女性最无法抗拒的大长腿,宽肩窄腰,穿着打扮也从来一丝不苟,连举手投足都挑不出毛病,这种任何事都一板一眼的人,必定早已成精,实在不适合她这类生活上不拘小节的马大哈,明显两个极端。 为什么会来纠缠她呢?实在想不通:“少废话,以后我不希望再在这里见到你,真当警察每天跟你一样闲呢?我还有事,没工夫陪你继续瞎胡闹,不管怎么说,你也打伤了人家,一会会有人进来跟你协商,不想被拘押,最好老实一点。”站起来,整理整理衣领,后面无表情地踏着正步出屋。 “怎么样?” “一场误会,进去吧!”交代完,又面不改色转到卫生间,这才伸手紧紧捂住滚烫的脸,疯了疯了,几句话就说得她头脑发热,心脏失控,从没有过的诡异现象,哪怕当初陶冶情节人接受了她的玫瑰花,也没当场脸红过,等等……脸红,冲到镜子前照照,还好不是很明显,否则太丢人了。 好像刚才有短信进来?打开手机一看,脸烧得更厉害了。 ‘小梳子,事情我们搞清楚了,上次放你鸽子那人并非有意,他是弘越董事长的秘书,一看是你,吓得当场逃逸了,还有他前段时间送小宝回你小姨家,也是为了帮着他老板追你呢,给小宝买了个好贵的遥控飞机,还送了英子一部手机,就为帮小庞要到你的电话号码,我觉得这孩子挺痴情的,要不咱考虑考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5章 相信我好吗? ‘表姐,哈哈我终于可以升到财务部了,刚才我们老板的秘书来找我,不过我没接受,我不希望是完全靠你的关系才被重用,只要他们肯给我个机会,我有信心凭真本事爬上去!’ ‘小梳子,你好好考虑考虑吧,你爸爸去打听过了,小庞真的很不错,反正我们都挺喜欢这孩子的。’ 后面还有几条劝说的话,乐舒没有看完,满脑子都是庞煜方才那几句‘独一无二’‘无可媲美’‘第一个追求过的女人’……难怪人们都喜欢听假话,还真是撩人心弦,如果这些话换成是陶冶那种憨厚耿直的人来说,百分百信以为真,但庞煜的嘛…… 开什么玩笑?还独一无二呢,不说别的,就那天来给她送衣服的三个精英美女,也比她强吧?更别说那个一直给他开车的夏什么什么了,几乎随便拉出个,都比她来得俊俏,再说第一个追求过的女人,听说从小就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家财万贯,风度翩翩,睿智沉着,这种男人估计在小学时就开始收纳情书了吧? 当然,也可能是真的没主动追求过谁,都是别人去追求他,然后顺水推舟。 而且她和庞煜总共才见过几次面?交往都谈不上,更何况谈婚论嫁,冲镜子里的人撇撇嘴,哪里给人想来上她的冲动了?不温柔,不妖娆,没风情,唯一可能就是庞煜真有被虐倾向,专执着一些会拒绝他的人。 “可以打扰几分钟吗?” 正在心里算买车钱的乐舒收紧刹车,不可思议地问:“司炀?”仔细一看,嘿,还真是他,几天不见,怎么变这样了?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睡衣睡裤,一张口,酒气四溢,而且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了很多。 司炀大手插兜,尴尬的抓抓头发:“出来得急,没有打理,是不是很糟糕?”末了露出个苦笑。 “是挺颓废的,不过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别说清颜,若那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对人生失去信心的,这就跟去拍了一次片子一样,何况她脸皮本来就薄。”小伙儿因为她的话,眼眶都红了,突然又有些不忍心继续在那伤口上撒盐巴:“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时,正对着人行道的某栋楼阳台上,其貌不扬的女孩儿蹲坐在地,漠然地望着下面一切。 “我想知道她……这几天过得好吗?”没有最初的乖张狠厉,疲累眼眶中闪过无助,态度毕恭毕敬,似深怕得罪了对方一样。 乐舒认真想了想,点头:“还不错!”跟她抢衣服时,笑得很开朗。 司炀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你觉得我要怎么做,她才会再次接受我?你放心,不管是什么方式,我都能办到。”一定能办到的,再见不到学姐,他也要疯了,自从那天离开后,每天必须要靠酒精麻醉才可入睡,若清醒时,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象出乐舒形容过的画面。 浴缸,被血染红的水,清颜面如死灰躺在里面,刚认识时,她那么的努力,只为不辜负那些一路栽培她的人,就算所有人都疏离她、嘲笑她,还是怀揣着梦想拼命上游,如今想想,那时候的清颜才是最美好的,是他,是他一个不负责任的想法就将她拉进了地狱。 还险些送命,心境要到什么程度才会想到用死来解脱? “我觉得你不再出现,对她来说会更好。” 男人一个踉跄,扶着树干才勉强站稳,他知道,乐舒并非随口一说,也不是故意来打击他,吸吸鼻子,摇头颤声拒绝:“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用最好的方式来照顾她,也只有我会真心爱她,是,以前年少无知,犯下大错,但是我能用一生去弥补,你相信我好吗?” 乐舒是好气又好笑:“我信你有什么用?要她信才行,司炀,你老实告诉我,除了那件事,你还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没了,真的没了,我发誓!”竖起三根手指,神色异常坚定。 “有也没关系,反正她爱的也不是真实的你,她爱的是那个为了骗她,将所有负面东西全部伪装起来的少年,而且你对她也未必全部都是爱情,愧疚占了大半吧?如果你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还会这么执着吗?回去好好想想,两个人在一起,是平等的,没有什么愧疚可言,如你所说,犯下的错可以弥补,但总有弥补完的那天,那时候,心里敞亮了,没负担了,你还会非她不可吗?” 而且瞧瞧他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只有他能照顾清颜,只有他能真心爱她,呵,摆明还是觉得清颜模样不好,没人会看得上,这孩子属于会被自己感动一族,或许他心里现在的确认定非清颜不可,但说出的话又反复无常,一会清颜在他心里是美好的,一会儿又认定没人瞧得上她。 这样的感情,最容易变质,说白了,良心不安,此类人也早见怪不怪,明明犯了错,还希望被所有人谅解,若得不到谅解,就想方设法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来填补,直到别人受不了勉勉强强接受,方才心安理得,那一刻,他是否还会跟现在一样眼里心里只柳清颜一个女人? 她可没忘记司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斑斑劣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听过没? 司炀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承诺:“我希望余下半生只她一人相守,你莫要误解我的意思,犯了错,难道不该弥补吗?我对她是有愧,可对她的爱也是真的,我只想我的孩子由来她来生,只想为她带上戒指,只想和她组成一个小家庭,这难道不是爱吗?” “我不做任何评价,因为这件事上,清颜很有主见,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嘛,不过我始终都会站在她身边,你要敢惹她不高兴,我不会放过你。”不想再交涉,推着车子走进小区,最初那会儿,她还挺支持司炀的,但现在半个字都不想听。 也不愿再去分辨他话里真假成分,顺其自然吧,如果最终清颜选择了他,那她也会祝福的。 ------题外话------ 柳清颜最后还是给逼死了,她要想和司炀在一起,注定就会是悲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6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你今天回来的真早,那我去包寿司了!” 柳清颜穿着围裙,笑容满面的小跑上前。 乐舒也冲她笑笑:“寿司啊,好久没吃了,行,快去弄吧,对了,明晚我要回家住一晚,你可别再等我了。” “好的!”搓搓手,欢欢喜喜去到厨房,关门刹那,脸上笑意褪去,她不知道司炀为什么还不肯放弃,或许心境真的会随着时间变化,但现在她很肯定,一点也不想再和司炀有什么牵扯,千疮百孔的心再也经不起伤害了,苦笑一下,将电饭煲里煮好的米饭端出,刚将酱料摆放整齐,忽然腹部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绞痛。 咬牙紧紧捂着肚子等待那股不知因何引起的疼痛过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几天前开始,肚子就会三不五时的阵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维持了十几秒后,总算得到缓解,擦掉额上一层薄汗,明天刚好乐舒不回来,就到医院去看看吧。 估计是常年饮食不规律,导致内部某个零件发炎了。 即便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她也不在乎。 “哇塞,这么多花样啊,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鱼子酱系列,嗯,味道不错。”自五种花式寿司中夹起一块塞嘴里,竖拇指给出中肯评价。 每次看着乐舒因美食而幸福的样子,柳清颜都觉得很快乐,她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在乐舒这里,她觉得自己很被需要,如果可以,她也想成为乐舒这种永远不被厄运打倒的人,欲要交往的男友却说要跟亲表妹结婚,这么悲苦的事,一夜宿醉便能解决,而且才多久?她就真的走出来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自认为十分满意的对象,又被别人抢先一步,依旧不气馁,自愈能力超凡,呵呵,或许对乐舒来说,那些根本都算不得是伤痕,抬脚迈过那个坎儿,又是崭新的一天,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乐舒,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若被几个曾经非常信任的男人那啥了,会如何面对往后人生?” “哪啥?”乐舒再次塞进一块饭团,不解反问。 柳清颜拧眉想了下表达方式,继续道:“就是那个……那个扒了你衣服……” “强?”某女脸不红气不喘的吐出两字,好似这种事对她来说早屡见不鲜一样。 “对对对,你会不会想死?毕竟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算得上最残忍的事了,还是好几个男人。”咬住筷子,非常认真的等待答案。 乐舒噗哧喷笑,拍拍自己坚硬的身板:“你觉得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吗?除非恰好都是高手!”开什么玩笑,谁吃饱了撑的试图去强一个警察?不过看好友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收起笑仔细思考:“这个嘛……要看是什么情况下了,如果是为工作,不慎遇害,那么我一点都不会纠结,全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哟,你不会还觉得光荣吧?” “那倒不会,我都还没嫁人呢,你信不,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不羞不臊的抛个媚眼。 柳清颜嘴角抽了下:“那别的呢?” “如果是在我自甘堕落的情况下给了坏人可趁之机,那就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会痛苦很久,当然那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除去这个,任何被恶意强迫的事都不是我的错,那我为什么要耿耿于怀呢?该遭天谴的是那些流氓人渣。” “还真看得开,那你毕竟是女人,将来结婚了,你老公不可能不介意吧?” 某女扶额,一脸无语:“别说是将来结婚,就算是在婚姻状态下,遇到这种事,他要真心爱我,就更不可能介意,因为那是我无可避免的遭遇,难不成非得学古人为保贞操当场咬舌自尽?死很容易,但死去的后果,谁又承担得起?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被人强,更不是被人玩弄感情,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了爸妈,为了警局的同事,为了抓更多坏人,也为了天天在家等待我的你,无论如何,我都要先考虑怎么活下来才行,你说是吗?” 话中弦外之音柳清颜不是不懂,这个世上,只有乐舒,只有她会无时无刻不在期望着她柳清颜坚强活下去,她用了几年时间,只为一个叫柳清颜的女人能活得开心,活得明媚,清颜边咀嚼食物边偷看对面充满鼓励的笑脸,蓦然间,她好似明白了生活真正的意义,不论过去经历过什么,都不能一直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前方的路如何,只看她怎么去铺就,被遗弃的孤儿,被司炀肆意戏弄,被几个男人侮辱,被精神苦苦折磨,一切的一切,只要让它过去,她的人生照样多姿多彩,长的丑又怎么了?世上长的不好看却活得很好的人多不胜数,心灵美才是真的美,不是吗? 露出个自己都觉得无比灿烂的笑颜:“乐舒,谢谢你,今天开始,我要跟你一样,眼睛只放在前方,再不往后看,我就是我,一个有梦想,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人,我决定了,等找到工作后,就去读夜校,这么高的iq,不拿个文凭可惜了,半工半读吧,毕业后就找个大公司开拓辉煌人生。” “这个想法不错,看来不久的将来,这个世上又要多一个富婆了,来来来,鱼子酱都让给你,这可是我的最爱,如今全给你了,所以说将来发财了一定记得千百倍的回报给我,一栋别墅不成问题吧?”哎呀呀,这会儿的清颜给她的感觉好似彻底脱胎换骨了呢,清亮黑眸里再无浑浊,满满的自信,不错不错。 几年功夫没白费。 “别墅?”柳清颜语塞,乐舒比她还能异想天开,这辈子加起来能不能赚个别墅还是个问题:“如果可以,一定给你买,不管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现在嘛,还是想想什么时候把车弄回来吧,我好久没见过日出了,郊区有个卧龙山,挺高的,要爬两个小时,到时候凌晨三点出发怎么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7章 胃癌吗?(二更) “三点?行……行吧。”我去,起得来才有鬼,不过只要清颜肯忘却过往,重新生活,三点就三点,得意扬眉:“明天下午咱就去提车,地点时辛已经帮我打听好了,听说光明路有家店正在打折,到时一定要好好选。” “真的吗?明天就可以买车了?钱够么?”她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若还不够,她也爱莫能助。 乐舒掏出张存折:“瞧瞧,十五万,车子定在十三万左右,不能全花光,咱还得继续生活。” 柳清颜擦擦口水,眼中闪过希冀,明天她们就要有属于自己的车了,果然心态一变,任何事都跟着美好起来,以后但凡有空就要让乐舒开车带她到处转悠。 次日一早,柳清颜就急急忙忙奔赴向医院,出门前,肚子实在痛得难受,连帮乐舒准备早餐都来不及,既然决定开创美好人生,那么就必须要保护好身体,她还没好好走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呢,事业,爱情,友情等等,都要一一找回来,再不被司炀左右,自此,她的生活里,再没司炀这个人。 “这丫头怎么还不过来做早餐啊?” 客厅里,乐舒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小声抱怨,看看天色,难得休息一天,尽量别浪费,挽起袖子走到厨房,就让她也伺候柳大小姐一回吧。 医院。 “胃……胃癌吗?” 小小办公室,整洁肃穆,空气间透着一股沉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柳清颜不可思议地望着向她宣布出死刑的白衣天使,小手摸上胃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胃癌,他居然说她是胃癌,这怎么可能?惊慌摇头:“不可能,你骗我,这怎么可能?我才刚决定好好面对人生,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中年男人扶扶鼻梁镜框,眼里有着悲悯,或许是看多了吧,没有太大反应,也很能理解对方目前的心情:“而且已经算晚期了,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好好配合做手术治疗!” 泪,从那张不太端正的脸上疯狂滚落,眼瞳瞪得溜圆,晚期……他说晚期,天呐,没记错的话,几年前有做过体检的,明明很健康的啊,为什么?就因为这几年没好好吃饭?继续摇头:“你一定搞错了,医生,这样,咱再检查一次好吗?求你了,我不能生这种病,我真的不可以,乐舒若知道了,她一定会很难过的,求求你,咱再检查一次,你相信我,我不可能得这种病,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要重新读书,然后赚很多很多钱,我答应要送给乐舒一栋别墅呜呜呜,我……我不可能会死的。” 她怎么可能会死?一辈子的罪应该已经受完了啊,老天有眼的话,她未来的人生应该会很平坦的。 喧嚣街道上,女孩儿漫无目的地游荡人群中,偶尔停顿下来观看其他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匆匆忙忙为生活而奔波,唯独她面如死灰,未来的路一片黑暗,不,她没有未来了,再也没有未来了,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上天就没给她安排一条正确的路去走,幼稚园,小学,初中,只因长了张不好的脸,永远都处于被排挤状态。 没有朋友,没有人陪她开家长会,学校安排任何活动,哪怕她多次得奖,也没人帮着鼓励、庆祝,永远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出现了个王子,结果却是假象,还将她残忍的推进万丈悬崖,只有乐舒是真的,可这么多年,她却没能好好和这份真心相处过,不听她的劝告,一直把自己关在狭隘空间里。 导致身体出问题,如果她有早点听从乐舒的意见,或许也不会……应该已经顺利毕业,也找了份很好的工作,生活会更好,车早就买了,日出不知看过多少次,身体也跟以前一般健康,是她自己毁了自己的身体。 乐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清颜终究还是辜负了你的期望,一定很后悔救了我吧? 怎么办?要去进行治疗吗?从没听说得了癌症还能痊愈的,如果告诉乐舒,她一定会放弃买车,而给她做手术,不,她还要去看日出呢,还要乐舒开着车带她跑遍整个市区,对,还要存点钱出门旅游一趟,要去看看冰川究竟是什么模样,要去看看大海真的是蓝色的吗?沙漠真的那么热吗? 一旦进了手术台,这些愿望就都完不成了,明明就要死,何必多花冤枉钱和浪费余下不多的宝贵时间?对,要趁着还有口气,心愿能完成多少是多少,司炀,忽然好想他,这个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把她伤得最深刻的男人,没想到临死前,还能想到他。 “咔吧!” 正在卧室玩游戏的乐舒偏头大喊:“大清早的去哪里了?饭都给你留好了,赶紧吃,吃完咱去就提车,我已经等不到下午了。” 柳清颜闻言赶紧把装有诊断书的包包拉紧,干笑:“哦……知道了!”不能给乐舒看到,一定不能给她看到,依乐舒的性子,绑也会把她绑到手术台上去的,接下来的岁月,她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幸福的活着。 打起精神,开开心心把餐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乐舒亲自下厨,真是难得,虽然只是一份简单三明治。 不过把苹果切片顶替黄瓜的三明治也是没谁了。 “就是这里了。” 柳清颜狐疑地看看那杂牌车行:“为啥不去品牌店呢?十多万不是个小数目,能买辆好车的。” 乐舒则一副神秘莫测:“不要小看这里,我们警局有个同事的车就是从这里提的,性能很高,而且里面什么牌子都有,镇店之宝貌似价值几千万呢,放心吧,时辛介绍的地方不会有错,看见没,店庆打折中。” “那你想好要什么牌子了没?” “切诺基,我的最爱,如果打折的话,十三万应该可以拿下吧。”听说她要买车,时辛还借了几万给她呢,啊啊啊,为了宝贝儿座驾,她如今可谓负债累累。 柳清颜捏捏好友脸蛋:“你太棒了,我也喜欢切诺基的造型,很大气,喂,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咋俩开着车,忽然一个碰瓷的倒你车子下面,那画面想想都好玩。” 乐舒一把拍开她,猛翻白眼:“你神经啊,大好的日子尽想些晦气事,快进去吧。” “来了来了,总经理,人来了!” 已经不知道在门口蹲点多久的青年看看手里照片,后跑到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边小声汇报。 ------题外话------ 昨天没更新,今天更两章补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8章 是个好东西 胖经理眸子一亮,多亏他不断将广告往那个男警察眼前贴,说来也巧,这家店的确是他旗下一分店,北门警局有人曾也在这里提过车,从昨天等到现在,可算是把正主给等到了,快速拨通顶头上司的电话:“廖总,那个女警来了!” ‘是吗?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将车给她,收到的钱也还给庞煜!’ “立刻还过去吗?” ‘废话,上千万的投资,你想十几二十万回收不成?另外拒绝掉庞煜给出的任何好处,这人做事滴水不漏,从不欠人情,难得的机会,别急着让他还。’ “那车钱……” ‘车当送给他家的,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放心,亏不了!’ 朱经理哑然地挂断电话,一千多万呢,说不要就不要了?啧,这些大老板做事够绝的,不过廖总说的也对,谁能保证一生在商场上都顺风顺水?有庞煜在后面撑腰,想倒下都难,如此一来,今天就必须将车给推销出去,也早打听好了,乐舒最钟意的莫过于切诺基,庞总要求越野造型,个人感觉已经改装得最完美了。 “天呐,这些车看起来好帅啊,乐舒你看这辆,跑车吖,我想买它!”柳清颜拉着乐舒站到一辆敞篷车前兴奋叫嚷,电视剧里男主角都是开着这种车带上女主到处兜风的,想想都好浪漫。 乐舒默默地瞥了眼标价牌,又默默地垂头:“那个……我们估计买不起!”擦,一辆车而已,居然要七百多万,真有这些钱,给老爸老妈买套别墅也比一辆车强,虽然她也很是喜欢,不过看看就行了,那是有钱人玩的东西。 闻言,柳清颜才把视线从香车转到标价牌上,愣了下,颇为失望地转换目标,忽然又叫了起来:“这辆这辆,十二万,是我最喜欢的梦幻蓝,看着就高端大气。” “这辆啊……颜色是很漂亮,但也太显眼了,跟踪时,很容易把目标跟醒的。”摸摸下巴,表示不太满意。 “啊?睡着觉也能跟醒?” “什么跟什么啊,是怕被目标发现有人跟踪。” 柳清颜蹭蹭侧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对哦,不过你会不会太小心了,这种车满大街都是,应该不会的,乐舒,好乐舒,咱就买这辆吧,看着就养眼,乐舒……”拽住好友手臂摇来摇去,使劲撒娇,十万出头的价格里,看到现在,她就只喜欢这辆了。 某女无语,不过看好友期盼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怎么办呢?其实旁边那辆黑色切诺基更符合她的口味,就是价格有点……十六万,还是打折后的价,而且总觉得看着怪怪的,跟想象中的切诺基有点出入,方向盘、座椅等等全非正常模样,毕竟是十几万块,不能出差池,所以就这辆蓝色的了? “您好,我姓朱,是这里的经理,刚才看您一直注意这辆切诺基,可还满意?”朱经理观察了半天,明明很钟意早早准备好的款型了,怎么会徘徊在别的地方呢? “朱经理你好!”瞅向那辆切诺基,摇摇头:“造型倒是不错,但这好像跟我见过的切诺基不太一样啊,而且价格……我也承受不起。” 意思是说带的钱只在十二万左右?我的天,标价十六万已经很低了好吧?就算没改装过,也不止十六万,该死的,打折打得还不够彻底么?不行不行,她必须把这玩意儿拉走,否则功夫岂不是白费了?礼貌一笑:“如果只是价格方面,那倒好办,你知道为什么它会与众不同吗?实不相瞒,这辆切诺基本来是要送给我一个朋友的。” “所以?” “哎!”颇为不舍地拍拍车身,无奈讲述:“花了不少钱进行改装,你瞧这方向盘,看你也应该算半个行家,手感如何?我亲自进行过改装,还有座椅,也都是真皮的,基本能改的地方都用了较原来更好的零件改过了,算起来,不低于三十万吧,谁知道还没等我将它送出去,朋友就出国了,总觉得是种缘分,并不想随随便便就卖出去,刚好最近店庆,图个吉利,只要有缘,不要钱都无所谓。” “不要钱?”柳清颜瞬间就对那蓝色香车没兴趣了,莫不是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乐舒则直推拒:“不不不,我这人不喜欢占人便宜,我再看看吧。”说着就要拉柳清颜离开,她才不信什么缘不缘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搞不好就是哪个想走后门的不法分子变着花样来贿赂。 朱经理也不拉她,摸着车头自言自语:“你又不是有缘人,我当然不会送给你,这样吧!”看女人却步,很是无所谓地摊摊手:“车子呢,肯定没问题,你不是第一个怕吃亏上当拒绝它的人,却是第一个因承担不起价格而选择失之交臂的人,价格上可以商量,明日店庆就结束了,会恢复原价,你要怕吃亏,车给你开出去一天,让你熟悉的专业人士帮忙看看,真心喜欢的话,给你了!” 还能开出去一天呢?柳清颜赶紧拉拉乐舒的袖子,轻声耳语:“保不准就是时来运转,刚才没注意,现在觉得那车坐着应该很舒服,看着好高级的样子,而且你一个警察,害怕被骗吗?这么大个店,就为骗你那十几万?” 乐舒同样很心动,本来最钟意的就是切诺基款型,思考一番,爽快伸手:“车钥匙,放心,我朋友在这里等着,两个小时内,一定把车开回来,还有这是我证件,不会逃跑的。” “哦,警察啊,那就更没问题了,这是钥匙,我相信你会好好对待它的,要是满意,我也不为难你,十三万整,一分不能少。”朱经理丝毫不担心的把钥匙交出,胖乎乎的脸上写满自信,仿佛半点也不怕对方将车带去鉴定,她要真有这方面的专家,也不会到他家来买,半吊子行家能看出是什么品牌零件吗? 商标早撕掉了。 就防着她这一手呢。 望着好友将车开走,柳清颜跺跺脚,乐舒怎么可以把她当人质押在这里?好在了解对方,不必担心逃逸,否则打死也不会同意,十三万,她得给人工作多久才能抵消? “哎呀呀,不错嘛,比老岳那辆开着舒服多了。” 车水马龙的大道上,乐舒一边驾驶一边爱不释手地拍着方向盘赞美,速度也能完好掌控,以她对车不多的经验来看,是个好东西。 ------题外话------ 别看男女主没怎么交流过,其实一直都在撒网,所以结婚应该不远了。 男主只是想给女主用最好的东西,怕她哪天追踪犯人时车祸神马的,那就不好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59章 就买这辆了 警局门口,时辛和同样拥有一辆切诺基的老岳均是对着车子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查看,十多分钟后,老岳忽然就怒了:“怎么会这样?发动机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了,怎么连轮胎的橡胶质感都不同?合着是我被骗了?” 十万八千里……乐舒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超速运行,果然是捡到宝贝了,看老岳气急败坏的样子赶紧安抚:“那个老岳啊,你没被骗,这辆车是那里的经理特意改造过的,说是要送给朋友,结果朋友出国了,售价三十万,因为店庆,加上其他顾客因为好多地方不是出自正品,怕上当,才留到现在,如今愿意十三万出手给我,还说要真遇到个超级有缘人,不要钱呢,可惜我没那狗屎运!” “你确定十三万?”老岳抓抓后脑,再次看向那发动机,即便再不懂,他也感觉光是一个发动机都不止三十万吧?但谁愿意做亏本买卖?不管真正价值如何,十三万绝对不吃亏:“那个小乐,这车肯定没问题,相信我,如果你不想要,让给我好了,我来买,然后我那辆让给你,随便给个几万就行。” 这怎么可以?老岳那辆刚买几个月吧?对方越是垂涎欲滴,乐舒就越觉得手里这辆聚划算,二话不说,将盖子统统盖好,并挤开在上面乱摸的时辛:“别再摸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手干不干净,摸脏了你出钱洗啊?” 时辛抽了抽嘴角:“副队你不是吧?不就一辆车子吗?还摸不得了?”也不想想他还借了她几万块钱呢。 似乎也觉得这话有点过分,乐舒不好意思地搂过时辛肩膀致歉:“理解下第一次买车的心情吧,我也很喜欢它,超喜欢,等这股劲儿过了,借给你开都行,现在我要去付款了,不许生气听到没?”摇摇拳头以示威胁。 “走吧走吧!”时辛哭笑不得地摆摆手,难得看到副队对某样东西这么感兴趣,她高兴就好。 目送还没上牌照的车辆开出视线,谭越也从树后悄悄现身,舔舔唇瓣,心情颇好的冲手机另一端某人说道:“车到她手里了,看样子挺喜欢的,摸都不让人摸,阿煜,你确定你没谈过恋爱?”情商明显高出他这个老手好吧? ‘一年期限到了?’ 笑容敛去,咬牙忍耐:“行行行,哥,庞哥,行了吧?你说你年龄不大,怎么总想给人当哥呢?那是不是你俩结婚时我还得叫她一声大嫂?” ‘呵呵,这倒不用,好了,这件事办得不错,约定解除,你是我哥,唤她弟妹就成!’ 这还差不多,玩味道:“那什么,真不用把实情告诉她?要知道你若不说,她会觉得车就是她自己掏钱买的,那你这么做的用意何在?真打算当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叔叔?” ‘所以你做好事就为让对方将来回报你?’ “哟,阿煜,这话可不像是从你嘴里出来的!”某谭带着鄙夷走出警局范围,一路腹诽不断,他庞煜可不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么? ‘她的工作太危险,没辆好车怎么行?这些也不烦你操心,赶紧回来工作!’ 庞煜不说,谭越还真忘了乐舒是干什么的了,步子忽然减缓,俊颜浮上一层忧虑,刑警,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凶险,若哪天乐舒不幸殉职,庞煜真受得了吗?眼下还好,两个人并没啥关系,一旦结婚生完孩子……该死的,找个家庭主妇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是个警察? 乐舒有多热衷这份工作,大家有目共睹,要她放弃,不如一刀杀了她更实际,阿煜也一副很支持她的样子,人都是自私的,而这两人似乎都不懂得为自己考虑,不行,等乐舒生下孩子,他会帮阿煜劝她离职的,免得哪天追悔莫及。 “这车我很满意,也不讨价还价,就十三万,哪里交钱!” 朱经理悬着的心稳稳落地,赶忙把人带去付款。 柳清颜已经坐进车里不肯下来,副驾驶座,以后就是她的专属位置了,正在座椅上兴奋摆造型呢,腹部阵痛便迅猛袭来,心下一慌,下意识地看看外面,发现并没乐舒的身影才呼出口气,咬紧牙关掏出止痛药一点点塞进嘴里,待好转后又拉开包胡乱翻找。 哆哆嗦嗦打开粉底盒,对着小镜子一看,果然,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医生的话,如果不治疗,那么死亡随时都可能降临,即便运气好,也撑不过一两年,侥幸心理吧,她觉得她还能活两年,呵呵,什么时候心态变这么乐观了?故意买了这种暗色的粉底,也不全是为了隐瞒乐舒。 仿佛盖上一层粉底后,整个人都会变得更有自信,高兴时,甚至能忘掉胃里那颗肿瘤,说好的,余下人生每分每秒都只准许快乐围绕,将过去二十多年丢掉的笑容统统找回来。 疼痛完全过去后,恰好见到乐舒摇晃着车钥匙走来,鼻子一酸,张口猛吸口气,将眼中热液逼回,其实她也不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虽然已经找不到孤儿院过去养育她的几位叔叔阿姨,也不知道赞助过她的好心人士都是谁,但这些人在她心里,都是父母,所以她有很多位爸爸妈妈。 并非没人要的小孩,即使因为那个视频伤了这些人的心,都不愿再见她,可他们都有如父母一般爱护过她,忽然觉得自己好不懂事,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不说,还把身体给搞坏了,乐舒说得不错,她有什么资格浑浑噩噩五六年? ‘清颜,你不要再寄钱过来了,孤儿院已经拆了,我们对你真的很失望,也很痛心,这是你寄再多钱也无法弥补的……成绩那么好,知道我们有多高兴吗?你怎么可以不学好呢……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联络,就这样吧,你也成年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做人……’ 当时好想解释清楚,又不知如何辩驳,因为她的确在不合时宜的时期谈恋爱了,那些人该有多失望啊? “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没什么。”调整调整心情,含笑问:“乐舒,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0章 那个女人是谁? 怎么又说起这事了?某女极其为难地摇摇头:“我利用了所有关系,一点头绪都没有,当初你不是也说算了么?我也觉得就这么算了吧,那种会把孩子遗弃的父母,找来做什么?”跟其他情况不同,有负担不起的,有意外怀孕的,而清颜则是被最残忍的方式抛弃,留下的字条最是不负责任。 ‘这孩子是不被上天眷顾的,因工作关系,她爸是谁我也不知道,吃了好几次药也没能打掉,你们不要试图来找我,我肯定不能养她,非要逼我的话,那我就带着她一起死,谁愿意养就谁拿去养,不愿意养就安乐死吧!’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因此当初找了一年多后,清颜就让她放弃了,怎么这会儿突然又想见他们了呢?字面上来看,清颜的妈妈应该是性工作者,若连她妈都不知道爸爸是谁,别人就更不知道了,哎,再苦再难,既然都生下来了,就该好好抚养她长大,怎么能随便丢掉? 柳清颜做了个俏皮鬼脸,故作惆怅:“要说没恨过他们,那是假的,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怨他们了,无论怎样,没有他们,又哪来的我?更不可能认识乐舒你,只是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呵呵,其实上天待我也不薄,你就是最好的证明。”临死前,能有乐舒陪伴着,真的很幸福。 最起码这次死了,会有人为她掉泪,有人帮她收尸,再不是孤苦无依。 “这才哪里到哪里?你以后还会认识无数个我,找个好男人安个家,再生一白白胖胖的宝宝,你要是没空,就让我爸妈帮你带,我家就是你今后的娘家人,别再怕给人欺负了。”天生弟弟妹妹一大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今天的清颜很不一样,朝气蓬勃,灿烂乐观,看来这车没买错,堪比小福星了。 另一端,司家豪宅。 极好采光照耀得硕大客厅亮亮堂堂的,富丽又不失典雅,欧式长条沙发内,女孩儿手持咖啡杯,盯着窗外出神,珠光宝翠的华丽装扮,优雅的坐姿,时下流行的波浪卷发,加上后面三位毕恭毕敬的俏丽女佣,身份尊贵,不言而喻。 “再笑开心点,对,酒窝露出来!” 对面,年约四十出头的贵气妇人对着相机‘咔嚓’一声,照下了女儿的美丽瞬间,几乎笑得合不拢嘴:“我们的雅儿真是漂亮!” 司雅则骄傲的扬起下巴,接过相机冲在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谁让咱妈的基因这么优秀呢。”语毕,快速将照片导出发上博客。 三个女佣纷纷撇嘴,果然越有钱的人越爱炫耀,自己照就行了,还非得拉她们做背景。 “司炀还没回来?” 这时,司老爷子整理着袖口走下楼梯,面色冷峻,口吻严酷。 司雅和司母同时噤声,司雅看看担忧的母亲,再看看神情冷漠的父亲,皱眉问:“哥哥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妈,爸,你们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都不回家?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一天没了女人就活不了,都是被你给宠出来的。”司老爷子越过司雅,瞪了妻子一眼,冷着脸头也不回的出门。 “什么叫我给宠出来的?儿子不是你的吗?甩脸给谁看啊。”司母瞬间寒下脸来,方才温馨一幕荡然无存,见丈夫走远,起身咆哮:“最近吃炸药了?这日子还能过吗?不能过就离,真当我没了你就活不了吗?” “妈,你说什么呢?好了好了,先消消气,你和爸到底怎么了?我才出去几天而已,怎么就又闹开了?”还说什么离婚,难道哥又闯祸了? 司母气呼呼的接过水牛饮下半杯,后怒声埋怨:“还不都是你哥那个不孝子,为个女人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公司也不去,每天住酒店里也不知道在干嘛,雅儿,你去劝劝你哥,让他赶紧回来给你爸认个错,不是我们不接受他喜欢的那丫头,咱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怎么可能允许他娶个……”似乎对方多么不堪,说都说不下去。 司雅愣住,娶?哥有结婚对象了?他不是向来都点到为止吗?玩玩就行了,还说结婚,听妈的意思,女方条件应该很不济:“妈,你慢慢说,是不是那个女人故意勾引哥哥的?如今这种为了嫁入豪门不择手段的女人比比皆是,想想都讨厌。” “不是她勾引你哥,你哥能跟我们翻脸吗?没背景就算了,连爹妈都没,孤儿院里能养出什么好人?雅儿啊,你是没见到你哥,短短几天,都快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昨天我去看他,差点没认出来,活像个街边流浪汉,每天泡在酒缸里,那个女人手段太厉害了。”说起这事,司母就苦不堪言,更恨透了那个叫柳清颜的下贱胚子,从小到大,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一下,却给她折磨成那样,当妈的,哪个不心疼? 孤儿院……司雅嘴角抽了抽,哥哥怎么总喜欢和孤儿院的人牵扯不清?莫非这就是报应吗?当年一个恶作剧,把同为孤儿院出来的柳清颜赶出学校,如今又被孤儿院的人搞得家里鸡犬不宁,眸内踊跃出狠戾:“她是谁?”不论哥哥多么喜欢,要让她叫这种货色大嫂,门都没有。 “干杯,小女子今日不胜酒力,就以水代酒恭贺咱乐警官新车入门,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小小阳台,两个女人坐在懒人沙发里举杯共饮,欢笑连连,柳清颜今天是真的很开心,几乎忘却了所有烦恼,只剩欣悦,神神秘秘地眨眨眼:“刚才我应征的店里来电话了,愿意录取我,呵呵,就在离你警局不远的太和路上,很时尚的一家服装店,到时记得多多光顾哦。” 乐舒兴奋惊呼:“真的吗?太好了,清颜,对不起,最近真的很忙,都忘了帮你找工作的事,不过卖衣服也不错,那以后我都负责接送你上下班,刚好顺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1章 大清早就酒驾 “是啊,有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呵呵,来,再搞一个。”说着就把水杯高高举起,这种气氛真好,皎洁月光、徐徐轻风、至交好友,一杯红酒,可惜她今后都不能碰触刺激性食物了,喝水也不错,重在参与,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天生就很强烈,嬉笑间,瞅了眼楼下人行道,那个人果然还在那里。 或许是快死了吧,这会儿面对司炀,居然连恨都消散了不少,说起来,她又有什么好恨的呢?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当时连她自己都不够成熟,这么久了,他一直处于忏悔中,应该是真知道错了吧,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看样子他也的确不知道他那几个兄弟所干下的事。 想不到生命尽头还有他在旁守候。 乐舒也瞥了眼楼下,挑挑眉:“还在恨他?” 柳清颜摇摇头,不恨了,没时间去恨了,只希望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能像以前那样抱抱他,每次抱着他时,心都被填得满满的,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样,那种感觉,是多少个姐妹也给不了的。 翌日。 “快点快点,来不及了,碗晚上再回来洗,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车钥匙车钥匙……” 两个女人手忙脚乱各自收拾行头,认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早上一同出门上班,虽然着急忙慌的,不过脸上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朝气,有说有笑的来到新车旁,竟发现流浪汉司炀正斜倚对面跑车前吸烟,乐舒顿了顿,沉默不语地绕到驾驶位置。 柳清颜也不再无视对方,做了个深呼吸,走上前去。 这可把司炀给激动坏了,忙不迭丢掉香烟,殷红薄唇撅起,美眸泫然欲泣:“学姐,你终于肯正见我啦?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过得多幸苦,又冷又饿,你在被窝里睡大觉时,我却只能坐大街上寒风刺骨,学姐,你都不心疼吗?”吸吸鼻子,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就跟个被遗弃的孩子似地。 “你……”柳清颜尽量忽略他沾满污泥的白衬衫,除了双眼睛还算干净清明外,连嘴唇都起皮开裂了,胡渣布满下颚,脸颊消瘦,蓬头垢面,她知道他是故意想激起她的同情,当年为摧毁她,也是这般不遗余力,可明知是假象,为何还是这般难受?印象中,司炀因小小洁癖关系,绝不会允许身上沾上污垢。 那么狂傲不羁,更不在意他人眼光,我行我素,像撒娇耍赖这种事,也只在她一个人身上发生过,说是男朋友,却更像个孩子,放在当年,他若露出这幅表情,早抱过来柔声诱哄了,忍住抬手帮他整理头发的冲动,抿唇笑笑:“司炀,我不怨你了,真心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小少年,我相信时光倒流,你一定不会那么做。” 司炀压根没在意她说了什么,眼中倒映着女孩儿的笑颜,她笑了,她对他笑了,难道是还没睡醒?上次见面态度明明很坚决,怎么转眼就开始冲他笑了?在一起那么久,他分辨得出她是打从心底很快乐,无一丝勉强:“学……学姐?” “你不要再内疚了,更无需弥补什么。”如个大姐姐一样,将昔日恋人的扣子扣好,温柔劝说:“不管怎样,毕竟相识一场,希望你未来人生能幸福美满,司炀,能看到你悔过,我真的很开心,说明你再不是当年那个坏小孩了,有些事以后再也不要做,伤人伤己,我是真的放下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不一样?” 俏皮地眨眨眼,二十五年加起来,也没今天来得舒畅自在,跟好姐妹一起上班下班,曾经伤害她最深的人向她诚恳道歉,再没一堆人指着鼻子骂她丑八怪,也不怕被谁欺负,因为她有个很坚实的后盾。 这种生活,是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 学姐在说什么?司炀有点转不过弯,是不一样了,自信乐观,笑不离口,和一切人事物都拉近了距离,唯独对他的感情已遥不可及:“学姐认为我是良心不安才来找你的?” “不管是为什么,总之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完美,你要真心想为我好的话,就别再来打搅了,另外也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希望你好!”拍拍那高出一截的肩膀,潇洒转身坐进车里:“快迟到了,赶紧走!” 乐舒好气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司炀脸上的无辜也渐渐转为邪肆,还当要等多久呢,没成想这么快就扭转乾坤了,学姐果然还是不能没有他呢,粗略摸摸糟糕的脸颊,这就舍不得了?清颜,你放心,我说会给你幸福,就一定能做到,要不要赶紧回公司?不赚钱拿什么给她幸福? 不行,好不容易才有点进展,需趁胜追击,什么时候答应跟他回家什么时候再回公司好了,反正司家就他一个继承人,家业又不会跑掉,即使真跑了,对清颜来说,幸福也不是用钱来堆积的,只要两个人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就是幸福。 所以说,还是先把人追到手最要紧。 “再见!” “好好工作,我下班后就过来接你!” 柳清颜不耐烦的挥挥手,怎么感觉在乐舒心里,自己就跟个孩子一样? 北城警局。 “乐舒,你还真买车了啊,看起来不错嘛,很拉风!”将将赶来的顾何夕站车子边上赞不绝口,不过女孩子开这么大的车会不会太彪悍了? 某女颇为得意地抛高车钥匙,再一把接住,很是神气:“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昨晚没回家,今天必须开回去给爹妈瞧瞧,不需要他们帮忙,她也能凭自己本事买上车。 “快点下来,大清早就酒驾,还撞坏警车,太不像话了……” 几个出来恭贺乐舒买车的组员都来不及开口,就被不远处那副画面给惊住了,跌跌撞撞被两名交警搀扶着的不是弘越的老板庞煜吗?他怎么又来了?想到什么,集体把视线转移到乐舒脸上。 该死的,某女磨着后槽牙无声暗骂,小脸以一百八的速度飞快涨红,也不知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忽然觉得好丢人,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2章 老同学 顾何夕假装没看到她蹿红的脸蛋,掩嘴干咳:“乐舒,这样下去可不行,你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若实在不喜欢的话,就一棒子给他打死,别再往这里跑了。” “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以为每次都能用钱解决吗?他这么闹,驾照上那点分迟早扣光,恶意破坏公物也是会追究责任的。” “这位仁兄太疯狂了,你放心,我已经通知过大伙不许外传,若要让媒体知道他为追你,三天两头故意犯点事就往警局跑,声誉不受影响才怪。” 乐舒揉揉刺痛眉心,可恶的庞煜,竟逼得全体警员跟着她徇私,现在好了,不光是家里亲戚们知道庞煜在追求她,连整个警局都知道弘越董事长为她神魂颠倒了,恍然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中更为严重,怎么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她啥都没做啊。 早知道打死也不去相那个亲了,劝?真以为她没劝过吗?天地可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行了行了,都别废话,赶紧进去吧,这事都别议论,我和他是肯定不可能的,如果再有下次,我管他是谁,直接扔里面蹲个十天半月,看他还敢胡作非为不。”不耐烦地打断那些七嘴八舌,手机还不合时宜的叫嚣,掏出来一看,所有好心情都顷刻崩塌,订婚宴提前,呵,放心吧田露,我会去的。 渣男配渣女,绝了! “顾队,没案子的话,明天下午准我半天假。” 顾何夕想了想,目前还真没接到任务,点点头:“好说!” 毫无意外,不管乐舒怎么反抗,最终还是走进了审讯室,庞煜也不再装醉,面对乐舒千遍一律的问话,答非所问:“你喜欢什么款式的戒指?” “我问你为什么要撞坏警车?” 男人神态自若,指尖轻微摩擦鬓角,自说自话:“婚纱照地点选定在毛里求斯一小岛上,不必担心游客侵扰,另外为方便你我,新家定在我目前的住处,上下两套住房改造的复式楼,别的不敢说,绝对宽敞,每天有钟点工定时打扫,健身房与书房独立,露天阳台也很大,最主要的是浴池,你应该会喜欢。” 乐舒已经无语凝咽了,此人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只要不顺着他的话说,一切都会被他自动无视。 “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吗?” “不敢,既然你拿不定注意,我只好自己看着办了。”庞煜依旧稳如泰山,不温不火。 再次不欢而散后,乐舒吃人的心都有了,可恶。 而且电视里求婚戒指神马的不都是男方自己决定的吗?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让他看着办了?从头至尾都是他自个儿一头热好不好? 于是当天下午,夏文娟就带领着某个珠宝大亨来到了弘越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云先生来了!” 庞煜抬头瞬间,呼吸一滞,立即放下工作,带上一抹笑大步向门口走去:“云棠,果然是你啊,起先还当只是同名同姓,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面对老同学,云棠却并不意外,可见早知其身份,握住伸来的手,同样笑容可掬:“抱歉,这几年家里出了点事,你也知道,我爸属意的继承人从来都不是我,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这……”将老同学上下打量了一遍,后定格在那张带笑的脸上:“感觉不太一样了嘛!” “哪里不一样?还不是老样子,快坐快坐,夏秘书,把我珍藏的那包茶叶给云大公子泡上。”一边招呼客人一遍嘱咐手下,亲自将人引到待客区:“所以说你现在就是云氏当家人了?” 夏文娟看看云棠后面跟着的四位精干男女,再看看云棠,不是吧,董事长居然和g市的珠宝龙头还有关系?看样子感情还不错呢,这人脉,遍布全国各地了,不敢怠慢,匆忙出屋泡茶去也。 云棠自始至终都处于怔愣状态,似在怀疑眼前笑容满面的人是他认识的那个庞煜吗?记忆中,庞煜别说笑了,多余表情都不曾有过,他才不信是因为太久没见他这个高中老同学的缘故,是……即将结婚的伴侣吧?呵呵,有意思,庞煜居然会为个女人而改变,还是这样比较讨喜:“当家人倒是不错,只不过这段路程……一言难尽啊,不像你,家中独子,理所当然家业就落到头上了。” 庞煜看他脸色不是太好,想劝,又不知如何劝,那一句一言难尽包含了多少,可想而知,就冲他如今坐上当家人位子,估计家庭早支离破碎,上高中那会,云棠还是个不被父母待见的孩子,生母难产早亡,继母后又生了个弟弟,全家所有精力都在那个弟弟身上,只有云家奶奶,将云棠视为命根子。 这就够了,云家老太太掌握着云氏大半股权,她要给云棠,谁也没办法:“你奶奶还好吗?” “还好吧,为了我操碎了心,头发全白了,我爸他……还把她告上了法庭,你说可笑不可笑?我爷爷去世那会儿虽然没写遗嘱,但找了两个没利益关系的证人,要把他名下的股权也让给我奶奶,我爸和他老婆非说那俩人是伪证人,官司打了三年,最终还是我奶奶胜了,害怕夜长梦多,如今云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转我名下了,世上最痛苦最难堪的事莫过于和亲人打官司吧?”长叹一声,无奈摇头。 “云棠?卧槽,真的是你啊?哎呀呀,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 就在庞煜想说些开导话时,谭越跟火箭一样冲了进来,就猜到这小子会欣喜若狂。 想当初在学校,三人可谓亲密无间,特别是庞煜,因性格淡漠,基本没啥朋友,所以那些走得特别近的都很珍惜,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总能因为无数理由渐渐断掉联系,没成想还能再见,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不比和庞煜时的拘谨,两个久不见面的大男人已经搂抱在一起,谭越还在怨声载道:“你个臭小子,老子找了你那么久,去你奶奶家,结果房子都没了,电话也打不通,为了你们这些老朋友,庞煜的号码从来就没换过,你不够意思啊,都不联系我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3章 亲选聘礼 “哈哈,我这不是来了吗?听说庞煜要在我家订购珠宝,我可是推掉了一笔大生意亲自出马过来的,也不是故意不联络你们,实在是事情太多,我也去德国呆了几年,回来后,官司连连,这些先不说,晚上咱找个地方慢慢叙旧。”上天开眼,刚好要进攻这边市场,人际关系就来了。 “好好好,不醉不归啊,哈哈,让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好宝贝来。”谭越还没忘记正在工作期间,不能离岗太久。 夏文娟将几杯茶水摆放上桌,红唇紧抿,怎么谭越还认识云氏珠宝行的大东家?且看起来感情还不错,那秘书长争夺战还有机会吗?云棠一句话,董事长就不得不给面子,心里越发没底了,真不明白这种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怎么那么多人支持。 比起庞煜的气宇轩昂,和谭越的风度翩翩,云棠外形上要显得平凡许多,板寸头,国字脸,西装笔挺,魁梧强壮,魅力都是由内而发,依他家媳妇的话,就是男人味够足,抬起左手摇了摇。 “你结婚了?”眼尖的庞煜瞅着云棠无名指上的戒指玩味询问。 云棠闻言温柔地抚摸下手中戒指,大方承认:“是啊,你不也要结婚了吗?说起来我们可都不年轻了,那丫头你们也认识,还记得吗?当初你们去我奶奶家时,隔壁丫头经常过去给你们送她家的葡萄,又酸又涩,你们还说好吃。” 谭越恍然大悟:“是她啊,挺乖巧的一女孩儿,对你奶奶也好,当时你还说人家又黑又丑,哈哈,怎么走到一块儿的?” “没办法,从小就爱对我死缠烂打,终究还是掉陷阱里了,庞煜,你呢,以你的性子,未来嫂子恐怕没少下功夫吧?”话里虽然很勉为其难,但那嘴角洋溢着的幸福却不是那么回事。 夏文娟和谭越幸灾乐祸对视一眼,特别是夏文娟,没想到男人这方面也要拿出来对比一下,老同学见面,果然免不了比拼比拼,显然董事长会输得毛都不剩。 然而…… 庞煜转换了个比较端正优雅的坐姿,脸不红气不喘:“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片芳心,万千相思,实难辜负!” 噗! 夏文娟掩住嘴扭身走出办公室,到了外面才开始猛烈剧咳。 谭越也一脸惊异,说人乐舒倒追他就算了,还整这么文绉绉的,万千相思,他咋不知道乐舒相思过他?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看来以后庞煜跟乐舒的事不能在外面乱讲了,为了公司形象也不能乱讲。 话说回来除了几个内情人,哪天二人结婚,貌似还真没谁知道他们究竟如何走到一起的。 云棠倒也没多想,除了祝福就是祝福:“命定的姻缘谁也逃不掉,不管谁先主动,既然愿意接受,就要负责到底,你这人我也了解,轻易不跟人谈感情,一旦认准,就不会三心二意,特别是女人这块儿,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会有亲自为女人挑选聘礼的一天,想必也是喜爱得紧,看看吧,这四套都是我跑遍全球各地才拍到手的珍藏,概不外售!” “既是珍藏,我怎可夺人所爱?”庞煜扫了眼被四个助理小心翼翼捧着的珠宝盒。 “它们在我心里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能入手,也是种缘分,先看这一套,我给它取名为爱之永恒,矢车菊蓝宝石为主,钻石铂金为辅,是作为聘礼里最合适不过,拍时并非整套,东拼西凑凑齐的,考虑到你不喜张扬的性格,还有未来嫂子刑警的身份,时刻戴在手上的戒指都很低调!” 当精致红木盒打开的瞬间,庞煜就再移不开眼了,刚刚返回的夏文娟差点瘫软下去,天呐,好漂亮的项链和耳环,还有那个手镯,这……这一看就价值不菲吧?如果可以,乐舒不要,她来买,就不知道售价是多少了。 云棠捻起两枚铂金戒指继续介绍:“婚戒嘛,我个人认为它最大意义不是够华丽,而是保证它能在一对恋人手上长久永存,而不是因为太名贵舍不得损伤就时刻取下搁放一边,若不慎丢失,那它的存在就变得毫无意义,能成双成对套住对方一生一世,才不辱使命,所以并没在上面镶嵌太多复杂的东西,简简单单一圈碎钻足矣!” 庞煜本来的确是觉得女式一款太简单寒酸了,原定是最不济也要镶个克拉钻,听完云棠的话,还真是这么个理,乐舒时常握枪抓捕罪犯,不适合那种戒指。 “如果你喜欢这一套,今天我就让人带回去在里面刻上你们姓氏的字母缩写,瞧见这两圈花纹没?是已故的罗·布朗亲自雕刻,他一生只做出了十枚对戒,生前默默无闻,因夫妻二人永恒的爱情而备受世人尊重,他和他的妻子从相恋后,心中仅有彼此,至死不渝,废了好大劲儿才拍到手呢,再就是这只手镯。” 放下对戒,拿起镶嵌了一圈蓝宝石的镂空手镯感叹道:“如今价值几何,我也不知道,当年是以九百七十万美金在国外拍下的,有没有觉得很漂亮?”时隔多年,如今拿到手里,还是觉得很珍视:“一共二十四颗蓝宝石,由无数小钻众星捧月衬托,其中十颗……就是这十颗铂金五角菱形包裹的,出自克什米尔,如今算绝版了,克什米尔再挖不出这种蓝宝石,全世界流动的都没多少颗了,小小一粒,价值也在两三百万之间吧,其余十四颗孔雀蓝也是极为珍贵的。” “这么一个小镯子,要好几千万?”谭越惊呼,不是吧?钻石都成它的陪衬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4章 晚上就去找乐舒 云棠扬眉:“很多宝石都是无价的,如今要拿去拍卖,可就不止原来的价了,还有这颗蓝宝石项链,虽然没有克什米尔出产的珍贵,也千金难求!”拇指擦过铂金项链上那颗硕大宝石,哎,真舍不得啊:“纯净透明,蓝得浓郁,周边钻石也都是极品材质,这副耳坠……算了,当初拍它原意是要送给我家那位的,不过她说很配这一整套,都是蓝宝石为主,因此拒绝了,还是放在这里面最完美。” 庞煜还真不太懂女人佩戴的这些珠宝,会喜欢,单纯觉得蓝色和乐舒很匹配,粗略看过剩余三盒,有珍珠套装,黄金组合,红宝石套装,阻止云棠往下介绍其他:“就这套吧,开个价。” 乐舒应该会喜欢吧?戒指符合他和她的口味,简便,意义深刻,至于手镯和项链,他见她似乎从来不戴这些,用作收藏也不错,至于在戒指里刻字还是免了,罗·布朗是谁他听都没听过,既然是爱的祝福,还是保持原状比较好。 “确定?这套深海之恋也不错的,看见这颗珍珠没?绝品……” 哇塞,好大的珍珠啊,夏文娟揉揉太阳穴,不行了,这些男人怎么可以对珠宝们无动于衷呢?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颗的珍珠,上面都还泛着一层奶白光泽呢。 “不了,就这套!”庞煜抬手打断,并向夏文娟使了个眼色。 夏文娟得到指令,赶紧过去把弄乱的宝物一一放回盒中,宝石的话,她也不懂,可没人会去怀疑其真伪,云棠是谁?别的不多,就钱堆积如山,连锁分店遍布全国各地,会骗自己的老同学么?不论宝石的光泽还是整体做工,都实为罕见,乐舒再穿一套瘦身低腰蓝色礼服,绝对艳冠群芳。 云棠看庞煜是真心喜欢,虽然还是有些不舍,那感觉,怎么说呢?好不容易养大的宝贝女儿被抢走了一样,但只要对方会好好珍惜,也就没啥好难过了,轻抿一口香茶,颇为大方的摇头:“我说过,不外售,无价之宝,权当这些年消失的歉意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东西我肯定不能要。”庞煜不假思索地回绝。 “呵!”云棠忍俊不禁,还是这个老样子,不爱贪便宜,也不爱欠人情:“宝剑赠英雄听过没?警察,纯粹不可亵渎的职业,个人还是很敬佩的,由她佩戴,会显得更加干净透彻,你也别跟我客气了,要实在过意不去,这样,最近我有意到这边发展,你随便送我几间地段好的店面吧,以后还有得让你帮忙的地方呢,庞煜,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不存在交易。” 而且除了商场,私底下也希望爱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可以多个充满正能量的好姐妹,不必再每天都窝家里发霉。 一来实在喜爱那套珠宝,二来哥们情谊不好拒绝,庞煜只好接纳:“那我就不客气了,店面没问题,交给我。” “这也太偏心了吧?云棠,难道咋俩就不是哥们了?”谭越好气又好笑的锤了云棠胸口一记,不过好事让庞煜占了也一样。 云棠唇角裂开,笑容温文尔雅,起身取过那盒深海之恋放到谭越怀中:“比起这些珍藏,我更希望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们早日成家,即使茫茫大海,它也会带你找到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好好珍惜。”末了别有深意的看了夏文娟一眼,没看错的话,那个女孩儿方才一直盯着它看,而谭越却有刹那专注于她的目光。 希望没有会错意吧。 果然,谭越心满意足了,抱着珠宝盒得意的向夏文娟挑挑眉,好似在说‘想要吧?就不给你!’ 夏文娟嘴角抽了抽,再也找不出比谭越更恶劣的男人了,明明对珠宝一窍不通、又没兴趣,还故意拿她最喜欢的那一套,云棠也真是的,干嘛把它送给这个下流胚子?不知道会拿去讨好哪个小情儿,这才叫暴殄天物,轻蔑挖苦:“董事长能用店铺回礼,你有什么?不觉得受之有愧吗?” “没办法,谁让我俩是哥们呢?少在这里发酸了,凭你还想跟我斗,不想哪天被扫地出门,最好安分点。”抬起珠宝盒亲了一口,笑得尤为欠扁。 庞煜凌厉地斜睨向斗嘴的两个人,最近是怎么了?夏文娟和谭越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就为个秘书长的位置?也能理解,如果谭越只是个外人的话,他的确更欣赏夏文娟,大公无私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又有几个人能绝对做到?即便是给刘姨面子,也不能忽略谭越。 接受到庞煜的警告,谭越表现得丝毫不畏惧,只有夏文娟一人悻悻垂头,忽然觉得好生委屈,甭管多努力积极,在董事长眼里她始终都是个外人,说什么只凭实力说话,都是骗人的。 越想越难受,哪怕是当初家里破产时,都没这般不甘,谭越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无非那层坚实关系,刘爱云,庞煜,甚至又来个亲如兄弟的云棠,这么多关系户,的确很难靠什么真本领击败,她必须要坐上秘书长的位置,为前途、为重振家族、为给那些当初落井下石过她的人一记耳光,必须! 想到此,心中忽然开明起来,呵,不就是托关系吗?她也可以的,晚上就去找乐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5章 一见钟情吗? 夜里,金煌国际,舒适高档的包厢中,三个青年才俊推杯换盏,畅聊往今,好不快意。 “这里倒是不错,我还真怕你们把我带夜总会去。”云棠饮下杯中褐色液体,开玩笑的说。 谭越挽挽袖子给二位边斟酒边揶揄:“关于这一点,你和阿煜倒是一拍即合,他还是老样子,不喜欢陌生女人在他身上乱蹭,洁癖癌晚期,你懂的。” 对此,庞煜则只笑不语。 云棠意味不明地看向庞煜,摇头惋惜:“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咋俩前半生忙忙碌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被一棵树绑死,还是谭越你自在,趁着单身,赶紧尽情享受吧。”末了把杯子举向谭越。 “呵,听你这意思,我都不敢结婚了,弟妹管得很紧?” “怎么说呢?她从来不管我,但女人嘛,别看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地,这要弄一身脂粉味回去,就有得受了!” 谭越拧眉,表情颇为夸张:“这个她也闹?” 庞煜同样一副吸取过来人经验的模样,入神凝听。 云棠却一反常态的摇头,喷出口云雾,苦笑:“闹还好,说明有解释机会,就怕她什么也不说闷在心里,一堆莫名其妙的后招等着你,防不胜防,你还必须得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承受,毕竟只有真正在乎了才会介意,人都是一样的,她若趁我不注意跟其他男人暧昧,我也不好受是吧?夫妻之间贵在互相尊重,尽量不要有被抓到把柄的时候,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越听,谭越越觉得瘆人,云棠以前在学校张扬着呢,怎么结婚后变成这样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难怪都说婚姻是坟墓呢。 关于被戴绿帽子一事,庞煜显得很有自信,别的不敢说,作风这块儿,完全无需担心,乐舒性情耿直,刚正稳重,做事利落,知道跟原凯不可能后,就再不流连忘返,而且表达感情也很隐晦保守,手下们跟他汇报她和那小学教师一事时,着实惊讶了一把,也很不厚道的笑了半天。 暗恋那么久,却一步都不敢向前踏出,直到到手的鸭子从嘴边飞走,也只眼巴巴在一旁祝福,没说豁出去努力争取一把,也幸亏了她的矜持属性,否则…… 好面子,自制力强,没啥花花肠子,要说这种人会背着丈夫乱搞男女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云棠说得不错,相爱的人应当互相尊重,有些事不是靠嘴说说对方就能完全理解的,以后尽量避免与客户到欢场应酬,他的身上,永远只会有她的香味。 “你们还记得刘兵吗?记得那会儿还帮庞煜你背过黑锅吧?他可是很崇拜你俩的!” “记得记得,不止一次替阿煜背锅,我还挺想那小子的,你们有联系?” “去年见义勇为淹死了……” 华灯初上,熙熙攘攘街道上,霓虹闪耀,乐舒独自一人开着车子往家走,脑子抽风了吧,不知怎地就偏离了轨道,离市区最繁华地带那栋高调显眼的大厦越来越近,后将车停靠路边,偏头望着‘弘越’二字神游天外,身躯懒懒靠后,手肘随意搭在车窗上,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以前这种不想太早回家,又无处可去时,不是都会到学校门口发呆的么? 庞煜,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说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呢?一没家世,二没多大本事,三没…… ‘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无可媲美,以后不要这么说自己!’ 呵呵,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是什么鬼?她连妄自菲薄的资格都失去了,说真的,如果庞煜非虚情假意的话,那么相信没哪个女人招架得住吧?不是不信,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去信,他的感情来得太湍急,更贴切点,来得有点莫名其妙,让人无所适从,难道世上真有一见钟情……也是,如果没有,这个词又是哪里来的? 一见钟情,啧,多不靠谱的四个字啊,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了解,不论再优秀,那些个生活上与她背道而驰的人也接受无能,比如原凯好了,一开始也是对她一见钟情,甚至穷追不舍,在没和田露那事之前,此人绝对算得上绝佳好男人,模样好,家世好,年少有为。 可后来就因她一个想和父母一样当个警察的原因,还不是闹掰了? 现在庞煜能接受她的工作和理想,谁又保证哪天不会因其他事变得和原凯一样,表面接受着,背地里却想着怎么羞辱她?那个时候可就没现在这么洒脱,说放手就放手了,婚姻不是儿戏,或者再有个孩子,焉能放得开?离婚打击也非她能承受。 别说她矫情墨迹,她现在连庞煜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他的底线和未来规划了,事业上,她什么都帮不上他,至于家庭情况,还都是从媒体那里得知的。 如此这般,还来这里做什么?烦躁的抓抓头发,好吧,不得不承认,她有被他吸引到,无关他的外貌,否则相亲时就留联系方式了,更无关他的显赫家世,否则也早点头了,那是为什么?就因为那句‘独一无二’?或许还有他说这句话时险些把她吸进去的诚挚眼神,也不晓得哪来的自信,那一刻,她觉得他就是认真的。 绝非花言巧语,摸摸脸颊,在他眼里,她当真美好到让他非卿不娶的地步? 带着这种恍惚思绪将车开进了罗家营,老远就看到自家院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明天是田露和原凯的订婚日,不少分散在郊区的亲戚们都早早聚集过来了,没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围墙外发呆,这里,庞煜和他的家人已经来过。 可能除了那句话外,会这般迷茫,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庞煜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虽说过分霸道,自以为是,但她喜欢有主见的男人,想到什么就去做,不拖拖拉拉,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仿佛天塌下来都可安枕无忧,他能替她挡去一切风雨,不论是原凯还是陶冶,她想得最多的都是婚后她会好好保护他们。 谁让她天生武力值比他们强呢? 庞煜则充分表现出了他的绝对强势,不需要她保护,也不屑她的保护,乖乖躲在他背后享清福就行了,他什么都能做到。 ------题外话------ 男主做事都很鬼畜的,有一段田露需要钱,故意把喝醉的男主搞酒店里,清早醒来,任何男人发生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掩盖,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 男主不是的,保留现场,打电话给女主过来处理。 一方面很自信,一方面不允许被威胁,有时候他对自己也挺狠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6章 该算账了 没记错的话,相亲结束后,老妈可是很支持她的决定的。 也不知道他用了方式,居然令向来只站在她这边的母亲都来替他说话,老妈并非见钱眼开的人呢,貌似全世界都好像在逼她考虑那家伙,如果日子能过好,她当然愿意试试,毕竟那人目前为止给人的感觉都挺踏实的,不是怕过不好么?到时又有多少人会跟着操心? “呀,小梳子,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啊?快快快,你叔叔婶婶们都在呢,明早你外公也会过来,赶紧进去帮忙招呼。” 准备出来放东西的乐妈妈一眼就认出了自家闺女,眉梢一喜,刚要把人拉进去,似乎想到什么,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的问:“欸,那事考虑得怎么样?” 瞧,又来了,双手插兜,故作不解:“什么事啊?” 乐妈妈老眼一瞪,抬手不轻不重掐了闺女胳膊一记:“装什么水仙花?我问你小庞那事,我跟你说,虽然是你表妹订婚,但里面长辈们大多时间都在聊你这事呢,闺女,小庞我见过了,特懂事一孩子,有点腼腆拘谨,不过没啥架子,跟那些个自认为有点本事就牛气哄哄的富家子弟不同,阿姨叔叔叫得可勤了。” “真的假的?”明明很没礼貌好吧?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怎么到了老妈嘴里,这么恭顺谦逊呢? 闻言,老人家立即笑逐颜开:“这我还能骗你吗?若是不好,我才不答应呢,有涵养,举止端正,不会满嘴跑火车,性格沉稳,都不知道他二叔是怎么教出来的,这孩子我和你爸都喜欢得紧,还想着他若不嫌弃,当不了女婿,认个干儿子也不错,而且挺可怜的,爸爸妈妈去得早,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感觉跟做梦一样,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哎哟哟,这真是那个护短护到变态的常娥女士吗?以前不管别家孩子多优秀,在她眼里,自己女儿永远都是最完美的那个,这会儿都开始自灭威风长他人志气了:“妈,你确定我没有和他掉过包?他才是你亲生的吧?” “说什么胡话?总之这事你必须给我认真对待,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哼!”瞥了院内一眼,得意冷哼:“原凯算什么?跟咱那个比起来,提鞋的资格都不够,没品的人,要订婚了我们连人都还没见到,好歹过来拜访拜访是吧?没礼貌,你看看人家小庞,虽说不是你俩一起回来的,可第一次,人家不管成不成,礼物带到了吧?每个亲戚各一份礼。” “嘿,一点礼物就把你们都收买啦?” “这叫尊重长辈,做人的道理,反正送了很多好烟酒,我都挨个分发下去了,这些我也不稀罕,主要是这个人,你若跟他结婚,肯定差不了,你外公知道后,昨天还派人去调查了下,浑身挑不出半点毛病,说句私心话,他家就他一个,你若给庞家生个儿子,闺女,这辈子就等着享福去吧。”乐妈妈边夸赞边查探女儿的表情。 乐舒掩饰性地蹭蹭额头,没直接回答:“咳,二叔三叔都在是吧?我进去了。” “去吧去吧!”乐妈妈一看乐舒那羞涩小模样就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未来女婿’发了个短信过去。 ‘小庞啊,刚才阿姨帮你试探过了,她具体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不过难得见她会害羞,有戏!’ 放下手机,喃喃道:“哎,小庞有本事啊,这才多久?都会害羞了。” 害羞吗?细长眼眸渐弯,漆黑瞳孔似夜间繁星点点的宇宙,迷人深邃,带着点点醉酒后的迷蒙,薄唇紧抿,看来是时候收网了。 几个小时下来,三人都显出了醉态,这样到ktv不唱歌,只谈天对饮,还是高浓度威士忌,酒仙也吃不消,不过除了谭越横七竖八躺在沙发上外,云棠与庞煜还保持着原来略显慵懒的优雅姿势,明明已经快接近不省人事,愣是不肯随性所欲跟着躺下,狂放不羁、任意妄为的年代早已过去。 本就年纪轻轻被逼着上位,无论身份还是高处不胜寒的地位,都不允许他们肆意放纵自己,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格外自持,年龄这个东西,在很多老者眼里,还是很计较的,说句不好听的,庞煜可不止一次听到‘乳臭未干’这个成语。 最初或许觉得有点装模作样,可日子久了,已经修炼成精,浑然天成。 云棠亦是如此,不给人留下任何话柄。 所以当某个经理进屋送酒时,真没看出两位行走在上流社会顶峰的贵客已经喝醉,点头哈腰交代了些什么,才转身离去。 庞煜只轻轻点头,视线早就模糊,听力直线下降,还没事人一样看了眼对面云棠:“酒量不错嘛!” “哪里,我不能再喝了,叫人来送我回酒店吧。”云棠莞尔一笑,后深吸口气,靠进沙发里,可能酒精释然,忽然就觉得活着挺累的,羡慕地看向死猪一样的谭越:“还真是,得到越多,失去的也越多,庞煜,你有没有觉得咋俩连自我都快失去了?” “说什么胡话?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慢慢再聚!”拨通夏文娟的电话,吩咐道:“安排人来将云先生送回酒店,还有谭越,让人把他弄回家。” ‘好的董事长,对了,明天乐舒会和她的家人去参加田露跟原凯订婚礼,我看田露当时的反应,估计真得出事,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你……’ 庞煜闻言揉揉眉心,出声打断:“我知道了,快点将云先生送回酒店。” 云棠迷迷糊糊打量了庞煜一番,瞬时哭笑不得,他要不要这么严肃?不过以前的庞煜好似也是这般不苟言笑,忽地想到了此次另一个目的,开口道:“庞煜,你知道司家那个女儿吗?” “司老爷子与弘越为世代合作伙伴,专门负责给弘越提供各种建材,在本市,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建材商,年幼时曾与二叔登门拜访过。”眉头一皱,扬起下颚陷入了沉思,酒精过盛,模糊景象始终难以聚拢,不知想了多久,点点头:“很漂亮一小女孩儿,现在应该成年了吧?” 女儿?要说老爷子那儿子,他倒是印象挺深刻的,一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某云听完,嘴角掀起个森冷阴鸷的弧度,眸子里更是溢出狼一样凶狠的光:“那就是她了,本来还在想怎么搞他,没成想会遇到你,庞煜,你知道吗?就在去年开春时,你弟妹和我的孩子就被你那所谓的漂亮小女孩儿给弄没了,当时我根基未稳,奈她不得,现在这账也时候算算了。” 好友说得云淡风轻,就如同无关紧要的家常事一般,庞煜则怔住了,诧异抬眸:“司家人和弟妹怎么认识的?”半天等不到回应,看来是醉得不轻,敛目暗暗衡量起其中厉害,云棠向来说一不二,但问题是他想怎么报这个仇?如果只是针对司家千金,身为兄弟,他庞煜自然义不容辞。 可若是整个司家的话……这就不好办了,那会对弘越带来不小的震荡,摇摇头,算了,待酒醒后再说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7章 和庞家的渊源 ‘咔嚓!’ ‘轰隆隆!’ 天气似娃娃的脸,入夜时还晴朗舒爽,这么一会子便开始电闪雷鸣,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谓晴天霹雳,譬如聚集在乐舒家一帮子老小,门外停靠着十几辆面包车,就等天一亮一同出发订婚场地。 “没事的,大暴雨都维持不了多久,明天肯定会晴的,二姨,二姨夫,赶紧进屋吧,别淋湿了。” 乐舒来到阳台,拉住两位长辈进屋。 “哼,不晴更好,这门婚事我从开始就不赞同。” “二姨你就别再别扭了,不管怎样,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哪能真不挂心?” 老人愣了愣,看乐舒面色平和,便将丈夫推进客厅,拉着乐舒到了门外角落,犹豫半响才颇为愧疚地拍拍孩子手背:“小梳子,二姨对不起你,没教好你表妹,哎,这事我越想越觉得丢人,幸好大伙都不知道,否则二姨……二姨都没脸活在世上了,不是二姨厚颜无耻,还让大家去参加她的婚礼,可她毕竟是二姨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哪天你若当妈了,就会明白不管子女犯了什么错,做娘的,都始终狠不下心肠!” 恰好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乐舒脸上嫣然浅笑,并无老人担忧的无法介怀,因为不爱了,所以不介意,田露不光是二姨亲生女儿,也是她儿时玩伴,亲妹妹。 这桩婚姻,其实她不是很赞同的,原凯根本就非真心喜欢田露,还记得就在不久前,他还一副‘只要你放弃警察职业,我们可以再续前缘’。 他这么做,太不负责任。 而田露那里,在喜欢上陶冶后,某些气愤也早就消失,曾想过去劝这个变得越来越陌生的表妹,但不管她说什么,在田露眼里都是眼红嫉妒不甘心,甚至还告诉过田露,原凯给她发的那些暧昧不明的短信,谁知道田露看完竟来句‘他已经和我上床了,你怎么还这么无耻的勾引他?’ 呵呵,冥顽不灵,还要订婚,真不知道这俩人是不是头脑有问题,把感情当什么了?有句话说得好,路是自己选的,若失败,跪着也要将它走完:“二姨,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事?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我对原凯早就没那心思了,不要觉得愧对于我,如果按照他当时非要我辞职的想法,就算没有田露,我和他也不可能开花结果。” 选择错了,咱可以改正,若没错,为什么要为他而放弃?一边有了危险希望得到警方帮助,一边又不希望自己身边亲人介入这个行业,多自私的人啊。 “你真的放下了?”见她点头,老人脸上的窘迫消散了大半,不过依然觉得对不起这个外甥女,都怪她,教女无方,看看,同样都是女儿,怎么大姐家这个就这么有出息?轻叹:“小梳子,虽然你这么说,可我还是不赞同他俩在一起,每天都很担心,那原凯太过心术不正,能对你那样,将来难保不会对露露也……哎,她就是看上他家的钱了,这两口子过日子不光有钱就行,我倒情愿她找个踏实本分的普通人。” 这点乐舒很是赞同,轰轰烈烈固然精彩,可爱情却经不起多少风浪:“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她喜欢那种生活,即便全世界都觉得不好,她自个儿想往里钻,谁也拦不住,我们能做的就是默默祝福,二姨,咱们也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说不定他俩就能把小日子过好呢?” 啧,好吧,是她不想去烦忧那两人的事,参加订婚典礼什么的,和例行公事没两样,走完他们订婚、结婚两个过场,从此希望尽量少来往,看在二姨的份上,她会真心希望他俩白头偕老,别再让老人们继续操心。 “小梳子,干什么呢?快进来,你外公找你!”乐妈妈并没看到角落里还有个二妹,对着乐舒的背影大喊。 某女嘴角一翘,换上讨人欢心的嬉笑嘴脸,进屋跑到老人身边半蹲着撒娇:“外公你找我?”边说边不忘把老人皱巴巴的右手捧手心里把玩,从小最爱干的事就是捻起老爷子手背松弛的皮扯来扯去,当然,其他兄弟姐妹也喜欢这么干。 常老爷子今年已经七十好几了,老伴十多年前便已去世,可在他身上并看不出多少孤独寂寥的影子,他那话,老伴永远活在心中,一生没啥遗憾,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生出儿子来。 虽然七个孩子都是女儿,可在那重男轻女特别突出的年代,也没亏待过哪儿女儿,都视如珍宝的幸苦养大。 加上女儿们个个出类拔萃,成家后更是无需他操心,外孙一堆,曾外孙也已出生,都无比敬重他,跟那些不愿赡养老人的孩子不同,全都抢着要他过去住,去这家,那家埋怨,去那家,这家埋怨,最后没办法,他决定自个儿住,于是七个孩子共同出钱给他雇了两个保姆加一司机。 还有高级干部退休后的待遇等等,没啥不顺心的。 矍铄老眼慈爱闪烁,任由小丫头折腾他的手背,坐姿永远都是那么严肃,问:“听说你和庞家那小子在一起了?” 呃…… 乐舒咬咬后槽牙,发现老爷子此话一出,客厅瞬时安静了下来,十几双来自长辈的目光全定格她身上,该死的庞煜,有他这么办事的么?她都没答应过和他交往,就闹得人尽皆知了,连外公都被老爸老妈给搬了出来,干笑:“呵呵,那个,我并没答应过他什么。” 老爷子压根没想听她说点啥,自顾自理理身上的黑色中山装,一本正经的陈述:“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那孩子办满月酒,我还抱过他呢,又白又胖,还有他爹,满月酒时,我也抱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的爷爷……” “满月酒您也抱过?”敏儿蹲在乐舒对面,把玩着老人的另一只手。 “胡说,我和他爷爷同辈人,当时那小子不愿从商,想从军,我带了他两年,加上同乡,因此关系还行,退伍了也一直有保持联系,后来他去世了,才和庞家慢慢断了来往,这家人都挺不错的,就是那个老二有点不成器,呵呵,叫庞千吧?没少让人操心。” 乐舒张口结舌,外公和庞家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呢? 常老爷子看向外甥女:“丫头,庞煜也不错,虎父无犬子,既然能在一起,就好好处……扒拉扒拉。” 某女乖乖听着,也不敢轻易打断,这都叫什么事啊,八字没一撇,在这些人眼里,她咋好像已经和庞煜结完婚了?和那家伙见面的次数,两个巴掌都嫌多,是不是再过几天,全家都要向外宣布,他们的女婿是庞煜? 而对于有些人来说,雷雨交加堪称苍天开眼,倾盆大雨中,司炀双手插兜吊儿郎当漫步小区外,不淋个透彻不罢休,直到连内裤都濡湿后才如落汤鸡一样踏进电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8章 让他进屋 “晚期……” 卧室立体镜前,柳清颜迷惘的抚摸着自己平坦小腹,不曾阵痛时,好似也看不出什么呢,肤色白皙,丝滑细腻,多么妙曼的身躯啊,为何偏偏就一张脸跟车祸现场似地?指尖勾勒在胃部,她知道,里面有个肿瘤正在日益增大,多少癌症患者在治疗过程中不幸身亡? 听说一次次化疗最是痛苦,但她不怕痛也不怕苦,就怕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自此离开,也不是完全没起过寻求乐舒帮助的念头,帮助她治病,相信乐舒砸锅卖铁都会帮她,若能痊愈,她也有自信可以在未来人生双倍偿还,可在网上查过一天资料后,这个念头被彻底打消。 再怎么坚持,哪怕是最好的医疗团队,也没痊愈一说,不过是多活一年半载罢了。 没有哭,甚至对着镜子掀了掀嘴角,虽然笑得很苦涩。 眼泪这个东西,早在几年前就流干了,回想过往,这辈子好似真白活了呢,走到床头柜,拉开最底下的抽屉,盘坐地上将铁盒中的信纸一点点打开,堪比小学生水平的几行字却能将人刺得鲜血淋漓。 ‘这孩子是不被上天眷顾的,因工作关系,她爸是谁我也不知道,吃了好几次药也没能打掉,你们不要试图来找我,我肯定不能养她,非要逼我的话,那我就带着她一起死,谁愿意养就谁拿去养,不愿意养就安乐死吧!’ 妈妈,你说对了,女儿不是个被上天眷顾的人,明明有很多可以幸福安乐的机会,都被我给一手摧毁了,如果好好听大家的话,大学毕业前不要谈恋爱,那么我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人员,如果好好听乐舒的话,不要成天窝家里郁郁寡欢,吃好睡好,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因为爱了,所以无法自拔,因为受伤了,所以难过,一切的一切,仿佛早已注定,记得那天乐舒问她,你还爱他吗?她回答了还爱,不管是以前对她无微不至的司炀,还是后来化身恶魔的司炀,她都爱,只因他是司炀。 一个早就刻在她骨子里的大男孩儿,不懂事、以自我为中心、任性妄为,永远不知道什么是责任,即便现在,他还是没长大,就这么个人,为什么快死了,还要念着?还要担心外面雷鸣阵阵,会不会淋雨害病? 人世间多么险恶,托乐舒的福,她真没接触多少,乐舒把她保护得太好了,等终于明白她这份苦心时,却再也来不及回报。 到头来,只剩咎由自取! 妈妈,你是否还记得你有个女儿曾被你放在了孤儿院门口?她已经长大了,也快……离开人世了,真的不打算来看一眼吗?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负担,只想见你一面,看看是谁把她带来了这个世上,仅此而已,也不行吗? 母亲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吧?乐舒说她是从事夜总会行业的,模样不好看,怎么可能被录用?二十多年过去,也老了吧?成家了吗?有新的孩子了吗?那个叔叔真心爱她吗?越想头越疼,抱住脑袋埋入膝盖,怎么办?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好像要击溃她的灵魂,要提前将她带走一样。 不,她还能活段日子,不是都没到呕血阶段吗? ‘扣扣!’ 身子一个哆嗦,花容失色地望向客厅,某种骇人惊惧打消了方才惆怅,思绪也被打散,只剩窗外轰隆隆巨雷和噼噼啪啪阵雨,恰巧刚刚想到老天要提前收走她,这种情况下,突然传来两道敲门声,饶是胆子再大,估计也不免毛骨悚然一番,听错了吗?不敢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凝听。 ‘扣扣!’ 瞳孔瞪大,是真的有人在敲门,二话不说,赶紧把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放回铁盒里,起身磨磨蹭蹭走到客厅,先将灯具打开,颤声问:“谁啊!”难道是乐舒?她不是有她家钥匙么?忘记带了? 摸摸脸蛋,好在根据网上查来的方子吃了些缓解病情的药物,脸色并不是很差劲,即便已经认定是乐舒,还是不敢贸然开门。 ‘扣扣!’ 没有回应,只有敲门声,想到早死晚死都是死,以前又不是没自杀过,有啥好怕的?思及此,心跳渐渐平复,一把将门拉开,当看到两排大白牙傻呵呵面对着她时,所有顾虑瞬时烟消云散,不管司炀的感情真假与否,但她知道他不会希望她去死,瞥向男人脚边,一滩水流,怎么淋成这样? 不好驱赶,斟酌了一番,叹口气侧身让路:“进来吧,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浴室在那边!”随手一指,后无任何情绪波澜的走向卧室。 司炀现在的样子何止一个惨字能形容?昔日时尚炫酷发型早湿答答贴在头顶,衣服裤子不住淌水,胡子拉碴,多日不曾换洗衣物,除了糟糕邋遢,还有股子刺鼻异味,连他自己都快受不了了,不过听到柳清颜的话,又觉这番苦肉计用得值,无需多言,咧着嘴乖乖到浴室准备焕然一新。 刚好洗手台上放着一个不知她用来做什么用的刀片,勉强可以充作刮胡刀。 清颜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司炀的干净衣服,体格相差太大,想到什么,把压在衣橱最下面的袋子拆开,一件白色卡通肥大t恤被翻出,当时就因为号码太夸张才雪藏的,刚好派上用场,连体的,裤子都省了。 并不想多跟司炀在交流,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很清楚,而且跟他讲道理,纯属浪费口舌,所以都不用考虑,就把一床备用的被子扔客厅沙发上了,自个儿再回屋反锁门上床睡觉。 “这什么玩意儿啊?” 已经恢复俊朗整洁面庞的司炀边擦拭湿发边抖抖身上那女式t恤沉声抱怨,瞅向唯一卧室,房门紧闭,并没清雅想的那么不堪,别说擅闯了,看都没多看几眼,掀起沙发上的被子,再把那不大不小的电视机打开,变魔术一样,摸出包干巴巴的香烟点燃一根,也不知全身湿透,他是如何做到让烟不浸水的。 乐舒有句话是对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也不管桌上卡通水杯是否是人家唯一用来喝水的杯子,烟灰自然而然就弹进去了,遥控器按得飞快,最终停留于一个对动物的讲解,而思绪却并未在屏幕上,他是真没想到学姐这么轻易就让他进屋,还给他找衣服和棉被。 和预期想的完全不一样,也能理解,不管相隔多久,学姐的心始终都只会在他一人身上,她爱他,爱得发疯发狂,爱到没了他就会自杀的地步,怎么可能忍心他再出去继续淋雨?那可是会生病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69章 请教她 翌日,阳光普照,天空湛蓝,一夜暴雨的清洗,整个市区都容光焕发,生机勃勃。 庞家空荡奢华客厅里,年近五十的四婶勤劳地游走各个角落,脸上带着喜庆,听闻当家主人很快就要结婚了,做为多年不被嫌弃的独家钟点工,也是真心实意祝福期待着,希望也能得到未来女主人的认可吧,半点不敢马虎,她家可全都指着她这份丰厚薪酬度日呢。 听说是个警察,就更不担心被辞退了,警察那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反正只要不是家庭主妇就行,总在担心庞老板哪天娶个贤惠的老婆回来,也就意味着自己该下岗了。 全那么忙,这么大个家,没人天天过来帮忙打扫卫生怎么行? 偶尔也会过来烧饭,一般庞煜准备在家吃时,都会提前给她打电话,以后这项工作估计会更繁复,以前提议过,反正空房间那么多,随便腾出一间给她,给他当个全职保姆,一日三餐保证营养均衡,刚好自家儿子是个智障儿,但路线不要太复杂,都能记住,中午新鲜饭菜给他送公司,晚上回来也是热腾腾饭菜等待,可被他拒绝了。 说什么不喜欢和人同住,啧,新娘子来了,她再和她商量商量这事吧,外面的饭菜能有家里做的卫生安全么? 要知道当初应聘进来,第一要求就是有五星厨师水平的钟点工,她也是有厨师、营养师资格证的,而这里给出的工资,远比去当厨师来得丰厚,就是当家主人不太讨喜,基本交流不起来,警察好啊,只要不犯法,警察最好说话了。 庞煜正坐在书房查阅司家女儿的资料,眉宇间还残留着点宿醉后遗症,无法完全舒展开,但他没忘记云棠的话,司家跟庞家产业同系一船,谁垮台,另一方都很难站住脚,当然,非要如此,他可以立即着手重选合作伙伴,想给弘越提供建材的人多如牛毛,那么认可司家,是因为司家乃良心伙伴,从不投机取巧来坑害他。 爷爷辈就开始合作了。 再者司家千金是司家千金的事,跟整个耀禾建材无关,不过看云棠当时的表情,他是想搞垮整个耀禾。 设身处地的想,也能理解,如果哪天乐舒怀孕了,再被司雅恶意弄流产,他也会发狂,而且估计压根都不用他出手,二叔都能让司家不得安宁,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家中的命根子,长子嫡孙,岂能被随意伤害? 司雅,已经生长得亭亭玉立,二十一岁小小年纪,已经名牌大学双学位毕业,堪称天才儿童,幼稚园完了,直升二年级,到初中时,甚至省略了一、三、五年纪,到初三时,其兄长还在初一阶段,属于司家重点培育对象,早前来自全球各地的家教就十多位,一直都是学校尖子生。 同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母疼宠,爷爷奶奶厚爱,兄长更是将她捧在心尖尖上,所有老师眼里的天才少女,就彷如当年的他,谈不上过目不忘,但记忆力绝对超凡,就连现在,庞煜也敢说比记忆能力,还没遇到过对手。 和司雅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行事没那么张扬,正因为多方认可,因此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不允许任何人挑衅诋毁,也不接受失败,因此所有光环都只体现在了学生时代,毕业后,至今没参与过工作,标准啃老一族。 高中时期,班上曾出现了一个同样出类拔萃的竞争对手,虽然资料上对于那个人记载很少,但庞煜对此人颇感兴趣,因为就连他当初也没说保证科科满分,变态到化学历史物理等等全是满分,这简直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了,可惜后来因玩物丧志、不良作息而导致成绩直线下降,更为作风问题恶劣到被学校开除。 啧,可惜了,这种人才若是被他发现,倒贴钱也会一路栽培下去的。 若没云棠那事,他想他会高薪聘用司雅前来弘越发展,也没找出多少过分的劣迹,直到最后一页。 去年耀禾曾被g市一同行邀请出息晚会,司老爷子为了子女能早日熟悉这个圈子,于是派了膝下一双儿女为代表前往,当时云棠跟白棉刚刚结婚,云棠也还没接管家业,在g市,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但怎么说也是云家人,云棠因在国外抽不开身,就让妻子白棉帮忙参加了。 因此两个女人起了些争执,闹得还挺大,司雅当场也没出手,只不过第二天就传出白棉流产的消息了,将好友电话拨通:“你确定那事是司家女儿做的?” ‘就知道你正在查这些,我也知道你们两家的关系,但是庞煜,我云棠向来不吃亏,证据已经被销毁了,当晚棉儿回家途中,遭人拦截,口音就是咱们这边的人,而且棉儿记得其中一人是司雅的司机,她见过,后来我还去找过他们,当时力挺我的几位伯伯全都劝我先息事宁人,等根基稳了再整她也不迟。’ “既然都认出来了,直接报警不就好了?”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那边云棠嗤笑起来:“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吧,那几人已经消声灭迹了,呵,此地无银,当时知情人士全都帮着他司家说话,发生争执,什么争执无一人肯道出实情,那么多人,全都有头有脸,你说这司家厉害不厉害?悠悠众口被堵得滴水不漏,刚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怎样才不让弘越受影响,我说兄弟,有没有意思揽下耀禾?” 庞煜闻言乐了:“我的胃恐怕撑不下这么多,一个弘越就够受了,而且吞并耀禾,不是光有钱就行的,你把事想得太简单了。” ‘那这事你就别管了,总之我饶不了她!’ 可能已经做好为乐舒丈夫的准备,考虑起事情来都比平时要冷静合理化,现在他已经不是普通人了,而是一个警察家属,违法的事万不能涉及,他自己倒没关系,若给乐舒面上抹黑……不行,不但不能违法乱纪,一言一行今后都要格外注意,岳父家一世英名哪能毁在他这女婿身上? 但此事也不能坐视不理,听云棠的口气,貌似还很严重,他可别乱来,想了想,赶紧给乐舒去了个电话,正在通话中,怎么忘了她早把他请入黑名单了? 于是换了个号码,这次很快便被接通。 “咳,我是庞煜,你先别挂电话,我有相关律法的事请教!”虽然女孩儿一个字都没说,仅有细微呼吸声,但也够庞煜紧张几秒了,却并非是担心对方直接切断通话,而是……该死的,怎么每次和乐舒接触都这么没出息?将其扒光这样那样的事都不知幻想过几遍,现在不过是打个电话都这么激动。 故作淡定地靠向椅背,不晓得真到了洞房花烛夜要如何发挥,挺担心的。 不管多难,该做的事必须要做,什么手拉手虚度一夜这种事必须杜绝,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在她面前抬起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0章 这事我来处理 还在被窝里睡懒觉的乐舒似醒非醒的嗯了半天,待好不容易能睁开眼才道:“嗯……嗯?是你啊,呃……!”揉揉眉心,昨晚弟弟妹妹们折腾得太晚,才睡了四个小时,起床气难免,但被乐舒却压制得很好:“你公司不是有很多律师吗?” 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几声哼哼会带给某个已经算得上饥渴了近三十年的男人多大影响,庞煜入定了,用来放松心情的金笔瞬间停止转动,就那么被主人紧紧握在掌心,生理欲望这种东西,他不是没有,甚至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从小的心愿就是拥有一段像父母那样真挚无私的爱情。 到死都不离不弃,一定要紧握住对方的手共赴黄泉,二叔说,母亲当时其实是有一线生机的,但她以为牺牲了她,可以救回父亲,就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念头,导致他同时失去了父母。 从来没去责怪她当时为什么没想着她还有个儿子在世上,真正相爱的夫妻,危险来临,根本容不得多想其他,条件反射就能作出决定,放弃自己,成全对方,如果当时他也在场,他们下意识会保护的就会是他,永远也考虑不到他们自己身上,这就是爱。 他想要这种感情,所以从不跟谭越在外招蜂引蝶,很是尊重感情,加上一直忙于学习和事业,没多少时间想缓解生理需要的事,自给自足都很少碰触,从来倒头就睡,不接触自然也就不沉迷。 自从第一次幻想着乐舒那啥后,身体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再也不受控制,第一次见她时,的确美得耀眼,以至于时隔几年,还能清晰的想起那张脸,可并没起过和她发展未来的念头,警察救人,比一日三餐还要稀疏平常,如今相处得越久,就越显得狂躁紧迫,恨不能越过所有程序,直奔主题。 夏文娟都曾劝他要细水长流,急功近利会适得其反,此道理他怎不明白?情不自禁谁能懂? 都恨不能和她已到百年,两个白发苍苍老人手牵手静静等待夕阳落幕,以心理学来说,他这种感情很容易让另一半觉得窒息,后果便是情感破裂,不欢而散,所以他不得不去努力克制,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爱不是禁锢,不是无休止占有,因为她不一定和他想法一致。 现在,时机总算成熟了,压下心底无端生起的熊熊烈火,以正儿八经口吻询问:“这事他们也解决不了,我有个朋友,一年前怀孕三月的妻子遭人暗算,导致流产,当时我朋友无权无势,肇事一方颇有实力,不但销毁一切证据,还有恃无恐逍遥自在,如今我那朋友继承家业,势力不容小觑,他现在想报仇。” 乐舒正等他继续往下说呢,结果却没声了,秀眉一皱:“他想怎么报仇?把肇事者同样打一顿?”睡意蓦然消除,起身坐靠床头,神色别提多严肃了。 “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没那么简单,那是他第一个孩子,估计是想要对方血债血偿吧。” 某女冷笑:“怎么个血债血偿法?”简直胡闹。 庞煜联想了下云棠的反应,悠悠道:“以命抵命?” “抵命?呵呵,一个长成的人,一个还在腹中的胎儿,这能一样吗?虽不知这事是真是假,你最好劝你朋友去报案,我从不相信证据能彻底销毁一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别意气用事,而且他杀了肇事者,自己就能逃脱干系吗?为了那种人,赔上一个孩子不说,还招来牢狱之灾杀身之祸,咋想的?国家又不是不给他做主。” 这类不相信司法而自行寻仇的案子她可没少接手,最烦这类案件了,大好人生,硬生生给自己亲手摧毁,值得吗? 这样啊?庞煜忽然有点后悔寻求她帮忙了,万一云棠真那么做,这不是给警方留下把柄吗?但乐舒也没说错,稍有不慎,云棠很可能赔上他的后半生,不管是背地里弄死司雅,还是走不法途径搞垮司家,都属犯法:“你觉得警方真可以查到肇事者伤人的切实证据?”不是所有警察都那么尽职尽责、刨根问底吧? “明着查不清就暗查,管他势力多大也没本事和法律对抗,劝劝他,千万别冲动,就算只是毒打一顿,也属于蓄谋犯罪,会被判刑,至于你朋友妻子那事,同样是蓄意伤人,导致流产已经算重伤,证据确凿的话,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免不了的,不要觉得判得太轻,有什么比失去自由更令人痛苦呢?而且他被释放出来后,人生也会因此遭到波折,那是一生都抹灭不了的污点,这还不够你朋友解气?” 反之,若庞煜的朋友做了同样的事,也会面临这些遭遇,希望他们能明白吧,一个人活着,不光是为自己,还有他的妻子,他的父母朋友,他未来的人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能因为他一个念头就统统毁灭。 几年牢狱,估计很难消除云棠的怨念,大手抚摸过下颚,被乐舒这么一说,怎么变得更复杂了?正想说‘要不你去查?’,又考虑得他们关系还没近到这一步,等结婚了,再让她托关系认真调查也不迟:“好,我会好好劝他!” 乐舒挑眉,直接将电话挂断,此行为相当没礼貌,可她真不想跟他客气,就因为他,昨晚被一群弟妹缠着盘问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还给他吵醒,能高兴才怪,被子一蒙,继续呼呼大睡。 “那就不打搅你……”俊脸一黑,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活到现在,这还是第一个敢先挂他电话的人,目前看来,她对谁似乎都比对他来得好,等结婚了,看他怎么收拾她,就先忍你一时。 思虑良久,还是给云棠去了个短信。 ‘若你还当我是你兄弟,司雅的事就先放着,交给我来处理,你放心,到时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另外想做什么事之前,先考虑下弟妹和我们这些朋友,莫要胡来,光是为那一群辅助你上位的拥护者,你也没资格去犯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1章 一定居心不良 而柳清颜这边,来到客厅发现司炀居然没走,还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穿的不再是昨晚她给个t恤,灰色高档居家套装,瞥向沙发旁那个行李箱,动作还真快,他不会打算就此住下吧? 大概感受到了什么,司炀也自手机中偏头看向柳清颜,后又面不改色专注于手游,躺得跟个二大爷似地,脚丫子悠哉晃动,好似他更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沉默许久,清颜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干脆视而不见的到卫生间洗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时不时就会往客厅偷看两眼,几年不见,这小子发育得越发俊逸了,比以前高了很多,壮了很多,当年同居时,他就从不会如此刻这样一副等着去伺候的债主架势。 虽然不至于到先她一步起床把饭菜做好,可也会帮忙打下手,时刻围绕身边讨便宜卖乖,从不给她表露真面目,那样的司炀的确很讨喜,但也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合着如今的他才是本来脾性。 一个被惯坏的小孩,只懂索取,不懂回报,人人都欠了他一样。 见鬼的,她居然觉得现在的司炀比较踏实,也对,所有虚假都被真实掩盖了,仅剩本性。 吃饭时,很大方地为对方拿了一副碗筷,也不喊他,自顾自坐餐桌前享用。 司炀同样默不作声,扔掉手机,大刺刺不请自来,端起碗大口大口扒饭,吃饱后,又回沙发里玩游戏去了。 清颜也全当他不存在,碗筷收走,到厨房清洗,问她为什么要放纵他的入侵?大概是余下短暂人生中,是希望这个今生唯一爱过的男人能陪在身边吧,最好所有记得她,认同过她的人如今都陪伴左右,那样走得也就不孤单了,呵呵,也可能是想再次好好看看他,爱情这个东西,太难琢磨了。 不管对方怎么加注伤害,也不是说不爱就能不爱的,若时间无法消除,就只能靠下一段感情,而她,没机会去寻找下一段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那女人是谁?” 司家后花园,宽阔草坪绿意盎然,洁白秋千随风飘荡,两个女佣在后面把握着力度,司雅将自己‘公主’身份发挥得淋漓尽致,头饰、耳环、项链、手表,身上随随便便一个装饰品都价值不菲,却不显突兀,见好友吞吞吐吐便给女佣们使了个眼色。 等全都退场后,前方短发女孩儿才犹豫着重复:“柳清颜,被咱搞得开除那个。” ‘噌!’司大小姐猛地站起,精致小脸皱成一团,那鲜明的表情,已经不是厌恶两个字能概括了,狰狞地抓住李园园手腕:“是那个贱人?我哥疯了吗?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偏就跟她牵扯不清?”光是想想记忆中那张丑得倒人胃口的脸就忍不住想吐,塌鼻小眼,雀斑满布,一字眉毛最是滑稽。 就是这么个残次品,居然敢和她争第一,班里唯有的老鼠屎,当年哥哥不是也讨厌得紧吗?若非为了自己不被抢风头,柳清颜也不至于遭人唾弃,他怎么又和她混一块儿了?而且自认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当年给她的教训已经够惨痛了,还是教训不到位? 李元元比司雅还要震惊,也很心虚,如果不是旧事重提,她都要忘了自己曾犯下过的罪孽,柳清颜三字个,太沉重了,天呐,她为什么还会出现?当年的事不会被散播出去吧?惊慌道:“雅雅,你知道她现在都和谁在一起吗?一个警察,还是个刑警,在一起好几年了,你说她有没有把那件事告诉那个警察?这一切是不是阴谋?要报复我们的阴谋?” 她怎么会认识警察呢?这么多年过去,忽然闯入大伙生活……想着想着,手脚开始发凉,如今是法治社会,只要有证据,那事足够给她和雅雅判刑了,雅雅还好,家里有钱有势,可自己不一样啊,要啥没啥,逃不了的。 可她不想坐牢,真的不想,对对对,那事其实和她也没太大关系。 都是司雅授意的,对,都是司雅的错,与自己无关,司家若想保司雅,就不会不管自己的。 “哼!”果然,司雅半点都不担心,鄙夷道:“警察又怎么了?昨天市局还邀请我爸去参加他儿子的婚礼了呢。”而且那些警察还不是靠着像她老爸这些人纳税养着的? 李园园听后拍拍心脏,也对,别看司雅做事乖张,但老爷子却是个有威望的人,光明磊落,由他出面,没啥危机化解不了,还亲眼见过好几个高官来司家拜访过老爷子,应该不会有事,因此又膨胀起来:“你说得不错,凭她也想跟你斗?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吧?老爷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什么被不被抓的问题,司雅几乎从不考虑,满脑子都是母亲的话,哥哥为了柳清颜要和父亲决裂,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以前可以说是为了帮她这个妹妹铲除拦路虎,那现在算什么?他没任何理由委屈自己了不是吗?除非是真的受到诱惑,纳闷道:“我哥平时最听我爸的话了,居然为了柳清颜跟他闹翻,元元,你说这贱人是不是去整过容,已经改头换面了?比我哥找过的那些女人都漂亮?”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哥哥迷恋她的其他原因,司炀是典型颜控,只爱美人,看他身边出现过的莺莺燕燕就知道了,一个塞一个标致,气质、谈吐、举止等等跟选美出来似地,柳清颜?呵,除了头脑有点用外,整个一土包子,恰巧最近看过某个丑女变身复仇的电视剧。 因为除了司炀不可能喜欢原来的柳清颜外,柳清颜也绝不会再接纳哥哥,但凡三观正常,哪个女人会接受一个曾经伤害她到极致的男人?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所以一定是居心不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2章 你这死孩子 “不管是不是改头换面,总之来者不善,说穿了,谁让你家这么有钱呢?”抬手比了下眼前偌大花园,瞧瞧,皇宫一样。 在本市,这一家身价仅次于弘越地产,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司炀能看上她李元元,管司雅同不同意,挤破头也要挤进这个家来,这才叫真正光耀门楣、鸡犬升天。 要不司雅这么难伺候,她干嘛一直跟后面鞍前马后?大小姐随随便便赏赐她点东西,都足够在外人面前炫耀好久了。 “对哦!”司雅恍然大悟,哥哥是耀禾未来的接班人,如柳清颜那种低贱出身,早想钱想疯了,即使被那样伤害过,还是无法打消这丑恶贪念,理她是不是变漂亮了,想当她司雅的大嫂,做梦去吧:“准备准备,咱去会会她,让她再长长记性。”胸有成竹地抬高下颚,至于司炀怎么想,同样不担心,哥哥有多宠她这个妹妹,人尽皆知。 只要她不同意,大哥就不会再沉沦下去。 李元元愣住,本想退缩,要去你自己去,但想着司雅昨儿个说从法国定做的礼物中,还有她一份,只不过要等几天才寄过来而已,豁出去了,点点头:“好!”哎,柳清颜,这回你真怪不得我不提醒你了,你说你干嘛非要和司家扯上关系?明知道斗不过,这不是没事找不自在吗? 做贼果然会心虚,甚至内疚,毕竟当年她在医院劝过柳清颜后,那家伙就真没去告她们,如今还恩将仇报,心眼再坏,良心也还是有的,也罢,到时候司雅要再有过分之举的话,她帮忙劝着就行了,柳清颜,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别怪我狼心狗肺,因为司雅我同样得罪不起。 这些年没少帮着她干坏事,找人轮了柳清颜都是轻的,最严重一次,好像还把一个女人给弄流产了吧?你说这种人的逆鳞,谁敢触碰?只要一直顺着她,相安无事不说,好处也……她家如今住的小别墅就是从司雅这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乐舒,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身为一个人民警察,居然睡懒觉,你也不觉得害臊?” 唐宝小盆友学常老爷子那样把双手背在身后,站卫生间门口小大人似地教育。 乐舒含着牙刷白了小家伙一眼,含糊不清:“呵,人民警察怎么了?人民警察不是人吗?别忘了我今天可是休假期间,小宝,以后不许学大人说话。” “咳!”唐宝尴尬的蹭了蹭鼻子,嘟囔:“老师说生活中要多学多看,对了大表姐,你的枪呢?为什么我在你包里看不到了?” 对于小破孩儿们会偷偷翻她包一事,某女还真气不起来,因为已经不知道教育过多少次了,偏偏这些萝卜头对警用工具都有种偏执的热衷,特别是她的手铐和枪,不过好在不会随意去翻其他人的包,对着镜子边抹洗面奶边懒懒的回:“非执行任务期间,当然交给其他警察叔叔保管了。” “你的东西,为什么要别人来保管?” 乐舒扑哧一乐:“谁告诉你那是我的东西了?那是国家的,你要想时时刻刻配枪,将来和你凌峰表哥一样,当兵去吧,混个什么特种部队的军官,估计能行。”再说了,就算领导们允许她随时把枪带回家,她也不敢啊,这玩意儿丢了,是要担责任的,严重点,还得坐牢,开除党籍,丢掉乌纱帽。 像上次接到的人口失踪案,犯罪分子可能持枪,任务完成期间都可以让武器待在身边,有个什么突发情况,谁有空还跑局里再把枪给领出来? “真的吗?那我以后一定要去当兵。”唐宝很是励志的举高小拳头,想到什么,又问:“欸,大表姐,你真的要和弘越的董事长结婚吗?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再见到那个无人机叔叔了?”自从那次送他回家后,一直都没见过,还挺想念他的,好吧,自从无人机叔叔送了英子姐姐一个超好手机后,他就再也借不到手机了。 反正叔叔很好骗,几个表姐全都挺喜欢他,到时候再用姐姐们的手机号码换个专属手机回来,嘿嘿,受够了到处借手机的鸟气了。 搓脸动作顿住,无人机叔叔?眸子一亮,哦,是谭越吧?乐舒狐疑地看向一脸奸诈的小朋友,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没安好心,不知憋着使什么坏呢:“你想见他干嘛?” “没什么,我想再骗他给我买部手机。”小宝也不吝啬,不羞不臊大方承认。 “嘿,你这死孩子,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学好了?”昨晚老妈说小宝自从得了个无人机后,就爱到处吹牛,跟他后面转的小孩子也不断增长,如今都开始把人往家里带了,炫耀完遥控飞机又炫耀庞煜送的茅台,如今还想要手机,那是小孩子该玩的吗?以前明明很低调的啊,家里奖状都快贴满了,三好学生,一个无人机就给他膨胀上天了:“小宝,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唐宝眨巴眨巴大眼,粉天真:“是什么?” 乐舒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脑门:“这叫欺诈,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脚踏实地,看上什么东西,就靠自己的本事去赚取,而不是搞些歪门邪道不劳而获,你这样很容易误入歧途的。”该死的谭越,你没事给他买那么贵的玩具干嘛? “我……我没有不劳而获,他是自愿的,我又没逼他。”小宝很想拔高嗓门咆哮,不过考虑到大表姐生气后的巫婆样,改为蔫哒哒的反驳。 “你刚不还说要骗人家吗?” 唐宝耸耸鼻子,依旧理直气壮:“也不是真的骗,你看啊,他给我买手机,我把表姐们的电话号码都给他,这是买卖,不是欺骗。” 好嘛,他都学会做买卖了,乐舒玩味地越过唐宝看向他后面的几个妹妹,敏儿,英子,翠翠三个丫头都已成年,长得都不差,谭越会喜欢也不奇怪,但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的,他都可以当她们的叔叔了。 英子最先发怒,一巴掌拍小宝屁股上:“你这死孩子,胆子不小,为了手机连我们也敢卖,皮痒了是吧?给我过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好好收拾收拾她!”敏儿也一脚踹了过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3章 被晾门外 “我不是孩子,你们这群母夜叉,再敢打我,我不客气了!”小宝躺沙发里张牙舞爪。 乐舒擦着脸走出来,嗤笑:“你怎么不是孩子了?” 大伙也没真打,吓唬吓唬他而已,所以唐宝很快就摆脱了钳制,一手指向常老爷子怀中的婴儿:“我已经当舅舅了,田露表姐结婚后,很快也会生孩子,还有大表姐结完婚也要生,我都是这么多孩子的舅舅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呢?”末了颇为神气的抖动小腿。 “哈哈哈,是啊,咱们小宝都已经当表舅了,你看给他得瑟的。” “咯咯咯咯!” 连小婴儿都感受到了屋中活跃气氛,张着嘴咯咯直乐,大人们也由着一群孩子胡闹,最开心的莫过于老爷子,儿孙满堂,没有比这更幸福的画面了。 很快,一大家子人纷纷上车,带着各自的祝福和礼物奔往订婚场地,真真是几大面包车的人,还格外拥挤,毕竟是嫂嫂的亲妹妹嫁女儿,乐爸爸两个兄弟也都携带着家眷一同前往,并非全都很心甘情愿,当年田露指着老爷子鼻子口出狂言一幕,印象太深刻,全都是看在田露爸妈的面子上。 自古以来,麻雀变凤凰嫁入豪门最受气,带这么多人过去,无非就是想让原家明白,虽然娘家不富裕,但也绝非任人欺凌的主,娘家并没不在意这个女儿,能为孩子做的,都会去做。 这也是老爷子的想法,外孙女不孝顺归不孝顺,那也是他的血脉,自家人怎么打怎么骂都行,别家想欺辱,不行! “大嫂,有件事我一直没找到时间给你说。” 乐妈妈抱紧唐宝,笑着看向二弟媳妇:“什么事?” 乐家二媳妇磕磕巴巴半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全没当日跟刘爱云吵架时的凶悍架势,很是惭愧:“就是弘越那个姓刘的老太……秘书,刘秘书,我前不久跟她吵了一架,闹得还挺难堪的,哎呀,大嫂,我要是知道他们董事长要和咱小梳子结婚,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大嫂,这事不怪她,都是弟弟的错!”老二不忍心妻子自责,赶紧把事全揽自己身上来。 常娥哑口无言,他们怎么认识刘爱云的?还吵架:“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并没表现出什么不满,有道是长嫂如母,乐家二老过世得早,身为两个弟弟的大嫂,却没能力给他们买房娶媳妇,结果还入赘到别家,对此已经很惭愧了,幸好弟妹人不错,并没亏待过二弟,对此很是感恩。 老二媳妇尴尬地叹息:“我妈不是精神出了点问题吗?她非认为我爸还活在家里,死都不肯搬家,每天一个人自言自语,我看她这样每天挺开心的,那块儿已经拆除得差不多了,就剩我们两家店面,政府分的房子也没亏待我们,就是我妈不愿意搬走,然后那天刘爱云带着一群人过去要强拆,我们也没办法,大嫂,你也知道,我妈当初为了我吃了多少苦,真的不忍心。” “没事没事,回头带上礼品去给刘秘书道个歉,好好说,不要吵,大伙再想办法去给你妈妈做做功课,如果实在是说不通,就让庞家帮帮忙,那边面积挺大的,让他们先开发其他地方,给我们点时间想办法。”乐爸爸一边开车一边给出个最不伤和气的解决方案。 “那他家不会因为这事对咱闺女有啥看法吧?”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小梳子一直都很孝顺他们,作为婶婶,都看在眼里,实在不行拖着老太太搬家就是,如果害了闺女,叫她如何安心?豪门是非自古不断,哎呀,想想都追悔莫及。 乐妈妈摇摇头,笑劝:“你们放心吧,我看他们人都挺好的,刘秘书是个知识分子,讲道理,只要好好跟她说就行,不要瞎担心,说句不中听的,闺女嫁过去又不是跟她过,庞千才是咱们真正的亲家,你呀,放宽心吧,这事我们来解决。” “你们也真是的,他们啥时候说要结婚了?还真就把人当女婿了?”乐爸爸好气又好笑,虽然他是真喜欢庞小子,其实认真想想,这门亲应该八九不离十,闺女再不懂事,也该明白女方若誓死不愿,就当立即把男方送来的聘礼归还,可她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说明心里也不是很排斥。 当时把礼物分派下去时,有交代,任何东西,孩子没结婚前,不可打开,免得闹笑话。 乐老三坐在副驾驶上不断摇头,很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咱乐家都要嫁女儿了,还是那么个有出息的孩子,肯定是爸妈在天庇佑着我们,还记得以前咱们家多穷吗?”望向旁边大哥:“那会儿咱都没结婚,都是大哥撺掇着我俩抽烟,结果天天跑街上捡烟头哈哈哈!” “是啊,现在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也是国家发展得快,那会儿哪有什么车子开?自行车都是有钱人家的东西,不过咱乐家穷归穷,咱穷得有志气。” “是大哥带得好,如果不是大哥你当初把我吊起来皮带抽那一顿,我想我现在都不知道死哪个犄角旮旯了。” “你小子学什么不好,学人赌博走歪门,呵呵,还好我发现得早!” 乐妈妈越听,越觉得对不起这两个弟弟,当年也是她的疏忽,差一点,差一点老二就走上歪路了,眼角变得有点湿润,拉过两个弟媳的手挤出个笑:“还有件事,庞煜说要把明月湖那边一栋别墅送给我们,我啊,昨天还特意去看了,房子很大,六个大卧室,到时候咱们想办法让老太太住那边去,不能真耽误人家工程,不过这得等他俩真结婚了才能搬,都搬过去一起住吧。” “真的吗大嫂?我还在那边一户人家当过保姆呢,环境是真好,但会不会太那啥了?刚结婚,咱就都搬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图庞家什么呢。”老三媳妇先是一喜,后又觉得不太合适。 乐妈妈吸吸鼻子,一脸酸涩,这么做,闲话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她考虑了很久,也和老头子到小区对面观察了一番,那地方用来盖老年活动中心,实在是浪费,而且有人说,弘越当初拍那地,是为盖楼盘,并非老年活动中心,他改变主意,无非就是希望他们把女儿嫁给他,咱不能为一己私欲就坑害人家是吧? 而且明月湖就是个大公园,很多老人都在那打发时间,挺好的:“咱走自己的路,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去,我们又不是活给他们看的,而且这是女婿给我的,没有不光彩一说,就这么办了,他俩结婚后,我们就搬过去。” “等将来老房子拆迁,把拆迁款都给人庞家送去。”乐爸爸如是说。 “对对对,咱这房子也值不少钱呢,我跟你们说,就那别墅后面的空地,目测都有半亩地,好像是用来停飞机的,咱买不起飞机,也不需要那玩意儿,把草除掉,种点蔬菜粮食……” 乐老三算是个比较跟的上新时代的人,听了乐妈妈的话,很是无语,好好的别墅,能被这些女人折腾成农村的感觉,半亩地,大概知道是哪一户了,靠湖边那家,只有那一家的后花园大得让人眼红,因为太靠近湖泊,不宜建筑,于是干脆全当成了一个超大花园。 啧,庞家究竟多有钱?那么大的房子都买得起。 乐老二感动得就差没泪流满面了,活了大半辈子,一直住在丈人家,如今全都要搬到他乐家来,顿时觉得身份提高了几个档次:“最好把房子过户到你们名下来,免得以后起什么纠纷。” “乌鸦嘴,就冲你这句话也不能过户,比起闺女的家庭,一套别墅算什么?别真搞得咱们图他们家钱财一样,给,咱就住,不给,咱也不惦记,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乐妈妈白了乐老二一眼,过户过户,他们两口子幸福了,还需要过户吗?她还指着孩子们给她养老送终呢。 “大嫂,这事你还真别跟我赌气,不是都说要把将来拆迁款补偿给庞家了吗?若真想大家住得安心,就必须过户,别感情用事……”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那边乐舒所在的车子里也热热闹闹的,一边掌握方向盘一边听唐宝和另一个最小的堂妹唱国歌,瞧瞧这一车子的堂、表弟妹,就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穷得叮当响了,工作几年,买辆车都要到处借钱,掰掰手指,负债七八万,如果可以选择,打死她也不要当老大。 “姐,我个人认为,这个世上真的再找不出一个比我们董事长更好更完美的男人了,真的,我们公司卖出去的房子,质量上基本没出过问题,也从来没听他和哪个女人暧昧过,作为一个生意人,交际应酬难免对吧?你知道他的御用女伴是谁吗?噗,就是我们的秘书长刘老太太,这事在业界传得沸沸扬扬,我还亲眼见过他搂着刘秘书跳舞呢,还有夜总会什么的,一般能避免都尽量避免亲自出马,全交给了谭秘书,实在避不开,就自带夏秘书出面。” “真的假的?未来姐夫会带个老太太跳舞?” “敏儿姐,你别是在故意美化他吧?” 连乐舒都一脸不信。 敏儿得意扬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早就说过,我们董事长就是我心中的男神,夏秘书有次还抱怨被人当成夜场公主给人调戏了呢,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好男色,原来是没遇到合适的。”语毕,暧昧地斜睨了乐舒一眼。 英子抿抿嘴,忽然冒了句:“那个夏秘书不会是喜欢他吗?”庞煜样样好的言论她已经听得太多,可若以后会给表姐戴绿帽子,那可不行,常家什么都能接受,唯独这事。 “想什么呢?”敏儿恶狠狠偏头瞪向后面的英子:“夏秘书人很好的,不要胡说。”而且不会说话就把嘴闭好,很容易出事的,夏秘书天天跟董事长在一起,外人都不怀疑,自家人却在这里妄自揣度,若表姐当真了,让人夏秘书还怎么继续留在公司? 英子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口没遮拦,干脆傻笑着借坡下驴:“你们公司挺团结的嘛,可惜我对房地产不感兴趣,否则也去陪你了。” 实则乐舒压根没当回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居然没再反驳弟弟妹妹唤庞煜为‘未来姐夫’的话,心态很是平静,顺带一点点对即将到来的事的担忧,田露当初离开二姨家时,决绝得好似若再跟常家和田家有所牵扯,就天打五雷轰一样,这事过了并没多久,那人做事,非常固执。 根本就不可能邀请大家一起过去参加订婚礼,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会当众说出原凯曾是自己男友一事吗?那会令妈妈爸爸发狂的,还会让这几车人颜面扫地。 田露,希望你看在外公的面子上,莫要乱来,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绝对不会! “哇,这饭店好大啊。” “五星级,能不大吗?” “跟皇宫一样!” 几个先跳下车的孩子扎堆仰望着眼前充满异域风情的古典建筑连连称绝,以前也就偶尔路过一下,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踏足,太壮观了。 “亲家公你们也刚到啊,你好你好,我们有两个多月没见了吧?还是这么硬朗!” 田家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两口一看隔壁车里走出的人,赶紧越过那些晚辈,直奔常老爷子。 常老同样喜气洋洋的上前握手:“你们也不错,气色越发好了!” 乐妈妈四下环视一圈,大门口来往的人还不少,周围更是停满了高档车辆,相较之下,他们这几辆面包车倒是显得突出一些,更有不少人正对这边指手画脚,拉过二妹不满地数落:“常玉,怎么回事啊?连个来接的人都没?太不像话了。”田露搞什么东西?是她跟家里打电话让大伙来参加的。 身为娘家人,没专车去接就算了,到门口还被冷落,基本为人处事的道理都忘了? 常玉也开始到处张望,今天饭店被原家包场,那么来的都是亲朋好友,人还挺多,几乎除了他们,都有专人出来接待,脸色开始发黑:“我给她打电话。” “赶紧打,我们丢人没关系,咱爸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早知道就不该让咱爸来,二姐我对你家真是不知道说啥了,越想越气。” “二姐,你看看你们办的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堆人被晾这里好看是吧?” 常家几个姐妹纷纷对着常玉七嘴八舌地埋怨,特别是发现还有不少人面带鄙夷侧目她们就更窝火了,看什么看?再不济她们也是田露的家人,瞧不起谁啊。 乐舒这些小年轻只得尽可能安抚长辈们的情绪,对于他们这一辈来说,这还真够不上丢人现眼,人家不来请,就自己进去呗,还非站这里钻牛角尖,不接不挪脚:“妈,三姨四姨你们都少说两句,田家那边还没出声呢,你们急啥?” “对对对,大表姐说得对,不是还有田家吗?妈,起来,别坐人花坛上,注意素质,先看田家那边怎么做,他们不可能不管我们的。” “妈你也起来,我们知道你们现在都憋着气,但今天无论多不满,都要忍着,千万不能撒泼,否则以后别人怎么看待咱们?别忘了下个结婚的很可能是乐舒姐,对象若真是庞煜,场面比这还大,今天闹了,到时候多难看啊?” ------题外话------ 今天开v啦,不知道还有多少宝贝跟着沐沐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4章 遭受鄙视 男人们还好,虽然心里憋屈,却没啥动静,各自站在各自的位子抽烟发呆,也就一群妇女咽不下这口气,哪有娘家人去参加自己闺女婚礼而被冷在大门外一说的?即便原家比他们风光,可也要讲道理是吧? 常家老五被自己两个孩子拉了半天,不得不站起来,用眼神示意姐妹们规矩点:“对,咱不能在这里给其他孩子们抹黑,不过二姐,别说我这话难听,今天她田露不亲自出来接,我立马打道回府,你自己看着办吧!” 田家来人也不少,对于田露这个孙女,早冰冻三尺,人说闺女就是父母的小棉袄,爷爷奶奶的心肝,然田露历年所作所为,早已寒心,典型胳膊肘往外拐一类,都要结婚了,一辈子也没孝敬过长辈,原家给的聘礼,全落在她一人兜里了,不给田家拿一分一毫,就这种情况下,为人父母叔伯都没计较过。 现在不来迎接,是真有点说不过去。 最小的常七妹瞪了六个姐姐一眼,赶紧到车里把几个小凳子拿出来放三个白发老人身边:“来,都别站着,爸,叔叔阿姨,你们先坐下,放心,这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不用不用,我们站着就行,坐下来更不像话。”田爷爷田奶奶一同摆手拒绝,凌厉眼刀不住往儿子身上甩。 常老爷子更不会坐,始终保持着冷静,田露不懂事,怎么原家也这样?老原可不是这种人啊。 常七妹见状,鼻子开始发酸,她们都舍不得让父亲吃丁点亏,今天却被一孩子辱没,都怪二姐没把田露教好。 “外公,你看这里像不像电影中吸血鬼住的城堡?”唐宝眼珠滴溜溜转一圈,大概也明白了什么,赶紧跑过去和其他哥哥姐姐围住老人们打转。 “这话到了里面可不能乱说,这是你们未来姐夫家的饭店。”老爷子拍拍孩子们脸蛋,童言无忌啊。 最急躁的莫过于田露父母了,常玉打了三个电话才被接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田露你是不是不想好了?让你外公和爷爷奶奶等在大门外,你是真要我揍你一顿才甘心是吧?我怎么发现你这丫头是越长大越不是东西呢?” 另一边,安静华贵的包房中,田露正对着镜子闲散地摆弄早搭配齐全的首饰,对于母亲不太友善的言语可谓全不在意,唇角勾起,斜睨向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未婚夫故作急切:“哎呀,妈,你们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的订婚戒指不见了,正在到处找呢,你们先等等,我马上让人下去接你们,我的戒指呢?怎么找不到,急死我了。”语毕,‘啪’的一声挂断。 原凯今天穿得相当正式,白色西装,墨黑蝴蝶结领带,三七分时尚发型,恰到好处的优雅坐姿,手持红酒杯,配上那张丰神俊朗的脸,端的是绅士名流,气度超凡。 田露简直爱死了这样的原凯,更爱他阔绰作风,一个完美的丈夫,不光要有钱,还能舍得往老婆身上砸,自相识以后,几乎没驳过她需求,要车给车,要房给房,珠宝首饰更不在话下,长的帅,有风度,有内涵,懂浪漫,够刺激,但凡能想到的优点,他样样具备。 说起来,还要感谢乐舒,如果他俩没结实,她又哪来的机会嫁给他呢?柔弱无骨的倒进男人怀里:“原凯,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有多幸福,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原凯长臂张开,顺势将佳人搂住,笑得如沐春风:“是吗?我总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并不是原家人,穷困潦倒,你还爱我吗?”呵,田露啊,都是千年狐狸,何必要玩聊斋呢?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田露的胃口了,她爱的,只有她自己,当然他也不在乎。 目的相同就足矣结盟。 乐舒,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任何一个人,做错事就该接受惩处。 三年,他废寝忘食追了她三年,堂堂原家大少爷屈尊为她而转动,却还是不知餍足,是他对她太好了,才这般不识好歹,一边享受着他的好,一边舍不得为他做半点牺牲,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还说什么他没资格去谈论她的职业,好吧,没资格就没资格,等到哪天成为他的地下情人时,再来后悔吧,乐舒,这都是你自找的。 不错,在原凯心里,乐舒依旧非他莫属,毕竟以她那种出身和性格,世上谁还会和他一样把她捧在天上?也就他原凯了。 给你公主你不当,那就当个得不到幸福的灰姑娘吧。 当然了,如果破镜重圆后,她能识趣一点,他也不介意再把她放回公主的位子,至于田露,她想要的就是钱和报复那家人,他会满足她这个愿望的。 田露顿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这个?会吗?应该不会,他若穷困潦倒,她巴不得他和乐舒白头偕老呢,既然如此,为何要加个‘应该’?小手抚上男人俊脸,自以为很了解,这会儿又发现其实从来就没了解过,他爱她,她感觉得到,若非真爱的话,是不可能处处纵容的。 最初在一起,目的很明确,一来喜欢这款,二来乐舒不配拥有他的爱,几乎嫉妒得发狂,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被她乐舒占去?做梦都没想到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引诱,原凯会上钩,还彻彻底底甩了乐舒,给她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原来住在腌臜地的女孩儿一跃为人上人,他把她带进了一个以往做梦都不敢想的神奇圈子。 人生从此改写,她已不是原来的田露,不但拥有了自己的车,自己的别墅,还有人人羡慕的原家太太这个身份,上流社会远比她想象中来得动人心魄,乐舒,你看见了吗?我们身份对调了。 以前都是我在学校里等着你,为了让你不疏远我,不惜以命相搏,如今不需要了,再也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转了,而是你在外面等着我,还有常家和田家那群人,以前你们一个个全都看不起我,这儿还不是为了巴结我放弃可笑尊严苦苦等在大门外吗? 谁又比谁清高到哪里去? 无所谓,只要他们识时务,她会让原家偶尔施舍一下的。 “原凯,说出来或许你不信,我现在特想为你生个儿子。”为了继承原家也好,为了有个家能安心也好,她是真想给他生个孩子,从此一家三口不离不弃,可能她是有点嫌贫爱富,这有错吗?人往高处走,谁不想嫁个富贵人家?特别是她这种穷怕了的人,这辈子不论如何都会抓住原凯,与贫穷绝缘。 未婚妻选择了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原凯也只莞尔淡笑,拍拍佳人大腿,后起身:“应该差不多了,看戏去吧?” “可是你爸……”田露欲言又止,娘家来不来人,她压根不在意,若非想一雪前耻,她也不会让这群寒酸小市民来污染订婚宴,但未来公公婆婆不到场,总觉得不妥,也不知道怎么了,无论她付出多少努力,原家二老就是不肯妥协,更不愿承认她这个儿媳,这怎么能行?他们手里可还握着大半股权呢。 发现原凯已经走到了门口,只能作罢,算了,待哪天为他们生个孙子,就不信还会端着。 “哎哟,不好意思,少夫人其实早有交代,我刚在里面被几个人缠着走不开,怠慢诸位,实在抱歉,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飞,是本饭店的大堂经理,你们里面请。”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匆忙跑到人群前点头哈腰。 大堂经理?乐妈妈咬咬牙,忍住想骂人的冲动,阴沉着脸不说话,居然派个大堂经理来接,这是赤果果的轻视,哪怕是田露原凯身边任意一个朋友,都比大堂经理强吧? 常玉和田爸爸互看一眼,硬着头皮招呼大伙入内:“那个……田露她订婚戒指丢了,正着急呢,我们……进……进去吧。” 短暂沉默,都选择了以和为贵。 “没事的二姐,我们也不是真的怪你什么,而是替你难过,订婚这么大的事,竟不让你和姐夫跟着来操办,哎,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你最好劝劝田露,结婚时要再不让你介入的话,我们可能真不会去了。” “我也不会去,她都不拿我们当娘家人。” 乐舒英子敏儿几个女孩儿一边听长辈碎碎念一边面面相觑,婚宴她们也是有参加过的,比如表兄弟苏姚辉。 敏儿挽住乐舒小声挖苦:“你们说田露这么怠慢我们对她有什么好处?一个不被娘家重视的人,将来受了委屈连个做主的人都没,原家不欺负她才怪,呵呵,当初兰表嫂和辉表哥结婚时,咱们这边派去接亲家的车晚了半小时,嫂子脸都黑了,咱们可是劝了好久的。” 乐舒耸耸肩:“我也正纳闷呢,别管了,我们就当是来吃顿饭,结束后就离开,都别闹事。” “是是是,警官大人,烦不烦啊,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英子摆摆手,虽然她真的很想掉头走人,但长辈们都能忍,她又有什么好抱怨的?而且昨晚乐舒没少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浩浩荡荡几十人被李飞带领进饭店花园,瞬间豁然开朗,架子上酒水琳琅满目,自助餐品应接不暇,还有十多个厨师当众展露厨艺,西餐为主,中餐为辅,一百多张华丽餐桌,数百人穿梭其中,个个都打扮得贵气端庄,男的西装领带,女的晚礼服,在常妈妈这些人眼里,跟进入电影拍摄场地没啥区别。 而其宾客也正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陆续而来的几大家庭,甚至还引起了不小轰动。 “天呐,原总怎么还认识这种人?你看他们穿的都是些啥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碎花衬衫。” “还有绣花鞋呢,头发也不知道盘一下,那种发夹,好像只有地摊上才能买得到吧?” “前面的老人,穿的是旗袍吗?” “中山装!” 本来挺高端的场合,就因为这么一群人的加入,瞬间降低了无数个档次,在他们眼里,和乡野村民毫无分别。 这才哪里到哪里?除了乐妈妈外,好些个妇女还自带塑料盒呢,就等遇到好吃的装一点回去给其他亲属尝尝鲜,倒不是每次吃席都这样,原家啊,豪门世家,订婚宴,肯定山珍海味,阿姨们充分发挥着跟家人有福同享的观念。 什么?丢人?呵,为博在乎之人一笑,丢人就丢人,也就那些成天能大鱼大肉不愁温饱的人才会情愿浪费粮食也要讲个面子,别说老一辈了,就拿乐舒这一辈,如果被邀请去吃仙丹灵药,还是会偷偷藏一点带回去跟家人分享。 只要都不当面说道,她们并不会觉得这样有啥不好的。 “这边请,位子早就给诸位留好了,还满意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5章 突来的庞千 乐舒双手环胸看看溪流对面的五个空桌,环境基本没得挑,靠近人工水塘,僻静悠然,潺潺水流上搭建着一座木桥,如果并非宴席,用作恋人烛光晚餐,她想整个花园,也就这里最合适,但这不是烛光晚餐,没意外的话,原凯田露会出现在最远处那个台子上,放眼整个局面,他们这里似乎中国版图外某小小荒岛。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一把抓住那经理胳膊,笑问:“田露真的说把我们安排在这里?” “对啊!”经理一副理所当然:“这里不好吗?专门腾出来给你们的,绝对无人来打搅。” 敏儿则拉住经理另一只胳膊:“先生,你放心,我们不怕打搅,立马把位子调到主位去,我看就那台子边上好了。” “哎哟,这可不行!”经理苦巴巴的摇头:“你们知道那边坐的都是些什么人吗?随便说出个名字都……” “我管他什么人,今天田露订婚,她的直系长辈应得到最大尊重,主位也该是父母来坐,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乐舒努力深呼吸,指着那张已经坐满了人的桌子道:“我们这群亲属你可以不管,把我二姨和二姨父一家挪过去,另外让原家人立马过来见我们。” 简直欺人太甚,让亲爹妈完全脱离人群,田露脑子被门挤了吧? 一直和颜悦色的经理倏然沉下脸,口气强硬:“所以说你们现在是想闹事?” “少废话,人之常情懂不懂?子女婚配,双方父母坐高堂,自古不变。”乐舒可谓寸步不让,这要让了,谁还知道他们是田露的娘家人? “呵呵,小姐,有些事咱何必说得那么明白呢?我只不过是个大堂经理,一切听上司行事,而且你懂的道理,少夫人不见得不懂,可还是有此安排,问题出在哪里,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另外老爷和夫人今天临时有事,你们估计是见不到了,少爷又忙着订婚仪式,也自顾不暇,总之我已经把你们带到,任务完成,再见!”弯腰行礼,后昂首走开。 “你这人怎么这样……” “乐舒,算了!”常玉拦住要去追的外甥女,到现在,她已经完全没脸面对自己公公婆婆和父亲了,脑仁疼得厉害,硬撑着向常老爷子和田家二老鞠躬致歉:“都是我教女无方,是去是留,你们随意,我……我不会怪大家的,你们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田爸爸双手被几个兄弟死死抱着,已是怒火冲天,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干脆放弃,不少人正盯着这边看笑话,他不是没察觉,否则早骂起来了,听到妻子的话,气血再次上涌,小声呵斥:“还留什么留?既然她不认我这个爹,那我以后也没这个女儿,爸妈,我们走。” “说归说,别翻脸,来都来了,结束后再走吧。”乐妈妈扶扶胀痛脑门,帮着大伙把田爸爸拽到座位上去:“我知道你不痛快,可今天咱们要是真走了,田露丫头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孩子不懂事,咱们也跟着胡闹吗?” 乐爸爸扶着常老爷子厉声大喊:“闹什么闹?都过来坐下,乐舒,把弟弟妹妹们安排好。” 乐舒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刺破掌心,在血没流淌出来前,红着眼把在抹泪的敏儿和英子往桥上拖,顺带一脚踹唐宝屁股上:“都给我过去。” “呜呜呜我看着外公这样,心好难受,呜呜呜,上个月好些个大领导还亲自来慰问他呢呜呜呜。” “呜呜呜还有二姨,我刚看她偷偷擦眼泪了呜呜呜。” 英子跟敏儿边呜咽边抓紧乐舒手臂蚊蝇哭诉。 乐舒拍拍她们肩膀,柔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就忍几个小时而已。”该死的,田露,这笔帐我会找你算清的,白眼狼,自己行为不端还想所有人认可,不认可就想尽办法来报复,她成功了。 大伙最在意的三个老人还真没多大反应,一个比一个淡定,看着孩子们愤愤不平的样,觉得很欣慰,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们宁愿缺席也不要给晚辈们增添负担,气,自然气,哪能不气?土都埋到脖子处的人了,还被当众侮辱,搁谁谁受得了?但他们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订婚宴真能给搅黄。 “别苦着脸了!”常老爷子抱着他唯一的增外孙泰然自若地发言:“子女就是上辈子欠下的债,一层血缘,到死都断不开,她犯错,也是为人父母之过,如今她另组家庭,身为长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帮她维持好婚姻,方无愧于心,有吃就赶紧吃吧。” 常玉恭敬点头:“是!” “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唐宝可没大人那么多复杂心思,大人们让坐,他就坐,完全随波逐流,这会儿正盯着餐桌中央一只超大刺身龙虾淌口水,别说龙虾了,海参都没吃过。 另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儿也悄悄吞口水:“好大的螃蟹,那是螃蟹吗?比洗脸盆还大。” 敏儿翻白眼:“这叫帝王蟹,不过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就是了。”烦闷移开眼,现在别说脸盆帝王蟹了,就是龙肉,她都食不下咽,也就这群没心没肺的孩子还惦记着吃,幸好,幸好大表姐和未来姐夫还没结婚,不用跟着一起来受气,否则……第一次感受到尊严被人踩在脚下碾压,忒不是滋味儿了。 董事长结婚时绝对不可能这样对待他们的,二爷也不会和原家老头子一样没礼貌。 “姐,我……我真吃下去了,我……我想走,太丢人了。”年仅十五还穿着初中校服的女孩儿拉拉乐舒,脸都不敢往人多那块地方转,白皙小脸早已充血,如坐针毡的样,似乎只要乐舒点头,就立马起身走人。 “乖啊小月儿,就当是一次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吃饱了再走,而且你一会还要把唐宝送学校去,别闹脾气。”你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儿懂什么丢不丢人? 女孩儿刚要张口反驳,又想到父母都还在,咬咬唇瓣,羞涩的偷瞄了主场上某一桌几个同班同学,他们一定看到她了,都说不要来了,真的很不明白大人们都在想什么,田露那种人,管她干嘛? 唐宝一会儿看看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一会儿看看后面长辈那几桌,等了好久,直到他们动筷,这才二话不说,夹起龙虾肉就往嘴里塞,小眉毛一皱,苦着脸咽下,又去吃别的,依旧不合口味,切,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老妈做的饭菜可口呢。 “呵呵,小孩子不适合吃这些,来,鱼翅羹,还有这个燕窝,味道也还行。”乐舒被小家伙的表情逗笑,同以前每次坐席一样,开餐前,先给弟弟妹妹们照顾好,谁爱吃什么,口味如何,她都一清二楚,谁让咱是最大那个呢? 连田露也是这样,相差一岁不到,父母们从小就会念叨‘你是姐姐,照顾妹妹天经地义’。 在被捅那一刀前,乐舒还是很叛逆的,可父母的话,从不会忽略,就一句姐姐应该照顾妹妹,记得那年七岁吧?上二年级,家里特别穷,爸妈好像是欠了什么钱,别家孩子每天都有个几毛一块的零花钱,可她没有。 田露也没有,田家那会儿因为买房,同样欠了不少钱,其他叔叔姨娘皆不富裕。 学校刮起一阵干脆面的浪潮,她和田露只有眼馋的份,却谁也没想去问家人要过,因为要也要不到,最初两人都忍着,突然有一天,田露不干了,也不知在哪里受了气,回到家坐地上撒泼,说什么二姨他们根本不爱她,半个月都不来看她一眼,就把她放大姨家云云。 当天双方父母都不在家,只剩乐舒和田露俩小孩子,田露闹得凶,逼得乐舒还打了她一顿,最终才说非要吃到干脆面不可,今天不给她吃,她就不干,乐舒觉得她是无理取闹,谁知丫真跑邻居家去打电话了,没办法,只能说去帮她买。 五毛钱一袋,她哪有钱啊?爸妈的钱放哪里她也不知道,跑了两条街找了个不认识的小卖铺跪着硬是求了一袋,那个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回到家时,田露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 “露露?闻到没?想不想吃啊?” “哇,干脆面,表姐,我就知道你有钱买,是不是背着我偷摸买着吃过了?” “是是是,吃过了,所以这一袋子全给你吃。” “那当然,这都是我的,你以后有好东西不可以一个人吃,否则我告诉大姨!” 想到这里,乐舒眼里又冒出几根血丝,嘴里不知道含着什么,如同嚼蜡,她总在想,田露扭曲掉的心灵,是不是也有她乐舒一份责任?如果当时不是为了不想去分她朝思暮想的干脆面,而是说实话,她就不会总是来误解她?这类事件还有很多,都是为了不分走她的东西而故意说已经拥有过了。 在她心里,一定认为她所得到的都是她这个姐姐用剩下的吧?其实不是的,田露拥有过的远远比她多,可她对其他弟弟妹妹也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只她一人那么想? 连她自己都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老爸跟老妈结婚前,最爱吃鸡蛋,结婚后不爱吃了,都给老妈吃,有了她这个女儿后,老妈也说鸡蛋吃腻了,全让给孩子,她的思想也没说长歪啊。 “姐,这个要沾酱才好吃,喏!”英子假装没看到乐舒眼底的雾气,把美食沾酱后送到她碗里。 敏儿也有所感,给乐舒盛了碗汤羹:“表姐,喝点汤,酸酸的,很开胃,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们,等我们赚钱了,肯定挨个轮番回报你,听说你买车问人借钱了是吧?呵呵,小宝告诉我的,那个我刚好存了一点,大概两万三吧,回头取给你,别的我们再慢慢还,欠人钱终究不好。” 果然,一句暖心的话,犹如一把钥匙,打开了乐舒的心房,所有郁结彻底释放:“你居然还能存下钱?我咋就这么不信呢?”弘越对员工是很不错,但敏儿花钱没个数,标准月光族,成天哭穷,现在居然说有两万多存款,能不惊讶吗? “咳!”敏儿扫了眼大伙的诡异目光,敲敲桌面,理直气壮:“你们看什么看?我要管不住嘴的话,早被你们这群死孩子挥霍光了,钱要花在刀刃上,瞧见没,这就叫刀刃,难道你们希望表姐天天被人逼债吗?” 唐宝吸溜掉碗底的鱼翅,闷闷地说:“我就要个几百块的手机而已!” “手机是小学生用的东西么?学飞之前,先把爬练好,好高骛远不是好孩子,就这么定了,姐,有空我给你送过去,反正放银行也涨不了几个利息,对了,亲兄弟明算账,五年之内必须还给我。”说完就后悔了,尼玛,董事长不是在追表姐吗?说不定很快就能结婚,不管了,到时候直接去问未来姐夫讨要。 乐舒挑挑眉,丁点不含糊:“这几天我都有空。”先把时辛的还了吧,那家伙年纪不小了,保不齐哪天就会陷入爱河,谈恋爱很伤钱的,至于清颜,啥时候有啥时候还,不着急。 英子撇撇嘴:“虽然我也很想帮忙,但我还是个学生!” “表姐,我会快快长大,赚了钱就都借给你。”唐宝不甘落后地举手。 我去,自己人缘咋就这么好呢?完全不用开口,全都抢着借钱给她,太幸福了,嗯,这个鱼翅羹味道不错! 很快,一桌子小年轻就嘻嘻哈哈打得火热,早忘掉被别人当成观赏物一事了。 “呵,果然都是孩子。”乐妈妈不由叹息,这种情况,她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这一幕没被街坊四邻看到吧。 常珍珍也苦笑了一声:“幸好凌峰那孩子没来,否则说不定这会儿小梳子都给他带上手铐了。” 其他人一听,心想还真是,当初就因为凌峰脾气太暴躁,才给扔部队里去的,一言不合就会拳脚相加,以他现在的身手,今儿个不背上官司才怪。 “是那个在部队的孩子吗?” 几个老人同时仰头,纷纷茫然。 乐舒这厢感受到气氛不对,也争相看了过去,这谁啊? 仅有苏姚辉立马放下筷子,摆正坐姿,小声跟兄弟姐妹们介绍:“庞……庞煜的二叔!” “啊?他怎么也来了?”小兰听完丈夫的话,也忙不迭把筷子放下,根据穿着打扮,还真看不出来,庞家不是很富裕么?怎么二叔搞得跟农民工似地? 就连乐舒的下意识变得拘谨起来,虽然老人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们这一桌。 庞千今日着装的确很低调,蓝色断袖t恤,军绿宽松长裤,廉价皮革短靴,往那里一站,谁知道他竟会是弘越集团唯一的直系长辈?手里端着的也非突显高品位的红酒,而是小杯白酒。 乐妈妈愣了会,站起身就想让位,好似来者为某个国家领导人一样,就差没有毕恭毕敬行礼了。 见此,庞千抬手向下压压:“别别别,大姐你坐着就行,我就是过来混顿饭吃,顺便拜见下叔叔。” “这……”乐妈妈看看丈夫,于是又红着脸坐了下去,这么丢人的一幕,怎么就被庞家瞧见了?还是庞千。 原本的热闹氛围瞬时悄然寂静,即使大部分都不认识来人身份,但看乐妈妈小心谨慎的态度,也知不简单。 坐在常老爷子右手边的常珍珍已经帮忙收拾出新碗筷,后默默起身到另一桌空位,并压低音量告诫大伙:“庞家二叔,都别起哄!” 大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庞千也不客套,笑呵呵来到老爷子面前敬酒:“常叔,您还记得我不?咱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这事吧,他也是昨晚才想起来的,大概是当年那事闹得太过火,因此还保留在脑海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6章 当众打人 乐爸爸端起酒杯绕到老人背后,等着他们慢慢叙旧。 常老爷子似乎没啥印象:“你是?” “呵呵,常叔,我是庞千啊,你忘了?我爸有次过寿,我把大堂吊灯打断,差点砸到你们,结果被罚跪在门外半小时,您还为我求过情呢,庞子忠的二儿子,庞千!”庞家历代亲朋好友多如牛毛,若非即将要跟常家结亲,他还真要忘了这号人物,是记得父亲曾不止一次提到过常姓兄弟,原来就是这位老人。 也不知是缘分奇妙,还是世界太小。 常老回想了半响,矍铄老眼渐渐放光,把怀中增外孙交给女儿们,起身攀着庞千肩膀欣然朗笑:“是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这几天竟想着你家的事了,子忠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孙子有天会来娶我常家的孙女,来来来,给我看看!”把高出一截的男人板正,细细打量,越看脸上喜悦越盛:“不错不错,就是瘦了点。” 心里则想这孩子咋长得一点也不像他爸?子忠是出了名的英气俊朗,不过仔细看,还是有几处很相似的。 庞千不自在地蹭蹭鼻翼,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不管他怎么吃,就是长不出点肉来,竹竿身形,笑时,见牙不见眼,外貌上,没继承父母多少优点,倒是和他外公极其相似,谭越那话,二爷您特像战争片里追着鬼子喊‘太君’那号人,您老去演反派保证一炮而红。 “以后我多吃点,常叔,您老了。”庞千似想起了一些过往,笑容间,带着点点伤感。 “岁数一到,想不老都不行,来,别站着,坐下说。”常老拉拉右手边的空椅。 庞千连连称是,那份敬重,与接下来结亲之事无关,常老和他父亲同辈,据说关系还挺好,尊重都是发自内心的,并没直接落座,而是举杯向在场最年长的三位老人敬酒:“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庞千,是常叔故友的儿子,大家也别把我当外人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是吧?晚辈在这里先敬常叔和这二位叔叔阿姨一杯!” 田家两老赶忙起身以水代酒跟着喝下,其实到现在还没明白这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份谦逊礼貌倒是讨喜。 “乐大哥,这一杯我敬你!” 乐爸爸早等半天了,相视一笑,握着手不言而喻地仰头饮尽:“你怎么来了?应该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面对同辈人,庞千就要显得随性多了,半搂着乐爸爸拍拍其后背,俨然一副哥俩好:“呵,搞那么严肃干嘛?以后不能跟我这么客气,就算那事成不了,有咱爸在,我们也属世交好友。” “那是那是,你快坐。”乐爸爸把人按椅子里后才回自己座位,被田露安插在偏僻角落,又被未来亲家瞧见,说不迥异是假的,但尴尬归尴尬,能在这里看到庞千,还是很高兴的,说明庞家很重视自家闺女。 乐妈妈则负责给庞千碗里添菜,外界对庞千的传闻五花八门,风流鬼,不务正业,扶不起的阿斗,做事隽狂,无理倨傲,然而真正相处起来,发现传言最不可信,多懂事的人啊,能言会道,彬彬有礼,也对,他要真和传闻一样,怎么可能教育出庞煜那种孩子? 暂时庞千可没功夫吃菜,人们得知他就是庞煜的二叔后,几桌人纷纷过来敬酒,一为混脸熟,二为帮乐舒把关,几圈下来,都表示很满意,不但幽默风趣,思想也跟得上时代进展,行为举止恰到好处,说起来,在一堆同辈人里,庞千还比常七妹小一岁呢。 “都别喝了,让庞老弟吃点菜,庞老弟你多吃点。”乐妈妈有点受不了的冲周围人打眼色,半瓶白酒下去,连口菜还没吃上呢。 “哎哟大姐,这就开始护着了?哈哈。” “不知道咱大姐向来最护短啊?” 庞千听后充满感激地向乐妈妈点点头,心里也沉甸甸的,以前大哥活着时,也是这么护着他,今天不请自来,主要碍于上次没见到这个家里威望最高之人,聘礼未被退回,说明这事已板上钉钉,要想两家将来和睦,于情于理都必须先拜见老爷子,身为庞煜唯一的亲人,他还是很紧张的,深怕哪个步骤走错。 真以为结婚领个证就完了?庞煜结婚,复杂着呢,他连婚宴怎么布置、蜜月哪天出发都不懂,好在有个刘爱云帮忙,总之绝不能给外界看笑话。 到时候和乐家好好商量,大家一起筹备,相信可以万无一失。 原本沉闷的气氛因为一个庞千加入,顿时热火朝天起来,比主场那边还要高涨,许是因为庞千从头至尾都没问过席位安排一事,大伙渐渐便也松懈了。 “大表姐,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敏儿摇摇只顾吃饭的乐舒。 某女耸耸肩:“我去打什么招呼?”她都不认识他,真是要被这些人搞疯了,庞煜怎么会让他二叔过来呢?天知道她真的没答应过庞煜什么,怎么感觉在这些人呢眼里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 敏儿撇撇嘴,你就装吧。 “欸,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那个是庞千吗?” 离木桥最近一桌的几个中年男人不住往对面一群人偷觑,盘算着要真是庞千的话,是不是该过去套近乎?那比直接找弘越老总更有效。 “不可能,也就长得像而已,什么时候见庞千和这种人混一起过?眼光高着呢,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都不屑正眼相待。” “就是,他要是庞千,原董事长早过来亲自招待了。” “对,没看连个过去敬酒都没吗?” 其中一人依旧觉得那就是庞千,肯定是庞千,这张脸多具识别性?但温和的性子……当初见到时,这家伙正在发火,差点把一俱乐部给砸了,何时这般亲切过? 怪事,或许真是他想多了吧,庞千到场,原家不可能不知道,他几乎不怎么参加这类宴会,一旦出席,都是代表庞煜本身,怎可能随便给个位子敷衍? 他没想错,庞千的到来无人知晓,但并非代表谁,目的单纯,只为见见常老爷子,但对未来亲家被安排在最角落一事还是很意外的,娘家人不是都该在首位吗?既不愿尊重,又何必请来?不过当事人都不在乎,他自然来之安之,之所以悄无声息行事,是不想被一群无关紧要的人虚伪寒暄。 因此在他眼里,除了身边几桌,其余皆为浮云,哪怕这家饭店的主人,亦不例外。 “乐大哥,还有各位哥哥姐姐,弟弟我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后来哥哥嫂嫂也没了,许多为人处事做得不太到位,今天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贸然前来见你们,但弟弟觉得必须在某些事进行前,来见见常叔,刚好接到了原家发来的请柬,所以就过来了,如果你们觉得冒昧的话,还请多谅解,我绝不是那种不着四六的人。” 酒劲上头,脸色通红,还保持着庄重。 乐妈妈扑哧发笑,继续给他添菜:“说哪里话,你能来,我们开心都来不及,就是有点委屈你了。”居然和他们一起忍讥受讽。 委屈?庞千一时没明白过来,想到什么,扬高眉梢打哈哈:“只要一家人团结一心,有啥委屈可言?人活着不是为了让别人怎么看,自己心里痛快最重要,我就觉得这里环境挺好的。”合着真是被故意折辱?原老头咋想的?这要传出去,丢的是他原家的人,严重点还可能影响声誉。 “也是这么个理,不说了,吃饭吃饭。” 大伙点点头,事已至此,就算追究下去也毫无意义。 一顿饭下来,桌上依旧剩了大半,若倒掉,看着都心疼,虽然不太乐意,但食物无辜,几个家境比较困难的都把塑料盒子拿出来进行打包,常七妹夹起两片三文鱼:“你们说这生肉有啥好吃的?我公公家几个孩子老说想尝尝,我今天就让他们尝个够。” “海参都不吃吗?那我带回去给我婆婆补补。” “蟹脚我们几个分了吧,还有这个佛跳墙是吧?都弄点回去让其他人尝尝……鲜。”说到最后,才想起庞千还在旁边看着,常家老四僵硬地举着塑料盒,这…… 庞千见她们动作僵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帮着把一盘鹅肝送过去:“这个还没怎么动过,你们别管我,以前我到庞煜外婆家住时,他外婆也是每次去吃席都会给我打包一份,那段回不去的时光,啧,怀念啊。” 看不出什么异样,于是就都继续装盒,庞千偶尔还会帮帮忙,对此充分理解,从他这个年龄段走过来的人,哪个没吃过苦?庞家再有钱,也非所有亲戚都风光富贵,像吃不了兜点走的事,早屡见不鲜,很正常一个行为。 乐妈妈却一点兜着走的欲望都没,看起来精致,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牛排还在淌血,反正她一口也没动,就汤汤水水的还行,果然不是享福的命:“这个龙虾头你们谁也带走,回去煮粥吃,我吃过,感觉还可以。” “对,味道很鲜,有机会你们可以到我那龙江宴做客,什么海鲜都有,保管一次吃个够。”庞千热情地帮忙把龙虾头塞进一个超大塑料盒内,这感觉,好像真回到了儿时一样,大哥大嫂青梅竹马,从小相识,有一年为了锻炼叛逆的他,被父母扔到了大嫂娘家锻炼,实实在在的山里人家,所以忍饥挨饿这些苦,他真受过。 “是吗?那给老四吧,其他桌子上的谁有家伙谁带走……”没等常珍珍说完,一道刺耳娇笑声由远及近,看清是谁后,差点掀桌。 “呵呵呵呵!” 帮忙收集食物的乐舒冷漠抬眼,望着那对款款到来的准新郎新娘收紧拳头,眸子半眯,透着警告。 ‘啪!’英子一把将筷子扔桌上,环胸坐椅子里生闷气。 连唐宝都敛去了笑,因为每次田露表姐都会让所有人不开心。 敏儿最先沉不住气,指着田露质问:“田露,你这是什么态度?拿个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恶,我警告你,最好安分点,为了参加你的订婚宴,我们全都来了,而你却把我们安排在这里,你还是人吗?” “闭嘴!”乐舒粗鲁的把敏儿扯回座位,口气严厉。 敏儿咬咬嘴唇,恶狠狠瞪着乐舒,最终败下阵来,扶额压抑怒火,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向着她,不可理喻,就这一点,她们永远都无法理解乐舒。 田露淡淡扫了几桌人一眼,后在乐舒脸上停留,象征性挽紧原凯手臂,挑衅扬眉,好似在宣誓所有权,对于敏儿的叫嚣自动忽略,浅笑盈盈走下木桥。 乐舒暗暗咂舌,田露该不会在跟她炫耀吧?炫耀她得到了原凯这个人渣?若非长辈们都在,她肯定会发笑,也不想想,原凯能这么对她乐舒,将来很有可能也会如此对待她田露,刚才聊得太嗨,都没注意订婚仪式已经完毕,距离太远,还是个拐角,啧,她并没得到亲人的祝福,还如此欣悦,头脑估计真坏了。 常玉也在纳闷,典礼结束了?她都不知道呢,因此表情极其震惊。 原凯没任何反应,也没要言语去羞辱谁,挂着淡笑任由未婚妻自行发挥,眸子低垂,谁也不看,包括田露父母。 这可把田家人气得不轻,世上怎有这么畜生不如的东西? 田露把目光从乐舒脸上收回,落到几个打包盒上,故作慷慨:“没关系,相信这会儿现场最不缺的就是龙虾头吧?别争争抢抢的,等其他人吃完走了后,干脆我来安排人统统打包装箱给你们搬车上去如何?”不等某些没素质的人叫嚣,继续眨巴美眸提高音量:“还有其他剩菜也需要带走吗?” 表情人畜无害,善解人意,说出的话却跟刀子一样,狠狠剜割着亲人们的心,所有欲要去理论的人全合拢嘴巴,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不少想讨好原家的人都不断向这边聚集,指指点点讥笑不断。 脾气出了名火爆的庞千竟没大发雷霆,拿捏着分寸和三位老人讲述陈年往事,前面闹剧,仿佛跟他们毫无干系一样。 庞千此举为大家消减了些许顾虑,常玉早忍耐到极致,颤抖着身子冲过去一巴掌甩在田露脸上,目呲欲裂:“我不管你今天想干嘛,立马道歉!”不容拒绝地指向身后所有人。 “哇!” “太没素质了吧?” “怎么能打人呢?” “这都什么人啊,不知道今天是露露订婚日吗?” “难怪会被安排在这里,孩子的婚礼上还动手打人,平时得多恶劣?” 流言蜚语满天飞,声音再大,也没能进到常玉和田爸爸耳里,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在婚宴当天,居然把她的父母当成乞丐对待,这叫他们如何忍受?小时候其实田露挺乖巧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变得忤逆不孝了,自私贪婪,不懂感恩,多少次伤透了他们的心?以为再也不会为她掉眼泪的常玉已是泪如雨下。 田露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常玉,哪怕老人眼眶溢满泪水也没能激起她半分怜惜,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蹦出:“你打我?” 田爸爸揪住女儿纤细手腕大力一甩,田露几个趔趄站定在常老爷子和田家二老面前,唇瓣顷刻扭曲,咬紧牙关瞪向所有人。 “打你怎么了?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当初将你直接掐死在摇篮里,道歉听到没有?”田爸爸寒着脸给出最后警告。 “够了!”田露见保安陆续赶来,冲田爸爸尖锐咆哮:“我凭什么道歉?难道我有说错吗?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卑微的活着?你们都不觉得丢人吗?这么爱贪便宜干嘛还摆出一副清高模样,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我真是受够了,另外是谁说断绝关系的?既然已经断绝了关系,为什么还要来?呵,对了,这么爱占便宜的你们,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富裕的女婿?” “哎哟我的血压……”常玉捂住额头差点当场厥过去,还好有乐妈妈在后面扶着,并没狼狈瘫倒。 田爸爸越听瞳孔瞪得越大:“你在说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7章 庞董你好! 田露拉拉身上外套,后优雅环胸:“难道不是这样吗?在座的诸位,有谁真把我当成亲人对待过?亲生爸妈的眼里永远只有别人家的女儿。”期间意有所指看向了乐舒:“而所谓的兄弟姐妹统统合起火来排斥孤立我,可知就因为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和父母,我做了两年心理治疗?好不容易找到幸福,高高兴兴把男朋友带回家,你们却因一己私欲而要跟我断绝关系,无论怎么祈求,还是残忍的抛弃了我,这会儿知道他的身份了,就要跑来攀亲,你们觉得可能吗?” “我们为什么跟你断绝关系,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常玉一边挣扎一边无助哭喊,近乎崩溃,这不是她的女儿,不是她的女儿,还有那心理治疗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呵呵,就因为与我彼此相爱的男人曾经是你姐姐女儿的男朋友,所以就必须要放弃自己的幸福?那凭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原凯根本就不爱她,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缠着他不放,还是在你们眼里只有她乐舒想要的,不管什么我都得让着她?就因为她是你们心中最理想的女儿形象?”末了,田露冷厉视线引导性地直射到乐舒脸上。 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会给这个家族与生生父母带来怎样的风浪,看着他们呆滞的神情,心里煞是痛快。 乐舒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拉开前面的敏儿,握住田露手腕强行拉向自己,掷地有声:“田露,你觉得在这种场合说这些合适吗?”真就恨她恨到这种地步了?可悲的是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田露记恨,自认为待她不薄的,而田露以前待她乐舒也可谓掏心挖肺,在生命急速流逝时,是田露用鲜红的血将她拉出了鬼门关。 这么好的姐妹,为何会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她以为,她俩可以同心协力护好这个家,哪怕都结婚了,也要互相扶持,不容任何人欺负,到头来,最先欺负他们的却是她。 田露轻嗤,凑近脸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讥诮:“你很害怕吗?” 害怕?乐舒皱眉,她觉得她的思维和田露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她为什么要害怕?对,她是害怕了,害怕亲人们跟着受辱,问题是她早对原凯死心了,因此气都气不起来。 而乐舒的默认在其他人眼里,完全证实了田露方才所言,乐妈妈跟乐爸爸渐渐从石化中清醒,相互用眼神问着同一个问题‘她什么意思?’ 庞千这厢似乎也没了交谈兴致,顺着老人一起瞅向田露。 常玉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转身扶着乐妈妈慌忙解释:“大姐,事情不是这样的,田露和原凯在一起时,原凯已经和小梳子分手了!”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乐妈妈一脸迷茫,眸中充斥着浓浓失望,心就跟被人扎了一刀,彻骨的疼。 乐爸爸阴沉沉瞪了自家女儿一眼,掏出香烟坐那里猛抽,短短几秒钟,仿佛又苍老了十多岁。 其余人还没回神,实在太过震惊,难以消化。 “小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庞千站起来打破了满园沉默,深沉眸光对上准新娘:“私人恩怨当私下解决,为什么非得挑上这么一个日子?大庭广众,有失体面吧?还是你邀请他们过来,为的就是想体现下自己有多忘恩负义?甭管孰是孰非,为人父母也将你养育成人,没有他们,又何来的你?” 田露呼吸一滞,经那人提醒,大概也想到方才的说法有点冲动了,闹不好自个儿就把自个儿定义在第三者位置上,思量片刻,阴郁浮现眼底:“忘恩负义?呵呵,这位大叔,不懂就不要强出头,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都分手了还藕断丝连试图破坏我俩的感情,你们怎么就不说说她厚颜无耻?”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你们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乐妈妈赤红着眼好不容易挣脱掉束缚,结果没走两步又被一群保安拦住,憋着劲继续挣扎,今天不过去教训一顿誓不罢休,她的女儿,居然三言两语被说成是小三,不能容忍,亲外甥女也不行。 挡在田露面前的保安越来越多,已经有不少人试图冲过去阻止她继续胡说八道,这事若闹大,乐舒很可能名誉扫地、失去工作,偏偏又挨不到田露的边,只能破口大骂扰乱视听。 只有乐舒没有任何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保安从田露身边挤开,脑子一片混乱,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做呢?将田露带进局里告她诽谤?可今天是她的订婚礼啊,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天,她可以不顾姐妹之情,那二姨呢?田露说得不错,二姨从小就将她这个外甥女视如己出,她一定不希望田露婚事告吹吧? 处于保护圈的田露连连咂舌,扭头和原凯调侃:“真抱歉,让你看到这不堪入目一幕。” 原凯摇头,面色一如既往温润,瞥了眼张牙舞爪的一群人,喃喃道:“市井破皮!” “原总你怎么能让这种人进来?” “泼妇骂街一样,还好我家没这种亲戚。” “就不该请他们,好好的订婚宴,被弄得鸡飞狗跳,丢人现眼,也难怪被安排在这边。” 田露笑着向帮她打抱不平的宾客们摇摇小手,示意不必去理会,她早见怪不怪,后冷冷看向那个多管闲事的陌生男人,这人是谁?以前在家并没见过,不过看穿着,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穷酸配穷酸,其实并不想在今天把原凯和乐舒的事抖出来的,是她自己不识好歹。 分都分了,还老来勾引原凯,别以为她不知道原凯私底下去找过她,今天只是给她个警告,要再敢背着她见她丈夫,她就要她身败名裂。 没抖出她警察身份已经很给面子了。 懒得再看一群疯子撒泼,挽住原凯手臂旋身上桥,并向服务人员吩咐:“记得把现场桌上的龙虾头装箱搬到他们车上去,虽然他们无情,但咱不能无义,再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既然他们都开口了,咱便尽量满足。”说得那叫一个慷慨大方,不知道的还以为虾头是纯金打造呢。 “是!”两个服务员恭顺迎合。 “是吗?那我就先替他们谢过田小姐了!” 一道极具穿透力的浑厚嗓音自人形围墙后突兀闯入,不高不低,恰好人人所闻,或许是来人拥有一把好嗓子,亦或其口气沉稳有力,总之纷纷侧目,看清是谁后,大部分人都开始瞠目结舌,惊诧、疑惑、迷茫再到欣喜若狂。 正在安抚长辈们的乐舒和敏儿呼吸同时凝滞,都不必去看也知是谁,庞煜! 这下没人再闹了,英子是在敏儿手机里见过庞煜长相的,全体鸣金收兵,乖乖站旁边隔岸观火。 还有欲要发怒的庞千也干脆坐了回去,没好气地哼笑:“这小子,来得还真及时。”他咋不等自己媳妇儿被人打死了再来充好人?不过能过来就行,身为长辈,他真不好向田露出手,小丫头嘴跟淬了毒一样,专往人们心窝子里扎,这要是他女儿,早被活活气死了。 一处空地上,庞煜站姿笔挺,西装革履,乌黑短发倒梳,金丝边眼镜贴服鼻梁,如鹰隼锐利的眼眸瞬也不瞬打在原凯脸上,似笑非笑。 后面只跟着一个手持礼盒的谭越,表情非常难看,虽然将将赶到,某些侮辱性的话语也听得一字不漏,什么叫‘现场桌上的龙虾头装箱搬他们车上去’?摆明是要乐舒一家吃大伙的剩菜嘛,田露……真的是乐舒的亲表妹? “无人机叔叔!”唐宝拉拉最小的表姐兴奋叫嚷。 小月儿条件反射把小屁孩儿嘴巴捂住,耳语:“嘘!不要闹,没看姨娘们都在哭吗?” 唐宝扁扁嘴,垂头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哎,想不明白大人们都在哭什么,不就是田露表姐说话难听么?以前又不是没听过。 “他什么意思啊?谁说要吃那些人的剩菜了?”乐舒一边为母亲顺气一边嘀咕,就算人家乐意给,他们也绝不屑要。 乐妈妈白了她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没出息的,男朋友被抢走还给人说成是第三者,这么大的事,竟敢瞒着父母,越想越气,常玉,亏她一直对她那么好,她常玉的女儿是个宝,她常娥的女儿就是棵草了?凭什么这种事都要忍气吞声? 这给她气的啊,未来女婿都不想看了。 乐爸爸还在一个劲儿抽闷烟,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拳头紧了又紧,哪怕忍到了极致,也必须沉默以待,田露这丫头会挑日子,算准大伙今天不敢把她怎样,但回去后,常玉一家必须给他个交代,否则也不用再来往了。 “哎呀,庞董,你来了怎么也没人通知一声?” “庞董你好你好,昨天还说啥时候约您聚一聚呢。” 完全无需自我介绍,一些与弘越有生意来往的人已经蜂拥过去握手见礼,与弘越毫无干系的则期望能面对面说上几句话,争取有所交集,庞煜占有金宝饭店股份,尽人皆知,不少人本就是奔着这个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还真来了,机会千载难逢,哪肯放过? 眨眼间被抢走属于新郎应有的风头,原凯也不生气,大概忘记了对方刚才说过什么,换上笑脸挤开那些争相巴结的人,握住庞煜右手自责道:“哎哟,稀客稀客,庞哥,你说你来就来吧,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您若说要来,我肯定亲自派车到贵府迎接。”我的天,庞煜居然会来参加他的订婚宴。 这下看老头子还能说什么。 被晾在一旁半响的田露见未婚夫和庞煜似乎很熟的样子,心里优越感噌噌噌的冒,庞煜,这才是真正的黄金单身汉,与还未继承家业的原凯不同,人家就是弘越总老板,以前也就在财经报刊上见过照片,想不到本人更有魅力,也不是没幻想过,都因不切实际而打消了念头。 整理整理礼服,笑颜如花地站到未婚夫身边自我介绍:“你好庞董,我叫田露,是原凯的未婚妻,因不知你会来,所以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谭越哑口无言,古人说得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还真忘了阿煜刚才说过什么了,因为在金宝饭店有股份,所以他们跟原家也时常来往,但阿煜性子冷淡,不喜欢跟无关紧要的人会面,譬如原凯,私底下原董基本不会带着原凯,也就一些大型宴会,无可避免,但阿煜还是没和原凯交流过。 也没啥过节,原凯做事,跳脱不说还狠绝,自私自利,从不考虑别人生死,本就打算等原董退位后,就撤出股份的,现在看来……呵呵! ------题外话------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8章 轮番游说 对待来握手示好的人,庞煜一律接纳,没对谁差别对待,哪怕是原凯和田露,俊脸上分不清真假的笑容一成不变,不管别人问了什么,回答始终就一句‘你好!’ 直到谭越欲要把礼盒交给原凯时,才停住跟人握手的动作,扭头对上田露:“哦,对了,刚才田小姐是说要将……”视线意有所指扫向那些桌面,后抬眉:“送人是吧?” “哎哟,让您看笑话了!”田露掩嘴娇笑,又一脸苦恼地埋怨:“庞董,您是没看到刚才那些人多过分,个个都恨不得把我一口吞掉,我都不好意思介绍,说起来是我的家人,可却没一个将我当家人看,平时不联系,这一听说我嫁给我们家原凯后,就全都一窝蜂涌来了,哎,还为几个虾头在那里你推我让,这不,反正倒掉也是浪费,权当顺水人情了!” “她可真会断章取义,脸皮能再厚点吗?切,究竟是谁在嫌贫爱富?”敏儿忽然觉得好生后悔刚才的过激反应,为这种人自毁淑女形象,太掉价了。 英子用手扇扇风,阴阳怪气:“我连骂她的欲望都没了。”白痴,还不知道庞煜正在追求大表姐吧? 庞煜几乎是以最平和的心态将田露那番言词讲完,仿若很有兴趣一样,也就在田露以为博得好感时,庞煜抬手摩擦着下颚再次扫视一张张被风卷云残过的桌子悠悠道:“既然田小姐这么大方,那不如都给我好了,全部残羹剩菜加点米倒一起乱炖,再开个极品粥宴,就不知在坐诸位到时肯不肯赏我这个脸?” 末了露出几颗白牙,愉悦对向众人。 全场静谧,傻愣愣望着那一脸玩笑味十足的男人,这完全不像是庞煜会说的话啊,而且第一次见他笑这么开心,还是说他决定走另类风格? “呵……呵呵,庞董,你在说什么?”冷笑话吗?原凯表示猜不透,本来他也没看懂过此人,连父亲都常说跟庞煜来往,必修课便是察言观色,否则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但那时候庞煜的表情多少还能分辨一二,千遍一律的冷,若不高兴了,会更冷漠,现在咋还学起笑面虎来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懵逼,某个年纪较大的老人帮忙附和:“原董什么时候变得幽默起来了?这个玩笑倒也真有趣。”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英眉并拢。 话到这里,若谁还没察觉出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人一辈子也别想再出头了,光顾着攀关系,咋忘了刚才那句‘我就先替他们谢过’?听听,他替他们,一般关系,轮得到他替他们吗? 田露寻摸出味后,漂亮小脸骤然冷下,又不敢太造次,只问:“你和他们什么关系?”不会的,那帮人怎么可能结识到庞煜这类人物?想来应该是外公这条线,怎么忘了老爷子虽然退休,不少关系网还在呢?居然跟庞家都有渊源,那为啥以前不请家里去?不然她会很乐意祝福乐舒跟原凯修成正果的。 好吧,在这之前,她觉得原凯是位王子,可庞煜一出现,他就屁颠颠跑去给人家提鞋了,哪还有上位者的凌然霸气?怎么办?她已经订婚了啊,外公也真是的,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不说常叫回家……就算不去常家也没事,可以打外公名义登门拜访,一来二去不就熟了? “什么关系?”庞煜先是看了自家叔叔一眼,再凝视着乐舒柔声表明:“求而不得但绝不放弃的关系!” “阿煜你……”谭越瞠目,他在搞什么?不是说要在明月湖别墅里表白吗?人家夏文娟都布置好几天了,得,等着回去被那女人啰嗦吧。 求而不得但决不放弃的关系,一段话如重锤狠狠敲在乐舒心口,闷闷的,却不疼,更像是电击,噗通噗通欲要冲破胸腔,这种溺水的感觉她并不是很喜欢,太不真实,是庞煜掌控欲太强还是她想多了?做事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让人措手不及。 好歹给她点思想准备是吧?这要她如何应对? 知道他正等着她的回应,眨眨眼,移开脸,第一次对突发事件做出逃避选项,没接受,也没拒绝,希望他能明白她真的很需要时间来考虑,婚姻靠逼是逼不出来的。 乐舒没当中甩脸色,对庞煜而言,已是最大进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还是先解决眼下麻烦。 “你是说乐……乐舒?”田露确认庞煜看的是乐舒后,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相信二十几年加起来的震撼都不及这一刻,不,不会的,庞煜怎么可能看得上乐舒那个虚伪做作的女人?一定是为了撑面子,花钱雇来的,但谁雇得起弘越的董事长?那到底是为什么?反正打死都她不可能相信庞煜和乐舒在交往。 想着想着,温婉盈笑:“庞先生,你的意思,你和乐舒正在交往?” 庞煜总算是舍得将视线从乐舒微红的脸蛋上收回,柔情蜜意也骤然被玩味取代:“田小姐理解能力似乎不太好,乐小姐还未答应我的追求,当然,我相信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另外!”欲言又止,笑容一点点凝结成冰:“我既不知什么时候二叔在诸位眼中已沦落到需要捡剩的地步了?” 冰魄寒眸缓缓掠过众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还没从庞煜钟意某个女人中走出,又来个二叔。 “那还真是庞千啊,天呐,他怎么会和这么一群人混在一起?” “哎呀,你没听说吗?庞煜看上那家的丫头了。” 不久前揣测庞千身份那一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很大,有意帮忙言明其身份一样,反正原凯听得清清楚楚,边望着和三个老人谈笑风生的庞千边捏拳,没记错的话,刚才田露还当众顶撞了那人,不知不觉一滴汗便开始顺着额角滚落,无比庆幸父亲今日没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年为挽救将要破产的饭店,是庞煜和司家共同出钱扭转乾坤的,因此才给他们分了不少股份,哪怕到现在,若是庞煜撤股,司家又和庞家沆瀣一气,肯定会同样抽身,那原家岂不是又得面临倒闭? 容不得多想,急忙解释:“那个庞董,我们绝对没要……” 不等原凯废话,旁边某个贵气老者便抢话充当和事佬:“庞董,你先消消气,这事吧一时半会还说不清楚,其实业界并不看好他们这段婚姻,没见原董都没现身么?原凯毕竟年轻气盛,做事欠缺考虑,看在咱们多年合作关系的份上,今天先到此为止,你放心,很快原董就会亲自上门给你个说法。” 原凯银牙紧咬,这老头什么意思?他现在好歹也是金宝饭店的总经理,怎么就被说得一无是处了?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金宝饭店另一个小股东,和弘越也有合作,是担心将来利益受到威胁吧? 另一个跟金宝饭店没关系的中年男人同样帮忙游说:“是啊,有啥事咱们过后再谈,这里的当家主人是原董,不是他原凯,咱别为一个孩子伤了跟原董的感情。” 田露看那些威望较高的人全在替乐舒一家说话,脸都气绿了,终是敢怒不敢言,原家二老本来就不喜欢她,如果知道她今天仗着原家而得罪了庞煜,会更厌恶吧?所以只能认栽,反正对金宝饭店没影响就行,随便庞煜怎么办都无所谓,咬住下唇斜睨向乐舒,该死,为什么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人来帮她? 乐舒……乐舒……你以为庞煜是真的喜欢你吗?少做梦了,不过是图个新鲜玩玩你而已,也不撒泡尿照照,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要情趣没情趣,也就那副伪善的脸能骗骗人而已。 在几位具有一定威望的老者劝说下,坚毅脸庞上的阴鸷渐渐隐没,恢复初来时的淡笑,点点头轻快叹息:“刘总,黄总,你们可真是偏心,想来没少受原董照顾吧?哎,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就是我未来的妻子以及她的家人,不是我不给二位面子,若连自己家人都护不周全,岂不枉为男人?” 乐舒立即把掩不住笑的脸低下,还有点大男子主义呢,以前可不待见这类异性了,如今讲究的是男女平等。 一语点醒梦中人,症结不在此,但凡跟金宝饭店有瓜葛的男男女女全转站到木桥对面,看了一圈儿,哪怕气势汹汹的人很多,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准了方向,庞千是谁?抚养庞煜长大的人,在弘越,人人都称其一声‘二爷’,能力不能力先撇一边不谈,有个视他如父如母的大侄子就够他威风了。 这种人居然一直毕恭毕敬伺候着三个老人,那么这三个老人应当是这群人中最有说服力的,倒也没点头哈腰,礼貌相待即可。 毕竟庞煜能给面子的人,也非泛泛之辈。 “叔叔阿姨,你们与新娘子和原凯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们真不知情,一切也就听他俩说,有道是不知者无罪,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叔叔阿姨们切勿见怪,叔叔,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今天若再闹下去,相信我,金宝饭店很可能面临狂风暴雨的危及,但这些饭店是由原董在经营,不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你们说原董是不是很冤枉?” “我们在金宝饭店都有股份,如果原家倒了,我们这些人都会跟着遭殃,叔叔阿姨,麻烦你们高抬贵手,这样,咱也别坐这里了,换到楼上去可好?我亲自来招待你们。” “而且虽然新娘子出言不逊,不还是你们家的子孙吗?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不可开交?一会我让原董给在座诸位一人办张贵宾卡,以后随时过来用餐入住,保证分文不取,你们看可好?” 庞千抖抖烟灰,张臂耷拉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鄙夷发笑:“你们倒是会做生意,等乐舒和我家庞煜结婚后,她的娘家人过来入住,岂不是在给你们打广告?而且谁没事老往酒店跑?至于吃喝,我可不觉得这里比我那龙江宴强到哪里去。” “就是,我们又不是没地方住!”英子自来熟地站到庞千背后同仇敌忾,这个二叔她喜欢,太霸气了。 常老爷子接过一服务员递来的香茶,轻抿一口,继续缄默。 这厢,最近和田露打得火热的几个千金名媛都一副如临大敌,想不出合理对策,干脆走为上计:“田露,不好意思,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个……你也知道我们家得罪不起这些人,我们先走了。” “对对对,否则我爸会打死我的,对不起!” 后纷纷逃离,不走行吗?希望庞煜没认出她们来吧,所谓千金小姐,那是因为出身豪门富户,一旦家里破败,谁还会当她们是名媛?以后想巴结谁,还是把眼睛放亮点的好。 这不叫无情无义,识时务者为俊杰懂否? ------题外话------ 女主无法对田露狠下心,也不光是因为田露救过她,穿开裆裤就在一起,双方父母没精力照顾她俩,童年几乎相互扶持着走过,是亲表妹,也是最好的闺蜜,那种感情,要割舍的确有点难度。 不过最终还是给割舍掉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79章 独处空间 田露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这群见风使舵过河拆桥的叛徒,平时为了讨好她,像狗一样轰都轰不走,关键时刻居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抬手就冲原凯胳膊一拧,低声斥责:“不就是一个庞煜吗?我就不信他还能一手遮天,你何必这么怕他?”可恶,知不知道现在多丢脸? 原凯疼得倒抽冷气,眼中透着严厉警告:“闭嘴,在这个圈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们跟庞煜比起来,连小鱼都算不上,不过他说在追求乐舒是真的吗?”比起家族会受到波及,他更在乎这个,并没听说庞煜有心仪对象一事,哪怕是莫须有的传闻也没,但今天以后,相信绯闻将满天飞。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自人群缝隙凝视向那张并不是很出彩的脸,不知不觉他都快忘掉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热情、正直、坚韧,从不为小事斤斤计较,心境辽阔开明,与她在一起时,自然而然就会放松,不必谨言慎行,刚认识那会儿,他还有所顾虑,倾诉时都要细细斟酌一番。 发现她不会跟其他女生一样到处宣扬后,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会第一个去找她,如今想想,当时的自己不是一般的啰嗦,可她却从不会打断,听得也认真,完了后也会适当宽慰。 作为朋友,她何止可以两肋插刀?但凡她觉得值得,卖命都行。 本来第一眼就开始受到吸引,相处后,发现这个人哪怕做不成恋人,做好友也不亏,她的力量看似渺小,实则四两拨千斤,那种安心,是父母都不曾给过他的,当然,前提是千万不要触及她的底线,而现在,他算触及到她的底线了吗?忽然有点后悔了。 如果是乐舒的话,爸妈肯定愿意接受,绝不至于在订婚礼上闹笑话,更不会惹来不该惹的人。 “怎么可能?”田露嗤笑,轻蔑一览无遗:“估计是庞家和我外公有点关系,故意卖他们个面子罢了。” 是吗?原凯垂眸细想了会,眉间折痕疏散,也对,常老爷子以前当过官吧?会认识庞千也不奇怪:“呵呵,有意思,对了,一会儿客气点,我不希望结婚时爸妈还不愿接纳你。” “放心,这么多人帮着咱呢,今天算他们走运。”得到丈夫支持,田露很是欣慰,若再被公公婆婆爱戴的话,自己的地位将更加稳固,乐舒想钻空子,门都没有。 站在木桥上的庞煜并没听到那二人的交谈,极有耐心地等待闹剧结束:“你说乐舒为什么要隐忍?”印象里,这家伙并非受气的主儿,不久前还揪他衣领来着,咄咄逼人、横眉竖目、肃穆决然,还是说今天病猫附体? 谭越摊摊手,目光定格庞千那边淡淡道:“我也搞不懂,表妹又不是一母同胞,犯得着跟她客气?估计怕把婚礼搞砸吧,而且你忘了?田露曾救过她的命。”有道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该死的,那帮人办事效率越来越底,这都多久了?还没找到那群混混。 挺期待真相大白那天的,如果田露不是乐舒表妹该多好?分分钟让她永不翻身。 “是啊!”尾音拖得很长,微眯眼睛对上天边几朵白云,一抹无可奈何稍纵即逝,看在她救过她一命,今日之事,他可以不计较,但若再有下次,绝不饶恕,总不能一辈子就拿这个恩情一直欺负乐舒吧? “叔叔!”唐宝拉拉书包袋,仰头笑眯眯望向谭越。 小月儿看看手表,后冲庞煜和谭越深深鞠了个躬:“未来姐夫好,我叫李小月,他叫唐宝,都是大表姐的弟弟妹妹,很抱歉,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学校,不能继续陪你们了!” 未来姐夫?庞煜愣了下,含笑摸摸女孩儿的小脸儿:“嗯,赶紧去吧,有人送没?” “不用,我们会坐车,你不用管我们。”转身看看还在那边不知说什么的一堆人,耸耸肩:“这里就麻烦你了!” 谭越则拧住唐宝的腮帮子:“叫谁叔叔呢?你未来姐夫和我是兄弟,以后叫哥哥知道不?” 唐宝贼兮兮摊手:“行啊,改口费,手机一部!” “呵呵!”庞煜环胸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戏。 某谭嘴角抽搐,翻翻白眼:“当时为了帮你要到他表姐电话,我还赔上了个无人机,亏你笑得出来。”这都什么人啊?难怪能组成一家,都是非洲来的,揉揉小鬼脑袋:“小孩子精明过头就是贪心,贪心的孩子不讨喜。” 唐宝小眉毛一皱:“你又把我当孩子,哼,未来姐夫再见,叔叔再见!”鞠躬,潇洒走人。 “这个熊孩子……”谭越气急败坏的想去抓人,却给庞煜一手挡住,怒道:“你拦我干嘛?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庞煜忍俊不禁:“你跟个孩子计较有意思吗?他们还上学呢,不就一个手机吗?” “这是一个手机的问题吗?上次要无人机,这次要手机,下次该要飞机了,你想讨好他们家人我理解,但请不要盲目,特别是这小鬼,教育得好,将来必定成才,教育不好,就等着祸害社会吧。”切,别的他比不上庞煜,但教育孩子,他觉得比他强。 有这么严重吗?反正等他有孩子了,无论他想要什么,他都给,孩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爸爸,最好是个女儿,就他和乐舒的基因生出来的女儿定然聪慧漂亮,那画面,百想不腻。 不想惹祸上身的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真心为金宝饭店着想的人,庞煜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搞不好真能让原家一夕之间破产。 庞千掏掏耳朵,这些人也够能说了,烦不烦啊?来来回回就一句‘让原董亲自来解决’,却没说让原凯过来道歉,不耐烦地摇摇头,问向老人:“常叔,您也发发话吧,这事您老打算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 乐妈妈这厢也围着几个中年贵妇,劝了近半小时,同样有些烦躁,看向父亲:“对,我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根本也没把原家人当回事,生气是因为亲生妹妹居然为了自己的女儿瞒着她,其实仔细想想,还得谢谢原凯放过了她家小梳子,这小子,她是咋看咋不顺眼,特别是他笑起来,眼里都带着鄙视。 呵,也不想想,没有他所鄙视的那两人,能有田露么? 常老爷子先是一声叹息,后起身负手望向田露:“以后田露将不再是我的外孙女,希望她能好自为之,路是自己选的,哪天若后悔,就自己跪着把它走完,我们回吧!”语毕,谁也不看,迈着颇为沉重的步子走远。 一堆子女立马跟上。 田家二老同样表示田家将再无田露这号人物,田爸爸越过田露身边时,都不愿看上最后一眼,声音嘶哑:“田露啊,爸爸妈妈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既然你这么痛恨我们,又屡教不改,那么我们父女之情就到此为止了,就算将来无人送终,我和你妈也不愿再见你,有句话你可能忘了,叫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 常玉听完捂住眼睛一同远离,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呵呵,她却养出个仇人来。 “慢走不送!”田露无所谓地挥挥手,最好他们说到做到,别有事没事就跑来给她拖后腿。 闻言,常玉顿了下,便再不留恋。 庞煜站在乐爸爸身边与之同行,听了田露轻描淡写的四个字,也跟着愕然了一把,刚想说点什么,就给庞千甩来的眼刀憋了回去,也是,他现在处在‘外人’位置,哪怕真结婚了,这些也轮不到他来插手,骂吧,有损形象,打吧,他从不打女人。 “你的良心都被……” “走了,还跟她废什么话?”乐妈妈冷声制止。 乐舒闭嘴,顺着母亲的拖拽力道渐行渐远,从此,你我,一刀两断! 待木桥旁只剩下田露和原凯与几个服务员后,田露才沉下脸抓着椅子狂砸,表情狰狞得随时能将人活吞一样,计划了那么久,就因为一个庞煜,毁于一旦,多管闲事! 原凯也不再假笑,手机恰巧疯狂叫嚣起来,一看来电显示,赶紧调整心态:“喂爸,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什么都不要解释,立刻回来!’ 老人平静的语调却让原凯更加担忧,这会儿看田露,竟生出了一丝抗拒:“你看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 田露诧异仰头:“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事先是经过你同意的。” “是啊,我同意了的,所以现在请大小姐改改脾气,别在这里发疯了,想想怎么让爸妈原谅你吧。”烦闷地揉揉眉心,掉头走出花园。 饭店大门外,敏儿和英子相互交换了个暧昧眼神,后一同过去挤开欲要跟乐妈妈一起上面包车的乐舒,英子笑望着乐舒打哈哈:“表姐,那个刚谭秘书说他来代替你开车,大姨这里有我们陪着,你就随意吧。”也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一把将车门拉上。 事情来得太急,乐妈妈一脸云山雾绕,听完英子的话,才猛然惊醒,哦,她怎么忘了要多给女儿跟庞煜独处空间?想到什么,冲车窗外的庞煜喊:“小庞啊,今天谢谢你了,你看你晚上要没事,就来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光顾着想田露一家的事,都把未来女婿给忘了。 庞煜刚想迎合,但在看到乐妈妈布满血丝的眼睛,故作为难:“阿姨,我今天恐怕去不了,晚点还有个重要会议,您放心,我会把乐舒安全送到家,改天,改天一定过去。” “这样啊,也行,那就麻烦你了,走吧。”乐妈妈强扯出个笑脸,今天也的确不合适招待客人,好多琐碎事等着解决呢。 乐舒不甚在意地挥手:“走吧走吧!” 目送几辆面包车脱离视线,乐舒这才抓着后脑面向庞煜:“你……你车呢?” “好像停在下面。”指指饭店坡下位置。 “那走吧!”乐舒抿抿唇,垂头双手插兜率先开路,感觉庞煜没立刻跟上,又下意识放慢脚步。 喉结一再滚动,端的是风轻云淡,可那龟速步伐,想来不愿早早结束这难得的独处时光,环胸也瞅着地面并肩向坡下行走,从来不知道金宝饭店外还有条风景宜人的羊肠人行小道,百花盛开的季节,路边绿化井然有序,古木参天,花卉缤纷,静雅悠然。 ------题外话------ 如果有个男人以这种紧迫方式追求你们,你们会同意吗?反正我估计是受不了的,感觉脖子一直被人掐着一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0章 没得商量 乐舒一会看看那些不知名古树,一会瞧瞧鲜嫩的各类花草,亦或仰头望望蓝天白云,就是不去看身边男人一眼,这尼玛是什么情况啊?上次见面还剑拔弩张,简直神转折,却又发生得顺理成章,而且两分钟过去,他也片言不语,通常这种情况下,他不是都该解释点什么么? 还未来的妻子,即便考虑,也是进入交往阶段,而非未婚夫妻,看来在他心里,他俩不需要谈恋爱,不需要订婚,直奔婚姻殿堂即可。 这边乐舒正纠结于进展太过神速,那边庞煜已经在想婚纱照去哪里拍了,早就查过,她婚假仅有十五天,那个必须安排在蜜月旅行里,不能浪费,可婚纱照呢?平时没重大事件,她休假都是以两天计算,还得是特殊情况,两天能干嘛?刚飞到国外就立马飞回来? “除了病假,你最多可以争取几天休息时间?” 嗯?问这个干嘛?清清嗓子,依然瞅着前方道路,不咸不淡:“若没案子派发下来,可以双休,但属于轮班性质。”顾名思义,不是每个周末都能休息。 庞煜斜睨了她一眼,又立即转开,嘴边一抹浅笑比那天上暖阳还要耀眼,这点,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心境不是一般的愉悦:“嗯!”看来是逃不过照相馆命运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没关系,先随便拍一套,等婚假期间,一半时间二人时光,一半时间重新拍一套实景。 如果乐舒知道他连这些都在擅作主张的话,估计能吐血,时至今日,庞煜做任何决定,也确实没和她商量过,又等了半天,还是沉默无声,实在忍不住想开口问问‘为什么要说我是你未来妻子’时,发现走到底了,而且那家伙居然直接掉头要原路返回:“你干嘛?” 某男面不改色,风轻云淡:“车好像在上面!”昂首站台阶上以俯视角度瞬也不瞬地凝视女孩儿娇俏容颜。 乐舒呆愕,啥?最不可思议的是,一点也看不出他有窘迫迹象,更不像是开玩笑,似乎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万分合乎情理,抿了下嘴唇,没办法,又跟着向上走:“没事,反正今天我休息。” 这次一路上谁也不再开口讲话,哪怕都有千言万语想交涉,也不知怎么了,每次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庞煜稍微还好点,沟不沟通不重要,能在一起散步就很满足了,可乐舒不同,她最拿手的就是与人交流,审讯质问,哪怕暗恋着那谁谁时,都没说有过语言障碍的问题。 脑子里一堆问号等着对方来解释,比如他真打算和她结婚吗?他是真的喜欢她吗?他为什么喜欢她?喜欢她哪一点?真的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吗?还有她并没答应与他交往,他却当众以未来丈夫自居,不觉得很失礼吗?还有他理想的妻子是什么样等等等等,该死的,咋就问不出来呢? 呵呵,要哪天她真和他结婚了,倒是一件稀罕事,相信没哪对夫妻会和他俩一样奇葩吧? 车果然在上面,庞煜自觉坐到驾驶位置,别看出门时都有司机代劳,论驾驶技术,并不输给谁,年少轻狂时,还赛过车呢,无意间发现乐舒正专注于车厢结构,看似淡定,目光则炯炯有神,某些称之为羡慕的东西被他捕捉个正着,哑然失笑:“我不是太喜欢收集车辆,不过车库里还是有不少,你若喜欢,随时开走。” “咳,我自己有车!”乐舒蹭蹭鼻子,把头转向窗外,切,她倒是想,可见哪个警察开车迈巴赫到处招摇的?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闻言,某男意味不明地挑挑眉,她那辆切诺基也属独一无二了,性能不比这辆差:“田露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我想原天林应该正带着原凯往弘越赶,我不予见他们。” 原天林应该就是原凯的父亲了,纳闷反问:“他们很担心吗?” “呵呵!”庞煜无端发笑,大概是觉得女孩儿这个问题很有趣吧。 乐舒却觉得他此举有点狂妄,商界那些事她一窍不通,可也知道原家在这个城市固若金汤,人脉广泛,财力雄厚,庞煜的确更胜一筹,但也不至于到蔑视的地步吧?结果一偏头,就有点移不开视线了。 笑声磁性温润,似天籁,几颗皓白贝齿在红润薄唇间若隐若现,单手掌握方向,左臂随性低在窗沿,指尖若有似无摩擦光洁下颚,五官鲜明深刻,本就坚毅英挺的脸庞,因为一副眼镜,越加成熟内敛,还有老气横秋、一毫不苟的发型,其实拿掉眼镜,换个时下流行的造型,她觉得最少能年轻五岁。 挺帅的一个人,为什么非得搞这么老成?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养眼就是了。 庞煜知道乐舒正在打量他,换个人,他一定会给出警告,自小就不喜欢被人大刺刺盯着看,特别是这类狭小空间,然而这次,没任何不适,反倒颇为自信:“当初若非弘越和耀禾出资支援,金宝饭店恐怕早换人接管了吧?因经营不善,财务亏空,贷款拖欠,险些倒闭还负债累累,如今我若要把钱全部撤走,你说他怕不怕?” “所以他欠了你很多钱?” “算不上是欠,都折中成了股份,不需要出力,年年等着他分钱就行。”语毕,趁等红灯的功夫,倾身在脚边一纸盒里取出瓶迷你矿泉水,拧开盖子,柔声道:“车上暂时只有这个。” 乐舒裂开嘴,笑着接过:“谢谢!”刚好渴了,仰头就是小半瓶,动作那叫一个豪迈,喝到一半,眼角余光瞅见庞煜正盯着她,于是吞咽动作变慢,一秒猎豹化温顺小白兔,脸颊飞速涨红,尼玛,他不会觉得她很粗鲁吧? 女孩儿每个细微变化庞煜都瞧在眼里,听到喇叭声,收回目光继续驾驶,笑容不改:“你不用顾及我,而且忘了吗?咱还有过一次冲突。”和那时候比起来,此刻的她已经很温婉了,当时都不介意,何况是现在。 “切!”乐舒把盖子拧上,本不想再搭理他,可有件事必须讲清,不得不进行沟通:“田露没有说错,二姨的确把我当成了亲闺女,但没有她想的那么夸张,在二姨心里,田露才是她十月怀胎的命根子,田露之所以会觉得二姨偏心,是因为二姨知道我有真心爱戴这个妹妹,哎,以前家里困难,爸妈工资不高不低,还时常接济其他姨娘和两位叔伯,吃穿用度上,我和田露都特拮据,可不管是什么,我都先顾着田露,这些二姨都明白,因此条件稍微好点后,她确有几次因为我而忽略了田露。” 气氛在乐舒的陈述中变得微妙起来,丝丝感伤传达进庞煜的领地,俊颜上,笑容早已敛去,听完后,给出自己的想法:“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即便同样的教育和生长环境,也会有个别不愿压制源源不绝滋生出来的贪欲,会变得越来越自私,一切出发点只为自己考虑,后永不满足,与身边人无关,是她自己把自己逼上一条绝路。” “是这样吗?” “当然,人要懂得克制自己,这一点是谁也干涉不了的,你能去左右她的大脑吗?从她觉得你姨娘偏心你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放弃你这个姐姐了,更放弃了她自己。”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乐舒捏捏矿泉水瓶子,被庞煜一说,那田露会变成这样,与任何人都无关,贪欲,多少不法分子因为一个贪字而入狱?贪情,贪财,贪名誉……,小时候她也很贪心,啥都想要,但是她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实在喜爱得紧,就发奋图强,总有一天能得到手,田露想的就是不择手段,而非正当途径。 女孩儿沉默,庞煜则继续说:“这就跟一个罪犯一样,初犯可以酌情处理,若再有第二次,就是自取灭亡,怪不得任何人,我劝你以后要么离你那个表妹远点,要么别手软,否则迟早危害到你自身,也别有她能因为谁而步入正轨的侥幸心理,一个自私到连养育之恩都抛弃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再不联系了,二姨和姨父这里,我来养老送终。”用瓶子揉揉太阳穴,心是真的累了,田露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思维严重扭曲,正常女人谁会在自己的婚宴上得罪娘家人?原家都把她视如珍宝还好点。 两个老的不愿露面就算了,原凯又那副德行。 结婚典礼,她想应该没任何一个家人愿意参加了,人世间,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田露居然还一副求之不得,哪怕真担心娘家人将来图她家什么,某些场面也该做足吧? “应该的。”这点,庞煜表示赞同,就像他永远都不可能不管庞千一样:“你信吗?用不了几年,你这个表妹便会孤助无援,虽说不了解原凯,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在他眼里,利益首当其冲,而原家老两口同样把财富看得比命还重要。” “所以你要撤股?” 某男冷厉眯眼,态度决绝:“你觉得我会跟原凯这种人继续合作下去?” 乐舒唏嘘,据他所说,一旦他撤股,原家很可能倒闭的:“那个庞先生,我不是说为谁求情,刚才那些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件事和原凯的父亲并无关系,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能放纵儿子干出这种事,就能放纵他祸害到股东利益,这跟你们没关系,还是你明明知道再不收手,就会血本无归,也非得继续下去?做生意首先看其人品信誉。”司家会不会抽身他管不着,但他这里,无需再议,趁还没损失之前,把钱拿回来,若原老头不肯,相信某些想吞并金宝饭店的人很乐意高价来收购的。 “庞先生,你别为了我们就……” 庞煜无奈的看向她:“都说与你们无关了,如果我真是单纯为你们出头的话,那就不是撤股亦或转让股份了,而是直接向司家把他那一份收购,再吞掉几个鱼虾,成为金宝饭店最大股东,后让你们家来接管,不是更解气?呵呵,你可知如果原凯将来经营不好,背上债,我也难逃责任?” 这样啊,某女明白地点点头,不再劝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怎么还是觉得庞煜存了私心? 一晃眼,车子便停到了乐舒的公寓楼下,庞煜捏紧方向盘,心想应该会请他上去坐坐吧?自接手家业后,还是第一次给人当司机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1章 铁板钉钉了 乐舒也没立刻下车,手中矿泉水瓶都给捏变形了,某个总汇过的问题也没能脱口,不是她矫情,换任何一个女人来试试,看看会不会多疑,即便属于闪婚好了,也得相互看对眼是吧?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值得他这么煞费苦心,大概是也不讨厌他铺就的这条路吧,越憧憬与他未来的生活,就越不安。 因为原凯以前也是这么对她的,穷追不舍,非她不可,到最后成什么了?庞煜则比原凯还疯狂,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只有跟她成为夫妻,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初还想是不是原凯找的他,继续来报复她呢。 现在看看,他和原凯似乎不熟,庞煜,你是在故意耍我吗? 自认没得罪过这号人物,如果真是来寻仇的,他一定能成功,因为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看着他因为紧张,方向盘上都透着薄薄一层汗,神色真挚,那种眷恋热切得都快将她给灼伤,若非是在演戏,她想,他是真的很喜欢她,小心翼翼,隐忍克制,只为不吓到她,其实吧,他再怎么克制,在她看来,还是太操之过急了。 问题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相亲那次?当时她明明表现得很不耐烦啊,好吧,反正望着这样的庞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这种话实在问不出口,要人家没目的,岂不是很伤人?深吸口气,打开车门,堆上笑利落道别:“那我就先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再见!”庞煜短暂迟疑后,扬扬手。 待人都转弯了也没能回神,她刚才是在冲他笑吗?呵呵,阿姨果然没骗他,乐舒已经开始正视他的存在了,邪肆一笑,翻出手机欲要换卡,又顿住,呵,他倒要看看她究竟什么时候才将他主号从黑名单拉回,虽然没能上去坐坐,这一路和睦相处也够他欣悦了,啧啧啧,看谁以后还会说他不会泡妞。 一月未至,到手了。 ‘嘟嘟嘟嘟……’ “喂,二叔!” 另一头,庞煜家,庞千一边招呼工人们调换家具一边冲手机嘱咐:“小煜啊,你晚上先到我那边去住,我正在帮你置换家具呢。” “换家具?” 庞千拍拍他亲自挑选的大床,很是满意:“恩,你原先的家具太沉闷,而且那么大个阳台连个像样的植物都没,相信叔的眼光,指定比你时髦,等都弄好了再请乐舒过来做客,她家亲戚多,你那几个空房间我都弄成客房了,健身房保持原样,儿童房到时候有孩子你们自己看着弄。” 庞煜哭笑不得:“行,我和乐舒都不喜欢太花哨,那晚上就直接到你那边去了。” “嗯,听你的口气,今天应该没被拒绝吧?那这事算铁板钉钉了,明月湖那边不是也在布置吗?物尽其用,用来求婚吧,别浪费了人家小夏一番心思,对了,求婚戒指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很有意义的一对戒指。” 庞千皱眉:“你是说云棠给你的那对?小子,你没事吧?那戒指能用来求婚吗?别人谁知道它那层含义?弘越董事长求婚就用个破圈圈?”越说越窝火,扶额原地打转,咬牙继续骂:“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没脸呢,算了算了,求婚戒指我来准备,还什么永恒爱恋,宝石是好宝石,能配白婚纱吗?” 这些年轻人,脑子里都不知道装的些什么古怪东西。 此问题庞煜还真没想过,也对,婚礼当天,乐舒穿的该是白色婚纱,只能铂金钻石搭配,但那套首饰是人家云棠的一份心意,而且他也确实喜欢,思索片刻,出声回绝:“求婚戒指你来准备我没意见,但其他不必变更,白色婚纱上搭配一条蓝色彩带,未必突兀。” 庞千仰头幻想了下那个画面,好像也不错,若头饰点缀点蓝色小花……:“这样也行,那手镯的确是个好宝贝,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品,名师打造,用的宝石都是什么克什米尔出产的,没想到最后落到了云棠那小子手里,他能送给你,说明真把你当哥们,值得深交,好好处!” “放心吧,我俩既然能再遇,这辈子是断不开了。” “那你忙你的,这会儿不要往乐舒娘家跑,内部矛盾咱不参与,需要帮助可以帮忙,但不该管你别瞎管,容易落人话柄,看见没?五大桌都才勉强坐下,人多是非就多,你也不用怎么殷勤,这个人啊,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哪个孩子头脑好,能混个留学机会,这你可以出资栽培,将来弄弘越来,也算未雨绸缪,招揽人才,其余的,最好别管。” 庞煜将车停靠路边,脸色沉下,严肃道:“他们不是那种人。” 庞千扑哧一乐,点燃香烟走到被主人废弃掉的宽大阳台上好言相劝:“小煜啊,婚姻可不止是你和乐舒两个人的事,她妈妈和爸爸都属于家中老大,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相信这两口子为人处事没毛病,但我不能保证他们的其他兄弟姐妹,今天看来,老一辈都还行,小辈呢?老一辈其他家属呢?家属的亲朋好友呢?别说二叔小人之心,多个心眼没坏处。” 啧,以庞煜这种对爱人有求必应的性格,很容易给人惯出毛病的。 “那若有困难了,咱不能不帮是吧?” “帮啊,但在帮之前,有个程序必须走,以后别管谁向你开口,先征求下你老丈人的意见,他说帮,咱就帮,无论人力财力还是托关系,绝不含糊。” 有这个必要吗?还必须,苦笑:“何必多此一举?” 庞千仰高下巴,笑得那叫一个老谋深算:“小子,我告诉你,这个世上,除了我们,谁都可能将你掏空,唯独乐舒的爸妈,亲戚再重要,也重不过乐舒这个独生女,而且二叔什么时候坑过你?不要人家说别和你老丈人传话,你就真不说,若出点事,才叫两边不是人,跟乐舒说也一样,听到没有?”最后一句变得尤为严厉。 “知道了!”庞煜摇摇头,将电话挂断,人家都不让说了,还非要说的话,这不是失信于人吗?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不过二叔有句话倒是听着欢喜。 谁都可能将你掏空,唯独乐舒的爸妈。 是啊,以后也就是他的爸妈了,哪有爹妈坑害自己孩子的? “哐!” 门在身后重重合并,乐舒则处于怔愣中,那个坐在她家客厅沙发上的是司炀吗?再听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前面她有给清颜打电话,今晚回来,但司炀为什么也会在这里?眸内温度渐渐凝结成冰,并没表现得太明显,默不作声换掉鞋子,又旁若无人地回卧室换家居服,再到厨房打下手。 司炀此时姿态还算端正,毕竟不是清颜的家,只睨了此地主人一眼,就又开始摆弄起手机游戏了,仿佛多么熟络一样。 “你回来啦?”柳清颜吓了一跳,神出鬼没的,调整好心态,继续切菜。 乐舒笑着戳了女孩儿侧脑一记:“想什么呢?关门声没听到吗?这个芦蒿好吃是好吃,就是摘起来太麻烦了。”端过菜篮子开始剔除芦蒿上的嫩叶,一大筐,三人份吧?对于司炀,只字不提,没看清颜今天气色都一样了吗?擦粉底不说,还画了眉毛,涂了唇彩,穿着上都比前两天看着洋气。 必定精心打扮过。 如果早上她还怀疑清颜在骗她,丫根本不喜欢司炀了,但现在……好吧,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其实清颜打扮打扮也还可以呢,雀斑遮住了,眉毛画得不偏不倚,鼻影也掩盖了部分缺陷,总之勉强可以跟漂亮沾边了。 柳清颜心里却火烧火燎的,自从昨晚司炀闯入她家后,就一直赖着不走,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刚还跟着她去买菜了,又跟到乐舒家来,因为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所以不好开口,就随他了,反正她是不想和他说话,为难道:“乐舒,那谁,他,他你就当不存在好了,我都把他当空气,真的很抱歉。” “呵呵,我本来就一直当他不存在,跟我说说,咋回事?你原谅他了?”眨眨眼,笑得别有深意。 “怎么可能?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都化妆了。”而且耳根子还在转红。 柳清颜举着刀,故作凶恶:“不许调侃我!”后死鸭子嘴硬继续强撑:“上班了当然要注重形象。” 是吗?前两天我可没见你往脸上涂涂抹抹过,当然这话乐舒没说出来,她可不想被柳老虎砍一刀:“呵呵,不说你了,跟你讲讲我今天的事吧……”避免小丫头羞臊而死,一边摘菜一边从头到尾尽数道来,心里则还想着司炀的事,那小子都不说过来帮忙吗?跟债主一样坐那里吃白饭。 若非家世搁在那儿,她定认为清颜找了个小白脸。 想想也是,司炀才二十二三吧?正是玩的年纪,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懂深思熟虑是啥,说分手就分手,不顾清颜感受,说复合就复合,不顾他家人反对,甚至与亲人断绝关系,她才不信他真能放弃荣华富贵和清颜过一辈子,但衷心希望他的这份爱是认真的,司家就他一个儿子,也不会真决裂。 只要他余生不再辜负清颜,疼她爱她,那么她愿意祝福他俩,清颜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般容光焕发,五六年,头回见她化妆,还化得这么好,以前练出来的技术吧?和司炀谈恋爱那会儿? 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 怕就怕那小子不靠谱,其实即便那样也挺好的,这次被辜负了,清颜就算再固执,恐怕也能完完全全走出来。 “扣扣!” 两人面面相觑,谁在敲门?乐舒这里基本很少有人来,若是亲属,都会提前打电话,天,不会是庞煜吧?思及此,将双手在清颜的围裙上擦擦,不疾不徐到玄关把门拉开,后满脸疑惑:“你……有事吗?” 这个好像是庞煜那个司机吧?上次白老实那案子,她还见过一面。 夏文娟双手都提着礼品,没法握手,于是微弯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夏文娟,是庞董的一位秘书,那个……可以先进去说吗?”望望屋里,蹙眉,怎么还有个小伙子呢?干笑:“方便吗?” “哦!”乐舒立即侧身让路:“方便方便,你请进。”没错过对方手里四个礼品盒,什么情况? 柳清颜闻声拿着菜刀躲厨房里侧耳窥听,马上到饭点了,若来人有意留下,她就得加菜了,庞董,噗,看来乐舒这次是真要脱单了呢,方才那家伙已经给她讲过,乃弘越的董事长庞煜,这个人她即使不出门也曾有听闻,青年才俊,实力不凡,若真能成,她一定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题外话------ 谁能知道清颜为什么会化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2章 诉苦 “不好意思,没提前打招呼就贸然来访,你不介意吧?”夏文娟把礼品堆放到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套近乎,若非刑警这么严肃的职业,她早直接抱住诉苦了,但乐舒不行,不管今天发挥如何,此人都不可能立马打电话给庞总,需要循序渐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乐舒摇摇头,见其没走的意思,便往沙发上招呼:“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先随便坐,我给你……”又看看‘大爷’司炀,干咳:“给你们先倒杯水。” “好好好,谢谢!”夏文娟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留下来了,立马来到一张空着的单人沙发上落座,见那小帅哥看过来,回以一笑:“你好!”尼玛,怎么感觉自己像个上门搞推销的? 司炀眉梢动动,不温不火:“好!”继而转回手机游戏界面。 这小伙儿长得挺帅嘛,乐舒的某个表弟?啧啧啧,这一家字,尽出俊男美女了,不过和上次那苏姚辉比起来,此人显得不大讨喜,太冷淡了。 厨房,柳清颜凑乐舒背后,问:“要加餐吗?” 某女清洗杯子的动作顿了下,看看外面天色,苦笑:“幸苦你了!”人家拿着礼物来的,总不能饭点赶人吧? “呵呵!”柳清颜掩嘴发出一串诡笑,看乐舒面露疑惑便摇头:“没什么,哎,咱的警察同志总算是春暖花开了,还说什么压根没当回事,这还叫没当回事啊?” “一码归一码,你不懂,庞煜百分之八十逗我玩呢,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随便他折腾去吧,总之我没时间陪他胡闹。”哪有见一面就吵着要结婚的? 清颜能不了解她吗?于是笑而不语继续切菜,既然不愿陪着闹,干嘛还把人家秘书留下?其实吧,听完乐舒的讲述,她也觉得庞煜目的不纯,那么大个人物,即使面对天仙,也不至于跟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面对乐舒连话都说不利索,他见的女人还少吗?还有个原因就是乐舒树敌无数,警察嘛,什么都不多,就仇人遍布。 当然,她和乐舒想的也一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人家就是认真的呢?所以面上还是要过得去才行,以前总在想,乐舒谈恋爱后会是什么样,今儿个算大开眼界了。 没错,她觉得乐舒是有想和庞煜发展发展的,不然绝不可能留下夏文娟。 倒了两杯清水,分别给司炀和夏文娟,后坐夏文娟对面指指从厨房出来的好友:“柳清颜,我隔壁邻居,也是我的朋友,这位是司炀。” “是吗?你好!”夏文娟极具礼貌的跟柳清颜握手,比起面对乐舒,她觉得这个羞涩温和的女孩儿更显亲切,因此多说了几句:“我今天就是想来看看乐舒,顺便蹭顿饭,那就麻烦清颜了。” 柳清颜脸颊一烧,点头如捣蒜:“不麻烦,不麻烦,那你们聊,我去炒菜了。” 等女孩儿返回厨房,夏文娟才想起来什么,姓司?印象中接触过司姓的好似只有一家,这个姓本来也不多,加上司炀,没记错的话,司董有个儿子也叫司炀,二十出头,帅气逼人,莫不是? “没错,他就是耀禾的司炀。”看出夏文娟的疑惑,乐舒适当解说。 “是吗?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大帅哥。”青年不予理会她,夏文娟也不想过去自讨没趣,难怪这么傲,呵,估计是司家听到风声,和她一样跑来拉关系的,也不知董事长在原凯订婚礼上说了啥,从几个小时前,她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全在打听乐舒的情况,特别是那些豪门太太,都恨不得立马冲到乐舒家里来称姐道妹了。 可司家怎么会派司炀这么个纨绔代表?不是该让司家那天才千金出马吗?女人跟女人之间总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 啧,管别人的这么多干嘛?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 “谢谢!”司炀眼都没抬。 这孩子能再无礼一点吗?这里可不是清颜家,乐舒深吸口气,算了,看在是清颜‘心药’的份上,暂忍他一时,打破尴尬:“夏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也没啥事,相识即是有缘嘛,上次咱们之间闹了点误会,特意登门道歉来了。” 误会?没有吧?乐舒观察了一会对方表情,于是不再多言:“呵呵,不存在什么误会,那你先坐会,我下去买点饮料!” “如果可以的话,买点啤酒!”夏文娟迥异搔头。 乐舒怔住,酒?别是找她来诉苦的吧?没有多想,拿起钥匙出门。 又坐了会儿,实在受不了司炀手机传出来的激烈打斗声,起身走到厨房,端过那一小筐芦蒿采摘,没话找话:“清颜你好,别别别。”挡住对方阻拦动作:“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外面那人我感觉他挺夹生的,还是跟你在一起比较自在,你做你的,我就打个下手。” 柳清颜闻言,瞥了客厅一眼,不再推辞,柔声细语:“那就有劳了!” “看来今晚口福不浅啊,这么多菜,清颜,你真厉害。”数一数,不低于五样,锅里还炖着汤,据调查,乐舒是有个经常照顾她饮食的邻居,其实吧,她也会下厨,家里没破产前,还有专业师傅传授过经验,就想着将来结婚后,再忙也要亲手做饭给另一半吃,女人终归是操持家务那个,不会做饭怎么行? 嘿嘿,顺便以此为由紧握家中财政大权,万一找个和谭越那厮一样有钱就在外花天酒地的,咦!必须收缴工资卡! 清颜被夸得面红耳赤,自从踏出家门一刻,她发现生活真的不一样了,在店里,几个同事间相处得也不错,如今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不像上学那会,拉帮结派的,一个人不喜欢她,全都开始来欺辱。 这么好的生活,为什么现在才到来? “没你说的那么好啦,我也是看着食谱来的。”羞怯地垂下脑袋,边把青椒切丝边不经意打探:“你们董事长很喜欢乐舒吗?” “那当然,不是一般的喜欢,我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哪怕是他亲叔叔,也没说挖空心思,自从见了乐舒,他整个人都变样了,以前别说笑了,沉着个脸能把小孩子吓哭,再看看现在,除去正式场合,天天笑口常开,还动不动一个人坐那儿傻乐,也不知他都在想啥美事。”为什么到现在乐舒的朋友还会问这种问题? 该不会以为董事长在玩弄乐舒吧? 柳清颜惊呼:“真的吗?他以前从来不笑?” 夏文娟坚定点头:“超级严肃,我反正是不敢在他面前开玩笑,他不禁逗,特无趣,不过听谭越说,在老董事长和夫人在世时,他也不这样,普通孩子会做的事,他都做,有时还跟夫人撒娇呢,自从二老去世后,他就再没快乐过了,幸好还有二爷陪着,否则……哎,也是个可怜人。” 这点她充分理解,当初她都那么大了?爸爸入狱,妈妈禁不起打击,至今还疯疯傻傻,大伯为救爸爸,散尽家财,最终也没能斗得过法律,末了还是死在了狱中,爷爷奶奶更相继过世,婶娘一病不起,其他亲朋好友落井下石,短短不过五六年,她经历了人生最痛苦悲惨的历程。 当时有一年多时间一蹶不振,觉得就那么死去算了,疯掉的妈妈,病重的婶娘,为了父亲欠债的大伯,两个堂弟面临辍学,前途黑暗渺茫,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这个留过学的女孩儿身上。 董事长比她坚强,竟没因双亲骤然离世而落下学业,原来只要自己不肯倒下,再恶劣的命运也奈何不得,一个不甘的念头,便咸鱼翻身了,债务还清,房子买好,两个堂弟出国留学,可谓毫无压力,庞家对她有知遇之恩,按理说不该去和谭越争,但她也是凭靠能力在上游,不是吃白饭。 那该她的,就是她的。 董事长的话,能者居之! 清颜可不知道这么会功夫,夏文娟会想那么多事,所有精力都在对方对庞煜的评价上,这么说来,庞煜应该对乐舒是真心的,反正她看不出夏文娟有诓她,真好,临死前能看到乐舒幸福,真好。 到了那边,我会天天为你们祈祷的。 如果能看到他们结婚就更好了。 夜里,四个年轻人围绕一桌,因明天都要上班,乐舒只买了四罐啤酒,清颜表示还是不习惯啤酒的味道,拒绝饮用,司炀倒无所谓,三人时不时互相碰撞一下,喝得都不含糊,没人知道夏文娟究竟为何而来,乐舒也不知道司炀跟清颜是咋想的,倒也不觉得诡异,就像几个相识已久的朋友一样。 在坐几个,除了司炀交友广泛,其实都没啥能交心的知己,乐舒人缘是好,由于工作繁忙,除了那一群同事,能想起的也就一个柳清颜和田露了,如今田露那样,她便仅有柳清颜这个红颜知己,昔日同学基本不怎么联系,而夏文娟,一心全在事业上,公司里几个聊得来的也不愿和她走太近。 她也不想和她们啰嗦,动不动就求她办事,试图走捷径。 柳清颜就更不用说了,她只有乐舒。 当这么几个有心、或无意想和对方处成朋友的人聚一起吃饭,挺微妙的。 “乐舒,在你这里,公正肯定排首位对不对?我也不跟你们玩虚的,今天来吧,就是想求一个公平,不是说利用你啊,千万别这么想我。”一罐啤酒下去,酒不醉人人自醉,夏文娟打了个酒嗝儿,继续诉说:“希望老天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谭越你们知道不?我们秘书长的亲儿子,秘书长跟老董事长是同学,董事长又跟谭越情同手足。” 乐舒时不时点点脑袋,表示有认真听。 柳清颜本来想收碗的,见夏文娟期间也会看向她,干脆规规矩矩坐着等她讲完。 司炀玩味地看了夏文娟一眼,就这还叫公平呢?摆明上门托关系来了,确实没想到乐舒居然和庞煜好上了,如不是老头子死都不肯尊重他的选择,他应该马上告诉父亲这劲爆内幕,懒得听几个女人罗里吧嗦,转站沙发玩游戏。 “你们看看我。”夏文娟指指自己鼻子,眼眶充血:“对董事长忠心耿耿,死而后已,尽心尽力,每天都加班,就怕哪个环节出错,董事长每天的行程,董事长将要见的人的具体情况,帮着董事长处理文件等等,全都面面俱到,从没出过差错,而他谭越,多少次被叫去批评?仗着有人撑腰,消极怠工,还跟董事长闹脾气,他算老几?居然跟自己顶头上司甩脸子,呵呵!” 说着说着,就把柳清颜没喝那罐子啤酒打开,仰头咕咚咕咚几大口。 乐舒总算听出点什么了,不管谭越工作态度如何,经常被批评就说明这点不及夏文娟,而且关系那么铁,如今还是个秘书,庞煜应该明白谁更胜一筹。 “但有什么办法?他是刘爱云唯一的儿子,董事长最信任的人,有这些关系在,他哪怕真是阿斗,也没人争得过,现在还来个什么云棠,该死的,我即便做得再好也于事无补,如果一开始就说好公司员工晋升不看人情,我也就不说啥了,问题是董事长自己说过,能者居之,结果现在却徇私,我心里能好受吗?”拍拍胸膛,煞是委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3章 好女婿啊! “如果是这件事,我想我应该帮不了你。”乐舒失笑,别说她不知道和庞煜有没有未来,即便真有,她也不会去插手他工作上的事。 夏文娟叹息:“我知道,就是心里堵得慌,又没地方能诉苦而已,我也不是来找你帮忙的,乐舒,我是真心喜欢你身上那一股无所畏惧的浩然英气,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吧,友情上,我少得可怜,主要是没时间,心全在工作上,最近忽然就想有个能说话的人。” “行,我也很喜欢你的这份直爽,以后不开心了随时过来,我若不在,清颜也会陪你。”乐舒大方接受,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是心甘情愿的,好几次见面,夏文娟跟谭越和庞煜都形影不离,要真有什么猫腻,通过他身边人,也多少能看出些端倪,要没猫腻,多个庞煜身边的秘书朋友,也不错,总之百利无一害。 柳清颜按住还要喝的夏文娟:“别喝了,否则明早会难受的。” 难受才好呢,夏文娟故作悲伤,趁机把最后一点也倒胃里,然后扶额呢喃:“太久不喝酒,后劲还挺大,没事,我千杯不倒,还能喝一箱呢,呕……厕所在哪里?”突地捂住嘴跑到客厅到处乱转。 “这里这里,哎呀,不能喝还喝这么多,清颜赶紧弄杯水来。”乐舒深怕她吐沙发上,快速将人拉到卫生间。 一直默默无声的司炀鄙夷哼笑,这些女人真好骗,也不想想,身为庞煜的秘书能不沾酒?他真信她还能再喝一箱。 夏文娟趴马桶上吐了个天昏地暗,漱完口,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跌跌撞撞找到乐舒卧室往床上一趴:“对不起……我要睡会,乐舒……我就睡一会,你们别管我,大不了明天给你房钱……我睡了!”断断续续交代完,便不再多言。 乐舒撇撇嘴,上前拉开被子给她盖上,没排斥之意,人民警察为人民嘛,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这床睡得下她俩,帮夏文娟把鞋子脱掉才悄悄关门离开。 司炀想得不错,乐舒前脚刚走,夏文娟后脚就坐了起来,清明双眸哪还有方才的迷蒙?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庞煜,口齿清晰:“董事长,明天我能晚点到公司吗?” “理由!” 就等你这句话了,夏文娟挑高眉梢,语气恭敬:“要和乐舒喝酒,我怕喝醉后起不来。” “你为什么会和她喝酒?” “这还得感谢您呢,让我多了这么一个朋友,我现在正在她家,晚餐我们自己做的,很丰盛,她邻居手艺堪比大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今天乐舒挺开心的。” 庞煜推开电脑,面色刹那和缓:“哦?她很开心吗?” “是啊,问她笑啥,她也不说,就一个劲儿偷乐,对了董事长,我与她处成朋友也是想多替您打探情况,虽然现在这么说不太仗义,但天大地大,董事长您最大,是这样的,我发现乐舒好像觉得您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把消息传达给我的,总之她会接受我这个姐妹,大半原因都是想与您拉近关系,或从我这里得到关于您的信息,要不我哪有机会睡她床上来?”哼哼,瞧这话,说得多漂亮?也不怕他去找乐舒证实。 现在乐舒亲口答应以后做朋友,还让她睡家里,事实善于雄辩。 某男越听,嘴角笑容扩散得越大,以乐舒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让人登堂入室:“还是逼得太急了吗?” “我也这么觉得,但只要您能证明您的真心,她一定会接受,临门一脚的事,董事长,您要加油哦,我们可都在等着喝喜酒了,那个先这样吧,我一会还要和乐舒聊点女人之间的私房话,总之不醉酒的话,明早我一定争取定点到公司,再见!” “好,你们玩得开心!” 等那方挂断后,夏文娟才呼着气躺平,好朋友上升好姐妹,过几天就是好闺蜜,看他们还怎么假公济私。 要怎么样才能天天睡乐舒这里呢?忽地眼前一亮,柳清颜,乐舒好像很照顾这丫头,只一眼就猜到那女孩儿孤僻内向,渴望走向光明,而且这人她也不讨厌,就当是建立友谊圈了,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乐舒到了十点都没说回屋睡觉,就看着沙发上那俩货,心想司炀怎么还不回家?可千万别告诉她他睡清颜那里。 柳清颜也正为这事着急呢,很想司炀懂事点,先走一步,可等啊等啊,那家伙真就寸步不离,别无他法,起身说:“乐舒,那我回去了。” 司炀一听,收起手机跟着往外走。 乐舒随意应了一声,后把人送到门口,当发现司炀真跟着清颜进屋后,差点没背过气去,想阻止,又无力阻止,耗到十点多,就是怕她说她吧?看样子昨晚就住过去了,没看司炀跟进自己家门一样随便吗? 默默关上门,靠着墙无声长叹,老天爷,求您,求您善待清颜后半生。 “大姐,你就打算跟我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吗?” 小小院落,几位老人各怀心思,乐爸爸蹲在兔子窝旁塞白菜叶,乐妈妈面无表情摘豆角,常玉两口子搭着矮板凳坐对面,愧疚模样,就差没给乐妈妈跪下了。 “这事是我们错了,应该早点告诉你,大姐,对不起!”田父说完这句,边掏香烟边起身走了出去。 常玉深吸口气,这次她是真伤了大姐的心了,从小到大,从未见她这般冷漠疏离过,自母亲去世后,一直是大姐帮着父亲支撑这个家,日子能过得这么好,亲戚又全在一个市区,都是大姐和姐夫的功劳,否则会和其他家族一样,四分五散,常家七姐妹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和睦融洽。 有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一家比一家困难,父亲长年在皇城根为老百姓服务,钱是赚得多,却也禁不住一堆孩子开销,还要偶尔扶贫,长年不见人,都是大姐想尽办法把大伙全安排在市里,相互有个照应,这份恩情大家都记着呢。 妹夫都发话了,乐妈妈也不好一直端着,悠悠念叨:“从小我就教导小梳子,身为老大,就注定要失去很多东西,责任重大,姨娘们工作繁忙,顾不到的地方,你都要帮忙顾着点,我这辈子最欣慰的事就是她很懂事,受多大委屈都不从跟我抱怨,那么乖巧,即便心里不痛快,也就在外面发泄发泄,她也知道我们对她很不公平,可有什么办法?”抬起手背擦擦眼眶。 真以为她不知道她小时候在学校经常和人打架吗?她委屈,难受,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从田露巴巴跑医院给她输完血后,才想明白,她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的,虽然失去了玩具,零食,独生女应有的安逸生活,但她得到了弟弟妹妹们的生死不离,那以后,再没老师偷偷找过他们谈话。 她还老夸她是好榜样。 却没想到会把孩子的棱角磨这么平,男朋友被抢都能忍:“是我对不起她,没给出正确教育,但孩子不懂,老二你不该也跟着欺负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问没亏待过谁,对你家尤其费心,而你呢?为了你的女儿,居然忘恩负义,老二,你是怎么忍心让我们一家三口去参加这个婚礼的?考虑过小梳子的感受吗?她心里得多难过啊?” 换成是她,哪天老乐和她离婚,跑去跟另一个女人结婚,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她非疯了不可。 “大姐,这事并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当初看小梳子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原凯,她也跟我聊过,说是原凯一直追求她,咱们又老逼她结婚,觉得那人还行,于是干脆先交往交往,这不,还没等到认真交往,原凯和田露就走一起了……”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该同意。”乐妈妈忽然发怒。 常玉自知理亏,点点头:“我没同意,就是为这事才把田露赶出家门的,明知道那是小梳子预备交往的对象,她还……”扶额,继续说:“她爸当时还打了她,我觉得吧,他俩成不了,因此也没太在意,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吧,谁知道就真成了,本来是没想让大家伙去参加订婚礼的,不是听说小梳子跟小庞那啥了么?既然事都过去了,就让它彻底过去。” 呵,过去了?这能过得去吗?丢不丢人啊?乐妈妈擦擦眼泪,摆手:“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追究对错了,不过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要真为田露着想,就赶紧把婚事退了吧,那小子不像个能过日子的人。” 乐舒的事翻篇,常玉心里悬着的大石稳稳落地,黑着脸帮忙摘豆角,知女莫若母:“那丫头只是看重他家的钱了。” “钱能比人重要吗?”乐妈妈翻白眼,小两口在一起不光是有钱就行的。 “呵,我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没阻止过,咱爸都说了,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我已经当没生过这个孩子了,她爱怎样就怎样,管教不了了,比起你,我心里更难受,咱处处为她着想,而她呢?养条狗都比她强,好在将来有退休金,哪天走不动了,我让小梳子来服侍我,不指望田露。”末了讨好似地冲乐妈妈笑笑。 乐妈妈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哦,这会儿想到我家小梳子了?” 常玉耸肩:“咱大姐教女有方,这一堆亲戚里,哪个孩子能和小梳子比?田露若有她一半孝顺,我做梦都能笑醒。” 这倒是真的,她家乐舒别的不行,对长辈,决计无可挑剔,心眼也好,乐于助人,热情积极,一般不给人欺负,能让她受屈的也就这些亲人了,想到什么,脸上浮现自豪:“咱家凌峰也不错啊,长得帅,端端正正,在部队特别讨长官喜欢,老爷子那话,就让他一直在部队呆着,军事机密,咱也不好打听,貌似正在往特种部队发展。” “那也是小梳子这个姐姐从小鞭策出来的,你忘了?凌峰高中那会儿多顽劣?” “哈哈,是啊,别看小梳子个头儿没他高,当时都不让咱们管,给凌峰扒光了上衣跪老爷子面前一顿皮带抽得眼泪水直流,从那以后,下面这些小的哪敢惹她?” 姐儿俩聊着聊着,不知怎地就冰释前嫌了,笑声不断,叫旁边的乐爸爸相当无语,当然,能和好就行,家和万事兴嘛,把玩着未来女婿送的新款手机回屋再往庞煜送的按摩椅上一躺,真叫一个享受,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他不愿在想,满脑都是女儿跟小庞的进展问题。 好女婿啊,好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边问题是解决了,原家父子却因庞煜闭门不见而焦头烂额,眼巴巴在公司大楼外等了一个下午,心情早降到谷底,回到家,原凯还抱怨呢:“您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明天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活了小半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 ------题外话------ 哦,男主马上要求婚了,尼玛,这里还在想要不要考虑交往看看,他就直奔主题了。 什么交往,了解阶段,订婚,统统被他省略,也不怪乐舒抵触。 神奇的是,女主还答应他的求婚了,碰到这种火急火燎的人呢,也没办法不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4章 又抓来了? 原老也是觉得庞煜做得有点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说他也算他的长辈,亲自登门,竟故不露面,心想不去就不去了吧,都冷静冷静,过些日子再去致歉:“你最好别再去招惹他。”放下话,看都不看站一边端茶递水的田露,径直上楼。 田露也不气馁,将茶水转给原凯:“老公,来,喝口茶消消气,听咱爸的意思,应该没事。” “能有什么事?即便庞煜想撤股,咱也不怕,那什么,既然爸妈都不愿见你,一会我们回新家吧,紧要关头别去给他们添堵。”原凯亦没去接茶杯,转身向外走,脸色阴沉,愁眉不展。 田露银牙咬咬,看看楼上,又看看走出去的原凯,空荡客厅毫无生气,她就像个局外人,这里任谁都能给她脸色看,以前原凯还会向着她,今天是怎么了?憋着气自己个儿把茶水喝光,重重搁下杯子追出去:“你怎么了?”上车后,担忧询问。 原凯闻言转头看过去,在奢华品牌精心装扮下,田露是越发妖娆性感,气质动人,以前他总幻想若乐舒嫁给他后,他一定将她改头换面,买最好的珠宝,最耀眼的衣服,一定艳冠群芳,什么都不用做,在家照顾他一人即可,平时就和其他贵妇人一样,逛逛街,和那些太太聚聚会。 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妻子安心貌美如花,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而她竟不屑一顾。 而且为啥这种幻想换了个人,感觉也如此不同?因为她不是乐舒。 甚至觉得打扮再精致,田露依旧不及乐舒半分,相识以来,他从不会跟田露促膝长谈,更别说倾诉烦恼了,田露思想肤浅,她脑子里只有利益,任何事,说着说着,都能说到金钱上去,而这点,其实他与田露本算一拍即合,同类人不是都该有说不完的共勉话题吗? 他为了利益,从不顾他人生死,田露也如此,但乐舒不是,乐舒会告诉他,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快乐并不会让你越来越幸福,只会陷入永无止尽的痛苦,因果循环。 或许是当时喜欢,因此不管乐舒说什么,他都觉得顺耳,愿意为她改变,如果他娶的是乐舒,人生会如何呢?离开她以后,他似乎很久没开怀大笑过了。 烦闷地把车开出家门,今天在弘越,他听几个前台议论,说庞煜真的在追求乐舒。 ‘夏秘书啊?夏秘书为了让董事长能告白成功,正在明月湖别墅里营造浪漫气氛呢。’ ‘难怪这段时间董事长看起来亲切了不少,原来是恋爱了啊。’ ‘好羡慕那个女孩儿,为啥我就遇不到这么好男人呢?’ ‘……’ 回想到此,原凯徒然加速,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来告诉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乐舒该是他的,是他的。 田露紧紧抓住安全带,瞪向未婚夫,搞什么?不就是没见到庞煜吗?很想斥责,又怕伤了和气,只能隐忍,也有的是办法转移注意力,抬起纤纤玉手,硕大钻戒正散发着迷人光泽,想到辉子结婚时,给小兰送的钻戒,不拿放大镜都找不准位置,多明显的差距啊。 最开心的是,那群人但凡有点尊严,相信以后不会过来骚扰原家,公公婆婆本就对她不满意,若再被一帮子亲戚无理索取,日子能好过么? 次日,当乐舒迷迷糊糊被闹钟吵醒时,发现夏文娟已经不知去向,错略搓搓脸,下床来到客厅,立刻就被厨房里传来的阵阵笑声吸引,悄声靠近。 “噗哈哈哈当时刘主任就气得追着我们班主任满操场跑,可他不知道他的裤子已经被我们班主任给划破了,是红色内裤哈哈哈。”来自夏文娟。 “那么久了他们还斗气呢?我在时,也是成天互怼,你知道为什么?呵呵呵,刘主任以前抢过宋老师的女朋友。”来自柳清颜。 夏文娟惊讶:“是吗?我说呢,他俩怎么一见面就脸红脖子粗,可是他们都有老婆啊。” 柳清颜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别看他俩平时争论不休,其实感情特好,刘主任主动甩了那女的,后来又各自找了个不相干的女人结婚,因为他们曾经做过兄弟。” “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啊。”乐舒含着牙刷悄悄来到两人伸手,再出其不意,一把搂住。 “乐舒,我跟你说,我居然和文娟上过同一所学校,你说神奇不神奇?”柳清颜迫不及待要宣告什么喜讯一样,死命摇晃乐舒胳膊,笑得有牙没眼。 乐舒都在怀疑和自己说话的是不是柳清颜了,尼玛,我这里为了你操碎心,也没见你对我笑这么开心过,夏文娟不过才来一天,就好得跟什么似地,心里虽不爽,但还是做出一副惊讶状:“是吗?哎呀,这也太巧了。” 巧啥巧?夏文娟心里犯嘀咕,那所高中,不光是她,董事长谭越还有那个什么云棠,但凡家里富裕的,大半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好吧?没想到柳清颜一个孤儿,居然能全凭分数考进去,如今怎么只在小小服装店上班呢?合不拢嘴地迎合:“我也没想到清颜明明比我还小,却是我的学姐。” “什么学姐不学姐的,以后咱们就是朋友。”柳清颜佯装生气。 “是是是,朋友,好姐妹,嘿嘿。”夏文娟亲昵地用脸在柳清颜脖子上蹭蹭,似想到什么一样,望向乐舒请求:“乐舒,我好喜欢清颜,从去买菜到现在,一早上我俩都相谈甚欢,还有好多话没说呢,你看我能不能再在你这里住几天?我舍不得和清颜分开,可是她家好像不方便我住,乐舒,拜托了!”双手合十,无尽讨好。 柳清颜愕住,文娟有这么喜欢她吗?是记得她昨晚说过没啥可谈心的姐妹,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性愿意和她如此亲近,于是也帮着祈求:“乐舒!” 某女哭笑不得,一边搂住一个,大方应允:“这有什么为难的?反正文娟睡品好,多双筷子的事,那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有个前提,任何东西用完了都必须放回原位。” “那是自然!”夏文娟喜出望外,转身抱住柳清颜不撒手,人生太美好了,清颜就是她的福星,等升职后,一定请她们吃大餐,谭越啊谭越,这次看你还拿什么和我争。 亏心?她为什么亏心?费尽心思不也是在为乐舒未来老公家做事吗?秘书长的职位真不适合谭越,知道秘书长每天的工作多重要吗?董事长有时忙起应酬的事,那么多重要文件,能一字不落挨个看完再签字?但凡刘爱云送上去的资料董事长都不会审查,直接签名盖章。 谭越粗心大意,稍微出点纰漏,很可能酿成大祸,说来说去,都是为公司前程着想,要弘越败落,对谁都没好处,因此一点也不觉得亏心。 工资也会翻几翻,这还是其次,主要是秘书长相当于董事长的分身,学习空间更大,对以后自主创业有着绝对帮助,否则单纯只为了薪资,她也不会这般不遗余力的竞争了。 一拍即合,当天除了司炀留在家,三个女人一起出门后,乐舒就把钥匙给夏文娟了,让她去再配一把,因着夏文娟是庞煜的人,乐舒也没做他想,很是放心,而夏文娟回头就真给自己配了把钥匙,还迫不及待回家收拾些简便行礼,搬到乐舒家了才向公司出发,期间也不忘发了条微博。 一张图片,是她的行李箱摆放于乐舒家客厅时拍的,附带一条文字。 ‘搬新家了,好期待和我们乐大警官的同居生活!’ 办公室,谭越对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因无聊,刷刷微博,然后刷到了一条最糟心的,乐大警官?应该是巧合吧,可姓乐的人并不多见,一定是乐舒,问题是夏文娟什么时候和乐舒关系好上的?都住一块儿了,乐舒那人,一看就不太好相处,严谨自律,冰山美人。 怎会随便允许陌生人闯入她的私人空间?除非关系匪浅。 老妈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了,庞煜也找他谈过,秘书长一职非他莫属,但不附带这个前提,庞煜对乐舒怎样他都看在眼里,哪天那女人随便吹点枕边风……越想越担忧,不不不,哪怕看在母亲的份上,庞煜也干不出这见色忘友的事。 ‘啪’的一声拍下手机,咬牙自语:“好你个夏文娟,果然不安分。”这丫觊觎老妈那个位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如今听他志在必得,就开始搞些旁门左道,想骑到他头上,门都没有。 总之不能再消极了,搬过文件开始认真工作,也怪他自己这两年因公司运作稳定,生了懈怠之心,才让某些人蠢蠢欲动,真把他当病猫了?也不想想当年是谁帮着庞煜把公司拉回正轨的,小丫头片子,等着蹲角落哭去吧。 警局。 肃穆庄严的大门口,男人左手捏右手,神色慌张,一看慢慢驶来的切诺基,赶紧伸手拦住,待车窗摇下,招手道:“你赶紧跟我走,在上面还没发现之前,把他拉出来,乐舒我警告你,如果再让我在这里看到庞煜,小心我跟你急眼!” 乐舒原本糊涂的表情转为阴鸷,立马把车开进去,这个混蛋,不是说过不许再胡闹吗?怎么又来了?他到底想干嘛?有话不能私下找她说么?非得用这种方式?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 “喂!”甩上车门,寒着脸接起电话。 那头沉默了下,似没想到对方大早上火气会这么大:“你吼什么吼?乐舒,我警告你,少在庞煜耳边胡说八道,咋俩的恩怨咋俩自己解决,别以为有庞煜撑腰就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呵呵,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想玩玩你罢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哪一点配得上他?” 乐舒这回骂都懒得骂了,浪费口水:“田露,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再是我的表妹,所以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直接切断,早上好好的心情都因这俩货而布满阴霾,说得再绝情,心还是会痛,田露的卑劣程度已超乎她想象范围。 听那口气,她是在期望着她被别人玩弄吧?或者天天都在心里诅咒她不得好死? 她看她是真疯了。 “喂?喂?贱人!”田露气急败坏甩开手机,抓起沙发靠枕就开始乱扔,可恶,居然敢挂她电话,神气什么啊,等哪天被庞煜甩了,看她怎么羞辱她,握紧双拳,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刚才原凯打完电话就急急忙忙冲了出去,是说早上庞煜派人到公公那里谈退股的事,若不给出相对的价格,便转手给原家的竞争对手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5章 接你去民政局 若为昨天言语上冲撞了庞千,完全不至于撤股,一定是后来乐舒跟他说了什么,乐舒,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到我吗?愚蠢,原家财大势大,还能买不下庞煜的股份?这般更好,因为这些股份迟早都会落到她手里,气的是庞煜居然会看上那个虚伪的女人,哪怕他只是玩玩,还是觉得愤懑。 因为他们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了,以往交好的那些太太小姐们,竟没一个肯见她,好似她身上带有病毒,沾上就会万劫不复,婚期将至,到时不会没人参加吧? 啧,想啥呢,公公婆婆再不喜欢她,原凯是家中独子,二老哪能看着原凯沦为笑柄? “就在里面,记住,下不为例,简直是胡闹,把警察局当什么了?” 乐舒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这跟她有半毛钱关系?是她让庞煜去违法乱纪的吗?但也没去反驳,因为她现在和庞煜的关系的确不清不楚,抬手行了个军礼:“我保证不再有下次!”连副局都出面了,庞煜的脸究竟有多大? 男人收起愠怒,改为意味深长,盯着乐舒看了会,骤然发笑:“行了,就当是卖你个面子,这次不跟他计较。”哎,若不是前面顾何夕找他谈过,今天非出大事不可,庞煜摆明是一而再再而三蓄谋扰乱法纪,年轻人啊,为了追逐爱情,名声都不顾了,若这事真能成,他还是支持的。 最好局里每一名同志都能有个好归宿。 但绝不能用这种胡来方式。 带着一肚子邪火推开门,先把水杯重重放桌上,再边打量对面男人边落座,副局都出面了,他还是这幅泰然处之的狂妄态度,被气得都笑了:“一回生二回熟是吧?真把这里当你家后院了?” 庞煜坐姿那是相当优雅,即便戴着一副手镯,也没半点罪犯的衰境,十指交叉腹部,身子后靠,左腿压右腿,小小木椅,愣被他坐出了顶级宝座的意味。 也不怪乐舒觉得他俩至今都没恋爱成分,庞煜追人有一套,可每次面对面相处时,不其然就会是这幅谈判架势,肃然谨慎,不苟言笑:“不敢!”嘴里说着不敢,脸上可没丁点畏惧。 乐舒就不喜他这种藐视律法的嘴脸,法律两个字,在她心中,就是唯一的信仰,黑下脸端起杯子润润口,顺便泄泄火,也懒得记录了,严肃问道:“这次又是为什么进来的?” “碰瓷!”意简言骇,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警车!” 某女惊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种招数都他都想得到? 真是吃饱了撑的,不过想到他做这些全是为了见她,又感觉很无力,相识以来,她真看不出他有何恶意,即便心怀不轨,也犯不着让弘越堂堂董事长亲自出马,牺牲太大了,摇摇头,笑不达眼底:“我说,你这三天两头就犯个事儿往局子里钻,每次非我审讯不张口。” 庞煜抬眼,瞬也不瞬等待下文。 “庞先生!”欲言又止,唇角不断上扬,七分试探三分嘲弄:“你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 副局已发话,那今天就把事统统说开,她也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他,期间眸光没离开男人脸庞半分,作为一名擅长审案的刑警,不说微表情多么拿手,最起码的技巧还是有的,看他非但没紧张,反而眼底显现出欣喜,不动声色地拿过水杯,准备润润喉咙开始长篇大论。 哪知在女孩儿堪称光扫描仪的注视下,庞煜忍住胸腔激烈动荡,一本正经,字正腔圆:“你总算明白过来了,那好!明天咱们民政局见!”正视了他的感情,还观察他的反应,呵,多亏夏文娟的提醒,就不信拿了结婚证,她还要怀疑。 “噗!”乐舒迅速捂住嘴弯腰狂咳:“咳咳咳咳!”第一次切身感受水从鼻孔里喷出来竟真比死还难受,尼玛,这家伙是外太空来的吧?方才一通观察,确定不是戏弄尔尔,但咱思维能不火速跳跃么?交往呢?确定恋爱关系呢?订婚呢?怎么一来就要领证了? “好点了没?”不知何时,庞煜已经站到了女孩儿身后,宽阔大掌安抚性在其后背轻轻拍打,俊颜上再无方才淡定,黑曜瞳孔充斥着浓浓担忧和责备:“你这警察怎么当的?连自己情绪都掌控不好,碰到突发事件还不得自乱方寸?” “咳咳……”乐舒翻白眼,这一点,她的确没他修为高深,估计末日来临,庞煜也会跟没事人一样坐那里安心思考对策,直起身歪头怒瞪,想骂,却又找不到措词。 庞煜呼吸不由一紧,明眸带泪,这么斜眼一瞪,似委屈,似愤慨,又似撒娇,可谓回眸一瞪百媚生,以免失态,笔挺站直,挂上笑:“我庞煜向来说一不二,但这里……”环顾四周,浓眉收拢:“不太适合求婚,但为表诚意,明天十点我来接你,记得带上户口本。” 撂下话,潇洒转身。 乐舒哑口无言,呆坐原地,什么什么?他来真的啊?不对不对,就算这里不适合求婚,也不该先领证吧?想阻止,人已经没了,小手按向噗通个没完的心口,他他他……他是说明天十点来接她去民政局吧?不是耍她玩,谁没事拿结婚证耍着玩?再大仇恨,也不至于。 我的妈呀,越想越无法平复,拿起杯子将最后几口尽数灌入,发现还是没法冷静,庞煜要和她领结婚证了,不是幻听,怎么办? 即便再无知,也晓得程序不对,庞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掌控欲强,行,但也要走对步骤吧? 搓搓脸,望向窗外,去,还是不去?领证跟办婚礼不同,那是受法律保护的,一旦领证,就没回旋余地了,虽然他从来就没给过她考虑空间,一切都以他的决定而运转,他说喜欢她,没多久,全世界都知道他俩关系匪浅了,他说要和她结婚,没几天,父母已把他当女婿对待。 还有副局刚才的眼神,分明也认定他俩是那种关系。 事实却是她连一天都没跟他交往过。 她的人生完全被他掌控,这要是以前,早发飙了,这次为何没所谓?啧,其实也不讨厌他吧?但绝没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哪个女人不想在婚前先拥有一段浪漫恋情?约会看电影,旅旅游,牵手漫步海边……而不是直接闪婚。 这一天,大伙都感觉到乐舒有点心不在焉,幸好还没大案子派下来,否则该拉去批评了,却也非无精打采,一整天都坐在工作岗位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嘛。 夕阳西下,陈旧小院内,乐舒鬼鬼祟祟躲开父母视线,闪身进屋,从抽屉里找出户口本,然后再悄无声息离开,回到公寓便一如既往的和姐妹们正常相处,吃晚饭时还同几人嘻嘻哈哈天南海北瞎聊,其实内心一直火烧火燎的,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对错与否。 没正式见过庞煜家长,双方父母也没坐下来好好讨论婚事等,不知道庞煜具体情况,连他家都没去过一次,更别说正常夫妻婚前要商议的事宜了。 女人二十五岁,该对自己作出的任何行为负责的年纪,情理上,她不该这么冲动,但就想赌一把,除去不知道爱不爱那人外,和他结婚,她不排斥,这段婚姻,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劳心劳神,她只有听之任之的份,既然如此,就跟着他脚步走吧,全部都交给他。 还给她省去不少麻烦呢。 先婚后爱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大道理想得很透彻,不过依旧觉得很心慌,尼玛,她要结婚了,瞒着所有人,和庞煜扯证了,老爸老妈知道后会不会打死她? 哼哼,要真这样,她饶不了庞煜。 夏文娟拉拉枕头,本想跟乐舒聊两句再睡,不过看她一直在摆弄手机,想想还是算了,她要的是住在这里,姐妹感情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乐舒也没和司炀那样玩什么手机游戏,更没看,而是在黑名单翻找着庞煜的主号码,第一次给她发短信是什么时候来着?怎么黑名单这么多号码?记得是139开头,对对对,很快便确定目标,移除黑名单,并创建联系人,本来是打庞煜的,结果手速太快,就成了‘胖鱼’。 胖鱼就胖鱼吧,也懒得改了。 信息编辑了几次,最终也没发出一条,瞧,她连怎么跟他聊天都不知道,呵呵,这一生也够丰富多彩了。 夏文娟也不急着睡觉,在手机上仔细浏览着一些唯美场景,别墅里她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就差灯光效果,还有烟花,看了半天,总觉得那些烟花毫无新意,配餐什么的都需要慎重,她要让董事长知道,她夏文娟除了工作外,任何他交代的任务,都能做到尽善尽美。 隔壁,司炀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睡都不舒坦,沙发太窄,焉能跟床比?看看卧室方向,知道那扇门正反锁着,刚才听到声响了,烦闷地翻身坐起,取过桌上香烟垂头吸食,此地段算闹中取静,一到晚上基本听不到汽笛声,却格外寂寥,整个客厅仅有香烟燃烧时散发出的细微滋滋声。 这都几天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既不赶他走,也不和他交流,更不接受他的感情,看似同处一室,实则和陌生人没任何区别,从行为举止来看,她已经原谅他了,折腾这么久,她也该原谅他,毕竟当初大家都还年幼,十来岁,做事不够慎重也属正常。 只要诚心悔过,换做他,他也会原谅对方。 最近也一直在找人抹灭那段痕迹,确定无人有保留视频,几个兄弟也在帮他到处传话,谁都不许再旧事重提,所有能做的,他全都做了,老天爷还想他怎样? 为了让她明白他有多重视她,多想和她共度未来,他连家都不顾了,兄弟们天天发信息让去聚聚,雅儿吵着见面,母亲哭诉,他不也都拒绝了吗?天天守着她,还给他拿乔,卧室都不让进,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一根烟抽完,脸色不免有些难看,他觉得柳清颜此次稍微有些过分了,知不知道看得见吃不着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多痛苦?仰头重重倒下,大手用力按压脑门,自打进了这个屋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抱着她一起入眠,以前同居时,因不爱,所以那啥时他都会将灯熄灭,就怕看到那张脸进行不下去。 很奇妙,如不看她的脸,每晚都相处得很和谐,也很满足,清颜有一具堪称完美的诱人身段,特别是她嘴里那股淡雅芬芳,犹如琼浆玉液,记得那会儿最爱做的事就是跟她接吻,嘴唇柔软可口,分离后,他也吻过其他女人,总会觉得少点什么,哪怕是处子,依旧不大满意。 渐渐的,他不再和人接吻,纯属生理发泄,可现在,他不但想随时随刻将人楼过来热吻一番,还想看看她在他怀里羞涩迷离的模样,一定很美吧?啧,司家大少爷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凭靠幻想一个女人度日过?因此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6章 带她去见他的兄弟们 如此这般,翌日清晨,当柳清颜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客厅时,就发现司炀正坐那里抽闷烟,缸子里烟头少说二十几根,明明临睡前清理过的,这么说,他昨晚并没睡好,平时这会儿他都还没起来呢,下意识摸摸脸颊,没了粉底掩盖,一定很苍白吧? 司炀也没直接去看她,始终耷拉着脑袋,声音沙哑:“我们能谈谈吗?总是被当成隐形人,心里很不得劲!” 清颜淡淡的嗯了一声,闪身进浴室洗漱,粉扑抵住脸颊,饶是天天注意着身体变化,也不由怔住。 长着雀斑的地方还好,看不出异样,其余地方就似张枯萎的人皮面具,月前还殷红唇瓣也失了血色,眼圈暗淡无光,里面那个活死人是她吗?今天才发现,她长得真的好丑好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慌忙把粉底涂抹均匀,明明心如灰烬,却还是不想让司炀看到她这幅鬼样。 ‘知道为什么每次上床时都要关灯吗?因为我怕看着你这张脸能直接阳痿!’ 脑海中来来回回飘荡着这句即使进了坟墓都难以释怀的咒语,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一个人为达目的,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去? 明明恶心排斥,还表现得那般痴迷,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她很苦恼? 贪恋他的抚摸,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亲吻,每一个夜晚都是她最期待的时刻,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会觉得他是真恋慕于她,将她放在心尖上疼惜,那么小心,深怕弄疼她,也就在那种时候,她才能体会到真真实实拥有他的感觉,他是她的,司炀是她柳清颜的,他们融为一体,他们耳鬓厮磨,相濡以沫。 她好爱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的感觉,那么安全,那么温暖,让她彻底远离孤独,再不彷徨,他将会成为她的丈夫,陪她走完一生,那些嘲笑讥讽都变得毫无意义,未来如何,只要有他相伴,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亦不在乎,一句‘我陪着你!’就够了。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孤苦无依的孤儿,再大苦难,有他在,都觉得幸福。 甚至都想好去了解他的宝贝妹妹,只要能跟小姑子相处和睦,她愿意暂放学业,爱屋及乌,小姑子心气儿高,就让她永远站在最高点吧,也想着怎样获得两位老人欢喜,拼命翻看食谱,只要他们都肯接纳她,她会做一个贤妻良母,绝不忤逆长辈,因为那也将会是她的爸爸妈妈。 几度因为要有自己的爸妈而欣喜若狂。 一起毕业,一起工作,然后结婚,再生个宝宝,她想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多美好的憧憬啊,你为什么要去打破它呢?还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几句话就让她认为最幸福的瞬间沦为魔咒,司炀,昔日那个单纯的柳清颜已经被你杀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吸吸鼻子,忍住欲要夺眶而出的热液,打开化妆盒,熟稔描画,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只知道临死前不要再给人那么狼狈的感觉,对,打扮打扮,她也不是太难堪的,当全部搞定时才发现自己刚才都想了些了什么,眉头拧紧,不是说好再也不回忆那些影响心情的往事了么? 自己到底在干嘛?望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人,只有她自己知道,生命真的在渐渐流逝,胃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止痛药都快压制不住,精神上似乎也出了些问题,难以掌控,好恐慌呢,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得好好调整下心态,绝不能出破绽被乐舒察觉到,否则她一定会拉她去医院。 本也是死,她不要生命尽头还难看得让那人需要关了灯才能碰触她,化疗头发会掉光光,样子比鬼还吓人,那他会离开吧?一定会的。 “你想谈什么?” 司炀收起手机,就着斜躺的姿势委屈抱怨:“学姐,你是打算一辈子跟我这么处下去么?”啧,时过境迁,褪去当年那份稚气,现在的学姐更加成熟迷人了,怎么说呢?很有韵味,无需袒肩露背,也能让人觉得妩媚惑人,他比谁都清楚,包裹在衣衫内的身段足以令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血脉膨胀。 柳清颜属于典型的传统女性,知书达理,温婉柔顺,不看容貌,绝对算得上个称职儿媳,家庭主妇。 可惜天意弄人,命运未给她安排这条理想中的路去走,垂眸安静地看了司炀片刻,苦笑:“那你想怎样?司炀,我很想不计前嫌和你回到从前的关系,但是我做不到。” “明白!”司炀见她这么说,点点头,也不逼迫,不过这样下去真不行,日子久了,很容易增生出不必要的芥蒂,而且他也不能一直这么守着她,既然都决定结婚,就要负起责任,出去找工作他暂时没考虑过,自家又不是没产业,只要父母肯接纳清颜,一切都好办。 不然要怎样?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司落入别人囊中?司雅又没经商头脑,父亲年事已高,不过要是他们死都不肯同意的话,他就只能出去工作养家了,否则连生活保障都没,还谈啥结婚?搔搔头,闷声道:“这样吧,咱先走出第一步,心结不打开,我们就会永远困在原地,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清颜考虑了下,应允:“好,那我去买菜了。” “欸!等我洗脸刷牙,陪你一起去!”司炀看她去拿钥匙,赶紧连滚带爬冲到卫生间,关键时刻,绝不能让她再遇到上次那种事,想不到买个菜都碰得到昔日同学,老天可别再故意玩他。 呵呵,学姐居然同意他的安排了,这就好,晚上先带她见见他的几位铁哥们,当她发现身边有这么多人支持她时,一定可以走出阴影,明天再叫司雅喊她嫂子,后天介绍母亲给她认识,一步步来,全家认同,父亲也不好说什么。 ‘嘘嘘嘘嘘……’ 柳清颜撇了浴室一眼,客厅里全是青年欢悦的口哨声,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私,明明给不了他所想要的,却还不愿放手,只是想再多看看他,亦或为着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某个执念,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不愿他离开视线,司炀,你放心,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就当是圆我一个梦吧。 ------题外话------ 哎,他那几个兄弟,这才是清颜抹不去的阴影啊。 55555食指指甲断裂,疼得飞起,越打字感觉越严重,这段时间可能会更新少点,还望亲们担待担待,不过不管多艰难,我都会把文好好完结的,谢谢大家一路跟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7章 偷摸去领证 早餐依旧在乐舒家进行,这两天夏文娟也明白了些东西,乐舒昨天有跟她聊到柳清颜与司炀的事,原来柳清颜和乐舒并不是单纯的好友关系,之所以会成为邻居,是乐舒怕清颜再次自杀,亦或心灵出现问题,属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看清颜好像挺喜欢你,她除了我,没有其他朋友,所以麻烦你看着她点,自杀那事,别让她知道我已经告诉你了。’ ‘明白,我嘴很严的!’ 自杀……她也曾想过自杀,不过也就想想而已,因为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给亲人带来莫大痛苦,如今觉得当时的选择太明智了。 可清颜不是,她真自杀过,上高中那会,的确听到过有关什么视频的事,但校方有意压制,因此传闻并不具体,只说当年在晚会上,大屏幕忽然跳转节目,变成了春宫秀,女主角是谁,无人得知,还以为人们胡说八道呢,原来是真的。 柳清颜这个名字她当初也没听到过,不然不会这么惊讶。 她不太认同乐舒的想法,什么司炀诚心悔改可以祝福,知道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吗?司炀别的绯闻不多,唯独桃色这块儿,层出不穷,她觉得应该立马把司炀赶走,并劝清颜好马不吃回头草,她给她介绍几个好的,都什么年代了,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抹绿? 嗯,有功夫她好好跟清颜聊聊,就司炀这样的二世祖,她横竖都看不顺眼,还没谭越好呢,谭越风流归风流,但人家不下流是吧?今天和这个女人暧昧,明天和那个女人暧昧,却从不动真格,也就逢场作作戏,刘爱云那话,谁要能怀上她家孙孙,不管对方干啥的,哪怕混过夜场,也保证娶回家。 很可惜,这话放出去两年了,也没哪个女人挺着肚子来攀亲过,更没谁跑来吵吵着要他负责。 司炀不一样,通常绯闻一出,他已经把人给办了,没过几天,身边已然换人,甭管女方怎么闹,都视若无睹,冷酷无情。 这种男人,白给她还嫌脏呢,保不齐哪天就被传染上不干不净的病了。 司炀知道乐舒和夏文娟对他有意见,始终保持无视态度,眼里只有一个柳清颜,想着早上聊过后,刚才买菜时,学姐还给他买了一个甜糕就笑不拢嘴,咳,好吧,是他死皮赖脸强求来的,就像多年前一样,但凡学姐不乐意的事,只要他坚持耍赖,她都会妥协。 学姐还是很在乎他的呢。 “呵呵!” 突来笑声让乐舒和夏文娟面面相觑,后纷纷把视线定格司炀脸上,没事吧他?乐舒打趣柳清颜:“你俩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什么!”司炀收起笑,先一步解答。 柳清颜则干笑两声:“我也不知道,吃饭吧,食不言!”末了抬脚偷偷踢了司炀一脚,以示警告,不就是块甜糕吗?丢不丢人啊? 青年暗暗痛呼,却也挡不住满腔愉悦,只要她肯理他,踢死都乐意,邪笑着帮柳清颜夹了块最大的香菇,若是口味依旧的话,那她应该会喜欢,当年学姐最钟爱菌类食材,什么金针菇香菇平菇,但凡是蘑菇,准没错。 “……” 柳清颜呼吸一滞,倒不是因为司炀还记得她的口味,而是……迥异抬眸,果然,对面俩姐妹都一副活见鬼的看着他俩,心想早上不该和他说话的,这小子就爱顺杆爬,给点颜色开染坊,不知道还以为他俩多恩爱呢。 “吃饭吃饭!”乐舒干咳一声,无表情催促大伙。 夏文娟撇嘴,心中哀嚎,清颜这是真的原谅司炀了,算求,她觉得幸福就好,若哪天掰了,大不了权当如今是找了个牛郎,就司炀这张脸,清颜不吃亏,且还是免费的! 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要柳清颜有她这种觉悟,至于痛苦这么些年么? “哇塞!乐舒,你穿这身警服简直帅呆了。”夏文娟站卧室门口用手机疯狂抓拍。 乐舒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却也没阻止,毕竟谁不喜欢被赞美?仰头将纽扣全数扣好,衣摆塞进裤腰,拍拍简章和臂膀上的‘警察’标志,戴上警帽,取过背包往肩上一挎,端的是英姿飒爽,正气凌然,扬眉:“走吧!” “其实夹个公文包更符合你的气质,背包显得……!”有点土,三个字没好意思吐露,不是一般的土,款式太影响形象了。 某女无所谓地偏偏脑袋,恰好撞到夏文娟侧脑上,很是自豪:“我这包千金不换,意义非凡!”去年过生日时,唐宝跟小月儿共同集资给她买的,听说花光了他们两年存下的零花钱,哪舍得埋没是吧? “这就叫千金难买心头好!” “与君共勉!” “……” 毋庸置疑,今天不光司炀心情澎湃,乐舒也春风和煦,因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她要领取结婚证了,心里再无惆怅,想那么多干嘛?优柔寡断不是她的性格。 三个女人再次一同出门,夏文娟有自己个车,乐舒负责捎带柳清颜,倒是和乐融融的画面,司炀也没闲着,神神秘秘交代完几个好兄弟晚上在清吧相聚,又自行李箱取出电脑观察股市行情,老爷子早断了他的财路,不过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张卡里哪个没七位数积蓄? 满打满算两千多万,炒炒股,哪怕在家啥也不干,都能钱滚钱,但这钱不能动,若老爷子不点头,这便是他和清颜未来唯一的家当,天生学姐头脑聪颖,助她考个会计证,先买套房,后一起做买卖,以他学到的知识与在耀禾的阅历,他觉得可以闯出一番天地。 至于做什么生意,到时候听学姐的,她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建材也好,通过乐舒这个途径跟庞煜搞房地产也行,以后的钱都归学姐管理,这一点他充分信任她,绝非那种挥金如土的败家女人,还能借此消除她的防心,瞧瞧,他多有诚意啊,那些女人居然还觉得他不够真诚。 咱走着瞧。 烈日炎炎下,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吹得人无比舒爽,特别是期间还夹杂着莫名花香,乐舒闭目仰头细细感受着,很快就要进入四季中最炎热阶段了吧?若一直都如这初夏般该多好? ‘叭叭!’ 眯眼看去,不由叹息,领个证而已,怎么感觉像做贼一样?他出门不都是有司机跟着吗?搔搔头,大步上前,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边扣安全带边目视前方,脸颊已经开始发烫,好生别扭。 庞煜也只斜睨了她一眼,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发动引擎,这次他没告诉任何人,哪怕是谭越。 “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气氛,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于是开始没话找话:“我觉得咋俩进展太快了。”手没拉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8章 受得住寂寞 “就当是确立关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其他情侣该有的,我们一样都不会少。”庞煜抿抿薄唇,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缺少了哪些东西,情人间最基本的互动都没有过,这不是太紧张吗?看看她的坐姿,多端正啊,这让他咋扑过去为所欲为? 夏文娟还说呢,他就适合找个爱撒娇,爱卖萌,爱粘着他的甜心女孩儿,要真那样,应该早带家去打本垒了,但爱情就是这样,来得莫名其妙,毫无防备。 他就喜欢乐舒这样的,不轻浮,不咋呼,该温柔时温柔,该严肃时严肃,最满意的是当她自己拿不定主意时,他给出意见后,她会接纳。 就受不了那种‘吃什么都随便’,结果给出方案,又‘不行那个太辣,这个太咸……’,这种爱无理取闹的女人他一辈子都不敢恭维。 不过乐舒显得太正经了,而他从没想过某天会主动去追求一个女孩儿,一切都来得湍急,他要学着稍微主动点,否则日子就太平淡了,这些还是等领完证再说,免得打草惊蛇,呵,结婚证到手,便没那些个顾虑。 其实吧,乐舒真没他想象中那么难以亲近,她所有心思都在工作上,只要别涉及她的工作,这丫头还是很可爱的,生活上没啥主见,属于‘随便’一类,会尊重对方的意见,不挑剔,敢作敢当,看似冷漠严苛,实则心肠热忱柔软,有时还隐忍得让人心疼。 这个世上,真正可以伤到她的,只有她在乎的人,一旦被她接纳,就会尽可能包容,不管把她欺负成什么样,都忍不下心快刀斩乱麻,若他是田露,情愿不要荣华富贵,因为有这个女人陪着,任何荣华富贵都媲美不了。 天底下,除去父母,哪怕是亲生的孩子,有几个甘愿为自己挺身而出还奋不顾身的人? 她完全可以把乐舒这里当成永久避风港,他相信,乐舒再困苦,都会力所能及的护着她。 乐家两老也是如此,这样的亲戚,竟不懂珍惜,偏要追逐些虚无缥缈的身外物,蠢! 别看没咋深交,他也知道乐舒只要和他结婚了,就不会放开他的手,而且落落大方,身正影不斜,气质超然,可能与她警察身份有关,坐就是坐,站就是站,多大场合都不怯场,眼神肃然清澈,无所畏惧,永远都一副问心无愧,仅需一眼,就知此人真诚无瑕。 他就不同了,长年混在商圈染缸里,眼底算计和利益多得快无法掩饰,以后尽量不侵染到她吧,工作上互不干涉,他继续商场血雨腥风,她则安心维护着正义,把罪犯一个个绳之于法,这就是他身边一股清流,说出去也有面子,咱家媳妇儿,刑警! “你真的不介意我的工作?”乐舒好奇的问。 庞煜偏头,四目相对,都很坦荡:“为什么要介意?不是所有人都跟原凯一样自私自利,比起你,那些长年见不着面的军人配偶都不用活了?上学时老师就有教过,有国才有家,身为国民一份子,最先考虑的就是祖国强大,爱国护国,为了这个信念,多少军人远离妻儿父母长年累月驻守边关?你们和他们并没多少区别,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某女忍俊不禁:“看不出来你这么爱国。”她可没他那么伟大,她只想着不让坏人逍遥法外。 “试问谁不爱自己的国家?”这话问的,他当然爱国了,若是早出生几十年,要么拿起枪杆子冲到最前方,要么留守后方大量捞金支援前线战士,国家尊严受到侵犯,中间人民还谈什么尊严? “噗呵呵,也对,国家国家,先国后家,我想的也没那么深远,可能是爸妈都当警察的缘故吧,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入这行,把那些个坏蛋统统抓光。”嘿,想不到这家伙挺深明大义的。 气氛瞬间火热起来,越聊越开。 庞煜很喜欢来自乐舒银铃般的笑声,嘴角不自觉裂开:“小时候就很爱枪械玩具,理想是当一名军人,男孩子嘛,对部队都有一种别样情怀,哎,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然,目前也不错。”一个男人,成功不止在战场,商场上,他照样可以谱写出一本属于自己的辉煌史册,忽然想到还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又道:“我不会介意你的工作,这一点,不是早就说过了?” 乐舒恍悟,好似是有跟他说过她这份职业的弊端,没太多时间陪伴家人:“有些事,做起来挺难的。” “以前没有你我不是照样能一个人过?你不必顾及我,该怎样还怎样,我能理解,也会体谅,毕竟若没你们维护治安,我估计门都不敢出,呵呵,怕被打劫,而且我的生活里也不会就你一个人,弘越离不开我,闲来还有几个兄弟陪着,钓钓鱼,打打高尔夫,骑骑马,多的是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 男人说得轻松,乐舒听得却吃惊,骑马可以理解,但高尔夫和钓鱼……这也太无聊了,特别是钓鱼,尼玛,那画面都不忍直视:“我爸爱钓鱼,你可以约他。”难怪老爸这么喜欢他,一路人啊。 庞煜眸光一亮:“那倒是巧了,有空去请教请教。” 放心,绝对一拍即合,某女哭笑不得,明白了,此人好静不好动,而她就喜欢这一款,太闹腾的话,多烦人是不是? “咳,酒吧以前去过一次,不太喜欢,就再没去过了,夜总会也鲜少踏足,若非重大客户有此爱好,我不会去,即使去了,也不愿陌生女人靠太近,都是夏秘书陪着,夏秘书你应该认识吧?我把她当妹妹看,她也视我为兄长,平时唱歌喝酒都在金煌,有空带你过去。” “好的!”再一次经不住好奇偷偷打量,还是那副正儿八经的表情,就这么一段话,将他业余生活介绍得一干二净,还免去应有误会,不玩女人,不纸醉金迷,不花天酒地,如果哪天去了夜总会,也是迫不得已,会自带女伴,那个女伴他当妹妹对待,常驻ktv在金煌,那里她知道,没啥特殊服务的地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89章 要相互信任 人家都言无不尽了,她也不好落后,蹭蹭肩包带,瞅住前方出租后车牌思忖:“我就比较单调,没啥特别好玩的活动,最多是跟同事们一起聚餐,在家陪弟弟妹妹们玩,也想不出什么好玩的节目来,倒是起过跟我一个朋友出去野餐的念头,生活上,我很枯燥无趣的,但是我的思想绝对跟得上时代进步,只要朋友要求,哪里都能适应。” 酒吧她不排斥,登山她也能接受,非常合群。 “那好,蜜月旅行我来安排。”某男爽快的承担下此类责任,本来也都决定好地点了。 啊?对哦,蜜月旅行,行吧,都让他来决定,只要不下海,随便去哪里都行。 半个小时的交谈,双方有了初步了解,沟通上基本没啥障碍了,自然而然就能聊起来,乐舒生活白痴,庞煜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愿意成为主导方,因此性格方面没啥冲突。 民政局门口,乐舒紧握崭新红本,已成定局,咋还觉得烫手呢?绝不能让老爸老妈知道,太冲动了,这要传扬出去,会被笑话吧?待男人走出来后,拿起属于他那本颇不自在的递过去:“你的!” 庞煜并未去接,进去前,神色紧绷,如今出来,就像不是去领证,而是刚经历完一场酣畅淋漓的剧烈运动,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神清气爽,不管外人怎么想,他和乐舒,已经是合法夫妻,只等婚礼后把人抱回家,一边带着她往停车位走一边说:“你来保管吧,这个给你!” 坐进车里后,自皮夹里抽出张闪亮亮钻石卡并不容拒绝按压在妻子来不及收起的红本本上,轻描淡写:“特意为你准备的,早就想给你了,又觉得你会拒绝,但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那么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属于双方,你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不必过问我,但若有意搞投资项目,最好和我商量着来,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这个就算了,我不太会管钱,刚还想以后工资都给你来规划呢。”震愕完,速速回绝,钱到她手里就只是钱,永远放在银行里贬值那种,若到庞煜手中,还能钱滚钱。 奈何男人一根手指始终按压在信用卡上,听了她的话,不由失笑:“你老公我别的不敢说,就取财有道,本来很多方面都不及他人,许会令你感到委屈,但钱财方面,不用替我节省,而且这也非工资卡,如果你愿意,都可以给你,但是我支出庞大,每次跟你伸手,怕吓到你,当然,如果你承受得起,也可以由你来保管。” 乐舒目瞪口呆,就这还委屈呢?他会不会把她看得太高了? “不用不用,我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推拒不了,只好将那差点闪瞎她眼睛的钻卡装钱包内。 “警察开销是不大,可你毕竟是弘越董事长夫人,吃穿用度上总不能落人于后,知道你不喜奢靡,一下子接触那个圈子,会不适应,就全当是为了咱家公司好了,穿戴上,多少需要注重一些,怎么贵重怎么来,以前穿戴方面都是二叔他们帮我打点,以后这项任务就交给你了。”伸手假装很自然的拍拍娇妻后脑,柔和眸光闪烁着鼓励和信任。 坚定点头:“好!”对于脑后亲昵碰触,很是放纵,都是夫妻了,他就算凑过来亲吻,她也不会说啥,咳咳,打死也不承认其实还有点小期待,活了二十五年,初吻都没送出去,自个儿都觉得惭愧。 可惜咱们的庞总并没领会到这层深意,正因乐舒允许他亲近而沾沾自喜呢,抽回手,转动方向盘原路返回:“下班后我来接你到咱们以后住的家里看看?离你我工作的地方都不太远,属于商业地带,隔音效果还行,两层楼打通那种,如果你喜欢住别墅,我们可以和你父母一起住。” 还在为男人是不是不太愿意跟她太过亲近而纠结的某女哧哧闷笑:“那个算什么别墅?估计再过几年都要拆了。” “嗯?”深邃眼眸划过疑惑,一时转不过弯,过了几秒,顿悟:“叔叔阿姨没告诉你吗?我已经把我名下在明月湖的别墅转交给他们了。”即便二老至今没说签合同,但说归他们就是归他们所有,那房子与他再无关系,啧,离得稍远点,他还有好多处房产呢。 “你什么时候给他们的?”某女瞪大眼眶,甚为诧异,爸妈没和她说啊,可恶,他们怎么可以跟人要房子? 大概揣测到妻子许是误会了,庞煜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看叔叔阿姨住罗家营不方便来看望咱们,明月湖环境清幽,适合养老,是我硬要给他们的。”阿姨昨晚还给他打电话呢,劝他罗家营那块地按照弘越原定计划来,若能结亲,他们就搬到明月湖去。 老人家多为他着想啊。 乐舒扶额,她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怕结婚证在手,还是觉得不安心:“那个庞煜,我想知道你就真这么喜欢我吗?仔细想想,我们好像并没多少交集吧?不是我多想,而是我……想不通。”若说容貌,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若说性格,她生活上整个一马大哈,还有人品,比她端正的照样层出不穷。 对了,他很尊崇军人,难道是因为她的警察职业?可女警也很广泛啊。 她怎么还在怀疑他?庞煜对此有点气闷,喜欢就是喜欢,哪来那么多理由?佯装愠怒:“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你确定不是把我当某个人的替身了?”里都这么写的。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算了,以后不许再胡乱质疑,我们已经结婚了,要相互信任,明白没?”没好气地斜睨一眼,替身?亏她想得出来,他庞煜很像自负卑劣的人吗?或许跟她当年救他有点牵连,但当时并没想过有所发展,恩情和恋情,他还是分得开的,那会儿顶多小小悸动一下。 时隔几年,再次相遇,方才起了些念头,不过若当时发现她已经结婚,他便会用其他方式来报答她当初救命之恩,并祝她过得幸福,呵,天公作美,居然跑来跟他相亲,这还等什么?就她了,唯一一个让他期待婚姻的女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90章 领证不能说 后面短短十来天接触,越靠近,越无法自拔,如此喜欢,天地可鉴,她怎么能怀疑呢? 听口吻,似乎生气了,乐舒很不想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可惜安全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至关重要,短暂犹豫,还是没忍住:“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超乎想象!”好到让人害怕。 原来如此,若她是为这个而担心的话,是不是说明她也是爱他的呢?因为喜欢,所以唯恐镜花水月梦一场,俊颜渐渐转为绯色,干咳:“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其实我们很久以前就有过一面之缘,那天我遭人绑架,你似乎在追踪什么人,启林山脚,想起来了吗?” 如果说救下被绑架的人质,这事的确有几起,印象不深,但启林山那次,她记忆犹新,当时还觉得那个因药物半昏迷的小子长得挺帅,惊鸿一瞥,再难相忘,可惜时间紧迫,也就那么一瞥,没看多仔细,都过去好些年了,以前还跟清颜讲过,当年她救过一个超帅小哥,跟明星似地,可惜不管她怎么回忆,对方的样子都已模糊不清了。 哪怕是现在,看着庞煜的脸,还是无法将他们重叠,可为什么他却能清楚记得她?甚至一眼便认定,乖乖,记忆力够绝的,指着男人连连点头:“噢……对对对,是个帅哥,你俩有得一拼,居然是你?” 尼玛,世界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她竟还能见到那个她至今都念念不忘的小哥儿,眉眼间兴奋异常,猛拍大腿:“是你是你,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哈哈哈,庞煜,你说这叫啥?” “命中注定!”某庞看她眉飞色舞,再次情难自禁伸手揉向她的后脑。 “……” 乐舒立马收回热烈视线,单手搓搓脸,不满嘟囔:“所以你一看相亲对象是我,就决定以身相许?”这也不是爱情啊。 “若如此,当年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但没有,因为警察救人,乃职责所在,而且相亲之前,在街上又见到了你,好像在追一个叫什么李大川的逃犯,那时候倒是有点想法,也就一点,觉得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应该已经成家,那我会祝福你,谁知还没等我找到你聊表心意时,你就成了我的相亲对象,换做是你,你会错过吗?”傻丫头,以后再敢疑心他,定要她好看。 呵呵,应该不会错过吧?堪称奇缘了,恰恰到了结婚年纪,又一而再碰到那个曾经心动过的女孩儿,相亲本就是冲着结婚去的。 怪不得那天他举止诡异,还当犯啥事了呢,羞愧致歉:“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这些,误会你了,对不起!” “原谅你了!”庞煜别有意味地眨了下眼睛,继而道:“相亲时,可以说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你结婚,后来相处中,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方方面面完全符合我的择偶标准,你对我疑虑重重,我却对你万分安心,呵呵,之所以到现在还单身,就是想找个婚后能真正携手一生的女人,和我爸妈一样,任何时刻,都不会放开另一半的手,你或许还没爱上我,但我相信那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因为他会用心去爱她,那她便能被他一点点融化。 乐舒吞吞口水,眼珠子不知该定格在哪里,能让他感到安心,她很荣幸,自认只要他不推开她,她就绝不会离开,爱不爱暂且不说,她是喜欢他的,从何而起,已经记不得了,若非喜欢,那这种瞒着家人扯证的事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嗯!”会的,她会爱上他的,而且不爱他爱谁啊?他可是她老公啊。 一个嗯字,其中含义,不言而喻,庞煜知道她脸皮薄,因此不急着要个确切答复,眼看着到了警局门外,停下车子,问:“你还没回答我,想住在哪里?” “啊?”乐舒迷蒙抬眼,很快明白过来,不由暗骂,怎么每次跟他在一起,大脑都容易短路呢?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赶忙回应:“你不是说在公司附近吗?就住那里吧,对你对我都方便,至于明月湖的别墅,谢谢你庞煜!”真的谢谢你能这么重视我的家人,没有和原凯一样排挤他们。 某男拧眉:“谢什么谢?现在他们也是我的父母,他们活得舒坦,咱们才能放心,将来有了孩子,我还指望他们帮忙照看照看,那行,晚上我来接你。”最后一句说得尤其坦然,似乎真就只是接她去看看将来的住处而已。 而乐舒却不这么想,持有结婚证的丈夫接妻子回家,那定然要发生点什么,因此耳根子都开始充血,匆忙推开车门:“晚上见!” 点点头,开始倒车。 等人和车都消失了,乐舒才勾起唇角往里走,小手有意无意就会摸摸肩包,里面装着她的未来,她的丈夫,她的家庭,不敢想象,一个月前还恨不得此人人间蒸发,一个月后,结婚了,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副队!” “嗯!” “乐舒,气色不错啊,老实交代吧,我们可都看见了,你坐着庞煜的车离开,又坐着他的车回来,是不是约会去了?别再打马虎眼,我们不会相信的。”季云潇向其余人使了个眼色,环胸斜倚乐舒办公桌打头阵。 燕子跟时辛等人也纷纷围绕过去,全都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每次问这事,都说什么是误会,现在谁要再信她,就是白痴,也不想想他们都是干什么的,一个眼神,啥都明白了。 乐舒叠加双腿,脸上哪还有在车里的羞涩?眼里是大伙再熟悉不过的犀利,皮笑肉不笑:“干嘛?审犯人吗?” “没错,你赶紧的,说说,和庞煜到底怎么回事,真在交往?”燕子不想和她兜圈子了,急不可耐地直入主题。 “咳!好吧,我承认,我俩是……男女朋友关系,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双方父母见过面,可能今年就会结婚。”其实已经是夫妻了,可这不能说,绝对不能,影响不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91章 旧帐很严重 啊啊啊? 全场懵逼,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想着可能只是庞煜锲而不舍终于打动了副队,愿意去约会,咋跟那人出去一次,就要结婚?不对,双方父母见过面,什么时候见的?好啊,瞒得够结实的。 季云潇环胸坐回岗位,大手若有似无抚摸下颚,一脸怀疑:“真的?凌峰没说你们要结婚呐?” “他在部队,哪能知道家里事?说到凌峰,云潇,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小子,回去后都没说给我打个电话。”乐舒极不平衡地凝视着季云潇,好哥们比亲表姐还重要? “呵!”季云潇咂舌,摇摇手指:“话题转移无效,没记错的话,你和庞煜相识不过一个来月,乐舒,你可不是个没责任心的人。” “是啊副队,这也太快了,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还有他明白和你结婚意味着什么吗?像庞煜那种人,他的老婆肯定时刻待要在家里负责他饮食起居,全职太太我们可做不了。” “副队这事千万要考虑清楚,不要因为家里催着结婚,就真随便拉个人往民政局跑。” 乐舒耸肩:“我觉得我俩很合适,他非但不反对我继续这份工作,还很支持我,人家深明大义着呢,比咱们还尊重这份职业,至于饮食起居,他家有保姆,再说我也不是天天都忙得抽不开身,总之我宣布,庞煜以后就是我的男朋友,没事了吧?没事就赶紧回去工作,别都扎这里。” 燕子眉毛一挑,得意地扫视众人:“怎么样?我就说他俩能成吧?人家一个董事长,动不动就自毁清誉跑来见我们副队一面,如今连局长都寻摸出味来了,天呐,副队要结婚了,你怎么可以抛弃我独自去结婚呢?”现在整个组里就剩她一个女光棍了,好凄凉啊。 “确定了是吧?” 这时,迟来的顾何夕也走到乐舒跟前,见手下点头,便欣慰鼓励:“不错不错,庞煜这孩子人还行,市局见了他都要给三分薄面,但为见你故意犯错被抓来警局的事万不可再有,传出去都成什么了?如今知道内幕的人并不多,都帮忙压着点。”俨然一副老大的派头。 “保证不再有下回!”乐舒起身铿锵承诺。 “噗,虽然行为不当,但想想还是很浪漫的,副队你也别和他翻旧帐,过去了就过去了,毕竟那么大个老板,面子啥的,肯定看得很重,你可不能有事没事就像训我们一样训他,工作是工作,家庭是家庭。”燕子顺势帮庞煜说了句情,是很好,庞煜为人,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想不到,他居然会和乐舒在一起。 终于走出原凯的阴影了。 季云潇深吸口气,很是赞同顾何夕的话:“庞煜几次被抓进来,是他自己的过失,并不是乐舒授意的,事实就是如此,再说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罚款没少交吧?踢打警车、假意碰瓷、酒驾这些还能酌情处理,就是打了人家小张那一拳,幸好下手不重,没有构成轻伤,否则就等着非议吧。” “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还说它干嘛?当时不都解决了吗?人家庞煜还硬塞了一条烟给他,并诚恳道歉承认了错误。”燕子翻白眼。 “那会乐舒说跟他交往了吗?现在不是情况不同吗?” 时辛坐回自己位子,跟着探讨起来:“这么说来,是挺严重的,当时就不该让乐舒去审讯他,这要上了媒体,弘越董事长为追求某女警,故意殴打执法人员被抓进警局,却没给他判刑,啧啧啧,以后谁要看上咱们这行的,全都依法炮制,这不是扰乱秩序么?” 燕子不明白他们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些,有点不耐烦:“也没真打,我看了,就红了那么一点点,第二天都看不出迹象了,小张自己都说不疼,故意吓唬庞煜的,希望他不要再没事找事。” “动手了就是动手了,根据刑法二百七十七条,以暴力、威胁方式阻止国家依法执行职务的机关人员,属妨碍公务罪,这是刑事案,怎么当天就给放出去了?好歹拘留几天。” 乐舒一直闭口不言,就听着他们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该死的庞煜,瞧瞧都干了些什么,他是逍遥自在了,屁股全得由她来擦。 季云潇望向乐舒:“燕子说得对,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没理由事后翻旧帐,就怕传出去不好听,乐舒,这事你要摘干净,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事。” “罚款都收了,能有什么事?不过副队,他真的不能再以这种方式进来了,其余人只知道他被抓来过,并不晓得是为了见你,不然你老就等着被口水淹死吧。”燕子难得统一战线,给出忠告,想必庞煜对这方面的相关法律并不是太清楚,否则也不会喜欢副队的同时,还给她抹黑。 万幸当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此风不可长。 乐舒虚心吸取教训:“下不为例!”当时没人说啥,是因为她和庞煜无所关系,如今宣布恋情,那么前面污点就不得不重视,换做别人这样来追求燕子,她也会严厉反对,俗话说无不透风的墙,在局长知道之前,还是自觉点写份检讨交上去吧,若为这事被革职,庞煜也会自责的。 掏出手机赶紧给那家伙发了个短信。 ‘再不许用以前那种方式被抓进局里来,这事的后果相当严重,你以前不清楚,我不怪你,现在我告诉你,妨害公务比如对执法人员动手,是会判刑的,后果严重点,多少钱都无法挽救,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跑不了,明白没?’ 很快,庞煜便回了信息。 ‘这个我真不清楚,当时听说轻轻打一下警察最多是罚款,我很抱歉,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这个混蛋,他居然事前还找人问过。 ‘为难不至于,就是这种事绝不能再犯,好在媒体并不知情,咱以后做事能不能先考虑下后果?但凡你觉得可能会触犯到律法的,都必须跟我商量着来,你自己说要跟我携手一生的,不能食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92章 你家真大 希望他能明白吧,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钱解决,到了法庭上,法官才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该咋判就咋判。 ‘不会,我说到做到。如果我前面的行为给你们警局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影响,我愿意接受任何惩处,当时也没真想伤人,该交的罚款都又交完,虽然那位警察同志不愿接受我的补偿,但我还是郑重向他道过谦了,其他的都不算大事,要还追究的话,最多拘留十几天,我可以过去,你别往自己身上揽,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一意孤行。 实在不行就召开记者大会,我公开道歉,只要我们以后生活能平安顺遂,我怎样都行。’ 几条短信连着发来,乐舒看完后,险些泪奔,感谢上苍赐予的这段姻缘,她想他现在一定很着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个中缘由?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领证回来就提。 ‘没你说的这么严重,而且这都是我个人想法,别人没说什么,安了,你忙吧,我也要工作了。’ ‘真的没事?’ ‘没事!’ 一份检讨而已,若没发展成夫妻,自然不必多此一举,这不是结婚了么?那她当初就不该帮忙审讯他,容易造成误会,事情没闹开之前,主动站出来是最明智的选择。 于是当天下午,北城警局的局长大人就收到了一份检讨书,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事情都过去了,他还能说什么?两口子全都再三保证永不再犯,都深刻反思过了,念其悔过之心诚恳,暂不追究。 没错,两口子,结婚证都领了,庞煜如今也算是乐舒家属,乐舒这孩子他向来都很看好,很少出错,办案有方,功绩赫赫……矍铄老眼眺望窗外夕阳,感慨道:“警察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同一时刻,还没到下班时间,庞煜的车已经停靠在警局外,自下午收到了乐舒那些短信后,他就有点坐立不安了,不怕谁来找他麻烦,就怕他们去为难乐舒,依那丫头的性格,肯定要独立承担,反响这么大吗?早知如此,他绝不会这么做,希望如她所说,一切不过是他庸人自扰吧。 随着局长的一个电话,乐舒就完全不在意了,哪怕到时被人添油加醋、沸沸扬扬,有局长帮着澄清,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会儿正在卫生间给柳清颜打电话呢。 “喂,清颜,我晚上要回罗家营住,让夏文娟不用等我了。” “好的,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声好!” “嗯,拜拜!”切断通话,扶扶胸口,为啥这么心虚呢?好吧,这差不多算她跟清颜撒的第一谎,如果清颜知道她是去入洞房,肯定惊呆。 四下环顾了圈,并没人靠近,于是自背包里找出支很少用到的无色润唇膏,樱桃味的,对着镜子把嘴唇涂得光泽水润,再扔了颗口香糖到嘴里,至于化妆嘛,别说没买过化妆品,就算有,她也没那技术,但抽空要跟清颜学学了,没见谁参加大型宴会时一身晚礼服还素面朝天的。 和庞煜在一起,那种场合恐怕少不了吧? 思索到这里,发型已经重新梳理完毕,幸亏她有在更衣柜里放便服的习惯,不然还得跑回去换衣服,休闲白衬衫,黑色铅笔裤,平底休闲鞋,米色瘦身风衣,配上衣架子高挑身段,一套服饰驾驭得完美无缺。 干练不失点点随性,优雅如兰,气质端庄,这就是庞煜看到她时给予出的评价。 脱去警服,乐舒整体上的确多了份随和,一点也不看出平常审犯人时的锋锐清冷,公私分得很开,如今陷入一段两情相悦的感情,更是充分体现出了女儿家应有的腼腆委婉,坐上车,与男人视线一触即开,强装镇定:“走吧!” 呼,这样的洞房花烛夜,也是没谁了。 理想中应当在举办完婚礼后的当晚,那是受到家人祝福的一刻,不过也没说非常抗拒,如今这个社会,多少夫妻是在那天才交付身心的?证都领了,矫情那些干啥? “就是这里!”庞煜边有请妻子先出电梯边观察她的脸色,看来并没什么不满意的,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轻笑:“请进!” 正想要不要换鞋的乐舒一看乱七八糟的客厅,面带诧色:“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有专人打扫吗?衣橱桌椅毫无秩序,随处摆放,又不像是在装修。 男人大略扫过,不甚在意地从兜里掏出串钥匙:“二叔说以前的摆设太刻板,像办公场地,于是就擅作主张帮忙重新布置一下,正好你来了,看看这些家具还满意吗?”虽然这也是庞煜在重整后第一次到来,但无论怎么变更,他都没意见,只要乐舒觉得喜欢就行,当然,太花哨他也是会反对的。 “还行,吊灯很漂亮。”乐舒走到客厅正中,心道这房子会不会太大了?酒红皮质沙发还没完全拆掉包装,这一看就是真皮的,手感一流,体积宽大,躺上去一定很舒服,最满意的还是自屋顶一路垂挂下来的硕大灯具,暖黄光束可照亮一到二楼所有触及到的地方,真应了富丽堂皇这个词。 大理石面茶几,占据墙壁大片面积的液晶屏幕,试想一下,将来春晚时,一家人全坐沙发上观看联欢晚会,啧啧啧,跟电影院似地,呵呵。 独立餐厅,敞开式酒柜,厨房比她家客厅还大,也就浴室较为低调,顺着旋转楼梯攀爬,这就是土豪的世界,自个儿家,楼梯都铺着价值不菲的地毯。 “咳,地毯是为了以防将来孩子顽皮时磕着碰着!”某男抬手抵住鼻翼苦笑详解,二叔想的还真周到。 “挺好的!”乐舒如是说,主要整体色调搭配得很好,温馨又大气,当走进二楼的浴室时,愣了,他确定不是想弄个温泉中心?浴池足以容纳十多人,一个主卧,两个侧卧,外带一个空房间,健身房,书房,一应俱全,还有如今这个花园式露天阳台,咖色条形镂空木质地板,小圆桌带四把圈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93章 小小礼物 放眼楼下,万家灯火,霓虹处处,正是夜间最活跃的时刻,高楼大厦美不胜收,记得这块地界一平要几十万呢,用来做住宅,太奢侈了。 庞煜环胸站在女孩儿背后,一起眺望繁华夜景,阳台他基本不怎么光顾,甚至觉得很多余,现在看来,其实也不错,闲来与乐舒在这里喝喝咖啡,聊聊天,人生一大享受。 “这里面是要种植花草吗?”戳戳阳台两侧栅栏里的新鲜泥土,面积很窄,一尺宽,若种些太阳花什么的,的确比空着好,因为离地面有一米多距离,容易积灰,如果里面种些花,谁还忍心一直放任不管? “应该是吧,为了改造这个阳台,二叔还特意请了……一些阿姨帮忙参考!”确切来说,是一些二叔的情人,不似谭越只会逢场作戏,是时常住一起那种,昨晚在二叔家就见了两个,当时吓了一跳,因为其中一个他过年时见过,另一个昨晚睡二叔房里,而那个过年时见过的却一点都不在意。 三人生活相当和谐,并告诉他,外面还有着两个‘姐妹’,全都单身,模样风韵犹存,气质高雅,不是整容院老板就是教授,最没来头的也是个集团总裁,这些高龄女性都有个共同点,不相信婚姻,受过伤,没有儿女,思想前卫开放,就想和二叔一起相伴到老,互相取暖。 说到这个,他是挺佩服庞千的,年轻时没几人看得上他,如今四十多岁,红粉知己一个接一个,后院还不起火,当然,身为他的侄子,庞煜始终希望他能找个人定下来,最好对方带个孩子,此问题提过不止一次了,人家不同意,觉得现在这样跟阿姨们搭伙过日子很逍遥自在。 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乐舒。 “二叔眼光不错,和我想一块儿去了,我没啥意见,布置得很漂亮。”搓搓手,坐到圈椅上,等待男人下一步安排,可是他卧室那床也还没拆封,这……这晚上睡哪儿?而且还没吃晚饭呢。 庞煜闻言,心里再次感激了一番庞千,依旧倚在护栏边思考事情。 骤然冷场,谁也不说话,乐舒也不会调节气氛,干脆畅想起未来美好生活,这里将是她以后的家,从没幻想过的豪华大房子,健身再也不用往外面跑了,完事后再到那浴室泡泡,偶尔请朋友们到家里来坐坐,两个侧卧呢,够她们睡了,老爸老妈估计不会喜欢往这边跑,亲人们更钟爱明月湖那栋别墅吧? 这里是年轻人的天下。 刚看了,吧台里不光放着琳琅满目各色酒水,还有咖啡机、榨汁机等等,以后再买个家用豆浆机,一帮姐妹坐客厅,她亲自为他们烘培糕点、饮品,一楼浴室旁有个十平杂物间,简直暴殄天物,改成卧室不好么?对,以后给改成卧室,至于杂物,能有什么杂物?大件放下面车库就好了。 还有一楼浴室外面的阳台,分明就是给户主用来晾衣服的,也被庞煜荒废着,他的衣服都不在家洗吗?估计定期交给阿姨送干洗店了,以后不能再这样。 “走吧,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法国餐厅,对了,这个给你。”将早备好的钥匙串塞妻子手中:“一个大门钥匙,一个书房保险柜的,其余房间钥匙都在书桌抽屉里。” “我知道了!”刚要装包里,却被上面一个装饰物件吸引,迷你卡通人物,仔细看,居然是她,画得入木三分,神乎其神,原来她的卡通形象长这样,穿着警服,戴着警帽,行着军礼,忍俊不禁地仰头,才发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明媚一笑,如获至宝般装进背包。 庞煜早等在玄关处了,待妻子下楼便蹭蹭下巴:“画得不太传神!” “是你画的?”乐舒唏嘘。 “嗯,主修建筑,画工是基础,怎么样?还喜欢吗?”按下电梯,问得相当随意,其实从见面以来,他表现得都很自然,却非缺乏重视,而是出于一份尊重,也怕误解了对方某些眼神是带有暗示性的,继而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举动,乐舒那种家庭,观念都很传统,未婚先孕神马的,她肯定接受不了,再忍忍。 某女含羞地看向别处:“喜欢!”喜欢得不能再喜欢,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居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小小卡通人物,足够一生珍藏。 ‘叮!’ 电梯们缓缓打开,而庞煜却忘了反应,凝视女孩儿娇容的眼里写着意外,似没料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直接,又来了,她是不是真在暗示他可以进一步亲近?不自觉视线就转移到了两片水润唇瓣上,可惜大手才刚伸出,人家已经先一步跨进电梯,果然误会了,尴尬地揉向后颈,跟着踏入。 乐舒心里何尝不是火烧火燎?刚以为他要吻她呢,故意把靠男人那边的手从风衣兜里抽出,他们都是夫妻了,再慢热的性子,也该主动牵她手的。 很遗憾,别说拉手了,因方才窘况,庞煜看都没敢看她,哪里领会得到什么? “请坐!”庞煜将椅子拉开,笑容温文尔雅,站得依旧挺拔,十足一个从画里走出的英俊绅士。 乐舒看看他,后也一派淑女的优雅入座,不对不对,她虽然也有收敛女汉子脾性,但在这种场合就该规规矩矩,但庞煜一定是在伪装,一个人可以因为另一个有所改变,文娟说,他是认识她以后,才变得爱笑,能理解,但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总要避开跟她身体接触? 但凡不跟亲昵相关的,他都做得很到位,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不符情理的现象,反差太大。 洁癖?他也有摸她头啊,当时并没排斥意味,那到底是为什么? 问他?这种问题能问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饥渴呢,疯了疯了,总喜欢去揣测他的想法可不是好习惯,这也许就是恋爱的感觉吧,恨不得撬开他的头壳,把人给了解通透。 只要记住他是真心喜欢她就行了,有道是疑心生暗鬼,说不定人家就是不好意思呢?没听说还是处男么? 第94章 肯定被包了 呵呵,老处男! “以后不要给我拉椅子,感觉怪怪的,我自己有手。”她找的是老公,不是小弟。 剑眉微动,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饮品搁放到乐舒面前,从容应答:“分场合,在家当然不必这样,到外面,另当别论。”顿了顿,继续说:“我也想给自己树立个好丈夫形象。” “那随你吧,我就希望咋俩可以相互尊重、理解就行,没谁高谁一等。”哎,相处到现在,庞煜在她面前,总是那么小心,她又不是母老虎,在外人看来,这段婚姻怎么看都是她占便宜,背景差距在那里摆着呢,可她不会因此而去高抬他,更不会仗着对方的喜爱就有恃无恐什么的,他只是她的老公,除去血缘最重要的男人。 “呵呵,好!”男人笑着点点头,这话也就在她这里是直言不讳了,换个人,定嗤之以鼻外加鄙夷,平等,是要平等,一旦哪一方觉得不公平,日积月累,很容易酿成大祸。 高档餐厅里的法国菜,乐舒第一次品尝,动作间,并没闹出什么笑话,拜无数西餐礼仪与电视剧熏陶,任何场合都能游刃有余,特别盛大的场合她也参加过,不过当时身份是卧底,礼仪方面,从不担心,能配合好庞煜。 咱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战场。 厨房这块儿有待商榷,切,她又不是没做过饭,不搞花样的话,家常菜十几个没问题,如今食谱满天飞,不出五年估计也能成乐大厨。 “你们看那一桌,是不是很养眼?” “我早注意到了,那帅哥好性感,身材真好,人也温柔。” “女的也不错啊,我要能长她那样就好了。” “郎才女貌,羡慕啊!” 不少窃窃私语接连传入庞煜耳中,对此相当优越,证明他有眼光,乐舒身上的惊喜还多着呢,看她现在柔和无害,实则他都不见得打得过她,因此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原凯怎么会放弃乐舒而选择田露那种庸脂俗粉?卸掉妆容,田露决计不如乐舒,原凯应当清楚。 相貌品行,乐舒都在田露之上,即便换个男人也知道该怎么选择吧?还是当真臭味相投? 不管怎么说,要感谢他当初放过乐舒:“尝尝这个可丽饼,不少女性都很热爱,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吃得习惯吗?” “嗯,都很好吃,谢谢!”接下精美点心,小口品尝,桌上一堆美食,全是庞煜点的,刚才主厨还过来介绍了些什么,反正她听不懂法文,不愧是多个名牌大学出来的人,不像她,英语都快忘光了:“你会几国语言?” 某男放下餐具,拿起旁边手帕按按薄唇,后莞尔沉思:“差不多都会一点,如果是特别深入的话,英法德俄日,印度和阿拉伯语马马虎虎,当时也就觉得好玩,还没咱国内某些方言来得实用。” “怎么会呢?” “我是这么认为的!”庞煜耸耸肩,云淡风轻的样,就跟他会的不是多国语言,而是几首打油诗一样。 乐舒狠狠磨着后槽牙,同样是人,她咋就达不到他的境界呢?不要太多,就把她曾经学过的英语统统还给她就够了,学啥不重要,重要是的你能保证不常翻出来复习,还能一直记得住,牛人! 后面又聊了什么,乐舒已经忘了,走出餐厅时,心里还在想晚上的行程,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次活跃起来,这种时候,跟着他走就行了,其他不必多言。 可看着路线越来越熟悉,呼吸凝滞,他是要送她回家吗?立马将头偏向窗外,暗道幸好没说错话,否则多尴尬啊? 还以为他……要那什么呢。 “你快回去休息吧,有事电话联系。”弯腰对车内人摇摇手机,后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公寓,丢人,太丢人了! 庞煜手都放车门上了,想着好歹把人送上楼,既然如此,只能作罢,相对以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预料,抬高右掌,左右转转,至今都还残留着妻子柔软发丝的温热触感,一步步来吧,进展过快也非好事。 猪八戒吃人生果还没吧唧出味就没了,多无趣是吧? 刀削薄唇弯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弧度,转动方向盘,扬长而去。 另一端,某清吧外,人来人往,忙碌了一天,正直黄金年龄段的青年男女抛开所有烦恼,尽情享受夜间难得的悠闲时光,或笑闹,或疲乏,或形单影只,或三五成群,纷纷穿梭在这一条灯火璀璨的清吧街上,没有震天响DJ音乐,各大清吧舒缓乐曲绵长悠远。 从一对不相称的‘情侣’出现后,无数人侧目,均在猜测他们具体关系。 为什么都认为那是一对情侣?没看那小哥哥一直用手臂挡开任何会碰触到小姐姐的雄性物种吗?好像谁会跟他争抢一样。 在这里,情侣最是屡见不鲜,实在是那二人太引人注目了,小哥哥标准倒三角模特身材,体魄傲人,一张英挺俊脸自带美颜效果,举手投足颇为霸道,神色森冷张狂,也就面向被他保护在身边的女孩儿时,会露出闪瞎人眼的醉人宠溺,短袖紧身黑T恤,深色长裤,爱马仕限量版皮带,短靴,一套行头若是真品,没个十几万拿不下来。 小姐姐嘛……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白净,看着窈窕,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小腰不盈一握,明明不是很高,双腿却笔直修长,穿得同样新潮,就是那脸充满了艺术气息,恐怕再高超的化妆师也难以修饰成功,鼻梁塌陷原因,以至于两个鼻孔……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稍微笑一笑,眼睛就只剩一条缝,嘴唇单薄不具美感,这还是化妆后的效果,如果卸妆……天呐,那还能看吗?真真是背影万千妖娆,回头山崩地裂。 一个帅哥和一个丑女,同样没啥看头,但两者凑一对,便另当别论了,若没看错,小姐姐身上短款外套是X品牌的首席设计师今年大作,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问题来了,如果那个男的连皮带都是爱马仕的,那要么非富即贵,要么欢场深似海。 毋庸置疑,绝大部分都当小哥哥被小姐姐包养了,就那相貌,啥样女人找不到?不为钱,何必委曲求全? 第95章 他的兄弟 柳清颜很烦躁,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高中时期,不,比那时候还要反感,当初司炀很少这样跟她走在一起,就算避不开,也是他走前面,她默默跟着,但现在他的举动真跟怕谁抢了她这个‘金主’一样,杯弓蛇影,霸道无理,因此招来不少异样眼光,笑话她只能用钱的方式留住男主吗? “你别这样,人家没想碰我。”几年不见,他怎么变这样了?而且他当真一点都不在乎闲言碎语么?都听到好多人在唾骂他了。 司炀左手揣兜,右手时刻准备着清除障碍,下颚高扬,目中无物,带领着女人直往目的地:“你没来过这种地方,不知其中险恶,必须谨慎,以后没我陪着,不许一个人往这种地方跑,学姐,我没吓唬你,好多像你这种纯洁羔羊都是在这些地方失去宝贵贞操的,这辈子,你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到最后都有点苦口婆心了。 要不是想让她多接触接触外面世界,他才不带她来这种地方。 看看这里的男人,有几个好货?哪像他啊,对她用情至深,心里眼里,只有她。 “呵!”柳清颜但笑不语,心里却阵阵发凉,好在也活不长了,否则她又将会被他踹入地狱吧? “这里,炀哥……” 司炀循声找了一圈,见王浩正在最里面一桌别扭站着招手时,立马拉起柳清颜笑着走去,因太久没见到几个铁哥们,难得聚会,所有心思都在好友上,继而忽略了女人此刻的反常情绪。 柳清颜仿若一个傀儡娃娃,任由男人牵着移动,五色灯光闪过,照亮她脸上木讷呆滞表情,身体迅速失温,很快,冷得彻骨,视线死死锁定越来越近的四张脸,要说司炀残忍,那么这四人,就是当初压垮她的最后几根稻草,本快模糊的画面倏然清晰起来,就像是刚刚才发生过一样清晰。 他们不顾她的哭求和恐惧,把袋子套她头上,肆意凌辱,身上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哭泣,祈求她赶紧带它们离开,然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准备逃时,司炀已经把她推到了他们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清吧驻唱到了高潮部分,司炀真没察觉怀中女孩儿正在轻微颤抖,眉梢一扬,大声宣布:“清颜,你们应该还记得吧?以后就是我媳妇儿,你们的嫂子,都不许找她麻烦听到没有?清颜,你也应该对他们还有印象吧?王浩、刘忠伟、岳哲、陈沛然,我最要好的兄弟,以后有啥事,尽管吩咐他们,谁敢不听,我要他好看。” 怔住的不光是柳清颜,从看清她的脸后,桌上四个青年也白了脸,特别是听到司炀的话,更是不知如何是好,纷纷不自然地垂眸避开那两人,无不愧疚,无不惶恐。 司炀是什么人?不惹他则已,一旦惹了他,丫就一变态,从小到大,谁不怕他?不是所有天之骄子都怕死,司炀不怕,惹毛他,同归于尽都要把敌人拉下地狱,心机深沉,一般人玩不过,其实在入大学之前,四人对他顶多是忌惮,尽量不招惹,受点气也让着他。 关系却始终隔着一道墙,不是太要好,司炀怎么可能和成天想巴结他的人称兄道弟?那会儿他们几个年纪也小,怕这怕哪,大学后,才因为司雅从中调和,渐渐成生死兄弟的。 哦,还有各自家族利益,基本以司家为大,要不怎么会独独称他为哥呢? “怎么回事?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就喜欢她,这辈子就认定她了,将来还要结婚生子,赶紧的,表示表示!”司炀看他们半响不说话,立马板起脸。 王浩第一个抬头向柳清颜热络打招呼:“嗨!嫂子,你俩别站着了,快坐吧。”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啊,司炀不是最厌恶柳清颜的吗?隔了几年,真走到一起了。 岳哲也跟着点点头:“嫂子好!” “这还差不多,清颜,来,坐这里。”司炀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强势地将人摁沙发上,自个儿坐她旁边充当护花使者,这一刻,他心里是愉悦的,也很自得,看看他身边都是什么人,个个财团少东家,跟了他,以后想不风光都难。 柳清颜三魂没了七魄,对着向她问好的几人,忽然就不打摆子了,她怕啥?她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死亡都能淡定面对,何况是几个畜生,只觉自己好懦弱,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活该的女人了,一堆强X犯,几年下来,居然从没起过报复的念头。 哪怕是交给警察也好过由着他们逍遥法外强吧? 她做不到,此生都做不到,司炀有多爱司雅,还有比她更清楚的人吗?王浩之流不过受人指使,司雅李元元才是主谋。 司炀,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 到死都舍不得去伤害你,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贱呢? “清颜?清颜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司炀为柳清颜倒酒时,才发现她眼角噙泪,一下慌了神,手足无措捧着爱人小脸询问。 睫毛颤动,淡淡凝望咫尺脸庞,他真的好好看,专心对待一个人时,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个人,温柔、疼惜,谁又知道黝黑双瞳最深处竟藏着一个无间炼狱,谁要不小心踏进去,就再没翻身可能,甚至甘愿待在他设下的地狱中还祈祷他一生平安,当初就是这种眼神吸引了她。 哪怕受尽折磨,此刻望着他,还是认定自己已经占满他的心房,无人能将她的影子抹去,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他都会不容人碰触到心里属于她的地方。 好喜欢被他这么看着,破涕而笑:“司炀,你的眼睛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抚上他的眉毛,指尖贪恋地描绘起那对又爱又恨的眼睛:“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就是因为它,是它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是它让我觉得自己很美。”它给过我太多希望。 最终也因它而破碎。 我相信你这一次是认真的,以前它没这么明亮坦荡,但是太晚了,真的太晚了,即使我能长命百岁,我们也是不可能回到从前的,覆水难收啊,呵呵,你居然和他们成了这么要好的兄弟,老天不是一般喜欢开玩笑,那会儿只当四人与他呼朋唤友,却也非真心,但现在,看样子情同手足都不为过吧? 因为他最先带她见的是他们。 第96章 希望我走? “咳,那什么……”司炀没想到清颜是被感动哭的,还不吝赞扬他一番,努力那么久,终是见到曙光,心脏咚咚咚跳动无章,面颊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涨红,有史以来,第一次气血冲脑,抽过餐巾纸将那脸上泪液擦干:“你当然很美,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好了,不哭了,听话!” 柳清颜两边嘴角弯起:“好,不哭,但是我想回家了,有点累,你和他们玩吧,我会给你开门的。”罢了罢了,所有的恩怨,就让我一起带进坟墓吧,只愿来生再不相遇。 “这怎么可以?学姐,你不能过得那么枯燥,平时就要多出来见见世面,乐舒迟早要结婚离开,你的后半生是跟我过,而我不可能永远都跟你窝在家,我得出去赚钱打拼,这样才能让你生活无忧,那服装店我都不乐意你去,简直没事找罪受,今儿个在座兄弟都可以作证,不管我家人怎么想,我都会娶你,家中财政大权也归你管,学姐,你看我是不是很有诚意?”学孩子那般调皮的眨眨眼。 清颜故意忽略掉另外几人,双手撑在身子两侧的沙发软垫上,犹豫了会,态度还是很坚决:“可是我真的好累。”留下个抱歉的微笑,起身走人。 “学姐?学姐?”司炀抓抓后脑,有点茫然,于是向王浩等人耸肩道:“不好意思,她现在早出晚归,非要给人打工,我以前又伤害过她,不便劝阻,哎,无奈啊,哥儿几个担待着点,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改天一定好好谢罪,这顿我请客,你们玩好!”大大方方自包里抽出两捆现金拍桌上。 王浩状若不耐地摆动手指:“走吧走吧!” 话落,人已经撒丫子没影了,几人面面相觑,须臾,岳哲‘砰’的一声将手中酒杯扔到桌上,煞是烦闷:“这他娘就叫报应吧!” “怎么办?赶紧想个法子吧,我可不要蹲号子。” “我也不能被弄进去,否则这辈子就毁了。” “我爸能活活气死。” 越聊,越后怕,这要没见到柳清颜,也就那么回事,甚至都要忘了自己曾经犯下的这条过错,他们又不是没一起玩过同一个女人,只要给够钱,多的是人往上贴,问题是柳清颜一向清高,靠钱肯定是打发不了的。 而且进去后能不能出来还是回事,司炀能让他们在监狱面安生度日吗? “这都多少年了?她咋还能跑咱们跟前来呢?该死的,哎呀,都别在这里自个儿吓自个儿了,只要都死不认账,无凭无据,量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者这事还牵扯着司雅,她未来小姑子,我觉得吧,她以前不说,就是怕司雅出事,如今就更不可能祸害司炀的家人。”王浩如是揣测。 岳哲摇头:“我就怕司炀稀罕她,而她只为报复,最毒妇人心听过没?” 刘忠伟心脏一缩,极其担心:“不会是真的吧?” “不会的,相信我,报复用得着现在吗?当初证据在时,她咋不告呢?所以说,与报复无关,她就是栽司炀身上了,非君不嫁。” 王浩分析得有条有理,情绪也无波动,很是镇定,可另外三个依然注意到他夹着香烟的手道:“既然如此,你哆嗦什么?” “有吗?”王浩闻言扬起大手,不由暗骂:“总之这事咱谁也别提,权当没发生过,柳清颜想和司炀结婚,那就不可能抖搂出来,就是有点对不起兄弟!”哎,若司炀知道他们几个曾做过什么,估计能出人命。 “是啊,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敢那么做啊。” 最郁闷的是当时他们并不觉得多享受,长得实在太丑了,加上害怕受到警方骚扰,真心没感到痛快,这若是被逮进去,多冤枉啊? 时至今日,竟还是无一人想过那件事可能会给那个无辜女孩子带来怎样的厄运。 不过柳清颜也并不在乎他们是否悔悟,一张化验单,便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如今只想看着乐舒和庞煜修成正果,和新交姐妹夏文娟多处处,若是可以的话,她俩可以陪她到卧龙山露营看日出,听说那个地方早晨不光初阳绚丽,景色也相当怡人,就两个小时车程,却从未去过,总有一堆事耽误脚步。 但是乐舒,你答应过我的,有了车后,咱们就去游玩,那是我从小最奢望的一幕,加上夏文娟,三个女人,呵呵,好生期待呢。 “学姐,你还不打算接纳我吗?” 斜睨身后一眼,面色如常:“你若不耐烦了就离开吧!” 水喝到一半,哑然瞪眼,不敢相信那话是从柳清颜口中说出,转念沉下脸,甩上冰箱门,冷冷道:“你什么意思?明知道我想要什么,还赶我走,学姐,难道那道坎儿就那么难跨过吗?” 柳清颜回身,眨也不眨的迎向他蕴含薄怒的眼,无悲无喜,不温不火:“是的!” “你……柳清颜,我觉得你该适可而止了,总是纠结过去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我又在玩弄你?那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才能证明,这些给你,全都给你成吗?如今我真就身无分文了,以后我拥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保管,这样总够了吧?”搁下水杯,面无表情地抽出钱包里所有银行卡拍到茶几上:“算过了,里面一共两千万,密码是我身份证后六位,来,身份证也给你,成了吗?” 男人气急败坏的样隐隐透着破罐破摔,摔就摔吧,他是真的快被她搞疯了,明明都答应原谅,也接受他同居,那下一步就该考虑婚姻问题,却碰都不给碰一下,老揪着往事不放,要他怎么办?也拍个片,让她到处播放去?若只有这样才能和好如初,他也豁出去了,老爷们,没啥不敢干的。 问题是她得同意才行是吧?这里每天都在合理规划未来生活,抛弃耀禾继承人身份,自认为已经做得够到位了,而她呢?不是强颜欢笑就是寒着一张脸,难得带她去见下朋友,又半点面子不给,说走就走,这种日子她能快乐吗?无非是相互折磨而已。 “你认为我在乎这些吗?”清颜嗤笑,看都没看那些‘财富’一眼:“司炀,今天咱就把话说开了,我放任你住这里,不是因为我爱你,是你自己赖着不走。”结束吧,也该结束了,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他身上。 女人面带笑意,温和无害,说出的话却字字带刺,扎得司炀心脏阵阵抽痛,眉间挤出个川字:“你希望我走?” “没错!” 第97章 前卫如夏文娟 “呵呵!”司炀自嘲地拍向脑门,原地踱步,无力感滋生,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黔驴技穷,又拉不下脸继续赖下去,大小还是个天之骄子,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停住脚,垂头笑问:“我能问问为什么又突然变脸吗?”出门时都好好的,几个兄弟也没说错话,只有一个原因,她见到一次昔日熟人,就会闹腾一次。 这样不行,忍耐力再好,他也非圣贤,日子久了,肯定会有爆发一天,吵架不可怕,就怕她自己把自己给逼疯,不是每次自杀都有幸被救回来的,他要让她明白,什么叫彻底翻篇。 为什么啊?柳清颜长长叹口气:“累了!” “你撒谎!”司炀怒喝,横眉竖目:“学姐,我知道你喜欢我,眼神骗不了人,既然彼此相爱,为什么就不可以给对方一个机会?我发誓我会好好对你的,再也不欺骗你什么,求求你了好吗?我们不要这么相互攻击,我这里好难受。”大步过去强行拉起对方小手紧紧贴服胸口,眼眶血丝弥漫:“它也会痛,也会难过!” 清颜先是一惊,刚要把手抽走,奈何男人猛然施力,完全不是他对手,稍作停留,已经可以清楚感受到掌心下强而有力的鼓动,不同她偏寒的体制,司炀身上永远都是那么炙热,忽觉被烫到一样,用出全力挣脱钳制,走到沙发前疲惫坐倒:“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没有可能了!”所以什么都不要再说,什么都不要再做,无济于事还徒增悲伤。 司炀危险眯眼,好你个柳清颜,低三下四好话说尽,还是这幅嘴脸,点点头:“行,行,非得闹是吧?”某些决绝伤人的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咽回,无奈改口:“我司炀想得到的人,穷极一生都不会罢手,你爱也得爱,不爱也得爱,亦或咋俩一起下地狱,学姐,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弃你。” 不晓得是不是觉得脚边椅子碍眼,愤愤狠踹一脚,埋头提起行李箱和身份证与一张银行卡便往外走,拉开大门,留下句阴恻恻的话:“我们先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别妄图找下家,我会杀了他再去自首!” ‘砰!’ 关门声震耳欲聋,清水从杯口溢出,湿了柳清颜的手,想着男人方才的话,竟有点哭笑不得,这就是人们所谓的巨婴吧?太孩子气了,不怪乐舒跟夏文娟看不上他,若这句话出自庞煜嘴里,恐怕乐舒立马就能提出分手,什么女大三抱金砖,明明是女大三,抱儿子。 若时间来得及,她还真想找个下家报复一下,引用夏文娟的话,太不是东西了。 偏偏就是忘不掉,挣不脱,被下了诅咒一样,呵,不亏,好歹这一世咱也刻骨铭心爱过一场。 “咳咳咳!” 情绪起伏过大,引来胃部疯狂翻绞,捂住嘴边咳边冲到卧室寻找止疼药,直到泪眼模糊中似乎看到了什么,所有动作骤然静止,忘记了疼痛,抬起不停抖动的手掌,怎么会……不是说可以活两年吗?对哦,怎么忘了人家是说‘最多’两年,而最少,兴许明天便是她的末日。 鲜红血液妖冶刺目,饶是早有准备,柳清颜还是被呕出的腥红惊得难以置信,张口拼命深呼吸,不要慌,对,不要慌,查来的资料上说这种情况下需要补血,明天去买点补血的药品就好,不行,肚子好疼,六神无主地倒出几颗药片仰头咽下,后卷缩床上等待疼痛过去。 多么希望世上有一种药能根治掉这颗肿瘤,不管多昂贵,她也会想办法得到,呵,爸妈,我是真的快死了,你们若还不来,怕是真的无缘再见了。 “喂,阿浩,买点好酒,立马过来陪我,哥今天心情不爽……没什么,就是觉得女人太善变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哥们儿这辈子就认真这一回,抛去万千美娇娘,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啧啧,果然女人不能太惯着,随她吧,老子今天还不伺候了,赶紧过来陪爷一醉方休!” 挂掉电话,将酒店地址发过去,后阴郁眯眼,带着一脸煞气猛踩油门,炫酷布加迪便如离弦之箭消失公寓前。 次日清晨,三个女人围绕一桌,原本属于司炀的位子空空如也,乐舒努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很随意:“那小子开始原形毕露了?”以前每天都会陪着清颜去买菜,今天就开始懒床? 柳清颜用筷子戳戳碗底,干咳:“昨晚发生了点分歧,可能以后……” ‘我是不会放弃的!’ “这段时间不会过来!” 虽然清颜中途改口,但夏文娟却听得清楚,偷觑了下对面女孩儿的面部表情,很是无所谓地打趣:“永远不回来才好呢,清颜,不管你多喜欢他,那小子绝非良人,花心大萝卜一个,当然了,你若只是玩玩他的话,我还是表示支持你的,可能你俩不懂行情,就他那身材相貌,去夜店挂牌,一夜最少六位数,还多的是富婆争抢。” 乐舒和清颜刚送进嘴里的菜一同掉碗里,文娟也太彪悍了吧?清颜怯生生问:“你还花钱找过男人?”不然她怎么会懂这些‘行情’的? “切,你们当我们接触的客户全都是老爷们啊?如今的女强人多着呢,总会碰到一些好男色的,这种时候不可能让董事长去招待吧?她们还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我跟你们说,可有意思了,好几个中年女性大客户都是冲我们董事长来的,有个还问我如果睡我们老板一次要什么条件,哈哈哈哈,就她那样,还想睡我们董事长,是不是很好笑?” 忆起当时情况,夏文娟肚子都开始抽筋了:“哈哈哈哈……” 夏文娟这里笑得东倒西歪,乐舒柳清颜这里继续埋头扒饭。 没人捧场,夸张笑声逐渐消失,夏文娟尴尬的抓抓头:“好吧,的确有点冷,那什么,钟海那边有个女子俱乐部,里面全是帅哥,各有千秋,那才是女人的天堂,台费八百,带走包夜五千,你们若有需要,我随时……” 柳清颜摇摇筷子,赶忙制止:“文娟,你觉得当着一个警察的面讨论包……夜这种问题真的好吗?”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夏文娟才来两三天,大伙就这么喜欢她的原因,太活跃了。 第98章 一起去玩吧? “呃……!”夏文娟眨眨眼,又吞吞口水,因为乐舒的脸色真的黑了:“开玩笑,千万别当真,我可从没找过,咱条件差吗?往酒吧一站,随便勾勾手指都多的是男人前仆后继,其实我很保守的。” “噗咳咳咳!”柳清颜一个没忍住,喷了。 “切,你们爱信不信,哎,但要跟你俩比,的确开放了点,高中时交过一个男朋友,刚睡完,第二天就在游戏里跟我要宝宝,别误会,网游里一种辅助召唤兽,三万块,我去他大爷,直接给踹了。”豪气地摆摆手,似乎真不怎么在意宝贵第一个是怎么丢掉的,继而又道:“高三又谈了一个,我还挺喜欢他的,都准备带他回家见我爸妈了,结果这丫居然背后说是我上跟着倒贴他,被搞烦了才勉强同意交往,呵,去他的勉强吧。” 乐舒见的世面不算少,因此没多大反应,倒是柳清颜,跟听天书一样,文娟的世界好精彩。 “这两个,都是在我懵懂时期谈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上大学后。”欲言又止,一抹自嘲出现嘴角:“留学时,遇到过一个同乡,你们明白他国遇同乡是什么感觉吗?初见面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发展成恋人,谈了一年多,我们还去买了婴儿服装,就等毕业后回国举办婚礼,然后生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一家四口,多美好的画面?呵呵。” 柳清颜感觉夏文娟此时心里一定很难过,于是安慰:“过去的就别想了。” 夏文娟摇摇头,依旧不在意地撇撇嘴:“我才不会为他难过呢,都过去多久了?时间能磨平所有伤痛,好吧,我也痛过,当时我家破产,他扭脸就跟另一个集团千金好了,上个月还在一个晚宴上见到过呢,啧,当时帅得一塌糊涂,现在胖得跟猪一样,又丑又沧桑,入赘豪门不是那么好混的,你们说男人怎么也这么现实呢?” “他那不叫现实,而是狼心狗肺,见利忘义!”乐舒轻蔑哼笑。 “也对,我当时只难受了一个月,毕竟在一起那么久,都形成习惯了,可分手后万不能回头看,因为有一就有二,他能背弃我一次,就会有下次,下一次的下场绝对比第一次还要悲惨,眼睛往前看,会发现比他好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清颜,这一次你或许是因为还没从初恋的感情中走出来,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了,就抱着玩玩的心态,能处就处,不能处立马分,还分得毫不留恋,咱不能老在一个坑里来回栽跟头吧?” 乐舒恍然大悟,原来文娟说了这么多,是为给清颜洗脑。 柳清颜叹气:“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其实我跟他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他一直都睡在客厅,我也不可能再和他怎样,至于玩玩,呵呵,我没精力陪他玩,就是想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文娟蹙眉:“所以你准备以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报复他?”既然不愿接受人家,还藕断丝连,暧昧不清,不是报复是啥? “哎呀,我也没功夫报复他,你们别管了,我自有分寸,不会再让他伤到我的。”能被朋友们记挂着的感觉真好,但是对不起,你们的建议我应该用不到了。 “你有分寸就行,来,不说这个了,我打扫厨房,乐舒你负责拖地,清颜家也要拖,而清颜大小姐就乖乖坐沙发上看电视吧。”边分工边利落地收拾碗筷,混熟后,才不管乐舒是不是主人,一起合住,她就该分担家务,不能因为人家清颜脾气好,就全推给她。 柳清颜小嘴微张,她坐着玩吗?和乐舒认识这么久,第一次是她干活,自己享福的。 乐舒爽快应下,取来扫帚开始搞卫生:“行,以后清颜你负责买菜做饭,家里除了厨房,所有卫生都归我。”原本还担心夏文娟的加入会不会给她带来不便呢,现在看看,人家可比她更加公平公正,也意识到以前对清颜太差劲了,必须立马改正。 就这样,一个在厨房洗洗涮涮,一个在客厅辛勤奔走,柳清颜盘腿悠哉悠哉坐沙发里看时尚杂志,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帮乐舒承担一点,可现在……越来越觉得体虚身乏,但也没到干不了活的地步,幸好服装店里工作轻松,老板人好,不介意没客人上门时大伙坐着歇息。 看了会杂志,又单手托腮注视乐舒奋力拖地的样子,最近是越来越怕死了:“乐舒,我们抽出一天时间去伏龙山吧,凌晨三点出发,四点应该可以到,爬到山顶,刚好日出东方,听说那边早晨云遮雾绕,很像仙境,我来负责准备露营时的食物,晚上看完日落就回来,这个周末好吗?文娟和我都休假,你呢?” 拜托了,趁我还走得动,答应吧。 “啊?在上面玩一天啊?那还不得中暑?清颜,我个人建议咱们九月底再去,山里种了很多枫树,秋景美不胜收,下雪天也行,反正都比现在去要好!”乐舒没时间看她,弯着腰试图把沙发底部都清理干净。 “那我们秋天和冬天再各去一次,你就说吧,这周末有没有空?”柳清颜严肃威胁。 某女无奈,举手投降:“行行行,不过不一定抽得出时间,你别抱太大希望,以后日子还多着呢,何必急于一时?”这周末她是真的可能没空,也不知道庞煜想咋安排,估计要约她去拍婚纱照吧?而且两家人坐下来讨论婚期也需要时间,哎,未来一段日子她估计都会很忙吧? 的确,庞千家客厅,庞煜正和长辈商讨着结婚一事,证都领了,怎不急着把人娶回家?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结婚这么繁琐。 “你们两个,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怎么可以着急忙慌去领证?哎,领了就领了吧,事算彻底定下了,回头通知一下乐舒家属,一起到我饭店商量下婚期。”庞千边仔细记录请柬将发放的名单,边碎碎念。 第99章 不能太粘 庞煜也不懂这些,干脆全权交由长辈去处理,手持财经日报,淡淡道:“可以省略订婚吗?” 庞千知道他着急,也能明白,男人嘛,碰到一个心仪的女人,哪能不渴望婚姻儿女?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放下笔思考:“订婚只是个形式,你俩结婚证都拿了,自然可省略,但订婚为的是召集亲朋,宣布婚期,好让前来参加的人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腾不出时间来,这样,后天周六,就在龙江宴宴请双方重要亲属,并宣布婚期,就当是订婚了。” “后天?”庞煜看看他,略显迟疑:“我还没求婚呢。” “噗!” 站在旁边的几个女佣纷纷掩嘴,他还知道自己没求婚呢?少夫人也真是的,都没接受求婚就答应去民政局。 “现在求婚不求婚还有意义吗?”庞千白他一眼,多此一举,碍于年轻人都追求浪漫,因此没继续泼冷水:“明月湖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就明晚吧,让乐舒带上父母过去,你这里我一个人陪着就行,就说是邀请他们参加烧烤派对,顺便把别墅转赠合同给他们。” “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得到二叔支持,某男莞尔一笑。 庞千又瞅了自家侄儿一眼,这小子,最近面部表情越来越生动了,心凉啊心凉,辛辛苦苦抚养长大,也没能撕去那脸上冷漠面具,才认识乐舒多久?冰山就彻底融化了,催促道:“你别坐这儿,去公司吧,把未来两个月的工作都安排好,没意外的话,婚期应该会定在六月。” “七夕结婚不是更好?” “好是好,大部分都在那天结婚,何必呢?看见没,四张请柬,全是七夕那天的。”自兜里掏出几张大红请帖扔桌上,全是无法推脱的关系,正愁到时去哪家呢。 庞煜理想中当然是七夕那天,可算算时间,还得好几个月,六月就六月吧:“都听你的,我走了!”放下书刊,起身往门外走去。 庞千好气又好笑,甩手掌柜当得倒是心安理得,宾客名单,婚期日子,婚宴场地,教堂,蜜月行程等等,只能他这个叔叔来操心了。 毛求那边也需要让人提前过去安排,弘越旗下的专属飞机还在航空公司托管,但他不预备让庞煜乐舒搭专机过去,不是说想在那边重新拍一套婚纱照吗?二人时光一星期够了,剩下几天他们拍照,他带领乐家几个亲戚也过去玩玩。 跟亲家促进下感情嘛。 咳咳,好吧,他也是好久没跟‘家人’出去旅行过了,自哥哥嫂子去后,哪次出行不是情人陪同?情人焉能与家人相比? 所以专机应该他来坐。 也不知道到时乐舒在那边忽然见到自己的父母是什么反应,一定会爱死他这个二叔的。 “二叔让你明晚带上叔叔阿姨一起到明月湖别墅参加烧烤派对,他也会去,我们方双家长还没正式见过,你能来吗?” 专属司机白明涛一边注意路况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上司脸色,嘶,看样子这门亲事真得成了,哎呀,庞哥和嫂子在天有灵,一定很欣慰吧? 另一边乐舒刚把柳清颜带到服装店,冲好友挥挥手,后冲手机道:“可以!” “不会突然接到重大案子耽搁?” 某女抬眉:“这也说不定,没关系,组里又不是就我一个人,他们能理解的。” “那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应该快到工作岗位了吧?”庞煜抚摸着下巴,完全没挂电话的意思。 “还没,不过我正在开车!” 一抹失落稍纵即逝,不得不结束通话:“安全第一,先挂了吧。” “好!” 结果等了几秒,通话还在继续,庞煜忍俊不禁地先一步按下结束键,装起手机观望路边景色,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今晚要不要去接她共进晚餐?乐舒的性子,应该不太喜欢总被他粘着,接她下班……人家有车,明晚,对,求婚要紧。 中午时,还是没忍住要求加个微信,后一边享受午餐一边闲聊。 庞煜:‘你会做饭吗?’ 乐舒:‘就会一点,家常饭!’ 庞煜:‘我会煮鸡蛋和方便面!’ 乐舒:‘这个应该谁都会!’ 庞煜:‘我的意思是咱们婚后不能总是在外面吃,而且我很喜欢家常菜!’ 乐舒:‘呵呵,好,以后但凡不忙,我都亲自下厨。’ 庞煜:‘我很期待!’ 聊到这里,乐舒的午餐已经结束,简简单单的快餐盒饭,看样子庞煜也是在公司解决午餐,婚前无所谓,中午都在外面吃,但婚后可不能这样,单身时,觉得每天中午就为一顿饭来回跑太麻烦,如今年轻人不都这样吗?和庞煜结婚了,她觉得应该回家。 路上有菜场跟超市,顺道买菜回去,做好饭,一起吃饭,再一起出门,多和谐是吧? “燕子,你在忙什么呢?”一个上午,老是翻手机。 燕子含着筷子继续飞快打字:“没什么,连着两天,收到四条让我汇款的短信,正跟他周旋呢,胆子不小,骗到我头上来了。” 乐舒头冒黑线,劝道:“这种事反应给其他部门就行了,这么较真干嘛?”她看她是真闲的发慌了,诈骗短信谁没收到过?打击了一波,第二天又能来第二波,不过是些小骗子而已。 “反正也什么事可做,端个骗子团伙也不错,早上派下的密室杀人案,时辛跟季云潇过去,两个小时就把案子给破了,连后续都不让咱们插手。” “那你继续,记住,不许独自行动,个人安危最重要,我整理卷宗去了。”收拾好餐盒,往办公桌而去,闲?她可不觉得到了这里能闲到哪里去,这几天全是些小案子,不用她插手,让下面的人多吸取点经验,看见桌子上的档案没?十天半月都不见得能理清。 第100章 派对都一起去 这会儿时辛匆匆忙忙丢掉饭盒拿起公文包报备:“符川路上的密室杀人案已经调查清楚,具体细节都放你桌上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下午让燕子再去审一次,完全属实的话就可以结案了,我这里刚接手了个拐卖儿童的案子,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乐舒随意摆手:“去吧去吧!”后拿起对方交代的档案袋查阅,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贩子存在?拐卖儿童,简直没人性! 特别是最近几年,孩童失踪越来越频繁,搞得各个家长人心惶惶,每天必须接送上下学,哪像她小时候,除了幼稚园外,一年级都是自己去的,有什么办法?犯罪分子一个比一个不要命,为了私欲,搞得社会乌烟瘴气。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都非常有默契地起了个大早,正肩并肩游逛菜市场,夏文娟出生到现在,还真没来过这种……不太整洁的菜市,皱着鼻子站旁边看着柳清颜熟稔地和摊主讨价还价,连乐舒都会来句‘十块钱吧,几毛我也掏不出来!’ 原来警察也会砍价啊。 “文娟你有想吃的菜就赶紧买,顺便把晚上的也买了,今天有点累,不想再来一次。”柳清颜拉拉脸色苍白的文娟,知道她受不了这里的味,争取早点离开吧。 “没关系,你做的我都爱吃。”夏文娟蹭蹭鼻子,这都什么味啊,还是超市好,大部分生鲜都是清洗好的,有条不紊,这里好多鸡鸭居然是现杀,看着都头皮发麻。 乐舒一听清颜说累,想着晚上庞煜邀请他们去参加烧烤派对,那么多带两个姐妹他应该不会计较吧?于是按住挑选胡萝卜的清颜:“就这样吧,晚上你俩跟我去吃大餐。”派对啊,肯定食材很多,不怕不够分。 夏文娟眸光闪闪发亮,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清颜,今晚咱出去吃。” “啊?去哪里吃?”清颜疑惑,前面也没说晚上有节目吧? 乐舒奇怪的看了夏文娟一眼,难道她知道?也对,她可是庞煜的秘书:“就是庞煜请我和我爸妈参加个烧烤派对,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见见他吗?今晚就带你去。” “真的吗?”柳清颜唏嘘,她的确很想见见庞煜,那可是乐舒未来的亲亲老公:“乐舒,你怎么不早说?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这位传说中年轻有为的传奇人物了。” 夏文娟搂住清颜小肩膀,得意吹嘘:“你肯定不会失望的,人家自带秒杀技能,知道啥叫行走荷尔蒙……” 乐舒汗颜,扶住额头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不光夏文娟,还有自家表妹敏儿,个个说到庞煜,都是自豪感爆棚,虽然那家伙长得的确养眼,但人无完人,哪有她们说的那么夸张?性子温吞慢热,情商有待提高,好几次都搞得她尴尬不已,要换成是陶冶,她早主动引导了,奈何庞煜气势太强,她主动不起来。 下午接了个小案子,勘察完现场,小有收获,下了班便立马开车回公寓换掉工作服,稍作打扮,冲在床上描眉的夏文娟道:“文娟,你一个小时后带清颜到明月湖去,这是详细地址,我去接我爸妈。”放下纸条,又坏笑着弹了下大美女脑门一记,这才离开。 夏文娟揉揉隐隐作痛的地方,她就不能温柔点吗?很痛的。 那厢柳清颜也在翻找合适的衣服,穿哪件好呢?身上最大优点就是身材,必须好好展现,最终确定在白色连衣短裙上,搭配粉色小坎肩和粉色高跟鞋,再化个美美的妆,也不知是不是心境变化的缘故,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漂亮了。 以防万一,装止痛药的塑料瓶子偷偷塞抽屉里,只留了几片装钱包中。 罗家营,乐家。 “哎呀,你这领带怎么打的?跟死结一样,还有西裤不是刚买的吗?哪来的皱褶?看看咱家小庞那西装,坐多久也没说起褶子,你才坐了这么一会儿。”乐妈妈颇为嫌弃的瞪了丈夫一眼。 被这么指着鼻子呵斥,乐爸爸也没说不满,仿佛习以为常,仰头乖乖让妻子帮忙系领带,可不就习以为常了么?啥?镇不住她?信不信一胳膊就能把她撂倒?这跟惧内无关,女人嘛,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一张嘴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还不能互怼,若闹急了,不出半小时,屋里能站满一堆长舌妇。 你一句我一句,能把人活活烦死。 几个妹夫谁不是这么忍过来的?七姐妹不是一般的团结,身为丈夫,他无所谓,一条腿都埋土里了,但身为父亲,他绝不能让女婿也受这罪,大事小事,常家娘子军敢过去闹,他就要她们好看。 “妈,爸,我来了!” 乐舒推门而入,恰好看到母亲正帮父亲收拾行头,一个沉静如水,一个叨叨个没完,不由垂头暗笑了下,也很羡慕,她也知道老爸处处让着老妈,若他不肯让步,估计天天都能打起来,老妈近几年脾气越来越大,横挑鼻子竖挑眼,说白了,太闲,每天俩老人都在家大眼瞪小眼,不出矛盾才怪。 爸爸绝对算个好丈夫,听说跟妈妈结婚前,也曾雄霸一方,自结婚后,几十年磨合,霸主成没脾气的妻管严了,等老妈进去找外套时,上前打趣:“爸,我一直都想问你个问题。” 乐开丰睨向她:“问!” “你老实说,心里是不是对我妈充满了怨气?很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反正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这么做的。 老人拍拍笔挺挺的黑色西服,眉角狂抽,却是轻描淡写:“两口子,能有什么怨气?其实你妈也就啰嗦了点。” “以前也不这样的!”某女耸肩,撇撇嘴,特为父亲鸣不平。 第101章 别墅里种庄稼? “以前哪有时间纠结这些琐碎?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怎样把生活过好,如今日子好了,没啥压力,难免无事找事,不要担心,我俩好着呢,也怪爸爸这辈子没啥本事,让她吃了好些苦,当时都没嫌弃我,现在就更不可能,我也不会对她起二心,偶尔听她念念叨叨也是一种幸福,闺女,这叫夫妻之道,爱对方,就要尽量包容。” 老人也不管她懂不懂,笑着拍拍女儿后背,率先出门。 乐舒舔了下唇瓣,包容,她会的,世上没有几对夫妻不起争执,她和庞煜目前很平静,可以后肯定也有吵吵闹闹的一天,只要不是选择性错误,她都要试着去谅解,哪怕原则性错误好了,不犯法,不找女人,其他都可以忍受,比如和她动手,呵呵,思及此,抬起小手狠狠捏成拳。 到最后还不知道谁打谁呢。 “你看看你爸干的都是什么事?刚才让他把我外套放卧室,结果他扔书房了,害我找半天,一天不骂他,就浑身发痒。”乐妈妈沉着脸抱怨不断。 乐舒轻轻叹口气,挽住母亲手臂劝说:“常娥女士,你就少说两句吧,我爸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我可不是吓唬你,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万一哪天他受不了,出去来个夕阳红,我看你怎么办。” ‘啪!’ 一巴掌毫不客气的甩在某女肩头,乐妈妈佯怒:“说什么鬼话呢?有你这样当子女的么?还夕阳红,就他那样,除了我,谁看得上啊。” “哎哟哟,就我爸这种男人,多的是阿姨喜欢,而且你老挑他毛病干什么?衣服放错地方都能吵吵,更年期还没过?” 不晓得是不是被一句‘夕阳红’唬到了,乐妈妈敛去怒意,边锁门边干咳:“我也就在家里说说他,到了外面,都是他做主,你妈我比你懂分寸,男人好面子,在外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必须顺着,回到家随便你怎么折腾,他非但不会怪你,还会觉得你识大体,感激你保住了他的颜面,看看你爸,他在家何时跟我吵过?” 说到这里,脸上隐隐有着得意。 好嘛,全都转来教育她了:“放心,在外面他就是无缘无故甩我一巴掌,我也会笑着问他为什么的,回到家让他跪搓衣板。” “那倒不至于!”乐妈妈欣慰地拍拍女儿手背,走出院子,继续传授经验:“爱你的人,也会顾及你的脸面,怎可能没理由打你耳光呢?我的意思,人前不能给他甩脸色,不能争执,啥事咱私下解决,你要敢不听话,看我咋收拾你,我常娥的女儿,必须贤良淑德。” “贤良淑德……我还真不觉得您哪里贤良淑德了。” “死孩子,又拿我开涮。” 乐爸爸已经等在乐舒的车子前抽烟,偶尔扬手和邻居们打招呼,已经很久没穿这么正式了,听闺女的意思,今天属于‘家宴’,顺便和庞千探讨下明天‘订婚宴’,庞家会不会太着急了?比他都还急。 “闺女,你这车不错嘛,座椅都是真皮的,你小叔最近也在张罗买车,我觉得这个切诺基就不错,让他和你买一样的吧。”乐妈妈还是第一次坐上女儿的新车,外观没什么卖点,坐进来才发现别有洞天。 乐爸爸对车也有研究,只根据一个方向盘就看出了问题:“这好像不是切诺基的方向盘吧?还有玻璃……子弹估计打不穿,刚看轮胎就觉得奇怪了,你确定十三万?”不能吧?这套座椅估计都不下几万块。 乐舒心里那叫一个得瑟,将车转到主道上,见父母都恨不得拿放大镜到处研究便大肆吹嘘:“成交价,的确是十三万,更多的钱我也拿不出来是吧?但这车的真正价值却不止十几万,谁让咱运气好呢?偏偏挑到人家周年店庆那天,又恰巧是老板改装后用来充作礼物送人的,结果那人出国了,于是你们女儿我就捡了个大便宜。” 顾名思义,小叔是买不到的。 “这样啊,不亏,坐着很舒服。”乐妈妈竖拇指,姑娘最近鸿运当头,挡都挡不住。 乐爸爸仍就半信半疑,可惜这方面经验同样不多,也由不得他不信,若换个内行人,不说别的,光听发动机的声儿都知道十几万入手纯属吹牛X。 一千万,不是闹着玩的,法拉利也不过才几百万,好车,不分牌子,如今这辆切诺基在乐舒心中,真给辆保时捷,也不能换,早顺手了,还是用自己的血汗钱买来的,说它是她第二个老公都不为过。 “继续直走,前面左拐,再一直走,最后面那栋就是了!”乐妈妈趴窗口充当导航,从庞煜说把房子给她时,就已经迫不及待过来看两次了,钥匙如今都拿着一份,因长久没人清扫,院内到处都是枯枝落叶,屋里很整洁,家具齐全,豪华装修,拧包入住,两层楼,七八个房间,三个浴室,两个大厅,老二一家搬过来,绰绰有余。 至于三弟,愿意来就来,不来也不邀请,最愧对的也就乐老二了,封建思想,总觉得男方入赘如鲠在喉,也是乐爸爸此生最大心病,现在好了,把他们一家接到这里来养老,心里多少能宽慰点。 “这房子好大啊,你们确定是这里吗?” 大铁门前,乐舒张口结舌,里面灯火通亮,一看就是有人在家,可别走错了,转身寻找着夏文娟的车子,还没到?而且也没庞煜的车,但门牌号的确是这里。 乐妈妈提着礼物就往里走:“我都有这里的钥匙,你觉得我能走错吗?赶紧进来。” “进去吧,是这里没错,后面还有一片空地,挨着湖泊,你妈跟你二婶就差买锄头过来刨地播种了。”乐开封语带讥诮,又没可奈何。 “播种?种什么?”还别说,这个角度,能看到一点房子后面那块地,乖乖,貌似真的很大。 “庄稼呗!” ------题外话------ 不夸张,我真见过一豪华别墅区域里,好几家都种着玉米大豆蔬菜……实在想不通! 第102章 画面很美 庄稼?某女嘴角疯狂抽筋,这么高大上的区域,她也忍心下手?估计常女士真做得出来,人家最大梦想就是亲自种植蔬菜,说起来为健康着想,其实不过寻求一份成就感罢了,这下好了,前院大片空地,后院一个高尔夫球场,不难想象明年的今天,这里已经被黄瓜豆角包围。 估计是整个小区最具乡土气息的人家:“爸,咱家又不缺那点菜钱,你跟她商量商量,种点花花草草,还能提高下品味……” 乐爸爸摇头打断:“随她高兴吧,只要不养猪养鸡就行。” “……”爸,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在家一点威严都没了。 前院寂静清冷,后面广阔草坪上却人来人往,本来只邀请了各自家长,但一听说庞煜会在今晚求婚,刘爱云和谭越甚至连云棠都携带爱人都来凑热闹了,顺便帮忙打打下手,看夏文娟匆匆跑来,大伙同时会意,谭越立即招手,小声喊:“躲起来都躲起来!” 白棉松开云棠的手,改为挽住柳清颜和夏文娟藏气球拱墙后面,方才没结束的话还在继续:“想不到一来就多了这么多朋友,我很喜欢你们,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 夏文娟没好气地锤了她一下:“是你要多关照我们,我们也很喜欢你,是吧清颜?”末了向柳清颜挤眉弄眼。 “对,白棉你放心,若再无聊,随时可以来找我们,乐舒人很好的。”柳清颜学夏文娟那样,用脸亲昵的蹭蹭白棉耳廓,想不到啊,就这么会儿功夫,又多了个姐妹,太佩服夏文娟的交涉本领了,没错,这位顶级珠宝商太太就是夏文娟给聊过来的,说是云棠的老婆,而云棠又是庞煜的老同学,铁哥们。 也看得出白棉很想跟乐舒打好关系,挺好的,庞煜那个圈子,乐舒应该还觉得陌生,有白棉相伴,不会太难融入吧? 白棉,人如其名,纯真无邪,可爱烂漫,很是活泼,一套粉白小洋装,跟公主似地,标准瓜子脸,大眼睛时刻透着俏皮,一看就是那种很好相处的人呢。 不过刚才来时,她一直跟在云棠身边,脸上挂笑,却不怎么跟人交流,哪知夏文娟几句话,三人就开始以姐妹相称了,至于夏文娟和她说了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妻子能这么快有同性姐妹,云棠当然求之不得,今天带她来就是为认识下庞煜的未来老婆,丫头不安于室,非常闹腾,他哪能天天啥也不干就在家陪她? “弟妹长的不错,女大十八变,差点没认出来。”另一边,谭越边打量对面白棉边向云棠竖拇指。 云棠露齿灿笑:“还行吧,没啥心眼,也就这一年跟着我享享福,以前没少吃苦,我很庆幸她能一直喜欢我,当初可没少拒绝,毕竟一直当妹妹看,忽然说要跟我结婚,着实吓得不轻。” 某谭头冒黑线:“所以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不不。”云棠摆手,笑容不改:“娶到她我很荣幸,若非她一直站在身边支持我,我也不会有今天。”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没能保护好她,那时在医院听说孩子没了,她第一次发狂,差点把病房给砸掉,哭得肝肠寸断,险些疯掉,庞煜却让他按兵不动,这仇他若不报,还配做她男人吗? 潜意识里是希望生活越来越美好,而不是留下个随时面临牢狱之灾的罪证,庞煜的话,他以前就很听,现在依旧如此,相信这个兄弟能帮他处理好。 “乐舒真幸福!”柳清颜望着站入口准备迎接乐舒的庞煜,双手合十,煞是羡慕,比她想象中还要有魅力,还要稳重温和,太有夫妻相了。 夏文娟没去接话,所有心思都在白棉身上,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好在前面先跟乐舒打好关系了,否则这会儿真不好拿乐舒来跟人套近乎,这么多靠山,一人放句话都够庞煜头疼了,像感受到什么,斜睨向对面,果然,谭越正饶有兴味外加戏谑的看着她,回以一个挑衅的冷笑,便不再多看。 怎么?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咱就骑驴看唱本吧。 谭越哼笑了下,也将视线转开,啧,所谓跳梁小丑,就是这个意思,她就可劲儿蹦达吧,本来还想提醒她不要再痴心妄想,免得到时难以下台,不过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他权当看戏好了。 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吧?昨晚老妈已经决定把她名下的股份转让给他了,小小秘书,焉能跟股东抗衡? 怪了,最近是不是太把她当回事了?老去想她干嘛?欺负女人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难道是这女人看着太欠收拾了?嗯,的确很欠教训。 小人! “人呢?都去……哎哟!” 乐妈妈脚下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捂住了嘴,被强行拖到七彩气球围墙后,刚要惊呼,发现是夏文娟后,立马噤声。 “叔叔阿姨,别说话!”夏文娟伸出食指放嘴边示意。 乐爸爸顿悟,点点头,站到了阴影里。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乐妈妈哭笑不得,因为对面还藏着一群人,连刘爱云跟庞千都躲在一边,想到某种可能,顿时眉开眼笑,派对是假,求婚才是真的吧?禁不住好奇,探头望了眼前方场地,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她都没发现,估计没少费心思。 迟迟走到后院的乐舒在看到硕大气球拱门前的英挺男人时,原本要喊的话吞了回去,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先来的人恐怕正藏身某些地方吧?男人身后灯光五彩斑斓,四个大厨穿戴整齐,并列烤架旁,超长餐桌近二十套餐具,远一点还有个半米高的小台子,周遭纸箱不用看也知乃提前备好的烟花。 玫瑰花为主题,粗略计算,三百多株,花朵九百九十九? 看惯了那些捧着大束花卉求爱的画面,像这样直接用盆栽的,还是第一次,当然,并不会认为是庞煜自己的主意,他应该还没修炼到这个程度,夏文娟?一定是那家伙。 嗯,画面很美,温馨浪漫,犹如仙境,她会牢记一辈子。 第103章 求婚 庞煜还站定在原地,不急着动作,静静欣赏妻子眼底绚丽光彩,这么喜欢吗?或许是女人和男人的眼光有着差异吧,前不久还想让人把某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撤掉呢,乐舒是个成熟内敛的女性,不是爱做梦的花季少女,不成想她竟看傻了眼,喜欢就好,上前几步,伸手:“跟我来?” 乐舒回神,缓缓将小手送进宽阔大掌中,知道一会要面临什么,更知道好些人在暗处观察着,所以脸颊徒然升温,很烫,很紧张,又绝不会去抗拒,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谁会因受不住超负荷心跳频率而逃开? 不管未来会不会有变故,这一刻,她坚信求婚这种事,在她身上只会仅此一次,爱情是什么,都不需要去深究了,拿到结婚证时,她就愿为庞煜奉献一切,亦或一生。 目的地就是那个小台子,距离有点远,途中,庞煜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想了半响,说了句:“我也没啥经验,只想给你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回忆,因此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夏秘书来布置,你可还满意?”说完,偏头瞅进女人眼眸深处。 “满意,我很喜欢,谢谢!”反握紧男人的手,灯光太过迷离,此时的庞煜真像画里走出来的王子,好生幸福。 “你喜欢就好,我还怕太花哨了呢。” 乐舒噗哧一笑,下意识望向那些阴影地,侧身拉近距离,压低声音:“重点在于气氛,她是真心祝福着我们,不是吗?”这就够了,而且他会选择在双方亲朋好友见证下来求婚,冲这点,哪怕此地是片沼泽,她也会觉得迤逦炫目。 某男听后,笑容更加柔和,说话就到了台子前,引领着爱人一步步登上去,乐舒太聪明了,岳父岳母想不到的事,她只需一眼,就能看透,还想给出个惊喜呢,既然都心照不宣了,那也不必再故弄玄虚,退后三步,从西装口袋摸出一个四方水晶盒单膝跪地,仰望佳人一点点打开:“乐舒,嫁给我好吗?” “哇!” “这也太直接了吧?好歹说点什么铺垫下是吧?” “嘘,别说话!” 暗处几个私语抱怨的女人立马捂住嘴,免得给乐舒制造压力。 乐妈妈则直接转身把脸埋进丈夫胸膛,肩膀轻微耸动,小声啜泣,她的女儿终于觅得如意郎君了,感谢上苍没有苛待过她的孩子。 乐爸爸长长叹了口气,同样泪湿眼眶,在别人眼里,小梳子是个乐观积极的孩子,没吃过苦,没受过罪,街坊四邻都说她是个被上天眷顾的孩子,其实只有做父母的知道,孩子心里多苦涩,她只是从不表现出来而已,太懂事的孩子心里哪个不苦?有个好玩的,好吃的,永远先顾着弟弟妹妹。 记得她十一岁那年还问他,‘爸,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像个独生子女!’,谁让她的爸爸妈妈太重血缘感情?做爸爸的,非得让她把两个叔叔的孩子当一母同胞对待,做妈妈也是这样,没办法,一家三口全都是家中老大。 白嫩雪颈不断蠕动,乐舒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要不是爸妈都在注视这边,她很想也蹲下去吻吻他,无关情色,某种情难自禁的冲动吧,都舍不得把目光从他脸上转到戒指上去,深怕一眨眼,这个给予了她拥有全世界感觉的人会消失无踪,深邃细长的眼眸里蓄满情谊,美得勾魂摄魄。 今天他没戴眼镜,果然年轻了不少。 再次把手伸到他前面,嗓音干涩:“好!” 庞煜挑眉,不明白她干嘛一直盯着他,这种时候,女人不都是会注重于戒指上吗?正想着呢,‘啪嗒’大滴晶莹拍打落地,诧异仰头,戒指套到一半作势要起来慰问。 “我没事,你继续!”乐舒吸吸鼻子,用另一只手把眼泪擦去。 某男心脏一缩,敛去笑,保持着单跪的姿势望着她把戒指套好,神色格外认真:“我爱你!” 乐舒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也相信,更谢谢他的爱,二十五年了,情绪从未这么失控过,见他将自己手背送到唇边,这才看清那枚戒指,光束照射,亮如星辰,这得有多少克拉?皮肤本就白净,手指形状自认为不难看,配上钻戒,似乎更美丽了。 怕他跪久了不舒服,俯身将双臂穿过他腋下把人用力抱起。 庞煜也顺着她的力道起身,以为她会立即放开,不料她还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力道大得超乎想象,小脸也同时往他西装上摩擦,无奈抬手一边按住她后脑,一边抽出块手帕悄悄塞其手里,柔声安抚:“别让扣子伤着眼睛。” 某女点点头,用帕子将眼泪擦干,却还是不想松手,认识那么久,第一次可以毫无间隙搂抱在一起,快点举办婚礼吧,完事后她就可以随时随地想抱就抱,不必害羞,不必顾虑,分开前,没头没脑说了句:“你身上好香!”不光是古龙水的味道,还有来自成年男性应有的迷人味道。 让人沉醉。 可一个男人被夸‘你好香’,并不值得骄傲,庞煜下意识就给出了解释:“一种男士香水,你若不喜欢,以后……” “没有,很好闻。”乐舒看他煞有介事,瞬时破涕而笑,她从不介意男人抹香水,甚至有几款还特别喜欢,就是价格太昂贵,否则早买来送给凌峰那小子了。 庞煜莞尔勾唇,恰好这时那些藏躲暗处的人纷纷拍掌走出,容不得他俩浓情蜜意,执起乐舒带着戒指的手走向人群。 “乐舒,祝福你!”柳清颜第一个小跑上前大声呐喊。 “董事长,乐舒,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夏文娟不甘落后。 乐舒挨个点头道谢:“你们也要幸福!” 柳清颜丁点不迟疑:“会的,我们都会的。”太羡慕乐舒了,一直就很羡慕她,今天好高兴,所以拜托老天爷,在他们婚礼结束之前,让我不要倒下,并非怕耽误了好友的幸福,而是真的想再感受感受这种从没有过的欢悦氛围。 第104章 庞煜的外公 “乐舒嫂子你好,我叫云棠,是庞煜的朋友。”云棠适时挽着妻子过来打招呼,并指指身边人:“这是我的妻子白棉,她一直生活在G市,最近刚随我搬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关照关照她。” 白棉向丈夫翻了个白眼,她用得着他介绍吗?趁乐舒没开口前,热情地握住她伸来的手:“很高兴认识你,早就听云棠说过你了,一直都想找机会登门拜访,又怕唐突,以后可以经常去找你玩吗?” “当然当然。”乐舒松开庞煜,双手捧着眼前可爱活泼的女孩儿柔荑:“以后都在这边定居吗?” “嗯,以后都住这边了,听说你是位警察,有你在,我觉得去哪里都会很安心的。”白棉笑得有牙没眼,还以为警察都很严肃呢,原来这么好相处。 那边,庞煜已经和云棠谭越闲聊起来,而乐家老两口自然早被庞千还有刘爱云请上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据一方。 不多会,一群人围桌而坐,说说笑笑,好不欢乐,天边月牙都像一只笑弯了的眼睛,伴着漫天绚烂七彩烟火,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美满。 另一端原凯家就没这么热络了,‘砰’的一声,红酒杯重重在田露脚边五裂碎开,沙发上,贵妇人醉眼朦胧,愤恨咆哮:“你滚,我们从来就没承认过你这个儿媳妇,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到我们家?为什么要勾引我儿子?你这个狐狸精……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丧门星……现在好了,我们家都快被你拆散了,你满意了吗?”最后一句因喊得太大力,脑袋阵阵眩晕,又栽回沙发里,拿起桌上红酒瓶直接灌。 田露脸色黑下,拳头越握越紧,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很痛苦,刚才公公说弘越已经撤股了,为了饭店不落到竞争者手里,原家不但掏空积蓄还问银行借了钱才满足了庞煜的胃口,谁知庞煜那边刚解决,司家也在找人转让股份,找的还都是试图吞并金宝饭店的人。 因此婆婆和公公吵了一架,公公又去想办法贷款了,原凯个混蛋,不知从哪里听说庞煜跟乐舒已经领证,急急忙忙开车出去,之前又给乐舒发了短信,别以为她没看到,所以他找乐舒去了,留她一人在这里受老婆婆气。 乐舒和庞煜领证了,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庞煜怎么会看上乐舒呢?为什么好事全落在那贱人身上了? 第一次见到公公那么惶恐,就跟饭店马上就要倒闭了一样,做生意,她不懂,但脸色她会看,不会真的倒闭吧?如此,那她费尽心思图个啥?一定不会的,不会的! 懒得再管那个发疯的女人,抬头挺胸直奔二楼,爱咋咋地,真当她没脾气啊?让饭店陷入危及的是乐舒,却全都来怪她,就因为她好欺负?哼,反正原凯已经和她领证同居了,大不了不办婚礼,想赶她出去,门都没有,更别想她会和原凯离婚,即便是死,她也要拖着他们一家。 “嘟嘟嘟……” 夏文娟抱歉的冲白棉和柳清颜笑笑,起身到旁边接通电话,本来的笑脸一点点被烦闷取代,第一次接到原老头电话时,还很幸灾乐祸,现在嘛,是真烦了,不想听那边再哀求下去,沉声打断:“原先生,不是我不帮你,我们董事长这会儿真没空听电话,而且手续都已办完,弘越与你们饭店再无关系,您老这又是何必呢?” 本来想直接挂掉的,不过那老头一直扒拉扒拉,怎么说也是个老者,做得不能太绝,干脆就等他说完吧。 “怎么了?”柳清颜见夏文娟脸色不好,担心地问了句。 “没什么?”夏文娟拿起叉子将清颜给她剥好的海鲜送嘴里,嘟囔:“原凯他爹希望董事长出面劝劝司家,就是你那小男友司炀的父亲,看我们董事长撤股,他也要随波逐流,老头儿急了呗。” 说到司家,白棉立马也来了兴趣:“弘越撤股,本来就闹得沸沸扬扬了,如果司家再这样,金宝其余股东不是都要脱手么?”庞煜和原家有什么恩怨,她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事庞煜做得有点过头,会直接让金宝饭店垮台吧? 夏文娟冷笑:“所以原家没办法,只能来求我们董事长,但董事长不可能帮他的,看吧,用不了多久原家就能负债累累。” “为什么不肯帮忙?”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乐舒有个表妹叫田露,现在是原家少奶奶……若当天原凯及时制止田露,董事长也不会把事做绝,呵,面上说不愿跟原凯这种人合作,实际是在给乐舒出头……” 白棉越听越窝火,但心里也有点底,庞煜可以为了乐舒冲冠一怒为红颜,要想庞煜和云棠一直修好,她就绝不能去得罪乐舒,反正那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成为莫逆之交也不是不可能,将来若都怀孕了,再效仿故人,指腹为婚…… 酒足饭饱后,婚期也被双方家长定在了六月十五号,次日家宴,奢靡华贵的龙江宴内,高朋满座,都是来自双方的亲友,考虑到前面原家辱没事件,庞千几乎挨家挨户派专车去接过来的,常老爷子被安排在最显眼的主位上,本也不是隆重订婚宴,就是亲属们聚一起吃个饭。 所以没有太过复杂。 乐舒举着‘酒杯’跟在庞千后面到处敬酒,实则里面装的都是水,这得归功于她那细心又体贴的好丈夫,知道她喝不下太多白酒。 “来,乐舒,知道这是谁吗?”庞千握住已经站起来的老者的手和乐舒介绍:“我们庞家没啥亲戚,但是你婆婆家的人可就多了,这位就是你未来的外公,叫外公。” 庞煜妈妈的爸爸?乐舒赶紧弯腰见礼:“外公好!” 第105章 她比他幸福 白发老人慈眉善目,一直笑口常开,亲切和蔼,前面庞煜已经和她说过外公家情况,婆婆独生子女,‘堂表’兄弟姐妹四个,外婆已经去世,如今全都住在乡下,不管庞煜怎么要求,他们都不愿来市里来发展,不过人家在乡下那也是‘豪门大户’,承包了多个产业,当年公公因婆婆的关系,只给了他们创业基金,没想到会做这么好。 布满沧桑的手拍在乐舒肩膀:“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庞煜这小子自从他外婆走后,就很少回去看看了,希望你俩婚后要多多回家走动。” “乐舒过来,这是你表舅,我是表舅妈,这个是我们村长家自己养的貂儿,特意让我带来送给你的。”又一位和善妇人忙把一个军旅布包送到了乐舒手里。 一直跟在乐舒身边的柳清颜帮忙接过,貂皮吗?天,就用这种袋子装?听说很贵的。 “谢谢表舅,谢谢表舅妈。”某女笑得温婉,落落大方,一圈下来后才对着桌上人们保证:“将来一定经常回家住!” 对此,全都一副期待希冀模样,眼神中似乎还参杂着点别的东西,乐舒一时也没看明白,特别是那位最为年长的鹤发老者,是在无声叹息吗?也确实没听过庞煜平时谈及过这门亲属。 另一边,庞煜则被乐家两口子带着一桌接一桌的识人,就怕结婚当天闹笑话,好在他记忆力够强,要不这一堆的姨娘姨夫叔叔婶婶还真记不住谁是谁。 “好好好,庞煜你意思意思就行,不要喝多了,我们家乐舒能嫁给你,真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你们瞧瞧这孩子多有礼貌啊,长得又帅,事业有成……” “那是,咱小梳子有眼光。” 每到一桌,这种夸赞都会来一遍,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白酒喝得太猛,庞煜双颊早显出绯色,不似和乐舒素日在一起时沉默,从始至终笑容可掬,彬彬有礼,黑眸流光溢彩,充满敬意,谭越那话,庞煜这辈子学的绅士风度都用在今天了,还不让人代酒,非得亲力亲为。 其实真有点醉了,酒量再好,也经不住这么喝,可有些话还是不能省略,温文尔雅地摇摇手:“四姨谬赞了,应是我庞煜今生能娶到乐舒,才是爸妈在天庇佑!” “哈哈哈,都一样,只要你俩能好好的,我们做长辈的就都高兴。” 到了最后一桌,也是最年轻一辈,敏儿早看出董事长已然过量,用眼神示意大伙一起站起来,别让姐夫挨个喝了,兄弟姐妹很给力,一起举杯:“姐夫,我们敬您!” “姐夫,你今天看起来真帅。” “将来我也要找个跟姐夫一样出色的老公。” “姐夫,我还小,就以饮料代酒!” 庞煜感激地向大伙眨眨眼,明天晌午还有个重要会议,再喝下去,估计要耽搁了,反正这群孩子的名字在饭店门口乐舒就和他介绍过了,仰头一饮而尽,问:“都还吃得习惯吗?喜欢什么,直接和服务生说,不用给二叔省钱。” 唐宝举手,兴奋大喊:“都很好吃,谢谢姐夫!”比在田露表姐家的好吃多了,牛排都是熟透的那种,也没有那些难吃的生鱼生肉,好像是庞二叔特意吩咐不许上生食的,最最开心的是庞二叔早就准备了很多很多美味佳肴装到车上了,明天还能继续在家吃大餐。 闻言,某男揉揉萝卜头的脑袋,谭越好似很喜欢这孩子,的确可爱得紧。 喝完一圈,回到常老爷子身边时,庞煜自桌底下紧紧抓住乐舒的手,状若无意的侧身耳语:“有点醉了,以免失态,若再有人过来,帮我挡着点!”语毕,立马坐回,面上完全看不出醉态。 乐舒哑然,看看他,醉了吗?一点迹象都没,够能装的,刚才还偷偷让人帮她把酒换成清水,这会儿让她帮挡酒,说明是真不行了,好笑点头,结果头刚点下,桌上就有人冲他举杯了,眼明手快,把自己的杯子和他的直接调换,含笑一口饮下。 比起老爸在家喝的白酒,也不是那么难以入口嘛。 庞煜本来还在想那家伙干嘛不管他?直到发现嘴里喝的是水后才莞尔扬唇,见她又在拨弄指上钻戒,那是一种不习惯的下意识反应,再次扣住爱人的小手:“婚戒我已经选好了,简便灵巧,这个是二叔为你订做的,最多佩戴几天。” 乐舒眨眨眼,偏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很想说她很喜欢这枚戒指,可人家能说出这话,定是看透了什么,因此也就不再虚假以待,干咳一声:“我没不喜欢的意思,就是从没戴过戒指,有点不习惯。”继而偷觑了庞千一眼,看来她不光找了个好老公,还有个好二叔。 能被未来家人这般看重,她很幸运。 爸妈说,二叔下午就派了好些车去接他们,甚至细心到桌上全是熟食的地步,也没架子,早与姨娘叔叔们称姐道弟,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家亲戚们太接地气了,说好听点叫朴实,说那啥点,比如唐宝那话,土气! 可二叔却都很尊重,不惜自降品格融入他们之间去,啥都能聊,啥也都懂。 这个老人,需要感谢他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最最感激的就是他抚养大了庞煜,为了庞煜,耽误自己的婚姻,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对她同样好得没话说,唯一能报答他的就是和庞煜好好生活,并竭尽所能的孝顺他。 “你不用管我们了,你二叔派了车送我们回去,去把庞煜送回家。” 大门外,乐妈妈搀着酩酊大醉的乐爸爸推拒女儿伸来的手。 柳清颜和白棉则扶着同样喝多了的夏文娟往车上走,一致拒绝乐舒的好意,没看庞煜站都快站不稳了么?白棉俏皮眨眼:“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她把你家拆了的,但我晚上可能要睡你们那里,至于云棠,你不用管他,有司机护送。” 乐舒回头瞅向依着门框的三个醉汉,人前都装得跟酒仙一样,这人一走,全原形毕露了,歪歪斜斜的,再看看已被二叔送上车离去的庞煜外公一行人,于是摆摆手:“都走吧,剩下三个交给我来安排。” 云棠一手架着一个,倒没有公众场合鬼吼鬼叫撒酒疯,依然保持着风度,只不过说出的话就有点不着调了,比如…… “呵呵,庞哥,你看嫂子走路的姿势都和军人一样,我……嗝……真怀疑在床上你能制住她吗?”云棠眯着眼死盯着好似已经在往这边走来的人影如是调侃。 庞煜一听,轻蔑冷笑:“这世上,就没你哥治不了的人!” “对!”谭越立马将拇指竖到庞煜眼前:“嗝……咱阿煜……专治各种不服,就她乐舒那样的,我一拳头都能撂倒,保管她屁都不敢放!” “啧,厉害!”云棠赞赏点头,闭目用力摇摇头,奇怪,眼前咋还站着个人呢。 乐舒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这里商量国家大事呢,喝醉了都在佯装翩翩风度,本想问谭越要不要来试试,又觉得跟醉鬼较真很幼稚,拉过云棠扔到等候在旁的司机身上:“麻烦你了!” 青年礼貌点头:“不麻烦,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好的!” 送完一个,还有两个,谭越可没专人等候,问了半天也问不出地址,干脆都往二叔家拉吧,将俩人全数拖后排,坐上副驾驶,虽然没醉,却也是喝了酒,知法犯法的事咱不能做,给庞煜司机白明涛去了个电话:“白叔,我们在龙江宴门口,麻烦你一会再返回来一趟吧。” 白叔好似送二姨一家去了,几分钟过去,发现后面俩人都没再开口,小小空间出奇静谧,好奇转头,谭越已经睡死,庞煜却正睁着眼不知想什么,问:“你怎么了?困的话就先睡会吧!” 原本迷蒙的眼神瞬间清明,脸色阴沉,望向乐舒时,因酒精缘故,始终无法聚焦,于是垂眸自嘲摇头:“你知道我外婆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缄默坐好,静静凝听。 “因为那人出轨,外婆吞药了,没及时送医,呵呵,二叔还打了他一顿,我没有外公,外公已经死了,你也没有外公……哦不,你有外公,你的外公就是我的外公……”断断续续说了半天,终于熬不过黑暗吞噬,睡了过去。 坚毅俊逸面庞上还覆着淡淡忧伤,眼角一滴泪蜿蜒耳际,顿时车内显得更加沉静,乐舒曾想过,像庞煜这种人,肯定与眼泪绝缘,原来他也是会哭的,只不过命运多舛,性子早被磨练得无坚不摧,倾身以别扭的姿势将那一滴泪抹去,心痛得快无法呼吸,小时候她无数次觉得上天的不公。 如今和庞煜相比,真是可笑的想法,她比他幸福太多太多。 第106章 真的结束了 这个男人,也有过一个完美无缺的家庭,爸爸妈妈的心头肉,豪门嘛,还是个唯一的大胖小子,爷爷奶奶的命根子,听外公那话,还参见过庞煜的盛大百日宴,先是面临生生父母双双离世,再面临疼爱他的外婆离开,后是视他如长子唯一香火的爷爷奶奶撒手人寰,这么极致痛苦,也难怪变得那般冷漠。 更难怪他会对那个救了他的性命的女孩儿念念不忘,生命之于他,才是人世间最可贵最无法挽留的东西。 却还说支持她的工作,有那么一瞬间,想着辞职永远只陪着他一人算了,万一哪天真不慎殉职,他是否还能勇敢下去?可是不能呢,每个走在危险边缘的警务人员都想过这个问题,时辛特么连给他爹妈的遗书都早就写好了,并非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因这是国家无法缺少的一部分,你不去,自然有别人去填补。 那个别人,他也是抱着同样心理在维护着安宁,比如她的父母,比如还躺在医院被宣告植物人的上任上司。 要人人都因为顾虑而退缩,国不大乱才怪,就这样还有那么多犯罪分子层出不穷呢。 庞煜,你放心,我一直都很小心,为了你们这些在乎我的亲人,我会永远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绝对不会离开你们的。 绝对! 不过他外公那里,将来还是需要调和一下,再怎么样,没有他外公,又哪来的他? ‘叩叩!’ 突来的敲窗声,下意识就以为是白明涛回来了,没有多想,推开车门一看,当下冷脸。 歪斜在车旁的俊秀男人不是原凯又是谁?面颊酡红,发丝紊乱,领带松散,没少喝吧?在他订婚礼之前,虽然有不满此人诸多行为,却也不至于到生厌的地步,感情最是强求不得,还曾祝福他和田露可以白头偕老,可借此欺负她家人就不行,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入口,白叔估计还有一会呢。 于是关上车门,环胸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原凯并没去看她,头颅低垂,眸光迷蒙,听了她的话,面无表情地自裤兜里掏出香烟点燃,喷出口云雾,盯着地面嗤笑:“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怎么想我?” 思维清晰,吐字正常,看来还是没醉,乐舒定定的瞅着他,嫌恶拧眉:“你有病吧?”都跟田露同居了,还来说这话。 “我……”原凯狠狠咬了下薄唇,大手抓紧后视镜,扭头望进女人眼里,里面再没当年柔和,全是疏离和排斥,心骤然一缩,很快,眼眶溢出水汽,连声调都带着丝丝沉痛:“你是故意的对吗?故意和别人结婚来气我,还是这个姓庞的,乐舒,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打住打住!”某女越听,鸡皮疙瘩越盛,不耐烦地制止:“原凯,你喜欢的只有你自己,醒醒吧,除了你的亲人,谁会天天只围着你一个人打转?如果我的另一半不是庞煜,你还会这样吗?”呵,以前怎么没发现原凯这么自负?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然而原凯没有立刻反驳,垂头仔细想了会儿才冲乐舒坚定回道:“我会!”见其一副见鬼的表情,深怕她不懂,继续说着:“你是警察,不可能不明白我跟田露结婚,为的就是想让你退步,我对你的感情,从没变过,为了你,我付出了三年的时间,而你,为什么就不能也为了我着想一下?只是要你换个工作而已,就那么难……吗?” 说到最后,一直倔强着不肯掉落的眼泪开始疯狂滚落,大手在眼眶上狠狠一摸,咬牙望天,拼命吸食香烟。 是,他就是这么自私,不想婚后天天见不到人,不想自己的妻子成天和一群恶徒搏斗,更不想回到家连顿热腾腾的饭菜都吃不到,他可以给她最优渥的生活,哪怕累死也愿意,为什么她就是不懂他呢?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好男人,明明爱着她,却和另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属于最直接背叛,但当时他也不是只为羞辱她,背弃她,而是真的想试试能不能忘记她,事实证明,太难了,放在以前,今天这种情况,打死他都不会来,多没骨气是不是?跟个丧家犬似地。 原家很快就要破产了,都是庞煜的功劳,但他见鬼的居然没想着报复,因为是他自作自受,只要乐舒能回到他身边,拱手家族产业给他庞煜都没关系,只要他把乐舒还给他。 “原凯,别忘了,你已经和田露是合法夫妻,你现在做这些,不觉得很不负责任吗?你让她怎么办?” “哈哈!”原凯失笑,摇摇头:“她啊?爱咋办咋办,你因为她是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不,她的眼里只有金钱利益,这才刚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跟我爸妈大呼小叫了,一旦宣布破产,还不得飞上天?” 原来如此,乐舒大概摸清了来龙去脉,这是在田露那里受气了,不想发生争执,好言相劝:“无论如何,你们已经结婚,别再做些让人瞧不起的事了,她好与不好,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至于我,即便没有庞煜,我也不会再跟你纠缠。” “可是你爱的是我!”原凯扔掉烟蒂,抓住女人双肩大吼:“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好比我跟田露,你觉得我快乐吗?这样,我明天就去跟她离婚,咋俩回到从前,我发誓,再也不会辜负你,也不再阻止你的梦想,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一边翻白眼一边强力挣脱桎梏,闪身到后车门位置,好气又好笑:“谁给你的自信,在你和我表妹搅一起后,我还心心念念着你?” 车内,状若烂醉如泥的谭越忽然抬手抓住了要出去的庞煜,睁开眼向好友轻轻摇头,示意对方这会儿不适合出面,虽然他也很想下去揍原凯这人渣一顿,可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让他们一次性把话说清,若下次还来纠缠,就不能怪他们不客气了。 庞煜阴寒着脸烦闷坐回,看来给他原家的教训还是不够,混帐东西,他把乐舒当什么了?挥之即去呼之则来的宠物吗?叠加起双腿,单手撑脑,既没有偷窥偷听的意思,也没担心,就原凯那样的,他相信乐舒不会吃亏。 原凯知道乐舒又在说气话了,打起了苦情牌,满眼血丝,要多悲切就有多悲切,声音嘶哑:“这件事,我很抱歉,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啧!”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某女耸肩:“我是说真的,其实当初看着你俩在一起时,我也没有多难过,即使有难过,也是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妹妹。” “那你为什么答应和我交往?” “正因此不知道是否是爱,所以才需要交往看看,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和田露在一起后,我曾遇到过一个想和他结婚的男人,他叫陶冶,我觉得他方方面面都很适合我,所以即便没有庞煜,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至于你说我不爱庞煜,呵呵,在这之前,我只认为自己很喜欢他,而现在,我告诉你,我爱他,他也爱我,只要他不松开我的手,这辈子我都会站在他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了。 女人情绪一直都很平静,不骄不躁,说到她爱那人时,嘴角甚至带着浅浅暖笑,自有一股羞涩蔓延,这是原凯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比那个陶冶给予的打击还要大,狼狈后退,他相信她没有诓他,这个女人要么不解释,若认真解释,就绝不参假,呵呵,太可笑了,居然在很久以前她的心里就再没他的位置了。 那么自以为是的打击岂不成了个笑话?她压根没为他难过,没为他伤情,若赌气,他还有胜算力挽狂澜,但不爱的话,便是真的结束了。 ------题外话------ 相信我,原凯这种男人,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而且没担当,没责任心,谁要嫁给他才叫倒霉,一物降一物,的确是被田露给坑惨了。 第107章 希望落空 不想被对方继续看到他更狼狈的样子,短暂无言后,点点头,潇洒转身:“祝你幸福!”错了,真的错了,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多么希望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再去勉强她任何事。 ‘乐同学,听说你父母还是警察,不觉得这样把别人的情书转手扔垃圾桶很没礼貌吗?’ ‘不然你希望我拿回去被家长翻到再好好给我上一堂政治课?亦或直接吃进肚子里?’ ‘咳,抱歉,没考虑那么多,反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喜欢你,两个月了,更确定过未来方向,不管你同不同意,未来你都只能是我原凯的媳妇儿,烈女怕缠郎听过没?哈哈,三年,不信你等着瞧。’ ‘那个……原凯,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也谢谢你的体谅,我仔细考虑过了,咱们交往吧!’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放开她的手,如今估计孩子都有了,说到底,还是他自作自受,没人知道被拒绝三年还锲而不舍的感受有多煎熬,他好歹也是个名门之后,一次次被兄弟嘲讽揶揄,一次次黯然转身,可他不后悔,更坚信她会为他停驻。 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的理想是去当警察。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今天才长大,竟然不再反感她的职业,还觉得能在短短时间进到刑警队很了不起,或许是庞煜太过优异吧,他不会再去纠缠她,那句祝福是发自肺腑的,多余的也不愿再去想,反正结果都一样。 乐舒,迄今为止,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是他唯一辜负过的女人。 希望庞煜能善待你,别跟我一样耍混。 的确,乐舒还真不相信原凯有真心爱过她,正常思维的女人,谁会相信这种人有真心?即便有,这种真心也没几个女人承受得起,不过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女人甘愿放弃一切,做事业型丈夫的全职主妇,最初可能男人会觉得太太很贤惠,很贴心,但渐渐的就会演变成‘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有什么资格抱怨?’ 庞煜应该不是那种会把全职太太当做毫无贡献的人,但原凯绝对是的,永远都是那么的以自我为中心,被家人惯坏了,希望他能早点成熟起来,好好与田露过日子,别再虚度光阴。 不过白叔咋还没来呢?看看手机,都九点了。 车内,谭越用手中撞撞隔壁偷着乐的某人,得意洋洋:“听我的没错吧?”刚才那种情况,阿煜真不适合出面,弄得跟个妒夫一样,自个儿脸上也没面子。 庞煜笑而不语,脑海里全是乐舒那句‘至于你说我不爱庞煜,呵呵,在这之前,我只认为自己很喜欢他,而现在,我告诉你,我爱他,他也爱我,只要他不松开我的手,这辈子我都会站在他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装装装睡,来了!”眼看白明涛现身,谭越摇摇还在走神的好友,后眼一闭,睡了过去。 某男清清嗓子,也开始闭目养神,倒不是怕乐舒会尴尬,她没啥好尴尬的,因为那些话他都有听到,就是觉得这会儿不知如何面对,胸口噗通噗通犹如雷鼓,虽已定亲,也成了合法夫妻,实则还在初入恋情阶段,也不是没想过早早办掉她,更确信她不会强烈抗拒。 但他想给她一个最完美的过程,在神父祝福下,第一次亲吻,在所有人期盼下,洞房花烛,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若将来生了儿女,才有资格严厉教导,别以为父母有点本事就能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待感情都不认真,他如何期待孩子们老有所依? (作者的话:庞总,我确定你丫是个真正的脑补帝!) “幸苦你了白叔,先喝点水吧。”乐舒上车后便拿出早为老人准备好的一瓶水递过去,顺便看看后面两个还在酣睡的男人,宠溺一纵即逝:“都喝多了。” 白明涛本来不渴的,而且年纪一大,很少接触冷饮,但也不忍拒绝少夫人尊重老人的这份心意,接过来就是几大口:“很少见他们真喝醉,老板酒量惊人,不过就算喝多了,也不会闹。”挺乖的一孩子,反正他就没见他撒过酒疯,喝再多,意识不会丢。 堪称变态,因此他才不信他已经睡着,故意问:“少夫人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没事,先送他们。”乐舒果断摇头,二叔貌似也喝了不少,就怕这俩老人没能耐将他们托进屋。 白明涛挑挑眉,目的达成,启动引擎,瞧瞧多贴心的媳妇啊,老板心里一定很欣慰吧? 鹰眼略微开启一条缝,露出的黑瞳如狼锐利,借着酒劲,刚还说什么第一次亲密拥吻要在神父祝福下呢,这会儿就开始畅想到家后,乐舒搂着他进屋,倒床上时,故意将人也拖上去,反正他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那画面,想想的兽血沸腾,还不断往脐下三寸汇聚,短短几秒钟,就不得不变换姿势,掩饰尴尬。 他果然是爱惨了乐舒,过去多少女人投怀送抱?或真心,或怀有目的,个个都恨不得直接扒光衣服往他怀里扑,某个地方却从未起过反应,一来觉得反感,不喜欢被碰触,二来从未想往滥交方面发展,没感情的结合,纯属发泄,他庞煜不屑用这种方式解决生理需要。 若非每日清晨该精神的地方从不掉链子,他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着功能障碍。 只有乐舒,一个念头都能浮想联翩,这才叫有灵魂的交融。 然而现代有句名言叫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二叔家女佣园丁十数人,根本不需要乐舒插手,四个壮汉就过来帮着把人架上去了,乐舒都不需要进门,没听说他们会帮着洗澡云云么?又担心着醉鬼夏文娟会不会真把她家给拆了,便直接拜托白叔将她再送回去。 卧室里,还没挨到床,庞煜便不耐烦的挣脱抽身,阴沉着张脸大步走向浴室,活像谁欠了他几个亿似地。 两名园丁面面相觑,少爷没醉啊?看样子还很清醒,那刚才……算了,既然不需要伺候,他们也乐得轻松。 过完周末,柳清颜便再不决定提去卧龙山一事,正坐服装店里翻看一本关于卧龙山日出云海的风景杂志,指尖徘徊于一片松涛之上,可能是快死了的原因,她发现她越来越执着这个其实并不是很绮丽的地方,世界之大,让人流连忘返的风景数不胜数,像上学时期司炀说过的几个国内国外的仙境,如今都没去想,唯独执着这个卧龙山。 一来是没钱去别的地方,二来好友们都没时间,无法陪她,三来她不想死在他乡,思来想去,也就一个卧龙山了。 记得小时候,有个长得特别漂亮,会跳舞唱歌的女孩儿被一对很好的夫妇收养了,过了两个月,她回到孤儿院,带了很多零食。 ‘昨天爸爸妈妈带我去了卧龙山,你们知道卧龙山吗?可漂亮了,爸爸不让我自己爬,是抱着我上山的,妈妈的包里装的全是给我准备的好吃的。’ 然后那天整个晚上,柳清颜都在被窝里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女孩儿,被那个看起来就很温柔的男人一路抱着上山,美丽的母亲时不时拿出零食哄着她吃,每个见到她的孩子都一副羡慕的样子,想着想着,还在被窝里偷着乐。 有那么几年,特想去一次卧龙山,等年纪大了,反而忘了这件事,直到快死了才想起来自己有段日子是那么的期待这个地方,当然,想起来也没多大的欲望,只觉得儿时的自己想法太天真,如果那孩子说的不是爬山,而是游乐园,那她幻想的也会是游乐园。 就在乐舒和夏文娟同时说愿意陪她去郊游开始,才格外向往,对卧龙山近乎有了偏执情节,死之前一定要去一趟,却不是一个人。 身体真的快不行了,如今多站一会儿腹部就开始绞痛,生命流逝越来越快,都要怀疑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每次肚子痛起来,都感觉立马会死掉一样,奈何姐妹们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乐舒定亲宴结束后,还接了个大案子,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婚期定在六月十五号,很快就会到来,这段日子庞煜一直加班,争取把蜜月期间的工作都处理完善,下月十七号他们就要飞向国外,乐舒的假期也在审批,下周末他俩要拍两天婚纱照,庞煜忙,夏文娟当然也一样,她说她要为了秘书长一职奋斗,她要比谭越做得更好,那么也不好拉她一起去游玩。 每个人都很忙,都在为未来生活而奋斗,如果没有生病,她也会忙得很愉快,一边赚钱,一边提升学识,有自信可以被庞煜公司录用,去给文娟打下手,帮助她和帮助自己成就梦想。 绝非自以为是,就上高中那会,都有好几家公司曾愿意资助培养她,文娟说当年庞煜也是那所高中出去的,而她成绩,竟然在庞煜之上,多好的前程,被她自己给毁了,呵呵,造化弄人。 下班时,接到乐舒电话,她已经出了市区,晚上回不来了,看看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后摇摇头,来到路边拦出租,身体太虚,只想立马回去躺床上歇息歇息。 “师傅,你走错了吧?” 望着车窗外拧眉提醒,她可不是外地人,熟识回家路线。 第一反应就是司机故意拉她绕远。 果然,司机面带尴尬,含糊其辞的道歉,并表示多余的钱不需要她支付,如此这般,柳清颜也就随便他了,本来也很少出门,因此目前路线可谓完全陌生,都不知道上哪条路了,等靠边停时,发现周围建筑已经稀少到陌生,但还在市区,不远处那片高级别墅住宅区她认得。 司机抱歉的说道:“小姐,对不起,忘记加油了,这样,你在这里等等,我让我弟弟马上开车过来亲自把你送回家,不收取费用,你看如何?” “算了!”没精力跟他纠缠,如今手头不紧,都要死了,还计较这点路费干嘛?又是在江边,下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而她没看到,在她刚刚离开不久,司雅便出现在了那辆出租车前,还给了对方一叠粉红钞票:“谢谢师傅了,相信今天一定能给她个惊喜!” 司机一脸明了,没有多想:“那祝你们玩得愉快,正常计算就好,这些还给你!”把多出的几百块还回。 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会玩,没错,前面有人特意恳求过他等在乘客店门口,并把人拉到这里来,好给那位乘客一个美好难忘的生日派对。 不过也多留了个心眼,特意走的监控最多的路线,不过看这位美女穿着富贵,和善无害,就没打算多做观察,直接扬长而去。 江风徐徐,杨柳舞动,晚霞烧红了半边天际,入眼人迹罕至,趴着栏杆闭目感受这片刻的宁静,好舒服呢,不知不觉就回忆起学生时代和司炀也曾经常一起坐在学校人工湖边上一起欣赏夕阳的日子,一样的风,一样的波纹荡漾,一样的满天红霞,不一样的是此刻独她一人。 第108章 极致残忍 司炀,我还能见到你吗?对不起,我相信你这次是真心悔改了,也相信你的感情,但恕我无法接受,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 抬起手中男人留下的几张银行卡,缓缓攥紧,我也想再跟你赌一把,毕竟这颗心,真的无法再接受别人,天堂也好,地狱也罢,都愿意随你走。 苦笑着将捂热的东西装回包里,啧,干嘛这么伤春悲秋?其实她已经很幸福了,若非乐舒,本就早该入土,许是老天都觉得她那样死得太悲凉,因此给了她最憧憬的友情,也让她解开了司炀这个疙瘩,他是爱她的,愿意把名下所有财产交给她的那种爱。 就在昨天打扫卫生时,从沙发缝隙里捡到了他留下的计划书,清楚写着与她一起征求到父母同意,婚后跟家人分开,和她在外面住,傻小子,是考虑到怕她和司雅起冲突吧?计划书一分为二,另一份是若家人不同意他俩结婚,就用手里现有的钱先买套房子结婚。 然后和她一起商量做个什么买卖,让她去考个会计证,以后钱财全归她来管理。 要真是这样,她愿意陪他一起打拼,不做别的,让他先去弘越学习,自己也想办法进弘越,将来进攻房地产,有庞煜帮忙指点,一定不会吃亏。 撇撇嘴,哀怨地瞪着即将落山的红日,到死了才来给我希望,简直没人性。 ‘砰!’ 后颈一疼,来不及去看行凶者面貌,便被黑暗完全吞噬。 “谭秘书明天见!” “谭秘书走好!” “嗯,你们也注意安全!”谭越笑着跟几位美丽的同事们挥手,拿起车钥匙和外套,在越过某个工作岗位时,愣了一下,夏文娟不准备走吗?以前倒没怎么注意过,每次下班了,他都是直接离开的,上个月之前,他甚至都会提前半小时下班,最近一定是失心疯,总会下意识就去注意这个完全不够资格当他对手的对手。 好似是从得知她痴心妄想秘书长一职后,眼睛跟定位仪一样,动不动就往她身上瞄,感兴趣?哈哈,怎么可能,夏文娟这种女人,做朋友他还真不介意,做老婆,得了吧,谁要娶了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看着挺温婉,实则比男人还强势霸道。 记得去年人家还说过,将来结婚了,一定要紧握家中财政大权,不管对方是干什么的,每个月开销都得向她伸手,还说男人身上不能有太多钱,否则就会作妖。 切,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把钱给媳妇管。 她当自己是玫瑰,殊不知在他眼里,不过一朵臭菊,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背后都是怎么说他的,花花公子,滥情人渣,呵,也不看看她自己,毕业前就跟三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他虽然是好玩了点,可真正到身体摩擦地步的也就年少时期谈的那一个,究竟谁是人渣? 这种注意,不是感兴趣,而是赤果果鄙视那种,活了三十余年,第一次被个丫头片子威胁到,若非阿煜提醒他,保不齐就被她得逞了,这女人,心机太深沉,不知不觉差点着了道,当然,某些方面他还是很欣赏她的,比如交际手腕,谁与争锋? 才认识几天?云棠家那个都主动邀请她陪着去逛街了,更和乐舒已情同姐妹,因此他更为不耻,才不相信是真心对待那些女人,为了升职,不择手段,哼,有什么用?那位子,早八百年前就预定给他了。 甭管是鄙夷还是什么吧,总之这回谭越出了公司后没急着回家,而是坐在对街咖啡馆窗口观望,做出一副加班的样子给谁看?估计公司里人刚走完,她也就出来了。 可惜直到夜间九点半,公司楼层大半灯火熄灭,也没见到那人身影,难道是前面上厕所时就错过了?摸摸光洁下巴,邪佞勾唇,玩味地重新回到公司。 诺达空间,黑压压一片,唯独秘书室还亮着一盏灯,桌上堆满文档,工作一天,女人脸上无丝毫疲色,依然那么精神抖擞,离乐舒度蜜月还有段时间,但董事长已经开始筹备,相信接下来这段日子都会很忙碌,身为一个有抱负的秘书,这个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争取明天董事长进办公室时,发现他交代的任务她已经全数完成,标注好明天需要她去实地考察的几个楼盘,揉揉后颈,端起咖啡边喝边单手飞速敲击键盘。 办公室外的阴影处,谭越默默的看着眼前一幕,根据他的判断,这女人应该是准备把桌上工作处理完后才会回家,那估计要到一点了吧?原来以前每次晚走都不是刻意,而是真的在加班,却从不上报邀功,恐怕连阿煜都不知道她暗地里竟如此努力。 太多东西先入为主,让他早忘记夏文娟的出身,只当是个好高骛远不安分的黄毛丫头,夏家以前可是风光得很,真正的千金名媛,依稀记得庞叔叔有次过生辰,夏家曾前往参加,家中独女一个,小女孩儿模样精致,举止嚣张,目中无人,已经忘了她当时的样子,只晓得那会儿的感觉是用洋娃娃来评价的吧? 老妈还让他去带小娃娃到花园玩,他拒绝了,放眼望去,在场哪个孩子不是天之骄子?虽然他的母亲没自主创业,却也是弘越三大股东之一,若非叔叔阿姨意外过世,谭家早有自己的品牌和产业了,为了帮着支撑住弘越,母亲才放弃了自己单干,爷爷一生从政。 官三代加富二代,他都没说在身边带保镖,而那小丫头,后面跟着四个保镖,当时就没啥好感,因此从没说过话。 再看看现在的夏文娟,家破人亡,两个堂弟等着她供养,两个疯疯傻傻的长辈也在指望着她,磨难没能击垮她,反倒越挫越勇,几年时间,成了阿煜的私人秘书,如果没有自己,她会是下一任秘书长,难怪阿煜很多事都喜欢让她去办,人家的确很努力。 这一刻,谭越连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眼眸里正流露着某种称之为怜惜的东西,先前的轻蔑也早被温和取代。 没闹出声响,悄悄转身。 原本想按电梯按钮的手也在一声叹息下收回,改为步行楼道,内心冲击太大了,很多事需要重新定位,夏文娟真真是比他认知的那个女人优秀太多太多,多到阿煜都来提醒他不能再懈怠,否则真就有失公允了。 如果换做是他,忽然间一无所有,父亲入狱离世,母亲疯疯傻傻,是否也能如她一样坚强? 会的吧?因为他是个男人,成了家里唯一支柱时,他怎么可以倒下?但夏文娟那时才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花样年华,玩得最疯的年纪,怪可怜的。 该死的,要不干脆让让她算了?反正再过几年他就要升为公司总经理,秘书长不过是个吸取更多经验的过场,何必要跟这玩命的小丫头争肉吃? 不行不行,同情归同情,那女人可不会反过来跟他客气,还有几年时间要待在秘书这个位子上,一旦小丫头翻身,还不得骑他脖子上撒野?你说一姑娘家,这么拼命干嘛,找个成功男士嫁了不是更省事?非得自己累死累活玩命,见鬼的女强人。 “晤……” 迷迷糊糊中,柳清颜觉得自己的脑袋似要炸开一样,疼痛难忍,她知道自己是被打晕了,后颈的疼就是最好证明,腹部这会儿也开始形同刀绞起来,干呕一声,却无法将冲破喉咙的腥甜吐出,因为嘴被胶带封了个严实,手被反绑,颤抖着身躯想闹出点动静,她必须马上吃止痛药。 艰难地观察了现在处境,越看越迷茫,是谁?是谁把她关在衣柜里来了?目的是什么? 钱?还真有这个可能,乐舒在乎她,庞煜在乎乐舒,说不定真能大捞一笔,呵呵,想不到她还有这个作用。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猜她看到了什么? 衣柜上有着许多缝隙,能观望到外面情况,那是一间比较豪华的卧室,欧式风格,时尚高雅,正中大床上,两具难以分开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像什么?连体婴吧,特具观赏性,因为个个都仿若上帝亲笔杰作,女人身材修长纤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整体白璧无瑕。 脸蛋红扑扑的,带着羞涩,又沉迷于男人给予的欢乐中。 至于另一个,比起少年时,的确都长开了,性感张扬,昏黄暧昧灯光下,肌肤同抹了蜜一样,光滑细腻,这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眼光不错吧?那身材,不做模特真浪费。 瞪大的眼眶里,很快溢出了颗颗晶莹,前车之鉴,料定了此举乃司雅所为,说真的,这比直接找几个男人来强迫她奏效多了,梦,因司雅而起,梦,因司雅而碎,其实真正的噩梦从来就不是司炀,而是司雅,这个比魔鬼还可怕的女孩儿。 一直都知道司炀在她之前有过女人,更知道在她之后,亦或同居阶段,都有过别的女人,却未亲眼见过,原来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是这样的,果然比和她来得有趣多了,反正她没见他为她这么疯狂,这么迷离过。 压抑住吸鼻子的冲动,任由鼻涕顺着胶带流入衣襟,无力躺倒,布满泪水的眼睛慢慢笑弯,傻子,柳清颜,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傻的女人了,枉你一世自认聪明,还不是被个男人耍得团团转? 他有什么好?他究竟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到死都还想着重修旧好? 不会了,再也不会原谅你了,司炀,再也不会原谅你了,不,原谅你,我原谅你了,无论生死,不复相见! 是怎么被人从衣柜里拉到另一个房间的,柳清颜已经忘了,思维再度清晰时,她已经跪坐在这里,视线一点点聚焦,看到的是司雅正高高在上地坐在前方沙发上,多么好看的女孩子,美丽高贵,身世显赫,成绩优秀,上天将所有的好几乎都给了她一人一样,万千宠爱于一身。 却还是不满足,非要把她的快乐全部加注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因此笑得这样迷人愉悦。 掠过司雅,定格在一张眼神闪躲的脸上,李元元,曾经她以为会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闺蜜之一,哦不,那时候觉得她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姐妹,只有她会主动和她说话,主动关心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还为了她和别的女生动过手,真的好珍惜这个人,可就是她帮着司雅把她骗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109章 确定就是他们 那天,那四个人说李元元在他们手里。 ‘柳清颜,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吗?因为你挡着我们司家大小姐的路了,长得丑就在家乖乖躲着,成天出来吓人,多没公德心?来,不想李元元出事,今天就给哥儿几个伺候好了,你们两个把她的脸赶紧给我蒙住,免得影响发挥……’ 不堪的视频被最爱的男人当众放出来,再被最信任的姐妹一脚踢入地狱,无数对她抱有期望的好心人的指责,再没有人肯信任她,刹那间被整个世界遗弃,万念俱灰,选择了死亡,时隔多年,昔日噩梦再次上演,而这次上天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了。 其实可以给她个选项的,没有爱情,她还有乐舒文娟,真心爱着她,关心着她,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人事物,不会再想着去死的,还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这难道就是母亲所说的不被上天眷顾的意思吗? 虽然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但这会儿,柳清颜没有哭,没有伤心,没有惧怕,就那么冷冷的直视着屋中两个女人,见司雅因为她这个样子而皱眉便哼哼的笑了两声。 李元元一直都不敢去看柳清颜,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虚惭愧到无以复加,直到听到诡异笑声才敢将目光移过去,就这么一眼,震得她灵魂都在被凌迟一样,赶紧推推司雅,难得强势:“我们走吧。”她都已经那样了,干嘛还要雪上加霜? “怎么?心软了?元元,别是当初让你故意跟她交好,假戏真做,成真姐妹了?”司雅垂头把玩着新做的指甲蔑笑。 “小雅,我看着她这样害怕。”本来就长的就丑,现在因眼泪,半张脸比鬼还渗人。 司雅耸肩:“我看她好像有话要说,去揭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李元元咬咬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柳清颜的眼神冰冷无情,以前会看在司炀的面子上,不去揭发司雅,可看她似乎也没多伤心,那是不是已经不抱有幻想了?要真是这样,她会去告吗?换成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去的,司雅有司家保着,那自己呢? 当年跟司雅在一起时,她也不这样冷血无情,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可怕了?李元元啊李元元,你若哪天要死了,就是贪死的。 当然,同情柳清颜也占据了一半,之所以愧疚,那是因为当初柳清颜真把她当姐妹,若不是自己这个诱饵,她当年也不会被那几个人那啥,其实前两天司雅就准备带人到她服装店去打她一顿了,被她想尽办法阻止掉了,不成想今天会瞒着她,亲自将人给弄了过来。 更让柳清颜亲眼瞧见司炀和别的女人欢好,这么恶毒的招,司雅是咋想出来的? 颤抖着手,捏住胶带慢慢揭开,下一秒,再次惊呆,忙不迭蹲下去问:“柳清颜你怎么了?”见其不说话,又愕然地看向司雅:“司雅,她……她嘴里全是血!” 闻言,司雅也愣了愣,吞吞口水,继续命令:“看看她舌头断了没!”这里可是司家名下一处别墅,而且掳人来时也没避开监控,因此若人死在这里,可不太妙。 胆子再大,也不敢说大到随便害命的地步。 机械般,李元元立马捏开柳清颜的嘴,发现舌头没事再松了口气,把胶布完全扯下,声音依旧带着担忧:“柳清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呕血?”莫非是气急攻心?有可能,哪个女人受得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人滚床单? 本来是想起来直接离开的,听出李元元话语间的关心,好笑偏头,深深凝视:“收起你虚伪的嘴脸吧李元元,我这样,你不是该开香槟去庆祝的吗?”摇摇头,晃开女孩儿搭在肩上的手,如躲病菌一样。 李元元还盯着柳清颜嘴角溢出的腥红看,也不管司雅就在旁边,垂头哽咽:“我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这样的,你要恨我就继续恨吧。”她真的不想柳清颜变成这样狼狈,她只是怕穷,不得不依附着司雅,而且最近她越来越害怕,害怕哪天警察跑家里来抓她,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靠近司雅。 再穷也不会。 奈何现在她已经没资格抽身了,特别是最近听到了一个叫白棉的名字,虽然那事她没直接参与,却也有知情不报罪,白棉的老公叫云棠,云棠啊,珠宝大亨,还跟庞煜是兄弟,这种人,会怕司雅吗?即使至今一点动静都没,但她不认为云棠会忘掉失子之痛。 一旦司雅被揪出来,自己也休想逃脱,当初帮忙哄骗柳清颜被强迫时,她有参与,其他零零总总的坏事没少帮司雅干,一桩桩一件件摆上台面,即使不会被枪毙,也将身败名裂。 “呵呵,你想不想都无所谓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我只是痛心,当初我把你视为亲人,是我心底唯一的阳光,听说你有危险,我都没考虑就去赴约了,甚至听到他们说不听话就要你好看,我就真的不敢当场撞死,而你,却来威胁着我吞下避孕药,哈哈哈,你说你怎么忍得下心的?”狠狠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清颜,你不能总是被人欺负,你成绩好,性格善良,处处都比他们好,凭什么要被他们欺负?来,咱就站这里,谁敢插队,咱就一起打烂他的脸!’ ‘清颜,这是我妈亲手包的饺子,一人一半,以后啊,我妈就是你妈,哪天有空你跟我回家去见她,如果能有你这么一个聪明的干女儿,她一定会高兴得疯掉!’ ‘清颜,你人真好,遇见你,小女子可谓三生有幸,不如趁着今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咱义结金兰如何?’ ‘你干嘛总跟我这么客气?好姐妹之间,谢什么谢?给你就都拿着,哼哼,全都吃下去,真当我不知道你有啥好吃的都全拿回去给那些小鬼了?看你瘦的,跟竹竿一样,我现在最大的责任就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清颜,你这么厉害,将来肯定很有出息,那时候我就天天跟着你,你若当明星,我就是你的专属经纪人,你若当老板,我就去给你当二把手,反正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去清华北大,我就也考个附近的学校,咱在外面合租房子,我家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用在我的学费上了,所以我们只能半工半读,反正都饿不死就对了。’ ‘清颜,最近我玩了一款特好玩的游戏,要不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嘛,就帮我做下日常任务就行,我晚上要去店里打工,嘿嘿,赚点卡钱!’ 一幕幕往日回忆倾注柳清颜脑海,那会儿,她真没怀疑过李元元别有用心,也想过跟她一起到北京一边上学,一边打零工赚房租钱,即使已经有好几个人都愿意出钱供养她,可她也不是那种只会无休止向别人索取的人,况且有个人和她一起分担,再幸苦都觉得幸福。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骗局,就等着临门一脚降低学分的骗局。 一个李元元其实已经够了,当初若没司炀加入,她会跟着李元元玩物丧志,最后因打工而耽误学业的,就为一个司雅能继续万众瞩目,这些人掏空心思,轮番来招呼她。 听了柳清颜的话,李元元羞愧得恨不得落荒而逃,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那些全都是真的,很想说声对不起,碍于司雅在场,又不敢开口,起身快步站到沙发后,拒绝和对方眼神接触,对不起,清颜对不起,我也不配你的这份情意,你放心,今天你一定能安全离开的,以后就忘掉司炀吧,不要再和他联系了。 司雅是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这一家人,你惹不起,忽然觉得司雅今日一举,是福不是祸,就不信看了一场活春宫,清颜还不死心。 以后我也不会再让司雅去伤害你,咱们之间的恩怨,今日便画上句点,望你今后平顺安乐,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只能这样了。 司雅瞪了李元元一眼,轻蔑地俯视着柳清颜:“我呢,也不想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若非你再次缠着我哥,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柳清颜,别做梦了,你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我哥的老婆的,识相的就有多远滚多远,他也不是真心喜欢你,我还当你是不是整容了,呵呵,现在倒是怀疑他是不是又有啥目的,聪明点,离开他。” “好!”不曾解释是司炀在纠缠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 似没料到对方答应得这么爽快,司雅顿了一下,又冷笑:“也别想着去翻旧帐,无凭无据,谁会承认?不过即便被查出来,你觉得凭我爸的本事,我能……” “不会的!”不等对方说完,柳清颜就面无表情的打断,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远离,告?她得有那个时间等到真相大白才行,如今走几步路都开始喘,恐怕活不了几天,警察那里,她只信乐舒,然短期内,乐舒不会有功夫插手此事,司家和庞家世代合作,要乐舒跟司家杠上,恐怕得给庞煜带去烦恼。 而且那么久的事了,看这一个个都有悔过之意,就算了吧。 希望你们以后别再作恶。 走出别墅后,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不知道哪间里睡着司炀,反正每个亮着灯的窗子都挨个看了一边,唇角掀起释怀的笑容,再见了我的爱! ‘司炀,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人世,首先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并非我拿乔,不肯接受你,而是我知道我的生命已到了尽头,你遗落在我家的计划书我看到了,那一刻,我真切选择了原谅,并感谢你会真的爱上我,如果我能继续活下去,我愿意和你结婚,愿意和你面对人生中一切困难,也愿意爱你一生一世,其实我从来都没忘掉你,柳清颜此生只要司炀一人,无人能取代,哪怕临死,这颗心也会为你跳动最后一次,它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多久的时间都无法抹去。 不要怪我一直瞒着你,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我想多看看你为我着急、闹脾气的样子,你这家伙,还跟以前一样,非得我去哄你才会回来,知不知道自你走后,我很想你?但我不能去找你回来,因为卸妆后,我的样子连自己见了都害怕,你是真的长大了,还知道规划未来,我很高兴,我家司炀终于变成一个顶天立地、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了,好希望为你穿上婚纱,为你戴上戒指,与你同甘共苦。 对不起,原谅我做不到,人的命天注定,所以不要难过,虽然我离开了你的生命,但我会在那个世界一直为你祈祷,必须健康长寿,有些话真的不想说,可又不得不说,以后遇到真心爱你,而你也会动心的女人,一定不要错过,并好好对待她,不可以再辜负人家,这不是古代,三妻四妾理所当然。 如今这个社会的女人,思想已与时俱进,我们接受不了感情背叛,一次都不行,心会痛,你爱她的话,舍得让她一直为你难过吗?换位思考,你爱着她,而她却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也会难过?所以听话,不可以有出轨行为,我可是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要敢乱来,我就真的不会再原谅你了。 最后请你以后和庞煜好好合作,也帮我看着他点,别欺负了乐舒,她是我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人,最后叫你一声老公,老公! 永远爱你的颜!’ 把昨晚写给那人的遗书重新看了一遍,抬手捂住眼自嘲低笑,不知过了多久,风轻云淡地将信纸撕成几片,往地上一扔,扯起被子蒙头大睡。 “注意注意,类似目标出现!注意注意,类似目标出现!” 市郊某个鞋厂外,重案组乐舒、时辛、燕子三人各隐藏一个视野开阔又绝对隐秘的位置,乐舒放下对讲机,猫腰蹲下,透过砖墙缝隙冷厉瞅着前方驶来的桑塔纳轿车,距离太远,看不清车牌号,根据时辛多日追查,犯罪分子开的就是桑塔纳,而且隐于此鞋厂充当工人。 这里就是那帮子拐卖了多名儿童的人贩子藏身点。 或许是更名改姓,又怕打草惊蛇,并没以警察身份进去调查过,几十个工人,真不知道是哪一位,时辛又拿不出切实证据,跟了那么多天,毫无进展,上头都要发狂了。 她也跟着查了几天,同样无迹可寻,但昨天又有家长前来报案,孩子丢了,疑似还是这群人做的。 看清车牌号,无比失望的摇摇头,不是。 “时辛,你真的看清楚了?里面压根就没你说的那个车牌号的车!” 马路边,燕子狐疑地看向抽闷烟的时辛。 时辛怒了:“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当时就跟到了这里,眼看着车子进去的,要不咱直接找厂长配合?” “废话,万一厂长就是目标呢?该死的,算了,副队,让他自个儿继续查吧,组里还堆积着好多案子呢。” 乐舒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观望着鞋厂大门口,郑重摇头:“不行,都失踪四个孩子了,这事必须重视起来,再守一天看看!” “守啥啊守?”燕子烦闷地抓抓头发:“我都怀疑嫌疑人是不是时辛认定的这几个人,如果方向搞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我保证,肯定是这帮人,两女两男,阳光幼儿园外面有监控,家长也确定被他们带上车的就是他们的女儿,而且都是有预谋的,全背对着监控,一次脸都没露,别和我说什么巧合。” 第110章 清颜你生病了? “那监控我也看了,是那孩子主动跟他们说话的,说不定人家就是好心帮忙捎了她一段,在盲区放下,后被真正的人贩子带走呢?”燕子是真守烦了,好几天,别说那四个人,车都没见着,她觉得人家来鞋厂,许是看望亲人,因此才会在里面住了一晚,不然车去哪里了? 乐舒抬手打断二人的争执:“再守一天,时辛你别只顾着看车牌号,想想那车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等等,饿了吧?我给你们买饭去!” 其实她已经认同了燕子的话,那四人并非作案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重案组又不是就他们三个,还有那么多同事,顾何夕亲自带队,其他案子应该可以完好完成,这伙人贩子她必须抓住,否则时辛就等着被领导批评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次日晌午,他们还真等来了那辆桑塔纳,乐舒假装某个工人的朋友,大摇大摆走进去,期间仔细观察着那一对青年男女,外带一个六七岁的羊角辫女孩儿。 “来,我的宝贝女儿,下车了,一会见到舅舅不许再胡闹知道吗?” 女孩儿笑容灿烂,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父亲,点头如捣蒜:“知道啦知道啦,这次我还给舅舅带了礼物呢……”正说着,见迎面走来一个问路的阿姨,便没当回事,垂头摆弄自己的礼物,直到那阿姨笑呵呵看着她递来一根棒棒糖才大力摇头,粉神奇的哼哼:“我不认识你,所以不能接受你的礼物!” “嘿你这孩子……”女孩儿妈妈瞪眼。 乐舒干笑:“没什么,小孩子就该有这样的危机意识,你们教得不错!” 温柔的妈妈红着脸颔首道歉:“不好意思,给我们惯坏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谢谢你们,那我去找我朋友了。”收起糖果,率先走开。 “妞妞真乖,不过爸爸妈妈在时,你不用这么敏感,如果那阿姨是坏人,我们也不会让她靠近你,如果爸爸妈妈不在时,就不能接受任何陌生人的东西……” 后面的话乐舒没有听完,脸色越来越阴沉,故意饶了个弯才来到两名手下跟前,狠瞪着时辛:“回去再跟你算账!”可恶至极,都什么时候了?组里一堆案子等着大伙去办,他还带着她们白白浪费了好几天时间。 “不是吗?”时辛不解,伸脖子继续望着那两大一小。 “是你个头,那是人家的女儿,时辛,你入这行也不短了,还会犯低级错误,得得得,咱回去慢慢说,燕子你去里面问那夫妻俩,当日究竟什么情况,丢失的孩子他们放在了哪条路上,继续追踪!”看在也不是一无所获的份上,她现在不想跟时辛计较。 想到什么,不忘补充:“他们住处等等都问清楚,并要求协助调查,若有一点不合常理之处,就把人带回去!” 燕子立马敬礼:“是!” 时辛悻悻然跟上,这帮人贩子也够厉害的,如今线索断了,岂不是要大海捞针?要孩子半路下车,那一定是在某个盲区,即便问到了具体位置又有啥用? 另外三个丢失的地方完全没头绪,唯独阳光幼儿园这个。 乐舒坐车里等待他们,问她为什么不去?当然还是想多历练历练其他组员的办案能力了,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在她和亲亲老公的专属群里抱怨。 乐舒:‘白忙一场,来瓶敌敌畏吧!’ 庞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看开点!’ 乐舒:‘哎,是啊,工作哪能没挫折?’ 庞煜:‘什么情况能和我说说吗?’ 这家伙,但凡是任务期间,她不找他聊天,他就绝不会主动找她,够贴心的,一旦她在群里发信息,他都能立马回复,就跟无时无刻不注意着手机一样。 乐舒:‘就是那个儿童失踪案,时辛个坑货非说找到目标了,一直都很相信他的实力,半点没怀疑!’ 庞煜:‘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作为一个上司,不能因为信任下属就失去自己的判断,不能把错误归到他一个人头上!’ 乐舒:‘呵,你说得对,我也该自我反省!’ 哼,你丫就见过时辛一面,就开始为对方说情了?好吧,这次就放过那小子,不追究他的责任,无非是重头再来,还就不信找不到那群恶人。 庞煜:‘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希望你们早日把孩子们找回来,如今大多独生子女,家长一定很着急。’ 乐舒:‘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同情心了!’ 庞煜:‘以前还真没有,自从想到咱们以后也会有孩子后,便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如果哪天咱们的孩子也丢了,我能疯掉,不说这个了,办案固然要紧,可也别忽略了自身健康,还没吃饭吧?’ 乐舒:‘谁说的?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早就说过,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庞煜:‘那就好,我马上要进会议室了,下次聊!’ 乐舒:‘去吧去吧,别太劳累,也要记得好好吃饭。’ 庞煜:‘遵命!’ 噗,不但同情心越来越泛滥,还愈加幽默了,有老公后,感觉就是不一样,啧,孩子,想得可真远,不过说远也不会太远,她不是那种为了事业拖延生育的女人,顺其自然,孩子来了,便生,甚至还期望‘他’早点到来,这样家才算真的完整,二十五岁了,身体康健,说不定能一击即中。 那么同住后,她必须无时无刻不保护好肚子。 “查清楚了,这对夫妻的女儿也是阳光幼儿园的,所以受害人当天才会主动与他们说话,以前也顺道上过他们的车,是在红泰小区巷子口下的,这是他们的家庭住址!” 乐舒扶额,果然如此,本想将手里的记事本扔时辛头上,又念着庞煜刚才的话,只白了手下一眼,吩咐:“还不快开车?” 时辛都做好被劈头盖脸的准备了,没想到副队居然没有发飙,庆幸之余,忙不迭启动引擎。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拍婚纱照这天,夫妻俩选了一套双方都还算满意的样本,由着摄影师摆弄,乐舒穿的婚纱和庞煜身上的礼服也是二叔找名家特别设计,似乎有二叔在,两人只当仪式完成就行,压根不用多操心。 还别说,二叔的眼光的确比他们的好太多,看看乐舒此刻优雅大方、美轮美奂的样,要不咋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呢? 长发高盘,髻间并没复杂珠宝点缀,只一朵宝蓝簪花,两缕卷曲刘海贴服双颊,白纱披散脑后,精美得恰到好处的妆容,白嫩颈项一条硕大蓝宝石项链,灯光下,别提多耀眼了,两颗蓝宝石耳坠,为搭配这套首饰,化妆师还特意为乐舒抹了点蓝色眼影。 看似最耀眼的是脖子上那颗鸽子蛋大的宝石,实则真正价值连城的则为腕上华美手镯,不过非内行人是看不出其中奥妙的,比如乐舒好了,她就觉得项链比手镯来得贵气,当庞煜为她打开这套聘礼时,着实震撼了一把。 起先以为会是黄金亦或钻石组合,没想到会是她最喜欢的宝石套装,他说这是云棠送给他们的新婚礼。 云棠啊,专业珠宝商人,能有次品吗?所以这将会是她今后的传家宝贝。 雪色婚纱中间一条深蓝束腰,高跟鞋都精细的别着两朵蓝色小花,往镜子前一站,她真不敢相信里面那个绝色佳丽会是自己,从没化过妆,原来她打扮打扮是这番效果,一个字,美。 二叔有眼光! 庞煜就要简单很多,衬衣领带,黑色燕尾服,腕部一块低调奢华的手表,无名指一枚意义非凡的戒指,再没多余装饰。 “靠近点,别害羞,新娘子牙齿露出来,笑得开心点,新郎你怎么回事?我们是在拍婚纱照,不是遗照,笑起来,低头含情脉脉看着新娘,对对对,就这样……” 俊美青年不顾形象趴伏在地上,一边大声指挥一边连连按快门,表情非常严肃,可周围打下手的都知道在本市再也找不出比此人更专业的摄影师了,他不是这家店的工作人员,新郎官自己带来的,不然谁敢这么跟客人说话? 摄影师叫李峰,声名远播,很少涉及婚纱摄影,追求单人外出拍摄,除去朋友关系,一般人给多少钱都不屑一顾,乃云棠死党,和庞煜关系也不远不近,否则鬼才来呢。 被这么多陌生的工作人员死盯着看,乐舒和庞煜本来是笑不出来的,可看着李峰跟练愈加一样的诡异姿势,还有他专注认真的神色,自然而然也就笑开了。 内景加外景,整整拍了两天才结束。 “幸苦你了!”庞煜向收拾器材的李峰递上一根烟,此人向来毒舌,两天里没少损他,好在早有心理准备,不然真进行不下去:“准备好行程,到时再跟我们到国外去一趟,就当是去散心吧。” 李峰翻翻白眼,接过烟,享受着被弘越董事长亲自服务:“早就准备好了,到时你俩先过去享受二人时光,我迟几天过去。” 另一边,柳清颜向服装店递上了辞呈,在老板惋惜不舍的目光下结束了这段工作,不意外的发现街对面停靠着那辆布加迪,弯弯嘴角,笑得凄凉漠然,后视而不见地上了辆出租,三天前司炀又来找她,可这次再没让他进屋,甚至不愿多交流,他俩已经没任何关系了。 然后那家伙便一直在后面跟着她,碍于面子,没有过分纠缠,司炀啊司炀,你咋不去当演员呢? 回到公寓,特意看了眼门开着的乐舒家,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乐舒了,要么早出晚归,要么不归,倒是能天天早上看到夏文娟,现在她又在沙发里摆弄笔记本,这才是工作狂外加女强人,在家还不忘工作。 于是也没进去打招呼,摸摸脸颊,化妆品都快掩盖不住上面的暗淡,稍微干点活,就上气不接下气,肚子疼痛难忍。如今就算你们邀请我去游玩,我恐怕也没精力了,哎,呵呵,估计爬到山顶,她也该向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开门进屋,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清新香气,夏文娟前面过来打扫的吧?进到卧室,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皱眉,几百年没清扫过一样,当时害怕穿帮,因此强烈要求过她们不许进她的卧室。 地上一堆纸屑垃圾,也懒得收拾,弯腰小心翼翼窝进被子里,还不能死,她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去参加乐舒的婚礼。 “清颜,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没事吧?” 教堂外,柳清颜正闭目张开怀抱仰头感激上苍在今天这个美好的日子赐予大地一派晴朗,嘴角笑容纯真悠然,终于给她等到这一天了,笑嘻嘻伸手抱住一身伴娘装扮的夏文娟:“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脸色很差吗?”想起刚才对方说了什么,赶紧摸摸脸颊,明明有很用心上妆的。 要不是伴娘责任重大,不管酒还是饮品都喝不了太多,这伴娘位子哪能被夏文娟抢走? “嗯,感觉像生病了一样。”夏文娟撇嘴,隐隐担忧! 第111章 洞房花烛夜 柳清颜喷笑,俏皮眨眼:“生病倒没有,今天乐舒结婚,我兴奋得一夜没睡,但也不觉得困啊,没事的,咱们进去吧!”末了不由分说的挽住好友步入教堂,来的人好多,除去两家庞大的亲戚关系,还有许多各自同事伙伴,全都来帮忙见证着乐舒与庞煜的幸福瞬间。 是她看过最宏达最美好的婚姻了。 不久后,一对新人缓缓现身,站定在神父面前,面面相望,新娘娇俏夺目,新郎帅气逼人,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除了彼此,再无其他,过了今天,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 年迈神父慈祥稳重,看向新郎,问:“庞先生你愿意承认并接纳乐女士为你的妻子吗?” 庞煜凝视着乐舒清丽的双瞳浅笑道:“我愿意!” “你是否可以用你温柔的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尊敬她,爱护她,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与否,都愿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永远为她保持贞洁吗?” “我愿意!”某男察觉新娘脸颊正急速转红,神父要求,这会儿他们必须这样目不斜视的看着彼此眼眸,还是在万众瞩目下,别说乐舒了,连他都有点难为情。 神父满意点头,又对向新娘:“乐女士你愿意承认庞先生为你的丈夫吗?” 乐舒吞吞口水,嗓子有点冒烟的感觉,尼玛,好尴尬的场景啊,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根本淡定不起来好吧?瞅着丈夫紧张回答:“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他,做一个端庄的妻子,来顺服这个人呢,尊敬他,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孝顺长辈,尽到一个妻子的本分,并且对他保持贞洁吗?” “我愿意!”这还用问吗? 神父再次笑开:“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二人一同错开眼,转身从圣经上取下属于对方那一枚戒指,再在众目下分别套在另一半无名指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成为夫妻了。 等妻子帮自己把戒指戴上后,庞煜不负众望,双手捧住乐舒脸颊,俯身在其小嘴上落下重重一吻,不带任何情色,却也非一触即开,而是霸道地探入舌尖狠狠扫荡了一圈才抽身,小家伙果然羞赧难当,脖子处绯红一片,女人的好,只有在她身边的男人知道,谁说乐舒是老虎来着? 在他面前,她一向都温柔似水。 “啪啪啪啪!” 掌声铺天盖地,响遍整座宏伟教堂,最开心的莫过于双方长辈,个个老泪纵横,肩上最大担子终于卸下了,庞千抹了把眼角,望向房梁,哥,嫂子,咱们的小煜结婚了,你们一定很高兴吧? 明月当空,繁星烘托,暮色笼罩大地,市内数一数二的饭店中,人流涌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喜气洋洋。 弘越老总结婚,自是少不了那些平日见都见不着面的商界名流参与,整个大厅热闹非凡,祝贺声不绝于耳,庞煜一遍遍的致谢,身边商业人士一波接一波。 乐舒则和一群同事朋友围绕一角,嘴里喊着一二三,后捧花用力向后扔去,心里默念‘清颜你一定要接住,一定要接住!’ 很可惜,被夏文娟可抢走了:“哈哈,看来月老已经在向我招手了。”摇晃着捧花欣悦炫耀。 乐舒没好气地调侃:“你不是不想结婚吗?” “还真是,啧啧啧,有啥办法,天意如此!”夏文娟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等大伙视线离开自己了才若有所思查看战利品,白玫瑰,清香淡雅,撩人心弦,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抢,乐舒没说错,她从没考虑过结婚的问题,上学时,还时常幻想将来要找个好的依靠,当看多人情冷暖,发现除了自己外,谁都靠不住。 特别是男人! 心境早就变了,变得过度坚强,继而错失掉一个又一个抛来的橄榄枝,其实她也是向往婚姻的,只是不太信任男人而已,一个人扛着那么多责任,真的很累,午夜梦回时,也想有个枕边人帮忙分担一点艰辛,不一定非得是物质上。 只要他知冷知热,让她不要想到哪天垮下就会担惊受怕,不要背叛她,跟那些白发苍苍还坚持手牵手互相扶持的夫妻一样就行。 这个人到底要多久才出现啊?瞥了眼站在一起的新郎新娘,她真的有点期盼他的到来了,无意间视线就转到了那个被一堆女人围绕着,笑得乐不可支的风流鬼身上,啐了一口,真晦气! 谭越皱皱眉,总觉得有人在注视他,可观望一圈,也没发现异常,便继续举着酒杯回答着小可爱们的问题。 短暂自由活动结束,伴郎谭越,伴娘夏文娟各自跟在新郎新娘身后,一桌接一桌敬酒挡酒,能作弊的地方以水代替,不能作弊的地方只能挡着点,这是他们今晚的任务,晚上人家还要洞房花烛呢,可别在这里喝过去。 客人们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不介意伴娘伴郎代喝,除去个别关系很好的,小两口才少少喝上几口。 回到被重新布置过的婚房时,全都还保持着清醒,唯独谭越和夏文娟,已经派人把他俩安全送回家了,柳清颜白棉以及燕子一堆女人早设下重重关卡,正把庞煜堵在卧室外呢。 “庞董,这还看不出来吗?红包啊。”燕子摇摇小手,就等着这一刻捞一笔了,决计不能错过。 时辛这些汉子没权参加讨红包行列,都站楼梯上欣赏着此豪宅,并绞尽脑汁想待会如何闹洞房。 庞煜似早有准备,笑看着一群小丫头,变魔术一样从外套内掏出一大叠红包:“让不让进?”眉梢高扬,不管她们怎么抢夺,大手依旧举得高高的。 柳清颜扒拉几次都没成功,没办法,打开门:“快快快拿来!” 如此这般,某男大方松手,红包雨从天而降,几人抢得盆满钵满,拆开一看,尼玛,最少的都上千,不愧是有钱人啊,早前在乐舒父母家时,已经撒过不下百万了,想不到身上还有红包。 庞煜再次避开刁难,轻轻松松闯关,进屋后,神情恍惚了下,见乐舒穿着婚纱坐在床上,这间卧室,他住了好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自此后,将会迎来这位女主人,坐到妻子身边,并拉过她的小手:“累了没?我看他们还要继续闹,你若累了,咱就让他们先回去。” “还行,不是很累,让他们闹吧,只要不太过分就行。”某女无所谓地耸肩,的确有点不舒服,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明天还要早起出发毛里求斯,咳咳,最那啥的还是一会儿的洞房,希望他能继续掌控主导权。 后面节目还真没多过分,最多是钓着一个苹果,让夫妻俩一人啃一口而已,庞煜赶人的意味太明显,有点眼色的都看得出,所以折腾了半小时,大伙便识趣的离场了。 还记得某月某日,庞煜曾担心过一个问题,洞房夜他是否能正常发挥,从两人挨个从浴室出来,统统平躺床上后,庞煜觉得当日的担心不无道理,更后悔刚才干嘛提议先洗个澡?那会儿他是有勇气直接把人扑倒的,现在嘛……该死的,不能这么一直躺下去,必须做点啥才行:“二叔把这卧室布置得不错!” 乐舒象征性点点头,闭口不言,被子下面她只穿了一件浴袍,身边躺着个成年男人,还是她的丈夫,有些事马上即将发生,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心慌意乱,面色赤红,心道他怎么还不过来?听说第一次会很疼,身为一名拥有武力值的人,她想她能轻轻松松忍过去。 庞煜本想再继续聊会儿,又感觉似乎越聊越影响气氛,干脆反手按下遥控器,屋内灯光瞬间熄灭,仅剩一盏昏暗台灯,放下遥控器后,顺势把手搭在妻子身上,细细凝视。 某女见状,立即把视线转向别处,耳边除了男人粗重呼吸声,静得焦心,尼玛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咱不能直接点吗?知不知道越是这样越磨人?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命。 正当乐舒决定进行反扑时,某男才凑近脸试探性亲吻了下爱人殷红小嘴儿,先是浅尝辄止,后逐渐疯狂,吻得生涩,毫无技巧可言,一切遵循本能,好在不是信息闭塞的古代,知道啥才叫真正的法式热吻,扶着女人侧脑的大手不知出于什么问题颤抖得厉害,反正没能阻止他继续沉沦下去。 相较于庞煜,乐舒还显得镇定一些,早就知道这家伙看着沉稳,其实内心纯情着呢,压在上面的健硕身躯竟然在发抖,好几次啃咬的嘴唇生疼,都被她忍过去了,根据她多年办案经验,他必定鼓足了全部勇气,这会儿若是稍微反抗,他肯定会直接逃之夭夭,有句话叫痛并快乐是吧? 他越紧张,就越代表他对她在乎深刻,疼在身上,甜在心里,伸出手环抱住男人后颈,以示鼓励。 明显感到身上人僵了一秒,接下来就再无所顾及。 差不多一分多钟吧,战斗结束,乐舒苍白着脸故作无碍,果然很疼,而且只有疼。 庞煜扶额躺了回去,银牙紧了又紧,心中不住暗骂。 “那什么……听说男人第一次都这样,你不用气馁,我先去清理一……”话说到一半,人就被一双有力臂膀打横抱起直奔浴室,然后……就由他伺候吧! 期间特意看了下床单,一抹暗红煞是显眼,难怪这么疼呢,某块肉都被撕裂了,能不疼吗? 又五个小时过去,庞煜颇为餍足的沉沉大睡,徒留乐舒生无可恋望着天花板生闷气,见鬼了才会在第一回合后去安慰他,若当时不多嘴,说不定后面也无需遭那多罪,之前那货肯定看过什么片子,姿势一换再换,花样繁多,而且持久力越往后越惊人,不说一夜九次郎,就那么三个回合,已经有点吃不消。 就这还是看在明天要远行才不情不愿罢休的。 说她体力差?这和体力有什么关系?整个晚上都跟凌迟酷刑一样,痛得死去活来,不想扫他兴,还要装得很喜欢,没成想那混蛋真当补药给吃了,说什么到了那边会再次好好满足她的,谁要你满足了?怜香惜玉懂不懂啊混蛋! 以至于第二天临上飞机时,乐舒都感觉某个部位火烧火燎一样,造物者实在不公平,为嘛女人一生要吃那么多苦?每月来一次例假,**时锥心刺骨,生孩子时九死一生……还是做男人好! ------题外话------ 啊啊啊,系统出问题了,上一章标题写错了,该是110章的,可是改不了,咋回事啊! 第112章 蜜月旅行 “快登机了,清颜,文娟还有白棉云棠你们都回去吧,半个月后我就回来了,别太想我们。”乐舒拍拍柳清颜的脸蛋,嘱咐:“记得按时吃饭,听我的,别急着去找工作,等我回来后给你安排。”怎么感觉清颜的样子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可能心中喜悦旺盛吧,庞煜亲口说要栽培清颜的,供她去留学,后进弘越工作,所以很多小细节都被她给直接忽略了。 因此才造就了一生都无法挽回的遗憾。 夏文娟一把搂过柳清颜,拍拍胸口:“放心,我会监督她的。” 柳清颜也跟着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了啊?” “哈哈,那行,我们进去了,大家再见!” 谭越和云棠也一起抬手:“一路顺风,玩得愉快!” 庞煜搭上谭越肩膀,郑重其事:“公司暂时就交给你们了!”后同乐舒一起踏入安检。 脱离那群人后,乐舒立马暗暗蹙眉。 “马上到了,忍着点!”庞煜长臂伸出,搂过一路都在逞强的某只,明明难受,却非要一副没事人一样,要不是他善于察言观色,真难觉出异样,至于昨晚嘛,那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去分辨她那份喜欢是真是假?如今想想,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昨晚的人会是自己,定是冲昏头了,要么就是乐舒自己个儿太诱人,害他丧失掉所有自控能力。 乐舒则不太在意地摇摇头:“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就是有点困,一会飞机上我得补觉。”顾名思义,不许打搅,另外今晚不可以再继续那么折腾,好歹给她个缓冲期是不是? 男人一听,搂得更小心了,尽量减少她行走时带来的负担,若非乐舒脸皮薄,就直接给抱进去了,爱怜地用俊脸蹭蹭她发旋儿,笑说:“好!” 看不到的候机室外面,夏文娟跟柳清颜一直盯着乐舒那班飞机的情况,已经喊过登机了,应该很快就会飞走吧? “清颜,我看那司炀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老是这么跟后面也不是事,我觉得你要不干脆和他谈谈?”夏文娟一边开车一边冲后面说道。 柳清颜的视线一直放在某架翱翔高空的飞机上,认定里面就坐着乐舒,对于夏文娟的话,也没听进去,保持着神游状态,抬起手,隔着玻璃抚摸着那辆快消失的飞机,鼻子徒然一酸,强忍住才没让眼泪落下,乐舒,你可知今天会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原谅我,真的快支撑不下去了。 谢谢你的善心,让我这辈子不算白活一场,也谢谢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朋友,让我不再觉得孤独,乐舒,庞煜,你俩一定要幸福! “清颜?”夏文娟看向后视镜,这家伙最近怎么总是喜欢走神?长叹一声,估计是看乐舒结婚,心里不安吧,虽然现在她也和她关系很好,但肯定达不到乐舒那种程度,在清颜心里,乐舒就是她的明灯,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带她走向光明的使者,乐舒的位置,相信谁也无法取代。 很想告诉她,别想太多,乐舒即便结婚了,也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待她,不存在改变,无需担忧,可人家心思都飘天上去了,说了也得能听到才行。 到了公寓楼下,夏文娟淡淡撇了拦路虎一眼,正想着要不要先行一步,就见柳清颜走得比她还快。 近一个月下去,司炀又恢复成了最初流浪汉憔悴形象,待女人越过时,不得不伸手拉住,声音嘶哑,一脸无奈:“清颜,我们谈谈好吗?”再这么下去,他会疯掉的,始终想不明白,当时明明有松动痕迹,为什么见过他的兄弟们后,就又回到原点了?那件事当真过不去吗? 犹如被毒蜂蛰到,原本淡然的目光变得冷漠,大力挥开搭在臂上的手,侧开几步,语气冰寒:“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不要再跟着我了。” 夏文娟呆愕,还是第一次见清颜发火。 司炀同样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激烈,看看自己落空的手,再看看脸色难看的柳清颜,心中无端冒起熊熊烈火,勾唇笑了下,双手揣兜好脾气的问:“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呵,不爱了,这个理由够吗?”清颜也皮笑肉不笑地直直看着他。 夏文娟嘟嘴唏嘘了下,假装看不见,转身向电梯走去。 时间好似被定格,司炀瞬也不瞬审视了许久,才发现有什么的确不一样了,哪怕再度重逢,学姐也不会这样紧锁他眼睛看这么长时间,不带情谊,没有羞赧,那么冷情疏远,不留余地,努力了这么久都得不到回应,原来是不爱了:“真的再无可能?” 柳清颜摇头:“没有了!” “好,很好!”前一刻司炀还认为得到这个有准备的答案时,自己能无所谓的转身离开,不就是个女人吗?不他妈就是个女人吗?可真正亲耳听到后,那种他最为不耻的东西居然就这么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次是真的结束了,这手,不能放也必须得放下。 不管再继续努力下去能不能打动她,都要分开了,打动了又如何?那件事给她造成的阴影太大,他日勉强和好,也迟早会分崩离析,对谁都不好。 迥异地抹了把脸,继续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学姐,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给我一刀,随便扎哪里,生死我都认了,只要你能……能忘掉那件事,行吗?” 这段日子他每天都跟阿浩他们借酒浇愁,只有这样,他晚上才能睡着,白天还要去探父母口风,更要一丝不漏的计划他们的未来,怕她没有安全感,不信任他,所有能做的都在努力去做,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过去找他,接他回来,但她没有,不痛快归不痛快,不还是腆着脸主动来示好了么? 还想怎么样? 柳清颜咂舌,这受害者的模样装得可真像,若非亲眼所见,肯定会再次上当:“即便是杀了你,又能改变什么?司炀,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终了,后会无期!”放下话,毫不留恋地走向夏文娟。 “柳清颜!” 怒吼冲破云霄,男人双目血红,一片阴霾:“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司炀要是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你孙子,不过我得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总觉得上天不公,恶人处处,全都欠了你,可在我看来,是你自己太懦弱,禁不起风浪,内心充满负能量,不是他人不值得信任,而是你甘愿一直缩在壳子里艾艾自怜,若想心里光明普照,请先斩断那道防线吧,好自为之!” 步子迈得很大,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地方一样,上车后也是猛踩油门,柳清颜,如你所愿,如你所愿! 深吸口气,狠狠捶打了一下方向盘,从没感觉这么累过,不爱了,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不爱了也好,那样她就不会再因为他而做傻事,多可笑的结局?本来是他打着摧毁她的旗号,到最后被摧毁的却是自己,眼看就要撞上施工牌,也不知什么念头阻止了他这个疯狂行为,总之踩住了刹车。 无力眺望高空,双目空洞,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呵呵,这就是失去方向的感觉吗?忽然觉得这片天空都变得那么刺眼了呢。 “我第一次知道甘蔗也能开花,你确定这是甘蔗而不是芦苇?” 碧蓝穹天一望无际,像块通透巨型宝石,烈日炎炎下,大片大片甘蔗田随着轻风摇摆不定,平坦公路被它们紧紧拥护其中,黑色敞篷跑车慢悠悠穿梭而过,女人身着沙滩裙,头戴草帽,站在车里,张开手臂感受来自甘蔗林的清香扑打脸庞,银铃笑声肆意挥洒。 男人怡然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掌控方向,靠内侧那条手臂看似随意耷拉在椅背上,实则女人稍微有点站不稳,便会立马伸过去帮忙维持平衡,居然是她第一次出国,不过能看到乐警官跟孩子一样任意胡闹也是难得,咧开嘴放大声量:“你要不要下去弄一根尝尝?” “今天就算了,咱们还是快点赶路,这么多甘蔗又跑不了,回来时,咱弄两根回去晚上慢慢吃!”乐舒现在是真的很兴奋,住惯了喧闹大都市,突然一下子来到这天地间好似只有她和庞煜两个人的地方,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也没啥区别了。 这才叫真正的享受,住的地方居然不是酒店,更不是别墅,而是一个庄园那么大的豪宅,昨天傍晚到的,当庞煜还在卧室里收拾行礼时,咱乐同学就已经迫不及待穿着沙滩裙飞奔向四下无人的沙滩上跑来跑去了,空气温度恰到好处,适合游泳,偏偏她是个旱鸭子,啧,那叫一个可惜,肝到现在都在发疼。 对于毛里求斯,乐舒相当陌生,有庞煜在,来时也没做过攻略,可对庞煜来说,此地早就造访过,导游一职不在话下,此前,去过的国家也不少,只要乐舒喜欢,他打算都带她去转一遍,然后再一起游遍那些他还没来得及去的人间仙境。 某个公园里,夫妻俩没少赚回头率,做妻子的看到什么都感到新颖,做丈夫的显然对她稀罕的东西不陌生,却还是跟着一起兴致盎然的讨论,绝没冷落忽视一说。 也只有到了这种地方,庞煜才不觉得自己肩上还扛着一个公司,他们只是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夫妻,没了顾及,表情都变得比平时要生动,自己也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岁。 回到‘庄园’,乐舒也不觉疲惫,硬拉着庞煜到露天泳池教她游泳,直至夜幕降临才善罢甘休,她也看得出庞煜此次旅行大多时候都是在配合她,兴趣并不是很大,所以到了卧室,当然免不了‘犒劳’一番。 不结婚不知道,结了婚才恍悟,怪不得强X案都是女人原告,哪怕现在已不觉疼痛,却也不像丈夫那么热衷,跟永远喂不饱的饿狼一样,甚至都不分场合,就像下午回来路上在车里,她就在接吻时主动舔了他嘴唇一下,差点就沦入有伤风化一流。 四季高温下的热带公园,超乎想象的珊瑚礁石,浪漫红顶教堂,各色花团锦簇的居民住宅,四驱车赛跑,陪当地居民一起收割甘蔗,手牵手高空滑翔,背上潜水艇海底探索……一个星期下来,不是在地上跑,就是在天上飞,水里游。 前面两天还好,到了后面几天,两口子都是挨床就相拥补眠,真正温存的时候,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可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只要另一半陪在身边,何时不算温存? 反正庞煜就是这么想的。 第113章 清颜之死 这天,乐舒庞煜早早就站在了庄园入口准备迎接庞千,都没想到二叔也会跟来,当然,能在国外遇见亲人,自是无比惊喜,可望着十几辆车同时停靠在眼前时,有些费解。 “啊啊啊表姐!” “大表姐,我们来啦!”一片惊声尖叫中,唐宝第一个飞奔到乐舒怀里叽叽喳喳,手舞足蹈:“大表姐,这里好美啊,刚才看到了好多好多甘蔗,但是超级难吃,还有还有坐飞机一点都不好玩……” 苏姚辉拉着自家媳妇儿小兰先向惊诧中的庞煜打招呼:“姐夫,玩得如何?” 小兰则眼珠子乱转,好大的房子,都能听到海浪声,哇,第一次出国就是这种美到令人窒息的地方。 不光庞煜一脸懵逼,乐舒也有点不敢置信,大略看了下,除了几个请不到假、走不开的人,好像能来的,全都来了,包括她的父母,二姨两口子还有六姨一家,乖乖,全家总动员吗?抱起唐宝问弟妹:“小兰,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家二叔邀请我们来的,坐的还是专机!”小兰一把将唐宝从乐舒身上提溜下来,嫣然一笑:“表姐,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这里,我们都好喜欢!” 庞煜跟杨苏姚辉谈完后,立刻过去帮着乐爸爸乐妈妈拿行礼:“爸妈,你们先跟二叔进去吧,这里交给我。” 乐爸爸拍拍女婿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没有多说,随着庞千往里走。 乐妈妈可不愿累着自家女婿,非要帮着收拾:“没事没事,我们自己来。” 都不用人开口,早就等候在一边的十几个男佣纷纷前去接手。 “妈,二姨你们都来了,呵呵,我真不知道你们会来,庞煜你也不说提前知会我一声。”某女故作不满地斜睨爱人。 庞煜耸肩,很是无辜:“我也不知情,估计是二叔的意思,不过都来了才好呢,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常珍珍搔搔头,有那么点尴尬:“我都说了,你们是来度蜜月的,不好打搅!” “说啥呢,人多才好玩,热闹是不是?都别站这里了,赶紧到里面去!”乐舒哭笑不得,一手挽着一个,带领人群往阴凉处走。 这下可就不是一个热闹能概括的了,七八个少年少女差点没把沙发给玩翻,老人们吃过午餐,也扎堆坐沙滩椅上学电视里那样晒太阳,脸上无不是享受之情。 而乐舒跟庞煜也算结束了旅程,进入婚纱照补拍阶段,但凡二人能想起来的美景,都要赶过去来上几张,回去就把家中那些统统替换掉。 等回程那天,小辈们都不再粘着乐舒,可谓墙头草一边倒,连唐宝这个十岁孩子都明白跟着谁混更有前途,一抓到庞煜就不肯撒手,姐夫长姐夫短,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能得到妻子娘家人的喜爱,庞煜当然求之不得,这群孩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懂事,从不无理取闹,更没像二叔所担心的那样,试图走他这个捷径,都说这家人是良善之家了,否则哪能养育出乐舒这么正直的孩子? 也就是在这同一天,卧龙山顶,恰逢红日越出云海,山峦层层叠叠,处于最高峰顶端,视野极为开阔,真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刻山顶并没多少行人走动,柳清颜坐靠悬崖边沿,前方护栏坚固,不怕打滑跌落山谷。 石阶旁放着一个白色小瓶子,脚边也散落着两粒药片,眼神浑浊,接近偏执地直直盯着初阳,舍不得移开分毫,没了浓重化妆品掩盖,一张脸惨白如纸,眼窝深陷,四周阴影暗沉,嘴唇干裂,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身子懒懒地靠着大石,死气沉沉,再没对生命的执着,只望死亡快点来临,胃越来越痛,却似没了知觉,还在看着冉冉高升的一轮骄阳。 太阳啊,求你帮我保佑朋友们一世平安,还有我那从未见过的爸爸妈妈,也保佑他们身体健康,这辈子我有太多太多愿望没有实现,或许真的是命该如此,但我心中无怨,只求你帮我完成这最后两个愿望。 乐舒,对不起,当年你救我一命,又相伴数年,是想让我好好活下去,我却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现在还因忍不住疼痛再次走上自杀的路,你可会后悔救了我? 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 也别难过,若真有轮回,咱们来世再做姐妹,我会等着你的。 嘴边滑过一丝微弱笑意,眸子缓缓闭上,原本就有气无力的身子如泄气的皮球,完全松懈下去,耳边还能听到悦耳的鸟叫声,却再没力气睁开眼去看,说好不再去想的人,这一刻却还是萦绕在脑海,司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天呐,你们快过来,她怎么了?” “好像……死了?” “快报警……!” 在夏文娟接到电话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确定不是恶作剧后,先是呆木,再拿起包包冲往医院。 “不会的……呜呜呜不会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怎么会有胃癌?而且清颜绝不可能自杀的呜呜呜,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门外,乐舒听到夏文娟这番话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庞煜怀中,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夏文娟的电话,竟是真的,疯了一样推开庞煜跑屋里趴伏床上,那张已然没了气息的脸,的确是清颜,摇摇头,掏出手机给那个熟悉的名字拨打电话,随着铃声响起,木讷地扭头。 床头柜上,黑色手机散发着幽蓝光芒。 趴在床边的还有泣不成声的白棉,虽说她跟柳清颜还不是很熟,可也经常通过网络聊天,这忽然说死就死了,心中焉能不难受? “呜呜呜乐舒,清颜她死了,呜呜呜她怎么可能就死了呢?呜呜呜呜!”语毕,夏文娟将脸埋进了清颜冰凉的手心里。 乐舒抿抿唇,没有跟着嚎啕,瞪大的眼眶血丝密布,察觉到床尾一张有些皱褶的信纸,乐舒两个字煞是醒目,一把取过细细默念。 ‘给我最亲爱的朋友乐舒,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去到了另一个世界,请你不要难过,我本就没几天可活,不过是提前结束痛苦而已,乐舒,你曾不止一次问我,当年为什么要选择轻生,本想将这些秘密带进坟墓,但现在我不想再隐瞒了……’ “吸!”看到一半,乐舒倒抽了口冷气。 白棉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司雅,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但害她痛失孩儿,还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子面对那么多痛苦,死一万次也不足够偿还她的罪孽。 庞煜站到乐舒身后,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眉宇间出现个川字,原也是打算蜜月回来后就跟乐舒说说白棉当初遇害一事,现在就更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声音低沉:“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个朋友的妻子被人迫害流产一事吗?那个人就是白棉,幕后主使就是司雅!” 乐舒听到了,但没什么反应,只是表情冷得骇人,信里记录了清颜所有不幸遭遇,包括不久前她被司雅绑到某个别墅观看司炀的春宫秀,这群混蛋! ‘我知道这些不足以成为惩戒她的证据,也知道告诉你这些很可能会给庞煜的公司带来损失,但我不想再瞒着你了,想让你了解完整的我,你一定会怪我为什么没把生病的事告诉你吧?乐舒,如果当初查出来不是晚期,我一定会寻求你的帮助,争取好好活下去,真的,但是胃癌晚期就等同于被判了死刑,没有被治愈的可能,最多是接受医生安排,躺在医院多活几年,呵呵,时间短暂,我才不要浪费在病床上。 而且化疗后头发会掉光光,好难看的,我不希望那样,真该多听你的话,每天按时吃饭,调整好作息,否则也不至于沦落这个地步,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爱护自身,别像我一样病了才开始追悔……’ 洋洋洒洒一大篇,看了半个小时,放下信纸,先是望向对面的白棉:“告诉云棠,司雅的事他不要轻举妄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会让她受到法律制裁的。”继而转向床上逝去的人儿,深深闭目,拉起白布把人全数盖住:“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她的?” “呜呜呜是有人在卧龙山顶发现的。” 卧龙山三个字一出,乐舒再次僵化,那个地方清颜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起,可她却从没陪她去过,最终独自殒命在山上,泪,再也无法控制,对不起清颜,是我的疏忽,为什么没早点发现?你这家伙一定是怕影响我这场婚礼才故意忍到现在的吧?为什么总喜欢先为别人考虑呢? 我们说不去,你就拉着我们去嘛,该死的,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人都走了。 本是欢欢喜喜的新婚阶段,因为柳清颜的去世,除去不知情的一些长辈,知情的,没一人笑得出来,特别是云棠,得知消息后,恨不得立刻冲到司家当场杀了司雅。 悲痛的不光是乐舒这些人,还有数天前被宣告破产的原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饭店没了,房子车子,转掉饭店的存款,全部加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可那都是原家二老的,老爷子几乎把所有的帐都算到了儿子和那个不想承认的儿媳头上,直接断绝父子关系,将小两口轰出家门,自生自灭。 这会儿田露跟原凯正租住在一个老式小区的破旧小房子里,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真真不假,田露坐躺沙发里边小口小口抿着从原家偷偷带出来的红酒,边想着对策,至于原凯,呵呵,瞥了眼桌子上的易拉罐,看人家乐舒嫁给庞煜后,就每天都泡在酒缸里了。 也不去工作,醒了吃,吃了喝,喝了睡,这种日子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要不是看在原家两老手里还握着个几千万,又有一座别墅,她早同意他离婚了,不过他要是肯好好工作,不要总是想着乐舒,她还真打算跟他继续过下去,即便俩老东西不肯让他们成为继承人,她也愿意,订婚那天,他问她,是不是真的爱他,那时连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直到他一无所有后,发现并非全然无情。 却也没爱到可以接受他想着其他女人又不思进取还要不离不弃的地步,前面她还会督促督促他,现在看都不想再看了,就这么耗着吧,耗到俩老家伙死掉,原凯为唯一继承人,将来捞到几千万也不错,所以这婚,说什么都不能离。 第114章 找到李元元 真是后悔当时为什么就选择原凯这废物了,看看人家庞煜,一句话,偌大家业说垮就垮,那才叫真男人,可惜她已经失去成为他太太的资格,现在别说庞煜了,正常有钱有地位的,谁会娶个二婚?因此她只能抱着原凯。 当然,不肯娶她是一回事,地下情估计多的是人乐意,目标都选好了,邪佞挑眉,盯着杯中艳红液体,乐舒,你一定不了解男人吧?那我就再给你上一课,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 庞煜不也是男人吗?乐舒那性子,在床上肯定很无趣吧?当他见识了她田露的风情,真怕用不了几年,乐舒就成弃妇了。 不过她也没想和庞煜发展成夫妻,经历了这么多,豪门太太已不憧憬,她只要钱就足矣,多完美的情人啊?不吵着要名分,只要他最不缺的东西,将来好聚好散,呵呵,就不信不上钩。 乐舒,你就等着瞧吧,最后我不但财富无可估量,还要你一无所有,凭你也想打败我,做梦去吧! “房子已经退完了,不过收拾清颜卧室时,我发现了这个!” 乐舒将目光自墓碑上笑得明媚的照片上移到夏文娟手里几张碎纸,缓缓接过,一共四片,很好拼接,那是她不知何时写给司炀的遗书,至于为什么又要撕碎,恐怕是看到那家伙又找女人鬼混。 司炀啊,听说他前几日出国进修去了。 夏文娟深吸口气,蹲下身抚摸上碑上相片:“难怪不让咱们进她的卧室,抽屉里全是药,还有一堆准备跟咱们去卧龙山郊游用的小型电器,她准备跟咱们到上面去吃火锅,呵呵,亏她想得出来。”说到这里,眼眶再次湿润,捂住脸哽咽:“那是她生前最后的愿望,我们也没能陪她完成,乐舒,我们不配做她的朋友。” 乐舒狠狠捏住纸片,跟着蹲下,是啊,她不配做清颜的朋友,多少年了?清颜都无怨无悔帮她打理家务,还拿出全部积蓄给她去买车,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还给她呢。 没夏文娟介入时,她一次家务都没做过,被清颜惯得越来越懒惰,人生在世,能找到这么一个姐妹,实在难得。 好似除了当初救了她外,自己真没为她做过什么:“清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我肯多抽出点时间监督着你饮食起居,早早带你出去接触社会,亦或直接让你住我爸妈家去,你也不至于……是我不够细心,那段日子一定很苦吧?你是怎么忍过来的?” 其实清颜看似柔弱,却比她还要坚强,胃癌末期,痛起来,必定生不如死:“谢谢你告诉了我真相,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别担心会危及到弘越,庞煜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他已经开始着手寻找其他合作商了,至于司炀会不会难过,你也别想了,他不配你记挂!” 都死多少天了?鬼影都没见到,即使他不知道清颜遭遇过什么,而他种种恶行罄竹难书,一边对清颜穷追猛打,一边和别人亲亲我我,被清颜拒绝,还一副受害者模样到国外疗伤,呵呵,世上怎会有这种混蛋? 夏文娟把乐舒扶起来,望了眼周围还算清幽的环境,是庞煜帮买的墓地,经常有专人过来打扫,清颜应该会喜欢吧?想到什么,嫉恶如仇:“乐舒,司雅那边有进展了吗?” 该死的贱人,绝不能放过,仗着司老爷子到处作威作福,就不信他司家都得过律法,斗得过庞家和云家。 “嗯,先从最近的入手,庞煜跟云棠有不少关系全都在配合着警方找当日迫害白棉那几个暴徒,清颜的案子由我亲自接手,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哪怕时隔多年。”哼,那四人还是司炀的好兄弟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暂时还不能仅凭清颜一封遗书就去把人逮捕审讯,这种事,怎会承认?但燕子已到当年清颜就医的医院去了,只要找出当初的检验结果,确实受过性侵,再抓人也不迟。 案发现场也已找到,某个早拆迁了的KTV仓库,当时那四人是那边的常客,问问当时服务人员那天可有见过他们去过便行:“你一会先去公司吧,不是说要竞争秘书长吗?文娟,虽然我和庞煜已经结婚,但恕我真不好插手他公司的事,我俩早有过协议,工作上,互不干涉,不过我有告诉他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员工,我也的确看到了你的努力,相信我,你能成功的。” “嗯,我也相信我能做到。”夏文娟举举拳头,元气满满。 “走吧,我先送你回公司,然后再见一个人!” 二人结伴走出墓园,清颜在世时还没什么,如今人一走,都觉得身边少了个人,心里空落落的,要是她能一直陪着她们该多好?生活上两个女人都属于大大咧咧型,有清颜在,几乎什么都不用操心,比如去郊游好了,人家早早就能把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 学霸做事,都很有规划性,果然不假。 “你要去见谁?” 乐舒舔舔智齿,冷冽眯眼:“李元元!”这才是最重要的目击证人,她跟在司雅身边,恐怕也没少干犯法的事,料到她会死不承认,为何会先去找她,也是因为清颜信里提到曾把李元元当过最要好的朋友,更查到不久前司雅利用出租车司机把清颜带到那别墅时,是瞒着李元元的。 说明如今司雅对李元元已不再完全信任,当然,或许只有跟清颜有关的事才会相瞒,便是一个突破口。 刘忠伟、岳哲、陈沛然、王浩、司雅、李元元,还有打伤白棉那几个人,一个都别想逃。 “咦,那不是白棉吗?她怎么也来了?” 墓园外,夏文娟远远就看到依靠车身的黑裙女人,从清颜死后,她就只穿黑色了,是对死者的尊重,小跑过去招呼:“你怎么来了?” 白棉挽住伸来的手,等乐舒走近了才垂头摸摸小腹,歉意一笑:“前天查出已怀有身孕,知道你们今天会过来,但我现在不能上去,医生说我心绪不宁,必须调整好,否则会影响胎儿发育,我现在一想到清颜的事,就老做噩梦,梦到被人击打腹部,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们,乐舒,我想跟你一起查这个案子。” 为了她第一个孩子,为了清颜,必须要看着司雅被抓进去。 “胡闹,既然知道会对胎儿不好,你就乖乖在家等着去,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G市那边都查清楚了,只等找到那几个行凶的人,她跑不了的,再说你跟着很可能弄巧成拙,赶紧回去安心养胎。”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对方平坦的肚子,云棠估计要乐疯了吧? 白棉看乐舒态度坚决,只能作罢:“那有什么进展了记得告诉我,还有谢谢你。”没想到乐舒的关系网那么大,大到G市都有人,才多久?已经查出眉目了,当初看云棠时常发呆的样子,真怕他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来。 乐舒愣了下,不明白她谢什么,忽然想起庞煜说过云棠预备自己动手的那通电话,立马失笑:“其实这和我没关系,是你们不相信警方办事能力,如果当时你们选择报案,恐怕案子早就结了。”G市当地真没她的熟人,也就一个顾队的老朋友,她也是走的正常报案路线,不存在托关系。 全国警局都一样。 “那就谢谢你们这些全心全力为我们老百姓说话的人吧。”白棉会意,像模像样躬身行了个礼,后也跟着笑开。 又闲聊了几句,三人分别驾车远去,清颜走了,她们的人生还要继续,要把她没活够的时间帮她全部活回来。 某个咖啡厅的隔间包厢里,桌上一支录音笔,乐舒穿着便装,尽量降低压迫感,以正常谈话方式看着对面拘谨的清秀女孩儿:“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人!” 李元元吞吞口水,双手在膝上来回蹂躏,刚才做自我介绍时,她是真吓到了,不是一般的民警,而是专破大案的刑警,还有整个弘越集团为她后盾,相信那场轰动全市的婚礼后,但凡认识此人的,都不敢去招惹,庞煜有多爱他的妻子,人尽皆知,一边有国家撑腰,一边有全市首富相助,谁不忌惮? 特别是像她这样心中有鬼的人,胆子小点,这么会儿功夫估计都昏厥过去了,喉头不断滑动,眸光闪躲,不敢直视面前看着亲和实则会把她拉进地狱的女人,支支吾吾:“你是为了清颜的事找我吧?她和你说什么了?”前面电话里是问她认不认识柳清颜。 苦笑一声,最后清颜还是选择上告了呢。 并不生气,因为清颜没做错,是司雅和司炀逼她走上这条正确道路的,早就告诉过司雅,不要再去接触柳清颜,应该躲着点,现在出事了吧? 呵呵,清颜,这辈子我只能一直选择对不起你了,我不能承认,我不想坐牢,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不错!”乐舒点点头,十指交叉桌面,顿了下,继续看着她道:“你知道清颜已经死了吗?”果然,女孩儿惊愕抬眸,笑笑:“就在七月一号,她在卧龙山顶吞药自杀了,留下了一封遗书,是对司雅的控告,所以我才来找你协助调查。” “死……死了?”李元元本是用来缓解压力的咖啡杯从手中滑落,滚烫液体溢得到处都是,有一半都落到了她的腿上,却不自知。 乐舒赶忙过去用纸巾为她擦拭,不忘关心:“你没事吧?” 李元元没有回话,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柳清颜死了的消息,目光清明时,大腿上已经被处理完,乐舒也坐回了对面,唇瓣狂抖:“你说真的吗?你……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她前不久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已经死了呢?警察姐姐,你是在套我的话对不对?你想要证据,所以故意套我的话是吗?” 只这一番话,乐舒心中的冷寒便降低了些许,若真认定她是在套话,又干嘛说什么证据?此地无银三百两,涩涩地扯了扯唇角:“我从不说谎。” “呜呜呜呜!”那边乐舒刚说完,这边李元元就捂住嘴埋首痛哭起来,乐舒也没劝阻,任由她兀自哭泣,须臾,李元元还在抽泣,脑袋一个劲儿摇晃,自杀,她自杀了,一定是因为看到了司炀和其他女人……可是那个人不是司炀啊,当时清颜刚走,房间里一对男女就出来了,的确长得很像司炀,加上现在超高化妆技术,真有七分相似,但他的确不是司炀本人。 看来此人对清颜也不全是虚情假意,也良心未泯,形形色色的演技她看得多了,确定李元元的懊悔是有感而发,如此,可以进入主题了:“你或许不知道,她就算不选择自杀,也活不了多久,早在数月前,就查出了胃癌晚期,选择提前结束生命是不想继续受病魔折磨。” “啥?”李元元猛地抬头,泪眼婆娑的喃喃:“难怪当时会看到她满嘴是血!” 第115章 立刻逮捕司雅 假装没听到,继续说:“这事我也是在她死后才知道的,我与她一起为邻居好几年了,相识时,她正割腕躺在浴缸里,因此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轻生,那会她精神很不好,随时都会疯掉一样,现在才知道她居然经历了那么多,你知道她从小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 “我知道!”当初假装跟她做姐妹时,她就知道了。 “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因容貌不够端正,处处被排挤,同龄孩子不愿和她做朋友,特别是考进你们那所高中后,全校的人见了她都会避之不及,这个时候,你走进了她的世界,她把你当成是她唯一的朋友,很是珍惜,因此在被司炀坑害,强行退学后,听到你有危险,她还是义无反顾跑去跟人谈判,到头来却是你和司雅一手安排,李元元,司炀在晚会上放出那段视频后,她没想过去死,被退学,也没想过去死,我想在被四个混蛋侮辱后,她还是没想过自杀,直到你的背叛,才真正把她压垮。” 很多事情信里都没写,大部分都是乐舒根据李元元的反应进行推敲出来的,每说一句,对方的悔恨就多一分,看来她没推断错,李元元的确是她那会儿唯一的朋友。 李元元已经哭不出来了,傻愣愣与乐舒对视,是吗?好像是啊,那件事之前,清颜都活得好好的,还有心思跑去解救自己,后来就消声灭迹了,原来是自杀未遂,被这个警察救走了,天呐,清颜是因为她的背叛才选择自杀的,这一刻,忘记了穿帮后可能会面临的灾祸,只觉得自己不配为人。 “是我,是我害了她,呜呜呜是我。”吸吸鼻子,死死盯着乐舒一遍遍重复:“是我害了她,她对我掏心挖肺,什么事都跟我说,而我却……我对不起她。” 乐舒环胸靠后,表情依然松散:“虽然我救活了她,可她从那以后就开始自暴自弃,不管我怎么疏导,她就是不肯出门与人多接触,为了生活,开了个网店,每天都把自己缩在壳子里,害怕除我以外的人碰触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存在着攻击性,有时日夜颠倒,有时一整天不吃饭,我的工作又不允许我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只能一遍遍疏导,终于就在几个月前,司炀登门,她才肯接触外面的世界,但病魔已经住在她身体里。” “别说了呜呜呜,求你别说了,呜呜呜她的坟在哪里?我有好多话想跟她说,我要跟她忏悔呜呜呜。”李元元捂住耳朵大力摇头,别说了,别再说了,清颜,原来真正害死你的人不是司雅,是我李元元。 “好,我答应会带你去见她,但是现在,你必须配合我,李元元,不要存在任何侥幸心理,司雅这次肯定逃不了,控告她的人不止是清颜,还有G市一名叫白棉的女士,你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件事我没参与,我发誓,我是在事发后才知道的。”擦干眼泪,愤愤吼道,司雅,她再也不会帮她了,仔细想想,自己只要肯好好配合,最多就是坐几年牢,全当是为了向清颜忏悔,以前怕极了坐牢,现在她很想他们赶紧把她抓进去恕罪,否则良心一生难安。 乐舒点头:“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那么你继续吧!” 李元元整理了下思绪,一边回想一边道出实情:“其实在清颜进我们班之前,司雅都还好好的,直到清颜的分数压过她,她就变得可怕起来,动不动发脾气,还一直缠着司炀帮忙想办法,呵呵,一个永远站在闪光灯下的人,怎么受得了被一只丑小鸭抢走风头?先是让我试图接近清颜,拉低她的学分,发现效果并不显著,疼爱妹妹的司炀也跟着搀和进来,以谈恋爱的方式哄骗她荒废学业,可是清颜太厉害了,就算她再怎么贪图玩乐,成绩始终都在司雅之上。 于是司炀就想了个永绝后患的办法,把和她那啥的视频在晚会上当众放出,但司炀自己的脸打了马赛克,就这样,她被强制退学,当时司雅还觉得不解气,我有劝过她的,可她不听,非要让清颜得到点教训,也是看她那样好欺负,打着怕清颜继续缠着司炀的名义,让一心想巴结司炀的王浩等四人强行侮辱了她,那个电话是我打的,我跟清颜说,我惹到了王浩他们几人,要不然他们也约不到清颜,就在利亚KTV仓库,当时我和司雅就站在外面,呜呜呜,她一直求救,我不是人,我该进去救她的。 呜呜呜,我不是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害了她!” 若非强大的意志力,乐舒也早泪如雨下了,清颜那会儿该是多无助?多么希望上天能垂怜一下她?这些混蛋:“然后呢?” “然后是已成定局,我成了从犯,不得不听司雅的,到病房威胁她不要想着报警,若司雅入狱,司炀一定会发疯,司家也会受到影响,很可能破产等等,还给她买了一粒避孕药,这个是我自作主张的,毕竟她那么小,若怀孕了,日子怎么过?还有上高三时,一起跟司雅把一个学妹刘丽丽打进医院,赔了点钱,吓唬刘丽丽要敢报警就让她家再也无法在本市立足,还有大一时……” 乐舒安安静静听着,大大小小十多桩伤人事件,回头挨个找受害者一一去证实一下,要都成立,十几年有期徒刑是免不了的。 这个司雅,年纪小小,就这么可恶,若不管束,以后还了得? 临走前,李元元果然要求乐舒带她到清颜坟前去一趟,手里也被戴上了镣铐,曾经最害怕的事,现在却觉得无比安心,从没这么安心过。 只是太对不起家人,害得他们跟着她一起丢人,从来爸妈都没要求过她必须给他们带去财富,只求她踏实本分,努力上进,如今想想过往,都是她在利益熏心,自以为是,为了钱,变得越来越面目可憎,还间接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 “清颜呜呜呜,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把你害成这样,呜呜呜,我是来告诉你司炀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要不然司雅也不会急得找人假扮他来骗你,呜呜呜那天你看到的人根本不是司炀,我没告诉你是觉得那个家不适合你,想你能死心也好,别说你,任何女人,只要司雅不满意,嫁过去都只有受罪的份,他们家有多爱这个女儿,你也清楚,因此我知情后没有立刻通知你……” 乐舒踱步在阶梯上给大洋另一边的司炀打电话,这个号码是刚才李元元从司雅那里套来的,不管怎样司炀曾也侵犯过清颜的隐私权,在未经她同意把视频公布,还有若是司炀真心喜欢清颜,她也该把这事告诉他,因为清颜已经原谅他了。 被粘好的遗书都还在她兜里呢,那是给她的老公司炀的,这会儿清颜应该已经知道别墅里之事乃误会,是不是还愿意承认司炀是她的老公?一定会的。 ‘中国的号码,谁?’ 乐舒仰头望天,淡淡道:“我觉得吧,你该回来一趟,很多事还需要你作证呢!” ‘乐舒?’ “不错,司炀,清颜死了,她有一封遗书给你……嘟嘟嘟嘟!”盯着被挂断的手机苦笑了下,看来自己挺值得别人信任呢,半点都不带怀疑的,也是,谁会拿自己的好姐妹生死开玩笑?又给时辛去了电话,冷声命令:“立即逮捕司雅、刘忠伟、岳哲、陈沛然、王浩!” 不需多问,时辛已经取过帽子和手枪带领着大批同事分别出发逮捕,这件案子副队早就和他们分析过,几人涉嫌强X! 另一边,庞煜和云棠等人也没闲着,从警方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向白棉行凶的几人当初逃窜到了哪个国家,又从哪个国家回到国内,正一起陪着警方赶往临市,必要亲自把人抓到才安心,庞煜非得亲自跟着倒不是担心警方抓不到人,而是怕云棠控制不住犯下大错。 没看云棠从出发开始,脸色就阴得骇人么? 各方办事效率都不错,四个主犯两个从犯,在庞煜他们刚到,就与当地警方一起配合下从某个修车厂全部抓捕,他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看见那几个人,也不管当初动手的是谁,云棠几乎见人就发疯似地狂揍,庞煜都险些要拉不住,眼看一扳手要砸某个壮汉脑袋上,庞煜眸子一缩,抬脚就给云棠踹地上了,暴呵:“云棠,你疯够了没有?” 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周围全是警察,若把人打死,他以为他又能全身而退? “你们这些杂碎,给我等着,保管进得去出不来!”云棠翻身站起,指着被警察戴上镣铐的几人甩狠话:“冲孕妇动手,挺能耐的,进去后慢慢熬着吧。” 庞煜怕他再发疯,一直挡在好友前方,他还真信云棠有本事让他们在监狱里不得安生,这很容易,使计让他们在里面继续犯事就行,但不能明目张胆到处宣扬。 原以为这些人会分布在各个城市,全部抓到需要费一番功夫,不成想躲国外两个月,发现云棠并没报案,就都跑回来了,还拿着司雅给的钱合伙开了个修车厂,倒是省了大伙不少时间。 铁栏内,刘忠伟、岳哲、陈沛然、王浩四人被分隔开审讯,都是豪门出身,警局外围了一堆四人家属要求放人,连市里最有威望的律师都在相继赶来,乐舒冷哼,管你多大本事,到她这里,脱掉官服也要让犯罪分子伏法,来自总局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都在追问具体情况。 司老爷子坐不住是意料之中的事,还跑去找市局,也不想想市局是啥人,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前年市局自家儿子把人打伤,直接就给孩子扔医院伺候受害者出院才算完,还让这事上新闻了,大义灭亲都做得出来,何况你个外人。 “副队,刚才总局来电话,说必须把事情查清楚,外面聚集了好多记者,这事会轰动全城,绝不能出一点差错。”季云潇说完就赶紧严肃地赶往审讯室。 乐舒点头,放心,保证铁证如山,云棠那边都已经抓到人了,还有李元元的配合,利亚KTV以前的服务生,清颜的遗书,与当年的检验结果,或刘丽丽若干受害人全部的口供,还治不了她一个司雅? 燕子负责审讯的是王浩,半个小时下去,都不肯松口,问:“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可言吗?李元元已经招供,她还是在门外目睹了全过程。” 第116章 铁证如山 王浩颔首等待着他的律师到来,碰到这种事,他只相信律师,警方也无权干涉他和律师交谈,但比起坐牢,有个人更可怖,心中天人交战,权衡着究竟哪样更划算,是进去服役几年,还是出去被司炀弄死?前面他几乎每天都陪着司炀喝闷酒,看得出那家伙是真爱惨柳清颜了。 也正因为柳清颜的绝情,他才去到国外调整心态,如今柳清颜自杀身亡,司炀恐怕真能做出杀了他们几个再随柳清颜而去的事,对,司炀一定会这么做的,那人,发起狠来六亲不认,才不会顾虑什么父母问题,为了柳清颜,他都已经很司家断绝关系了。 现在当是司炀最冲动的时候,想啊想啊,突然坚定抬头:“没错,当时司雅和我们说,只要做完那事,她就会帮助我们和司炀成为铁哥们,后来的确在她的帮助下,我们跟司炀成了兄弟……” 另外几个怕是也想到一块儿了,不出一个小时,就全部交代了个透彻。 而乐舒这里,司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路已经被完全堵死,保持着大小姐风范,坐姿高雅,泰然自若,谁都不看,等着父母来保释就好。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可以相安无事吗?司雅,就在刚刚,刘忠伟、岳哲、陈沛然、王浩全部招供了。”乐舒凤眼半眯,面若寒霜,这是她第一次见司雅,明明生了张天使面孔,却拥有一颗泯灭人性的心。 司雅把玩指甲的手不露声色地停了下,后又继续欣赏自己漂亮的手指,一脸轻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小姐什么都没做过,你们想污蔑我,怕是没那么容易!”语调一转,冷漠如斯,美丽大眼对上乐舒:“你就是庞煜那个老婆?啧,庞大哥眼光还真差劲。”惋惜地摇摇头。 某女挑眉:“是不是污蔑你,法官自会判断,我只是很想知道以司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出身,为什么也这么自负贪婪?” 司雅危险坐正,甩出的眼神跟刀子一样:“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点,免得被扣上个污蔑诽谤的帽子,身为警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是吗?”乐舒却并不在意,搁置桌面的手相互交叉,气定神闲:“我有污蔑你吗?柳清颜只因成绩高过你,你就安排李元元到她身边试图给带入歧途,目的达成还觉不解气,唆使刘忠伟、岳哲、陈沛然、王浩强行侮辱她……” “你闭嘴!”不等乐舒说完,司雅便愤然怒吼:“乐舒,别以为有庞煜撑腰就能无法无天,没有我司家给他提供建材,他能这么风光吗?信不信我爸一句话,他立马就能休了你?还是你觉得自己比他的弘越公司更重要?呵呵!”鄙夷地偏开头。 可笑至极,还招供,他们敢吗?一旦招供,全都逃不了坐牢,当她真这么好骗? 既然对方不肯配合,如今证据确凿,那就交给法院来判决吧,起身道:“好好想想自己这些年都犯下过什么罪行吧。”走到门口,又回头淡淡一笑:“对了,在我背后撑腰的从来就不是庞煜,而是法律!” 司雅呿了一声,瞪了眼那些来押解她的人,哥哥也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侮辱,乐舒是吧?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墓园。 夕阳余晖令大地一片昏黄,蝉鸣枝头高歌,整齐排列的墓碑静静矗立地面,没有汽笛,没有喧嚣,显得四周格外空旷寂寥。 某个墓碑前,男人身姿傲然,笔直修长,修身黑色风衣随风翻飞,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下午,犹如雕塑,岿然不动。 乐舒也在不远处陪他坐了五个小时,根据王浩所言,司炀对清颜的感情足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如今看着心中求而不得的挚爱离世,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得多悲痛?离这么远都能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有些错也是弥补不了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没有时间再陪他继续站下去,明天还需要他出庭作证呢,白棉受伤,他绝对知情。 要你和清雅是真心彼此相恋,我倒是庆幸你没犯下过什么弥天大错,清颜肯定希望你好好的,就如她信上说的那样。 拍拍屁股上的草屑,过去打破沉默:“因为你妹妹,她受尽折磨,这是她留给我的遗书,你也看看吧。” 把兜里的属于自己那份交出。 司炀这才恍恍惚惚回神,眼角的泪早被风吹干,只留下浅浅印记,心痛到极致,竟连大哭一场都做不到,接过纸张,越看,黑瞳越阴鸷,怪不得带她去见王浩他们时,会是那种反应,呵,他还怪她不懂事,他的清颜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心疼得想打她一顿呢? 明明该把他千刀万剐的,事后却还愿意叫他一声老公,天底下再没比他更可恨的老公了吧? 雅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喜不喜欢她是我的事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干涉?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让哥哥失去了什么?从小什么都让着你,宠着你爱着你,可你居然利用哥哥对你的好在哥哥心里插进一把刀子,太坏了,无法原谅! “清颜希望你以后能洗心革面,做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找个爱你的妻子,不要背弃她。” “我的妻子只有柳清颜一人!” 乐舒也不诧异,时间可以抚平这段伤痕,打趣道:“你别是想殉情吧?” 司炀却笑不出来,闭目摇头:“不,我会好好活下去,虽然她无法陪在我的身边,但却住在我的心里,并不会孤独寂寞,以前是我太年轻,许多道理都没参透,现在都明白了,颜儿,我和你一样,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如今雅儿逃不过律法制裁,爸妈都老了,为人子女,我必须给他们养老送终,你放心,我不会再逃避,会好好接管公司,跟庞煜合作,并看住他,不让他欺负了你的朋友,也会经常来陪你,给你讲我每天遇到的点点滴滴。” 大手爱怜的抚上石碑,似一下子想通了什么,俊颜上露出了抹温和的笑意。 乐舒蹭蹭鼻子,不忍打搅,比起以前的无赖司炀,这会儿的确看着成熟不少,为什么非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 “明天我会出庭作证,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雅儿也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乐舒便不再多言,故意放慢脚步,发现青年竟还无所觉的前行,回想一下,从去机场把他接到此地,都没见其有过激情绪,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这男人还在她门前饮酒,既隽狂又无理,一言不合还跟她动手,这忽然深沉起来,真有点不习惯,更不乏担忧。 仿佛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落寞中,这不是清颜想要的效果。 哎,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他余生安好吧。 次日,法庭上,不管多少证人,司雅都表示不承认,即使司老爷子给她请来的金牌律师都无话可说了,还在摇头。 听审席上,白棉拳头紧握,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就在法官沉默思考时,迎来了一位让司雅再也无回旋余地的证人,青年穿着端正,神情略微倦怠,却也不影响自身散发出的男性魅力,见到来人,不光昔日见过他的人皆是一副震惊,连昨天刚会过面的乐舒都讶异地坐直身子。 其实到昨天她都不相信司炀可以为了清颜一生忠贞,如今瞅着他整齐贴服头顶的短发中已是大片灰白,才懂古人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含义。 “天呐,炀儿?” 司家两老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年纪轻轻就白了头,怎么会这样? “哥?”见到救星,司雅本就嚣张的模样更显底气,可发现那些白头发后又深深蹙眉:“哥你怎么了?” 司炀没去看她,而是望着法官当众说道:“我以司雅亲生哥哥的名义作证,前面所述情况均为属实……” 什么某年某月某日伤害了谁谁谁,某日胁迫过谁谁谁,细致到时间地点,与调查分毫不差。 司雅这下无法淡定了,刚才听到李元元的背叛,还有王浩他们供认不讳,心中可谓恨得咬牙切齿,现在连从小最疼爱她的亲生哥哥都来控诉她,瞬间众叛亲离,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花容失色的指着司炀咆哮:“哥,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真想妹妹去坐牢吗?” 司炀淡淡瞥向她,没有说话,也没因司雅不知悔改的愤恨嘴脸气闷,心里悔恨油然而生,雅儿会变成今天的样子,是他这个哥哥没做好榜样,是父母的无限溺爱所导致,因为儿时的雅儿并不是这般。 法官一锤定案,判决十四年有期徒刑瞬间,司家老夫人直接昏厥了过去,老爷子也傻愣愣坐在原地回不过神。 掌声此起彼伏,对大多数人来说,简直大快人心。 司雅见有人来押解自己,开始疯狂抗拒,惊声尖叫,不肯就范。 不会的,她是司家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去坐牢?见父亲垂头抹泪,越是心慌,她不要坐牢,还是十几年,她不能接受,她还是花样年华,为什么要去牢里待那么久? “司炀,你……保重好自己,谢谢你能过来帮忙指证!” 通道上,乐舒拦住欲要离开的司炀,他真的没事吗? 司炀点点头,表示听到了,脸色出奇冷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既然王浩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惩罚,那此事便告一段落,虽然我是真想去杀了他们几个,可我不能再让别人为我担心了,你……和庞煜要幸福,告诉他,不用再找别的合作商了!”言罢,转身到另一条路上等待发疯挣扎的人走近。 乐舒抿紧嘴唇,不置可否,庞煜想怎么做,她从不予干涉,生意上,那人比她可精明多了。 “别碰我,该死的你们放开我,你们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爸一句话……”叫骂声戛然而止,愣愣遥望前方站得笔直的男人,鼻子一酸,唇瓣狰狞:“连你也要来害我!” “呜呜呜雅儿,我的雅儿……炀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呜呜呜,天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匆匆赶来的富贵妇人一把抓住司炀狠狠摇晃,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些? 司炀没去理会在他身上捶打的母亲,而是对司雅笑着摇摇头:“你还看不出来吗?就算我不来,你也逃不过去的,雅儿,你是我妹妹,以前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劝过你很多次,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小打小闹哥哥能帮你善后,但你唆使别人伤害清颜,还把人打到流产,这些事你都敢做,你真当我们家无所不能吗?” “哥,给他们钱,多少钱都行,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坐牢呜呜呜,哥……”不愿多听,仓皇摇头。 第117章 谭越暗恋她 “钱?呵呵,或许就是因为家中富裕,所以你才这么无法无天的吧。”自嘲地笑笑,继而沉痛道:“清颜她死了,因为我们,她自杀了两次,因为我们,她患上了绝症,都快死的人了,你还不肯放过她,我倒想问问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来干涉我的生活?我爱她,要娶她,跟她有什么关系?你有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去迫害她?”大手倏然抬起,指向墓园方向,眼光锋锐。 持续的怒吼吓得司雅节节后退,第一次见哥哥这么愤慨:“我……我只是想让她识趣点而已。”没想让她去死啊。 “识趣?呵呵,你太让我失望了,进去好好听话,争取早点出来,但恕我无法再将你当成妹妹对待了,还有爸妈,你们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成家的事,这辈子,我只认柳清颜,儿子能为你们做的就是给你们养老送终,明天就会回公司帮父亲你一起打理公司,我先走了!” “炀儿?炀儿?”妇人想去追,这边又是女儿即将被带走,一下子不知该先顾着谁,知子莫若母,她发现儿子现在的情况好似比女儿的还要严重,这算什么?晴天霹雳吗? 夏文娟拉拉乐舒,也一起离场,这事算告一段落了吧?十四年,不是十四天,善恶到头终有报,清颜也可以瞑目了。 一晃眼,来到了七夕前夕,卫生间里,乐舒对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欢喜不已,摸摸小腹,例假推迟了半个多月,十天可以觉得是生理问题,直到今天都还没来,她便隐约觉得肚子里可能住了个小东西,想不到美梦成真了,昨天庞煜还揉着她肚子问怎么还没动静,人家云棠家都几个月了尔尔。 垂眸沉思了会,将验孕棒装好,到卧室把藏在柜子里的情人节礼物翻出来,一支文娟白棉她们帮着一起挑选的金笔,做工细致,纹路大气,符合他的性格,现在嘛……直接用验孕棒代替,有比这更珍贵的礼物吗? 还有三天,因此不急于通知大家,不光会惊喜到庞煜,爸妈和二叔他们也会很高兴吧? 没有怀孕时,做梦都想赶紧生个宝宝,这怀孕了,又祈祷上苍赐予双胞胎,一儿一女那种,没办法,庞煜好像真的很喜欢女儿,可她和二叔都希望生儿子,当然,如果真的是个女儿,她也会很宝贝的,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最好是第一胎儿子,第二胎女儿,如果调换了,不是跟她一样苦逼吗?有哥哥疼的妹妹最是幸福,看司炀对司雅就知道了,有她严格监督着,绝对不会把孩子教成司雅那样,若不管怎么教育孩子长大了都会成器,谁舍得去打骂? 对了,昨天接手的案子得推掉,动作幅度太大,不安全,就跟踪那件至今都没破掉的儿童失踪案吧,时辛与燕子身手矫健,抓人时,他们两个去就行,还有要立马跟上级汇报怀孕一事。 这个孩子若是保不住,她就真的无颜面对庞家和乐家列祖列宗了。 “太太,你今天不去警局吧?” 四婶推门询问,见乐舒点头,就自顾自道:“那我让晓峰今天只给先生送午饭了!” “恩,有劳四婶了。”冲老人微微笑笑,自从住进这里,还真没让她怎么进过厨房,也就工作不忙时,坚持回来给庞煜准备三餐,夫妻是需要一起磨合的,想起最初那半个月,真是啼笑皆非,两口子一致认同中午回家吃饭,气氛是不错,却相当疲累,后来还是庞煜说现在都还年轻,正是为工作努力打拼的时候,等年纪老了,没那么忙碌后,再三餐都在家吃。 加之四婶厨艺堪比五星大厨,又有个因智力障碍,无法出去工作的儿子可以给他们送午餐,于是坚持了半个月后,午饭又都在单位吃了,晓峰智商不高,可从没耽误过他们用饭,当初还担心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会显得冷清,如今可是热闹得很,一楼往日杂物间早被乐舒装点成一个宽敞卧室了,通风朝阳,让四婶住刚刚好。 有时父母也会过来小住,乐舒如今的生活别提多轻松自在了。 还有司炀,这小子变化天翻地覆,短短一个多月,已经坐上总经理特助的位子,再没过花边新闻,每天卯足了劲的工作,知道他想借着忙碌而忽略清颜那块伤,可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前天还特意约出来见过一面,他说目前这种生活状态很好,理想是拥有像庞煜一样的威望。 至于找个人结婚生子的问题,他都选择闭口不谈。 “我决定将我名下股份转让给谭越,下个月初正式退休,希望各位以后能多多关照下犬子……” 弘越某层楼道里,夏文娟颓废坐地,脑袋埋进膝盖里,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前面玩命表现岂不是像个小丑?难怪那混蛋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如今人家是公司三大股东之一,自己拿什么去和他争? “这可不像你啊,形象都不要了?” 冷嘲热讽声在头顶响起,夏文娟环抱双膝的手顿时骨节泛白,胜利者这么迫不及待向失败者示威来了吗?忍住发飙冲动,充耳不闻。 眉头动动,谭越退开一步,仔细端详,小丫头跟个被抛弃了的孩子一样,正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以前他要这么说她,早跳起来张牙舞爪了,不就是股份转让吗?又没说秘书长一职就百分百落他头上,拉拉西裤,半蹲下去,打趣道:“呵呵,夏文娟,你不是吧?这样,要是真那么难受,肩膀借……” 夏文娟愤愤仰头,丽眸蒙着一层薄薄水雾,正极力忍耐不让眼泪落下,在当年亲戚朋友一个个避而不见时,她就知道眼泪是世上最没意义的东西,可是现在,很想用它来宣泄一番,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到最后还是得不到一份公平,董事长自己说过能者上位的,一边夸她比谭越做得好,一边又不肯给予她公正待遇。 还有这个混球,早就知道刘爱云会在今天把股份转让给他了吧?看着她没日没夜累成狗,一定很高兴吧? 女孩儿眼眶血丝密集,令正调侃的谭越呼吸一滞,心脏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除了当初柳清颜去世见她哭过外,这是第二次,是因为他玩过头了吗?松松领带,干咳道:“咋还真哭了?赶紧起来,坐这里像什么样子?” “不用你假好心,谭越,你可真会演戏,我的自不量力是不是让你很愉悦?不就是想体会一把将我这个跳梁小丑狠狠踩一脚的感觉么?你赢了,真的很疼!”起身一把甩开伸来的手,扭头拉门预备离开。 一丝怒气划过眼底,以大哥哥的口吻斥责:“这就是你对待自己衣食父母的态度?还有我赢什么赢?早在月前阿煜就决定给你升职了,夏秘书长!” 抓着门把的小手骤然收缩,最后也没忍住的一行泪还挂在小脸上,很想转身问清楚,但没有那么做,佯装不在意:“你又想来戏弄我?” “我什么时候戏弄过你?”谭越无力地翻个白眼,这丫头片子,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呵呢,还跟他装镇静,长长叹口气:“秘书长由你来担任,也算众望所归,比起你,我的确技不如人,小丫头,我谭越不是个自私自利自负的人,更能屈能伸,虽然不太乐意被个黄毛丫头压制着,可在公司,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努力勤奋、办事效率这点,我不如你,咱是股东,自然希望公司越来越好,怎会让人才被埋没下去?” “哼!”夏文娟傲娇的冷哼了声,将门甩上,大步向办公室,脸上哪还有方才的神伤?嘴角都快裂耳根子上去了。 小心肝更是噗通个没完,以前谭越别说赞美她,好脸色都没怎么给过,今天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以自贬的方式来夸她,不过那些也的确是大实话,她本来就很优秀好不好? 有些事吧,她不是没感觉,当然这些感觉在今天以前都很模糊,从没去深究过,都怪白棉。 跟她说什么谭越当初会选择那套珍珠首饰,是因为见自己多看了几眼,还说谭越是给她买的,当时有嗤之以鼻,压根不信,可不信归不信,从那以后就总会偷偷观察谭越,发现那家伙真的好像对她有点意思,嘴上很恶毒,背地里却……好吧,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加班时,都发现那家伙在外面躲着偷窥。 以为她闻不到那股子烟味么? 刚才见她哭了,貌似颇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还有秘书长的位置董事长曾亲口说过更属意于谭越,会改口,看来也是谭越自己去要求的,不然不会用这么轻松的口吻告知她。 这可怎么办哦,她不喜欢谭越啊,算算年龄,二十五,三十一,男人比女人大个六七岁很正常,问题是这要分年龄段的,他都三十出头了,老男人,花心大萝卜。 怪事,他是从什么时候起看上她的?一点迹象都没。 有句话倒是讨喜,‘虽然不太乐意被个黄毛丫头压制着!’,切,不乐意你还自动弃权?哼哼,放心,等你成为姑奶奶手下后,会好好招待你的,几年下来受的气必须一一讨回。 然后当晚夏文娟又加班了,虽然工作基本已经做完,夜里还坐在岗位上没事找事故作忙碌,淡淡烟草味自门外飘来,竟有点安心的感觉,白天那样骂他,今晚还守外面,要说谭越不是暗恋她,鬼都不信。 这事夏文娟非常笃定,却依旧担心若真自作多情了,岂不是很丢脸? 于是决定哪天当面试探一次。 感情上,她从来不是个磨磨唧唧的人,对谭越,凭良心讲,除了太花心外,真不怎么反感,而且人家只是逢场作戏,没真带去开房,成熟得不成再成熟,长得帅,人际关系广泛,有钱有势,对女性颇为绅士,性格阳光开朗,如此看来,和他在一起挺划算的,稳赚不赔的买卖。 最重要的是刘爱云绝对会是个好婆婆,公公喜欢做家务,没啥话语权,只要哄好刘爱云,啧啧啧,肯定家和万事兴! “啊?你说谭越暗恋你?真的假的?” 次日某个喝下午茶的古风餐厅里,乐舒差点把到嘴的茶水喷出来,她可真没看出来那人喜欢文娟。 白棉也表示不信:“你想多了吧?” 第118章 是给增外孙的 夏文娟嘴角抽搐:“你俩什么意思?他暗恋不是很正常吗?姑娘肤白貌美大长腿,高学历高智商,几年时间从一无所有到如今房车齐全,存款一大把,我不跟你们吹,马上就要上升为秘书长了,工资六位数起步,你俩谁有我赚得多?而他呢?又老又花心,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跟他发展看看呢,切!”孤傲仰头,就她这样的条件,随便勾勾手指,多的是男人前仆后继! 没听说吗?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四十岁还娶不到老婆的男人随处可见。 “文娟威武!”白棉立马竖拇指,熟识后,文娟可没少给她和乐舒洗脑,什么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要不是男人一直打压女人,女性的地位绝对比男人高,才多久?女性的地位真的在噌噌噌的上涨,各地聘金越来越高,不求女尊男卑,但平等必须把握好。 乐舒则认为文娟太飘了:“文娟啊,如果事情是真的,你也有意和他发展的话,拜托你降低下姿态,我看你一点都没打算跟人家平等,谭越好歹出身豪门,哪能每个月都向你伸手要钱花?” “废话,他要和董事长一样自觉,我才懒得管他的钱,对于某些男人,绝不能手软。”恶狠狠攥住拳头,眯成一线的眼睛有那么点阴险的感觉。 乐舒和白棉一起搓搓手臂,好吧,她们承认对待谭越,是应该拿出点手段,甭管他有没有真的和美女擦枪走火,这眼珠子动不动就往美女身上飘也不好,替他默哀吧。 转眼迎来了情侣间最浪漫的鹊桥相会日,大街上玫瑰泛滥成灾,还漫天要价,庞煜早早就捧着一束玫瑰回家了,预备趁乐舒没下班之前营造出个浪漫气氛,烛光晚餐,在她最爱的二楼露天阳台,可当他到了阳台时,发现桌子已经搭好,上面摆放着许多西式佳肴,狐疑转头,刚才进来没看到人啊。 四婶跟她儿子也被他放假回家了,屋里空荡荡的。 “你回来啦?正好,我去煎牛排,你把椅子搬上来,还有红酒跟杯子,都交给你了。” 正准备给乐舒打电话呢,人就出现在身后了,某男失笑,颇为惭愧:“怎么下班这么早?” 乐舒耸肩:“领导让我提前下班,我怎能辜负他一番好意?”咳咳,其实是她早早就把今天的事提前做完,然后装肚子不舒服,领导体恤她有孕在身,便提前让她回来了,相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必须好好过。 “其实不用这样,我提前回来准备也一样,不过还是要感谢一下你的领导。”揉揉爱人刘海,挽起袖子下楼搬椅子,开红酒。 夜色朦胧,万家灯火,夫妻二人一边欣赏楼下夜景一边相对而坐,新婚燕尔,又是闪婚后陷入爱河,这会儿还处于如胶似漆的阶段,对双方来说,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爱情有个保质期,他们也迟早会到注视对方多久都不会脸红的阶段,反正现在乐舒是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的。 “我喝这个就行了!”眼看红酒就要入杯,乐舒赶忙把高脚杯拿开,径自倒上酸梅汤,看着和红酒也差不多,能应景就行,还解馋,以前不爱吃酸的东西,现在却极其热衷。 “嗯?为何?晚上要出行任务?”除了这个,庞煜想不到其他可能,因此眼底闪过了一抹无奈。 乐舒俏皮的眨了眨眼,将搁放在一旁的礼物送过去:“情人节快乐!” 庞煜见状,也自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放乐舒面前,学妻子那样抛个别扭的媚眼:“情人节快乐!” 接着双方开始拆开查看,乐舒手里是一块蓝钻手表,什么牌子她也不懂,不像夏文娟,只一眼,就能把她浑身上下,小到文胸的牌子和价值都抖搂出来,对手表款式很是喜欢,忙不迭戴到腕上。 而庞煜打开盒子后,先是一阵迷茫,好像不太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没等他要拿出来仔细钻研钻研,就被妻子制止了,说只让就这么看,不能拿出来,不干净,什么意思?不干净还当礼物送给他?忽然记起了什么,对着两根红线倒抽冷气,松开礼物盒,倾身抓住爱人的小手:“是真的吗?” “我从不说谎!”就今天下午跟领导说过一次。 庞煜依旧回不过神,没有乐舒预期的欣喜若狂,而是定定的看着她,直到乐舒以为他并不会欢喜时,就见男人起身大步过来将她打横抱起,估计空间要够大的话,他能抱着她转圈圈,咯咯笑着挣扎:“哎呀,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听到妻子惊呼,庞煜赶紧小心翼翼放下她,双臂一搂,将挨了一个头的小身躯紧紧拥护怀中,俊逸脸庞上写满无法言语的喜悦,只能靠收拢臂膀来表达自己此刻多么激动,又怕伤到脆弱的孩子,大手按住爱人后脑,结完婚生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不止一次的幻想,如今‘他’真的来了,依旧激动得无法言语:“老婆,谢谢你!” 浑厚嗓音中带着点点沙哑,让乐舒想挣脱怀抱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哭了,至于吗?没好气地嗔怪:“你谢我干嘛,我也很期待‘他’的到来!”知道怀孕时,她也很欢欣的。 “呵呵!”某男傻笑两声,点点头:“那就谢谢命运之神!”拉开距离,眼底那层薄雾已然消逝,只剩合不拢的薄唇:“我终于要当爸爸了,你也要当妈妈了,乐舒,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们才刚结婚,呵呵,就当父母了,一点准备都没。” “噗,我早前还有点心理准备,毕竟咋俩都很健康,但来得确实有点快,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妈妈。”几个月前,她还觉得自己跟个孩子一样需要,现在已是孩儿的妈了。 一个怀孕的消息,让小两口既期待又担忧,就怕照顾不周,当然,幸福居多。 庞煜完全把乐舒当成了功臣对待,坐下时都要扶着才行,牛排也亲自给她切好,并嘱咐:“以后酒精一类是万不能碰,还有必须时刻谨记肚子里住着咱们的宝贝,不能动不动跑跑跳跳,特别是前几个月,听说很容易出事,那些危险的案子都不能接触知道吗?”要不是清楚警察怀孕也要上岗,他非把她关家里哪里都不许去不可。 “知道啦,别搞得孩子是你一个人的一样,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好不好?”爱怜地摸摸小腹,宝宝快快长大,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吗?你知道多少人期待着你的到来吗?哎,这孩子命太好了,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宝贝疙瘩,一生衣食无忧,若自己再升职,便是标准富二代加官二代。 一堆人围绕着这一个孩子打转,因此才担忧啊,怕给宠坏了,最好是个儿子,儿子扛打,敢胡来,直接上脚踹。 庞煜亢奋得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一会明天就把消息传达父母们,一会如何装饰婴儿房间,一会又转到要不要找个专业保姆的话题上。 “我估计轮不到保姆上场,爸妈还得跟咱们抢着带,我妈以前就说过,若我怀孕了,半岁前,她都在咱们这住,半岁后,晚上跟咱们,白天她带到别墅去,二叔也说要帮咱们带,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找保姆吗?” 某男思考了下,觉得这样更放心,新闻上不少有关保姆虐待婴儿的恶劣行为,想想都受不了:“谁带都一样,晚上必须住这里就行,不能让孩子觉得我们为了工作而冷落了她,你不用操心,实在不行我自己带。”天生谭越也在入手总经理的活,有他看着公司,他能抽出时间来。 这个晚上,庞煜没再折腾乐舒,哪还有心思想那些个事?大手一遍遍爱抚着妻子肚皮,一夜无眠。 为保险起见,两人早早就去医院挂号了,出来时,庞煜将检验结果截图发上博客。 ‘当爹了!’ 渐渐三个字,一石激起千层浪,刚到警局的乐舒电话就开始被轮番轰炸。 乐妈妈:“小梳子,你怀孕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告诉我们?你在上班吗?我和你爸马上过来看你。” “妈,你可别过来,我马上要出任务了,晚上再见吧。” “都怀孕了还出什么任务?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 “怀孕了也要工作啊,国家又不给假,而且当初你怀着我的时候不也在上班么?好了就这样,晚上弄点好吃的。” 后来又接了几个姨娘的电话,一边让她小心谨慎,一边让她一定要生个儿子,生了儿子地位就真的稳了。 切,如今这个社会,女儿照样是合法继承人,庞煜昨晚都梦到是个女儿了。 白棉:“乐舒,天呐,你这么快有了啊,太好了,咱们俩孩子相差就两个月吧?我不管,如果咱们一男一女,就给定娃娃亲,如果长大后不投缘,我也不强求,如果性别相同,就让他们结为兄弟姐妹,相互也算有个照应,上同一所学校,啊啊啊那画面想想都觉得好萌。” “行啊,求之不得!”有个珠宝商做亲家,以后穿戴上不用愁了。 还有夏文娟跟弟弟妹妹们,甚至连结婚时都没能回来的杨凌峰都从部队送来了祝福,最不可思议的是下午时,竟还接到了陶冶的电话,结婚那会,陶冶和他媳妇儿刚好去了外地,说起来是好久没见过他了。 组员们全把乐舒当成了国宝对待,路都不让她多走,别说抓犯人了。 夜里,乐舒回到家时,果然看到了满满一屋子人,狠狠享受了一把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转眼又一个月过去,在乐舒强烈要求下,趁着双休两口子驾车赶往庞煜外公老家,血脉相连的关系,哪能真不来往?得知乐舒肚子里住着个宝宝,把外公高兴外了,村民都相当好客,一拨接一拨过来嘘寒问暖,比乐舒想象要富裕很多的村庄,大棚种植,鱼塘,家养貂……不由感叹,都是有钱人。 庞煜还是不肯跟外公多交谈,尽管乐舒一直使眼色,也置若罔闻,最多意思意思的客套两句,呵,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他是没权利干涉长辈的生活,可还在婚姻期间就住到别的女人家里去,更因此害得外婆自杀,当时他要多关心外婆一点,回去看看,也不至于耽误救治最佳时间。 这都不算最可恶的,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外婆刚死,他就把那个和他同居了两年的寡妇给甩了,要不当初二叔也不能上手打他一个长辈。 其中恩怨乐舒也早清楚,都是成年往事,外公已经知道错了,一直没再娶,守着外婆灵位安度晚年,做小辈的干嘛还紧抓不放?反正她会经常带庞煜回来走走。 “这个你拿着,是给我增外孙的,出生时一定要告诉我。” 第119章 无耻的人 老人也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捆粉红大钞,少说十几万,乐舒很想问问他都不怕遭贼吗?赶忙推拒:“外公我不缺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给你就拿着。”老人有些不高兴了,硬给塞到外孙媳妇的背包里,语重心长:“小煜爸妈去得早,小舒你就帮着多照顾照顾他,我也活不了几年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姑娘家这个儿子,他不待见我,我也知道,不怪他,怪我自己辜负了他外婆,顺便帮我向庞千带个好,看他那样子,是真不打算成家了,小舒,好孩子,以后就多幸苦你了。” 乐舒反握住外公苍老的手,坚定承诺:“不管是庞煜还是二叔,我都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他们,您放心吧。” 这天,乐舒正在父母住的别墅里跟几个妹妹一起做面膜,敏儿升职进财务部,虽然还是个茶水小妹,可能进去就值得庆祝,所以乐舒昨晚在这边住,疯玩到凌晨才睡下,有点精神不振。 ‘嘟嘟嘟!’ 唐宝耸耸书包,打着哈欠拿起乐舒的手机喊:“大表姐,姐夫的电话!” “我不方便接,你帮我接,打开扬声器。”乐舒从牙缝中挤出请求,动都不敢动,这面膜的水分要不要这么多?而且第一次知道还有手膜这个东西。 唐宝按了下扬声器,把手机伸到乐舒面前。 四个女人横七竖八,或坐或躺在超大沙发里,乐妈妈坐在门口摘豆角,乐爸爸在桌子上将女婿送的一套名贵围棋装包,看样子吃完早饭是要约朋友下棋。 “说!”乐舒别扭的冲手机吐出个字。 那边听到声音,不带停顿的吩咐:“长话短说,昨晚你回娘家,我就去约了几个老客户到金煌相聚,太久不见,喝断片了,醒来时睡在酒店,田露一丝不挂躺在旁边,我不相信我和她发生过什么,现场保持着原状,我很生气,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画面一转,乐妈妈豆角不摘了,乐爸爸围棋也不鼓捣了,沙发里几个女人脸上的面膜早就被丢到垃圾桶里,全怔愣的望着乐舒……的手机。 乐舒眨眨眼,再眨眨眼,身子一软,差点从沙发里栽下去,什么意思?庞煜睡在酒店,田露没穿衣服躺他旁边……虽然相信庞煜不是那种人,可酒后乱性这种事是谁也避不开的,木讷地撤掉脸上面膜,手机已被庞煜挂断,很快是条短信的声音,翻开一看,为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这个贱人,一定是她,姐,一定是田露那个贱骨头搞的鬼,你先别乱想,我相信姐夫,走,赶紧过去。”敏儿怒吼完就拉起乐舒要杀到酒店,今天她不打死田露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乐妈妈扶住额头险些厥过去,甩掉手里的豆角,黑着脸先一步出门。 乐爸爸最是冷静,叮嘱着乐舒:“先别胡思乱想,你是做警察的,冲动不适合你,要合理判断,别感情用事,他能让你过去,就说明无愧于心。” 大伙说了什么,某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指甲不断往皮肉里钻,全身都在颤抖,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抢走原凯她无话可说,因为她本来就和原凯怎样,可庞煜是她的老公啊,已经举行完婚礼,孩子都怀上了,她怎么能这么做? 与此同时,豪华卧房中,寂静无声,气氛相当沉重,玄关处,属于女人的豹纹连衣裙、高跟鞋、丝袜,和男人的西装外套、领带,交织一起,似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情难自禁下前来开房,还没到床上就已经开始门口疯狂拥吻,宽衣解带,淫乱不堪。 床边属于男人的鳄鱼皮鞋也东倒西歪,床头柜上,一只撕烂的安全套包装壳子和装着白浊液体的安全套,女人不着寸缕坐靠床头,豆蔻指甲死死揪着洁白薄被,发丝凌乱,妆容保持着素日精致,看似惶恐,实则眼底充斥着一丝精明,仿佛并不怕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后果。 证据都摆在桌上,她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实在没想到庞煜醒来后第一反应不是担惊受怕,而是直接给乐舒打电话,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原是觉得他再怎么厌恶,也会有所顾忌,来直接威胁她不许声张,后给她一笔理想中的巨款,正常已婚男人碰到这种事,不都会这样吗? 怪不得会看上乐舒那个虚伪的女人,全特么精神病晚期。 既然这样,就休怪姑奶奶不客气了。 丈远单人沙发里,男人坐姿随性,单手支撑侧脑,松垮衬衣只扣了一颗纽扣,露出大片性感胸膛,长腿交叠,外招一件酒店供应的雪色浴袍,带子只在腰腹散散系着,沉稳俊脸酝酿着风暴,不管田露出于什么目的,她都是乐舒的亲表妹,轮不到他出手,不过丈母娘家还是得给他个交代,否则这事过不去。 但要说完全不担心是假的,装有液体的安全套摆在眼前,是人都会认定他已和田露出轨,乐舒也会的吧? 昨晚的事零零碎碎记得一些,比如迷迷糊糊中有人给他脱鞋,再比如平躺着忍受胃里焦灼,似乎还因为某种刺鼻的香味推拒着什么,现在他知道了,是田露身上的香水味。 记忆力并没和田露怎么样,可那安全套里的东西哪来的?所以连他自己都有点没把握,不,不可能,以前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女方全知难而退,若没不省人事,就必定保持着清醒意识,要说醉到失忆的地步,别说勾引他翻云覆雨,怕是眼都不会睁一下,怎可能酒后乱性? 问题是乐舒会相信他吗? 说来也该他有此一劫,昨天先是白叔孙女高烧住院,再是谭越中途退场,留他一人跟几个合作商喝到后半夜,自认酒量不错,怎么就……? 很不明白田露是怎么出现的,以前若司机和谭越不在,他又喝多了的话,那边负责人都会亲自帮开车把他送回家,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最佳时机,一切等乐舒来了再说,更不允许田露起床熟悉穿戴,维持现场。 即便是吃闷亏,也要知道真伪。 田露烦闷地揉揉棉被,盯着前方男人后脑勺大方道:“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无论对乐舒还是你我,都不太好看吧?听说她还怀孕了,你也不怕刺激到她?若不慎流产,你觉得她还能跟在一起吗?其实昨晚我也碰巧在金煌碰到酩酊大醉的你,好心想送你回家,谁知道问了半天,你也说不出地址,只好把你送到酒店来,结果你居然把我当成了乐舒,进屋就开始……,我最近也很烦,原凯每天醉生梦死,又吵着和我离婚。 心中一股气无处发泄,所以推了几次没推开后,就随你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几个女人抵挡得住?你后悔,我比你更后悔,放心吧,只要你现在离开,我会跟乐舒解释咋俩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喝多了在同个房间住了一夜。” 对钱字,半点不提,若乐舒不知道这事,他也按照正常路子走,一个亿都早到手了,偏偏人家不按牌理出牌,其实这样也好,她才不信乐舒会傻到孤男寡女在酒店开房啥也没干,一来二去,误会多了,离婚毋庸置疑,她再努力努力,成为庞太太也不是不可能。 庞煜却像没听到一样,由始至终都沉默不言。 ‘扣扣!’ 不等女人起来,某男便立刻大步走向门口,最先入眼的居然不是乐舒,愣住。 “闪开,那个下贱胚子呢?”敏儿小英边吵吵着挤开庞煜,边拉着乐妈妈冲进屋,果真在床上看到了罪魁祸首,乐妈妈甩开外甥女们的手,直往床上扑去。 田露也没料到大姨和敏儿她们会跟来,直到一阵刺痛自头上传来,才猛然惊醒,抱住头左右闪躲:“啊……大姨你干什么?该死的,你们都疯了吗?” “疯了,早被你这个白眼狼给逼疯了,既然你想做人,今天就替你爸妈打死你好了。”乐妈妈红着眼狠命撕打,不一会,忍了一路的眼泪如洪水决堤,做梦都想不到,田露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 敏儿和小英也没闲着,扇脸的扇脸,挥拳头的挥拳头,全都失去了理智,恐怕若没人来阻止,今天真得把人打死在床上,谁该顾得上什么杀人偿命? 门口,夫妻俩静静凝视着彼此,眼都不敢眨一下,庞煜是怕错过她眼里属于失望的东西,乐舒则想从他那心灵之窗中捕捉到一丝丝心虚,一分钟过去,都一无所获,一个镇定坦然,一个冷静深沉。 乐舒深吸口气,忍住心中快压制不住的癫狂情绪,以后还能不能维持住这段婚姻关系,她今日表现尤为重要,一方面不伤他的心,一方面也不会毫无原则的接受丈夫出轨的‘事实’,侧身进屋,记住所看到的一切,后上前拉住正在行凶的三人,冷冷道:“都住手,别忘了这是法治社会!” 乐妈妈方才醒悟,咬紧牙关蹲坐地上捂脸痛哭。 “大姨你……”正想去劝人的敏儿眼尖地发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虽然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却也知道那是什么,呼吸一滞,下意识就要去把东西装自己兜里藏起来,表姐如今有孕在身,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别动,你们三个就待那里,不要走动!” 毫无温度的话,从乐舒口中严厉迸出。 敏儿仰头大口呼吸,没能忍住火气,只能恶狠狠瞪着鼻血横流的田露。 “呵,瞪什么瞪?有本事你们几个今天就把我弄死在这儿,反正如今我也生不如死,谁怕谁啊?”田露阴毒地眯眼和敏儿对视,见其因乐舒在场不敢再嚣张,得意扬眉,冲乐舒轻蔑嗤笑:“什么良善之家,连基本素质都不懂,你那是什么眼神?没错,我和庞煜做了,他要强迫我,我能怎么办?可不像你还有点功夫傍身!” 乐舒依旧冷静如斯:“哦?他强迫你?这罪名可不小。” 田露抓紧胸前遮蔽物,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那么镇静,知道对方最擅长的就是见缝插针、分析判断、察言观色,好笑的低头:“我可不觉得他有什么罪名,行,就当我俩空隙寂寞,你情我愿好了。”这女人,心肠怎如此歹毒?她不是真想把庞煜送进监狱吧? “空虚寂寞,你情我愿啊,田露,别忘了你们两个都有婚姻,这个时候你情我愿可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见她还要辩驳,淡漠转身,看了眼床头柜上的一盒拆封杜蕾斯,后定格保险套上,没去拿起来鉴别,继续在屋中四处走动,用查案时常用口吻问道:“你们来为什么会在一起?” 第120章 伺候他 “昨天我一个朋友庆生,约在金煌,碰巧看到喝醉的庞大哥,又问不出你们家住址,所以带他来了酒店,结果进门后,他可能是把我当成了你,后面的事你懂的。”用暧昧眼神意有所指的瞟向玄关地面的衣物。 乐舒眉梢动动,神情开始松懈,并未表现出来:“然后你们就在那边开始脱衣,后移到床上干柴烈火?” 田露抬眸观察了乐舒一眼,想不通她是用什么心态把自己老公跟人出轨描绘得这么细致的,慵懒靠后:“没错!” “呵呵!”乐舒听后噗哧一笑,她就知道庞煜不会背板她,他说过,这辈子,他的心和身体只会属于她乐舒一个人。 低低笑声惹来屋中几人的注目,连坐回单人沙发背对着她们的庞煜都扭过头来,明白此事件真相已经被她了解透彻,否则不是这种反应。 “你笑什么?”田露嫌恶质问。 某女缓缓弯腰,双手支撑在床尾,嘴角上挑:“田露,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胃不大,却总要无休止吞噬负荷不了的东西,喜欢富贵的生活没有错,人往高处走嘛,但要脚踏实地,没谁可以一步登天,心思愚钝就别总去耍心眼,我要是你,订婚当天,肯定把娘家人高高捧在天上,而不是一朝得势就忘乎所以,哄好原家两老,也不至于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你当我乐意管你?庞煜是我男人,焉能置之不理?回到正题,他的酒品,我比你清楚,若真醉到了住址都问不出时,他只会倒头大睡,别说把你当成是我,就是真的我,他也不会在床铺以外的地方就急着亲热。”眉眼弯弯,似笑非笑,语气虽轻松,但眼光没离开过前方女人。 果然,田露故作淡定,低垂眼帘:“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男人喝多了,不是每次表现都一样,这方面自认为比你有经验。” 乐舒没错过她那下意识躲避的小动作,继续解析:“不见得吧?类似案子我可没少接触,男女贴身衣服落在玄关,这可不是强迫中能做出的事,自己摆出来以假乱真的吧?”不等女人反驳,重又快速说道:“别跟我说什么你情我愿,这种情况往往就最初反应最真实,哦!”想到什么,起身用食指敲敲侧脑,指向床头柜:“这就是你最有利的证据对吗?” “没错,是他的!”田露大方承认,面上平静无波,可眉头已经开始并拢。 “这就更有意思了,不是说在金煌偶遇的吗?来到房间又开始强迫你,那这盒东西哪里来的?这家酒店早就不提供此类物品,要不要找经理上来问问?”小样,就这点能耐,还想翻天,比起平时碰到的犯罪分子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田露瞠目,是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咬咬牙,继续辩解:“这个一直都装在我的包里,是准备给原凯用的,昨晚庞大哥非要强迫我,害怕怀孕,只能拿出来给他用。” ‘啪啪啪!’ 某女赞赏地拍拍掌,一副了完全信了她的态度,就在田露松口气时,倏然回头:“你可真有先见之明,刚才路过浴室时,我特意看了一眼,门口到马桶一段路还有着水痕,应该是用过洗手台了,可淋浴间里的地干燥整洁,没洗澡吧?” “你这不废话吗?他醉成那样,我哪有办法扶他去洗澡?而我昨晚被他折腾那么久,当然也没力气清洗……”说到这里,顿觉悔之晚矣,她是不是要在她身上检验指纹? 乐舒才懒得让人在她身上检验什么指纹皮屑,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都没洗过是吧?庞煜,你可有感觉到那里油腻?” 田露大惊,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你可真恶心,难道你平时完事后会因为太劳累就不去清洗?就算没力气洗澡,弄杯水擦擦总是要的吧?” “装水的杯子呢?”田露啊田露,到现在你还要狡辩,我不想你以后无法做人,你却非得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喏!”田露拿过自己那边柜子上的玻璃水杯得意举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不需要乐舒开口,小英就扶着乐妈妈站起大声唾弃:“上面还有你的口红,分明就是你用来喝的,田露,表姐在给你继续做人的机会,你为什么还不知悔改?DNA鉴定你真没听说过吗?安全套里的东西拿去一检验,你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还有大表姐,你是不是脑子也有病?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护着她,是不是非得她害死你了你才能清醒?” 庞煜眸光一闪,明亮耀眼,原来乐舒心中早有答案,绕一大圈,竟是为了给田露悔过的机会,田露早年有恩于她,又是二姨家唯一的女儿,她会顾虑理所当然,但她有为他想过吗?若田露聪明一点,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谁也查不出真相,知道他将会面临什么吗? 她接受不了他搞外遇,便是妻离子散,和小姨子开房,便是道德败坏,违背伦常,传扬出去,逃不过身败名裂,让她来是给他说法,不是单单来查案上演姐妹情深的。 一听DNA鉴定,田露慌了,因为里面的东西的确不是庞煜的,她也想是他的,可庞煜醉后就跟死人一样,还碰都不让碰,废了好大劲才把他给脱光,后来没办法,只能出去花钱请人弄来这东西,看她一直不让人去碰那玩意儿,肯定是等她再次反驳后,就立马真拿去鉴定,权衡一番,赶紧扯过浴巾围在身上,下地跪乐舒跟前急切讨饶:“乐舒,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我也是没办法了,你知道原凯已经被轰出家门了吗?叔叔阿姨跟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俩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他因为还喜欢着你,每天也不去工作,就在家里成日嗜酒呜呜呜,有时候喝多了还打我呜呜呜。” 闻言,乐妈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怪不得女儿几年就混到了刑警队,而自己十几年都只待在民警部门,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陷害姐夫啊,若是大表姐没这些观察力,他俩很可能会离婚的,田露,你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大表姐的伤痛上?为了嫁入豪门,你抢走原凯,现在为了钱,又来伤害她,是,当年你输血救了她,但从小大表姐最在意的就是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她都会让给你,这份恩早就该还完了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小英擦着泪撕声大吼。 敏儿也加入了声讨行列,一脸愤懑:“我都不知道你对她哪来这么多的怨恨,实话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特别讨厌你,要不是大表姐拦着,谁愿意叫你姐?这个家压根都不会承认你,她对你还不够好吗?” 田露连连点头:“是我错了,姐,你放过我这一次吧,呜呜呜,露露知道错了,呜呜呜,千万不要告诉原凯,求求你了呜呜呜呜,姐,妹妹求你了!”光是想到原凯知道后会发生什么就汗毛直立,双手合十,泪眼婆娑地苦求:“你忘了你在病床上说过什么吗?当时我抽血太多,脑袋昏昏沉沉,你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我,你还说呜呜呜,还说只要我有困难,你豁出命都会帮我度过,呜呜呜姐,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我也是没办法。 你们都以为我嫁入豪门,可是现在过得跟乞丐一样,住在一个肮脏破房子里,原家一分钱都不给我俩拿,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去上班,一个月几千块都不够原凯喝酒的,呜呜呜,还老跟我吵架,呜呜呜他说都是因为我才没能和你在一起,呜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浑身虚软地瘫坐了下去,如个孩子一样埋头嚎啕大哭。 乐舒面无表地站在原地,正是因为记得当初的承诺,所以才一再仍让,若是可以,她情愿当时救她的不是她,可上天就爱捉弄人,而且二姨嘴上说着不认田露了,如今自己既让为人母,才明白世上哪有真会不要自己孩子的妈妈?那可是她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 “我就想让姐夫能借给我一笔钱度过难关,真没要拆散你们的意思,呜呜呜呜,所以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都是我鬼迷心窍,你消消气,放过我这回好不好?从来没求过你,这次真心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见她哭得这么撕心裂肺,乐妈妈只叹息了一声,疲惫地同乐舒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次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也别说顾及你二姨那里,她要敢说你的不是,也就不配再做我常娥的妹妹。”言罢,拉着两个外甥女决然离去。 乐舒看看瘫坐在地上的田露,再看看等着要交代的丈夫,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天下再没比这更难堪的事了,若不委屈庞煜,就是让田露从此无依无靠,被原凯休掉,被娘家人唾弃,被世人不耻,以田露的性格,只会越来越疯狂,直到死亡一条路可选,二姨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只能把这件事压下去,下定决心,俯视着田露:“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你以为我妈刚才为什么不计较了?是看在二姨的份上,二姨她嘴上说得难听,心里却是一直念着你,因为你是她的唯一,好自为之吧!” 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将地上属于丈夫的衣裤捡起,绕到沙发前,见他都不肯再看她,抿抿唇,蹲下身把浴袍解开,脱掉一次性拖鞋,把裤子亲自给套进去。 庞煜虽然神情冷厉,可也没拒绝乐舒这番举动,任由她把裤子拉好,皮带扣上。 “能站起来一下吗?”自知理亏,伺候人更衣还要一副恳求的态度,心道幸好肚子里住着一个,否则他才不会这么快就乖乖就范,待男人站好,忙不迭帮着把衬衣理理,纽扣一颗颗打理整齐,西装上酒味浓重,皱皱眉:“就这样吧,回去后我给你换一套新的。” “哼!”自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狭长凤眼转向门口,片刻不留。 某女搔搔后脑,这还是庞煜第一次跟她闹脾气,婚前二叔就提醒过她,别看庞煜平时很冷淡,但这人很少生气,可一旦把他惹火了,是很难熄灭的,丫别的本事大,冷战的本事更要命,换句话说,很沉得住气,必须另一方先服软才行,否则他情愿自己把自己憋死也不可能先低头。 第121章 冷战 六岁那年只被公公甩了个耳光,就跑到祖奶奶坟前待了两天两夜,那么小个孩子,深更半夜睡在墓园,他也不胆怯,后来逼得没办法,公公亲自过去才给接回家的。 这次可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属于原则问题,人家信任她,所以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结果却是要他忍气吞声,没关系,她会努力把他给哄好的。 没去看田露,快步跟出,上班怕是要迟到了,哎,迟到就迟到吧,天大地大,现在好儿他爹最大,领导通情达理,会理解她的。 她没看到,在门关上的瞬间,本在艾艾哭泣的田露立马消声,倒没怎么庆幸,就地虚软躺下,刚才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来回转悠,恨不得时间能倒转,那样她会做得更精密,想是这么想,却没以往在乐舒这里吃了亏后的怨毒阴狠了,因为她是真没料到乐舒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明明向媒体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入地狱的,乐舒,你每次都能赢,原凯虽然和我在一起,但他心里想的始终都是你,所以我还是输了,永远都在输给你。 酒店外,乐舒哒哒哒跑到庞煜前面,拉开车门,强挤出个笑讨好道:“你坐这里,我来开车!” 都准备去驾驶座的某男挑挑英眉,后寒着脸坐进去。 要换做平时,乐舒肯定满头黑线,给点颜色开染坊,可今天她没权利抱怨,或许后面很长一段日子都得这么小心伺候着,昨天以前,碍着她肚子里那小东西,进门时鞋都不让她自己脱,现在居然不反对她开车栽他,可想而知心里的火有多旺盛了,看他那样,又有点哭笑不得,果然只要是人,谁还没个孩子气的时候? 下班后,特意赶到菜场买了对方最爱吃的生鲜,回到家,发现人还没回来,以前明明都比她早到家的,别是等着她去公司接呢吧?应该不至于,于是让四婶到二楼把浴缸热水放满,自己则去厨房大展拳脚。 直至十一点,男人才迟迟归来,听到开门声,乐舒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小毯,应该是四婶给她盖上的,含笑喊道:“回来了?” 庞煜拧眉,边换鞋边淡淡看了妻子一眼,没有回应,径自绕过餐厅直奔二楼。 某女还在客厅询问:“吃过晚饭了吗?我做了你最爱的吃鲜笋,要不要给你热一下?”半响不见回音,无奈轻叹,空气中隐约有着股子酒气,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当夜夫妻俩依旧同床共枕,不过丈夫再不像以前那般环抱着她,且整日无言,乐舒只好耐着性子往上凑,管他愿不愿意,倾身钻到对方怀里寻个舒服位置安心闭目,自从婚后,她就喜欢上相拥而眠的感觉,庞煜身材健硕,特别是胸口位置,躺进去了就再无顾虑,从不怕他会大意压坏她的肚子,还会在她趴着睡时为她翻身,这么好的老公,她却让他伤心了。 真心希望从此和田露再无交集,也希望能早日抹去丈夫心中的不愉,然后和好如初。 庞煜一手搭在前额,顷长躯体平躺,右臂随着乐舒的动作懒懒环在她的肩上,双目紧闭,似早就陷入了沉睡中。 乐舒次日醒来后,发现庞煜居然已经去公司了,心中不免开始忧虑,从他不拒绝她的亲近来看,原谅她不过是时间问题,却还是有点焦急,不希望他每天都这么闷闷不乐,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化解? 时过半月,乐舒几乎每天都定点回家,早早把晚饭做好,固执地非要看到人才肯上楼睡觉,那家伙也跟掐着点一样,每天不到十一点肯定不回来,每次回来身上都有淡淡酒味,早上走得也比她早,所以除了夜里睡在同一张床上外,白天她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加上手里案子也有了点进展,想杀到公司查探下情况都无从抽身。 这天乐舒接到线报,嫌疑人可能在周边某个县城出没,于是便带领着时辛和燕子连夜赶去,这一走,就是三天,期间给庞煜打电话,他接了后也不说话,报备完,人家立马就会挂掉,没想到婚后才几个月而已,关系就紧张成这样,换成别的妻子,应该会放下工作,一直围绕在丈夫身边嘘寒问暖,直到他消气为止吧? 可是……庞煜,对不起,我现在必须要把那些失踪的孩子一个个找回来,你会体谅的对吗? “是的,昨晚还住在这里,不过今天早上他们已经退房了。”招待所前台很是配合的一一道出。 乐舒暗骂一声,问:“确定只有两个人?” “对,两个妇女,穿着普通,有点乡村味道,听口音,像外省来的,这里是她们的入住信息,你们没来时我没觉得有问题,现在你们一来,我可以肯定身份证不是她们自己的,但我们招待所有监控,要调出来吗?”女孩儿热心地提醒,虽不知那两个妇人犯了什么事,潜意识就觉得被警察追捕的都不是好人。 “调出来!” 三名身穿警服的男女纷纷凑到电脑前观察,争取不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难得庞煜今天早早回到家,正独自一人坐在偌大餐桌前用饭,即使知道乐舒不在市内,不可能突然出现眼前,还是会无意识的瞥向旁边空空座椅,四婶娘家老人过大寿,准备好晚饭就回家了,望向外面空荡荡的大厅,婚前明明不觉得孤单的,也信誓旦旦向乐舒家人保证过不怕寂寞,怎么现在心中如此空落? 他已经很久没和乐舒一起吃过晚饭了,一来田露那事他不想过早原谅她,有些事可以包容放纵,有些事不能,特别是听到谭越说当年捅乐舒一刀的混混很可能是田露一手安排,就更不想任由她继续被田露玩弄鼓掌。 那事还未查清,几个混子人间消失了一样,但他必须找到他们,不管是谁,都休想来欺负他庞煜的女人。 二姨跟二姨夫这里大不了以后他来养老。 二来最近确实很忙,司炀前段时间来找过他,司老爷子因为司雅的事已不打算让司炀接管家业,势必要彻底断绝父子关系,司炀那话,只要他帮着让他继承司家产业,以后不但会和弘越长久合作,还会在价格上降低几个点数,这事若成的话,对弘越无疑是锦上添花。 三来弘越这边还没说中断合作,司老爷子就把司雅入狱一事迁怒到乐舒头上了,扬名月后将不再和弘越合作,呵呵,老家伙聪明一世,也能为个宝贝女儿糊涂一时,等着吧,很快耀禾建材就会改朝换代的。 一大堆事逼得他也没时间提早回来享受妻子小媳妇儿似地贴心服务,咳咳,好吧,端着架子最大原因还是最近乐舒的表现实在让他受宠若惊,男人嘛,多少都有点大男子主意,谁不想跟古代丈夫一样,被妻子高高捧着? 实在无法理解乐舒的做派,人家二姨一家都说不认那个女儿了,她还诸多顾虑,轻叹一声,扒拉口饭继续盯着旁边空位伤神,也可能是他对二姨一家并没感情的缘故吧,总之夫妻间需要相互包容,否则还何来幸福可言? 不过当她知道田露害过她,而她还一如既往忍让的话…… 轻蔑哼笑,休想他再体谅! 倒没庞煜想的那么夸张,自那天后,田露便再没起过去害乐舒的心了,每天跟原凯一样以酒度日,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相对无言,谁能想到他们其实是夫妻? 田露也不介意,喝醉了就在沙发上睡,睡醒了就开始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为什么会把自己给搞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目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生活状态,过久没整理过的屋子到处散发着腐臭味道,可她为什么就不想离开?因为原家两老手里的财产吗?不,她已经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回到没认识原凯以前。 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单纯,没有被金钱富贵腐蚀,日子清苦,却也因没拥有过而觉得艰难,现在呢?爹妈不认,除了这里,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丈夫是个酒鬼,不务正业,怎么办?到底该怎么摆脱?未来的路打算怎么走? 第122章 离家出走 不管怎么走,都绝不要和那些每月朝九晚五只拿几千块薪水的人一样,冷冷瞅向卧室,又扬手灌了几口红酒,原凯心里没有她,一门心思想离婚,若一直这样的话,过下去毫无意义,这点她其实早就明白了不是吗?摸摸平坦的小腹,因为明白,所以两个月前,她私自到医院做了流产。 乐舒,二十多年,我认输了,如你所言,往后再不相见,但谁也没想再来干涉我的生活,越想越敞亮,起身到卧室敲敲门:“你不是想离婚吗?走吧!” 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换个城市,重新来过,总有东山再起的一日,恰好以前有个姐妹在S市混得不错,也说过帮她介绍个富豪,不出三年,要啥有啥,呵呵,堕落?她不觉得这是堕落,再怎么样都比现在强。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刻意安排,当乐舒终于回到家时,庞煜又开始神出鬼没了,某女颇为幽怨地瞪了眼墙上照片里的男人,走了三天,一个问候都没就算了,居然还见不到人,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都要怀疑最初听到要当爹时的欣喜若狂是不是一种假象了,抚过小腹,他都不担心吗? 得,今天必须把他这股火给灭掉,第一步,做一大桌佳肴,哪怕他还是半夜才回来,她也坚持等下去。 “想不到才刚结婚,就出这种事,听说娶的还是个警察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男人嘛,特别是这种有钱人,有几个中规中矩的?” “这个,还有这个,一样来一斤!”乐舒边挑选蔬菜边笑看着隔壁摊位上两个大妈拿着本杂志侃侃而谈,刚才也就无意瞄了一眼,心瞬间沉入谷底,笑容不变,接过找的零钱快步走出菜场。 是本娱乐杂志,且还给排版成了封面,男人着深蓝衬衣,长款修身黑色风衣,五官俊美逼人,偏头对着旁边挽着他的女人笑得温雅,而女人一身黑色蕾丝紧身连衣裙,性感妩媚,和乐舒恰恰截然相反。 标题更是难堪,夜店携头牌双双离开,至于去向,还需要问吗?怪不得三天里连个信息都不肯发,原来是沉浸女色,无暇分心。 不是说很少踏足夜总会吗?即便是去,也只让夏文娟相陪? 她相信文娟不会骗她,或许只是婚前才那样,这么说来,倒是她害得他成为个被人诟病的恶劣丈夫的? 杂志是新出的,父母那边应该还不知道,否则电话早被打爆了,怎么办?要如何解释? 不,不会的,庞煜应该不是这种人,即便真要偷腥,也不会给人拍到的机会,对,还是先弄清楚再下定论。 “啪嗒!” 关门声响彻大厅,沙发上,男人目不斜视查看着文件,直到一本杂志扔到桌上才拧眉挪动视线,并无惊慌,格外坦然:“什么意思?”扭头望向一脸阴寒的女人,田露那事他还没跟她算账呢,现在又来找不自在,心情自然也开始沉闷起来,难道他在她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乐舒没遗落对方脸上的反应,眼神骗不了人,因此悬着的心安稳落地,可还是有点不爽,即便是媒体无中生有,可影响依旧很恶劣:“你知道这要是被爸妈看到,他们会怎么想?”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信任他。 “若真那样,我会去跟他们解释!”某男冷漠垂头,继续查看文件。 气氛瞬间将为冰点,乐舒捏了下拳头,口气冷厉:“你这是什么态度?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吗?”可恶,他就不能说以后会杜绝这种事发生吗?而且会疑心的不光是爸妈,还有警局里的人,难道他都要挨个去解释? 还有他就不需要也跟她解释解释吗? 庞煜烦闷闭目,揉揉眉心:“这只是个误会,再说了,以前此类绯闻也不是没有过,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庞煜就是这种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人?” “你这是强词夺理!” “够了!”庞煜越听越火大,倏然起身,神色比乐舒还要阴鸷:“若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其实在你心里巴不得有这条报道吧?这样我就没有权利再生你的气?一走就是三天,我有说什么吗?刚回来就开始没事找事,乐舒,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乐舒一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她巴不得他有这类桃色绯闻? 男人做了个深呼吸,见她一副见鬼的惊诧样,懒得争执,收起桌上文件,拿过外套向门口走去:“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架,若非要我当着媒体解释清楚才肯罢休的话,行,我会照办,你若还有疑心,就自己去调查吧,反正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砰!’ 门被大力甩上。 乐舒怒视了门口许久,后一脚踹沙发上,可恶,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她都还没问他为什么会去夜店,还把人家那里的头牌给带走呢,亦或最后带去了哪里等等,正常妻子都会多心吧?这种事不是够信任就行的,再者她对他也才相识几个月,彼此能有多少了解? 新婚夫妻总要给点时间来磨合,只要他解释,她又不会无理取闹,这样说走就走,明摆着对她产生了厌烦之心,才刚刚结婚啊,他怎么可以留她一人在家黯然憋屈呢? 冲动之下,也转身欲要上楼,不过在踏上台阶时,又怯懦了,老妈曾一再交代过她,夫妻之间难免磕磕绊绊,一直恩恩爱爱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情人身上,因为虚情假意,所以不起争端,但夫妻不同,更不能一生气就往娘家跑,让人看笑话不说,还伤夫妻情分。 总要有个退步的,于是乎,不得不压制下心中委屈和狂怒,收回脚,扶额走回沙发,疲惫躺倒,庞煜应该是去二叔家了吧?哼,走吧,休想她去接他。 他算什么男人?居然学女人离家出走这一套。 要明天不回来,那就都走,咱也回娘家去。 真当她没脾气是怎地? 无意中又看到了杂志封面上丈夫对另外一个女人柔情蜜意的笑脸,立马翻身忽视掉这糟心一幕,还以为他只会对她一个人这么笑呢。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 “喂!” 那边可能听出了对方发音中带着火气,顿了下才开始数落:“真的吵架了?小梳子,你怎么回事?才结婚几天啊就开始吵架?” 某女赶紧盘腿坐正,揉揉后颈,狐疑道:“妈,你怎么知道的?” “还问我怎么知道的,阿煜现在就在我这边,你说我咋知道的?” 啥? 乐舒瞠目结舌,庞煜去爸妈那边了?眨眨眼,放低音量:“他……去那边干嘛?” 乐妈妈没好气的训斥:“肯定是你惹到他了呗,我警告你,立马过来把事情讲清楚,阿煜多好的孩子啊,懂事孝顺,通情达理,你居然能把他气成这样,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把工作上的事带回家里,他是你丈夫,不是你的下属,别用审犯人的口吻对待他,你这丫头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什么跟什么啊?也不知道庞煜是怎么跟他们说的,看样子二老肯定是误会了,眉心突突地跳,怒道:“我吃饱了撑的会无缘无故招惹他?得得得,我懒得跟你多说,他爱回来不回来,有本事就一辈子待在那边,挂了!” 该死的混蛋,去哪里不好,居然跑她娘家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他怎么地了呢,话说回来,这小子够精的,如此做法,既堵住了悠悠众口,让所有人都向着他说话,还断她唯一后路,这都啥人啊,没见过这么阴险的。 气归气,心里也明白他这么做是在变相维护这段婚姻,没了这层担忧,精气神都变好了,撇撇嘴,自顾自到厨房下挂面,她饿一顿没关系,但不能饿着孩子是吧? 第123章 姐夫你厉害 别墅这边的氛围可就热闹多了,几个年纪大的孩子都被找来陪庞煜解闷,乐妈妈还特意跑了很远买回一堆的山珍海味,就怕委屈了女婿,乐爸爸下厨,乐二叔一家子也没闲着,准备零食的准备零食,沏茶的沏茶,完全把庞煜当祖宗供着。 “该我了该我了,大姐夫,你应该玩会来吧?反正就是我问的问题,你们五个任一一人答出来,这杯酒我喝,如果你们几个答不出来,那你们一起干杯!” 后院四方木桌上,堆积着一箱瓶酒,兄弟姐妹几个围坐一圈,为公平起见,谁都有问问题的机会,属于一种同心协力的喝酒小游戏。 庞煜完全没了在家时的阴霾,神采奕奕,笑得也相当自信:“没问题!” 小英戳着下巴想了想,第一局,不能太复杂,就当试试水:“请问,周公瑾的另外一个名字叫什么?” 苏姚辉和妻子小兰对视一眼,没去抢答,敏儿看庞煜连开口都不屑,只好举手:“周瑜,咱能来个难点的吗?” 小英耸耸肩,很是大方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下一个,大姐夫你来吧。” 庞煜环胸,不耻下问:“只能是大家熟悉的电视剧吗?” “是啊,要姐夫你问生意上的事,我们也不懂啊,而且苏表哥没啥文化底蕴,有关学问上的,他也答不出来,反正就是一些大伙都看过的电视,还珠格格,西游记,三国,封神榜等等!” “好!”庞煜拧眉运转起大脑,片刻得意挑眉:“三十六计里有一计,为树上开花,三国内谁用过?” 其实大伙玩这个游戏就是想着给大姐夫灌酒,吵架了嘛,肯定最需要一醉解千愁,几姊妹合计姐夫那么聪明,一般行酒令难不倒他,可目前这个都一致认定他不在行,想想看,人家毕业前一直忙于学业,毕业后,又忙着打理公司,虽然电视剧什么的可能看过,但肯定没他们精通。 谁知人家第一个问题就让大伙全体懵逼了,苏姚辉甚至还问了句:“树上开花也是一种计谋吗?” 小兰乃人民教师,师范出来的,竟也摇摇头,这问题太深奥了,要说空城计,她还知道谁用过,诸葛亮嘛。 “我就不信你知道,姐夫,答不出来可是也要喝酒的。”无路可走,敏儿只能垂死挣扎一下。 某男唇角挂起个迷人的弧度,不假思索:“张飞!” 这边小英在笔记本上一查,还真是:“我去,姐夫你可以啊,下一个!”几人一同碰杯。 苏姚辉用眸子把所有人扫视了一遍,冷笑道:“这个问题,一般人是答不出来的,问,牛魔王的坐骑叫什么名字?” 果然,全体缄默。 就在都以为又要喝酒时,庞煜向苏姚辉挑衅抬眉:“避水金睛兽!” “噗咳咳咳!”敏儿刚喝了一口的啤酒就那么毫无形象的喷出口,弯腰剧烈猛咳,顺气后才指着庞煜埋怨:“董事长你怎么什么都懂?不是说很少有时间看电视吗?” “很少有时间,不代表没时间!”庞煜回答得淡然,却不知碎了一帮自认西游记翻来覆去四五遍的弟妹的心。 苏姚辉干咳,心中不大高兴,这已经不是单纯为庞煜解闷的游戏了,而是高手对招,饮尽杯中酒,拉拉小兰:“出个难点的,我还就不信邪了!” 小兰知道大伙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责任重大啊,忽然眼前一亮,问:“那我来个比较刁钻的,封神榜姜子牙的老婆姓什么?”自认为由于那人出境比较少,所以很难被记住。 敏儿等人开始搔头回想,姜子牙老婆后来被封为扫把星,也记得那人是个尖酸泼妇,要手姓什么,还真想不起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庞煜的记忆力超乎寻常,在小兰问完,答案已经浮出水面:“马!” 小兰拧眉,也很干脆的把一杯酒喝光,大姐夫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姐夫,你这也太变态了吧?莫不是每天下班就在家里把这几部剧反复的看?” “都只看过一遍!” 某男诚实解答。 敏儿磨磨后槽牙,怪不得人家能当董事长,靠,连看个电视剧都这么用心。 又是几圈下来,四大名著里不管问什么,庞煜都能轻松回答,而他问出来的,则没一个人答得出来,因此一个小时后,除他一杯没喝外,都显出了醉意,这已经不能用聪明来形容了,整个一变态。 许是庞煜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于是建议换了个纯靠运气的游戏,这才象征性输了两瓶,不然待会开饭时,全都得趴下不可。 到了饭店,一大家子全给庞煜面前夹菜,并一起把乐舒批得狗血淋头,言语上均认定就是乐舒的错,虽然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吵架后,庞煜能来这边而不是去酒店,就已经让大伙感到欣慰了,说明他有把这里当成自己个儿家。 庞煜听得开心,特别是关于乐舒小时候的糗事,大桌人,聊得开怀,吃完饭,乐爸爸还陪他下棋,敏儿如今在弘越财务部上班,偶尔跟他讲点公司的事,不让他有闲心去难过,客厅内,大伙相处得非常融洽。 直到快入睡前,庞煜才把跟乐舒之间的矛盾讲给了二老听,无非是乐舒不够关心他,不为他着想,明明是她理亏的时候,还跟他横眉竖眼,有点不甘。 乐妈妈是知道田露那事的,的确让女婿受委屈了:“她二姨从小就把她当亲闺女看待,如果田露不是独女,她也不会这么多顾虑,是害怕把田露给逼入绝境,让她二姨白发人送黑发人吧,阿煜,这件事,妈给你说声对不起,是我们没教育好田露,竟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但你也别多心,小梳子心里怎么会没有你?以她的性格,若不爱你,是绝不能和你结婚的,还这么早就决定生儿育女,今天会跟你吵,是吃醋了。” 吃醋?庞煜明显不信,想着乐舒当时的表情,和吃醋完全不搭边吧? “呵呵,我的闺女我了解,其实她心里也很苦,知道没什么时间陪着你,还想你的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你若不说,我都不信她能为这事跟你争吵,对待丈夫,女人的心眼比针眼还小,就拿我来说吧,当年和她爸在一起后,明知道他不会乱来,可看他每次屁颠屁颠都去参加同学聚会,就会胡思乱想,想着他是不是惦记着里面某个人,不然干嘛那么积极?女人都一样。” 一旁的乐爸爸静静听着,决定晚上让妻子再给闺女打个电话,必须马上把人零回去,刚结婚就分居还了得?于是半夜三更还给女儿去了个电话:“明天立马过来跟阿煜道歉认错,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审讯人家,你这么多年警察怎么当的?人家在路口就分开走了,是做给别人看的,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也和你有关,耀禾如今岌岌可危,他在帮司炀争取继承权,需要请一个外地来的大老板帮忙,那个老板比较难缠,眼高于顶,不好相与,这才出了这么大个误会,你做事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你们全都帮他说话,可有想过他这么做,会给我带来多大负面影响?” “你是为别人而活吗?清者自清,别人爱咋说就咋说去,而且阿煜也不知道会被偷拍到,他已经在处理这事了,也向我们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你都不懂?”说到最后,几乎直接开启狮吼功了。 乐舒翻身爬起来,她相信庞煜没在外面花天酒地,气的是他对待这事的恶劣态度,为啥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解开误会?非要甩门走人?总不能每次都这样吧?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庞煜丫还真是这种人,但凡起了争执,都喜欢往她娘家跑,也对,在那边,全把他当大爷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在家里舒服多了。 第124章 和好如初 最后还是乐舒亲自去把人接回来的,没办法,连着一个星期,电话就没断过,先是父母来回轰炸,后是叔叔婶婶,姨娘姨夫,末了连外公都说要跟她谈谈心,感觉拖得越久,自己在娘家的形象越糟糕,什么冷血无情、不配为人母、不知进退……,要再让他在娘家待下去,自己估计连人都称不上了。 僵持七天,庞煜自己都快坚持不住了,因此看到乐舒过去找他,没再较劲,乖乖顺势借坡下驴,一番交谈,又恢复成了如胶似漆的阶段。 “在我家待得舒坦吧?瞧给养的,是不是有点胖了?” 卧室中,两口子穿着睡衣在床上调笑,小手摁摁丈夫肚皮位置,明明还是这么精瘦,但就是感觉胖了点。 庞煜闻言一把将娇妻揽怀里自得炫耀:“羡慕就说羡慕,他们没这么对过你吧?”一星期里,除了思念乐舒外,在别墅那边真心过得不错,每天早上起来,岳父岳母都已经在餐厅等着他了,晚上回去,岳母还会在门口张望,厨艺也比乐舒的好,估计再那么住下去,真会发福。 “噗,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关系越好,我越高兴,就跟我和二叔能相处好,你也会开心一样,不过我还是觉得二叔这样不太好。”趴伏丈夫胸口,小声谈论。 对此,庞煜也不知该怎么处理,面露愁容:“我和他谈过多次,都没成功,若你也说不听的话,就随便他去吧。” “我觉得他找个三十七八岁的就行,再生个孩子,好歹是个家,这样每天跟那几个阿姨不清不楚在一起,感觉怪怪的,那些阿姨也是,她们都不觉得难受吗?”刚知道庞千正和好几个阿姨同住时,也吓了一跳,又不是古代,可以三妻四妾,偏偏二叔就热衷这种生活,没事就跟阿姨们出去到处旅游,还说什么都要搭伙过一辈子。 这像话吗? “都是受过伤的人,我也想通了,人生不过几十年,他觉得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吧,又不是没人给他养老,不说他了,下午我已经向媒体澄清夜总会之事乃一场误会,这些天我反复思量,觉得那事确实做得不应该,当时只想着不多与郝总纠缠,并未考虑到这无意之举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影响,你身为一名警察,更应该为老百姓树立起一个好形象!” 稳重刚硬的面庞上浮起一抹内疚和懊悔,宽阔手掌似有若无在妻子后颈按摩着,双眸含情脉脉地俯视着怀中人漆黑头颅,越想越是自惭形秽,这个傻丫头在警局里雷厉风行,铁面无私,正义面前,谁的面子都不给,只有在家里,会一步步向他低头,为维护这段婚姻,她一定很幸苦吧? 就算知道这些道理,可也不要她再被田露亦或此类亲人所利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他要慢慢让她领悟。 在男人胸口画圈圈的手指顿住,带着讶异扬起小脸,看清对方眼内的懊悔后,心跳漏掉一拍,他是在跟她道歉吗?忽然觉得放低姿态去把人接回来是个正确的选择,垂头回到先前的姿势,清清嗓子:“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也有错,不该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就冲你发火,老公,对不起!” 薄唇抿紧,俊颜上飞起两朵红云,乐舒脸皮薄,很少将老公两字唤出口,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每次听到都有点难为情,故作冷静:“夫妻两个,没谁对不起谁,而且我说的都是事实,一定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吧?”重案组恐怕都挨个问过她,还有她的上级领导,只是她不和他说罢了,轻叹一声,拍拍爱人脑袋:“我保证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就算迫不得已非要逢场作戏,也只找夏文娟陪着,其实这次也有让她陪同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她下班后总是很忙碌。” 听完这番话,乐舒更觉羞愧了,前不久真有怀疑过他是不是后悔跟她结婚,谁让他们认识不久就闪婚了?所有了解都在婚后,不排除他这会儿发现她并不适合当他的妻子的可能,结果人家处处都在为她着想,文娟会忙,是因为那女人和谭越看对眼了,虽然现在两人都没表明心意,可做出的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先是谭越暗地里跟着文娟加班,如今秘书长一职非她莫属后,丫就不怎么加班了,而是成天没事也找出点事和谭越约见些双方都认识的人出去聚会,哪还有心思去给庞煜解围?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胸腔中情谊无处发泄,干脆狼扑而上,在认识庞煜之前,她觉得自己即便往后成家了也不会向伴侣如孩子那样去撒娇卖乖,可现在她就是忍不住,脸蛋在爱人颈项里蹭蹭,哼哼唧唧:“老公,谢谢你的体谅,真的很感激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我爱你,真的,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你一直不回来,我每晚都好害怕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样她会疯掉的,这是孩子的爸爸啊,她最亲爱的丈夫,生命中绝对不能失去的男人。 女人不住往自己怀里拱,某男有点措手不及,而且那小声音就跟催情药似地,若不是顾念着她肚子里的宝宝,明天她恐怕是别想下床了,极力压制着某些火气,伸臂紧紧抱住,柔声安抚:“没事没事,这里是我们的家,怎么会不回来呢?哪怕到了天涯海角,也会日日思家,现在乖乖听话,别再闹了,咱们睡觉吧。” 说着就要把人从身上拉下去。 “不要!”乐舒摇头回绝,并爬起来主动亲吻上了男人的嘴唇,分开这么久,刚刚和好,哪能不亲热亲热是吧? 庞煜感觉脑中某根弦即将崩裂,蹙眉严声提醒:“你的身子现在经不起这种事。”目前来说,什么都没孩子重要,若伤了他宝贝闺女,这辈子也不会自我原谅。 某女噗哧一笑,以极地的声音在丈夫耳边低喃了一句‘又不是非得那样才行!’。 好吧,那根弦这次是断得修都修不回来了。 于是乎,第一次矛盾后,两人的感情非但没出现裂痕,反而越来越浓烈,各退一步,多站在对方的位置考虑,自然海阔天空。 说又进入了热恋期都不夸张。 可叹的是乐舒手里的案子的确有了很大进展,作案人为一男两女,男子乃本市人,两名中年女性为外来人口,拐走的孩子大多数被卖到了偏远地区,小部分因受不了那种遭遇,有逃跑中不慎身亡的,有因还在襁褓中,生病时未得到及时医治而病故的,这也并非他们第一次作案,早在五年前就开始干起拐卖儿童的勾当,简直令人发指。 知道这些确切消息,是因为两名妇女已经被他们通过那条监控所逮捕,局长亲自出面,沿着招待所一路监控查看,终于在今日凌晨某收费站处拦截。 据她们所说,那名为周刚的男子才是主谋,当初也是他撺掇她们走上这条路的,更可怕的是周刚不但涉及拐卖儿童罪,还可能涉毒,死掉的两名男童也是死在他布下的陷阱中,至于那名女婴,交给她们手里时,已经被喂了大量安眠药,种种罪行,枪毙一百次都难消她心头之恨。 所以这个周刚必须尽快抓到,若给他逃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孩子要遭殃。 因此再怎么想和庞煜亲亲我我黏在一起,也不得不饱受相思之苦,四下奔波。 “这个混蛋,一会抓到人了,你们谁都别拦着我,老子先卸他一条腿再说,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时辛一边加快车速一边狠拍方向盘来发泄心中熊熊怒火,脸色阴鸷如炼狱阎罗。 第125章 找到故人 后面的乐舒跟燕子都知道他只是借此泄愤而已,不会真的乱来,如果警察殴打犯人合法的话,她们也想抓到人后狠狠暴打一顿,最是不能忍受这种残害孩童的魔鬼,就为了让自己生活能富足,不惜让无数个家庭陷入绝境,那个女婴是三年前丢失的,很不巧,事情就发生在罗家营。 当时受害者有去报案,可至今都杳无音讯,查无可查,但乐舒曾听爸妈讲起过那事,夫妻俩都是独生子女,每一家都有两套房子,因女方体寒严重,极难生育,结婚五年才生了那么个女儿,结果因为婆婆傍晚带去公园遛弯,上个厕所的功夫,孩子就没了,两家人疯了似地找了两年多,才肯接受再也找不回来的事实,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警方。 如果没有死,那孩子将来一定很幸福,也一生富足。 到现在那两家人还时常到警局了解情况,因为三年过去,女方真没再怀上,搞不好就是今生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这事乐舒还没让通知他们,预备将周刚抓到后再行告知。 “你们说周刚真的在棋牌社吗?” 乐舒给燕子送了个不可急躁的眼神:“即便人不在,棋牌社也该有监控,只要露脸了,还怕抓不到人?一会咱们就在棋牌社外面守着,记住他右嘴角下方有块红斑,免得弄错人打草惊蛇。” 时辛颇为为难的仰头,冲后视镜中两人道:“望远镜可能会出现死角,如果我到门口待着的话,像他那种惯犯,能一眼瞧出猫腻吗?”别人都等到了,结果还给他跑掉,若回去后怎么跟顾队交代? 某女蹭蹭侧脑,想了会,点头:“的确有很多不法分子对便衣都很敏感,这样吧,一会燕子你去门口待着,那边我经常路过,旁边有个很大的娱乐场所,到了晚上,基本人来人往,燕子你假装跟人打电话吵架,在棋牌社门口来回走动,做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就行,眼睛不要到处乱飘,那些个头没一米八以上的男人看都别看,明白吗?” “知道了!” 这有什么难的?她可是经常这么干,历来十次里顶多两次失败,加上她是女人,周刚应该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无比庆幸那人脸上有如此鲜明的特征。 与此同时,弘越董事长办公室,谭越领着两个体态肥硕的青年进屋,向还在办公的庞煜喊了声:“阿煜!” 男人下意识抬眼看去,注意到谭越身后两人,似是想到什么,缓缓放下笔,金边眼镜后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皇天果真不负有心人,有钱也能使鬼推磨,谭越找了几个月,又是请人吃饭,又是散财,总算是把人给找出来了:“确定是他们?” 不等谭越开口,其中一个貌色不扬的青年便立马带上讨好的笑:“如果是当年四中校门口的暴力事件,那么就没错了!” 闻言,庞煜跟谭越别有深意地相互对看了一眼,其中隐藏的东西二人皆心照不宣,谭越定是承诺了他们什么,否则不敢这般猖狂,点点头:“说说吧,当时是怎么回事?” 青年半点都不疑心,认真回想起来:“当时我们一共六人,因家中经济困难,没能受到良好教育,加上年少无知,每天就喜欢带着一群同龄兄弟到处混日子,自认为还挺了不起……” “说重点!”庞煜布满皱眉。 “咳,就是有段日子为追个四中的女孩儿,每天都会过去游荡,也经常在校门口惹是生非,有次无意中堵截了个挺漂亮的女孩子,一开始只想吓唬她玩儿,没真要把她怎样,可她当真了,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们,让我们放过她,看她这么识相,就收了钱放了人,自那以后,每次看到她都会打个招呼,她也会和我们聊几句,还跟我们说校内哪个人有钱又好欺负,慢慢的,我们就几乎拿她当朋友了。”说到此,还有点怀念的神情。 “哦?她可是叫田露?” 青年并没意外,人家找到他们来不就是为这事么?大方承认:“没错,认识了大概有一个多月吧?那天忽然问我们想不想赚笔大的,肯定愿意啊,还是教训一个小太妹,只要不闹大,又有钱赚,傻子才会错过。” 谭越掩鼻偷笑,乐舒也曾被人称之为小太妹过呢,有意思。 另一个青年跟着接话:“结果没想到会见血,我们只是一帮小混混,又不是真的黑社会,小打小闹还行,可不敢弄出人命,都怪那个死丫头田露,派发下来的刀子居然有一把是开过刃的,也怪我们自己大意,只随便检查了下,以为都没开刃,才一人分配了一把,因包着报纸,谁也没注意到这点!” “对对对!”青年甲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庞煜:“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俩这辈子断子绝孙,那一刀是另一个兄弟桶的,小太妹身手不错,我们好几个男人都差点控制不住她,为了救我,那兄弟才动刀子的,哪晓得真给捅进去了,啧啧啧,也不知道田露和她有什么恩怨,反正事后我们都吓得不轻,赶紧用田露给的钱买了火车票逃回了老家,再不敢外出劳作。” “如果不是谭先生保证不会让我们吃牢饭,给再多钱我们也不敢过来,请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谭越关掉手里的录音器,挑眉向庞煜。 庞煜沉沉吸了口气,摆摆手:“若真是这样,你们最多也是受人蒙骗,属于误伤,即便被警方带走,也不至于到坐牢的地步,而且受害者如今已经无碍,个人建议,劝你们前去投案自首,总不能一辈子都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吧?身为男人,就该拿出点担当来。” “这……”两个青年面面相觑,看庞煜那个手势,显然不打算扣留他们,没立马逃之夭夭是因为对方没有说错,这么一直窝在老家也不是办法,总在担心警察哪天会不会上门,搞得现在哥儿几个婚都不敢结,对于那句‘不至于到坐牢的地步’很是希冀:“你确定我们当初那种行为不用坐牢吗?” “我确定,就算要被判刑,也不是你们两个,而是伤人的那位,警方对自首的人都会宽大处理,兴许连拘留都不会。”事过多年,他们为此也付出了代价,不敢迈出家乡,又有悔过之心,抓去坐牢为的不就是希望罪犯能洗心革面吗? 谭越对这种刑法可不了解,但他相信阿煜并未欺诓他们,呵呵,娶个警察,还能增长刑法知识。 这俩小子一看就是那种欺软怕硬一族,想来那个行凶者也吓得不轻吧?反正没能把人找来,三十万啊,都不敢冒险,过去拍拍其中一人肩膀:“我们呢,是商人,不爱多管闲事,所以一会你们就可以离开,对了!”话锋一转,笑意浮上眼眶:“我们庞总家中夫人刚好就是干警察这行的,他说没事就准没事,为了往后几十年能得个安生,可以考虑到警局一趟,慢走不送!” 两人惊呼,老婆是警察还要放过他们?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人,说一不二,赶忙点头退出,至于要不要去自首,先离开了这里再做打算。 “希望他们能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去走吧。”谭越摇摇头,发现庞煜一脸犹豫,心领神会:“放心,我能找到他们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不过我感觉乐舒查明实情后,应该不会再想见到他们。”人家都悔过了,当年又不是真要打伤她,一切都是田露的阴谋,那才是罪魁祸首。 庞煜揉揉太阳穴,若有所思:“我倒不担心这个,算了,这件事幸苦你了,晚上刚好你弟妹有案子,我请你吃饭,现在去工作吧。”乐舒的警察生涯中,可以说从没污点,特别是徇私枉法这块儿,碰都不会碰,但这次……先前以为田露只是指使别人教训乐舒,再狠心,不都是她的亲表姐吗?哪能真让人去桶她一刀? 万一抢救不过来,她要如何承担罪责? 结果竟是蓄谋已久,能到输血的地步,就是重伤,三年五载牢饭铁板钉钉,乐舒她会把她送进去吗?在这她若知道那把刀是田露刻意放进去的…… 越想越担忧,怀孕的女人受不得刺激。 可不告诉她吧,又怕她再次被田露利用,记得那天田露是说三餐无法温饱吧?原家不管她,娘家也无一人肯伸援手,只有曾‘施恩’过的乐舒。 第126章 阻扰 女人的嫉妒心可悲又可恨,就为了乐舒能一直待她好,不惜用如此恶劣的手段,后面还来试图勾引他,从不会为乐舒着想半分,该死的,她可别一时冲昏头,去报复乐舒,阴郁眯眼,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妻子,如此,她才肯跟田露永远断绝来往。 此事庞煜在优柔寡断,而楼道里攥着手机的夏文娟同样犹豫不决,做梦都不敢相信刚才偷听到的事情,对田露,她并没交集,只知不是个善类,却不想如此恶毒,搓搓起满鸡皮的手臂,太可怕了,乐舒绝不能再和她见面,可要怎么说才不会刺激到她呢? “在想什么?” “啊!”因想得入神,没有注意到身边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个人,尖叫脱口而出,发现是虚惊一场才拍打着胸口压惊:“你吓死我了,走路都不出声吗?”水眸怒瞪。 谭越狂抽眼角,环胸斜靠楼梯扶手,不似往常那般调侃,笑着认错:“不好意思,以为你听见了呢,出什么事了吗?我看你现在气色不是很好。”而且她到底要打电话给谁?莫不是她母亲又发病了? 夏文娟耸耸肩:“我能有什么事?”说着就要离开。 “你跟我要不要这么见外?”谭越敛去笑,转为严肃。 夏文娟奇怪回头:“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想让我对你‘见内’呢?” “我……!”死丫头,揣着明白装糊涂,都多久了?天天跟他出去约会,咳,虽然每次都会有很多人在场,可哪次不是同进同出的?连他老娘都在问他啥时候把人带回去了,不予解释,抬手将人强行拉回:“最后问你一次,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放开我。”夏文娟挣扎了几次,没有挣开,干脆投降:“真的没事,就最近看了一部很伤感的电视剧,正为悲情女主角伤神呢。” “真的?”某男表示不信。 夏文娟见他如此认真的态度,有点哭笑不得,他竟也会这么关心她的一天,感觉还不错:“废话,我骗你有啥好处?” 谭越这才放下心来:“也是,要真有困难的话,记得发话。”不再多留,单手插兜拉开门。 “喂!是不是以后我有任何困难你都会帮我?”夏文娟收回要拉人的手,冲着对方高大背影急切问道。 “嗯!”谭越头也不回的允诺。 夏文娟咬咬唇瓣,继续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谭越满头黑线,扬手松松领带,留下句话就消失不见了。 “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 夏文娟白眼一翻,唾弃道:“道貌岸然!”不过心里总归是雀跃的,寻寻觅觅,贸然回首,那人竟是咫尺距离,从一开始两看相厌到如今相互喜欢,姻缘这种东西果然奇妙,老就老点吧,不是说越老越疼媳妇么?观察了这么久,发现他果然不再随便跟美女放电了,只要她打电话,不管去哪里,他都会立刻应约。 但她不是乐舒,感情都没完全确定就跟董事长去闪婚,她也不打算立马跟他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这么朦朦胧胧的处个一年半载再说,不过刘爱云那里,她是时候行动了,好在以前对未来婆婆够客气,否则…… 刘爱云一直都很喜欢她,如今想打好关系,轻而易举。 “注意注意,目标可能正在向你靠近!” 乐舒举着望眼镜,耳边手机内还在不断传出燕子叫骂的声音,这丫头,整个一母老虎,幸好她不是她的男朋友。 燕子一边气急败坏的炮语连珠,一边斜睨了眼正向这边走来的壮汉,踱步向门口靠近:“你还有完没完了?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还老来责怪我……” 乐舒放下望远镜,掏出枪打开车门往外走。 谭越也加快步伐往另一个路口走。 正当燕子准备三秒后,直接扑下台阶把人控住时,周刚若有所感,捏拳倒退一步扭身开始狂奔。 “该死!”燕子立时冲刺起来,吼道:“周刚你跑不了了,再不束手就擒,我可就开枪直接将你当场击毙了!”可恶,为什么会失败?明明表现得很正常啊? 很不凑巧,周刚逃跑的方位正是乐舒守的小道口,顾队发过话,如果周刚拘捕,他们可以直接把他击毙,但是他背后有着好几个行人,万一子弹偏离半分,伤到无辜,她这辈子也别想好过了,举起枪对准男人胸口,厉喝:“警告你立刻停下!” 周刚大概也明白一旦被抓到,肯定会被枪决,因此就算前面的女人举着枪也还是直接冲了过去。 乐舒把心一横,预算着距离,最后‘砰’的一声,子弹笔直飞驰而出。 要不怎么说是惯犯呢?没点能耐能逍遥法外这么些年么?子弹还真给他躲过去了,到了女警跟前也没想去纠缠,而是一把推开她继续向某个目的地飞奔。 乐舒不敢拿人,被推搡开时还反手捂住肚子利用肩膀来减轻腹部的震荡,‘砰’,左肩狠狠撞击在墙壁上,咬牙隐忍着疼痛,自我感受了一下,好像除了后肩外,其他部位并没啥感觉,这才拔腿控制着速度追赶。 “副队你别追了,我们一定把人你带回来,小心孩子!”越过乐舒身边时,燕子大声提醒,来不及去查看乐舒伤势如何,继续三步并两步追捕。 很快,时辛也越过了她,某女那叫一个郁闷,换成以前,哪能给他从眼前逃掉的机会?身体本来就受过冲击,要这么跑下去,估计真得流产,呼呼几声,慢跑变成快走,最后快走变慢走,她相信两名手下能办到的,就算真给人逃了她也不后悔,警察首要是先保护好自己。 心中很着急,但更不想让两家人失望,这个孩子还没出世,他们就已经天天打电话来慰问胎儿的情况了,就怕她因工作给弄没了。 好不容易追上时,发现燕子和时辛正在旁边那个夜总会门口跟人争吵。 “你们再敢妨碍公务,我就只好将你们统统带回去了!” “就算你们要把我们都带走,我们也不能放你们进去,你说追捕犯人,可我们这里刚才真没来人,就算有也是来唱歌喝酒的顾客,非要进去也行,搜查令呢?”经理不急不躁的带领着十几个保安和二十多个男服务生紧紧堵着门口不让进,显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为啥要放在眼里? 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吗?能来这里消费的,哪个没点本事?而且老板跟政府也常有来往,正轨娱乐场所,从不犯法,能怕这么两个小警察? 何况刚才进去的还是老板那不成器的亲弟弟,即便不是一个妈生的,终究一个爹,要是他们把他交给警察,大伙也就别想再在这里混了。 燕子气得直跺脚,透过人群不断往里面张望,察觉乐舒过来,立马指着里面嚷嚷:“我亲眼看着他进去的,副队,怎么办?都三分钟过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抓到。” 乐舒二话不说,拿出逮捕令举到经理面前:“看清楚了,我们是奉命进行逮捕的,你确定要阻拦我们?” 那经理假装很认真的看了十多秒,后摇头:“不敢不敢,可逮捕令毕竟不是对我们场子的搜查令,至于这个叫周刚的人是不是进去了,我们会配合你们查找的,有照片吗?” “我们自己会找!”乐舒说完就推开那经理要进去。 “别别别。”经理继续阻拦,赔着笑:“警察姐姐,你看我们这里虽说一直都很正规,可毕竟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警察,万一是哪个豪门太太过来逮丈夫的,这个罪我吃不起,好吧好吧,就算你们真是警察好了,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懂的吧?说不定里面就有你们某个领导在找乐子呢?不是会员绝对不能让你们这么闯进去,照片给我,我一定尽力把人给你们找出来。” 乐舒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拉住要说出周刚特征的燕子,磨磨牙:“你知道窝藏罪犯会有什么后果吗?”摆明故意要和他们胡搅蛮缠,好小子,难怪会往这边跑,原来还有这么条后路。 经理看她不像开玩笑,心里有点犯嘀咕了,不过已经通知过老板,相信很快就会过来为大伙解围。 果不其然,就在经理等人束手无策时,一个年约四十好几的男人大步走出,西装革履,气场十足,颇为责备地冲自家员工说道:“什么情况?不是说过要真是警察,就好好配合吗?全堵在这里做什么?”末了转向乐舒,笑容可掬:“刚才听说你们是来逮捕什么罪犯的,确定人进去了吗?” “没错!”燕子冷冷应对。 乐舒可不认为没这个老板授意,这群工作人员敢擅作主张,即便周刚可能已经不在里面,还是在老板的应允下走进大堂,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与包房,因穿的是便装,那些玩乐的人也只把他们当这里的员工,没有像经理先前担心的那样引起顾客恼怒。 找了一会儿,乐舒干脆直奔监控室:“把二十分钟前大堂的监控调出来!” “哎哟,真不好意思,刚才为着一些顾客的隐私,不小心给删除了,您看这可怎么办?”老板与看管监控室的几个人小声交流一番后,如此回答。 某女本想说那就把大堂里监控拆下来,但看那老板一副坦坦荡荡,知道今天定要无功而返了,倒要查查此人和周刚是什么关系,让他冒着判刑的风险帮衬:“你可知他是什么人?手里背着好几条人命,全是年幼孩童,别跟我装傻充愣,这件事我不会罢休的。” 老板浅笑:“你这是说哪里话?警官,咱是做正当生意的,你可别乱扣帽子,监控一时,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这样,你要非觉得我包庇了谁,大可以抓我回去,只不过我得警告你一件事,咱在本市那是有头脸的人,若因个莫须有罪名被带到警察局,同样无法善罢甘休。” 说得那叫一个自信。 没有对此地的搜查令,被人威胁,乐舒再生气,也无计可施,人家一句为保全顾客隐私说得合情合理,这会儿回去申请对夜总会的搜查令已经来不及,周刚早就跑了,不敢相信在听到那人害死那么多孩子后还能笑得出来,嫌恶地撤离:“燕子你立刻让顾队请示上面领导让这边派出所协助我们搜查。” “万一人还在里面呢?”时辛有点不甘就这么走掉。 第127章 偶尔放纵(大结局) “所以我们要守在夜总会各个路口。”走出大门,掏出电话给季云潇打去:“云潇,我们出了点状况,让人给逃了,目前怀疑人还在这片区域,但人手可能不够,你们不是也在附近办案吗?能分身么?” “我们这里也在蹲点呢,你让局长另外调人吧,既然都找到了,就绝不能让他逃掉!” 乐舒烦闷点头:“知道了!”该死的,狠瞪向那霓虹闪烁的建筑物,一群冷血动物,不就是搜查令吗?管他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今天必须把周刚找出来。 燕子打完电话回来报告:“副队,顾队说他会让想办法让各个收费站帮忙看着点,我们只知道周刚大致特征,并没照片,那块红斑虽然显眼,但也不是掩盖不住,一点粉底的事……很快附近派出所的人会过来协助,都怪我不好,都到眼前了还给他跑掉。”说着就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与你无关,别再自责了,别把犯罪恶分子都想得那么愚蠢。”要每个人都那么好抓,还用牺牲那么多同僚吗? 对此,燕子非常感动,还以为副队要严厉批评她一顿呢,想起周刚推搡乐舒那一眼,很是担心:“刚才没伤到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这种事可不能逞强,怀孕头几个月要格外注意。” 乐舒摸了摸小腹,摇头:“没有不适,应该没啥问题!你守在这里,我去后门位置。” 直到天明,也没见到周刚的身影,夜总会四周盲区众多,方圆两里的监控被反复查看,加之被包围住的夜总会内部,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对老板稍稍调查了下,乃周刚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兄弟俩关系并不和睦,毕竟一个爹,会帮忙并不意外。 不过人家摘得干净,表示不知道周刚有来过这里,那段监控最终恢复了过来,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还真有个大领导前来接见某位重要贵宾,周刚跑进去时,经理和员工都假装忙碌没有看见,做的是天衣无缝,估计是周刚提前给他们打过电话。 天蒙蒙亮,破晓时分,乐舒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见丈夫还沉睡在床上,小小松了口气,呲牙按向钝疼的左肩,以这种疼痛程度,肯定青了,还是很大一片那种,原是想骗他要出差,先躲个几天的,可她天生皮肤白,磕磕碰碰都会淤青半个月才消退,那么久,他不怀疑才怪。 不能让他发现,绝对不能。 拿过浴袍,决定趁洗澡的功夫看看究竟多严重,其实也就碰了一下而已,没伤到骨头,但庞煜不会这么想,谁让她如今是全家重点保护对象? 本来正在酣睡的人倏然睁开眼,望着敞开的门兀自发呆,那一声低低的痛吟音绕耳畔,一夜未归,回来就疼得呲牙咧嘴,昨晚受伤了吗?能回来,说明问题不大,对于孩子,乐舒的爱不比他少,就算没伤到孩子,心中还是很窝火。 ‘吱呀!’ 近半小时后,门又被轻轻推开,乐舒先探出一个头,发现那家伙正面无表情坐在床头便扬起笑脸:“你醒了啊,那个昨晚我们找到那个最阔祸首了,他叫周刚,哎,可惜啊,还是给他跑了。” 女人背脊挺直,显然不愿他看到她的伤处,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看得见的地方,毫发无损,好像前面那道痛呼只是他的幻觉一样,放柔表情:“怎么给跑了?” “新月夜总会知道吧?那里老板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燕子都看着他跑进去的,结果那老板胡搅蛮缠就是不让我们进去,气得我直想一枪崩了他,等能进去时,人早跑没影了,不过人已露相,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逮捕归案。”除非他真有飞天遁地之术。 庞煜故意不去问她受伤之事,下床将人扶到上面,并盖好被子:“那你赶紧好好补眠,孕妇是不能这么熬夜的。” “呵呵,没事,我昨晚在车里有睡过几小时,你赶紧梳洗去吧,早饭就不陪你吃了。”从来没这么困过,打个哈欠,不等男人离开便先闭上眼迎接周公。 确定爱人呼吸均匀了庞煜才小心翼翼拉开她浴袍,前面没啥可疑之处,当视线落到她后背时,倒抽冷气,左边肩膀竟有鸡蛋那么大块淤痕,这在庞煜眼中,足以触目惊心了,那股子气闷被心疼渐渐取代,把被子拉好,大手覆上女孩儿沉睡中的脑门,苦笑:“你还知道我会不高兴呢?” 明知道有身孕还让自己受伤,可再生气又有何用?那是她的职责,除了隐忍支持,别无选择,他庞煜的孩子是孩子,那些受害儿童也是他们父母的心肝宝贝,希望她能早日将人绳之于法吧,并把孩子们都找回来。 “为了救人,你这么奋不顾身,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平安无事的,不要怕我迁怒于你,自结婚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以后不许再隐瞒。”这种事连他都不能说的话,那她还能去跟谁说? 警察家属果然不好当,真希望由她来接管弘越,他去做她的工作,呵呵,瞧他想啥呢,即便他愿意改行,人家也得肯要他才行啊。 “副队,这是张翠兰提供的周刚另一个藏身点,但她不知具体位置,重合路上有四个小区,已经让燕子过去查监控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时辛说着将把一份资料丢到了乐舒办公桌上,后回到自己岗位仔细翻阅两名女犯的口供,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乐舒停下手里的工作,考虑到电脑会带来辐射问题,顾队把她安排在了办公室旁边隔间内,除此外,往日组里那些个大烟鬼都自觉到外面解决烟瘾,呵,一群可爱的人,正拿起文件,电话响了,是文娟,脸上笑容还没消失,问:“怎么了文娟?” 听了没一会,脸上微笑开始凝固,后倏然转冷:“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什么叫当年那一刀是田露指示外加蓄意谋害? ‘乐舒,你觉得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人是谭越和庞煜找到的,难道董事长真没告诉你?可能是怕你受刺激,伤了孩子,哎,我也纠结了好久,要不要这会儿告诉你,可是昨晚我梦到田露开车把你给撞了,乐舒,你听我的,不要再见那女人了,还有你现在不能激动,就当是为了孩子。’ 小隔间瞬时一片死寂,四下寒气森森,乐舒呼吸带着颤音,沉痛闭目,纤纤指节用力摩擦着前额,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愿相信,因为在那之前,田露和她从未有过多大矛盾,怎么可能蓄谋来杀她?而且后来不也是她跑去医院给她输血的吗? 到最后医生都说不能在输了,她还非要坚持继续,深怕救不回她这个姐姐,要真是她的话,这有点说不通吧? ‘你一定很疑惑她为什么这么做吧?乐舒,其实很容易想通,我虽和田露不熟,却也听你说起过她,一个人,从小就被所有人排斥,家中父母因工作时常冷落她,只有一个人,无条件对她好,可看着这个自己能任意索取的人逐渐多出更多的弟弟妹妹,目光开始转到其他人身上,心里肯定不会好受,因为你其余的姊妹都讨厌她,明里暗里无不嘲弄讽刺,她斗不过,就会把这股恨意迁怒到你身上。’ 乐舒还保持着那个精疲力尽的姿势。 ‘只有你会碍于她是妹妹,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会跟她闹僵,有句话叫做人善被人欺,你应该懂的吧?后面会找人伤你,我想她是真恨透了你,却也希望你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对她好,所以不择手段迫使你欠她个天大恩情,这种女人,心肠恶毒,自私程度无与伦比,她不爱她的父母,不爱任何一个亲属,也不爱你,她只爱她自己,那么小就开始算计人,你还怎么期待她重拾善良? 听我的,把她从心里摘除,免得最后追悔莫及,变不好了,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呵呵,是啊,无可救药了,田露,你怎么能为了得到别人的关怀不惜拿人家的生命开玩笑?胆子比天大,什么都敢做。 深吸口气,趁着燕子还在查监控的空档,拿起外套阴恻恻离去。 这厢,一帮子人也正跟在庞煜后面赶往田露的住处,常玉,常珍珍,乐妈妈三姐妹都一副要大吃活人的凶狠模样,特别是常玉,她一定要问问田露,为什么要那么做,做梦都想不到那一刀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所为,与她爸活了大半辈子,一直安分守己,脚踏实地,怎么会养育出这种孩子? 本来所有人都不知道田露住在哪里,可庞煜人脉广,稍微一查就查出来,前面乐舒就给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知道田露住哪里,他告诉她了,料到妻子会过来找田露,避免出事,他求助了岳母大人,乐舒如今情况太特殊,前面还受过伤,绝不可再出半分差错。 谁知道二姨跟六姨恰好都在岳母家,于是就都来了。 二姨在也好,别说岳母家欺负了她的闺女。 ‘砰砰砰!’ 常玉拦住大伙,狠狠砸门,语气冰寒:“你们都别动,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来教训,大姐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让她给你们一个交代。” “谁啊?别瞧了,烦不烦啊?” 田露本不想管的,可敲门声全无中断的意思,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砸到桌上离婚证上,黑着脸前去开门,几乎琐刚打开,门就被人从外面不客气地推开了,紧接着是母亲怒不可赦的样子,心下一惊,难道酒店的事她们都知道了?不等她有所解释,头皮就开始阵阵刺痛:“啊,妈,你干什么?” 常玉仿若失了理智,扯着女儿头发就往客厅正中拉,后狠狠甩开。 ‘砰!’ 田露一个不稳扑倒在地,想站起来,母亲的膝盖又顶在了肚子上。 ‘啪啪啪!’ 几个耳光后,常玉残忍地拧着孩子的脸颊嘶吼:“说,当年乐舒那一刀是不是你指示人的干的?” 所有挣扎顷刻停止,田露呆呆地望着上方泪流满面的母亲,或许那个人已经不再是她的母亲,从没见过如此陌生又狂怒的她,比起她试图勾引庞煜更加严重呢,那件事他们都知道了吗?呵呵,一定是知道了,否则怎会直接杀过来?也就是说她现在必死无疑了吗?司雅坐牢了,自己也要坐牢了吧? 乐舒,我果然斗不过你,可我都准备消失了,你却不愿放过了是吗?人生究竟还能糟糕到什么程度? “你说话啊!”常玉见女儿不反抗也不吭声,某些真相不言而喻,这回连打她的力气都没了,翻身卷缩在地板上跟孩子一样放声嚎啕:“呜呜呜呜哇哇哇老天爷你这是要逼死我啊呜呜呜呜,不能这么对我,您不能这么对我,呜呜呜呜天呐,老田,咱们究竟生了个什么怪物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眼看常玉情况有点不对经,乐妈妈和常珍珍赶紧甩下包扑过去将人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呜呜呜二姐你冷静点,不要叫了,二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是六妹啊!” 乐妈妈呼吸越来越急促,把妹妹的脑袋死死摁在胸口柔声安抚:“玉儿听话,别哭了,啊?别哭了,没事的,你还有我们啊,乖,不哭了。” “啊啊啊啊杀了我吧,快点杀了我,我真的要疯了啊啊啊啊,老田……老田你在哪里呜呜呜……大姐,你快受不了,你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为什么这个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呜呜呜……大姐,我不要活着了,不要结婚了,也不要孩子了呜呜呜,我想妈妈,妈妈……呜呜呜……” 常玉双臂到处乱晃,想抓住什么,又总是抓不住的样子,眼神越来越溃散,发髻早就披散开,嘴里直喊着那早就过世了的母亲,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却说找妈妈,真真吓到了退到茶几旁的田露。 “好,我们一会就去见咱妈咱爸,你听话,现在先冷静点,玉儿最乖了,从小就懂事,是六个妹妹里最勤快的,来,不许发出声音了。”乐妈妈一遍遍在常玉后背抚弄,当成个孩子诱哄。 常玉闻言赶紧深呼吸,不再哭闹,似乎也挺白再不自我控制,下面二三十年估计要到精神病院度过了。 庞煜不知何时弄来一杯水,半蹲下送到常玉面前:“二姨,来,先喝杯水缓解下情绪。” “好,好!”常玉抓住庞煜的手就开始牛饮,眼角余光都不肯再施舍给田露一下,即使不小心看到了也会惊慌撇开脸,很怕见到那张脸一样。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爱常玉刚安静下来,乐舒就一阵风地闯进来了,扫了地上几个老人一眼,扬手就要去打田露。 “乐舒!”庞煜赶紧制止,环住爱人小声耳语:“二姨有点不对劲,可能精神上出了问题,你先克制一下!” 某女瞠目,也蹲到母亲身边查看姨娘的情况:“二姨?” 常玉眼光一亮,看向乐舒,一会笑一会哭:“小梳子你来了?让你受委屈了,放心,二姨没事,二姨没那么脆弱,她就在那里,你给她弄进去好好改造改造吧,别让她再作孽了,二姨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听到母亲这话,田露摇头后退,却也没想再去求情,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虽然承认自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可也不想母亲就这么在她面前疯掉。 确定常玉状况还算稳定后,乐舒悠悠站起,望向田露时,没了愤怒,平静得可怕:“田露,我对你是真的绝望透顶了,你总觉得不满足,嫉妒我拥有的比你多,那你可知我以前也很羡慕你吗?小时候一度认为上天不公平,为什么你是妹妹我是姐姐?为什么做姐姐的就一定要让着妹妹?明明只相差一岁,可大人全都告诉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必须让给你。” 田露吞吞口水,垂头不语。 “你不高兴了,我得哄着你,我要不高兴了,谁特么管我?那会儿我每天都不开心,才在学校到处惹是生非,你说你想吃干脆面,我就跑几条街跪着你给你求来,你说喜欢人家的文具盒,我就拿我所有的压岁钱去帮你买,就怕你去吵姨娘跟姨夫,总是那么的任性,半点不记别人的好,你说,你还想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是不是我给你当一辈子奴隶你才觉得舒心?” 拍拍心口,隐忍着酸涩感觉,哑声质问。 看看你,都把大家逼成什么样子了? 田露早就听傻了,乐舒所说的事她其实都快忘记了,太过久远,如今这一提,那些画面开始重演,愈加清晰,是记得有一次想吃干脆面来着,认定乐舒有存钱,才一直哭着耍赖,原来是……为什么当时不说呢?双腿有些无力,弯腰也坐在了地上,头埋进膝盖里,不想再面对这些令她头疼的人。 真的很头疼,于是嗫嚅道:“要抓就抓,不抓的话,你们都走吧,就当从没认识过我,那个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觉得我狼心狗肺也好,畜生不如也罢,我已经是这样了,也回不到过去,更不想回到过去的样子,让我自己在外面自生自灭吧,都打算去S市了,虽然这话可能会让你们觉得好笑,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表姐请你帮我照顾好爸妈,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照顾不了了,他们也不希望再看到我吧? 若是某一天我真的自己想通了,会回来看你们,乐舒,我会每个月给你寄钱,请你照顾好他们,你们现在赶紧走吧。” 乐舒吸吸鼻子,没说什么狠话,都到这份上了,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又不可能真的希望她去死:“田露,你的人生还很长,别总想着用自甘堕落来逃避生活,我也希望你好,不想你人生处处污点,可是法律不讲情面,你只能去自首服役,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当年你毕竟未成年,如今又有悔过之心,会从轻发落的,在里面好好思考下人生道路,别说什么自生自灭的话,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好,我跟你走!”田露爽快点点脑袋,累了,真的累了,活着好累,死又不安心,就这么好好活着吧,没脸见父母,经济上尽量弥补也好,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个了。 或许以后从牢里走出来时,她已经失去了那份追逐名利的欲望,安安稳稳走完余下数十载,亦或许还想着荣华富贵,走上弯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走吧!”庞煜自告奋勇背起常玉,在律法面前,乐舒果然坚持着原则,这是最好的结局,只要田露以后别再想着去害乐舒就行,至于她能不能回归正途,他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人已经失去了他的认同。 田露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包尾随在乐舒后面,只要能远离这群人就好,她现在不想面对任何一个亲人,这会让她喘不过气来。 待常玉被放到车里时,田露张张口,最终也没说什么,在心中喃喃道‘对不起!’ 由庞煜开车把几个老人送回家,目送车子走远,田露总算松了口气,低头苦笑:“还是和你在一起比较轻松,表姐,你信吗?如果当初你把今天这番话告知我,现在说不定你和原凯孩子都生了,我没你心思那么细密,你不说,我又怎会知道呢?不过还是谢谢你从小的照顾,有些事已经发生,无法挽回,在这里,我除了跟你说声对不起,也不知该怎么弥补了。” “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弥补!”乐舒不愿意看她,走到驾驶位置。 田露继续笑,跟着坐了上去,沉默半响,问:“你们所有人都恨透了我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妈这个样子。”那个画面,她好希望只是一场梦,慕然回首,发现自己居然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甚至把亲生母亲逼得险些疯掉:“我希望能得到好的改造,洗掉心中对金钱的向往,做个知足常乐的人。” 某女沉默不语,希望如此吧。 送了那么多人进监狱,今天竟要送自己的亲表妹进去,何尝不压抑? 因当年田露未成年,又主动到警局承认错误,愿意接受制裁,判了四年有期徒刑,顾何夕还跟乐舒说看田露的样子,进去后好好表现,说不定很快就会出来。 ‘砰!’ 双膝重重落地,换上了囚服的田露非但没颓废落寞,反而比以前都来得有神采,眼神清澈,多了份从来没有过的坦然,含泪眸子望着乐舒真诚的说了句:“姐,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谢谢你一直宽容我,等妹妹出来,还得幸苦姐你帮忙找工作,维持生活,对不起!”弯腰磕下一头。 一个晚上,想通了很多事,她确实靠手段得到了好生活,得到了乐舒的百般忍让,可不知在何时,她似乎失去了更多,无愧的心,欢乐的笑,不管混成什么样,可以停靠的港湾,还有儿时唯一会豁出命替她出头的姐妹,姐,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待我,可我会把它慢慢找回来的。 乐舒捂住嘴转身摆手,声音哑得跟破锣嗓子一样:“我会去看你的!” 不成想到现在表姐还会为她落泪,田露扣紧镣铐,咬牙起身随着押解人员快步走远。 这天,警局里接到一起报案,在郊区某个拆迁楼里发现了两名饿死的男童,几番调查,确定男童为周刚在半月前拐走,因躲避警方追捕,就没敢露面,导致孩子活活饿死拆迁楼里,乐舒呆呆凝视那两个双手反绑,嘴上缠着胶带的孩子许久,后一个趔趄,差点栽倒,要是这样,那她们不就成间接性凶手了吗? 如果当时抓到周刚,或者没去逮捕他,回来给孩子们喂饭,那他们也不至于死在这里。 “该死的周刚,这个畜生,都是我不好,人都到跟前儿了,还让他给跑掉,都是我……”燕子摇晃了几下,瘫坐在木桌上。 顾何夕严厉地瞪了她俩一眼:“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警察又不是神仙,次次都能大获全胜,尽了全力就是好样的,这个周刚肯定还在市区里,季云潇,你那边的案子先停一停,全组成员今天开始都只负责这间案子,争取两天内把人找出来。” “是!”季云潇行军礼。 这起儿童失踪案引起了数个警局的关注,能帮忙的,全都在帮着调查。 连庞煜这边都没闲着,他是无权和妻子一起办案,可对那些拦路的,比如包庇了罪犯还相安无事的新月会所,还是有能力狠狠整治一番的,这两天乐舒情绪很不稳,因为有两个孩子在他们迟迟无法把犯人追捕归案而死了。 “董事长,搞定!” 夏文娟把一份收购案双手呈上,乐舒跟踪的案子她也有所耳闻,可董事长买新月会所干嘛? 事情是这样的,前连天谭越请了周成几个合作伙伴到金煌一聚,并让他们怂恿周成去澳门走一遭,赌桌上几个人不断言语刺激周成,为了面子,为了翻盘,一夜之间欠下几人巨债,赌桌上是兄弟,一回来,就纷纷翻脸拿着新月抵押合同逼着还钱,这个时候谭越出面说他想以高价收购新月会所。 周成走投无路,就卖给谭越了。 还当董事长是想改行,不过看他们都没派人过去接手的样子,应该没经营夜总会的意思,那这么做的有啥意义?那么大一笔钱,白花? 的确,庞煜大略看了一眼合同就扔到一边了,对那会所没丝毫兴趣,至于浪费?他是缺钱的人吗?乐舒都跟他说过,赚那么多钱干嘛?都不知道怎么花了,于是每个月都会跟着她去做做慈善,现在损失一笔买个痛快有何不可? “也不知道她和这个叫乐舒的有什么仇,每天都这样!” “是啊,我和她住一起,都感觉瘆人!” “连做梦都喊着这个名字!” 碧空下,无数穿着囚衣、各年龄段的女人呈放风式,或扎堆,或独自一人眺望铁网外的世界,比如田露,她就总喜欢一个人思考往今,连续多日,也是夜夜噩梦,梦里那从未得到女儿孝敬的母亲当场呕血身亡,到死都不愿多看她这个女儿一眼,自认从小便是个情感淡薄的人,凡事以自己利益为先。 那种心理,不是说变就能变的,真以为她不明白乐舒有多在乎她这个妹妹?只是她不愿往那方面去想而已,一旦想了,这辈子都可能默默无为,过着清贫艰苦的日子。 还有那些兄弟姐妹痛恨排斥她,也是她自己没拿出姐姐该有的担当,道理她都懂,都懂。 不得不说,常玉失控的一幕震撼到她了,那一瞬间,才明白,自己究竟多面目可憎,居然把妈妈逼成那样,每天就想啊想啊,把过去能记起的点点滴滴反复的回忆,想得越多,发现失去的也比想象的多得多。 最对不起是父母,是一直如母鸡护着她的表姐,是爷爷奶奶跟所有血亲们,迷茫抬头,看向隔壁几个女人讨论的女孩儿,司雅,可笑不可笑?曾几何时,她居然还想过找痛恨乐舒闺蜜的司雅合作,去伤害她最不能伤害的人,如今都待在一个监狱里了。 恨乐舒吗?放在以前,她会庆幸还有共同战线的盟友,现在嘛……淡淡勾唇,小丫头,仗着家里有点本事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都到这里还念着报仇,还别说,要对方这股怨念维持到出狱,乐舒也防不胜防,她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当然,这里不允许暴力,可让犯人继续犯错,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不似大部分囚犯那样彷徨不甘,眼底永远淡然无谓,也不惶恐将来出去后苦难是否难以承受,都不重要了,含笑对上天上红日,其实最该感谢的是乐舒,只有她能给她这一份安心,不必过于担忧父母无人照顾。 重案组全组成员连续两天的大力搜捕,终于是把人从某个废品回收站给找出来了,顾何夕亲自审讯,招了个底朝天。 “乐舒你带时辛明天去通知这些家属,燕子,张中华现在出发这三个地方,把孩子都找回来……” 乐舒本想说她愿意出差去接孩子们,哪知顾何夕好似早有预料,直接抢话:“知道你想说什么,乐舒,工作是很重要,但也请你多顾虑一下家庭,别看庞煜嘴上不跟你计较就真当他不介意,咱组里又不是没人了,要你怀着孩子还成天到处跑,这件案子结完后,你就一直待在岗位处理一些简单公务,直到孩子出世。” “是!”某女惭愧的笑笑,刚才真把怀孕这事给忘了,职业病,没办法。 “呵,回去了记得多关心关心人家,做咱们这类人的家属,就没不受委屈的,两天没回家,他肯定担心坏了,别空手回去。”拍拍下属的后背,转身忙工作去了。 乐舒听后立马就开始想要送庞煜点什么,怕影响她的工作,两天庞煜都忍着没给她发信息,只发过一个邮件,让她多注意安全,顾何夕的意思她哪能不明白?人家既然能无怨无悔的支持着她,那在家里,自己就无权跟他闹脾气,哪怕他真要无理取闹,也必须无条件包容。 其实还好啦,庞煜挺明事理的,就是某些问题不爱跟她摊开来讲,她又没功夫去揣测,矛盾自然而然便生成了,可他气到忍无可忍时,会往她娘家跑,享受一把被父母全方位呵护的待遇,气也就消了。 夫妻间没有十全十美,少不得磕磕碰碰,只要都有心把家庭一直维护下去,再大矛盾都能迎刃而解。 走出警局时,已经夜间十点,拿着车钥匙刚要往停车场去,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再熟悉不过的商务车,奇怪,她没提前通知他案子已经结了啊,难道是顾何夕?一定是他,咋办?礼物还没买呢,抓抓后,挎着包上前坐进副驾驶,两天不见,更帅了:“你消息还真灵通。” 庞煜赶忙把刚点燃没多久的香烟熄灭,又将车窗开到最大通风,剑眉舒展,抬手拉过爱人额头贴额头蹭了几下,碍于口中烟味没完全散去,只蜻蜓点水一个轻吻:“累吗?” “还行,每晚都有好好睡觉。”在车里睡不也是睡么?顾队要求两天内必须破案,别说回家休息,吃饭眼睛都没闲着。 “我想他们也不会让你跟着熬夜。”某男挑挑眉,把车子开上主道,乐舒那帮同事都是过命的交情,确实少了很多忧虑,他们对乐舒的关心不比他少,想到什么,道:“对了,二叔那边搞店庆,说你这个案子完了就带着同事们过去吃饭吧,给你们打一折。” “切,我还不了解他吗?是想帮我笼络下人心,可那地方实在不适合大伙常去,上次那一顿饭,我都问过了,正常消费十多万,我是无所谓,但他们不这么想,总是白吃白喝,他们不见得开心,你们别为这事操心了,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她比谁都希望有福同享,问题是人家得愿意接受才行。 庞煜明白地点点头:“老人家想法很简单,希望他们平时能多照顾照顾你,既然不愿意,我们也不强迫。” 乐舒得意仰头,很是优越:“我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无法用金钱物质去衡量的,就算我啥也没有,他们依旧会为我出生入死,我也是。” “好像谁没点肝胆相照的朋友一样。”庞煜好气又好笑。 某女耸肩,伸手戳戳他的脸颊:“是是是,就你最棒,说吧,想要什么礼物?今天必须得满足下我家这条胖鱼!” 礼物啊……应该是两天没归家,心里觉得过意不起,所以想弥补讨好下他,这个咱不能回绝,想了半天,发现他啥都不缺,忽然眼前一亮,趁着等红灯的功夫,倾身暧昧耳语:“礼物就算了,像上次那样……” 乐舒越听,脸色越红,咬咬牙将人狠狠推回去,斥责道:“越来越不正经了,开你的车吧!” “这怎么叫不正经呢?”某男佯装愠怒,愁眉不展:“丈夫欲求不满都是做妻子的责任!”这个乐舒脸皮太薄了,就那天把他接回家后好好犒劳了一番,后面都不愿让他继续体会体会,那种感觉,真比直接那啥还要新鲜刺激。 “那你也不能在这里说啊,行行行,咱先换个话题,总之今天你开心最重要。”衣冠禽兽,刚认识那会儿,拉她的手都会面红耳赤,现在可好,什么下流的话都说得出来,还脸不红气不喘,没羞没臊。 得到允诺,庞煜也就不得寸进尺了,满心欢喜往家赶。 次日。 “先生,太太,有客人来了!” 四婶站在楼梯中冲更衣室大喊。 宽敞更衣室内,一身休闲服的乐舒正帮庞煜打领带,闻言回应了声就赶忙催促:“估计是文娟和谭越来了,刘阿姨今天预备去见文娟的妈妈,你看你能抽出时间不?”他和谭越关系那么好,当初去向自己家人提亲时,谭越都有跟着,那庞煜今天也不可缺席。 而且庞煜都没见过文娟的母亲,老人家状态不太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和白棉倒是去探望过几次。 庞煜一听,开始沉思行程,于是推开乐舒捧着西装的手:“除了十点有个会,没啥要紧事,换件外套吧,回头一起去!” “好!”取来一件没那么严肃的深色风衣为丈夫穿上,刚住过来时,更衣间里清一色全是西装,古板又单调,还是她亲自到商场为他选了一堆休闲舒适的服装,就庞煜这种身型,穿什么都好看。 连他自己都觉得偶尔换个风格,心情都会为之改变,从那以后,他穿着上,都甩给她来打理了。 选了款配套的手表和领带夹,一切准备妥当,两口子手拉手走出房门,到了楼梯口才松开,果然客厅正坐着两位好友,乐舒率先开口:“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夏文娟眼睛眯了眯,望着款款下楼的两人羡慕不已,郎才女貌,相敬如宾,哪怕董事长的表情与往年一成不变,可眼神却时刻流露着温柔,初见乐舒时,只觉得严肃疏离,做事风风火火,轻易不敢上去嬉皮笑脸,而现在,竟也生了些女儿家的娇态。 都是被爱滋润着的人啊。 听说不久前两人还闹别扭,冷战来着,啧啧啧,如不是亲耳所闻,打死她都不信董事长会跟耍性子跑媳妇儿娘家去,还是非得女方去接才肯回来那种。 “气色不错嘛!”接过乐舒伸来的手,邪笑打趣。 乐舒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别有深意瞄了眼旁边的谭越,倾身附耳:“彼此彼此!”小样,自己脸上都开出花了,还有心思调侃别人。 连庞煜看向谭越的表情都透着点意味不明的深意,显然并不知他俩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却不想多问,也没兴趣等对方自个儿交代,只要他俩是真心相爱,他都大力支持,二人秉性也甚为了解,都不是那种莽撞冲动的人。 谭越被庞煜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若换个女人还好,夏文娟的话,真心挺尴尬的,认识了那么久,吵吵闹闹,相互算计,偶尔还会在阿煜面前彼此贬低,谁知道就这么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居然走到一起了,能不尴尬吗?下意识掏出香烟给庞煜扔过去一根,自个儿也正打开打火机,刚要点燃…… 庞煜眉头瞬时深皱,淡淡警告:“别在我家抽烟。”末了睨了跟夏文娟不知谈什么的乐舒一眼,再次盯住火点了一半的好友。 “噢!”谭越后知后觉拉长尾音,乖乖把烟熄灭,摇头晃脑:“哎,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学这玩意儿!” 某庞翘了翘嘴角,对此,深有体会,烟瘾他是有的,虽说不大,可也早成习惯,戒是戒不掉了,尽量少抽吧,好在乐舒不是那种铁面阎罗,一上来就逼迫他杜绝烟草,她那话,这种不良习惯需要靠他自觉克制,实在戒不掉,就到外面去抽。 孕妇闻不了这玩玩意儿。 因此在家时,他都是到阳台解决的。 而且以后在孩子面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性了。 “我俩决定结婚了。”谭越开门见山。 庞煜挑起浓眉:“嗯,我没意见,说来也惭愧。”视线转到夏文娟脸上:“认识这么久,还没去看望过夏秘书的母亲,老人家最近身体还好吧?” 夏文娟笑笑:“最近听说我谈恋爱了,感觉精神上所有好转。” “你去看过她吗?”庞煜问谭越。 “那个……”谭越搔头,还真没,也就远远看过几眼。 见庞煜又皱眉,夏文娟赶紧解释:“我妈以前受过刺激,医生说情绪上不能再大起大落,所以我没让他去,前几天才告诉我妈有关他的事,我妈听后很高兴,一直嚷嚷着要见见他,这不今天就想带他去了,又怕只他一人去的话,会紧张,所以想请乐舒陪着。” “行啊,我陪你们去看阿姨,但是刘阿姨是不是也要去?”乐舒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谭越耸肩,有点无奈:“我昨天才跟我妈说了我俩的事,她一听是文娟,当即就恨不得闯文娟住处去,还说怕夜长梦多,非要趁着今天见面的机会谈结婚的事,呵呵,我妈那人你们也知道,想我结婚想得头发都白了。” “今早阿姨就去找过我了,咳!”夏文娟若有若无地拉高衣袖,露出腕上的一只金手镯,脸颊通红:“是谭越奶奶传给她的。” 最后一句声音很小,只够乐舒听到,乐舒抓住文娟的手唏嘘:“刘阿姨这也太心急了,是怕你出尔反尔呢,文娟,看来她真心喜欢你。”以前就见刘爱云一只带着这个镯子。 这无关价值,意义最重要。 已经认定文娟是她家儿媳了。 “可不是吗?我妈现在一看到我就问她的事,文娟现在住哪里啊?文娟有没有吃饭啊?文娟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啊……都不知道谁才是她的亲儿子了。”谭越故作吃味的抱怨。 夏文娟得意仰头:“以前她对我就不错,你忘了?去年她还说你要是有我一半的懂事,她就啥都不用愁了。” 谭越不似往常一样去对呛,而是用手揉揉小丫头后脑,无限包容:“是是是,你这么优秀,她哪能不喜爱?哎,看来我们谭家的男人是别想翻身了,几代人,全是女人当家。” “就你这种败……花钱没计划的人,我要再不管着点,日子还能过吗?”秀眉高抬。 “所以工资卡都交给你了嘛!” 乐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庞煜身边,就那么一起静静看着那俩货上演打情骂俏的戏码,时而会心的相互对视一眼,看来这夏文娟是真爱上谭越了,虽然还是改不了口头禅,但在外面,也会尽可能为对方留面子。 “太太,早餐已经备好,您看……?” 正当二人谈的正欢时,四婶在围裙上擦着手站旁边询问乐舒。 “那先吃饭,走走走,一会吃完了庞煜和谭越先去公司开会,文娟你跟我一起去给阿姨挑选些礼物。”这是庞煜第一次见文娟的母亲,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夏文娟也不推辞,甚至还盘算着待会儿怎么狠狠宰乐舒家一顿,谁叫董事长那么豪? 一桌四人,情同手足,并无拘谨一说,全当是到自己家一样,有说有笑,考虑到乐舒并不懂生意场上的道道,因此聊的也是些生活上的事,气氛相当融洽。 “白棉?你怎么来了?” 当乐舒跟夏文娟走到车库时,就看到白棉早早等候在车旁,夏文娟率先惊讶问出。 不等白棉解说,乐舒便不满唠叨:“你来了怎么不上去?我们刚一起吃完饭下来,你吃早饭了吗?” “我也刚到,方才已经和庞煜打过招呼了,说你们马上下来,就在这里等了。”后又看向文娟,灿笑:“云棠昨天去G市谈事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刚好和你们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另外特来恭喜文娟你跟谭越终于修成正果,送给你。”双手奉上精致纸袋。 夏文娟一看纸袋上的商标,顿时眼前一亮,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果然是云氏新出的那款水晶项链:“哇,白棉,你真弄了一副给我啊,谢谢谢谢,我很喜欢!”铂金链子光华润泽,并没什么特色,只是吊坠着一颗深蓝水晶着实漂亮,水滴状,被简便花纹紧扣其中,在云氏珠宝,这条项链价值平平。 可却非谁都能拥有,因为仅发行了百副,广告刚打出来,就被人预定一空,当时还心痛了好久呢。 白棉捏了夏文娟的脸颊一把:“我也觉得它很符合你的气质,你们是要去哪里?”不是中午才过去么? “买点礼物,走吧,一起去。”乐舒拉拉白棉,一起坐到后座,驾驶位让给了夏文娟。 白棉恍悟,对哦,她只顾着想给夏文娟送什么,这么正式的场合,她哪能不给夏妈妈带礼品?还是乐舒考虑周到。 夏文娟瞥一眼后排两个孕妇,倍感压力,乖乖,这要是不慎出个意外,她十辈子也赔不起,小心翼翼倒车,小心翼翼上路,尽量把车速放慢,就白棉和乐舒肚子那两个小东西,谁碰谁倒霉。 别看董事长平时表现得跟平常无异,其实哪次乐舒出警时他不是独自坐办公室忧心忧肺?动不动就走神,一些不知情的人还说董事长冷血,居然一点都看不出他担心孩子,呵呵,大多数父亲对孩子的爱都不是靠嘴来说的。 云棠可能是失去过一个孩子的缘故,担心要明显得多,一旦白棉不在他身边,肯定电话不断,对于那些小妹妹来说,全是群奔三大叔,能不渴望当爹么? 所以每次和这俩货聚会时,她都分外谨慎,不该她们吃的,绝对不让吃,不该她们碰的,也绝不让碰,人是相互的,相信哪天她怀孕了,她们也会这样保护着她。 “妈,这是……” 龙江宴,某个最高档的包房内,一群人聚首,没给夏文娟一一介绍完的机会,刘爱云就拉着丈夫上前一步,握住精神头儿还算正常的夏妈妈自我介绍:“翠霞你好,我是刘爱云,谭越的妈妈,这是我的丈夫谭忠,以前就很喜欢文娟这孩子,懂事精明,上进积极,还想着啥时候干脆收她走个干闺女来着,却不知道你们家具体情况,听说你身体不太好,可我看着妹子神采奕奕的,没啥问题了吧?” 夏妈妈今天特别打扮了一番,年龄上小了刘爱云许多,但给人的感觉却有六十好几,发髻斑白,皮肤粗糙缺乏光泽,眼神不再飘忽不定,难以聚焦。而是笑意盎然,矍铄清明,完全看不出过去许多年都是在心理辅导师帮助下过日子的人,听到刘爱云最后那句,顿了一秒,眼底划过担忧。 女儿能找到这么个好人家,她真的很高兴,算是丈夫离世后,唯一一块心病了,若再因自己耽误了孩子,她死都无法瞑目,可要怎么回答?其实她有没有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所有人都说她有病:“现在好多了。” “妈,怎么说话呢?”谭越拧眉轻轻顶了下母亲的后背。 刘爱云也察觉到未来亲家母脸色不对劲,暗骂一声,都怪她今日欣喜过头,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她是真喜欢夏文娟这丫头,那股子韧劲儿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做事有条不紊,计划性强,学历高,有想法有前途,比自家儿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就因为太优秀,她从没幻想过她能和臭小子凑一对,否则早张罗起来了。 加上不孝子年过三十还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盼当奶奶盼得头发都白了,没想到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要和文娟结婚,她能不激动吗?这个儿媳妇好啊,都决定娶回家后好好供着了,决不让她离开谭家:“哦……看我,翠霞我是太高兴了,真的,我们谭家能娶到文娟,肯定是各位老祖宗的保佑,你别多心,我只是单纯的担心你的身体,毕竟以后我们都一家人了,妹子,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和我们说。” 夏妈妈松了口气,赶紧招呼大伙入座:“我也很高兴她能嫁给你们这么个好人家,快坐下来说,这位……?”望向庞煜等人。 “妈,这就是我们的董事长,乐舒的老公。”夏文娟边扶着母亲入座边介绍。 乐舒和白棉夏妈妈是见过的,这段日子也因为她们俩,她都不想再见那个心理医生了,心情一好,很多积压在心中的阴影也逐渐散去,现在女儿要结婚,还是当年丈夫时常提及的谭家,可谓喜上添喜,反正她觉得她以后都会和正常人没啥区别,起身握住庞煜伸来的手万分感激:“谢谢你重用我们文娟,也是我以前身体不允许,否则早就去当面道谢了,如果不是你,我那两个侄儿恐怕也没现在的成就!” “阿姨严重了,文娟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她自己的能力所得,如今我们公司还真不能没有她。”庞煜客气回应。 乐舒咂舌,庞煜其实也挺尊老的,从来都是夏秘书夏秘书,今天却肯和她一样叫文娟了。 后面一顿饭吃得也算轻快,夏妈妈笨嘴拙舌,可刘爱云能言会道,谈得还是夏妈妈感兴趣的一些往事,什么当年有过一面之缘,当年发生过的一些有趣的新闻,夏妈妈早就跟不上社会的进步,很多想法全停留在过去,刘爱云察言观色的本领,人人无不唏嘘,和夏妈妈谈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对了,妹子,你也别一个人住那边了,搬我家来吧,他爹每天不务正业,在家做全职煮夫,过去后你啥都不用做,跟我一起安享晚年即可,刚好咋俩也有个伴,我这退休后,一天天也没正事,就当相互有个照应,你看行吗?”刘爱云说完就给未来亲家夹了一块自认为味道还行的美味。 夏妈妈闻言,为难地看向自家女儿,不是她想,而是怕不方便,毕竟她一个寡妇,去和刘爱云两口子住一起,不太好吧? 刘爱云似猜到了什么,很是无所谓:“就这么决定了,我家房子大,里面人也多,以前给我爸开车的司机一家,还有和我打小一起长大的田凤,她丈夫死后,就全都住我家呢,你去了,刚好和我们做个伴,至于他爹,你不用理会他。” 司家两口子,还有个年龄相仿的发小,如此一来,夏妈妈的顾虑消了,但还是想征求一下闺女的意见。 “去吧,妈,你一个人住家里,我们也不放心。”夏文娟拍拍母亲的手背,她求之不得呢,谭越早就和她聊过,婚后不愿跟老人住一起,要和乐舒庞煜一样搬出去住,这并非不孝顺,而是代沟懂不懂?年轻人都追求自由,有老人在,恐怕干啥都不方便,也会吵到他们。 夏妈妈立马点头:“好,那就麻烦刘姐了。” “不麻烦不麻烦。”刘爱云一脸热诚,好似喜出望外,其实吧,她也是希望孩子们将来少点顾虑,亲家母在她那里,文娟大可安心,更不会轻易和臭小子吵架闹离婚什么的,只要孩子们好,早点给她生个孙子孙女,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回是真的快要当奶奶了,多年宏源啊。 这个心愿她不会去和夏文娟说,因为昨天臭小子跟她聊过,若一直提孙儿的话,会给文娟造成压力,孩子这个问题,不是说生就能生的,万一一直怀不上,岂不是让儿媳妇忧心?其实老人想要孙子,真不是为了什么传宗接代,都什么年代了?有个孙儿,儿子儿媳往后人生不是才更安乐么? 即便真怀不上,就去领养一个,她可是个很开明的婆婆,这年头,亲生的也不见得就比领养的更孝顺,像谭越,她曾经就常想当初还不如领养个呢,太不让人省心了,白白给人看了不少笑话。 夜里,庞煜和谭越也不知道要忙什么,总之纷纷让女人们先回家,趁着这个大喜日子,乐舒邀请两位蜜友到家里商讨下文娟的婚事,必须大操大办,热热闹闹的,人生就这么一回,断不能马虎。 另一边,新月夜总会大门口,集聚了几十人,还有路边围堵着的一排拆卸机器,这架势,都看得出是要搞事情,因为新月夜总会里面灯火通明,人来客往,在正常营业,没说要拆。 周成再无当日面对乐舒时的淡定,也憔悴了不少,亲弟弟周刚因涉嫌多桩残害儿童罪,被枪决,又被蛊惑着输掉一生心血,从原来赫赫有名的大老板沦为打工者,没吐血身亡已算心强志坚,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虽然谭越收购了新月,但这里依旧归他管理,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真正股东为什么会变成庞煜?还有当初那个女警竟会是庞煜的妻子?看了眼那些拆卸工人,害怕夜总会真被夷为平地,赶忙冲庞煜点头哈腰:“庞总,我当时真的是没办法,您老婆没拿搜查令就要往里闯,我干这行就怕警察来串门子,客人我一个都得罪不起,而且您老婆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梧桐树下,庞煜仰着头,淡淡地目视那块耀眼招牌,手中香烟白雾缭绕,就是这个地方,害得两个男童活活饿死在烂尾楼里,害得他家丫头因自责夜不能寐,还差点动胎气,他连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的人,他们却让她受那么严重的伤,这口气他不好找乐舒出,但总有地方发泄出来。 得让这些人明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要不是乐舒身份特殊,他真会告诉这人当初的钱是怎么输掉的,看了许久,喷出口烟圈,云淡风轻:“拆!” 那模样,就跟拆的是一个破旧茅房一样。 得令,谭越立马挥手,几十个工人蜂拥而入,见东西就砸。 “别别别,庞总,您消消气,我错了,我不是人,您快让他们停手,庞总,这里不能拆啊……”周成见他们来真的,顿时急眼,就差没给庞煜跪下了,天知道当初为这里他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说拆就拆,能不心疼吗? 庞煜看都懒得看他,扭头走回车里:“走吧!” 白明涛点点头,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周成无奈,颓然坐地,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个地步,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但钱确实是输了,庞煜再厉害,也不可能买通澳门那边的赌场,结论就是人家大老板愿意花个十几亿撒着玩,呵呵,周刚啊周刚,哥哥这次是真被你给害得一无所有了,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更可怕的厄运等着他呢。 待谭越也回到庞煜家时,已是夜间十点,云棠出差,白棉稍显自由,两个孕妇个个精神抖索,茶几上乱七八糟一堆旅游杂志和风景图,不想与乐舒一样,着急忙慌就把婚给结了,哪有婚纱照和蜜月旅行一起进行的? 于是乎三个女人一致决定婚礼前先一起出门远游一趟,正为去哪个国家发愁呢。 庞煜完全没说话的权利,虽然乐舒偶尔会问问他的意见,但都是她们决定好才会意思意思地看看他,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不过难得妻子肯亲自计划一次,甭管去哪里,他都大力支持。 谭越看到的画面就是一群女人围绕茶几争论不休,庞煜手持一份不大感兴趣的娱乐杂志坐外围闲闲翻阅。 “哎呀,迪拜真不行,太热了,跟沙漠一样,汗都发不出来。”白棉坚定摇头。 乐舒撇嘴,不肯让步:“我家二叔在这里有套房子,多方便啊,刚好文娟喜欢购物,相信我,一定能玩好,在沙漠拍婚纱照才叫绮丽,顺便了解了解他们阿拉伯文化。” 夏文娟接过乐舒递来的一张沙漠风景图,她没去过沙漠,可白棉去过:“我一热,脸容易发红,上妆了也一样,很难看的。” 白棉的小尾巴高高翘起,向乐舒挑眉:“哼,看见没?都说不行了。” “那就去北极!”乐舒点点某张极光璀璨图,似乎无论是沙漠还是北极,她都无所谓。 白棉嘴角狂抽,瞪起眼:“你怎么不是暴热就是极寒?咋俩的身子能受得住么?我觉得马尔代夫真心不错,为什么你们这么抗拒呢?” 果然,乐舒沉默了。 夏文娟暗笑,冲白棉道:“她这不是刚玩完水回来么?” “算了算了,文娟你自己说吧,你是新娘你最大,你想去哪里,我们就陪你去哪里。”乐舒烦了,把图像全数推到夏文娟面前。 “那就……西班牙吧,挺喜欢这个国家的,你们觉得呢?”视线环绕一圈,后定格在过来的谭越脸上。 谭越闻言坐到沙发扶手上,自然而然单手环住夏文娟肩膀,温笑:“听你的!” 一锤定音,接下来就是各自去准备行程,乐舒工作较为特殊,请假需要得到上级批准,一旦被否决,她哪里都去不了,做了几年警察,从没偷懒打滑的记录,自结婚后,为维护家庭,不得不偶尔耍点小手段来多陪陪庞煜,天生现在也不准许她参与些危险重案,于是第二天就特意请顾何夕吃了顿大餐。 对于手底下人的家庭关系,顾何夕还是很在意的,不忙的前提下,会尽量去包容,只有他们家庭和睦,上岗后才会认真工作,如个长辈一样眯眼笑道:“你今年立下不少大功,若这时我再拒绝你,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绝非为贪图玩乐就耽误工作的人,乐舒,去吧,好好玩,局长那里有我担着,不必顾虑。” “那就谢谢顾队了!” “谢啥谢啊,只要你跟庞煜好好的,我才要谢谢你们呢,前段时间你俩吵架,我一直都很担心会出事,如今心总算是安定了,他也不容易,你要多体谅他,关心他,这孩子比我想象中要懂事得多,就算最初心理建设再好,也会慢慢的瓦解,就像我老婆,结婚时还怕胸脯保证不会跟我吵,可是现在,呵呵!”苦笑着摇摇头,喝了口闷酒。 乐舒撇撇嘴,打趣:“嫂子对你够可以的了,她不也是担心你吗?若我和庞煜到了你们这个年纪还这样彼此牵挂,这辈子也夫复何求!” “那倒是!”对于妻子待他那份心意,顾何夕永远都会感到骄傲,时常一个人带着孩子独守空房,却从不抱怨,吵也是因为他说好回家,却总是出尔反尔,人家那话,你要么别给承诺,要么就必须做到,别总是让人空欢喜,哎,他也不想这样,有什么办法呢? 夏文娟跟谭越的假就更是轻而易举,刘爱云重出江湖,揽下夏文娟的活,弘越能人辈出,知道谭越乃未来总经理,多的是人帮忙。 倒是庞煜最为难,事情太突然,完全没多少时间处理,因此招来几个元老开了个小会,整整交代一个下午才争取来十天假期。 五日后,庞家。 “这个也带着吧,庞煜现在就喜欢我妈腌的小菜,你们也可以尝尝。”乐舒摇摇一管子腌制杂菜,后放行李箱里。 白棉恶寒,怎么带的全是庞煜喜欢的东西?连小咸菜都不放过,乐舒如今心里眼里估计除了庞煜,啥都没了,随便他们吧,帮忙收拾好,把行李箱扔给夏文娟:“快走吧,云棠都在机场等半小时了。” “行行行,走吧。”本来还想仔仔细细回想下是否有什么东西落下的乐舒见白棉心急如焚,只得投降,应该没东西落下。 就这样,一行两男三女坐在宽敞商务车里向机场出发,两个男人坐前面,女人们在后方复习早早做好的攻略,算上云棠,每一人去过那个国度,必须提前安排好行程,免得浪费时间,知道请假多难么?乐舒几乎把今年所有的假都霍霍光了。 “停车!” 忽地,乐舒望着车窗外大喊。 吓了谭越一跳,忙踩刹车,急问:“怎么了?” 庞煜同样面带惊慌:“你不舒服?” 此话一出,全都看向乐舒的肚子,搞得某女窘迫不已,尴尬摆手:“没事,那个你们先等我一下,几分钟!”后拉开车门快步而出。 全体顺势望去,当见到乐舒在和一个俊秀男士热络时,夏文娟不由唏嘘,下意识看了眼庞煜。 “那不是陶冶吗?”白棉嘟嘟囔囔来了这么一句。 要说陶冶,车内几人无不熟悉,跟着乐舒,夏文娟和白棉是见过几次的,谭越跟庞煜是只闻其名,只见其人,乐舒在感情上可谓清清白白,唯独这个陶冶,乃其初恋情人,饶是庞煜这类心胸宽广,极具包容心的男人,也无法不去计较,因为他深刻明白初恋代表着什么,真真念念不忘,例如他对乐舒。 看似不在意,可俊颜已然沉下。 夏文娟掐了白棉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要让董事长知道乐舒其实一直都有跟陶冶见面还了得?对哦,他那么聪明,肯定已经认定乐舒有背着他见陶冶,否则白棉怎么可能认识那人? 白棉不解,她还真不知道乐舒以前喜欢过陶冶的事,只觉得狭小空间里气氛有点压抑,赶紧闭口降低存在感,默默祈祷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董事长,你别多心,陶冶刚当爸爸,乐舒可能只是去问问他孩子的情况,打个招呼而已。” 谭越一直望着不远处不知交谈着什么的二人,并没啥出格举动,也有意无意地劝说:“朋友而已,夫妻俩过日子,最忌疑心,忘了夜总会门口的那场误会了?” 庞煜轻哼,薄唇荡漾出个俊雅弧度,显然那股子不爽劲儿已经过去,他怎么会去疑心乐舒?无意识反应罢了,气她怀着孩子还走那么快,咳……不就一个教书的吗?何必大惊小怪?若这点自信都没,他就不是庞煜! 乐舒的确在问关于孩子和陶冶妻子的健康问题:“都平安就好,那你快去忙吧,等我回来了,一定去看望他们,再见!” 陶冶一如既往温润,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清清爽爽,看脸都知道是个踏实本分的大暖男:“玩得开心,一路顺风!” 相互道别,乐舒怀着对西班牙期待的雀跃回到车上,催促:“快走快走,我都等不及了。”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倾身抬臂穿过座椅摸了摸爱人脸颊,多余的话无需表达出来,她相信他能懂。 庞煜也伸手擒着那只在脸上捣乱的小手摩擦数下,扭头轻责:“坐好!” 大伙面面相觑,不言而喻。 去机场的路,恰巧要经过某片墓园,靠得越近,三个女人的心就越沉重,都不再攀谈,不约而同望向那个方位,关于柳清颜的点点滴滴正不断涌出大脑,她的笑,她的善良,她为爱情苦苦挣扎,她并不伟大,做不到大义灭亲,半辈子都在为个男人苦苦挣扎,爱不得,忘不掉。 她的爱纯粹得似清水,她就爱司炀,爱到明知道司雅作恶多端,也怕捅出去后怕司炀难过,那个人是她此生最大的劫,丢掉性命都躲不掉的劫。 女人总是那么傻,多少女人因爱上一个男人众叛亲离?一个孤儿,她最在乎的无非就是把她养育长大的人,可为了司炀,那些人不愿再和她联系,扬言保送她成才的恩师也失望透顶,所有爱她的人她都伤了个遍,也没能抓住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有个问题乐舒一直都没想过,她想她多年时间都没能把清颜带进阳光里,是因为她在那冰冷房子里一遍遍得知司炀和谁谁谁在一起,庞煜只是跟个不相干的女人笑了下,她都受不了,更何况…… 太多负面东西困扰着清颜,焉能见到阳光? 视线掠过路边那辆黑色轿车,他又来了吗?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有何用?只会让自己痛苦罢了,司炀如今正在走清颜走过的路,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早被腐蚀了个透彻,这一刻,乐舒觉得,司炀这辈子是真走不出来了。 所以这人啊,且行且珍惜! (大结局) ------题外话------ 啊啊啊,终于结局了,这本文没啥看点,我一开始就知道,因为男女主角没啥死去活来的误会纠葛,简简单单相爱,简简单单一起过日子,没有多大跌宕起伏,不虐我自己,也不虐宝贝们。